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隋 作者:虎贲氏 (連載中)

gungear 2011-3-12 22:50: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4 91156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57
第二百六十三章 王遠知

    泛厥王迂所在到外都是伏尸遍地,從平壤離開后。尉追出憂復帶著五千騎兵沿遼河一路北上,晝伏夜出。直取突厥王廷,竟是被他趁著東突厥國中青壯俱是被征,讓他以五千騎破了王廷,殺的阿史那姓几乎是十不存一,更是生俘了義成公主,不過尉遲文德并沒有留下活口。在知道義成公主的身份后,就直接下令殺了義成公主,這位可是大隋公主,把她給帶回去只是個麻煩。

    郭孝恪在懷遠鎮足足停留了兩個月,這期間里,總共有近二十萬突厥的老弱婦孺拖家帶口,趕著牛羊往懷遠而來,而驍果軍則是被郭孝恪放在草原四處掃蕩,一直逼得處羅不得不遠遁大漠深處,讓整個東突厥草原陷入了混亂中。

    郭孝恪大破東突厥,連同幽州的斬數,一共達到了十八萬級,懷遠鎮外那一座座萬人京觀,足以讓草原上各個部落都充滿了恐懼,自此北府軍的黑色旗幡所至,草原各部無不臣服,就連原本蠢蠢欲動。想要在突厥人到下之后,填棄草原勢力真空的薛延陀人老實地待在了自己的草場上,不敢做出任何讓北府軍誤會的事情來。    突厥人戰死十八萬,王廷被掃,卻是讓東突厥再也沒有可能成為草原霸主,當尉遲文德帶著從突厥王廷繳獲的戰利品回到懷遠后,郭孝恪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尉遲文德的確是個人才,文武皆能,雖說用兵不如李靖,可也是能獨當一面的大將。他這一次的大膽出擊,可見他的膽魄,不過卻破壞了他原本的計刑。

    “將在外,君命亦有所不受,更何況文德你此次打了勝仗,本王又豈會責怪你看著來請罪的尉遲文德,懷遠鎮內行宮,一處偏殿內。郭孝恪卻是朝有些惶恐的尉遲文道。

    “多謝王爺。”尉遲文德放下了心,他是到了懷遠以后,見了李靖。才知道漢王本來是想讓東突厥和薛延陀互相牽制,不使任何一家做大。可他卻把東突厥的王廷給掃了,現在薛延陀人礙于北府軍大勝余威。不敢造次,可是如今楊廣已死。王爺是耍爭天下的人,如何能在這邊遠之地久留,大軍遲早都南下。到時薛延陀必然會趁機在草原崛起,尉遲文德一想到自己壞了大事,難免心中惴惴不安。

    “熊津都護府,本王會另派人接管,你的兒子便到本王身邊做個親衛。你便留在懷遠,本王只給你三萬兵馬。五年之內,絕不可讓薛延陀做大,你可能辦到郭孝恪朝尉遲文德說道,尉遲文德不想留在百濟。想要回中國的心思他知道,此時卻是給了尉遲文德一個選擇。

    “王爺放心,末將必不讓薛延陀做大。”尉遲文德大喜了起來,他冒險出兵,不就是為了立功好離開百濟,回中國故地,日后也好讓尉遲家成為名門,如今他的兒子能補入王爺親衛,日后自然晉升自然容易。哪有不愿之意。

    尉遲文德離開后,郭孝恪一個人坐在了殿中,如今楊廣集死的消息應該已經傳遍了天下,南宮官衙的百官,也是各自寫信,或是派了家人去各地的本家為他造勢。

    就如郭孝恪所料一般,此時楊廣為宇文成都所弒的消息亦是傳了開來。那些投靠他的隋室舊臣,雖然人在懷遠,等于是失了原本的根基,可影響力仍在,而且王遠知這個茅山宗的掌教親自為他說話,讓整個江南世族卻是一片到地為他稱頌之聲。几個見了王遠知都要稱一聲老師的大儒亦是紛紛效仿。

    涿郡城內,漢王府,李秀寧和木蘭雖然已經身懷六甲,可是對著王遠知這位仙師,也依然是有數周全,這一次楊廣身死,天下人卻無人說漢王一句流言,可以說全是拜這位仙師之功。

    潘師正站在王遠知身后,心中亦是驚訝于老師竟會親自出山,要知道過去楊堅和楊廣都是三番四次地想請,執弟子禮,老師才不得不出讓 兩次,可是這一次卻只是漢王在懷遠鎮大勝突厥的消息傳到后,老師便出山,一路北上,為漢王說項,叫他也是始料未及。

    “看起來小徒的醫朮還算過得去。”親自為李秀寧和木蘭診脈之后。王遠知卻是笑道,他雖然年事極高。可是養生有道,端的稱得上是鶴童顏,仙風道骨,誰人見了都要喊一聲老神仙,不過卻是沒什么架子。

    潘師正在一旁倒是沒什么,在老師跟前,他的確就是個小徒,倒是李秀寧和木蘭心中有些詫異。

    王遠知這次親自來幽州,其實也是為了天下漢統,畢竟他是南朝官宦世家出身,雖然自小修道,可是對名教和正統看得極重,當年楊堅篡周,后來滅陳,一統天下,雖然以朝廷之名廣征各地名士,可是卻無多少人響應,固然是因為關隴世族掌握大權,可更多也是因為楊堅并非他們這些人眼中的正統,而郭孝恪雖然出身寒微,可卻是正統的漢人,更何況當年漢高祖劉邦也是起于草莽。

    如今天下,能成氣候,得天下的皆是北地胡漢雜種,只有郭孝恪能入王遠知眼中,而且郭孝恪手握雄兵,是能在最短的時間里消餌兵禍,重新統一天下的人,因此王遠知雖然年事已高,卻仍是親自跑了這一趟。

    等親自為李秀寧和木蘭重新開了安神養氣的藥方后,王遠知在潘師正的陪同下離開了王府,涿郡城內有楊廣第一次征遼時為他修建的道觀。

    “老師,前日有消息說,唐國公李淵在知道皇帝為宇文成都所弒后。卻是一路披麻戴孝,輕車簡從,從太原哭到了長安城回到道觀后,一進內室,潘師正卻是將剛才弟子送來的消息朝王遠知說道。

    “李淵此人,堅忍有雄才,日后能與漢王爭天下者,唯有此人是大患。”王遠知沉吟道,他是當世出名的高人,雖然一向閑云野鶴,只管了道修真,可實際上對這天下大勢看得比誰都透,過去他不愿沾染紅塵,不過是看穿了楊堅雖然對他禮遇,可實際上不過是想借助自“甩久下十族和江南世家中的影響力罷了,后來楊歸優待佛 是証明了這一點。

    但是如今不同,對王遠知來說,茅山宗選擇了漢王,便自然要全力支持漢王,好使道門壓過胡教,茅山宗執天下道門之牛耳,由不得他親自出山走這一趟。

    自古,得國不正者,沒有一家能得天下久矣,漢末之后,魏晉,五胡亂華,十六國更迭,南北朝一百七十年,數朝輪換,沒有長久者。皆是因為得國不正,少了氣數,現在郭孝恪出身漢人正統,楊廣一死,隋失其鹿,只等天下有人稱帝反隋,郭孝恪便可以名正言順地自立。所以楊廣之死,絕不能和郭孝恪有半點聯系。

    “老師,李淵素來和樓觀派有所關聯,據弟子所知,李淵在太原練兵時,樓觀派多有相助。”潘師正聽完王遠知所言后,亦是道,“樓觀派恐怕已是選了李淵這個胡漢雜種。如今李淵這番做派去長安,必有所圖。”

    “李淵身邊,劉文靜乃天下名士。李淵此番去長安,必是出自此人的手筆。”王遠知想了想后道,這天下名士,他十有**都知道,劉文靜乃天生的謀士,又博覽群經,必是李淵的心腹。

    “長安如今只有衛玄和楊義臣能做主。不過兩人都年事已高,李淵如今這般大張聲勢地去長安哭喪,定然會被衛玄和楊義臣引入朝中,李淵又出身關隴世族中的名門,恐怕日后長安會為其所得。”王遠知不無擔心地道,關中八百里沃野,人口富庶,若是叫李淵得了關中,日后天下之爭,怕是會生出不少變數。

    “老師,可要派人除了李淵。”潘師正是個心狠的人,茅山宗雖然內門弟子不多,可是外門中也是有好手的,真要平決心除去李淵,他們不是沒有機會。

    “痴兒,你此舉雖是為了漢王大業。可若是漢王知曉,又會如何看我上清派茅山宗即上清派。”王遠知搖了搖頭道,自古帝王最忌諱便是此等事情,豈可因此讓漢王對他上清派有所惡感。

    “若非老師提醒,弟子險些著了外道。”潘師正想到王遠知所說的后果,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就算漢王不計較,可是那魏征,長孫無忌等人又豈會善罷甘休。

    “我上清派的道統若要萬古長存。需得記住清淨無為二字,尤其是涉及到軍國大事,更是不能擅自干涉。”王遠知看了潘師正這個自己親選的下代掌教,頗有深意地說道。潘師正的能力在他的弟子中最是杰出,可是卻也沾染紅塵太多,生出了几分名利之心,他怕日后自己死后,潘師正卻是會學自己的老師陶弘景一般,想做那山中宰相,故而先提醒道。

    “老師。”潘師正不由皺了皺眉道,在他看來他們相助漢王成就大業,自然是要光大宗門,到時候便是當個國師也是應該的。    “痴兒,當年陶師雖被時人稱為山中宰相,可有哪一次是主動參與軍國大事的,都是梁武帝親自派人送書信詢問,陶師才回信作答的。”王遠知不由搖頭說道,“粱武帝和陶師相識已久,陶師尚且要遁入山中避嫌,你何德何能,敢比陶師。”

    “漢王起于行伍,用兵如鬼神,殺人無算,又豈是好相與之主,唯有清靜無,為,方能得漢王之心,我上清派方能光大宗門。”

    被王遠知一番斥責,潘師正心中本來動的國師之念卻是一下子去了大半,卻是誠心正意地朝王遠知拜道,“弟子愚鈍,多謝老師指點。”潘師正本是聰明之人,此時靜下心來,方知道自己想錯得有多離譜。

    “李淵之事,你知道即可,若是漢王身邊無人提腮,你再告訴漢王不遲。”王遠知吩咐道,不過心中明白,如今漢王帳下相投的隋室老臣里,裴世矩,虞世基等人都是有國士之能,必然會看出李淵的用意。

    “弟子知道,不知道老師還有何吩咐。”見王遠知要打坐,潘師正卻是問道。

    “漢王回來前。多注意山東的門閥世家。”王遠知朝潘師正說道。山東的門閥世家這次雖然因為他的緣故,都是為漢王造勢,可是他一路從江南而來,也知道山東的門閥世家,意見相左,洛陽的于仲文,已是調了魚俱羅北上,不少人恐怕都是生出了觀望之心。

    “是,老師。”潘師正應了一聲,然后便退出了靜室,如今他已清醒得多,有些事情他不該去做,連碰都不該碰。

    涿郡城,太守府內,溫彥博和虞世基在書房內,一邊品茶,一邊卻是談論著王遠知的來意,只因王遠知的身份地位實在是太過然,王遠知這個活神仙如今居然親自出山。北上為漢王造勢,實在是大出他們意料之外。

    “皇上如今身死,未有遺詔留下,不知王爺是做何想法?”溫彥博看向對面的虞世基,不由試探道,如今長安和洛陽都是沒有動靜,只是傳來消息說,留守的朝臣和皇子都是披麻戴孝,只等漢王回軍。

    “王爺現在恐怕正煩惱著。”虞世基卻是笑了起來,楊廣雖然沒有留下遺詔,想必就算是有,也會給漢王瞞下,不過長安和洛陽,都有皇子留守,到對誰能從漢王那里的到楊廣的尸風光大葬,自然也是能偽造一份遺詔,而且只要漢王一日不反,那么將楊廣的尸不管給了誰,都能被有心人當成是漢王的選擇。

    聽著虞世基透露的只言片語,溫彥博也不由佩服虞世基的心思玲瓏。不過他們已經是漢王一黨,不由問道,“虞大人,不知以為王爺當如何應對。”

    “那還不簡單,皇上乃是被宇文成都弒于萬軍之中,王爺最方便莫過于說皇上尸骨無存,不過這是下策,上策當是讓長安和洛陽各派使節過來,到時候自然是衛玄和于仲文麻煩,卻關王爺什么事。”虞世基卻是答道。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58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大義

    …豆鎮內,得到北府軍班師回幽州的消息,南宮官衙的曰滿洲都是慶祝了起來,自從去年跟著楊廣出征以來,他們就一直在這邊遠之地,可以說得上是吃盡了苦頭,尤其是宇文化及這個逆賊篡權之后,他們更是忍氣吞聲,就算后來漢王奪回懷遠鎮,可是有長孫無忌在,他們依舊是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不過如今好了,他們不需要再擔心什么,等到了涿郡,他們只管老實地投靠漢王就是。

    懷遠鎮外,在五萬征遼兵押送下,十几萬的龐大突厥人隊伍踏上了前往遼東落戶的官道,從現在開始,他們不再是什么突厥人,而是去遼東開荒的新漢人,他們中女人倒是占了大半,因為太多的青壯男人死在了戰場上。    當那些被俘虜的突厥士兵們所在的部落三五成群地前往幽州之后,郭孝恪也是讓人從中挑選了不少身材高挑,容貌艷麗的突厥少女給軍中一些仍未成家的士兵做妻。

    土地,人口,都是爭天下時最重要的,而土地,打下了遼東沃土的郭孝恪根本不缺,被征服的高句麗和百濟有大批已經開墾好的良田,而且這兩個國家的青壯也被他殺了大半,他如今缺的只是人口。

    看著離開的龐大隊伍,那些被留下的突厥士兵都是心情復雜,不過他們仍是感激漢王給了他們家人安定的生活,至少在遷往遼東的道路上,他們的家人有足夠的口糧可以吃飽,他們也相信到了遼東以后,家人可以比在草原上過得更好,至于他們將成為漢王的士兵,以報答漢王對他們的不殺之恩。

    數日后,除了留下鎮守懷遠的尉遲文德,和前往百濟接守熊津都護府的蘇定方以外,北府軍全都隨郭孝恪一起踏上了班師之途。

    雖然幽州仍是地廣人稀,不過這兩年里,靠著各種手段,郭孝恪想辦法從河北中原等地或招攬,或以朝廷的名義強征而來的落戶流民不少。當他們班師時,已是從各處城池或是村寨和都堡里回家的百姓們都是沿途歡聲雷動,几乎經過的大戶人家都是殺豬宰羊來搞軍。

    北府軍軍規森嚴,再加上軍中不缺物資,雖然在郭孝恪點頭下,拿了沿途百姓和大戶人家槁軍的吃食,但是沿途卻也拿出了不少充裕的軍糧用以賑濟百姓,畢竟年初突厥人入寇幽州,盡管是全軍覆沒,沒有在幽州劫掠到什么東西,可是卻耽誤了一年中最重要的耕種。

    本來這等賑濟之事,自會有郭孝恪如今治下的官府處置,不過如今正是他收買人心的大好機會,在魏征和長孫無忌的一番施為下,郭孝恪的仁德之名卻是第一次在幽州百姓的心里過了那蓋世軍神的赫赫威名。

