爭隋 作者:虎贲氏 (連載中)

gungear 2011-3-12 22:50: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4 91161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04
第二百三十三章人心向背

    陳離騎在馬上,右手始終按在腰間的刀柄上,和身邊那個叫宇文莫的虎牙郎將始終挨著。

    宇文化及那個逆賊叛上作亂后,大封親信,尤其是本家的子弟全都進了驍果軍,當了軍官,其實就是來監視他們這些人,想這個宇文莫原來不過一個家將,如今居然一步登天爬到了自己的頭上,陳離憤憤不平地想到,手悄悄地握緊了刀柄。

    此時離懷遠已有數里地,陳離回頭看了眼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中,已經沒有了半點懷遠的黑影。臉上露出了在一旁士兵看來有些奇怪的笑容。

    宇文莫在一旁看著自出了懷遠后,就有些不對勁的陳離,不由道,“陳離,你笑什么?”他到是從沒有想過陳離已經生出了殺他之心,只因這陳離顯得有些膽小怕事,他都不知道這個陳離是怎么當上那個校尉的。

    “大人,末將只是剛剛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陳離看著宇文莫,臉上不動聲色地說道,手不知道何時松開了腰間的刀柄。

    “哦,什么趣事。”宇文莫湊了過來。他以為陳離不知又想起了哪個葷段子,卻是笑了起來,他身旁兩個投靠他的士兵也是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看著湊近的宇文莫,陳離臉上同樣露出了男人間那種心照不宣的笑容,開口道,“其實啊”就在他聲音拉長,宇文莫不自覺地更湊近了一些時,陳離的手如同閃電般拔出了腰間的長刀,剎那間上揚的刀柄就重重地敲擊在了宇文莫的下頜骨上。

    清脆的骨頭碎裂聲響起,宇文莫甚至來不及出慘叫聲,眼前就閃過了一道森冷的刀光,他到死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死在平時對他畢恭畢敬的陳離手上。

    陳離拔刀襲殺宇文莫不過是電光火石間的事情,當宇文莫一頭從馬上栽倒時,喉嚨口被刀鋒切開的傷口處,方才噴濺出鮮血來,那細密的血霧在春日的陽光下有種異樣的美麗。

    隨著宇文莫的尸體重重地砸在雪里,一旁被陳離身上殺氣所驚的那兩個宇文莫的親兵才一邊安撫著胯下受驚的戰馬,一邊又懼又疑地看著手里的刀鋒仍舊淌著血的陳離,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聞著空氣中那腥甜的血味,陳離添了添嘴唇,他已經很久沒有拔刀,沒有殺人,今天殺了這條鮮卑狗,心里果然爽快舒服多了。

    ,可

    汪公公給他的那份皇上詔書,陳離早已偷偷地打開看過了,他雖然不像那些讀理,但是他只知道,他父親是和突鼎人打仗的時候戰死的,他過去不少的軍中同僚和部下也是死在突厥人手里。

    宇文化及要引突厥人入關,對付北府軍。他便是沒有那諸般好處,他也會去投北府軍,他陳離不是什么英雄,可也不會做突厥人的走狗。

    “陳校尉,你瘋了。

    。這時邊上的士兵已經圍了過來,宇文莫的兩個親兵也回過了神,他們看著冷笑的陳離,不由大聲喊道,“你居然殺了宇文將軍。”

    圍上來的驍果軍士兵此時已經都是看到了那具跌落在雪中的尸體和邊上被染紅的雪,一下子都是呆呆地看向了騎在馬上,一手執缰,一手提刀的陳離,論起來陳離才是他們的老上司,這宇文莫不過是一個月前才頂了個虎牙郎將的官職來了他們這一隊人中。

    因此那兩個宇文莫的親兵雖然大聲斥道,可是周圍沒有一個士兵把手中的兵器朝向陳離,几個老資格的火長,更走到了士兵前面,望著陳離這個老上司,想要等一個解釋,畢竟現在他們都已經跟了宇文化及造反,如今陳離殺了宇文莫這個宇文家的本家家將,怕是會牽連他們。

    “宇文將軍,我呸,一條鮮卑狗罷了陳離看著那兩個色厲內花的親兵,卻是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罵道,然后看向了那几個老部下的火長,“劉三,王四,還有你們,誰的父兄好友是死在突厥人手中的。”

    陳離几乎是吼著說道,關中子弟,從軍者眾,當年朝廷對突厥用兵,不知道多少人都死在了草原上,他這些部下里,就有不少人的父辜長兄,就是死在突厥人手上。

    “校尉,我劉三的祖爺,阿爹都是戰死在草原的。”几個老火長里,劉魁是個三十出頭的漢子,一臉的絡腮胡子,此時洪聲道,目光盯著陳離,有几分不解。

    “好,那我便告訴你們,大將軍不日便會殺到,宇文化及那個王八蛋自知不是大將軍對手,所以勾結突厥人,答應突厥人,只要打敗大將軍,便允突厥人入關搶掠,還會奉上金銀財帛和女子。”陳離的聲音里充滿了憤怒,他父親當年跟著衛王出塞打突厥人,關中不知道死了多少好男兒,可現在宇文化及那個鮮卑狗居然要讓突厥人進關。

    陳離的話音落下,附近的驍果軍士兵都是呆住了,劉三更是瞪大了眼睛,過了會兒才大聲問道。“校尉,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陳離是什么人,劉三你們心里最清楚陳離一邊說,一邊拿出了汪公公給他的那道密詔,大聲道,“兄弟們,這是皇上讓我轉交給大將軍的密詔,里面便說了宇文化及那個王八蛋勾結突厥人的事情,我陳離以前是想著太太平平地回關中見家里的婆娘漢子,所以宇文化及那個王八蛋反了皇上,我也從了,但是要我陳離去當突厥人的走狗,轉過頭去對付大將軍這等英雄,我陳離辦不到。”

    “校尉,我劉三跟你一樣,宇文化及那個王八蛋,我早看著不順眼了劉三亦是怒吼了起來,而邊上那些家里有人死在草原的關中子弟出身的士兵亦是紛紛高喊了起來。

    “你,你胡說。”那兩個親兵看到四周的士兵忽然齊刷刷地把手里的兵器朝向了他們,一下子都是臉嚇得蒼白,聲音有些抖地朝陳離道。

    “胡說,我陳離要是撒謊,死后不得進祖墳,斷子絕孫。”陳離看著那兩個親兵,冷聲罵道,他的毒誓,一下子讓那些原本心里還有些猶疑的士兵一下子全都信了。

    “劉三,宰了這兩條走狗,咱們去投大將軍,到時跟著大將二…久漂人,救了皇卜。咱們都是功陳離舉起了年斤時咒馳大聲號令道。

    “給我宰了那兩條走狗。”劉三拔刀一揮,身邊的士兵便如狼似虎地扑向了那兩個被嚇得心膽俱裂的親兵。

    “大人,饒命。”那兩個親兵只是網喊了一聲,就被邊上那些憤怒的關中出身的士兵,給亂刀砍翻在地,直到將兩人砍得血肉模糊,死得不能再死才停了下來。

    “校尉,那兩條走狗,我已經宰了。”劉三滿臉是血地走到了陳離身邊,然后盯著那明皇色的布片道,“校尉,大將軍會要我們嗎?”

    “有皇上的詔書,大將軍一定會相信咱們的。”陳離滿臉自信地說道,大將軍是什么人,那可是大隋開國以來最厲害的上柱國,便是衛王也比不過,到時那些突厥人定然是來得去不得,只要跟著大將軍,他到時必然少不了一份大功,“劉三,你就准備好好好地跟著大將軍宰突厥狗,說不定到時候也能當個校尉。”

    “那就借樓尉吉言了。”劉三咧開嘴笑了起來,他這個火長當了好几年,邊上的士兵亦是笑了起來,對這些士兵來說,郭孝恪這個全靠戰功,殺人殺出來的上柱國大將軍可比宇文化及那個上柱國大將軍厲害得多,更沒人想給宇文化及這個勾結突厥人的國賊賣命。

    “校尉,那三個王八蛋的尸體怎么辦。”劉三把刀送回刀鞘,看向那三具將雪染紅的尸體道。

    “錄了他們的衣甲,扔到附近的林子里去喂狼。”陳離看了眼尸體,惡狠狠地說道。

    “好,這些王八蛋就該不得好死。”劉三應了一聲,帶著士兵把宇文莫和那兩個被已經砍得不成*人形的親兵錄光了,扔到了一邊的林子里去。

    片刻之后,看著身邊剩下的百來號人,陳離帶著他們往著涿郡的方向而去了。

    ,可

    一日后,北府軍中軍大帳內,郭孝恪正自和李靖一起下著兵棋,大帳外忽地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李靖的耳朵動了動,他聽得出這腳步聲是徐世績。

    “看來是憋功來了。”郭孝恪抬起了頭,他和李靖一樣,聽得出徐世績的腳步聲。

    就在兩人同時含了那盤兵棋,徐世績已是滿臉興奮地走了進來,“將軍,懷遠有驍果軍來投。”今日徐世績當值,帶著騎兵并出大軍數里為游騎,正好遇到了星夜趕來的陳離和他手下的人馬。

    要不是陳離隔著老遠便高喊“我是來投大將軍。的,恐怕早給徐世績下令一頓沖殺,給結果了性命,等徐世績見到陳離,看過陳離手中捏著的那道密詔,不但沒有因為突厥人入關南下而畏懼,反到是大喜起來。

    “懷遠有驍果軍來投。”郭孝恪的目光落在了徐世績身后走進來的陳離身上,驍果軍的鎧甲服色他認得,來的這個人是個校尉。

    “末將陳離參見大將軍。”看到郭孝恪在帥帳里也是一身披挂,眉宇間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陳離連忙大聲行禮道。

    “陳校尉,不知懷遠那里,皇上情況如何?”郭孝恪看著陳離,率先開口問道,不管如何他都是以勤王之名而來,在這個驍果軍校尉面前,他不介意扮演一全忠心耿耿的大將軍。

    “皇上被宇文化及那個逆賊軟禁在一處偏殿,這是皇上讓末將轉交給大將軍的密詔。”陳離一邊答道,一邊拿出了自己一直貼身藏著的那道密詔,旁邊自有蘇吉利上前接過密詔,送到了郭孝恪手中。

    看著那明顯是從龍袍上撕下來的“密詔”郭孝恪皺了皺眉。只是掃了一眼之后,他便勃然色變,一掌拍在了邊上的案几上,怒聲道,“宇文化及這個雜種。”

    看著突然罵出臟話來的郭孝恪,李靖一下子愣住了,他從沒有見過郭孝恪如此這般動怒,在他眼中,郭孝恪是個絕不會輕易動怒的人,看起來懷遠那邊必走出了大事。

    “升帳。”郭孝恪一邊朝蘇吉利說道。一邊將手中的詔書遞給了一旁有些不解的李靖,然后朝陳離道,“陳校尉,你先帶部下去休息,本帥自不會忘了你等的功勞。”

    “大將軍,我陳離和來的將士都是為了跟隨大將軍殺突厥狗而來,還請大將軍不棄。”見郭孝恪讓自己帶人下去休息,陳離有些急道,他來可不是就為當了個送信的。

    “好,您功,陳校尉和他的人便歸入你部下。”看著面前眼神堅定的陳離,郭孝恪沉吟了一下后。朝徐世績道,不管這個驍果軍的校尉是為了什么而來,他有膽子敢跟他要這份富貴就足夠了。

    “多謝大將軍。”陳離見能入北府軍,大喜了起來,答謝之后,便跟著徐世績離開了軍帳。

    “將軍,沒想到宇文化及竟然這般愚蠢短見。”徐世績帶著陳離走后,李靖看向郭孝恪道,他的臉上也有了几分怒意,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宇文化及竟然有膽子敢去勾結突厥人。

    “他不是愚蠢,而是在做困獸之斗。”郭孝恪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看著李靖道,“他知道打不贏我,所以才勾結突厥人,這樣一來,他還有几分贏面。”

    突厥人的騎兵來去如風,悍不畏死,極為善戰,郭孝恪在段文振留給他的兵書手札里看到過不少對突厥騎兵的描述,事實上大隋得以壓制突厥這個草原霸主,主要還是靠分裂東西突厥,突厥自己陷入內亂衰落,才能在軍事上取得戰果,同時過去的啟民可汗不是什么雄主,所以才顯得好似突厥人已經不足為患,但實際上突厥人的力量依然不可看,因此楊廣才會處心積慮的先后平定吐谷渾,西域,同時征遼東,打高句麗,一切的目的最后都是為了解決突厥人。

    “突厥人若以傾國之兵而來,這一仗我軍恐怕難有勝算。”李靖皺緊了眉頭,北府軍如今就算加上賀廷玉那七八萬人馬,也就十萬大軍,其中里面真正能戰的也就三萬北府軍本軍,到時候就算慘勝突厥人,也難以應對國內那些虎視眈眈的勢力。(未完待續)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04
第二百三十四章傳國璽

    二孝恪帥帳業內,到齊的眾將在知鯊宇立化及勾結突欲代,四,一個個都是氣得大罵起來,郭孝格看著眾將,直到他們聲音輕下去之后,方才開口道,“突厥人敢把狗爪子伸到我北府軍頭上來,便朵了他的狗爪

    這時的突厥雖然經過几年的休養生息,恢復了些元氣,但是在郭孝恪看來,突厥人能湊出十萬真正可以作戰的騎兵就不錯了。至于再多出來的,與其說是騎兵,倒不如說是炮灰。

    ”將軍,如今唯一可慮的就是,突厥人如果分兵攻打幽件各地。我軍恐怕無力分兵以對。”帳中,長孫無忌皺了皺眉說道,涿郡留了北府軍一萬人,郭孝恪這次只帶了兩萬人出征,雖說百濟和高句麗被占領的地方,還有三萬原九軍的老兵。但是這三萬人分別駐防于各地,就是要調集他們,時間上也來不及,從兵力上來說,他們占了劣勢。

    “傳令各地,堅壁清野。不要給突厥人可乘之機對于游牧民族這種騷擾式的進攻,郭孝恪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實際上對于突厥人,如果他們集中兵力和自己的主力決戰,郭孝恪絲毫不懼,他就怕突厥人用主力的騎兵部隊來牽制他,派那些集結起來的牧民組成的小股小股的騎兵部隊進行焦土戰。

    “還有,以本帥的名義對各個村落布殺胡令,一個突厥人的人頭,可以換米一料,布一匹。三個人頭,可入我北府軍。”郭孝恪看向,幽州民風剩悍,地方上能弓善射的游俠兒不少,突厥人絕難討得了好。

    “是,將軍。”對于郭孝恪的人頭懸賞。魏征只是皺了皺眉,這殺胡令,雖然這可以讓幽州地方上的民力為其所用,但是這懸賞,恐怕會讓幽州和遼東各地的游牧胡人遭池魚之殃。

    “嗯,對了,派快馬去那些仍不肯改我漢人衣冠的部落,告訴他們。殺胡令一下,只認胡服。不認其他。

    。郭孝恪自從控制幽州以后,對于幽遼之地的各游牧民族采取了招撫的態度,鞋鞠人是最先投誠的,尤其是度地稽所在的部落,遷到了幽州內地,從原先的游牧變成了現在半牧半耕,度地稽全族上下都改了漢姓,度地稽自己更是隨了郭孝恪的姓氏,取名為郭度,其他還有几支契丹。室韋,女直的部落也是照樣學樣。

    “將軍此舉,恐怕會讓幽州不穩。”魏征直截了當地反對道。移風易俗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當年秦霸西戎,商鞍變法,也是用了二十年才讓被征服的成*人化為秦人。如今他們立足幽遼不到兩年時間,就要讓治下的各族各部習漢禮,實在是有些急躁了。