    涿郡城外不遠處,結伴而行的房玄齡和杜如晦混跡在夾道歡迎的百姓中,看著透迤數里的北府軍人馬,都是難掩臉上的興奮神情。

    房玄齡和杜如晦都是山東高門的子弟,雖然不算是名門望族,可也是家世不錯,本來范陽盧氏因為牽連謀反,郭孝恪保下范陽盧氏的几個直系子弟之后,山東高門當時便有不少人頗為意動,不過當時誰也沒想到不過一年間,天下大勢竟會如此這般劇烈變化。

    楊廣已死,卻未留遺詔。洛陽和長安俱是各有皇子留守,而衛玄和于仲文這兩個老臣又各自手握軍隊,恐怕到時候為了爭奪帝位,東西兩都少不得會刀兵相向。

    方今天下各地,賊軍蜂起,亂世之象已經畢現,房玄齡和杜如晦都是再也顧不得家中長輩的觀望,都是各自離家,北上欲投郭孝恪這位他們心中所屬的能夠撥亂反正的明主。

    “王法主,一路行來,俱是為漢王張目說項,看起來江南之地,上清派已是倒向漢王王遠知地位崇高,房玄齡和杜如晦只能算是末學后輩,是以王遠知親自出山,親往涿郡的消息傳出后,讓兩人也是頗為吃驚,同時也是更堅定自己的選擇沒錯。

    “天下間,能爭天下者,不過江南,巴蜀,關中,中原,河北五地罷了,不過江南,巴蜀過于孱弱,不能對抗北方。”杜如晦在一旁自語道,“如今漢王虎踞幽遼,若是興兵南下,河北之地,怕是無人能擋。”

    “我看漢王未必會南下房玄齡聽到身邊的杜如晦言語,卻是搖頭道,兩人是在來幽州的路上相識,來到幽州時正好遇上殺胡令,兩人也是一起結伴殺了几個突厥人,算是過了一把當俠客的癮頭,兩人雖是書生,不過這個,時代的世家子弟,哪個不是騎馬練劍,上馬拜將 下馬為相,更是每個讀書人所向往的。

    房玄齡和杜如晦雖比不得武人,可是身強力壯,又練習劍朮數年,在隨從的幫忙下,殺几個落單的突厥騎兵也不是什么難事,在幽州的野地里和那些就是沖著殺胡令的人頭懸賞去的一些義軍待久了,本來只是書生樣貌的兩人身上也有了一股子氣勢。

    此時兩人在人群中議論國事,一旁的普通車野百姓自是不大聽得明白,可也知道兩人是有學問的人,而几個同為讀書人的儒生則是豎起了耳朵,聽著兩人的談話,如今往幽州來的讀書人不少,一來大多數都是寒門士子,漢王又是出了名的禮賢下士,想想如今漢王府里被稱作臥龍鳳雛的魏征和長孫無忌,不過都是三十左右,就足以讓他們這些苦于出身,難以出頭的人動心了,二來王遠知這位士林領袖中的人物都為漢王而親自出山,就更是讓他們要趕來投漢王這位仁德之主。

    不過這些儒生里真正有見識的,哪個又不是明白人,如今隋失其鹿,國作不寧,這亂世將來,到時候天下誰主沉浮,雖未可知,但唯一的一點他們卻是可以肯定,絕不會再是姓楊的當這皇帝。

    只是對于趕往幽州的儒生們而言,大義是必不可少的,所以當王遠知和山東高門都是為漢王鼓吹時,他們也都是跟著大造聲勢,雖說天下讀書的人中,寒門士子占了多數,可是他們比起那些世家子弟來更加精匯,二下西晉八王!亂。那此投靠藩王的幕僚便多是寒門斗 時八王哪個不是扯著夫義的旗幟,互相攻伐。

    整個幽州和北地,在這些儒生的口誅筆伐下,弒君的宇文成都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宇文氏更是被揪出了本為匈奴人的舊帳,成了眾人口中的五胡余孽,而郭孝恪這位漢王自然是成了大英雄,不但力拒突厥大軍,保住了華夏社稷,為死去的皇帝報了大仇,此番回師,更是全軍披麻戴白,可謂是忠義無雙。

    那几個。站在房玄齡和杜如晦不遠處的儒生便是那些明白人,他們心中存著的都是投靠漢王之意,心中卻也是想過不少日后的天下大勢走向,不過卻都是有些模糊,此時聽到房玄齡和杜如晦的一番辯論 都是心中明晰起來。

    “漢王出身布衣,更得天下百姓之心,山東和關隴向來對立,幽遼雖然偏僻,可這几年河北,中原百姓有不少來了幽州落戶,人口增丁不少,漢王如今連番大戰,雖是得勝之師。可也是士卒疲憊,而且長安和洛陽諸位皇子并未鬧出爭奪帝位之事來,漢王此時興兵南下,只會有損仁德之名。”房玄齡說這番話時,已是壓低了聲音,這些事情他也只是心中猜測,不敢全部當真,畢竟他寧愿相信漢王乃是忠臣,而非是處心積慮的梟雄。

    杜如晦沒有說話,只是記下了房玄齡的話,論策謀划略,這些天相處下來,他自問不及房玄齡,不過說到斷謀行略,房玄齡則不如他。

    房玄齡的一番話,雖然壓得夠低,可還是有只言片語落到了邊上的几個儒生耳中,見房玄齡和杜如晦兩人要離開,几人也都是顧不得其他,連忙上前相識,他們本來見房玄齡和杜如晦氣度不凡,便有意結識,此時聽了兩人談話,就更是心中肯定。

    房玄齡和杜如晦也沒有避諱什么,這几個上前與他們相識的儒生也是有見識的人,因此敘過各自姓名后,便結伴同行了,一行人卻是趕在北府軍前頭,進了涿郡城內。

    隨著北府軍班師,涿郡城內亦是張燈結彩,雖說皇帝駕崩,應該槁素天下,可北府軍畢竟是打了勝仗,而且是大隋開國以來前所未有的大捷,而楊廣這個皇帝這几年倒行逆施,早就失了民心,又有誰會在意。

    涿郡城頭,裴世矩眺望著城外已然可見的黑色旗幡,又看了眼城門口的張燈結彩,鋪了數里的大紅地毯,知道這必是虞世基鼓動溫彥博做的事情,不過溫彥博恐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這番作為,怕是會惹漢王生氣。

    臉上露出几分笑意,裴世矩卻是看向了身邊的虞世南,比起虞世基這個兄長,虞世南無疑是個真正的君子,不但才華高于其兄,就連為人處世,也是比虞世基好得太多。

    “虞老弟,這一回王爺班師,你說見了此等景象,可會高興。”裴世矩朝虞世南笑問道。

    “皇上駕崩,王爺又怎么高興得起來。溫大人這次怕是會惹王爺不快。”虞世南回答道,他當然知道城門口那些,全是自己的兄長虞世基出的主意。

    “溫大人這次少不得會給王爺斥責降罪。”裴世矩聽完虞世南的話,卻是頗有深意地笑道。

    “那也不是什么壞事。”虞世南亦是一笑道。

    此時兩人腳下的城門外。溫彥博一身官服,卻是想著虞世基對自己說的那些誅心之言,王爺雖然要爭天下,可現在還不是時候,仍是要做大隋的忠臣,可是這幽州之地乃是王爺起家之地,又豈可為了楊廣而大行哀事,那豈非是說隋室氣數未盡,百姓仍舊懷念舊主,所以當張燈結彩,恭迎王爺凱旋,到時候王爺雖然會斥責我等,但是心中卻是會記下我等的功勞。

    想到這里,溫彥博不由看了眼,歡迎的道路兩旁來自長安和洛陽的那些人,他知道等會自己少不得會挨王爺的斥責,但愿虞世基說得絲毫不差,王爺心中自會記下他的功勞。

    這時遠處的旗幡已經在眾人的視線中清晰了起來,北府軍黑色的旗幡中夾雜著一片白色旗幡,隊伍的最前方,赫然是護靈的騎兵。

    城門口的百姓大多數是來看北府軍凱旋的英姿的,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北府軍竟然是一副哀兵的姿態出現在他們眼前。

    這時人群中,那些來自洛陽和長安的使者還有各地儒生,一些名士都是愣住了,因為他們看到了皇帝的棺木,而棺木最前扛棺的人赫然是郭孝恪這個漢王。

    “漢王,居然親自抬棺。”人群中,每個人几乎都是愣住了。打了勝仗,為皇帝報了大仇的漢王居然親自抬著皇帝的棺木進城,一下子本來還想歡呼的眾人都是愣在了原地,本該盛大熱鬧的凱旋式一下子變得死寂起來。

    郭孝恪抬著棺木,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可是在旁人看來,正是他這位蓋世軍神悲哀到了極點,若是他為皇帝哭喪,只會被人當作是演戲,可他如今這副一臉面無表情抬著棺木的樣子,卻反倒是叫眾人相信。

    棺木兩側,魏征和長孫無忌看著并方那原本還有些聲響的人群忽然一下子靜了下去,也都是心中滿意,讓王爺親自抬棺本就是他們兩人一起出的主意,王爺在懷遠逗留了兩個多月。那些長安和洛陽來的人必然會是有些閑言碎語,今日要是行了這盛大的凱旋式,恐怕王爺苦心孤詣所營造的忠義便會為人詬病,也會讓王遠知親自出山所造成的影響降低。

    城門口,溫彥博看著這一幕,卻是福至心靈一般,猛地跪到在地,朝抬著棺木而來的郭孝恪大聲道,“王爺,下官…”

    溫彥博的話尚未說出口,就被郭孝恪一腳踹倒了,不過溫彥博倒地的時候,便感覺到這一腳上并沒有什么力道,就知道一切都給虞世基給說中了,但他仍是裝出了誠惶誠恐的樣子喊了起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58
第二百六十五章佛道之爭

    “著桌午被重重地拍儉忍不住大罵了勉采么賢王,我呸,郭孝恪這個賊子。欺世盜名之輩。”想到白天城門口郭孝恪抬棺那一幕,唐儉便不由一陣怒意,他是晉陽名門之后,其父唐鑑和唐國公李淵乃是世交,李淵出任太原留守后,唐儉便入了李淵府中為記事。

    宇文化及叛亂,挾持楊廣之后。劉文靜便一直為李淵奔走,尤其是楊廣駕崩的消息傳到關中之后,劉文靜便為李淵謀刮,李淵只是輕車簡從。一路披麻戴孝,哭喪前往長安。而府中唐儉,殷開山等人則是早在長安為李淵鼓吹。

    留守長安的衛玄年事已高,也知道自己恐怕時日無多,而郭孝恪卻是如日中天,正當盛年,因此劉文靜一番游說之后,便也打算讓李淵這個唐國公入朝為援,共抗郭孝恪。

    此次唐儉便是為使節而來,和洛陽來的王世充等人一樣,都是為了皇帝的身后事而來,長安和洛陽東西兩都對立,就算衛玄和于仲文沒有私怨,可留守兩都的几位皇子卻是天生的對頭,而兩都的官員也都不愿意被對方壓到,更何況楊廣并沒有立下遺詔。

    唐儉本來是想見郭孝恪,以言語相逼,可是沒想到郭孝恪竟是親自演了一處忠臣抬棺的大戲給天下人,他本來還想拜訪漢王府,可誰知道卻是得了郭孝恪重病,不能下地的消息,才氣得他失去了方寸,在驛站中毫無風度地破口大罵了起來。

    驛站別院隔壁,王世充聽著牆那邊隱約傳來的罵聲,卻是不屑地冷笑起來,他是個胡漢混血的武人,雖說是在于仲文帳下聽用,可是心里對漢王也是極為佩服的,他當然看的出漢王乃是有野心的人,不過那位唐國公不也一樣,要說漢王欺世盜名的話,那唐國公就更好不到哪里去。

    好歹漢王是殺了宇文化及一門逆賊和突厥大軍。為皇帝報了仇,唐國公不過是學婦人一般哭哭啼啼上了長安,那些關隴世族也是太不要臉了,王世充心中想著,卻是朝身邊的几個隨從道,“備馬,我要再去一次漢王府,求見漢王。”他說話時,故意放大了聲音,便是院子外聯人都聽得清楚。

    果然不過片會兒功夫,隔壁的罵聲便消停了下來,王世充一邊笑著。一邊起了身,“我倒要看看你去不去?”說完便離開了院子。

    唐儉的臉色鐵青,他如何不知道隔壁的那個王世充是故意說給他聽的。一想到于仲文在洛陽聯絡留守官員。欲推越王楊侗為帝,就不由臉色難看了起來,在他看來于仲文派王世充這個武人來,根本就是想和郭孝恪暗中勾結。

    “給我備馬。”唐儉一想到王世充要去漢王府,也不由心里擔心。朝身旁的隨從大聲道。

    見剛才還在破口大罵漢王的唐儉忽然又耍去漢王府,几個隨從卻是一愣,不過隨即就飛快地去備馬了。他們這位大人,今日從城門口回來之后可是心情差得很。

    城中太守府內,溫度博在后院內躺在寬大的榻椅里,和前來拜訪的虞世基一起煮茶談天,卻是絲毫沒有早上在城門口時那灰敗的淒慘模樣。反倒是一副談笑風生的模樣。

    “王爺果然是棋高一招,這抬棺之舉便是我也沒料到。”虞世基想到上午城門口,唐儉和王世充他們這些長安洛陽來的人那副目瞪口呆的樣子,也不由笑了起來。

    “虞大人所料果然不差,我雖挨了王爺一腳,給罷了太守官職,不過卻是值的很。”溫彥博替虞世基空掉的茶杯里滿上茶以后,卻是紅光滿面地說道,他下午便給罷了太守職務,不過長孫無忌卻是親自過來了一趟,和他說了不少話。

    “那我就要恭喜溫大人你了。”虞世基笑了起來,說起來他也沒料到溫彥博會挨漢王那一腳,不過現在看起來溫彥博這一腳挨得的確值;長孫無忌是漢王的心腹。居然親自過來,就可見漢王其實對溫彥博滿意的很。

    “虞大人,如今王爺稱病,你說最后這事情會怎么樣?”溫彥博現在是無官一身輕,同時他也很好奇最后事情會變成什么樣子,只是他自己卻猜測不到。

    “王爺是不想趟長安和洛陽爭奪帝位的渾水,唐儉和那個王世充想逼王爺表態,那是做夢。”虞世基喝了一口茶后,笑了起來,“我看王爺這病,三五個月好不了,到時候就讓他們一起護送皇上的靈柜回去,只要出了幽州便不關王爺的事,到時候就看他們誰有本事了。”

    “如此看來,怕是多半要被洛陽那面迎回皇上的靈柜了。”溫彥博想了想,隨即道,畢竟洛陽離幽州比長安近得多,來的王世充也是武人出身,可比唐儉這個文臣強多了。

    “那也未必,李淵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過。”虞世基卻是不以為意地搖頭道,他在朝多年,和李淵打的交道不少,天下人都說他是佞臣,李淵這個唐國公是忠厚的長者。是難得的老實人,可他明白的很。李淵就是頭笑面虎,看著和藹可親,可實際上真要翻起臉來他做事比誰都狠。

    “李淵是有雄略的人,要不是王爺橫空出世,你我恐怕日后都得向此人稱臣。”虞世基如此說道,讓溫彥博也是一愣,不過卻也不得不承認虞世基的話有道理,李淵在關隴世族里看著不顯山露水,可是關系卻盤根錯節,復雜得很,尤其是晉陽一帶。

    “好了,咱們不談公事,不如說說兩位王妃何時生產?”虞世基把話題扯開了,不過心里面卻也是盤算著,自己是不是要去找魏征這個和長孫無忌一樣,同為漢王的心腹談談。漢王府外,王世充和唐儉几乎是前后腳到的,不過唐儉卻給攔了下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王世充在自己的面前大搖大擺地進了漢王府。

    “唐大人,咱們回頭見。”王世充進去之前,還不忘調侃唐儉三聲。誰讓唐儉自視清高,住進驛站的時候,對他這個武人不屑一顧,他王世充不是什么大方的人,記仇得很。

    “為什么他們能州,我可是奉了衛大將軍也命而唐給看到王世充臨縣…膽的譏笑,卻是再也忍不出,不由朝門口處攔住自己一行人的北府軍士兵大

    道。

    “什么衛大將軍,我等不曾聽說過,這是大王妃親自下的命令,你要再敢大聲喧嘩,驚擾了王爺病情。小心我等手中刀劍無眼。”王府門口守衛的北府軍老兵可不管唐儉抬出的衛玄,只是手按腰間刀柄,神色不善地說道,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身上殺氣猶重,尤其是此時說話時聲音凶狠,更是叫人望而生畏。

    唐儉雖也是世家子弟出身,練習武藝。可終究只能算是個文士,如今又是在漢王府前,哪敢造次,最后也只能硬生生地忍下了這口氣,臉色鐵青地轉身朝身旁的隨從大聲道,“我們走。”說完卻是去了漢王府前的栓馬柱,取了馬而去。

    “哼,什么玩意兒,我呸。”看到唐儉等人離去,那為的老兵軍官卻是狠狠地沖著一行人的背影罵道。

    漢王府內,王世充坐在大廳里,一杯茶接著一杯茶地喝著,可是卻始終沒人來帶他去見漢王,當手中的茶杯再次空掉時,他不由苦笑了起來。看起來漢王是鐵了心不想摻和進這立新君的事情里來。

    后院內,郭孝恪聽著幕稟報的蘇吉利說王世充毛經回去了后,也不由對王世充高看了一眼,這是個聰明人,只可惜歷史上起家太晚,又沒有李家那么厚的家底,才輸掉了洛陽。

    “王爺,該你下了。”王遠知見郭孝恪有些走神,不由笑道。自郭孝恪回來后,他便出了閉關的靜室,當然對外是說來探視漢王病情,本來王遠知以為郭孝恪會對自己也是裝病演戲,不過來了之后才現郭孝恪准備好了上好的茶水,已經在等著他了。“法主,本王認輸了。”郭孝恪雖然棋力高強。可是王遠知從浸淫棋道,至今已有七十多年,不是他所能比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面對王遠知這個長者,他生不出半分爭勝之心,他那手屠龍的殺棋卻是使不出來,再下也只是浪費時間。

    “王爺的棋力,老道不如,不過是王爺相讓罷了。”王遠知笑了起來,雖然只下了七十余手,可是他對郭孝恪的棋風已然了解在胸,更何況他年事已高,郭孝恪要是跟冉認真下,他贏不了。

    在一旁觀棋的孫思邈不由在一旁道,“王法主,王爺這是跟你下棋沒勁。”孫思邈和王遠知年紀差不了太多,他這個藥王也是給人叫做活神仙,以前和王遠知也有過交情,因此兩人是平輩論交。

    “孫道友說得是。”王遠知笑了起來,孫思邈的心思清淨無垢,心直口快,正和道家的天人合一。他是引為知己的,只是孫思邈向來行蹤不定,如今他到是沒想到孫思邈竟是在漢王府里住下,這也讓他對郭孝恪的好感更深。

    潘師正雖然是王遠知的關門弟子,欽點的下任茅山宗掌教,不過卻一直都是負責打理俗務,并不知道孫思邈和王遠知相識,此時見到也不由心中吃了一驚。

    “不如先生和法主來下一局。”郭孝恪在旁道,王遠知雖是茅山宗掌教,這次為了他親自出山,可以說大半也是為了道門日后的前途而來。但他對王遠知卻是有種親近感。

    “王爺,老道年紀大了,再下一局,卻是下不動了。”王遠知搖頭道,他今日來,還是為了上清派和道門的日后之事。

    郭孝恪看到王遠知臉上露出的神情,也知道這位地位尊崇的道門第一人怕是有正事要和自己商量,于是便讓邊上的蘇吉利撤了棋盤而孫思邈亦是和潘師正以為兩位王妃診脈為由離開了。

    “法主,有話但講無妨,要是本王能辦到的,絕不推辭。”郭孝恪看向了王遠知,親自為王遠知斟茶道。

    “那老道就冒昧了,不知道王爺是如何看待佛道之爭的。”王遠知雖然一生修道,心性早已修到了上善若水,淡泊寧靜之態,可是對于佛道之爭,卻是始終放不下的執念。自漢末天塹僧人西來,傳教中土,改浮屠教為佛教,在胡人扶持下,卻是壓過了道門,成為天下第一教,他和歷代道門各派宗主,都是心中不忿。

    “佛門,不過是胡教罷了。”郭孝恪對佛教沒什么好感,自五胡亂華開始,佛教方始興盛,大行其道,不過卻是吞并土地,按刮信徒錢財。其作惡遠多于其善舉,自北周至隋。周武帝和楊廣都有滅佛或是打壓佛教之舉,就可知道佛教對國家害多于利,他自然是更加不喜。

    “不知道王爺若為天下主,當如何對佛門。”王遠知看著郭孝恪的臉,鄭重地問道。

    “本王若為天下主,自當滅佛。”對著王遠知這位道門第一人,郭孝恪自然是如此說道,更何況他也是真有此念,楊廣征遼前,打壓佛門,說穿了還是天下佛寺興盛。刷旦侵占良田,還不用繳納賦稅。隱瞞人口,損害了朝廷的利益。

    郭孝恪如今雖然占據幽遼。臨朔宮內亦有大批的物資,可是那些佛寺所有的土地財產,亦是叫他動了念頭,那些出家的和尚和寺院的雇農都是可以繳納賦稅的青壯,豈可被那些禿驢白白占去了便宜。

    “那不知王爺又將如何對道門。”王遠知并沒有對郭孝恪的滅佛之語說其他什么,只是又問道,似乎這才是他關心的問題。

    “不敢騙法主,本王雖不會滅道,可也不會如同前朝那般大興道觀。”郭孝恪朝王遠知坦誠地說道。他心中自有想法。

    “王爺果然是一代雄主,只是不知王爺要以何取代佛門。”王遠知雖然不忿律門在民間壓過道門,可他也知道佛門教義比道門更適合佛教。郭孝恪若學周武帝,只以網強手段滅佛,恐怕也只滅得了一時,滅不了一世。

    看著面前淡然處之的王遠知,郭孝恪說出了他想了很久的想法。(未完待續)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58
第二百六十六章城隍廟

    毒師正不知道漢王究黃跟丰師王遠知說了此什么。只是出叫出來時。卻是面帶笑意,像是想通了很久以來都沒有想通的事情。

    “老師。”潘師正有些好奇地上前問道,不過王遠知卻是笑而不語。只是一路走出了后院,潘師正只能跟上去。

    待這對師徒離開后,孫思邈方才走到了亭下的郭孝恪邊上問道,“王爺和王法主說了什么,我看王法主倒是有些大徹大悟的樣子。”孫思邈想到剛才王遠知的神情,卻是有些好奇,像遠知這樣的心性修為。他很難想到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情能讓王遠知如此。

    “先生,道家和道門可一樣。”郭孝恪看著孫思邈,卻是問道,道家黃老刑名之朮,漢初用以治國,方有文景之治,才有了日后漢武反擊匈奴,開疆拓土的壯舉,那時雖然沒什么道門之說,可道家卻是天下顯學。

    “道家和道門,天下已無道家。”孫思邈自嘲地笑了起來,先秦諸子百家,道法儒墨,都是縱橫戰國的顯學,秦國以法家并六國,漢初則以道家治國,輔以儒法,那時天下哪有什么道門之說。

    “本王不想看到和佛門一樣的道門。自五胡亂華始,佛耳雖有勸人向善的教義,可終究是叫我漢人信所謂的今生受苦,乃是前世作孽,這一世要忍那苦,便是胡人斧刃加身,亦當引頸就戮,當年要不是冉閏殺胡令,我漢人怕是早已亡國滅種。”郭孝恪看向孫思邈道,“及自北朝建立,佛寺興盛,僧人不事生產,不繳賦稅。廟宇吞并土地,隱瞞人口,實為國家之毒瘤,道門自漢末五斗米教開始便學佛門,若是道門大興,日后亦如佛門一般。”

    郭孝恪此時說的都是心里的實在話,中國歷來乃是宴權社會,南北朝好佛道的皇帝一個接著一個,結果最后卻是造成了佛寺兼并土地,隱瞞人口,讓國家賦稅銳減,最后棄有北周周武帝滅佛之舉,使得北周國力增長,才奠定了日后大隋統一天下的基礎。

    因為滅佛,周武帝卻是落了個暴虐之名,楊堅奪取天下,佛門為其鼓吹也是功不可沒,這也讓郭孝恪更叫明白,如同佛門這等宗教。絕不可使其壯大,便如楊堅篡周后,重新大興佛寺,后來見佛門勢大難制。又扶持道門以制衡佛門在民間盅惑人心,楊廣征遼前,亦是借著僧人淫穢,在佛寺中強逼婦女供其淫樂之事,打壓佛門,卻是靠著查抄寺廟的財產得了不少軍輻。郭孝恪自然不會放過這亂世的機會。漢人自古敬天地鬼神,信祖奉宗。他便要恢復這等風氣,同時另立宗教以取代佛道。

    “不知王爺要如何做?”孫思邈卻是皺起了眉,佛門自天塹東來。也有數百年,雖然自五胡手中大興,可如今天下普通百姓中信佛的人不少,雖然說以漢王手中之兵。要在幽遼之地禁絕佛寺到也不是辦不到,可是這終究是會讓人詬病,要知道那些光頭的嘴皮子功夫端地是

    得。

    “本王打算在各地由地方官府出面,修建城隆廟,丹是該地人士,入軍中為國戰死沙場者,又或是生前行善。或造福該地的官員死后皆可入城陛廟,受百姓供奉。”郭孝恪答道,建城隆廟是他想了很久的佛寺他絕對會禁,那些西方的佛陀連自己的國家都保佑不了,又何德何能能受天下漢人的香火。

    孫思邈臉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但很快他就笑了起來,他現漢王這想法,卻是比直接用武力滅佛要好的多。百姓雖說信佛禮道,可說穿了不過是求個,心里平安,說來說去,拜這個佛,拜那個神,百姓還是拜自家的祖…賤,漢王建那城隆廟,以戰死沙場或是造福地方的英烈細既。善人文杰享當地百姓香火,實乃激勵人心之舉。更妙的是官府可以控制城隆廟的香火和信眾,亦在掌握之中。不必擔心有人妖言惑眾,煽動無知百姓。

    見孫思邈明白自己的想法,郭孝恪也不禁高興起來,當下想到,“不知道先生教授學生之余,可愿意在城隆廟中任職。”郭孝恪已是決定先在涿郡城內建一座城陛廟。將此次陣亡的將士牌位供奉進去。

    “王爺之命,老道安敢不從。

    ”孫思邈大笑了起來,這城隆廟的事情,倒也有趣得很,尤其是漢王那凡是在官學里學醫的學生需的去各地城隆廟給人義診兩年,最是叫他有所感觸,這事日后若是能推行天下,乃是大利百姓的善事。

    城隆廟之事,需得徐徐圖之。因此郭孝恪也就只告訴了王遠知和孫思邈兩人,待離開漢王府,潘師正終于是再也忍不住,再次朝王遠知問道,“老師,究竟王爺說了些什么?”“此事乃是大善之事。”王遠知乃是官宦世家出身。雖然一生修道。但最后卻是一葉障目,卻是到今日方才知道自己過去一直都錯了,他并非是想要道門壓過佛門,而是要讓道家學說重光天下。

    道家學說,乃黃老刑名之朮。法家亦是源于道家,而儒家亦是源于道家,道包容一切,漢武罷黜百家。獨尊儒朮。可董仲舒終其一生卻不得重用,漢家自有道,王霸道雜之,說的便是道。

    “我求道六十年,卻不及今日一朝頓悟。”王遠知不由感嘆道,自魏晉玄學清淡盛行,又有葛玄等人效仿佛門,立道門,卻是與道家越行越遠,便是他也在那圈子里苦苦困了几十年,如今方才知道自己有多可蕪

    潘師正聽著王遠知細細講述那城隆廟的構想,卻也是不由佩服。他這些年掌管上清道俗務,也曾想過在民間布道,展信眾,可是道門里各種神仙混雜,道門講究的又是追求長生,普通百姓連溫飽都尚不可的。那有什么閑功夫去奢望什么長生。倒是佛門講究所謂的輪回果報。倒是能讓那些普通百姓頗為相信。

    回到道觀,王遠知少有地和潘師正兩人一起討論起了城隆廟之事,雖說漢王是想日后建城陛廟以取代現在的寺廟,去求那些外來的神佛菩薩,倒不如求本地的城隆老爺,城隆廟里供奉的乃是本地的忠臣英烈。善人孝子,是行教化的大好事。可漢人自古以來供奉的天地祖宗卻也是不能少的。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58
第二百六十七章王世充

    誨著郭孝恪對外稱病的消且“涿郡城內時間到也人心晒陳旭水,當然隨同北府軍一起回來的百官中卻是鮮有人理會唐儉的拜訪,經過宇文化及的清洗和長孫無忌的清算之后,如今還剩下的百官可一個個都奸猾似鬼,更何況他們都是知道漢王身邊可是有個孫思邈,雖然是個游方的野道,但是藥王之名,他們過去也是常有耳聞的。

    要說漢王會病重地不能下地。便是打死他們也不信,這些剩下的百官已經是鐵了心思,要抱漢王的大腿。這個天下,什么有德者居之,唯兵強馬壯者得之,放眼當世,除了北上洛陽的魚俱羅當初帶去南方平亂的府兵精銳還能和漢王的北府軍比比以外,其他無不是土雞瓦狗,至少在見過北府軍大坡突厥人之后,他們已經是徹底服了。

    驛站內,王世充到是悠閑自在的很。他可不像唐儉那樣跑東跑西,只是心里面盤算著,怎么才能把皇帝的靈柜給帶回去,漢王是擺明了不會插手他們兩家爭奪帝位之事,喝著酒。王世充眼中露出了几分狠色。

    這個天下,遲早要亂,長安那頭。衛玄那個老匹夫引李淵入朝,恐怕是打算讓李淵這個關隴世族里如今算得上是頭面人物的領袖來接自己的位子,日后這個李淵必是個棘手的強敵,王世充這樣想著,臉上的殺氣又重了几分,魚俱羅雖然是能打仗,可是論到耍心機,玩權謀。卻是連個刀筆吏都不如,到時候于仲文一死,洛陽必定不是長安對手。自己也得早點安排一下,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業。

    想到這里,王世充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卻是走到了房間里擺放兵器的架子前,取下了自己的那把橫刀,他是武人出身,能夠有今日的地位。也是一刀一槍拼殺出來的,起狠來敢拿自己的命去拼前程。

    拉出刀鋒,王世充的手指拂拭過那因為飲血過多而顯得有些暗的刀身。卻是自語了起來,“我倒要看看你死了,還怎么和我爭。”王世充決定不再拖下去了,迎回皇上的靈柜關系著他的前途。

    “來人,備馬。”王世充大聲喊了起來,他要先去漢王府一趟,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優秀的謀士。可是他覺得有些道理自己還能說清楚