    “皇上為叛軍所挾,突厥人又南下在即。到時候消息一傳出。那些胡種必然人心思亂,本帥沒功夫跟他們玩那套恩威并施的王道把戲。”對于魏征的異議。郭孝恪不以為然,胡種向來漢強則順,漢弱則逆。如今在幽遼之地。漢強于胡,他又大軍在手,正好借助這機會,去除后患,那些不愿漢化的胡種。即便懷之以柔,也終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遲早必反。

    看著強勢的郭孝恪,魏征雖想再諫,可是當他看到邊上一眾軍中武將都是滿臉贊成之色,就連李靖也是一樣,最后沒有開口,對于幽遼的胡種,魏征倒不是心懷慈悲,只是對他而言,若要殺便殺個徹底。怕就怕到時殺胡令下了,又會迫于天下眾議,半途而廢,只會徒自添亂,不過看眼下這情景,北府軍從上到下,武將們都是一邊倒地贊同,這亂世里只要軍中不亂。那所謂的天下眾議就是一個笑話。

    眾將散去后,長孫無忌待魏征離去后,獨自一個人折回了帥帳,看到他進來,正坐下的郭孝恪不由刀眉一挑”“輔機,你有何事?。

    “將軍,可否將楊廣的密詔借我一觀。”長孫無忌朝郭孝恪說道,此時帳中只有他和郭孝恪兩人,自不必對楊廣用尊諱。

    “唔將那龍袍上撕下來所寫的密詔遞給長孫無忌,郭孝恪看著長孫無忌臉上露出大喜之色,卻是不由有些疑惑,他實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值得長孫無忌歡喜的。

    “將軍,這詔書之上所用的乃是鎮國神寶,傳國墜。”長孫無忌拿著那詔書,指著上面的“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八個字,一臉的興奮。

    “傳國塹郭孝恪看向了詔書,然后忽然一下子明白了長孫無忌為何這般了,楊廣被宇文化及挾持之后,天子六壘全部被宇文化及所得,不過沒想到這最重要的傳國望竟然還在楊廣手里,傳國壘可以說是代表著所謂的天命。

    “將軍,我敢肯定,傳國主必是被那汪公公藏了起來。”長孫無忌心思縝密,想到這道詔書是汪公公給的那個叫陳離的驍果軍校尉,長孫無忌一下子就想開了。

    “將軍。我軍必須下懷遠,否則恐會生變。”長孫無忌看向了郭孝恪,當日將懷遠留給宇文化及,帶著蕭皇后和小公主出逃,而讓楊廣被挾持是他做的選擇,只是他沒想到宇文化及窮途末路之下,竟會孤注一擲和突厥人合作,要是突厥人得了懷遠囤積的鎧甲武器,這仗便極其難打。

    不用長孫無忌提醒,郭孝恪也知道如今局勢對他不利,尤其是懷遠成了最重要的一環,他絕不能讓懷遠的武庫落在突厥人手里,那足以讓始畢靠這些鎧甲兵器重新獲得對突厥各部的絕對控制權,而一個被統合起來的突厥帝國,不是他愿意見到的。

    ,正

    長孫無忌離開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魏征知道的好,雖然魏征和他是同一類人,但到底再人還是不一樣的。

    隨著宇文化及勾結突厥人的消息在軍中傳開之后,郭孝恪麾下的北府軍士氣一下子高漲了起來,几乎每個士兵這軍官們的鼓動下義憤填膺,摩拳擦掌,准備好好教刮一下突厥人,讓他們知道他們只是草原上的一群喪家之犬罷了。

    夜晚,陳離在自己的新軍帳里,口,品消自尸到底能不能在北府軍中它足,大將軍的軍神毛一沒有懷疑過,當年第一次征遼時那次夜宴,大將軍一人橫掃十五番將,他當時便在場,而之后大將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更是叫他心里向往,但是對于北府軍的無敵之名,他卻始終沒有相信過。

    雖然這些年驍果軍在皇上手里屢次擴軍。不復文皇帝時的精銳,但陳離自己卻是名老驍果,褪下衣甲,陳離看著左臂上的血鷹刺青,又想到了白天見到的那些北府軍將士。原本心中的那點驕傲一下子化作粉碎。

    即便是文皇帝時候的驍果軍。恐怕也要差上一線,陳離暗暗想到,這讓他收起了原先對北府軍的輕視,同時也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陳校尉可在?”就在陳離重新穿上衣服的時候,帳外忽然傳來了陌生的聲音,讓陳離有些意外,“來者何人?”

    陳離剛開口,來人便已走了進來,接著陳離便愣住了,他如今在徐世績手下,白天北府軍上下也都見了一遍,自然知道眼前這位一臉溫和的男子是軍中的長史,如今代掌軍法,是絕不能得罪的人,當下連忙道”末將參見長史大人

    “陳校尉不必多禮長孫無忌看著必恭畢恭的陳離,點了點頭。這個驍果軍的校尉會做人。有前途,倒是可以吸納為自己人。

    心中思量間,長孫無忌已是坐了下來,然后讓跟著的隨侍士兵退出了帳外,看著坐下后有些疑惑的陳離道,“我此番來找陳校尉,是有一樁大功要送給陳校尉,只是不知道陳校尉敢不敢接

    聽著長孫無忌的話,陳離一下子警覺了起來,他可不覺得自己這個網投北府軍的外人,能有什么地方會被這個位高權重的長史大人給看中,更何況那最后一句激將之語也足以說明這個長史大人要他做的事情絕不會是什么輕松的事情。

    。陳校尉,你應該知道,懷遠鎮上囤積著征遼大軍的后勤輻重。你說如果這些武器糧草落在突厥人手上會怎么樣?”長孫無忌看著陳離,只是輕聲說道,他來之前。已經通過提騎從這個驍果軍校尉的那些下屬那里打聽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這個陳離,其實几年前還是個勇猛善戰。悍不畏死的人。只是這几年為世道所逼,才變得貪生怕死,膽怕事起來,但是觀其此次率軍相投,可以知道他心中仍是想當個敢作敢當的大丈夫的。

    聽完長孫無忌的話,陳離一下子臉色變了,他當然知道突厥人要是得了大隋府兵的制式武備會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那將是真正被武裝起來的鐵騎。

    “我軍要是想贏下這一仗,狠狠地教一下突厥人,就絕不能讓突厥人得到懷遠鎮內武庫里的鎧甲兵器還有糧草輻重。”長孫無忌看著動容的陳離,聲音慷慨激昂了起來。“我聽說陳校尉過去曾是個殺胡狗的好漢,征突厥,平吐谷渾,不知在鬼門關趟了几回,不知道這一次陳校尉敢不敢回懷遠,做大將軍的內應。”

    雖然明知道長孫無忌在激自己,可是陳離還是一口應了下來,“有何不敢,長史大人盡管吩咐,我陳離不是怕死的人。”隨著說出口的話,陳離過去的膽氣似乎又回來了,不再是這几年里謹小慎微。只是想保住自己那官職和俸祿的小校尉。而走過去那個敢和突厥人拼命的驍果軍老兵。

    “陳校尉,放心,此去陳校尉只要小心行事,絕不會有太大危險。”長孫無忌看著陳離。緩緩說道,眼下懷遠鎮內士氣不高。宇文化及只是靠著賞賜籠絡軍心,向突厥人借兵之舉是柄雙刃劍,尤其對于以關中子弟為主的驍果軍,只要讓他們知道宇文化及竟然勾結突厥人,恐怕那僅存的一點士氣也會蕩然無存,到時候北府軍殺到城下,很有可能會遇到驍果軍不戰自潰的局面,但是光是這樣絕不夠,長孫無忌知道郭孝恪要的是能夠收編這些戰力其實只比北府軍差上一些的驍果軍,這就需要到時候有人帶頭,控制局勢。

    聽著長孫無忌娓娓道來,所分析的局勢。陳離不住地點頭,“不錯,如今鎮內士氣確實不高,宇文化及將家中家將安排到各營中,不滿的人也不少。”

    “到時候,陳校尉只要登高一呼,必能打開城門,放我軍入城長孫無忌說完整個計刑后。朝陳離笑了起來,“到時候陳校尉便是最大的功臣

    “一切都拜長史大人所賜。”陳離是個聰明人,他知道長孫無忌讓自己做的事情,確實危險不大。只要他帶人回去后不被懷疑就行。

    “此事緊要之處,便在于隨陳校尉你回去的人要絕對可靠,陳校尉可要慎重。”長孫無忌站了起來。他要陳離回去做內應,絕不可能一個人回去,陳離帶來的那些人里只要有一個行事不密,就會壞了事情。

    “長史大人放心,末將的手下,末將最了解不過,絕不會挑那等壞事的人的陳離起身相送道,他自己心里也是下定了主意,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只要這事情做成了,他在北府軍中就有晉升之本。也不必擔心給旁人比下去。

    “好,那一切就交給陳校尉了,記住此事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長孫無忌離開前,又吩咐了一聲,陳離此次回去,他會安排几個堤騎里身手高強,善于隱匿蹤跡的死士,隨陳離一起回去,到時鏤不管如何,都要保住汪公公的性命。

    “末將省得陳離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后長孫無忌方才轉身而去,和几個隨從消失在了夜色中。

    夜幕下,陳離回帳取了自弓今天領到的校尉腰牌,帶上了守帳的兩個心腹親兵,出了自己的營地,往被安置在另一處的驍果軍部下的營地走去,他這一次帶回去的人不能太多,太多人雜容易壞事,這人選他要好好想想。(未完待續)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05
第二百三十五章內應

    “東開春點時,正是年中最冷的時節,懷遠鎮外癤巡邏的驍果軍士兵一離開懷遠鎮城頭上的哨探視線,便立刻找了處僻靜的林子,拴了馬匹,伐木生火,十來個人圍成一圈,挨在一起烤火取暖。帶隊的軍官們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說什么話。

    “頭,這鬼天氣實在太冷了,我聽說軍中不少人都凍壞了手腳。這要是大將軍到時帶兵過來,咱們怎么辦?。驍果軍中,隨著一個漫長冬天的等待,士氣早已跌落到了一個低谷,尤其是那些關中子弟,更是萎靡不振。

    “這話我這里說說就算了牛弘看了眼另一處火堆旁烤火的宇文家的那位校尉,朝問的親兵壓低了聲音說道,他可不想給自己惹上麻煩,現在誰不知軍中這些宇文家的人都是宇文化及的耳目,前兩天就有一個倒霉的家伙酒后失言。結果被找了個由頭砍了腦袋。

    被牛弘一提醒,那說話的親兵飛快地偷看了一眼那個宇文校尉。連忙閉住了嘴巴,人家那個。虎牙郎將都給砍了腦袋,他這個小兵算什么。

    一時間,原本還有聲響的士兵們一下子都輕了下來,其實他們中大部分人并不想跟著宇文化及造反,只是宇文化及挾持了皇上,后來又了不少錢財賞賜,他們也就跟著上面得了好處的將領一起從了宇文化及。可是現在那位大將軍要來了,他們一個個心里都是打起了退堂鼓。

    就在氣氛變得越沉悶的時候,忽然林子外傳來了雜亂的馬蹄聲和風中傳來的呼喊聲,這讓牛弘和烤火的士兵一下子都神經緊張了起來,自從這些天,宇文化及下令加強戒備以來,他們都知道北府軍要來了。北府軍名聲在外,由不得他們不小心。

    “你們几個。出去看看,是什么人?”牛弘指揮著手下的士兵們拿好弓箭兵器,在林子里布下伏擊的陣型后,派了几個親兵帶著人出去探探情況,他們這里離懷遠鎮不是太遠,只要來得北府軍不是太多,他們能夠等到援兵過來。

    牛弘看著派出去的士兵消失在視線里,想到有關大將軍的那些傳聞。忽然現手心里居然沁出了汗,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軍中就盛傳大將軍是天上白虎殺星轉世,千軍辟易,萬夫莫敵,之后征遼之戰里。用無數高句麗人,百濟人人頭堆起來的京觀都讓人心中既敬且畏。

    牛弘是參加過平吐谷渾的老行伍,以前也看到聚土封尸,用來炫耀武功的京觀,但是他見的最大的一處京觀也不過是千人冢,一想到在高句麗境內起碼不下十座的萬人京觀,他就忍不住有股恐懼的戰栗感

    穩了穩手中的刀柄。牛弘抬起頭看向了前方樹木重疊的林子,這時几個派出去打探的士兵回來了。只見他們帶了几十個身上受了傷的自己人回來。

    “怎么回事?”看到那些受傷的驍果軍士兵,牛弘愣了愣,這几天出去巡邏的人馬他都認識,可是卻沒見過這些人。

    “牛大,是我在一群士兵中。肩押骨上中了一箭的陳離忽然出聲道。他和牛弘認識,但不算太熟,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陳七,怎么是你?”牛弘看清楚那些神色有些淒惶的士兵中,挂了彩,疼得呲牙咧嘴的陳離,不由驚呼道,陳離和他的人失蹤了六七天。他當時還以為陳離是帶人跑了,結果這几天不斷有出來的隊伍里有士兵偷跑,最后弄得連他這樣的不過五十來人的隊伍也派了宇文家的人來監視。

    “他是什么人宇文歡走了過來。他打量著臉生的陳離,朝似乎認識這些穿著驍果軍服飾的牛弘問道。

    “回稟大人。他就是前几日不見的陳離牛弘見那宇文歡盯著自己,連忙答道,他可不像那些沒腦子的士兵,這大冷天的偷跑,要是在遼東迷了路,那就是死路一條。

    “你就是陳離,這些日子你們去哪里了,你軍中的上官呢?。宇文歡看向了一臉血污,肩部血跡已經干涸凝住的陳離,見沒有本家的人,皺緊了眉頭,神色間有些不悅。

    “大人,六日前,我們碰上了北府軍的前鋒游騎,當時宇文大人就給北府軍給砍殺了,末將不敵,只能帶著剩下的人逃命,結果迷了路,轉了好几天才找到回來的路,只是沒想到剛才又遇上北府軍的小股哨騎陳離一邊說話,一邊慌張地往林子外看。

    宇文歡看著面前一臉肥卜樣的陳離,忍不住冷哼了一聲,然后就朝牛弘道,“牛校尉,你隨我一起出去看看,我倒要看看那北府軍的人是否生了三頭六臂,這般厲害。”

    看著一臉不屑的宇文歡,牛弘只有隨著這位頂頭上司,帶著手下的士兵一起出了林子,只見遠處的雪原上,雪塵飛揚,遠遠望去,竟有不下二十余騎正飛奔而來。

    “就這么些人,就把你們追得跟喪家犬一樣宇文歡看著最多不出二十騎的北府軍騎兵,看著后面跟出來的陳離,臉上的譏諷之意更加重了,這時他身邊几個拍他馬屁的士兵也是大聲哄笑了起來。

    忽地遠處的北府軍騎兵停了下來,這讓宇文歡更加看不起逃回來的陳離,他策馬而出,正要招呼牛弘帶人圍了這些北府軍騎兵,抓几個活口。那些停下來的北府軍騎兵忽然猛地沖了過來,几乎只是几下呼吸間,他面前便多了數點寒星,這時淒厲的箭矢破空聲在他耳邊呼嘯響起。

    宇文歡頭一偏,臉上火辣辣地疼了起來。接著肩膀上便中了一箭,那箭上的力道直接將他給射得一頭栽下了馬,而這時他身后的牛弘他們也是驚慌失措了起來,連忙舉起了馬盾護住了要害。

    “都別慌。下馬結陣,他們人不多。拿咱們沒轍牛弘大喊了起來,一面舉盾到了從雪地里爬起來,一臉狼狽,疼得面目扭曲的宇文歡身邊。不忘喊了聲保護大人。

    “算你個王八蛋命大看著狗運地活下來的宇文歡,陳離暗地里吐了口唾沫,而這時候牛弘手下那些驍果軍士兵才明白過來,那些北府軍

    隔著百來步,馬上放箭,還有此等准頭和力量,差不多能趕上突厥人里的射雕者了,那些和突厥人打過仗的老兵當然知道突厥人里頭最厲害的就是那些神射手,只要有弓箭在手,騎著馬一個人起碼能周旋三五人。厲害點的遇上十人一火的小隊伍,也能一個人打下來。