    不過片刻功夫,王世充便出了驛站,他打算先去漢王府見下長孫無忌,他知道每天辰時前,長孫無忌和魏征這兩個漢王的心腹文臣必然會去漢王府見漢王,只要他能說服其中一人,那他便有把握把皇帝的靈樞帶回洛陽。

    驛站外,不遠處街上的一處茶館內。王世充一出府,便有几個高大的茶客付了錢,勢匆出了茶館,跟上了王世充。

    “大人,這王世充似乎是擊漢王府。”跟了一會兒,殷開山身旁一個隨從卻是忍不住說道,“漢王府邊上有不少北府軍的暗探。”

    “我知道。”殷開山不緊不慢地回了一句后。卻是慢了下來,這一回他和唐儉一明一暗來涿郡,為的便是一定要迎回楊廣的靈柜,雖然楊廣已死,而且沒有留下遺詔,可是卻代表著正朔,那郭孝恪前几日在涿郡城前演了一出抬棺的好戲,如今又病倒在榻,恐怕用不了多久天下人都會說他忠義。

    想到這里,殷開山也不由臉色難看了起來,這個郭孝恪做事情滴水不漏,步步料敵先機,實在是最可怕的敵人,他想到自第一次征遼時郭孝恪嶄露頭角開始,便似乎沒人能在他手中討得了好。漢王府前,王世充下了馬,卻是在旁等了起來,遠處殷開山見他不進漢王府,反而是在漢王府前似乎像是在等人一樣,不由眉頭皺了起來。

    王世充沒等多久,便看到了長孫無忌,漢王有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帳下的文臣亦是要同武將一樣騎馬。除非是年老體衰,方能坐馬車。

    長孫無忌在馬上一眼就看到了高大的王世充,王世充有胡人血統,面貌讓人印象深刻,此時見王世充在王府前,好像是等著自己的樣子。長孫無忌略微一想,便笑了起來,這個王世充到是不像其他武人一樣遲鈍,知道自己見不到王爺。便來找自己。

    長孫無忌策馬快行了几步后。一到王府前便下了馬朝上前的王世充道,“不知道王將軍有何要事?”說話間。將手中的馬缰扔給了身后的隨從,卻是示意王世充隨自己一起先進王府再說。

    看到王世充居然和長孫無忌這個毒蛇一樣的男人走在了一起,殷開山的臉色變得越地難看了起來。王世充這個粗鄙武夫知道去找長孫無忌這條路子雖然讓他有些驚訝,不過卻也不是特別在意,可是真正讓他覺得難堪的是,唐給也找過長孫無忌。可是卻連長孫無忌府上的大門都進不了,但是居然和這個王世充走到了一起。

    “長孫無忌。”殷開山的拳頭握緊了,長孫無忌本來該是和他的舅舅高士廉一起為唐國公效力,他的妹妹長孫無垢也該嫁給二公子為妻,可是這弈旬書晒細凹曰迅姍)不一樣的體蛤

    。妄蛇樣陰險的男人最后卻背叛了自只的舅舅,不但轉撥滯野后帳下。更是公開和高士廉決裂,讓關隴世族丟盡了臉面。

    “大人,如今我們怎么辦?”見殷開山臉色陰沉,邊上的隨從不由問道,長孫無忌可不是什么善主,要是他給王世充說動,那他們恐怕就要白來這一趟了。

    “先回去再說殷開山一邊說道,一邊轉身離開,不管王世充最后能不能說動長孫無忌,都不能讓這個王世充在活著了,否則遲早會被他壞了大事。

    漢王府內,王世充稍微沉默了一會后,就直接開門見山地朝長孫無忌道,“長孫大人,實不相瞞,我此來乃是希望長孫大人能向漢王進言。好讓我迎回皇上的靈柜。”

    “哦,是嗎。”長孫無忌笑了起來,王世充也好,唐儉也好,來到涿郡以后,自有留守的堤騎在驛站,從兩人帶來的使團隊伍里打聽了兩人的消息,而且他對唐儉也不太陌生。知道唐儉是李淵的人,所以一直都沒搭理唐儉,至于這個王世充。倒是讓他頗為注意,王世充是西域胡人出身,本姓支,其母改嫁霸城王氏,因而易姓,年輕時曾經做到過汴州長史,開皇中以軍功轉為兵部員外郎,算得上是文武雙全之輩,大業后一直在洛陽留守,于仲文鎮守洛陽,王世充是第一個主動投靠的。因此雖然是胡人出身,卻也頗的于仲文看重。

    見長孫無忌不為所動,王世充也沒有氣餒,他知道長孫無忌乃是被人稱為有漢末毒士賈詡遺風,要是能夠輕易地為他所動,就不會被漢王當成心腹文臣了。

    “長孫大人,恕我直言,如今唐國公李淵為衛大將軍引入朝中,日后必是漢王勁敵王世充忽地壓低了聲音。

    長孫無忌的目光一下子銳利起來,盯著面前的王世充。見王世充一臉坦然的樣子,心下卻是真正地重視起這個胡人來,“王將軍既然如此坦誠。那我也不妨直說,王爺雖然病重,可是卻說過只要你們兩家愿意,可以一起迎回皇上的靈柜,王爺會派兵護送你們兩家出幽州。”長孫無忌話沒有說盡,不過他相信王世充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多謝長孫大人提醒。”王世充如何不明白這是長孫無忌在透露消息給他,連忙謝道。

    “不知道王將軍日后可有意在王爺帳下效力。”長孫無忌笑著朝王世充問道,這個胡人倒是個十分聰明的人,而且從他的履歷來看,也是個人才,要是能夠收為弓用,日后謀略河北中原,當能有大用。

    “王爺神威,又兼高義,世充自然愿意。”王世充毫不猶豫地說道。卻是讓長孫無忌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好,那就好,不如改日,王將軍來我府上一敘。”長孫無忌臉上不動聲色地答道,王世充回答得太快,這個胡人,城府不淺。

    “那就多謝長孫大人了。”王世充告謝一聲后,便離開了王府,出去時正遇上進來的魏征。

    不過片刻,魏征便看到了長孫無忌,“輔機老弟,那個王世充又來找王爺。”

    長孫無忌并沒有瞞魏征,把剛才和王世充的一番對話都講給了魏征聽,“我本以為可以為王爺招攬此人。不過看起來我還是小瞧了此人。此人野心不不是個甘于居于人下的人。

    ”長孫無忌對王世充已經生出了戒備之心。不過只要利用得當王世充倒是枚不錯的棋子。

    “如此看來,洛陽那里有此人,恐怕于仲文死后,會讓此人得掌大權。”魏征點了點頭,如今北府軍基業已成,虎踞幽遼之地,卻是需要休養生息的時間。長安和洛陽越是勢均力敵便越好,那李淵得了衛玄之助,以他在關隴世族中的人脈地位。倒是很快能得掌大權,這洛陽也需得有個強人。

    “我聽堤騎刺探的消息,此人頗有手段,洛狙城中,不少帶兵的將領都和他私交不錯長孫無忌點了點頭后道。

    兩人邊說邊走,很快便到了郭孝恪的書房,“參見王爺。”看著正寫著東西的郭孝恪。兩人都是同時行禮道。

    “不必多禮,都先坐下吧放下筆,郭孝恪抬頭看了眼魏征和長孫無忌,然后吩咐道,現在他帳下早已不像當初那般文臣捉襟見肘,不過眾人中,他最信任的文臣還是最早跟隨自己的長孫無忌和魏征,這一次他對外稱病,各種事情卻是交給了兩人處理。

    長孫無忌和魏征照慣例先將一些政事擇要點說給了郭孝恪聽,然后便談到了王世充的事情。

    “王世充嗎,不妨扶持他一下。李淵得了關中,猶如龍歸大海,不可讓他出關中再得中原要地郭孝恪沉聲道,李淵這一次上長安可是神來之筆,要是讓李淵得掌大權,恐怕整個關中會被他不費吹灰之力收入囊中,到時候如同薛舉等原本起事能夠牽制李淵的人反倒會被李淵收入囊中。

    魏征和長孫無忌都是吃了一驚。他們都沒想到王爺兄几廣如此看重那個圭世交。居然直接打算狹持此人在洛陽咖甲洲對抗。

    “王爺,那個唐儉如今四處游說。說要迎回蕭皇后。”長孫無忌在一旁道,當初他從懷遠保護蕭皇后回來,那是因為王爺需要蕭皇后的名義來行事,可是現在楊廣已死。蕭皇后不但沒了什么用處,更成了麻煩。

    “王爺,蕭皇后不死,這天下便多一個太后,不管是哪邊迎回了蕭皇后,對王爺來說,都不是好事。”長孫無忌見郭孝恪皺眉,卻是連忙說道,其實當初王爺領了漢王的王爵以后。就該殺了蕭皇后,以絕后患。可是當時他也沒想到,實在是失策。

    魏征也知道蕭皇后是個麻煩,可是他卻不太喜歡長孫無忌那種樣子,不過他也找不到什么反駁的話,的確蕭皇后不死,對王爺來說是個。相當大的麻煩。

    “連本王都因為皇上駕崩而病到不起,蕭皇后和皇上夫妻情深,難道會連本王也不如嗎?”郭孝恪看著長孫無忌和魏征,沉聲說道,他以前只是覺得蕭皇后是個可憐人,才只是把她軟禁在臨槊宮內,但是現在他不得不做出選擇,否則他一手營造的大好形勢都有可能毀于一旦。

    長孫無忌聽完郭孝恪的話,臉上露出了喜色,卻是連忙起身道,

    “王爺果然高明,我這便去辦?”

    “不用急,魏征,你們兩個一起去,把公主接到王府來。

    。郭孝恪看向了魏征,對于楊個小公主,他也是喜歡得很。

    “是,王爺。”魏征起身道,楊吉兒血統高貴,又是公主,日后對王爺不無大用,卻是不能留在蕭皇后身邊。

    看著離開的長孫無忌和魏征。郭孝恪嘆了口氣,這個世上便是如此殘酷,蕭皇后雖然只是個柔弱女子。可她的身份卻注定她不得安寧他能做的也只是保下她的性命罷了。

    臨朔宮內,蕭皇后一個人呆呆的坐著,楊廣死了,可她心里卻沒有多少傷心,只是有些空蕩,也許從楊廣當上皇帝以后,兩人的夫妻之情便盡了,她做的只是一個母儀天下的皇后,而不再是一個需要丈夫疼愛的妻子。

    “娘娘,長孫大人和魏大人來了。”宮女的話,讓蕭皇后回過了神。在臨朔宮里,她依然是皇后。郭孝恪給了她足夠的尊重,可是卻總像是避著她一樣,他會來宮中陪楊吉兒說故事,玩耍,甚至有時候帶楊吉兒去打獵,但是卻不會在她身上多停留一刻,這讓她心中居然有些嫉妒起楊吉兒來。

    “參見娘娘。”長孫無忌和魏征朝蕭皇后行禮道。這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女人同時也是這個天下地位最尊貴的女人,不過楊廣已死,如今的她只是個柔弱的女人罷了。

    長孫無忌雖然想著要讓蕭皇后死,可是此時見了蕭皇后,心中也不由一軟,但是隨即心腸又硬了起來,區區一個女子罷了,王爺的大業,是用無數人頭堆起來的,也不差這么一顆美人頭。

    蕭皇后沒有說什么,只是靜靜地聽著,她知道自己只是個愧儡罷了。聽完長孫無忌的話,她笑了笑,“哀家會見百官,讓兩家一起送皇上的靈柜回去,只是希望漢王會照顧好吉兒。”雖然楊吉兒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甚至于有的時候蕭皇后會嫉妒這個所謂的女兒,但是自從離開懷遠以后,她和楊吉兒兩個人相依為命,卻也是有了些感情,她是個聰慧的女人,如何不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機會活著回到洛陽和長安。長孫無忌和魏征離開了。他們根本不敢去多看蕭皇后一眼,這個天下間地位最尊貴的女人也是最聰明的女人,如果不是楊廣自己無道,或許蕭皇后會成為一代賢后,不過現在她沒有這個機會了。

    臨朔宮,一處草坪上,長孫無垢看著仍舊有些傷心的楊吉兒,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這個比自己小了四歲的公主,只是默默地陪著她。

    “無垢姐姐,母后她不會有事。對吧。”楊吉兒忽地抬起了頭,看向了身邊的長孫無垢,她的母親從小就死了,雖然蕭皇后只是她名義上的母后,以前也對她不怎么關心。但是自從離開懷遠以后,兩人一起。她卻是感覺到了蕭皇后對自己的疼愛,心里面也把蕭皇后當成了唯一的親人。

    雖然只有十歲,可是從小生長在宮廷里的楊吉兒有時候對于危險有種天生的感覺,她能感覺到蕭皇后有些不對勁,她和自己說的話,好像會隨時死掉一樣,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兒,在察言觀色上,不會比從小就寄人籬下的長孫無垢差,她看得出郭孝恪似乎總是刻意地保持著和蕭皇后的疏遠。

    “嗯,皇后娘娘不會有事的。”長孫無垢看著楊吉兒蒼白的臉。只是靜靜地說道,她也不知道漢王會怎么做,她了解自己的哥哥,剛才哥哥來時臉上的神情,便是有人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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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當街刺殺

    幸站外。三條街外的一家客棧里。殷開山皺著眉頭,王刪洞一伙孫一無忌搭上了關系,這足以讓他感到警覺。尤其是王世充回到驛站后,派了人快馬回洛陽,而且還有北府軍的士兵隨同,這就更讓他戒備了。

    他們一定是暗中達成了什么事情,殷開山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臉色陰沉,惟今之計只有除去王世充,才不會壞了大事,本來還有些猶豫的殷開山在壓力之下,終于下了刺殺王世充的決心。

    不過殷弄山頭疼的是,王世充除了去漢王府外,平日里便待在驛站里。大門不出一步。而驛站卻是有北府軍的士兵護衛,便是借他十個膽子。他如今也不敢去驛站刺殺王世充,因為這和送死沒什么兩樣。

    “等殷開山看向了身邊的心腹,冷冷地吐出了這個字,他就不信王世充能一直待在驛站里,唐儉如今多方活動,郭孝恪本事再大,也不能讓蕭皇后一直在臨朔宮里。到時候蕭皇后出面,王世充也必會前去,到時便是刺殺王世充的大好機會。

    驛站里,王世充雖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殷開山這個李淵手下的心腹大將給盯上了,不過他也是非常注意保身之道,只因為在從長孫無忌那里得到暗示前,他也是動了下手除去唐儉的念頭,以己度人,王世充覺得唐儉也許也和自己起了一樣的心思,所以他已經打定主意,便在驛站里待著,直到回洛陽報信的人帶了接應的人馬過來,方才出去。    一牆之隔的別院,唐儉看著手下帶來的殷開山密信,也是不由眉頭大皺,前番臨朔宮內一直稱蕭皇后因為楊廣駕崩而傷心欲絕,形容憔悴,不能見人,卻是拖了好些日子,這些天他四處走動,才造勢逼得臨朔宮內蕭皇后后日在大殿接見他們這些使節和百官群臣。殷開山選定那天刺殺王世充,而且為避嫌疑。還要他和王世充一起同行,難道他不知道刀箭無眼,到時候自己要是誤傷還是輕的。

    唐儉的臉色不虞,不過他也知道殷開山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才不的不出此下策,畢竟如今唐國公入主長安,衛大將軍顯然已是要把后事托付給唐國公,以唐國公的雄才大略和在關隴世族中的人望,輔以關中為基業,日后必是郭孝恪的大敵,那長孫元,忌為郭孝恪的謀主,必然會想辦法來打壓唐國公。

    “哼冷哼聲冉。唐儉將手中的密信點燃燒掉了,既然已經投效唐國公,他自然也是不該惜命。到時候大不了舍命而已。

    “回去告訴殷大人,就說我知道了,到時自會同去。”唐儉看向了自己房中的親信,冷聲說道,要知道他一向是自詡謀臣,如今卻要他做那危險的勾當,他自然心情難以好得出來。

    “是,大人應聲間,那心腹卻是小心地離去了,這驛站里北府軍的崗哨不少,他若是逗留太久,難免會被人瞧出些端倪來,只是如常地端著酒菜托盤出了別院。

    臨朔宮內,原本艷光照人的蕭皇后如今臉色蒼白,形容憔悴,她知道自己吃的東西里被下了藥,可是她別無選擇。不過唯一叫她心中安慰的是,她快要死了,那個,男人卻是終于來看她了。

    半躺在榻上,蕭皇后看著坐在面前馬扎上的郭孝恪,卻是臉上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你為什么要來?”

    “因為想來,所以來了郭孝恪看著面前眼中難懂的蕭皇后,沉吟了一下說道,“你不應該死。”

    “不應該死蕭皇后笑了起來。然后她神情復雜地看了一眼郭孝恪,喃喃自語道,“皇帝死了,我這個皇后又豈能獨活,便是我回到了長安,洛陽,也照樣是被人欺凌。”蕭皇后雖然自幼出身南梁皇族,可是從小卻被寄養在叔叔家。吃了不少苦頭,見慣世情,最后就算是嫁給了楊廣”也只是越地了解那些宮闈的勾當。

    楊廣已死,長安和洛陽俱是權臣掌朝,她這個皇后就算是回去當了太后,恐怕也只是他人的玩物。到不如郭孝恪雖然心狠,可是卻是個,大丈夫,縱然要她死,也是光明磊落。

    郭孝恪沒有說話,歷史上蕭皇后侍奉五任君主,又豈是她心甘情愿的。別人都只看到她迷惑男人的美艷。可是又有誰能了解她心里的屈辱和痛苦,她曾經是天下最尊貴的人,可最后卻要靠出賣自己的身體活下來。在那些歷史上的只言片語里。在被亂兵裹挾逃走的日子里,又有誰知道有多少讓她難堪的回憶。

    看到郭孝恪沉默不語,蕭皇后笑了起來,一剎那間她有種錯覺,似乎這個男人臉上的表情是在憐惜她。這讓她心里更加地難受,她知道郭孝恪至今身邊也只有三個女人,此外便連身邊的侍女也從未染指過,而他每次進宮,對著臨朔宮里那些從各地搜刮挑選而來的美女,從來也都是目不斜視,一臉的冰冷,可是這么一個男人現在臉上居然露出了那種神情。

    郭孝恪看著笑起來的蕭皇后。忽然現這個已經憔悴至斯的女八比黑很美,美到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心動,包括他    “如果你不再是皇后,你會選擇什么樣的生活。”郭孝恪拿起了邊上琉璃盤內的一枚果子,用小刀削了起來,他削得很細心,一串長長的果皮垂了下來。

    蕭皇后看著那串果皮,呆呆出神,直到郭孝恪的聲音落下,她才自冉地笑了起來。“不再是皇后的生活,我想安靜地生活

    “是嗎郭聳恪低低地應了一聲,然后將手中削掉皮的果子遞給了蕭皇后,“如果你不是皇后,我一定娶你當老婆。”這個時候郭孝恪不愿再掩飾什么,大丈夫行世,若是對著能讓自己動心的女人都要撒謊。不敢承認自己喜歡,還配叫什么男人。

    拿著那枚削得光潔的果子,蕭皇后看著很認真地說出這冉話的郭孝恪。眼眶一紅,卻是忍不住哭了起來,“為什么你要對我說這些話。”說話間,她把手中的果子扔在了地上,朝郭孝恪大聲道,“你已經騙了他,為什么還要騙我,你走,我不要看到你

    看著突然間激動起幕的蕭皇后,郭孝恪站起了身,他看了眼在榻上神情難過的蕭皇后,嘴角動了動,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一個人離開了。

    片彎之后,當宮女們進來,要把地上那果子掃走時,卻又被蕭皇后一把搶了過來,擦去了上面的塵土,一個人只是靜靜地看著,那神情叫邊上的宮女看著也是覺得有種傷心的感覺。

    “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蕭皇后口中低吟著,這詩何嘗不是對她最好的寫照,可是她和郭孝恪終究還是陌路。

    離開臨朔宮,郭孝恪拉下了氈帽。沒人能看清他臉上的神情,不過為他牽馬的蘇吉利卻知道王爺現在的心情并不好,應該是為了那位蕭皇后的事情,在蘇吉利眼中,這有什么好煩惱的,蕭皇后那樣的大美人。王爺睡了就是,何必非要讓這么個大美人去陪楊廣那個死人。

    不過這樣的話,蘇吉利是不敢說出口的,他知道王爺一定有自己的主意,于是他也就默默地牽著馬。和身邊的部下一起回了漢王府。

    三日后,辰時,涿郡城內回來已有些日子的百官們都是做好了朝見蕭皇后的准備,雖然他們心中大多都是猜測也許臨朔宮中那位尊貴的女人早就和漢王好上了,不過大家心照不宣就是,至于蕭皇后為了皇帝的死而傷心欲絕,形容憔悴,卻是打死他們都不信,自從楊廣登基以后。宮中大選妃子,和蕭皇后日漸疏遠,這几年更是未去過蕭皇后宮中。

    驛站門口,唐儉看著和自己一起出來的王世充,卻是心中不由鄙夷提拔這個胡人出身的于仲文,難道洛陽無人了么,居然派這么一個卷胡種來此。

    “王將軍,今日太后臨朝,自當是頒下懿旨,返駕長安,早定國本唐儉是文臣,最好正名,因此他也是十分不客氣地朝王世充說道。

    “世事難料,說不定太后頒下的懿旨是返駕洛陽呢?”王世充看著欲逞口舌之利的唐儉,卻是冷笑道,楊廣營建東都洛陽,登基以后,卻是不大在長安。

    “哼唐儉沒有再說什么。他心中只是把王世充當成了死人,當下自顧自上了馬和隨從先行。    王世充也沒有在意,同樣翻身上馬,兩人此時都是去臨朔宮,卻是在街道上并行而騎,不過兩人中間卻是隔著三尺距離,涇渭分明。手下的兩都士卒也是互相瞪目。

    行至西城時,一處客棧的臨街房間里,殷開山親自拿起了上好毒箭的利弦,為了弄到這些弩,他花了不少力氣,這一次刺殺也是布置了很久。絕不能叫王世充給脫身。

    看著從遠處而來的一行人,殷開山的目光越凌厲,這時他包下的那几間房間里,俱是有數架弩弓對准了馬上的王世充。

    終于,等到一行人都進了殷開山和手下死士埋伏的大街時,唐儉卻是有些緊張了起來,雖然他仍舊是故作輕松的樣子,可是王世充還是瞧出了些不對勁,不過當他才皺起眉頭的時候,街道兩側的臨街客棧樓房里忽然射出了數十枚弩箭,朝他所在的地方奔來。

    王世充是馬上厮殺出來的武將,先前心里已有些警覺,當那弩機的聲音響起時,他就已經伏身躲到了馬鞍一側的馬腹下,不過肩膀上仍是一痛,中了一枚弩箭。

    馬匹的嘶鳴聲里,一下子挨了十几枚弩箭的馬匹到了下來,將來不脫鐙的王世充給壓在了下面,不過這個時候王世充帶來的隨從士兵已經反應了過來,一個個拔刀護在了王世充附近。

    唐儉被一眾護衛也給保護了起來,不過臉色煞白,要不是他剛才早有准備,恐怕也會給那些弩箭射殺,想到剛才的驚險,他不由恨恨地看向了殷開山藏身的客棧。

    這時臨街的客棧房間里,殷開山手下的死士已是提刀躍下,殺向了王世充那些隨從的護衛,而殷開讓 并沒有現身,而凡比漆帶著兩個心腹趁亂離開客城外而尖了。北府軍凶。仇州的可怕。他是知道的,若是他繼續留在城內。保不定會被堤騎追查到妹絲馬跡,反正王世充中了他的毒箭,必死無疑。

    大街上,一時間混亂了起來,王世充的護衛和李家的死士厮殺在了一塊,這些護衛都是王世充手下的百戰老兵,身手放在北府軍中也是當得上強悍。李家的死士固然是好手,可是也殺到王世充身邊。

    街邊上,嘉儉看著從馬下面掙出腿腳來的王世充,不由暗嘆了一聲。殷開山的刺殺失敗了,這時附近已有巡邏的北府軍士兵過來了,看到那些身穿各色衣服和東都兵厮殺的李家死士,北府軍的士兵立亥便殺了上去。

    只是片刻功夫,那些李家死士沒有一個活下來,全都是戰死當場,不過他們臨死前同歸于盡的凶狠打法。也拼掉了好几個王世充手下的東都兵,趕來的北府軍也死了几個人。

    “王將軍,你沒事吧唐儉上前朝王世克道,當他看到王世充只是肩膀處中了一枚弩箭,卻是不由暗罵殷開山廢物,死了那么多死士。都沒殺掉王世充。

    “不勞唐大人費心,些許小傷,不算什么。”王世充冷笑著,拔掉了肩膀上的箭頭,他出來前,卻是在官服里套了件鎖子甲,那弩箭雖然穿透了鎖子甲,可是入肉不深,沒什么大礙。

    看著王世充上馬,朝自己冷笑間。繼續往臨朔宮而去,唐儉也不由心中一寒,也是上馬跟上,留了几個隨從陪同那些北府軍的士兵在原地。

    臨朔宮,大殿內,王世充和唐儉到時,百官們已是到齊了,而傳聞中病重在榻的漢王依然沒有現身,不過長孫無忌,魏征,裴世矩等几個,被漢王委以重任的人俱在。

    隨著汪公公尖利的嗓音,蕭皇后在宮女的隨侍下,出現在殿中百官的視線中,不過讓百官們嚇了一跳的是。蕭皇后臉色如死人般灰敗慘白。那樣子好像是隨時都會死去一樣。一下子便讓整個大殿里都響起了百官們的竊竊私語聲。

    “哀家”蕭皇后的聲音氣若游絲。斷斷續續,聽得百官都是心驚不已,尤其是唐儉,他四處走動,為的就是蕭皇后為太后,到時百官一起朝見,他好有機會讓蕭皇后回長安。到時有蕭皇后這個太后在,唐國公便能握有大義名分,起關中兵以出潢關,奪下東都洛陽,到時候北上和郭孝恪爭天下,但是現在蕭皇后不僅命在旦夕,更是明言要擺駕回洛陽。叫他不禁一下子呆住了。

    王世充看著唐儉一下子變白的臉色,不由心中大快,不過就在這時正在后座上的蕭皇后忽然沒了聲音,這一下子整個大殿就炸開了窩,雖然誰都知道知道蕭皇后日后不過是個愧儡太后,可是她卻始終是這個天下如今地位最尊貴的人,不管長安和洛陽哪位皇子登基,都要尊蕭皇后為皇太后。

    “傳太醫長孫無忌和魏征亦是大聲喝了起來,不過他們都是心知肚明,蕭皇后乃是服了毒藥。便是神仙也難救。    百官中,自然有太醫的醫官。當下被眾人七手八腳地給拉了出來,卻是連藥箱都沒有,就跑到了蕭皇后的后座旁,不過等几人到時,一看心都涼了半截,蕭皇后竟是沒有了半點生息,便是搭脈,也是心脈斷絕。

    “太后崩了一個太醫的醫官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看著大殿里盯著自己和几個同僚的百官,卻是聲音苦地說道。

    “什么剎那間,整個大殿里就像煮沸的大鼎一樣,百官們嘈雜的聲音一下子淹沒了大殿,長孫無忌和魏征看著這亂成一團的景象,也是做出了慌亂的樣子。

    百官們的混亂沒有持續多久,裴世矩這個楊廣生前最為寵信,投靠漢王后地個不減的重臣站了出來,呵斥著那些亂成一團的百官,一面安撫。一面派人去漢王府中報信。

    王世充看著因為蕭皇后而死。一臉死人樣子的唐儉,臉上雖是做出了因為太后崩而慌亂的模樣,但是心里卻是大為高興,蕭皇后死前的懿旨可是說要送皇帝的靈柜回洛陽,這回他倒要看看唐儉還能怎么樣。

    不過王世充沒有高興多久,只覺得渾身沒了力氣,四肢一片冰涼,口中吐出一口血,人便倒在了大殿中,王世充這一到,大殿里又再次亂了起來。

    几個先前沒有作為的太醫。這一次倒是沒有再直接宣布死訊,而是朝過來的長孫無忌和魏征道,“王將軍是中了毒,雖然毒,不過還有得救

    看著被抬下去的王世充,長孫無忌和魏征都是變了臉色,這時兩人還不知道王世充來時遇到刺客的事情,以為王世充是給人暗中下毒。

    唐儉看到被抬下去的王世充,低下了頭,免得被人看出他臉上的喜色。不過卻還是沒有逃過長孫無忌的一雙鷹目。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59
第二百六十九章藥王妙手

    藻郡城內,隨著臨朔宮的共火,下午變得緊張了起州濺至世充這個東都使節被當街刺殺,接著蕭皇后駕崩,然后漢王拖著病重之軀進宮,卻是在停尸的大殿被人行刺。險些葬身火海。

    一連串的事情徒然間讓整個涿郡城都陷入了一種緊張的氣氛里。原本熱鬧的大街上如今門可羅雀,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北府軍士兵在巡邏。更有城中的捕快衙役。挨家挨戶地搜查。

    私底下各種流言蜚語不斷,其中傳得最多的莫過于漢王先是敗楊玄感。后來又平宇文化及,隨后又和突厥人大戰,每戰都是親臨戰陣,此番回朝乃是舊傷復,恐怕也是命不久矣,而且洛陽和長安也有人不想漢王活著。

    盡管北府軍控制了涿郡城,乃是卻沒有控制那些越傳越離譜的傳言。不過對于形同被軟禁在驛站里的唐儉來說,那些流言雖然越傳越離譜。但是對郭孝恪來說,卻是沒有半點壞處,只因為不管那些流言如何。都是把矛頭指向了長安和洛陽的有些人。

    “郭孝恪,你當真是好手段。”想到蕭皇后駕崩當夜,臨朔宮內莫名起的大火,唐儉卻是根本不相信所謂的宇文化及的余孽和外人勾結在宮中作亂,想要刺殺郭孝恪的消息。郭孝恪是何等狠辣之人,宇文氏上下黨羽全都被長孫無忌這條走狗清理得干干淨淨,沒有一個人剩下。

    唐儉心中越想越可怕,如果那郭孝恪所作的事情都是為了做出朝廷有負于他的假象的話,那他們恐怕還是低估了郭孝恪。

    看著窗外的一彎月牙,唐儉現在只能希望殷開山已經遠離涿郡城,如果殷開山失手被擒的話,會讓著國公陷入極大的被動,現在天下局勢可謂是牽一而動全身。

    就在唐儉思索著如何破局的時候,臨朔宮內,站在被燒成一堆廢墟。卻仍舊冒著裊裊余煙的偏殿前,長孫無忌卻是面色古怪,這場大火燒得實在是蹊蹺,尤其是這處偏殿乃是蕭皇后駕崩后,用來擺放尸體的。可是現在卻燒得只剩下殘瓦片礫,從宮殿里收斂的尸體數目雖然對。可是卻都已燒得面目全非,根本辨認不出樣貌來。