    遠處,看著驚恐地結陣的驍果軍士兵,秦瓊放下了手中的弓箭,雖然他不知道陳離究竟是回懷遠做什么,但是他相信郭孝恪的安排定有其深意。

    “內應嗎?”秦瓊遠遠地望了眼那個從雪地里起來的軍官,冷笑了一聲,示威般地舉了舉手中的大弓,接著便撥轉馬頭,帶著身邊的親兵退出了如臨大敵的驍果軍士兵的視線。

    看到那些北府軍騎兵退去,牛弘方才松了口氣,這時候誰也不敢久留,天知道等會會不會殺來更多的北府軍,這時受了箭傷的宇文歡也不敢嘴硬,只是陰沉著臉和牛弘一起帶人往懷遠鎮退去。

    等到了懷遠鎮時,牛弘又看到了几股退回來的人馬,一打招呼,才知道他們也遇上北府軍的騎兵。不過卻沒他們那么幸運,死了几個。

    退回城內,牛弘看著一臉冷色離開的宇文歡,又看看手下那些臉上多了些畏色的士兵,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那些北府軍的騎兵委實強的過頭了,居然往往二三十騎,就能壓得他們的百人隊都不敢應戰,雖說這遼東的鬼天氣讓他們難以揮平時的本事,可也足以証明北府軍的強悍了。

    “唉。”重重地嘆了口氣。牛弘拉著陳離去了自己的營地,他和陳離也算有些交情,見他中了箭傷,便想幫他拔箭療傷。

    陳離見牛弘盛情難卻,秀加上他還要在軍中找几個能展的做內應,這牛似的大哥也是死在突厥人手上,心中便有几分動心,便跟著陳離回了帳。

    片刻之后,牛似的軍帳內。陳離脫了衣甲,露出了肩上那卡在肌肉里的箭頭,看到那處箭傷,牛弘皺了皺眉,他是軍中的老人,如何看不出這處箭傷里的蹊蹺,只因這一箭傷的地方看似很重,實則不但沒有傷到骨頭。就連入肉也不深,想到剛才宇文歡給百步外射下馬的一箭牛弘不禁有些懷疑起陳離來。

    牛弘不動神色地替陳離拔出了箭頭”里面卻是在盤算著,陳離到底是什么來路,他可不會信那迷路的鬼話。

    陳離看到牛弘忽然沉默了下來,臉上神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知道他可能已經猜到了些什么,而且看他樣子。恐怕也未必對宇文化及那王八蛋有什么忠心可言,于走出言試探道,“牛大,我有些話想對你說。只是不知當講不當講。”

    聽到陳離的話,牛弘回過了神,然后他看著臉上似乎有些深意的陳離,眉頭一緊,然后朝帳內的兩個心腹親兵道,“你們出去,置辦些酒菜。我要和陳兄弟小酌一番。”

    “是,大人。”兩個親兵是乖覺的人,知道自家校尉和那位陳大人有私話要說,應聲后便退出了帳外。

    “陳七,你現在可以說了。”幫陳離把肩上的傷口裹好,牛弘坐了下來

    “牛大,我已經投了大將軍,這回過來。是為大將軍來做內應的。”陳離見牛弘肯和自己單獨說話,原本有些懸的心放了下來,開門見山就直接道。

    “陳七,宇文大將軍對我們不薄。”牛弘看到直言不諱的陳離,遲疑了一下后說道,可是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看著陳離,似乎在等他的下文。

    “對我們不薄,那還不是為了讓我們為他賣命,說句實話,你覺得就咱們現在這些人馬。會是大將軍的敵手嗎?”陳離冷笑了起來,接著朝牛弘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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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雖然不想承認,可是牛弘還是聲音低沉地回答道,就如今軍中的士氣,恐怕大將軍一到,便不知會有多少人像陳離一樣。

    “宇文化及那王八蛋明知不敵大將軍,卻還留在懷遠不肯動,你知道他想做什么嗎?”陳離盯著臉色不怎么好看的牛弘,一字一字地說道,“他在等突厥人,他要把懷遠鎮里囤積的鎧甲武器和糧草送給突厥人。借突厥人之手除去大將軍。”

    “這怎么可能?”牛弘一下子瞪大了眼。里面滲著血絲,一把抓住了陳離的肩膀,嘶吼道。

    “我騙你做什么,要不然我會舍得再回來,為大將軍來做內應。”雖然受傷的地方被牛弘抓緊,疼得額頭上直冒冷汗,可陳離仍是直視著牛弘,冷聲說道,“我實話告訴你,前几天汪公公偷偷拿了皇上的密詔給我。要我送去大將軍那里,當時我雖然答應了,可是心里沒想著耍送去,因為我怕死,可是后來我偷偷打開看了皇上的密詔。我才知道宇文化及那個王八蛋勾結突厥人,耍算計大將軍,我陳離就算再貪生怕死,也不會當突厥人的狗。”

    看著說話時神情斬釘截鐵的陳離,牛弘松開了抓著他肩膀的手。他已經信了陳離八分,前些日子。西突厥的處羅可汗和他的從人離開了懷遠,他聽守衛庫府外圍的同僚提過,那些人走的時候,有不少的大車隨行,不知道里面裝了什么,看起來那些就是宇文化及給突厥人的好處。

    “你可有大將軍的憑証?”牛弘看著陳離,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笑話,換了你來做內應,你會帶大將軍的憑証好給人當把柄。”陳離看著牛弘。反問道。“一句話,你是跟我一起為大將軍做內應,還是跟著宇文化及當突厥人的狗,是爺們的就馬上給我句話,你要綁我去請功,我也認了,就當我瞎了眼。”見牛弘沒有反應,陳離激道。

    “閉嘴,老子的兄長是給突厥狗殺的,老子會給突厥人當狗,我呸。”牛弘神情猙獰了起來,瞪著陳離罵道。“水里火里,老子也跟你一起干了,為大將軍賣命,強過跟宇文化及那個沒骨氣的狗賊。”(未完待續)。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05
第二百三十六章 即將到來的碰撞

    “豆鎮內,隨著郭孝恪大軍到達。遲遲未得突厥人消嘆化及變得驚恐起來,如今懷遠鎮外郭孝恪十萬大軍圍城,斷了他南下的道路,如果他不敵,就只有如喪家之犬一般向北逃到草原上去。

    大殿內,宇文化及的神情陰沉,他本以為自己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可到頭來他實在是高估了楊廣這個皇帝的權威,長安洛陽按兵不動,幽州地方更是唯郭孝恪馬是瞻,如今他唯一能借助的就是突厥人的軍隊。但是處羅一走之后。便毫無音訊。

    看著面色陰沉的父親,宇文成都離開了大殿,如今局勢已然在向最壞的方面而去,突厥人的援軍不到,而郭孝恪已經大兵壓境,如今懷遠鎮內人心浮動,士氣衰弱,只靠他手里的一萬多人馬,即使死守懷遠鎮也未必能堅持多長時間。

    看著離去的兒子背影,宇文化及的神情默然,當初這個兒子是極力反對他動叛亂,可惜當時他沒有聽進去,更是親手讓兒子和自己一起成了亂臣賊子,只是現在后悔也沒用了。

    懷遠鎮外,郭孝恪在帥帳內看著很久沒見的賀廷玉,臉上露出了笑容,雖然賀廷玉不及李靖,蘇定方,徐世績。但是他永遠是最讓他放心的人。

    “將軍賀廷玉看到笑著的郭孝恪,臉上似乎萬古不化的沉默也有了些波瀾,大帳內,長孫無忌心中暗自嘆了口氣,知道在郭孝恪心里,賀廷玉的分量恐怕還在他和魏征之上。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在所有人中賀廷玉和蘇吉利一樣,對于郭孝恪的忠誠是毫無理由的,哪怕郭孝恪讓他們去死,兩人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將軍,我軍游騎哨探,已經現了突厥人的行蹤,他們的大隊人馬如今距離我軍大概有三百里的路程。”賀廷玉來的比郭孝恪還早些,一早就派了游騎哨探在四處戒備。

    ,  正

    “李靖,我給你一萬人。不管用什么辦法,半個月之內,不能讓突厥人一兵一卒踏入懷遠鎮地域郭孝恪看向了李靖,給了他點將之權,帳中眾將,全由他挑選。

    見李靖得了重任,尉遲恭,羅士信等人一個個都是挺起了胸膛,想要被李靖挑上,好去找突厥人的晦氣。

    。那就請尉遲將軍。里將軍還有蘇將軍隨我一起走一趟了。”李靖看了眼都是躍躍欲試神色的眾將。點了尉遲恭,羅士信和蘇定方,讓三人都是露出了喜色。

    “好,事不宜遲,你們今日挑選人馬明日就出郭孝恪見李靖選了三人,當即點頭道,他是絕不會讓突厥人來壞了他的事情的。

    不過片刻功夫后,眾將都出了帥帳,原本對李靖還有些閑話的羅士信這回倒是笑著跟李靖道謝。一旁的尉遲恭也是一樣,他們和李靖不是太熟原本他們以為李靖會挑秦瓊,裴元慶他們。

    “兩位將軍客氣了,李靖不過是借兩位將軍虎威以震懾突厥人李靖看看來和自己打招呼的尉遲恭和羅士信,笑著說道,他選尉遲恭和羅士信,是因為兩人都是沖鋒陷陣的猛將,而且尉遲恭也絕不似表面上那么粗豪,至于羅士信則是個沖起陣來不要命的狠人。對付突厥人就需要羅士信這樣的凶悍。而蘇定方是將軍的學生,帶上也是讓他可以多學一些東西。

    帥帳內,郭孝恪看著面前的地圖,突厥人的大軍已經到了,對他來說這是最凶險的一仗,他必須要贏下來,而且還不能有太大兵力上的折損,不然的話,洛陽的于仲文和長安的衛玄絕對會達成妥協,一起來對付他,因為他已經威脅到了關隴世族的地位,動搖了世家門閥的根本,看看他如今手下的將領,有几個能算得上是真正的門閥中人,即便是李靖,長孫無忌也只是空有其名罷了。

    懷遠鎮內,暗流涌動,陳離和牛弘,暗地里已經聯系了十來個足夠可靠的關中老鄉,悄悄地掌握了不小的軍力,雖然他們手上合起來的兵勢也不過一千余人,但是想要用來制造混亂,或者合兵打開城門都不是一件難事,他們現在需要的只是一個合適的時機罷了。

    宇文成都作為統兵的大將,他察覺到了軍中不安的氣氛,北府軍自到懷遠鎮之后,便不斷地打擊著驍果軍在鎮外的游騎探馬,但是卻又極少殺人。甚至喊話招降,結果派出去的游騎探馬里有近半的人直接投降,去了北府軍,不得不讓宇文成都放棄了派遣驍果軍士兵出去偵查的念頭。而這樣的做法則是讓士氣更加衰弱。

    站在城頭,宇文成都看著遠處雪原上連綿的軍營中軍處,三丈高的帥旗,握緊了手中的鳳翅鏢金鏗,他很想就這樣策馬沖殺過去,殺到郭孝憐面前,哪怕就這樣死在他的手里也無妨。他已經是個亂臣賊子。宇文家的叛亂也已經毫無任何希望可言,他覺得自己至少還可以選擇怎么死,他想自己死得像個英雄,能夠死在郭孝恪手里總好過死在那些無名小卒手里。

    宇文成都臉上露出的神情讓他身邊那些老親兵也是心中默然。他們都是宇文家的老人,不少都是宇文述時候的家將,從小看著這位大公子長大。如何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所念。

    “少將軍不必太過擔心,只要突厥人的兵馬到了,少將軍未必不能擊敗大將軍盡管和郭孝恪站在敵對的立場上,但是那些宇文家的老人家將對于郭孝恪始終充滿著一個武人的尊敬,因為郭孝恪是個真正的將軍,真正的軍神,要不是他們姓宇文,或許他們心中也會生出為這個男人效命的心思來。

    宇文成都并沒有回答,只是自嘲地笑了起來,他平生最大的志向,便是領兵出征,效仿漢朝衛霍,橫掃大漠,建立不世武功,可是如今他卻要和突厥人一起來擊敗郭孝恪這個大隋軍神。

    遠處,看著宇文成都的背影。几個士兵小聲地交談著,這几天宇文家勾結突厥人的消息,不知從什么時候就悄然傳開了,雖然士兵二2心里半信半疑,但是不信任的種午已經埋下了,即心寸嘆成都再以身作則,再體恤士卒,都無法抵消這惡劣的影響。

    這時候的天下,還不是原來歷史上,隋末北方群雄混戰,需要靠突厥人的支持來爭霸天下,突厥人也沒有得到因為戰亂出逃的大批漢人人口來補充國力,這時候的驍果軍士兵依然保持著身為一個大一統帝國士兵的驕傲,他們是絕不會接受一個和突厥人勾結的主帥的,哪怕那個,人是宇文成都也一樣。

    局勢就這樣在懷遠鎮內僵持著。宇文化及和他的黨羽苦苦等候著突厥人的到來。而郭孝恪則是讓士兵抓緊時間修筑攻城器械,他打算一鼓作氣地攻下懷遠。

    囚禁楊廣的大殿內,靠著汪公公,楊廣知道了郭孝恪大軍到來的消息,原本頹廢的他再次振作了起來,“宇文化及,你這條沒用的狗,你永遠都只配給聯踩在腳底下。”楊廣有些癲狂地罵道,這些日子他不停地被宇文化及所羞辱。但是如今他報仇的機會即將來了,到時候他一定要把宇文化及給五馬分尸,讓天下所有人知道背叛他的下場。

    “皇上,皇上看著像是瘋子般大笑的楊廣。汪公公有些擔心,他生怕宇文化及會狗急跳牆,對皇帝不利。

    聽著殿內的楊戶罵聲,負責看守的宇文家士兵只是當作了沒有聽見。皇帝是他們手上唯一的牌,至少在絕望之前,皇帝得好好地活著,絕不能出半點事情,這是宇文化及的意思。而他們也心中清楚。

    懷遠鎮三百里外,始畢看著身后蜿蜒,一眼望不到邊的鐵騎,心中充滿了快意,當日他為了說服阿史那王姓里的各個大貴族出兵,可是耗了不少的心力,才說動那些貪婪的老家伙,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被他所輕視的弟弟處羅回來了,他不但回來了,還帶來了三千副盔甲和兵器弓弩,這些大隋的能工巧匠們所打造的精良兵器一下子讓他的親軍戰力更加強悍,而原來親軍換下來盔甲武器又能讓武裝起自己部落中的牧民,就是這一下讓他得以獲得了壓制性的武辦,來號令突厥各部。

    處羅看著身邊的兄長,雖然他的從人對他把那些從宇文化及處得來的盔甲兵器都交給始畢而感到不解,但是在隋人那里養成的習慣讓他們沒有表示出不滿來,而處羅也不愿意去解拜

    處羅從來都是有著自己的野心,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寧肯留在大隋當個沒有實權的所謂西突厥可汗,也不愿回草原屈于始畢之下,只是這一次郭孝恪的出現讓他感到了真正的威脅,他和其他隨大隋征遼大軍一起觀戰的外國君主和使節一樣,對于郭孝恪這個冷酷無情的大隋軍神有種骨子里的恐懼,他們生怕有一天 那些用高句麗人的人頭堆成的京觀會變成他們和自己的族人。

    郭孝恪必須死,這個危險的男人和他的北府軍只有徹底地被葬送掉,才能讓他放心,處羅在心里面把郭孝恪當成了最危險的敵人,和郭孝恪相比,他的哥哥,始畢可汗,充其量只是個有些小聰明的家伙,雖然他同樣夠狠,但是他的那種暴虐是無法和郭孝恪那種無情的冷酷相提并論的。