    “大人,可要驗尸。”長孫無忌身后,一名隨從卻是出聲道,因為那些從廢墟里找到的尸體,都是有些不太對勁,雖然已經燒得面目全非。渾身上下只剩下燒成黑炭的軀體枝干,但是卻骨節粗大,不像是宮中骨骼纖細的宮女和太監,而且一般大火,死因都是窒息而亡,很少有給燒成這種樣子的。

    “不必了,記住,這事情誰也不許在外多提。”長孫無忌看向了身后的几個隨從,這件事情顯然是王爺插手其中,保下了蕭皇后,而且不想被外人知道。

    “是,大人。”能跟在長孫無忌身邊的豈會有庸人,長孫無忌一句話說完,這些人心中已經猜到了個大概,但是誰都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他們知道有些事情他們還是不知道的比較好。長孫無忌離開了這處案現場,現在城里已經四處宵禁,那些流言也是在向著王爺,如今唯一讓人擔憂的是王世充這個東都使節的性命。

    臨朔宮,太醫所當值的偏殿內,孫思邈替王世充拔去了最后一根銀針。那些刺客在弩箭抹的乃是一種混合了漆樹和毒蛇唾液的毒,劇毒無比,不過好在那些弩箭上毒藥涂抹的時間長了,卻是毒性減弱不少,而且王世充又穿了鎖子甲,毒箭入肉不深,不然的話他這條命就算是大羅神仙都難救。

    “先生,王將軍的性命可無礙了。”看到孫思邈施完針,几個,太醫卻是圍了上來,他們雖然也都是杏林國手,可是和孫思邈這個藥王比。還是差了不少,尤其是在這種毒物上,孫思邈游方天下的時候,卻是去過南方的毒葬之地,對于這些毒物的藥理也是極有研究。

    “性命到是無礙,不過醒過來以后,怕是不能再像過去那般。”孫思邈皺了皺眉頭道,那種毒藥的毒性霸道。雖然他救下了王世充。可是這種毒的后遺症卻不是輕易能好的,那王世充輕則元氣大傷,需要調理個三年五載,重的恐怕就是成為廢人,再也不能上馬力。

    聽完孫思邈的話,几個太醫卻是心里松了口氣,只要王世充不死就好。要知道王世充可是東都使節。他要是死在這里,他們几個人可是難辭其咎,再不濟一個醫朮不精是逃不了的。

    孫思邈沒有再留在殿中,而是讓身邊的弟子收拾好自己看上去有些破舊的藥箱,卻是出了殿門,在門外蘇吉利的引路下,離開了臨朔宮,往臨朔宮附近的一處僻靜民居而去。

    燃著鯨脂的宮燈散著柔和的幽光。郭孝恪坐在床榻前,看著床上躺著,面色慘白,沒有一點呼吸的蕭皇后,有些出神,這時候屋外響起了腳步聲,郭孝恪知道是蘇吉利帶孫思邈來了,普天之下也只有孫思邈這個藥王才能配出能讓人假死,絲

    隨著推開的房門,孫思邈看著郭孝恪,眼神里卻是流露出几分怪異來。他和郭孝恪相識也算很久,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很理解郭孝恪,可是這一次郭孝恪為了蕭皇后,卻是如此大費周章,卻是大為出話他的意料

    。

    “先生,她就交給你了。”郭孝恪站起了身,朝進來的孫思邈道,他保下蕭皇后,也是三分憐惜,七分喜歡,有時候就連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他竟然會喜歡上這個沒見過几面,兩人說話不會過百句的

    人。

    “英雄難過美人關。”孫思邈和郭孝恪算得上是忘年知交,此時私底下相處,也是不由嘆道。他雖然年紀已大,可是初次見到蕭皇后時,也是為蕭皇后艷光所驚,由毛度人,他覺得郭孝恪也是喜歡上了蕭皇后的美色。

    “美人關。”郭孝恪笑了起來,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孫思邈用針,然后輔以藥物。

    片亥之后,將自己配的返魂香從蕭皇后的鼻間拿開,孫思邈方才將拔下的金針一根根放好,朝郭孝恪道,“再睡個個把時辰,她就會醒過來。你到時候打算怎么辦?”

    在孫思邈看來,郭孝恪將蕭皇后收入房中也沒什么大不了,不過是給楊廣戴頂綠帽子,郭孝恪如今兵強馬壯,就是把蕭皇后給這般收了。有誰敢說個不字,更何況他如何不知道郭孝恪雖然看重大義名分。可是卻更相信手中的實力。

    “我會給她想要的平靜生活口”郭孝恪看著孫思邈道,他說不清楚自己對蕭皇后是不是由憐生愛。但是想到那天在殿中自己問她時,她的回答,他卻是不由如此這般答道。

    “沒想到王爺你還是個情種。”孫思邈不由啞然失笑,他沒想到郭孝恪會這般答他,虧他還以為郭孝恪會跟他說,會來個金屋藏嬌,把蕭皇后收進房中,誰要是敢說三道四,就殺了誰,似乎只有這樣霸道的郭孝恪才是他認識的郭孝恪。

    “王爺,你便留在這兒陪美人。老道先走了。”孫思邈沒有留下來。他對郭孝恪和蕭皇后之間的事情不感興趣,之所以出手幫郭孝恪,也是他也覺得蕭皇后實在是個可憐人。

    屋外,蘇吉利送走了孫思邈后。讓護衛的士兵全都去了院外,他自己則是守在了那院子口,就像是過去那樣。

    郭孝恪坐了下來,這時床榻上蕭皇后原本蒼白的臉色已經恢復了紅潤,漸漸地變得有血色起來,呼吸也從氣若游絲,漸漸地平緩穩定。

    房間里,郭孝恪看著紅泥火爐上煮的粥罐,卻是起身取了下來,然后倒在了桌上的湯碗里,白色的霧氣間彌漫著一股清粥的香甜味。

    床榻上蕭皇后緩緩地睜開了眼。模糊的視線里是柔和的幽光,她記得自己應該是死了,可是眼前的紗帳卻像是普通的民居,就像是她小時候住在叔叔家那樣,聞到空氣中那股香甜的味道,蕭皇后轉過了頭,然后她看到了昏黃的燈影里看不清神情的郭孝恪。

    郭孝恪端起了手中的粥碗,坐到了床榻邊。朝強撐著起來的蕭皇后道,“你網醒過來,身子弱,不要亂動。”說話間一只手按住了蕭皇后,然后為她墊好了軟枕。

    這時候蕭皇后看清了郭孝恪的面容,這個叫她心里百味陳雜的男人。如今臉上的神情卻是那么柔和。不再像平時那樣冷酷,她心中明白是郭孝恪救了她,這些天里她服用的那些藥恐怕不是什么慢性毒藥,而是用來假死的藥物。

    看著蕭皇后里透著疑問的眼神,郭孝恪見她躺下后方才道,“蕭太后已經死了,從今以后這個世上。你可以過你想過的平靜日子

    聽著郭孝恪的話,蕭皇后卻是笑了起來,只是笑得有些叫人心疼,她盯著郭孝恪,搖頭道,“平靜的日子。我只是從皇宮那個監牢到了這個小小的監牢罷了。”

    郭孝恪看著如此說的蕭皇后,也是默然不語,蕭皇后說得沒錯,在他奪取整個天下之前,蕭皇后雖然可以平靜地生活在這里,但絕對談不上什么自由,想到這里,郭孝恪只是將手中的羹勺放到了蕭皇后唇邊,“先吃點東西再說。”

    蕭皇后看著郭孝恪有些苦的臉。只是安靜地喝下了粥,一時間兩個人一個人喂,一個人喝,乖巧的蕭皇后就好似是郭孝恪養的小貓一般。

    蕭皇后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那么輕松了,可以這樣什么也不用去想地,就像個任性的小女孩一樣被別人關心。

    一碗粥很快就喝了個干淨,看著蕭皇后唇邊的一點粥痕,郭孝恪忍不住用手指替蕭皇后拭去了,肌膚相觸,蕭皇后一平子渾身緊繃了起來。就好象是受驚的小貓一樣。

    郭孝恪收回了手指,站了起來。看著似乎有些戒心的蕭皇后道,“你好好休息,等過几天外面風波平息。我會讓人陪你一起出去散散心說完卻是站了起來,將手中空掉的

    看著并沒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樣對自己用強的郭孝恪。蕭皇后心中既有些歡喜,又有些悵然若失,她看著郭孝恪離開的身影,想要出口挽留。可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最后只是看著郭孝恪關上門,消失在在自己的視線中。

    靜悄悄的屋子了,蕭皇后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一個人忽然覺得心里一下子像是空了一樣,叫她難受得很,她縮在了被窩里,想到郭孝恪,忽然哭了起來,這個耳惡的男人。偷走了她的心,可是卻又這樣離開

    從小就被未人指嫁給楊廠這個。皇子,蕭皇后從來都不知道什么是愛。她只是像所有世家女子一樣侍奉自己的丈夫,她從來不會向楊廣使性子,更不會這樣去想,但是現在她卻像一個情寰初開的少女一樣患的患失,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院子外,看著走出來的郭孝恪。蘇吉利只是奇怪點看了眼那透著幽光的房間,卻是沒有說話,只是心里在想王爺救了蕭皇后,怎么不把蕭皇后給睡了,他瞧以前蕭皇后看王爺那又愛又恨的樣子,應該也是喜歡王爺的。蘇吉利邊上,汪公公看著郭孝恪,卻是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不過心里面也有些高興,王爺沒有對蕭皇后用強,足以說明王爺是真心對蕭皇后。不是他原先想的那般只是為了蕭皇后的美色。

    “王爺,其實蕭美人也是個命苦的人。”汪公公開了口,雖然他不再是臨朔宮里的大總管,可是來這?服侍蕭皇后,他也是愿意得很。畢竟他年紀已經大了,再要他像以前那樣管著臨朔宮里大大小小的太監,他的精力也是不夠,而且他也不想再過過去那種日子。

    “我知道郭孝恪看著說話的汪公公,淡淡應了一聲,然后看向一邊的蘇吉利道,“吉利。這里你和汪公公守著,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郭孝恪這里留其他人他都不放心,只有汪公公和蘇吉利才能讓他放心。

    “是,王爺。”雖然心里不是太情愿,可蘇吉利還是答應了下來。他知道蕭皇后的事情可大可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絕不是什么好事情。

    郭孝恪離開了,這時候還有很多的事情要等他去做,這出大戲也差不多該落幕了,李淵已經上長安。有衛玄相助,相信以李淵的手段用不了多久,就會奪取關中作為基業,這時候關中的局勢還沒有惡化到原先歷史上几年之后的那種程度,薛舉。薛仁最父子恐怕會為李淵所用。而突厥人如今在他的打擊下,也是不復中興之勢,李淵雖然難以從突厥人那里得到援助,可也少了后顧之憂,李淵如今起家的資本只怕更加雄厚。

    第二日,臨朔宮大殿,郭孝恪面色蒼白地躺在榻上,看著來朝的文武百官,他本就是對外稱病。而且便是魏征也建議他索性扮到底,也可以看看百官中那些人才是真正投靠于他,不動二心的人。

    朝會的時間并不長,郭孝恪只是宣布了几件時候后,便再次回到了漢王府稱病不出,不過卻是讓已然蘇醒過來的王世充護送楊廣和“蕭皇后。的靈柜回洛陽,李淵已經身家夠厚,如果再讓他名正言順地挾天子以令諸侯,恐怕給他几年時間,整合了關中以后,他便是能打贏李唐,也會大費周折。

    郭孝恪的繼續稱病,讓涿郡城內的百官中有些人也是心思活絡了起來。畢竟那天大殿上郭孝恪的樣子看上去的確像是重病在身,活不了几年的樣子,而且對于郭孝恪讓裴世矩還有虞世基和長孫無忌,魏征等人掌權,都是讓他們心中不忿。就算是長孫無忌和魏征是郭孝恪的心腹,可終究是資歷太淺,而裴世矩,虞世基固然資歷夠,也是楊廣時的重臣。可這兩人都是有著佞臣之名,尤其是虞世基,百官中不喜的人有不少。

    對于這股涌動的暗流,長孫無忌和趟征都是視而不見,他們在等待著最后的時機。一下子清洗掉這些不安定的因素,而裴世矩亦是冷眼旁觀,如今李淵上長安得衛玄相助。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關隴世族又一次的聯合,就像是過去北朝數次更迭那樣,關隴世族是不甘心失去現在的權柄的,就算要改朝換代。他們也絕不會讓郭孝恪這個外人得逞。

    盡管李淵能得關中地利,可是裴世矩仍然看好郭孝恪,只因為郭孝恪夠狠夠隱忍,蕭皇后的死郭孝恪就算能瞞過天下人,卻也瞞不了他和虞世基這樣的人,如今蕭皇后一死,隋室的內亂不可避免,就算洛陽得了楊廣的靈柜,風光大葬又如何,洛陽終歸是勢弱,又是四戰之地。到時長安緊守潢關,便可坐觀中原群雄逐鹿,最后收取漁人之利。不過有郭孝恪在幽州虎踞,到時進窺河北,也不會差李淵多少。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59
第二百七十章漢人正統

    四扑和河北交界的地方,王世窮揭開車帘。看著外面接泄圳示都兵馬。心里的大石落下了些,他這一次被刺中毒,雖然拜藥王妙手,撿回了一條性命,可是那弩箭上的毒藥讓他的身體元氣大傷,三五年內休想上陣,對他這樣一個武人來說。實在是件殘忍的事情。

    從洛陽帶兵過來的段達看著那架黑色的馬車,想到北府軍派人帶來的消息,也是不由嘆了口氣,他和王世充算是老相識,平時交情也不錯。沒想到大將軍這次交代的差事會讓王世充遭此橫禍,想王世充也是如今東都數得著的悍將,就這樣給廢了,實在是叫人心有不甘。

    “段將軍,皇上靈柜便托付給你了徐世績在馬上朝段達報拳一禮道,長安李淵如今占據關中地利人和,日后會是王爺最大的敵手,皇帝的靈柜絕不能落到長安方面。不過他們北府軍也不能表態得太過明顯。否則容易被洛陽的于仲文借勢,好扶越王楊侗登上天子之位,所以送到幽州地界,北府軍便不能再送。“這一路多謝徐將軍照顧,他日徐將軍若來東都,段某必然掃榻相迎段達朝面前比自己小了二十多歲的徐世績道,他此次出來時,于仲文亦是吩咐過他,要交好北府軍的將領。畢竟郭孝恪根基淺薄。難保不能以利誘其手下。

    徐世績在段達說話時,卻是輕輕一提馬缰,讓開了半步,讓段達不由心中苦笑,這漢王不知道給徐世績這些部下什么好處,竟然能讓他們這般死心塌地。

    段達亦是從軍多年的戰將。見徐世績不領自己的情,也是不愿多說,帶著手下接管了楊廣的靈柜之后,便招呼著全軍緩緩折向洛陽的方向而去。

    看著離去的東都兵馬,徐世績身旁,卻是有軍官忍不住問道,“大人。長安那邊難道就這樣讓他們回洛陽。”

    “當然不會,如今兵荒馬亂。各地賊寫四起,要是出了點岔子。東都必為天下人恥笑徐世績笑了笑道,堤騎的探子在河北各地都有人手,半個月前卻是有消息,關中那面來了几伙馬賊,怎么看都像是長安的手筆,到時候肯定有熱鬧好看。