    “可汗,那位郭將軍是相當難對付的敵人,千萬不可以掉以輕心。”處羅看著意氣風的兄長,在一旁以謙恭的姿態提醒道。

    “我知道,我的兄弟,那個叫郭孝恪的男人或許是能和衛霍比肩的人物。但是我不怕他始畢充滿自信地說道,郭孝恪再強也只是打敗了那些高句麗人罷了,他們突厥人是騎兵的王者,這一次他聚集了自突厥分裂成東西兩部以來最強大的兵力,再加上懷遠鎮的大隋叛軍和他們能夠提供的武器糧草,他絕對有信心擊敗那個所謂的軍神。

    始畢召集的騎兵最后達到了二十五萬人,雖然這里面大部分都只是以游牧的部落為單位征召起來的牧民士兵,雖然都冠以突厥人之名,但實際上只有十萬的戰兵才是真正的突厥人。至于那十五萬拖家帶口的牧民士兵,始畢打算在確定郭孝恪和他的北府軍都集結在懷遠之后,讓他們殺進幽州,讓整個幽州徹底成為廢墟。讓那些漢人耕種的農田成為他們突厥人的牧場。

    看著近乎于狂妄的兄長,處羅沒有多說什么,他選擇把刀先給始畢握著,就做好了卑躬求全的准備。

    見處羅只是順從地點頭答應,始畢忽然覺得有些沒趣,于是他看向了前方已經融化的積雪下露出的青蔥牧草,春天對他來說,并不是個出兵的好季節。不過已經無所謂了。只要等到了懷遠,得到宇文化及那個,大隋叛臣提供的糧草補給,那些餓了一個冬天的戰馬很快就能重新上膘。

    始畢眺望著遠處的目光忽然靜止了,因為他看到了一處黑點。越來越清晰的黑點,那黑點在他的視線里迅地變成了一面旗幟,上面繡著的是郭字,那是隋人的旗幟。

    始畢件旁,處羅也看到了那些正自從遠方的地平線出現的騎兵隊伍,那些是真正的騎兵,他們身上盔甲的前胸處打磨光亮的護心鏡在太陽下熠熠生輝,刺得人的眼睛睜不開。

    “北府軍。”處羅喊出了這支騎兵隊伍的名字,在整個北方。甚至于整個大隋,或許只有那個大隋軍神手下才有如此武備強大的鐵騎兵隊伍,第一次征遼之戰后,近三十萬府兵的損失和之后第二次征遼對物資的抽調,使得大隋的精良武備几乎大半都落在了北府軍手上,剩下一些也只是在長安和洛陽這兩處地方的武庫,換句話說,那位大隋軍神如今手上握著的是天下最強的武力。

    “北府軍嗎?”當看到對面的騎兵全部出現后,望過去也就萬余人的樣子,始畢再次恢復了自信,當他看到一旁處羅的臉色時,不由冷聲道。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05
第二百三十七章 何為猛將

    二晚上火車回家。晚上舊點半到的家。這一章網碼出幕只聯上點。大家見諒。

    積雪半化的草原上,正是一年中天氣最難捱的時候,李靖騎在馬上。眺望著對面不遠處停下的突厥軍隊。握著馬缰的享用力握緊了。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指揮千軍萬馬,一萬對二十余萬,雖然只是拖住突厥人半個月的時間而已,但是他仍有一些難以抑制的情緒。

    突然出現的北府軍,讓突厥人大軍后附集的仆從軍部落變得混亂起來,他們本就是帶著部落一起隨軍出征,與其說是行軍,到不如說是遷徙。反正要是部落里的男人都跟著大可汗去打仗,只剩下老弱婦孺在草原上,說不定回來的時候自家的部落就沒了,還不如搏一把,跟著大軍一起走,貢獻些部落的牛羊,到時候到了幽州,再從隋人那里搶回來就好。

    始畢亦是因此默許了這些小部落的隨軍行動,每日都是派人從這些小部落征些牛羊,充作本軍的糧食。但此刻看到后軍不穩,他又不尤有些后悔起來。

    突厥軍隊過于臃腫龐大的軍隊和雜亂的構成,讓李靖冷笑起來,那個始畢把十萬戰兵集于一處倒還不算糊涂。免得給那些仆從軍亂了隊伍。不過這樣一來,他的后軍也基本沒什么防護可言。

    “尉遲將軍,羅將軍,你們各領一千人,沖亂突厥人的后軍 切記不要陷陣太深。”李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給突厥人一個下馬威的機會。突厥軍隊連綿十余里,尤其后軍更是帶了不少的牛羊等隨軍牲畜,只要一亂,損失必然不

    始畢雖不是什么雄主,但是亦是清楚自家隊伍的弱點,看到對面的北府軍兩翼騎兵一動,他就立刻大喊了起來,“賀魯,社爾你們帶人截住隋人騎兵,勿要讓他們亂了后軍喝罷,又朝身邊几個統兵的葉護道。“你們各帶兵馬去后軍,看緊那些小部。”

    始畢現在威望仍舊不高,只是靠著手中的軍隊才集合起二十五萬大軍。要是打輸了,人心一散,他這個大可汗的個置怕也是難保。

    被鐵蹄踐踏飛揚而起的雪塵中。羅士信一馬當先,帶著一千騎兵從右翼如箭般殺向突厥人的隊伍,他的馬槊已經很久沒有飲血了,晚上獨立練槊的時候出的那種聲音就好像是幽怨的婦人哭訴一般。

    全軍只馳出不過三百步,羅士信便看到了對面突厥人中軍奔出的騎隊朝自己而來,不由大笑了起來。也不管李靖的軍令,直接朝那奔來的突厥騎兵迎了上去。

    北府軍本陣,看著羅士信一鼓作氣,沒有絲毫猶豫殺向堵截自己的突厥騎兵,李靖只是一笑,這就是羅士信的作戰風格,勇往無前,絕不退縮。

    李靖身邊,徐世績不由皺了皺眉,羅士信的做法雖然沒有錯,可是這么果斷的直接就對上了那些突厥人,根本就沒有把李靖的軍令當回事。“大人,羅將軍是否太莽撞了些?”

    “羅將軍是沖鋒陷陣的猛將。如今這樣才是他的用武之處李靖并沒有太多不快,為將者審時度勢。不拘泥于死命令,方能成為名將。雖然羅士信談不上什么審時度勢。不過是靠戰場直覺做出了判斷,但卻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這一點便是李靖也辦不到的。

    “尉遲將軍不也如此嗎?。李靖笑著看向了另一處,尉遲恭雖然和羅士信做出了同樣的選擇,主動迎擊前來阻攔的突厥人,但是他明顯猶豫了一下,而正是這短短的猶豫,讓他比羅士信慢了一拍。

    “死呼嘯的風聲中,羅士信的怒吼聲如同炸雷般響起,直面他的突厥騎士直接被這一聲吼奪了心神,竟是愣了一愣,而正是這一愣,讓他被羅士信的馬槊當胸貫穿,而自己的馬槍卻連羅士信的邊都沒有擦到。

    兩軍對馬過陣,度何等之快。羅士信一槊刺殺那突厥騎士之后,手臂一揮,馬槊便從那碗口大的血洞里拔了出來,橫掃向了面前扑面而來的數騎突厥騎士,那几個突厥騎士那曾想到羅士信竟然這般凶悍絕倫。那從右側襲殺而至的突厥騎士才送出手中的馬槍,腦袋就被彎曲得如同毒蛇吐信前盤起的馬槊抽在了腦袋上。整個人從馬上被抽得橫飛出去。臉就像被鐵蹄踐踏過一樣,不成*人形。

    那帶著“嘶嘶。嘯聲的馬槊在剎那間彈成了直線,去勢未絕的將剩下的三名突厥騎士摧枯拉朽般從馬鞍山上掃落了下來,而羅士信的虎口亦是因為這強猛的一擊帶來的反震之勁。虎口裂了開來,血自虎口淌出。臉上神情猙獰,口中怒聲咆哮著,宛如遠古的魔神一般。

    看到這一幕的突厥騎士都是如同著了魘一般。無一人再敢主動對上羅士信,都是紛紛避讓開來,竟是讓羅士信如入無人之境般殺向了他們的大將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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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騎在馬上,阿史那賀魯也看到了羅士信那駭人聽聞的一擊,他雖然也號稱勇士,可是面對這個隋將。他頭一回生出了一種恐懼感,不僅僅是因為這個隋將那恐怖的力量,更是因為那股瘋狂的氣勢。

    “突厥狗,受死。”看到那突厥主將竟然想要避戰,羅士信惱怒地大喝了起來,雙腿一夾馬腹,胯下戰馬長嘶間,人馬如一,如同離弦之箭般直取阿史那賀魯。

    “將軍。”羅士信身邊的親兵,看到羅士信又不管不顧地殺向了敵軍主將,都是齊聲呼喊間,策馬狠命追了上去,要是羅士信這個主將出了些什么事,他們這些親兵也是難逃其咎。

    遠處,看到這一幕的李靖不由嘆道。“將軍常言,羅士信乃是我軍之膽,如今見之,方知將軍之語不虛。”雖然李靖并不喜歡羅士信這等只知沖鋒陷陣,有勇無謀之將,但是也不得不承認,羅士信的確是能辟易千軍的猛將。

    徐世績和蘇定方看著因為懼怕了羅士信而避讓的突厥主將一退之后,竟然立刻就讓全軍陷入了被窮追猛打的窘境,自己本人更是給羅士信追得狼狽不堪,最后竟是帶著親兵逃向了中軍本

    “大人,羅將軍如此輕身追擊,非智者所為。”看到羅士信不依不饒地追著那突厥主將,眼看就要沖進突厥人的中軍步弓手射程范圍之內,徐世績忍不住道,他總覺得羅士信不過就是個百夫長的戰將,實在不配現在這個虎牙郎將。

    “想功,羅將軍雖然莽撞,可是大事不糊涂。”李靖見徐世績皺著眉頭,不由笑道,羅士信的確是個打起仗來就瘋得很的人,可卻絕不是個蠢人,雖然他是有勇無謀,但不傻。

    就在李靖的話音落下的時候。羅士信堪堪就帶著親兵在突厥人下馬后的步弓手的射程之外勒住了馬匹。朝那沒命般逃回去的突厥將領惡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然后朝身邊的親兵道,“兔子的膽兒都比這些突厥狗的肥,我呸,走,跟本將軍回去宰那些逃不掉的突厥狗。”

    隨著羅士信的話,那些親兵們大聲哄笑了起來,耀武揚威地跟著羅士信折回殺向了那些失去了主將指揮而潰散的突厥騎兵,雖然同樣沒有羅士信這個。主將指揮,不過北府軍騎兵有著完整的士官體系,不管是十夫長還是百夫長都能指揮手下的士兵按照平時練的各種騎兵陣形作戰。彼此互相配合。

    突厥中軍本陣,始畢看著狼狽逃回來的阿史那賀魯,一鞭子抽在了這個平時親信的將軍臉上,“我突厥的臉面前被你丟盡了。”雖然突厥一向的戰法都是能勝則戰。不能勝則逃,即便屢次被擊敗,卻依然會像狼群一樣,鍥而不舍地追著獵物,直到獵物最后倒下為止,可以說在戰場被擊敗對突厥人來說并不是件太過難堪的事情,但是對始畢來說。這是他樹立威信的時候,所以他絕不可以失敗。更不能在各全部落面前折了他大可汗的威風。

    阿史那賀魯臉上火辣辣地疼。可是他卻羞愧得不敢抬起頭,網。才他是沒想到那個隋將竟然這般厲害。几乎就是之個照面,就殺到了他的面前,他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所以才選擇了避戰,可那隋將竟然不顧自己的軍隊,只是帶著親兵追著他不放。才他受此大辱。

    “大可汗,請再給我一次機會。”看著已經被擊潰,倉惶逃回來的本部人馬,阿史那賀魯抬起了頭看著滿臉怒容的始畢,大聲說道,臉上的鞭痕血印看上去無比猙獰。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一千人。取那隋將的級回來,我要用他的頭骨來做酒杯始畢朝阿史那賀魯惡狠狠地說道,對面的北府軍大軍未動,他也不會妄動,生怕中了隋人的埋伏,這時他已派出斥候,查探附近有無北府軍的人馬。

    “是,大可汗阿史那賀魯站了起來,重新翻身上馬,他已經沒了退路,這是始畢要用來立威的一戰。他要是再在戰場上逃回來,始畢就會用他的腦袋來立威。

    看著迅重新集合了隊伍,再次殺向羅士信的那先前的突厥騎兵隊。徐世績忽然明白過來,這就是將軍所說的突厥人來去如風,有著如同狼一般的性子,對付突厥人要么慢慢放干他們的血,就像文皇帝的時候那樣,要么就一下子殺死他們,看看他們現在的樣子,那里有敗過一陣的敗軍樣子。

    羅士信見突厥人原本有些亂的后軍穩了下來,起碼那些弓箭手已經下了馬,所以在擊潰了那些突厥人的騎兵以后,一直伺機在突厥人的弓箭射程之外游戈,尋找著機會,但是他沒想到那些網敗了的突厥騎兵居然那么快就重新殺了過來。

    “始畢是要拿咱們來立威看到被羅士信擊潰的突厥人又卷土重來,而且仍是一千人時,李靖的目光變得如鷹隼一般犀利,他想到了很多,果然就像魏征所言那般,突厥人自東西兩部分裂之后,內戰不斷。那所謂的大可汗早就失去了過去的威嚴,尤其是啟民可汗手里,突厥人臣服于大隋,更加日益衰弱,始畢雖然自繼位以后,比起其父啟民可汗有野心的多,練士兵,試圖重新恢復過去突厥可汗的權力,但是草原講究的是強者為尊,阿史那氏不過是維持著突厥之主的地位,而且始畢經營的時間太短,這次突厥人能以傾國之兵而來,只是為了利益罷了。那些大部落未必會完全服從始畢的命令,所以始畢絕對會立威以鞏固自己的地位。

    “沒有比正面擊潰北府軍更好的立威方式了。

    。李靖看著戰場上和羅士信絞殺在一起的突厥人,目光轉向了另一側戰場,比起羅士信來,尉遲恭從一開始就不怎么輕松,他面對的那個,突厥將領,不但會用兵,而且很凶悍,直面尉遲恭也不落下風。

    看著兩翼的兩場戰斗,李靖知道這已經從開始的突襲演變成了一場角力,他需要勝利來打擊突厥人本就不怎么牢固的聯軍,而始畢則需要勝利來立威,鞏固自己的地位,這個時候誰先增兵,誰就落了下風。

    一直在旁觀戰的蘇定方和徐世績都是大將之才,很快也想到了這一層。一下子都是精力集中了起來。看著戰場上爆的戰斗。

    “大人,突厥人派出了不少斥候。”李靖派在外圍的斥候回來稟報了突厥人的動靜,從剛才起,突厥人派出了起碼不下五百人的斥候,往他們的方向而去。

    “看起來這個始畢還不算太蠢。”聽完斥候的回稟,李靖自語道。始畢派遣斥候,無非是怕有伏兵。他這般突然出現在突厥人面前,又這般主動挑釁,不由得始畢不多心。

    , 可

    “傳令下去,給我殺光那些突厥人的斥候。”李靖沉聲道,始畢既然已經多心,他就讓他再多猶豫一下好了。

    “是,大人。”那斥候應聲上丐,這時一邊的蘇定方主動請纓道,“大人,請准許末將一同前往。”

    “你要去,也好看著蘇定方。李靖想了想,最后答應了下來。截殺突厥人的斥候,并不是件簡單的事情,讓蘇定方去歷練歷練也好。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05
第二百三十八章 疑兵之計

    山濺的鮮血將地衛的白雪染成了如同跳躍的火焰。阿辦種曠萬看著不斷倒平的士兵,心里又驚又懼,這些北府軍的騎兵三五人之間的配合純屬無比。攜弓帶弩,騎射的本事不見得比他們差多少,再加上他們身上的精良鎧甲,他手下那些士兵根本不是對手。

    羅士信并沒有指揮戰斗,而是交給了自己的副將,自己則是帶著親兵隊專挑戰場上的突厥將領來殺。頓飯的功夫,阿史那賀魯手下便死了三個百騎。

    觀戰的始畢臉色鐵青。身旁的突厥將領一個個都是不敢其出大氣。生怕被始畢遷怒,眾人都沒有想到過北府軍竟然會這般突然出現,而且這般厲害,阿史那賀魯和阿史那社爾都是突厥有名的將領,手下的精兵雖然比不上始畢的可汗親衛軍。但也是整個草原上數一數二的強軍。沒成想現在兩人居然給同等人數的隋軍打得几乎沒有還手之力。

    “再這樣下去,恐怕賀魯和社爾都會回不來了。”處羅策馬到了始畢身邊,沉聲說道。這個時候有膽子敢說話的也就他罷了。

    “鳴鏑。收兵。”始畢咬緊了牙齒,聲音好似鋼刀刮過鐵石一般刺耳難聽,但是邊上的突厥將領卻都是齊齊松了口氣,他們都是突厥王姓阿史那中人,實際上突厥各部大多都是鐵勒或匈奴人,只是被征服之后。才以突厥名之,只要一旦阿史那姓衰弱,突厥便會像過去曾經雄極一時的匈奴和鮮卑一樣在草原消逝無蹤。

    “想走。”聽到突厥中軍響起了尖利的鳴鏑聲后。那些原本還在死命抵擋的突厥騎士居然一下子如鴉雀般散去,尉遲恭冷哼一聲,手中的馬槊死死地纏住了面前的突厥主將。這個突厥人的武藝居然不在他之下,兩人對馬交鋒不下二十分,誰都奈何不得了誰,這讓尉遲恭心里惱得很。此時見這個突厥主將要走,招呼著親兵死死地追上了。

    阿史那社爾心里暗自叫苦,和他交手的隋將勢大力沉,那杆馬槊上好像有千鈞之力般,這二十分下來。他的手臂已經酸麻不已,要是在打下去,他遲早會力盡而敗,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可汗收兵之令,卻沒想到自己竟被盯上了。

    阿史那社爾手中的馬槊再次架上了尉遲恭的馬槊,不過這一次一心要走的他沒了先前那股氣勢,再加上手臂酸軟,竟然被尉遲恭這一槊給打落了手中的馬槊。

    看到那突厥主將的馬槊被自己打落。尉遲恭大喜起來,趁著這機會。一夾馬腹,便欺到了阿史那社爾身邊,阿史那社爾身邊的几個親兵見狀也不管自身安危,手中的馬槍齊齊朝尉遲恭刺去,不過和他們交手的北府軍騎兵自不會讓他們壞了自家將軍的好事,攔了下來。

    阿史那社爾倉促間伏身拔刀。不過他的手網摸上刀柄,尉遲恭那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他,將他如小兒般從馬上舉了起來,接著被摔在了地上。他才爬起來,一把雪亮的長刀已自到了他的面前。

    尉遲恭看著這個還算是樣貌堂堂的突厥主將。大聲笑道。“你這賊厮,倒也有几分本事,只要投降。本將軍饒你不死。”

    活的可比死的有用的多,尉遲恭心里想著李靖說過的話,目光注視著面前的突厥將領,要是換了羅士信,恐怕阿史那社爾的人頭此時早已落地。不過好在他遇到了尉遲恭,比起羅士信,尉遲恭的耐心要好的多。

    “我愿降。”阿史那社爾抬起了頭,朝面前的尉遲恭道,他還年輕。不應該就這樣死掉,而且按照草原的規矩,弱者向強者臣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更何況如今他看不到半點突厥有獲勝的可能。

    看到阿史那社爾投降,他手下那些親兵也放棄了抵抗,“把他們抓起來。”尉遲恭大喝了起來,然后開始收攏隊伍。畢竟對面突厥中軍可是人多勢眾。雖然說他們現在不敢妄動,可自己要真是殺得太狠,難保那個叫什么始畢的突厥可汗會不管不顧地出兵跟他們死磕。

    另一邊的戰場上。阿史那賀魯倒是幸運地躲過了羅士信的銜尾追擊。逃了回去,不過他手下一千騎兵里最后能完好著回去不過六百人,只是這一場戰斗。他就損失了四百個青壯部下,而且還是族中的勇士。

    , 王琺比北

    很難堪的一場遭遇戰,對始畢來說,和北府軍的突然相遇,就像是一盆冷水狠狠地澆在了他胸膛里燃燒的野心之火上。讓他原本有些熱的腦子冷靜了下來。

    李靖也出了鳴金收兵的命令,這場戰斗并不能証明什么,突厥軍隊過于臃腫龐大,舊無法有數地展開攻集,而始畢的指揮失誤更是尉遲恭和勺言能的以獲勝的最大原因。

    謹慎,缺乏真正的魄力,這是李靖對始畢在這場遭遇戰里表現出來的東西而做出的評價。這讓他對自己完成郭孝恪拖延突厥人的命令更加有了几分把握。

    羅士信和尉遲恭帶兵撤退的時集。始畢沒有派兵追擊,他已經被北府軍所表現出來的戰力給嚇住了,尤其對面還有近萬的北府軍騎兵未動,更加不敢讓他造次,他那過于龐大的軍隊現在成了他的包袱。

    在弄清楚北府軍到底來了多少人馬,有什么打算之前,始畢不打算輕舉妄動,于是在中軍的護衛下,那些隨軍的部落開始搭建起了帳篷。將牛羊趕進了簡陋的柵欄忍

    “大人,我們為何不去騷擾敵軍?”徐世績對于李靖安營扎寨。任由突厥人在對面搭建帳篷。有些不解地問道,突厥人的軍隊太過龐大。遠遠望去,橫亙十數里,而且毫無章法可言,要是他們輪番出動騎兵沖擊,一定能讓突厥人手忙腳亂。

    “分兵沖陣,固然能讓突厥人受損,但是將軍只是要我們拖延突厥人半個月的時間,而不是讓突厥人退走。”李靖看著徐世績。想起了郭孝恪的話,突厥人的大軍看似強大。不過才剛剛從分裂中喘息過來的突厥人并不團結,現在的始畢也只是靠著手中那點實力才能讓突厥各部勉強跟他一起出征。要是北府軍不計傷亡地和他們硬拼,他這一萬人就能讓這二十五萬突厥大軍瓦解,但是這并不能取得最大的戰果。

    聚而殲之,這才是將軍心底里真正的想法。李靖的目光看向了遠處那几乎充斥整個視線的突厥人營地,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冷酷 這些突厥人都必須死,只有這樣,在接下來的亂世里,他們才可以心無旁鶩地經營幽州和遼東,而不必考慮后顧之憂。

    傍晚,始畢在自己的可汗金帳里,看著逃回來的几個斥候,臉上的神情變得更加陰晴不定,他白天派出查探附近的人馬都遇到了游蕩的北府軍游騎,最后的結果就是他派出去的人只有不到一半的人活著逃了回來。

    “那些隋人究竟想干什么?”始畢苦苦思索著,他無法確定北府軍是否還有人馬埋伏在附近,在他看來如果不是有大軍撐腰,白天遇到的那個北府軍將領絕不敢這么大膽地和他對峙,“給我繼續加派人手查探始畢看向了那跪在地上的兩個將領,沉聲說道。

    “處羅,宇文化及那邊可有消息?”等帳中的人都離開后,始畢方才看向被他留下的處羅問道,他如今除了加派斥候,就只能指望一下宇文化及這個隋朝叛將。

    “還沒有。”處羅搖了搖頭。心里面有些不安,這一仗并不像他原先想的那般好打,本該等到了懷遠以后才和郭孝恪還有北府軍作戰。但是現在北府軍卻提前現了他們,而且很明顯他們已經做好了准備,這個時候他不禁有些擔心在懷遠鎮的宇文化及,要是宇文化及這時候已經被郭孝恪和北府軍擊敗,那他們這一次集結大軍,就已經是失敗了。

    “我已經派人去懷遠鎮了,想必五日內必有消息。”處羅朝始畢道。

    “那個郭孝恪果然厲害。”始畢自語了起來,草原北方盛傳郭孝恪的名頭,不少接壤遼東的小部落一個個都是對其畏之如虎,甚至還有大人拿來嚇唬小孩兒。原本始畢還以為不過是以訛傳訛。被人口口相傳后夸大其辭,但是現在親眼看到了北府軍的強悍后,方才相信。

    比。,  萬比

    見始畢已然有几分懼意,處羅忍不住腹誹這個貌似英雄,無所畏懼的大哥。其實只是個狡猾狠辣的小人,突厥在他手里,若是不遇到郭孝恪這等敵人,或許還能興盛。

    “可汗,北府軍再厲害,也不過三萬人。此前雖以雷霆之勢平了楊玄感的叛亂,但總有些損失。再加上還要留下人馬分兵于幽州各地,北府軍此番能來的絕不會過兩萬人,而且懷遠鎮那邊又有宇文化及在,我看今日冒出來的那些北府軍騎兵不過是郭孝恪的疑兵之計,想要拖延時間罷了處羅來來回回地細細思量了好半天之后,才朝始畢勸道。他不想始畢就這樣打了退堂鼓。

    “你怎么知道這不是那郭孝恪故意為之。”始畢陰沉地回答道,他是個謹慎的人,在有確切的消息前,他不會和對面的北府軍交鋒。。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05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內應

    …豆鎮外,郭孝恪披著大氅,看宗李靖派人送來的軍報剛落,目米看向了前方已經算得上要塞的城牆,那里囤積著本該供應征遼大軍的后勤插重。長孫無忌留守的時候,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扣留了不少,如今都落在了宇文化及手里。

    郭孝恪自抵達懷遠以后,沒有全力攻城,只是圍困,等待陳離的消息,便是不想把宇文化及逼到絕路上,到時候一把火燒了懷遠鎮這個他花了不少精力經營的重鎮,他可就損失大了。

    ,萬

    ”將軍,這几日懷遠鎮內逃出來的驍果軍士兵也有數百人了?”長孫無忌在郭孝恪身后說道,這次懷遠鎮之戰。宇文化及從一開始就沒有被郭孝恪當成對手,只有那些突厥人才是北府軍的敵人。

    “陳離那邊還沒有消息嗎?”郭孝恪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問道,兵不血刃,拿下懷遠才是他的初衷,他要以完好無損的北府軍來對付突厥人。絕不給突厥人趁著中原大亂的機會,伸進他們的手來。

    “一直沒有消息。”長孫無忌被問到,猶豫了一下之后答道,陳離這件事情上一直是他在負責,要是陳離失敗,那就是他的失敗。

    “再等三天,若是還沒有消息,就只有攻城了。”郭孝恪將李靖送來的軍報遞給了一旁的長孫無忌。雖然不戰而屈人之兵是最好的。但是突厥人的大軍已經到了,李靖未必能拖延太長時間。

    “是,將軍。”長孫無忌看過軍報以后。沉聲答道,臉上露出了几分無奈之色,雖然突厥人的到來,必然會讓那些出身關中的驍果軍士兵和宇文化及更加離心離德,但是同樣地也會讓宇文化及和其黨羽堅定地頑抗到底。

    夜晚,陳離看著跟著自己回來的心腹親兵,將寫好的那封密函封進蠟丸之后,交給了他,這几天里,他已經聯絡了不下二十個出身關中的校尉。雖然他們官職不高,但卻是真正掌兵的人,如今已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記住,一定要交給長孫大人。”陳離的聲音低沉,他的前程全都在那顆龍眼大小的蠟丸上了。這几日因為逃兵增多,宇文化及在城門處全都安排了心腹家將把守。

    “大人放心,屬下一定會將信親自交到長孫大人手里。”陳二將那枚封著密函的蠟丸放進衣襟里的暗袋之后。低聲答道,然后轉身出了軍帳。

    片刻之后,陳離帶著手下的人去了城頭當值。此時懷遠鎮四周的城門都已經關死,城牆上,陳離支開了人以后,一處偏僻的轉角處,陳二將准備好細索綁好之后,便一個人溜著索子滑下了城牆。

    黑暗中,陳二眺望著城外北肩軍大營方向的火光,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半化的雪朝前而去,北府軍的大營就駐扎在離城三里外的地方,每天早上懷遠鎮城頭上當值的士兵甚至都能看到北府軍那些士兵光著膀子練武的場面。

    陳二貓著腰竄行著,大概一刻鐘的功夫后,他摸近了北府軍大營半里的范圍,不過就在他網直起腰。想要往大營正面的方向去的時候。多年在戰場上死里逃生的直覺讓他猛地就地打了個滾,這時寂靜的夜里才響起了異常淒厲的箭嘯聲,陳二趴在雪地里。就著天上的一點慘白月光看到了自己先前呆著的地方上釘在地上,尾羽猶自嗡嗡顫抖的長箭,胸膛口的心跳得好象要蹦出去一樣。

    陳二使勁地咽了口唾沫。強自定下了心。聲音有些顫抖地聲道,”北府軍的兄弟,自己人,不要放箭。”陳二自問也是老行伍,這種摸營的事情沒少干,可他還是第一次失手,望著四周黑漆漆的光景,他的手里捏滿了汗水。

    終于,一陣細碎的踩著積雪的腳步聲從側前方傳了出來,陳二心地抬起了頭,然后看到了三個黑糊糊的輪廓呈品字形出現在了自己的視線中。

    陳二舉著雙手站了起來,這時他看清了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三個北府軍士兵,他們的臉龐在夜色中顯得有些模糊。但是他們的目光,那種好像刀子一樣的目光叫他心里有種毛骨悚然的寒意。

    “你是什么人?”對面傳來了冰冷的聲音,很顯然這几天里有人冒充投降的士兵,要求見將軍伺機行刺殺之事的宇文家死士讓北府軍這些巡夜的士兵戒心極重,要不是將軍再三有令。恐怕他們根本不會給陳二活命的機會。

    “我是奉我家大人之命來見長孫大人的。”陳二被對面那些北府軍士兵的目光看得心里有些毛,連忙出聲道。

    對面沒有了聲音,就在陳二心里緊張不已的時候,對面兩個北府軍的士兵走了過來,其中一個道。“跟我們走吧。”

    長孫無忌在軍中并不討士兵們的喜歡,而長孫無忌自己本人也從沒有想過要讓那些士兵喜歡自己,他只要管好自己手下可用的緩騎就行。

    陳二默默地跟在了后面,當他被三名北府軍士兵夾在中間,直到走出數十步后,他才愕然現,附近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多了七個北府軍士兵的身影,簡直就是神出鬼沒。

    “大人,這人說要見長孫大人。”先前問陳二話的那個士兵朝走近的一個身影說道,接著將陳二對他們說的話復述了一遍。

    一會兒功夫以后,陳二被帶到了大營前,見那個十夫長亮出了腰牌,對了口令之后,方才進了大營,“在這兒等著。”那十夫長朝陳二吩咐了一句,然后便去找了大營口的值夜校尉。

    進了靠著火的營帳,陳二很快便覺得身子暖和了起來,這時他才放下心來,剛才一路上跟著那些北府軍士兵一起過來的時候,他都几乎以為自己會死了,那些北府軍士兵身上的殺氣實在太重了,而且不芶言笑,他几次搭話,回應的只是死一樣的沉默。

    現在好了,自己應該不會再被懷疑了,陳二看向了那個先前和自己說話,就坐在邊上的北府軍士兵道,“兄弟,怎么稱呼?”