    “我們走徐世績一轉馬頭。大聲道,如今幽州境內,隨著王爺稱病的消息,也有些人蠢蠢欲動,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露出狐狸尾巴來。到時候還得他們北府軍去除掉這些毒瘤。

    車馬聲中,王世充躺在車中的榻上,想到當日自己在臨朔宮內毒倒下時。唐儉那一閃而過的得色。臉上神情不由猙獰了起來,北府軍大索全城。也沒有抓到行刺他的人,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不過他心里明白,刺殺自己的人必然是太原李閥的死士。

    “王兄。你的傷無礙吧?。段達掀開了車帳,上車后看著神情猙獰的王世充,不由有些擔憂地問道,王世充就算不能再上陣厮殺,也是一員良將。

    “我的傷無礙王世充沉聲應道,藥王的本事確實高,他如今只是身體虛弱,修養一陣子后便能和常人無異,只是難以再像以前身為武將時可以力,他一身的本事等于廢掉了大半。

    “段兄,此次行刺我的人乃是李淵的死士王世充朝段達忽地說道。“回去后一定要提醒大將軍。小心李淵派刺客行刺

    “王兄,我看你是太過多慮了,大將軍出行都有隨身虎士護衛。”段達眉頭一皺。朝王世充道,“你還是安心養傷

    “段兄,李淵如今已經入長安,遲早執掌權柄,他如何會顧惜手下的死士,只要大將軍一死,洛陽便是群龍無的局面,魚柱國固然是名將,可是態度曖昧。到時未必和我們一條心王世充見段達不在乎。卻是急聲道,刺客刺殺雖然登不上台面,可是十次刺殺,只要成功一次,就能收回所有的本錢,甚至還有十倍的利益,長安那邊又豈會放棄這等手段。

    “王兄,這樣聽你一說,倒也有几分道理段達皺起了眉頭,魚具羅雖然提兵北上,已在洛陽城外駐扎,可是大將軍几次相邀他去府中一聚,他都沒有答應,而是待在軍營里整日練兵,叫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段達此來,帶來了五千兵馬,如今洛陽雖然號稱有二十萬大軍。可是真正能作戰的也就是十萬人,而且洛陽地處中原腹心,乃是四戰之地。當其沖對其威脅最大的便是李密。張金稱,高士達等數股大義軍,山東雖然有張須陀苦苦支撐,可是原本歷史上張須陀手下的大將如秦瓊。裴仁基,裴元慶父子都在北府軍中,而且他也不得洛陽于仲文的歡喜,手下仍舊只是自己在山東帶起的隊伍,盡管算得上是精兵,可是人數卻只有兩萬不到,也只能勉強維持山東的局勢不至于惡化。

    此時距離段達五千兵馬大營數里外的山坡上,一身戎裝的李世民眺望著山腳下遠處扎營嚴謹的敵軍大營,也是不由眉頭微皺,自從到太原以后,他吃住都在軍中,可以說太原李家子弟里,他是最刻苦的一個,除了李孝恭以外,便是李建成也不及他。

    “二公子,段達乃是于仲文帳下的老將,當年征討吐谷渾等數役,他都有所戰功,是員不折不扣的老將,我們想要全取其軍,恐怕難以做到李世民身邊,是劉文靜這個李淵身邊的頭號謀士,這一次楊廣的靈柜歸屬,關系到長安和洛陽哪一邊可以占據大義名分,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所以李淵也是下了重本,讓劉文靜陪同李世民一起帶了李家在太原好不容易練出來的一千五百玄甲精騎扮成馬賊出了關中,若是唐儉能迎回楊廣靈柜,那是再好不過,要是不能,寧可毀之也不能讓洛陽的于仲文得到大義名分。

    “我知道李世民點了點頭,這時他雖然只是少年,可是兩年多的軍中磨練讓他看上去比普通的大人還要沉話。元這份臨淵而峙的氣度就讓劉文靜心中贊嘆。其實這一伏彈階讓他陪同李世民,也是要借這機會培養李世民成為可以獨當一面的統帥。

    李世民和如今已是被李淵內定為繼承人的李建成,俱是人中之龍,不過李建成在太原留守,處理內政,籌措糧草,已是得到了李淵帳下文臣集團的認可,那么李世民雖然吃住都在軍中,平時刻苦堪為軍中表率,但是卻始終欠缺了實績,這次正是一次機會,所以李淵才讓李世民帶來了稱得上是李家家底的玄甲精騎。

    “東都洛陽兵馬雖然號稱二十萬之眾,但是實際能作戰的不到十萬人,這里面還要算上魚具羅的人馬,這一次段達領五千兵馬過來,已是東都的極限,我們即便不能奪到皇帝的靈樞,也要盡量削弱東都的軍力。”李世民看向身邊的劉文靜,緩聲說道,“這一次我們是有備而來,玄甲精騎又是騎兵,善于奔襲,精銳不在北府軍之下,段達固然老辣,可是還要顧及皇帝靈柜,所以這一仗我們的贏面很大。”

    “看起來二公子已是胸有成竹,不知道二公子打算如何打這一仗。”劉文靜是謀士。沙場布陣。不是他所長,此時看著李世民一臉自信的樣子,不由問道。

    “等到入夜三更。我會派人以火箭射其軍中擺放的皇帝靈柜,待其軍中大亂時,以玄甲精騎,直取其前營,務以殲其主力為主。”李世民侃侃而道。“這天下大義的名分。對父親而言,猶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但是段達這東都兵馬里的五千老兵卻是實利。

    “爭天下,不過人地錢糧,兵強馬壯,洛陽地處四戰之地,四周賊軍環伺,不如我關中占據地利。可以休養生息,練士卒,可戰之兵。只會越戰越少。”李世民神情間顧盼飛揚的雄姿叫劉文靜也不由有些側目,他知道在軍中,李世民甚受下級軍官士兵的崇敬,本以為李世民是靠自己以身作則,和士兵同甘共苦,方能如此得軍心,不過如今聽其一番話。便知道他胸中自有韜略,能折服下面的人。

    “二公子所言極是,東都兵馬一旦受損。恐怕李密等人都會蠢蠢欲動。不過二公子不能不考慮郭孝恪的動向。”李世民雖然目光犀利,可是終究是年少。欠缺了些眼力,劉文靜既然被李淵派來李世民身邊。自然是要提點一二。

    “哦,他不是病重在身,命不久矣了嗎?”聽到郭孝恪的名字。李世民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厭憎之色,這個男人不但讓他李家顏面掃地。還搶走了本該屬于他的女人,叫李世民心中如何不恨。

    “那些市井傳言。二公子豈可輕信,郭孝恪若真是病重在身,命不久矣。北府軍早就內亂。”劉文靜笑著說道。“以我之見,郭孝恪乃是詐病,他如今雖是封王裂土,虎跪遼東,又得了前朝大半舊臣,可是那些人中大部分都是投機之人,他要用前朝舊臣,不過是手下暫時無人可用罷了。此次正是引蛇出洞,然后一網打盡。”

    “那他就不怕寒了其他人的心,無人敢為他真心效力。”李世民看著笑著的劉文靜,卻是有些不服地問道。“二公子,郭孝恪這個人。從來都是只相信自己培養出來的班底的,你看看北府軍,可有一個外人,哪個不是他親自提拔的心腹,就算是文臣,除去魏征,長孫無忌等人不算,如裴世矩之流,恐怕也是早就和他勾搭上了。”

    “更何況如今山東門閥可是對他手下的那些官位躍躍欲試,二公子不要忘了,王遠知一路北上時可是為其說了不少好話。”劉文靜一臉笑意,他知道李世民不喜郭孝恪。不過身為統帥,不可因為個人喜好而影響自己的判斷。

    “王遠知實為不智,他地位然,卻偏要來淌這趟渾水,他就不怕上清派的道統會毀在他的手里。”說到王遠知,李世民也不忿起來,這位道門第一人,不僅是執道門之牛耳,在天下士族和江南世家中的影響力也是不誰也沒想到他竟會主動出山,為郭孝恪大造聲勢。

    “二公子,王遠知乃是正統的士族,過去楊廣,在位時,他不過是虛與委蛇。心底里是瞧不起我們這些關隴出身的人的。”文靜臉上露出了几分不屑之意,“更何況,他們上清派和樓觀派乃是對頭,自然會選郭孝恪這個不是關隴出身的人。”

    “先生,難道出身對那些士族和山東門閥來說,就是如此重要嗎?”對于山東門閥和一些不肯出仕朝廷的士族罵他們這些關隴貴族是胡漢雜種,李世民也是頗有耳聞,這是讓他最不甘心的一件事情。

    “二公子,我等關隴之人,雖然和北朝胡人貴族通婚,可是卻仍是漢人正統,便是今時今日的地位,也是靠戰功而來,那些山東門閥不過是不甘屈于我等之下,方才造謠污蔑我等出身,二公子萬萬不可為其所動。”劉文靜大聲說道,他乃是天下智謀之士,可是卻同樣看不開名聲。尤其是自己人稱為胡漢雜種。最是讓劉文靜耿耿于懷的一件事情。

    關隴世族和山東門閥歷來便是死對頭,這山東門閥的出身之說便是最大的導火索,以前都是關隴世族占據朝堂權柄,手握兵權,死死壓著山東門閥,那胡漢雜種之說也不過是私下流傳,但是自楊廣被宇文化及挾持,郭孝恪崛起后,那些山東門閥便不再像過去那般收斂,天下間仿佛忽然間盛傳起他們關隴世族并非漢人正統的傳言來。

    “先生之言,世民受教。”李世民記下了劉文靜的話,想要爭取人心,他們李家便絕不能承認山東門閥那所謂的胡種傳言,李家祖上乃是西漢李廣之后,亦是正統的名門之后,不比那些山東高門差。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20:04
第二百七十一章 洛陽局勢

    二六深沉,李世民軍中,千五百玄甲精騎俱是人人披”扣自只的戰馬的馬蹄上裹上了厚厚的麻布,就馬嚼子里也放上了銜枚。

    玄甲精騎。可以說是李家傾盡全力練出來的強兵,自到太原后,李淵便不斷募兵,不停地從中留強汰弱。最后得了五千兵馬,其丰又是精挑細選,方選出了這一千五百名關西大漢,以為玄甲騎兵。

    玄甲精騎人人俱是披挂魚鱗甲,配馬槊橫刀,持強弓勁弩,一人雙馬,比起北府軍的虎賁銳士,裝備亦是不遜色多少,而且這一千五百人,几乎個個都是關隴地方的將門之后,從小練武,可謂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而且不少都曾是在大隋軍中打過仗的老兵。

    李世民雖然年紀尚淺,可是玄甲精騎此等強兵,李淵便是再有氣量,也不敢將其交給外人,便是自己的族侄李孝恭和親弟李神通亦是放心不下,而是交給了李世民這個兒子。

    清冷的月光下,李世民騎在馬上,看著身后蜿蜒如長龍般的隊伍,臉上露出了几分興奮之色,這不是他第一次上戰場。不過在太原時剿滅那些流寇和馬賊時,那些賊軍往往都是一觸即潰,他雖然打了几個勝仗,可全是不費吹灰之力,根本算不得打過仗,而這一次不同,那段達是于仲文手下大將,五千兵馬亦是東都的老兵,絕不是那些烏合之眾可以比的。

    李世民身旁,羅成一臉陰罵,自從家門遭逢大變后,他的性格便越趨陰沉,如今他雖為李世民的副將,不過和同僚的關系卻不太好,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李世民對羅成頗為重用。

    “二公子,段達大營四周皆是平原,雖然無險可守,可是卻勝在開闊,我軍若想要一擊即中,并不容易。”羅成看著前方黑暗中隱隱有火光亮著的段達大營,朝李世民低聲道。

    “無妨,我軍此次夜襲并非為了全殲敵軍。”李世民笑著說道,放眼天下,便是郭孝恪和他的北府軍也難以在一比三的兵力全殲不弱自己的敵軍,他雖然自認為兵法不差郭孝恪。可是也不敢貿然拿自己和郭孝恪去比,畢竟他雖然厭慢郭孝恪,可是心中也明白現在的自己還比不上身經百戰。從一個小兵做到如今漢王之位的郭孝恪。

    “這一仗,我們先求殺傷敵軍前營兵馬。然后再一點一點的吃掉他們。”李世民笑了起來,目光里閃著几分自得,他在太原几次戰事里,雖然那些賊軍大多數都是一觸即潰,可也有几股悍匪,他當時都是只帶兩百騎與之對陣,卻是用了突厥人的騎兵戰朮,將那些凶悍的馬賊全部殲滅。

    羅成沒有再說話,雖然他心中不明白李世民為什么那么有把握,他們今夜一旦集擊了段達,只要段達不是傻子。必然能猜到他們的身份。到時候洛陽城中于仲文手下十萬大軍也不是擺設,不過他知道李世民內心極為驕傲,一旦決定了的事情,絕不輕易改變。

    劉文靜亦是隨李世民一起。不過他卻是沒有上戰場的打算,但他倒是能看出李世民的几分打算,這位二公子恐怕是打算仗著玄甲精騎一人雙馬。來去如風,想要攪亂中原的局勢。只要東都兵馬吃了敗仗,兵力大損。那各地的賊軍在牽動之下,必然會像狼群一樣扑向洛陽。

    段達軍中,軍帳之內,段達一邊為王世充斟酒,一邊說著東都的情形,“王兄,如今洛陽城內,人心浮動,大將軍雖然竭力彈壓,但也是收效甚微。”段達一臉苦色,現在表面上看是東都和西都并立,可是只有他們這些于仲文的心腹才知道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樣。

    大將軍要扶立越王楊侗為帝。可是這位王爺卻似乎對于大將軍不怎么待見,對段達他們來說,如今洛陽的兵馬三分,最強的自然是提兵北上回來的魚具羅,剩下的便是他們這些屬于于仲文一系的東都兵馬和越王楊侗所掌的宮中禁兵。

    大將軍之所以想要扶立越王。也正是因為越王手中握有兵權,不想因為帝位一事,而兩家失和,到時候兩家若是打起來,只會便宜了長安那邊。

    “大將軍年事已高,越王如今又步步緊逼。而魚大將軍也態度曖昧,我看大將軍已有退讓之意。”段達朝王世充說出了心里話。他們這些武人投靠于仲文,還不是為了以后的前程,雖然說于仲文待他們不薄,可是如今情勢如此,也由不得他們不做選擇。

    王世充聽后默然不語,他沒想到自己才離開洛陽沒几個月,洛陽城內居然已經局勢變化到此等地步,過了很久他才朝段達道。“大將軍若是此時肯讓出權柄,急流勇退。還是能得個善終,不過段兄就得早做決定了。”

    聽到王世充的話,段達心里一緊,他知道王世充的見識,連他也如此不看好大將軍,看起來他想得也沒錯,越王終究是以后要當皇帝的,除非大將軍謀反篡位,否則他們這些人還是要聽越王的。

    “王兄,有件事情你不知道。”段達想了想,還是說出了自己知道的那件事,“我聽人說,越王似乎有招降李密之意。”

    段達的話讓王世充也直接愣住了,李密可是如今天下賊軍中最大的反賊,楊玄感叛逆,此人便出力不少,不過楊玄感率軍北上時,他卻是沒有跟去,而是跟楊玄感要了數萬兵馬,南下河北,橫掃各縣,當時因為征遼和平亂,東都兵馬只夠自保,也是讓李密打出了名頭,讓他兵不血刃地吞并了瓦崗塞,一躍成為了河北各路義軍的大龍頭,等到后來楊玄感戰敗于漢王,東都緩過兵力之后。便和李密的蒲山公營打了几仗。雖說互有勝負,但是東都兵馬也折損不少。    “李密此人,乃世之梟雄,當日他蒲山公營折損五千兵馬后,便立刻棄了已奪之城,退守瓦崗塞,先敗后勝,讓我等無功而回,便可知道此人的可怕,越王招降此人。無異是與虎謀皮。”王世充不由怒道,他去幽州前。也是帶兵和李密打過几仗,認識的親舊訃…廣都死千李密戶手可以說和李密有深仇大恨,如何姆拱刊到李密這個大反賊搖身一變,成了洛陽城中的公卿。