    “魏來。”很簡單的回答,接著便沒有了下文。陳二有些尷尬地看著報上名字后便沒有聲響的北府軍士兵,不由干笑道,”

    魏來顯然不太想搭理這個自稱是自己人的驍果軍士兵,只是隨口回了一句幽州人,便起身離開讓陳二一個人愣在那里,好不惱火,不過魏來出去一會兒,便進來了一個臉上帶笑。叫人瞧著心里親切的校尉進來。手里還提了袋子酒。

    “陳副將是嗎。長史大人還有些公務要忙,不如先喝上几杯,暖暖身子。”那進來的校尉,看到一身驍果軍服色的陳二,當即熱絡地說道,讓陳二心里一暖。

    讓士兵取了碗后,柳公明給兩人倒上了酒,他是長孫無忌手下堤騎里的干將,雖然只是校尉的官職,但是手中之權不更是被長孫無忌視為心腹。剛才有士兵來報,長孫無忌盡管正急于和陳離聯系,但是仍舊沒有操之過急,而是讓柳公明先過來,他不能讓陳離以為自己太過重要。但也不能覺得受冷落。

    柳公明在從軍前,勉強算得上是個讀書人,在鄉里時就以健談聞名。長孫無忌正是因為這一點而將他調入了縫騎,畢竟堤騎需要的是能夠從別人口中套取有用的消息這口才便顯得十分重要,此時柳公明和陳二一邊喝酒,一邊東拉西扯地談天說地,一下子就把陳二繞的暈暈乎乎,什么話都說出了口。

    “陳兄,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看看長史大人忙完了沒有。”見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已經打聽得差不多。柳公明站了起來,朝陳二說道,然后朝一邊守著的士兵道,“讓老張他們手腳快點。”

    柳公明剛出去,便有士兵端著裝著飯菜的木盒進來了,那香味勾得陳二食指大動,也不管什么吃相不吃相,一個人在那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邊上的軍帳里,長孫無忌手捧一卷道德經,看著進來的柳公明道,“如今叛軍內部情形如何?”比起陳離給他提供的消息,他更愿意相信柳公明從套來的消息里分析出來的判斷。

    ”大人。如今叛軍內部人心不穩,就如同繃緊的弓弦,只要再加點力,就“砰。地一聲,斷了。”柳公明恭敬地答道,陳二口中看起來或許是很小的事情,但在他眼中就截然不同,宇文化及居然派了家將把守各處城門,這足以說明宇文化及對驍果軍有多么不信任。

    “差不多。是時候去見見那個陳二了。”聽完柳公明的一番分析,長孫無忌放下了手中的道德經,走出了聳帳。

    陳二網吃飽喝足,便見到軍帳掀了起來,然后看到了柳公明和走在他前面的長袍男子,“見過長孫大人。”愣了一愣之后,陳二便明白了眼前這個長袍男子的身份,連忙大聲道。

    “陳副將不必多禮,不知道陳將軍深夜派你過來,有何要事?”長孫無忌點頭,算是回禮后。朝陳二問蕊

    “長孫大人,這是我家大人要小人親手交給大人的密函。”陳二拿出了那枚封著密函的蠟丸,遞給了一旁上前的柳公明。

    看著手中的橙黃蠟丸,長孫無忌捏碎之后,取了里面的密函,展開看了起來,陳離寫的東西不多,不過卻足以叫長孫無忌振奮。

    “好,陳將軍果然是信人。”收好密函,長孫無忌看向了一直站在那里,有些忐忑不安的陳二道。“陳副將,麻煩你回去告訴陳將軍,將軍向來賞罰分明,事成之后,他便是最大的功臣,其他各位將軍,亦是同樣有功。將軍絕不吝惜賞賜。”說完之后,卻是讓身旁的隨侍士兵取了一枚金餅給了陳二。

    “多謝大人賞賜。”接過那枚金餅,陳二滿臉的歡喜,他著實沒有想到長孫無忌出手這般闊綽,再一想到自家大人謀划的事情,等到事成以后。可不知有多少賞賜,心里面越地高興。

    送走了陳二,長孫無忌方才放下了剛才故作輕松的樣子,長長地抒出了一口氣,要是陳離再沒有消息來,將軍可就要大軍攻城,要走到時候懷遠鎮內囤積的糧草輻重給狗急跳牆的宇文化及一把火燒了,他難辭其咎。

    片刻之后,長孫無忌到了中軍帥帳,卻正見到帥帳內仍舊亮著燈火,不由一愣,朝那守衛的親軍士兵問道,“將軍,還沒有睡。”

    “將軍召集了裴將軍等人推演戰事,已經快兩個時辰了。”那被問到的親軍士兵答道,他剛說完。蘇吉利便帶著人出來了。

    “長孫大人。”蘇吉利一邊和長孫無忌打招呼,一邊帶著長孫無忌直接往帥帳而去,他也不打聽長孫無忌來是什么事情,倒是讓長孫無忌心里有些心癢難耐。

    進了帥帳以后,長孫無忌見裴仁基和秦瓊等人都在,開口稱呼了一聲之后,他也顧不得什么禮節,直接拿出了那張密函,朝站在沙盤邊上的郭孝恪道,“將軍,城內有消息了。”這時候他已經用不著再隱瞞什么,陳離的計划需要他們的配合。

    接過之后,郭孝恪掃了一遍以后,大笑起來,然后遞給了裴仁基和秦瓊道,“大事已定。”

    秦瓊想起了當日的情形。這才明白那個驍果軍的校尉陳離果然是去當內應的,看他密函上所寫,如今聯絡的人已不少。到時成事的把握起碼有七成。

    “傳令各軍,好生准備,三日后攻城。”郭孝恪見裴仁基和秦瓊看完密函之后都是面露喜色,大聲說道,他原來還准備付出三千人的傷亡,強行拿下懷遠,如今卻是不必了,自然心情大好。

    ,萬

    “是,將葦  ”裴仁基和秦瓊同時大聲答道,只要到時候陳離在城內動兵變,為他們打開城門,宇文化及就大事去矣,到時候他們便可以全力對付突厥人。

    懷遠鎮件。城頭上,陳離使勁地拉上了繩索之后,看著回來的陳二道,“信送到了嗎?”

    “送到了。”看著一臉急色的陳離,陳二不敢怠慢,連忙將長孫無忌對他說的那些話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好。”陳離聽到陳二復述的話中。長孫無忌所說的賞賜,亦是不由雙目放光。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06
第二百四十章 始動

    之盧秋節放宗。今天趕回上海,下火車就碼,明天懷要 井!凹字吧

    繚繞著霧氣的澡坊內,陳離泡在熱水里,牛弘就在他身邊,這是他們唯一可以不引起懷疑的見面方式,很快6續有其他人泡進了水池中。

    ,王琺比北

    “大將軍已經了話,事成之后,我等俱是功臣,絕不會虧待我等。”看著水池里十來個軍官,陳離的聲音不高,但是卻讓每個泡在水池里的軍官不敢輕忽。

    所有的前程都被他們押在了一場豪賭上,比起宇婦七及,他們這些人加起來能夠指揮得動的士兵絕不過兩千,而且還分散在各處軍營。

    “各位,從明天開始,大將軍便會下令攻城,到時候便是我們建功的時候。”陳離從水中站了起來,臉色猙獰地說道,他已經從回來的陳二那里得到了確切的消縣,突厥人已經來了,他要給大將軍更多的准備時間。

    澡堂子外,陳二看著几個有些好奇的親兵,拉下臉道,“不該問的別問,當時大人讓我們干什么,就干什么。”

    行宮內,楊廣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昔的帝王風采,他現在唯一還能做的就是等郭孝恪來救他,讓他一洗被宇文化及所囚禁的恥辱。

    “聯要殺光宇文家的人。”看著在那里樣子有些嚇人的楊廣,汪公公心里面說不出的難受,這几天皇帝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每天就在那里,陰森森地翻來覆去地說著那句話。

    “皇上,該用膳了。”汪公公在旁邊輕輕地喚了一聲,唯一讓他慶幸的是,皇帝至少沒有再絕食的意思,反倒是吃光了所有的東西,哪怕再難吃的東西也會咽下去。

    “聯要吃飽了才有力氣,殺了宇文化及那個逆賊。”楊廣仿佛機械般地說著同樣的話,手里不停地往嘴里塞著東西,看著他這個樣子,汪公公忽然害怕了起來,他害怕皇帝就這樣變成了一個傻子。

    大殿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汪公公心猛地跳了起來,當他抬起頭時,看到了走進來的宇文化及,比起過去,宇文化及臉上的神情變得更加陰鶯。

    看著在那里念叨的楊廣。宇文化及臉上露出了几分滿意的笑容,不枉他花心思找了天台宗的那几個禿驢弄來的曼陀羅花,這楊廣果然變痴呆了。

    “你是誰?”楊廣有些呆滯地看向了走進來的宇文化及,混在每日飯菜里的以曼陀羅花做主藥的慢性毒藥。已經讓他的神智開始不清,這時看到宇文化及這個心里面最恨的人,他也有些模糊起來。

    “我是誰,哈哈哈哈哈哈哈。”宇文化及大笑了起來,看著現在一臉痴呆相的楊廣,他心里痛快極了,誰能想得到這個曾經把他呼來喚去當成狗一樣的皇帝變成了現在的白痴樣子。

    汪公公在一旁看著宇文化及羞辱皇帝,而皇帝除了口中念著要殺光宇文家的人以外,就像一個三五歲的孩子一樣,不由呆住了,這時他忽然明白過來,宇文化及這些天給皇帝送的那些吃的東西里摻了藥。

    “死太監,要不是本帥還要留你照顧這個廢物,你以為你能活到今天。”看到汪公公的目光,宇文化及一巴掌把汪公公扇在了地上,惡狠狠地罵道。

    宇文化及要的是一個聽話的皇帝,就算他現在大敵臨頭,前途未卜,可他仍不想帶著一個神智清楚的楊廣,郭孝恪說他是逆賊,他就要讓天下人知道,郭孝恪才是逆賊,只要楊廣成了他的愧儡,宇文化及想到這里,目光變得更加陰沉起來。

    小半個。時辰以后,宇文化及離開了,對于楊廣目前的樣子,他很滿意,看上去再過几天,楊廣就會徹底變成個痴呆的傻子。

    看著離開的宇文化及,再看看坐在那里的皇帝,汪公公癱坐在了地上,皇帝傻了,到時候就算大將軍來了,又能怎么樣,沒有了皇帝做靠山,他不過就是一個誰都可以欺侮的老太監罷了。

    坐在那里一臉痴呆相的楊廣,看著癱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汪公公,臉上的神情動了動,但終究沒有開口,楊廣沒有變傻,他只是在裝傻而已。

    宇文化及玩的這些把戲都是他當年玩剩下的,那些摻了曼陀羅花和五石散的飯菜,宇文化及以為他不知道嗎,當初他的大哥楊勇就是被他這樣弄成傻子的。

    楊廣每次吃完那些東西以后,都會找沒人的地方,挖自己的舌頭,把那最后吃下的東西吐出來,便連汪公公也給他瞞了過去,只是看著好像一天天變得神智不清起來。

    在過了知道郭孝恪大軍殺到的最初場廣凡經連對郭孝恪都生出了難以抑制的猜忌戶心,地曰問若是自己處在郭孝恪此時的位置上,絕不會有什么忠君報國之念,南北朝一百七十多年亂世,多少王朝更迭,又有多少帝王是被自己最信任的臣子所弒,又有多少權臣篡位,便是他楊家的江山,不也是他父親楊堅篡了北周宇文氏而來。

    以己度人,楊廣絕不相信郭孝恪救了自己之后會將兵權還給他,說不定反到會和宇文化及一樣行叛逆之事,所以楊廣干脆裝起了傻,他不僅要讓宇文化及對他放下戒心,也要讓郭孝恪對他放下戒心,因為只有那樣,他才有機會奪回他失去的一切。

    ,  萬

    微明的天色中,懷遠鎮城頭,守了后半夜的驍果軍士兵都是昏昏欲睡,這時正是黎明,他們的精力最松懈的時玄,但是這時候城外傳來的聲音讓他們驚醒了過來。

    “是什么聲音感覺到仿佛在輕輕顫抖著的腳下城牆,城頭上的驍果軍士兵都是驚疑不定地看向了城外。然后他們看到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影,在天邊一絲魚肚白的亮光下,他們看清了那些渾身包裹在黑色鎧甲里的北府軍士兵踩著整齊的步子。轟隆隆地接近著城牆。

    几個當值的軍官看著北府軍那一排緩緩推動的投石車,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現在他們終于明白為什么北府軍一直都沒有什么動作,不是他們不能攻城,而是他們一直在囤積石塊。

    “敵襲,趕快擊鼓。”城頭上,剎那間就亂了起來,軍官們大聲吼叫著,熬了一夜的通紅眼睛此時更是布滿血絲,看上去嚇人得很。

    城頭上的士兵們雖然士氣低落,可仍舊很快擺出了迎敵的架勢,畢竟他們是以驍勇善戰著稱的驍果軍,在郭孝恪這個上柱國大將軍領北庭都護府,建立北府軍之前,他們才是大隋的第一強兵,雖然已經不能和文皇帝以及大業初年時候的那些百戰精兵相比,可他們依然是這個時代最好的士兵。

    宇文化及几乎是飛奔著跑上了城頭,當他看到提著鳳翅鈉金鏗,已經在城頭上指揮軍隊的兒子,慌亂的心才定下了些,如果不是兒子為他支撐著驍果軍,恐怕他早已經難以為繼,敗給了郭孝恪。

    “父帥,看起來北府軍是要動手了。”看到宇文化及,宇文成都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接下來這一仗上,不管如何,他都要和郭孝恪在這個戰場上分出勝負 而他也已經為自己選好了道路。

    “有把握守住嗎?”宇文化及看著城牆外北府軍那一字排開的投石車和邊上堆積如山的石,神情有些恐懼地朝兒子道。

    “大將軍這是在以堂堂正正的軍勢在逼迫我們,那些投石車和石塊看著很多,但其實沒有多少石塊能真正打中城頭。”宇文成都頭也不回地答道,“城中箭矢充裕,只要全軍一心堅守,大將軍奈何不了我們。”

    宇文成都的話讓宇文化及心定了不少,可是有些話宇文成都并沒有告訴他,能夠穩守懷遠的基礎是驍果軍上下一心,跟著他們宇文氏,但是現在他絲毫看不到這一點,如今城頭上全是靠著驍果軍平時的喲練和那些老兵才能勉強支撐,只要攻城開始,一旦傷亡過大,驍果軍說不定就會轟然倒塌。

    更何況,大將軍絕不會這么簡單地直接提兵攻城,正所謂攻城為下,攻心為上,宇文成都想到這三天里不時射進城內的箭杆上裹著的那些勸降書,即使他再三嚴令,可仍舊禁不了士兵們私下傳遞那些不利于他宇文氏的消息。

    城頭上,驍果軍的士兵們神情復雜地看著城外擺開了強攻架勢的北府軍,大將軍是軍神,沒有一個人懷疑這一點,但是現在他們卻要和這個他們所敬仰的軍神作戰,實在叫他們心里不是滋味,此時能在城頭上的大部分都是被宇文成都所收服的驍果軍士兵。

    城外,北府軍的軍陣忽地如同被劈開的巨浪一般裂開了,隨著如同潮水般朝兩旁退卻的北府軍士兵,那原本整齊的軍陣中央忽地裂了開來,露出了一條五馬寬的菌道里,郭孝恪披著黑色大氅,策馬而出,在他身后是一身文士打扮的長孫無忌和魏征,還有全身披挂的秦瓊和裴元慶。

    一行五騎,秦瓊在馬上,手中更是牽了一根繩索,后面綁著一個人,正是前來曾經試圖說服郭孝恪讓宇文化及南下的宇文智及。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16
第二百四十一章 敗宇文成都

    公“當宇文化及看到像被牽狗樣押出來的宇文智 多間便沖到了城頭,手握著刀柄,雙眼充血地看著那個騎在馬上的身影。

    “郭孝恪仿佛惡狼磨牙一樣的聲音從宇文化及的喉嚨里迸了出來,他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唯有對家人,他一向看得很重,這次宇文智及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他的關系。

    “父帥宇文成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宇文化及身后,伸手按住了宇文化及的肩膀,這個時候,郭孝恪這樣做,必是要殺人立威,打擊他們的軍心士氣,這個時候要是宇文化及亂了陣腳,那這一仗也不用打了。

    城外,郭孝恪眺望著城牆中央樓門處出現的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揮了揮手,然后身后秦瓊策馬而出,將宇文智及帶到了他的面前。

    口石

    “跪下隨著一聲喝叱,秦瓊手中的馬槊一舞,打在了不肯屈膝下跪的宇文智及的雙腿臉骨上。

    “郭孝恪。你這個雜碎,你不得好死宇文智及跌倒在了地上。口中含糊不清的罵道,他滿口的牙齒如今剩下的只有零碎的几顆,其他全被敲掉了。他此時的咒罵聲落在郭孝恪和周圍的北府軍士兵耳中。只是一片嗚嗚聲。

    城頭上,驍果軍的士兵中這時已經有人認出了那跪倒在地上掙扎著的人竟然是宇文智及這位侍郎大人,一下子都是騷動了起來,誰也想不到自家主帥的親兄弟居然會落到北府軍手中,成了現在這副淒慘的樣子。

    “驍果軍的將士們,你們都看到了,地上這個人是誰。”郭孝恪身旁。看著城頭上嘈雜聲一片的驍果軍,中氣十足地大聲喝道,他以前因為家貧出家當道士的時候練過些道家的養生之朮,跟隨郭孝恪之后。常在軍中。閑暇時也練武強身,此時一開口,那聲音倒是洪亮悠長。

    “他就是逆賊宇文化及的親弟宇久智及。受逆賊宇文化及之名。勸大將軍放突厥人入關,如今突厥人的大軍就在百里之外魏征的聲音好像一記晴天霹靂,讓城頭上聽到的驍果軍士兵都呆住了,如今城牆上大多都是宇文成都的部下。對于這些天來流傳的宇文化及這個主帥勾結突厥人的消息,他們都是半信半疑,從心底里不愿意相信,但是現在魏征的話卻讓他們動搖了起來。

    城頭上,宇文化及變得惶恐起來,驍果軍本就是關中募民為兵。那些關中子弟父輩多是當年楊堅時候的老兵,出塞擊胡,不知多少人埋骨草原,死于突厥人之手,他勾結突厥人也只有几個心腹知道,一直都瞞著下面士兵,以免軍心潰散,此前雖有流言。可并未傷及他的根本,但是現在明顯卻已經動搖了他的軍心。

    “宇文化及郭孝恪的聲音忽然響了起幕,剎那間城頭上的驍果軍士兵都安靜了下來,看著郭孝恪從陣前策馬到了城下。

    “可敢與我決一舜戰郭孝恪大聲掇戰道,他知道宇文化及絕對沒有膽子敢出城跟他一戰,現在他只是要讓所有的驍果軍士兵知道宇文化及是個怎么樣的貨色。

    “郭孝恪,你血口噴人。”就像郭孝恪所料的那樣,面對他的挑戰,宇文化及膽怯了,他只是色厲內換地大喝道,“本帥怎會和突厥人勾結,你休得在這里造謠。敗壞本帥的名聲

    看著在那里避而不敢應戰的父親,宇文成都的手握緊了手中的鳳翅鐳金鏗,眼中滿是苦澀,郭孝恪這是故意挑戰,父親你只要答應,那些部將又怎會讓你應戰,可是現在,士氣已經徹底被壓了下去。

    “宇文化及,突厥人之事。你我心知肚明,我現在只問你一遍。你可敢與我決一死戰?。郭孝恪抬起頭,看著氣急敗壞的宇文化及,只是大聲喝道,“你一個人死總好過連累這些被你蒙蔽的關中漢子一起死。”

    看著毫不掩飾那種對自己輕蔑的郭孝恪。宇文化及氣得渾身抖,恨不得親手一刀殺了這個鄉下小子,可是想到郭孝恪那魔神一般的武藝,他終究是沒有那個,勇氣,只是大叫了起來,“放箭。放箭。給我射死他

    城頭上,宇文家的家將和心腹人馬都是慌忙開弓射箭,可是他們先前膽氣已經被奪,再加上郭孝恪雖到城下。卻正在箭矢殺傷射程的邊緣地帶。一時間那紛紛亂亂射出的箭雨,看似落向了駐馬未動的郭孝恪,可是卻沒有多少一支能傷到郭孝恪。

    “將軍。

    ”郭孝恪身后,秦瓊等人都是驚呼出聲。畢竟那城頭數百支利箭一起落下,看起來也是相當凶險。不過郭孝恪手一揮,卻是止住了身后眾人上前。

    看到那落向自己的箭矢,郭孝恪一手抓住自己的黑色大氅,運足力氣。猛地一舞,剎那間平地里就好像卷起了一股大風,那些來勢已是強弩之末的箭矢如同在風中凌亂的樹葉一般,無力地掉落在了地上。

    當郭孝恪的黑色大氅落下時。周圍地上品污:箭兵,但嘉人卻依然未動,壞是那般從容,城頭卜看宵 的驍果軍士兵一時間都是眼中只有郭孝恪那仿佛充斥整今天地的身形。

    “宇文化及,你是個。孬種。”郭孝恪看向了城頭,大聲說道,然后目光掃過了那些城頭上的驍果軍士兵,“你們呢,要和這個孬種一起當突厥人的走狗,讓你們戰死的父兄蒙羞。背棄你們的祖宗。”

    郭孝恪的聲音風中回蕩著,可是城頭上沒有一個驍果軍士兵敢出聲回應。他們現在還是宇文化及的士兵,身邊也有宇文家的督戰隊。

    “驍果軍已死,你們只是一群令父兄蒙羞的儒夫。”郭孝恪看著寂靜的城頭,撥轉了馬頭,緩緩回向了本陣。

    郭孝恪的話如同刀子一般剜著驍果軍士兵的心,他們的父兄多有戰死者。從小他們便是聽著家中父兄的英雄故事長大的,但是現在他們卻要做突厥人的走狗。那種恥辱感讓他們胸膛里的血灼燒得難受至極。

    伴隨著巨大的轉軸支嘎聲。板門打開了。宇文成都策馬,單人而出。這是他唯一挽回士氣的機會,他要堂堂正正地擊敗郭孝恪。

    “郭孝恪。”宇文成都的聲音如獅虎一般咆哮,可是郭孝恪卻好像沒有聽到一般,只是不緊不慢地向著本陣而去,將自己的后背留給了宇文成都。

    城頭上。看著單人出城的兒絲。宇文化及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可是當他看到郭孝恪竟然沒有絲毫回身應戰的意思,臉上浮起了妖異的潮紅,他像瘋子般大吼了起來,“成都。射死他。”

    看到郭孝恪臉上的神情,裴元慶搶在了秦瓊前面,策馬沖出。迎向了已經距離郭孝恪身后只有五十步距離的宇文成都,聲若炸雷,“宇文成都。你還不配做將軍的對手。”

    , 柑石

    “滾開。”看到策馬而至的裴元慶。宇文成都所有的精氣神在這一刻爆。他手中的鳳翅鈉進錘,借著馬匹沖鋒之力,刺出時竟有如風雷之聲。

    裴元慶手中的大錘毫無花巧地碰撞上了守文成都的鳳翅鈉金攢。聲入云霄的刺耳金鐵交鳴聲炸響,在那一剎那間,裴元慶和宇文成都對馬而過。不管虎口開裂的右手。裴元慶一夾馬腹,人馬回轉間,便是一記左手錘砸向宇文成都的背心。

    去勢未絕的宇久成都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聽到耳后那響起的淒厲嘯聲。右手一翻,手中的鳳翅鐳金鏗到了身后。格開了裴元慶的那記撒手錘,可是那巨大的力道也砸得他身子在馬上向前一伏,喉嚨口一口腥甜上涌。

    “宇文成都。受死。”緊隨裴元慶之后沖出的秦瓊再次擋住了宇文成都。他知道將軍的傷勢還未完全好透。他絕不會讓宇文成都沖到將軍面前。

    “滾開。”宇文成都的臉色在瞬間變得血紅一片,那口逆血被他強行吞下,雙手揮舞的鳳翅鈉金鏗,如同滿月般當頭朝秦瓊劈下。那下劈帶起的力道將空氣壓得噼啪做響。

    面對宇文成都這神鬼辟易的一記劈斬。秦瓊原本刺出的馬槊回了個,槍圓,架住了宇文成都這同歸于盡的一招。

    再次炸響的金鐵聲中,秦瓊握槊的雙手被那巨大的力量震得血流如注。連人帶馬都退了几步,硬生生被宇文成都沖了過去。

    “郭孝恪。”看著依然沒有回頭的郭孝恪。宇文成都的雙眼已經通紅,手中的鳳翅鈉金鎖毫不留情地向著郭孝恪的后背刺了出去。

    城頭上,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宇文化及更是目光露出了充滿興奮的光。只要郭孝恪死了,這今天下還有誰能阻止他。

    一路連挑兩員北府軍大將。那些城頭的驍果軍士兵看著策馬前沖的宇文成都。想起宇文成都平時的為人和對他們的好,一時間竟又有些望他能夠贏了大將軍。

    北府軍的士兵們都是瞪大了眼睛,他們絕對相信他們的將軍是天下無敵的,但是此玄看到宇文成都人馬如龍。氣貫長虹的一擊,心都是懸了起來,手不自覺地抓緊了兵器,而留在陣中的蘇吉利已經不管不顧地帶著一眾郭孝恪親兵沖了出來。

    “砰。”第三次刺耳的金鐵交鳴聲在所有人耳邊響起。然后北府軍士兵們的瞪圓的眼神從驚愕變得狂喜起來。

    在宇文成都的鳳翅鈉金鎖快要刺到郭孝恪時,郭孝恪手中提著的黑色馬槊如同刁鑽的毒龍反手刺出。先是如同宛如蜻蜓點水一般地在宇文成都的鳳翅鏢金鏗的鏗身上一點,蕩開了宇文成都的鳳翅鈉金鎖后,宛如盤起的毒蛇吐信般一彈。閃電般刺向了宇文成都的胸膛。

    面對這巧到毫巔的一擊,難止前沖之勢的宇文成都只能倉促地閃身避讓。可是全力一擊出手的鳳翅鐳金鏗落空,那種空蕩讓他在馬上再也難以保持住平衡,先前連續硬拼裴元慶和秦瓊的暗傷再也壓制不住,那一口逆血噴出,整個人從馬上載落下地。從始至終,郭孝恪都沒有回頭。

    郭孝恪收回了時酋到的蘇吉利和一眾親兵,環有折回的裴示慶柚數壞…經團團圍住了,從地上爬起來,手執鳳翅鋤金錘,宛如獨狼一般的宇文成都。

    北府軍的士兵們爆出了巨大的歡呼聲。他們的將軍是無敵的戰神。沒有人可以擊敗將軍,哪怕那個宇文成都能夠連挑裴元慶和秦瓊,但是將軍只是隨手一擊就讓他敗了,將軍甚至沒有回頭。

    城頭上。原本眼神熾熱的驍果軍士兵一下子黯淡了下來,原來在他們心中曾經強大無比的宇文成都到頭來也只是虛假的強大,在大將軍面前,只是一合就敗得一敗涂地,這時沒有一個人想到宇文成都曾經力敵裴元慶和秦瓊這兩員北府軍中的猛將,兩人聯手都攔不住他。

    郭孝恪終于掉馬回身,他臉上閃過了一絲潮紅,剛才那一記反手刺,看似舉重若輕,可是卻耗費了他全部的心血,從他聽到身后宇文成都的馬蹄聲,他的全部精神就鎖定了宇文成都出的所有聲音,現在的他已經牽動了舊傷,回去之后恐怕又會被孫思邈那個老綰給數落了。

    魏征和長孫無忌這時才反應過來,同時策馬到了郭孝恪身邊。兩人竟是同時道,“將軍萬金之軀,豈可行此武夫之事,還請將軍日后莫要再如此。”郭孝恪此時已是北府軍這個龐大的軍政集團的領,若是有個萬一。北府軍恐怕會立刻分崩離析,他們的抱負和野心亦將隨之消逝。

    “輔機,玄成,本帥答應你們,以后絕不再這般托大了。”看著一臉認真的長孫無忌和魏征,郭孝恪知道一向來明爭暗斗的兩人這次是難得地意見一致,而且這件事確實是他做的不對。

    見郭孝恪很直接地認熊了,讓原本准備了一番說辭的魏征和長孫無忌都是一愣,本來要脫口而出的話給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將軍知道就好。”最后只是這般說道。

    城頭上,看到兒子陷在北府公的包圍中。宇文化及大吼了起來。“成都。”就像失了崽子的狼一樣凶狠地朝四周的部將大聲喝道,“還愣著做什么,去救成都,成都要走出了什么事,我要你們全都給成都陪葬。”

    宇文成都抓著自己的鳳翅鐳金鋒,他的眼中只有面前端坐在馬上的郭孝恪。自從知道楊玄感敗在這個男人手里。他就在等著這一天了。可是他沒有想到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還是這么大,就像天和地那般。

    宇文成都抬起了頭。這時郭孝恪也看向了他,“宇文成都,你比你父親強的多,我不殺你,你回去罷。”看了眼前方洞開的城門。像瘋子般打著馬出來的宇文化及,郭孝恪沉聲道,他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一步,他固然可以趁這個,機會一舉擊殺宇文化及,可這樣一來他原先的計利就會全盤被破壞,不但楊廣不會順理成章地死掉,就連聚殲突厥人的計 也不能實現?