    “王兄,我也是這般想的我們多少人都是死在此獠的手上。

    ”段達也是聲音高了起來,他們屬于于仲文這一系的兵馬和李密的瓦崗寨可以說是結仇極深,“不過越王卻是不想有李密這個敵人牽制我等東都兵馬,眼下李淵入長安。衛玄已是打算讓位給李淵,而他們耍扶立的代王,不過是個孩子。關隴那些人恐怕已是打算要改朝換代

    王世充看著雖然說得義憤填膺,但是隨即又軟下來的段達。知道他雖然反對越王招降李密之舉,可是卻也不會因此而去得罪越王這個未來的皇帝。

    “大將軍的意思如何?”王世充皺眉問道。

    “要不是為了這事,大將軍恐怕早就讓出兵權了。”段達嘆了口氣道。那李密也是狡猾,知道越王有招降之意,卻是一連讓出了几座新下之城,還親自寫了表章,說自己乃是迫不得已才起兵,只要朝廷修改惡政。他便愿意重新為朝廷效力。

    “不過我看那位魚大將軍似乎也頗為贊成此事段達忽地又說了一句,如今能影響到東都局勢最大的莫過于這位當朝碩果僅存的名將,雖說如衛玄。楊義臣等人和魚具羅齊名,不過誰都知道曾經戍守邊疆。讓突厥人不敢靠近長城的魚具羅才是真正全靠戰功拼殺出來的。

    “段兄,你若是不想和李密見面,我倒是有個主意,你我到時不如向越王請命,去江淮平亂王世充亦是梟雄之人,他如今的情況,怕是就算于仲文念舊情,可也再難在越王那里得到重用,可是他也不甘心就這樣在亂世里碌碌無為。卻是盅惑起段達來,如今天下之爭,在于長安,洛陽。還有郭孝恪這個手握雄兵的漢王,這北方大地,不管那些賊軍鬧得再厲害,也只是些過客,遲早為其所滅,他要想做番事業,便只有去江南,江南如今雖然反了數路賊軍,可是還沒有成氣候的,江南的官軍自魚具羅北上之后。也就剩下各地的留守兵馬和江南水師罷了。

    “王兄,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洛陽實在是個多事之地,留之無益段達仔細想了想,卻是現王世充的主意確實不錯,他與其留在洛陽當個誰都可以指使的四品武將。還不如去江南,當個一方招討使來的好。

    見段達意動,王世充卻是笑了起來,段達這個人,有些小精明,但是沒什么魄力,和他一起共事。他卻是有把握讓此人支持自己。

    就在段達和王世充還要說些事情時,卻是聽到了中軍外傳來的士卒呼喊聲,兩人當即臉色一變,段達本就全身披挂,聽到那喊聲,卻是立時沖出了帥帳外。

    這時中軍停放皇帝靈柜的地方,附近亦是著起了火,而這時前方黑暗處。仍是不斷地有火箭射來。落在軍中營帳。

    “大人,營外有敵軍來襲,數目不明。”看到段達,几個親兵連忙大聲稟報道。

    。傳令各軍,不得妄動,讓左右兩營往中軍護衛。”段達雖然稱不上什么名將,智將,可卻是從軍多年,臨敵的經驗丰富,并沒有被這一通敵軍射來的火箭給亂了心神。

    “段兄,看起來是長安那邊的人。”王世充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走出了帥帳。他看著中軍處已經被壓下去的火勢。和外面仍舊不斷射進來的火箭朝段達說道,“這些火箭乃是用強弩射進來的,數目不少,那些賊軍可是用不起。”

    “我就知道李淵這個老匹夫陰險。”段達被王世充一說,也是明白了過來,就是李密那大反賊。沖州撞府,打破不少城池,也沒得多少強弩,更別提其他賊軍了,如今在營外射火箭的必是長安的人馬。

    “段兄不必在意,長安來的兵馬必然不多,他們不過是想擾亂我等,只要咱們守住中軍即可。”王世充朝段達說道,他看營外射來的火箭雖多,可是卻散得很開,擺明就是要制造混亂。    “這個我自然知道,皇上的靈框絕不可有失,否則咱們要么也去當反賊,要么就人頭落地段達一邊應聲道,一邊讓手下親兵去各營傳令。

    段達大營外,李世民看著中軍大營處升起的火光很快就給壓了下去,也不由暗道這個段達雖然沒什么名氣,可是應變到是不差。這東都的兵馬練有素,不比關中兵差。

    李世民并沒有急著進攻,他還在等段達在中軍處聚集更多的兵馬,他絕對想不到自己的目標并不是楊廣的靈框,而是他手下的兵馬。

    便是王世充也沒有想到。畢竟楊廣的靈柜事關重大,更是關系到他和段達的項上人頭。因此王世充雖然見營外火箭不斷,但卻不見敵軍進攻,心中也有猜到了几分,可是卻始終不敢放松對中軍的戒備。

    大營外,李世民一直都注意著段達大營里兵馬的調動,當左右兩營的人馬都是舉著火把齊聚到中軍的時候,李世民終于下達了進攻的命令,他只是留了五百人繼續在大營外向敵軍中軍以箭矢牽制,自己則是帶著一千玄甲精騎,悄悄摸向了段達的前軍營地。

    因為兵力的調動,段達大營里本來的防備亦是空了不少,能及時調動的兵馬全都猬集在中軍。那前軍營前本來鋪設的那些拒馬鹿角處,根本沒剩下多少士兵看守,直到被李世民親自帶兵摸近,才現了突然冒出來的一千玄甲精騎。

    黑暗中,李世民彎弓放箭,射下了哨塔上的哨兵,這時他身邊的玄甲精騎已是老練地搬開了那些拒馬鹿角,讓后面上馬的同伴策馬沖進了敵軍的前營,同時開始四處放起火來。

    李世民親自帶頭殺進了前軍營中,身旁羅成寸步不離左右,一時間被他帶著玄甲精騎殺得段達的前軍是七零八落,到處一片哀嚎。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20:04
第二百七十二章 黃雀在后的李密

    的天米下。是狼 的軍營,到處是葬肢斷臂,血泊中的士兵尸體,段達面色鐵青地看著眼前的景有

    “段兄,看來你我都中計了王世充在一旁聲音苦澀地說道,其實昨夜他們不是沒有救下前營的機會,可是他們不敢分兵,生怕會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可是最后卻是被敵軍聲東擊西,打下了他們的前營。

    段達的几個在那里問著活下來的幸存軍官,不過片刻他們便回到了段達和王世充身邊,臉上表情陰沉,“大人,我們問過了,昨夜來襲的敵軍全都是一口關西腔,身披魚鱗甲,個個都執馬槊,用的橫刀也是百煉刀。

    “玄甲精騎段達咬牙切齒了起來,他沒想到昨晚來的竟然是李家壓箱底的精銳,李淵在太原剿滅賊軍的時候,這玄甲精騎的名聲就傳了開來,他原先還以為是李家自吹自擂,可是昨夜一戰后,他卻是不敢再小瞧玄甲騎兵。

    “段兄,如今我們危險了王世充朝段達說道,“玄甲精騎的人數不多,不過一千五百騎,號稱比之關西鐵騎更加強悍,如今我們前營被打破,恐怕他們還回再來

    段達沉默不語了,他知道王世充說得沒錯,他們昨天晚上中了計,卻是整整折損了近七百人馬,而且最重要的是對士氣的打擊相當大,而且他們還要保護皇帝的靈柜,要是那些玄甲精騎再來几次,恐怕他們就要全交代在這里了。

    段達沒有多猶豫,而是下令全軍拔營,往附近地勢易守難攻的地方轉移,然后便下令扎營結寨。派出了人手回東都報信。

    得了斥候回稟的消息,李世民雖然心中不屑段達,可是也不得不承認段達這種近乎縮頭烏龜的做法,正好擊中了他的軟肋,如今段達據險而守,他卻是再也沒有可以輕易偷襲礙手的機會,而且玄甲精騎的騎兵機動能力也無從揮。

    “這個。段達,還有些本事。”讓斥候退下后,李世民朝身邊的眾將說道,而那些關西大漢們都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們當然聽得出二公子在笑話那個,段達膽小如鼠。

    昨夜這一仗,他們斬獲頗十。起碼殺了四百多的東都兵,除了北府軍那些凶人,放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是場大勝仗,因此一個個都是目露精光,等著李世民的命令。

    “二公子,咱們接下來怎么干?。因為勝利而給激戰斗**的部將都是紛紛朝李世民干,各種粗言俗語都出來了,不過李世民卻不以為意,他一直都在軍中厮混,那些罵娘的粗口也是學了個十足,起火來罵人,比這些丘八還要凶。    “他不是要等救兵嗎?”李世民笑了起來,這一戰的勝利讓他對自己的信心也高漲了起來,遲早有一天他手下的玄甲精騎能和北府軍相抗。“我們就專打他的救兵。”

    “二公子果然妙算那些關西大漢們都是紛紛叫了起來,雖然他們多少有些拍馬屁的意思,不過心里面也著實是佩服李世民這個二公子。昨夜晚上李世民可是親自沖殺,斬不下十人。

    李世民對于手下人的這些拍馬倒也不是太在意,他現在想的就是如何打好接下來的仗,他如今掌玄甲精騎,被父親派出來,其實也是給他機會磨礪,好為日后執掌大軍做准備,他絕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機會。

    劉文靜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一臉笑意地和那些粗俗的將門子弟打成一片的李世民,心中卻是忽地生出了一絲隱憂,大公子溫和寬厚,有才干,有器量,如今留守太原。籌措糧草,處理政務,可以說是撐起了半個李家,但是那等事情卻最是不顯眼,哪及得上李世民掌兵行征討之事,如今看到還沒什么,可日后時間長了,李世民軍功越高,這矛盾便越大,遲早都會生出禍事來。

    劉文靜一時間想得頭疼,他知道李淵雖然一向信任于他,可是在這件事情上絕不會聽他的,畢竟有郭孝恪這個前車之鑑在,唐公是不會放心將大軍交給外人,便是如李神通,李孝恭等人也不行,几位公子中。只有李世民才適合。

    “劉先生,你在想什么?”見劉文靜在一旁呆,李世民皺了皺眉,上前問道,他能感覺到劉文靜對自己的那種刻意保持的距離感。

    “沒什么,我只是在想李密不知道會怎么做?”劉文靜隨口胡謅了一個理由,敷衍了李世民,見劉文靜不肯說真話,李世民也不強求,便當不知道,可是心里面卻留意了起來。

    五日后,洛陽城外,氓山一處山谷中,如今已是河北各路義軍之的李密披著一襲長袍,卻是對月舉杯,頗有几分狂士之態,這一年多里他攻城略地,鮮少有敗績,又兵不血刃地得了瓦崗寨,手下兵強馬壯,要不是顧忌北方的郭孝恪,洛陽又城高牆厚,還有于仲文坐鎮,他早就揮軍攻打洛甄。

    “主公,消息已經証實了,段達的兵馬被困在百里外,應該是李家的玄甲精騎。”王伯當不知何時到了李密身后,一身白衣的他恭敬地朝李密說道。

    “李淵果然是不甘寂寞。”李密笑了起來,李淵也是他心中排得上號的強敵,要不是他和郭孝恪有過交集,他絕對會把李淵列為頭號大敵,原因無他,實在是李淵起家的條件太過雄厚,不說李家在太原經營的勢力,光是如今衛玄等同將整個關中都送給他,李淵便是如今天下最大的諸侯,而且占據潢關險要,可以如西秦固守關中,坐看中原逐鹿,伺機而動。

    “主公,如今昏君的靈柜還在段達手中,我們是不是要?”王伯當遲疑了一下問道,雖然越王楊侗派人欲招降他們,可是如今局勢對洛陽并不利,他們何必要投靠楊侗。

    “不。”李密轉過了身,回頭朝王伯當沉聲道,“我們就在這里等著,李淵比楊侗可難對付得多,尤其是玄甲精騎,不能讓他們活著回長安。”

    李密亦是天下有數的兵法大家,光論兵法,他與李靖在伯仲之間,歷史上之所以先大勝后夫敗,難成大業,終究是他根基太淺,跟隨楊玄感起兵,未得重用,之后投靠瓦崗寨,功高震主,最后火并了聚讓這個大龍頭,做了瓦崗寨之主,可是瓦崗寨的驕兵悍將,他難以彈壓,做到如臂指使,但是如今不同,他自楊玄感起兵后,便得了數萬人馬,之后橫掃河北數縣,名聲比翟讓不知道響了多少,而瓦崗寨也沒有壯大起來,被他吞并之后,卻是給他整頓得令行禁止,雖不如李淵那般得天獨厚,可也是一方霸主的基業。

    此時李密雄心已起,豈肯讓李淵借機練兵,那一千五百玄甲精騎一旦在沙場上磨礪出來,絕對是可以扭轉戰場的可怕力量,就如同北府軍中號稱郭孝恪親軍的虎賁銳士,那三千人便是以一對十,猶自能正面硬撼敵陣,死戰不退。

    這樣的武力,若是自己手握自然是無事,可若是在敵人手中,那便是寢食難安的事情,所以李密已是下了決心要趁這個機會撫殺掉玄甲精騎。

    王伯當亦是聰明之人,只是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李密的意思,不過他還是猶豫了一下道,“主公,此次玄甲精騎的統帥乃是李淵的二子李世民,要是他死了,恐怕李淵會。”說到這里,王伯當停了下來。

    “到時生擒就是。”李密笑了起來,玄甲精騎雖然厲害,可是現在他還不怕,而且他在暗處,有備算無備,他的贏面較高。

    “先派人響應一下李二公子。”李密心中已有了計較,朝王伯當吩咐道,“他如今困住段達的兵馬,不過是打洛恥城出來的救兵的主意,只要他在贏個一兩陣,恐怕不是于仲文親自出手,就是魚具羅出手,到時候我們自然可以在其歸路埋伏擊

    王伯當記下了李密的吩咐,反正他們如今手下依附的義軍不少,到時候就讓他們去響應李世民好了,順便攻打一下洛陽附近的城池,洛陽的兵馬越少,他們日后招降時能得的好處便越多。    看著王伯當離去,李密一個人喝下了杯中的酒,這個天下配做他的敵手的,也就是郭孝恪和李淵,至于其他人不過是跳梁小丑罷了。

    “張金稱,高士達,我看你們高雞泊是活得不耐煩了,郭孝恪那個殺神我都不敢招惹,你們真以為他是病得要死了嗎?”李密自言自語了起來,如今郭孝恪沉疴難起的消息傳得是天下皆知,不少人都是蠢蠢欲動,可他卻是半點也不相信,王遠知是何等身份,竟然為了郭孝恪親自出山,不說別的,王遠知號稱活神仙,郭孝恪就是真病了,他也能治得好。

    “郭孝恪,我李密是不會輸給你的。”李密冷聲間,手中的酒杯被捏碎,落在了地上,清冷的月光下,李密走回了中軍大帳,他雖然也是關隴出身,可是一向都自認是正統士族,王遠知出山,為郭孝恪造勢,讓他心中極為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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