    ,  萬

    看著突然開口放自己走的郭孝恪,宇文成都愣住了,然后他就像被激怒的雄獅一樣咆哮了起來,“郭孝恪,你是在可憐我嗎,我不需要你的可憐。來啊,來殺了我啊。我就站在這里。”

    看著瘋子般大吼大叫的宇文成都,郭孝恪忽然現他其實只是一個,少年,一個。有著英雄夢的少年。他想在戰場上打敗自己,來向所有人証明自己。所以當宇文化及面對他膽怯的時候,他卻一個人從城中單騎而來。

    “男兒大丈夫,生于天地間。要么流芳百世,要么遺臭萬年。”郭孝恪看著宇文成都,看向了越來越近的宇文化及,“你的父親 在我眼中只是一個,孬種,一個,懦夫,可他卻是個真小人,至少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找突厥人來對付我,就算他必定會敗于我手,但至少千百年之后,后人說起來,或許會和我一樣稱他一聲真小人。”

    “而你呢,死在我的手中。只是做我手下不知道是哪一個的戰敗者。”郭孝恪的目光在一剎那間變得銳利無比,仿佛能直刺人心一般,“你甘心嗎,死后只是被人當成一個死在我手上的無名之輩。”

    “突厥人已經到了,我會殺光他們,你呢,你打算怎么做,和你的父親一起遺臭萬年,最后死在我的手上,我今天不會殺你,你走吧。”郭孝恪說完,轉身而去,同時秦瓊,裴云,慶等人亦是在他的命令下。徐徐退去。只留下宇文成都一個人呆立在戰場上。

    裴元慶和秦瓊他們并不知道郭孝恪的全盤計划,在他們看來郭孝恪放走宇文成都只是武人之間的惺惺相惜,或許還存了收服宇文成都的意思,和宇文成都交過手的他們心里清楚。宇文成都是絕不遜于他們的猛將。甚至猶有過之。

    宇文化及沒有想到郭孝恪竟會放過自己的兒子,這時他也顧不得管仍在北府軍陣中的宇文智及,讓人架著宇文成都就往城里而回。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16
第二百四十二章 拯救大太監汪公公

    二旨地上掙扎的宇文智及,策馬而回的郭孝恪抬托頭,才州 前方已經退入城門處的宇文化及,朝宇文智及道。“你也算是個真小人。不過你的運氣太差說完,看向了一旁的蘇吉利,聲音冰冷,“梟示眾。傳于城內

    蘇吉利從馬上跳了下來,拔出了腰間的橫刀,這時被兩個北府軍士兵死死按住的宇文智及忽地掙脫了開來,踉蹌地逃向了前方的懷遠鎮,不過只是跑了沒几步,他就被蘇吉利大步追上,被揪住頭,一腳踹翻在地。

    宇文智及跪在了地上,身子像篩子一樣抖著,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他本以為自己能夠坦然面對死亡,可是真地死到臨頭。他卻現自己竟然這樣怕死,他看著遠處依然混亂一片的城頭,忽地咧開嘴笑了,大哥,我先去下面等著你。

    刀光閃過,宇文智及的頭顱掉在了地上。眼里充滿了不甘還有絕望,看著那具噴血的無頭尸體倒下,蘇吉利彎腰撿起了那顆頭顱,提在手中大刺刺地走向了城門處,然后猛地用力甩了出去,落在了雪塵中。

    城頭上的驍果軍士兵看著這一幕,沒有人作聲,直到蘇吉利轉身走回,城門處才有人跑了出來,撿起了宇文智及的人頭,跑回了城內。

    看到懷遠鎮的城門最后一道縫隙也合得嚴實,郭孝恪手中的黑色馬槊在北府軍列成的軍陣前揮落。“攻城隨著他的聲音,排列整齊的投石機同時被邊上的士兵射出了上面早已壘好的石塊。

    不斷響起的機括聲中,近千枚磨盤大的石塊如同飛蝗般砸向懷遠鎮的城頭。其中只有近百塊越過了城牆,落在了城頭,其他都是連環不絕地砸在了城牆上。

    “轟轟轟轟,的巨大響聲中。被投石機不斷轟擊的城牆仿佛地震般不停地抖動著,本就士氣衰落的驍果軍士兵毫無作戰的勇氣,只是在宇文化及的親自督戰下,仍舊守在城頭。躲避著那些飛上城頭的巨大石塊。

    “將軍有令,投光所有的石頭北府軍的騎兵在陣前各個投石機方陣前如風般穿梭,傳達著郭孝恪的命令。

    一直接兵不動的日子里,北府軍准備了足夠多的石塊作為投石機的投彈,現在得到命令,那些操縱投石機的士兵都是大聲應喝著,更加勤快地搬著邊上壘起的石頭小山。

    那種千石俱的壯觀景象。讓每一個人都仿佛渾身的血液一起隨著石塊砸在城牆上出的巨大聲響一起震動,滾燙沸騰。

    宛如雷潮般的聲響連綿不絕,城頭上的驍果軍士兵感覺著腳下也許隨時就會崩塌的城牆,一種異樣的氣氛正在所有的士兵中蔓延。

    ,  萬

    陳離亦在城牆上,他所在的防區,已經有好几個士兵被城外的飛石砸傷,此時的他已經渾然忘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他只是呆呆地看著那如同飛蛆般的石雨不停地轟擊在城牆上,忘了一切。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懷遠鎮的牆頭變得千瘡百孔,甚至有一段城牆被砸得四陷進去,北府軍才停下了投石機的射,這時城頭上的驍果軍士兵已經被這種進攻摧毀了僅剩無几的士氣。

    魏征和長孫無忌從始至終都旁觀了這一切。他們從沒有想過。當所有的投石車被集中使用,不計消耗的這種全力進攻所造成的聲勢竟然這般恐怖,除非是那些百戰精兵。如今河北。中原,關中,江南那些賊軍和沒見過血的官軍,要是面對這種進攻,恐怕直接就崩潰了。

    “攻城攻城攻城。”北府軍陣中,響起了一波接著一波,如同潮水般的吼聲。賀廷玉親自帶著部將。領著一萬征遼軍士兵扛著攻城梯,云梯,沖城車,沖向了城牆。

    “弓弩手,弓弩手看著如同黑色的巨大浪頭拍來,剎那間就殺到城牆下的北府軍士兵,城頭上的宇文家的家將們才大夢初醒般地大聲吼叫了起來。

    城頭上的驍果軍士兵仿佛機械般在命令下,拉開了手中的弓弦。射出了一輪接著一輪的箭矢,這時回到城頭上親自壓陣的宇文化及拔出了自己的刀,宇文智及的人頭讓他忘記了一切的膽怯,他要在這里親自殺了郭孝恪那個雜種。為自己的兄弟報仇。

    “給我殺,一個,北府軍的人頭,賞金十兩宇文化及失去了理智,他現在唯一剩下的念頭就是殺光所有的北府軍,殺了郭孝恪。

    “那個王八蛋瘋了陳離聽到了宇文化及那歇斯底里的瘋狂咆哮聲,也不由低罵了一聲,然后帶著手下的士兵退下了城牆,至于他這里的宇文家的監軍和那些甘心做宇文家走狗的士兵,早已被他和身邊的親兵殺了個干淨。

    同樣的事情,在城牆上不斷地上演著,最后有近八百人,退下了城牆,而這時賀廷玉帶領的一萬征遼軍士兵已經將梯子架上了城牆。其中的死士隊更是先登搶城,和城頭上的驍果軍士兵厮殺在了一起。

    震天的厮殺聲傳進了城內。各二二力,那此驍果軍十兵都是露出了驚熱的神情,終千汛刀“引了,他們和北府軍開戰了。

    從城頭上退下來的陳離所在的隊伍,手臂上都綁上了紅色的布條,在陳離的帶領下殺向了城牆下的軍隊,一邊高聲大呼著,“宇文氏勾結突厥人。我等奉大將軍之命,誅殺宇文氏逆賊,是關中子弟的隨我們一起殺賊

    一輪接著一輪的呼聲在城中各處響起,其余留在營中的軍官也動了。驍果軍本來自有制度,可是宇文化及挾持楊廣后,生怕難以控制驍果軍。大肆派心腹為將,同時又派監軍刺探軍中消息,不知多少被擠下的軍官敢怒不敢言。

    如今陳離他們這些人一帶頭動,那些平時受了宇文氏的上官氣的中低級的軍官根本連想都不想。就直接造反了,他們都是帶兵的老人,手下士兵仍是聽他們的節制。

    這時宇文化及在軍中根基太淺的惡果全面爆了出來,偌大的懷遠鎮內,只不過半天功夫,便是一片誅殺“誅殺宇文氏逆賊,的喊聲。

    城頭上,宇文化及聽到城中的變故,呆呆的愣住了,然后在身邊部將的勸聲中,如同窮途末路的賭徒一樣絕望地吼叫了起來,“我不走,我要殺了郭孝恪那個雜種。

    ”

    “大人,現在走,咱們還能帶皇上逃去突厥,只要皇上在我們手里,總能叫郭孝恪投鼠忌器。”几全部將在這個時候反倒不再害怕的宇文化及,都是急道。

    被身邊心腹這么一勸,宇文化及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不停地自言自語了起來。“對,我還能去突厥人那里,只要楊廣在我手里。我就還有機會

    終于宇文化及不再叫著要留在城頭死戰。而是在身邊部將的保護下,帶著城頭上的宇文家私兵和一群把命賣給他的驍果軍士兵逃下了城頭,往著行宮而去。

    這時城內已經一片混亂,先不說陳離他們煽風點火的鼓動士兵,聚集了大批人馬搶占城中各處要地,也有不少的老兵油子趁著這個混亂的時候。把主意打到了行宮附近的百官和其隨行的家眷身上。

    楊廣征遼時,隨行的百官和同行的家眷不在少數,宇文化及當日造反時。除了几個見機得快,早就看好郭孝恪的大臣趁當夜大亂逃出了懷遠,剩下的一個,都沒走脫。全是被宇文化及給派兵看管了起來,現在宇文化及對驍果軍的控制完全崩潰,那些亂兵自然是拉幫結伙地殺向了這些平時高高在上的大臣們。

    行宮內,沖入行宮的亂兵們到處尋找著年輕貌美的宮女,同時翻箱倒柜地找著值錢的東西,只有少數几個頭腦精明的人想到這個時候要是把皇帝救了,就是飛黃騰達的機會,糾集了人馬往皇帝被軟禁的偏殿殺了過去。

    偏殿內,几個宇文家的死士各自一邊抓住了楊廣,現在外面的那些亂軍攻打甚緊,他們這邊雖然個個都是好手。可是也禁不住一**潮水般的圍攻。

    “滾一邊去看著要跟上來的汪公公,那個宇文家的死士領一腳把汪公公踹翻在了地上,他這邊人手不足,護著楊廣這個皇帝都怕出了砒漏,哪有功夫管這個沒卵子的老太監。沒有一刀殺了他,已經是看他平時賣笑討好說吉利話的面子上。

    混在攻打偏殿的亂軍中。許平和身邊的几個堤騎的死士都是急得很,他們得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救出那位汪公公,當日他們跟著陳離混在隊伍里到了懷遠。后來陳離想辦法把他們弄進了一個在行宮當值的校尉手下,這几天他們已經偷偷記下了汪公公的樣子,這次城中和行宮大亂,他們便立刻跟著這些想要救皇帝,立大功的驍果軍士兵沖到了這里,可是卻根本沒看到汪公公,只是看到宇文家的人馬架著皇帝且戰且逃。

    ,  萬

    “給我殺光那些亂兵。”帶著一眾部將和心腹人馬殺回行宮的宇文化及看到自家的人護著楊廣,被那些亂兵圍攻,手中長刀一揮,他對著郭孝恪犯憷,可是面對這些丘八,他絲毫不怕。

    宇文化及身邊都是宇文家的精銳和驍果軍里最凶悍的一群人,哪里是那些臨時拼湊在一起,比烏合之眾好不上多少的亂兵可以比的,只是給宇文化及帶人一陣策馬沖殺。就殺得四散逃散,雖說救了皇帝是大功一件。可終究沒有自己的性命寶貴。

    許平和几個,同伴趁機轉身逃進了偏殿。只希望能找到汪公公,几個,人一進大殿,就看到几個亂兵正在扒著倒在地上,滿頭是血的汪公公身上的老玉。

    “混蛋看到汪公公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以為是這几個亂兵干的好事。許平大罵間,跨步而上。手中的橫刀一刀就劈在了一個聽到他們腳步聲轉身過來的亂兵脖子上。

    “全部殺了許平的臉抽搐著。要是汪公公死了,他們的任務就失敗了,到時回去受到軍法處罰倒是其次。可是沒能完成將軍親自交代的事情,他們有何面目活在這個世上。

    只顧著搜丟汪公公身卜僅剩的值錢財物的几個亂興,用著許平他們雙眼通紅的凶狠眼神和身上那種恐怖的殺氣,都是給嚇呆了。一個膽小的更是直接拿著那塊從汪公公衣服里夾層找到的金餅道,“別殺我,我把這些金餅都給你們。”

    “去死吧。”看到這几個亂兵只是為了那一點點的財物就壞了自己的好事。許半一刀捅進了那個膽小的亂兵胸膛,一腳踢翻之后,也不管其他。直接到了地上的汪公公身邊,使勁地掐起了仁中,“汪公公。醒醒。”

    汪公公幽幽地醒了過來,眼前一片模糊。過了會兒才看到一個從沒見過的驍果軍士兵正焦急地喊著他的名字,“雜家沒事。”

    見汪公公沒死,許平几人都是松了口氣。連忙扶起了汪公公,便往偏殿里僻靜的地方去,這時候外面前是亂兵,就他們几個人要是遇到人少還好對付一些,要是遇到人多的也沒用。更何況他們還要保護汪公公這個几乎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太監,如今也只能在這偏殿里躲到將軍進城,恢復城內的秩序為止。

    汪公公被几個,士兵架著,越走越不對勁。越想越不對勁,皇帝給宇文家的逆賊帶走了,沒了皇帝,他這個老太監就是個廢人,這几個從沒見過的陌生士兵又干嘛要救他。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汪公公越看邊上這几個士兵不像是驍果軍的,終于忍不住問道,臉上的神情有些驚恐。

    “汪公公。我等是奉將軍之命前來,將軍要我等務必保護好汪公公您。”許平看著面前滿頭花白,一臉鮮血的汪公公,雖然心中看不起這老太監,可仍是瞧他可憐。再加上將軍的命令,因此說話時倒也十分客氣。

    “將軍之命,可是大將軍。”汪公公見几個士兵聽那為的人說道將軍時臉上露出的神情,卻是不由道,這個世上恐怕只有郭孝恪才能讓手下人這般。

    “不錯,正是大將軍要我等來保護汪公公您的。”許平答道,然后朝邊上的一個士兵道,“阿豹。你去外面看看情況,順便找些吃的來。”

    “是,大人。”那個叫阿豹的瘦長士兵應聲間,人已經走出了數步開外,沒有出半點聲音,好似鬼魅一般,看得汪公公也是一驚。

    “大將軍手下,果真是能人無數,不知道几位壯士大名,雜家可要好生謝謝几位和大將軍。”給扶著坐下來,汪公公連忙朝許平說道 他本就是個會做人的人,不然也不會受到楊廣的信任,從楊廣還是晉王的時候就是楊廣身邊的太監頭子。

    紅, …萬

    小人許平。”許平見汪公公說話時樣子誠懇,倒是對這老太監的印象好了不少,雖然不知道將軍為什么要大費周折地救這個老太監,不過他覺得這老太監人還不算太差。

    “原來是許壯士。”汪公公在許平介紹了邊上几個士兵之后,起身一一謝道。

    “我們也不知將軍為何派我等來,不過我倒是聽將軍提過公公的大名,說公公您是個,老好人,比起那些朝中的大臣好得多。”見汪公公打聽自己等人為何會來救他,許平答道,他是個乖覺的人,要不然也不會給長孫無忌挑出來走這一趟。想到將軍要他們一定救出這個老太監,想必這個老太監對將軍來說重要的很,因此說了些好話。

    “大將軍。”汪公公聽到許平的話,忍不住眼眶紅,他以前雖然看上去好不威風,那些大臣見了他也要客客氣氣的,可是他心里明白,那些人哪個,不是背具罵他是個閹豎,只有郭孝恪從沒有輕看過他,因此他以前也是和郭孝恪交好,但是他從沒有想過郭孝恪會專門派人來救他。

    見到汪公公抹著眼眶,許平和邊上几個同伴雖然不習慣這個老太監現在的樣子,可是心里都覺得這個老太監還是個有情義的人。

    待在偏殿里,汪公公逃得大難,身上又沒有什么東西好拿來謝許平他們。只是打開了話匣子,和許平他們說著些這些年在宮里的宮闈祕事,聽得許平他們一愣一愣的。

    “其實蕭娘娘也是個,命苦的人”汪公公是知道蕭皇后和小公主給北府軍救走的事情,想到蕭皇后。他忽然覺得比起楊廣,其實郭孝恪才更配得上這個出身高貴的娘娘,這時汪公公已經壓根沒在把楊廣當成自己主子了,倒也不是他情薄。實在是他看得太多,看得太透。

    聽著汪公公的話,許平和几個同伴都是笑了起來,在他們看來。楊廣的女人,他們的將軍自然是玩得,只是那位蕭娘娘自從到了涿郡后,將軍似乎沒太放在心上。一直忙于軍務。

    “阿,對了,雜家怎么差點忘了那事物。”阿豹回來時,帶了些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糕點和肉干,汪公公吃到一半時,忽地跳了起來。大聲道。讓許平几人都看向他。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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