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隋 作者:虎贲氏 (連載中)

gungear 2011-3-12 22:50: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4 91168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5:24
第一百六十四章收遼東城

   二爾城頭。.不支文德披著襲大氅,看著城外白茫茫的萬你小的隋軍大營,一臉的憂愁,雖然隋軍早已撤走,只剩下不過萬余人,可是平壤城遲遲未有消息,這都讓他心里絲毫不敢有片刻放松。

    “老爺,喝口酒暖暖身子吧?”乙支文德身邊,跟隨多年的老家僕捧了燙好的酒壺過來,在一旁勸道,這段時間乙支文德幾乎天天都在城牆上,每日觀察隋軍的動向,再加上還要處理城中的各種雜事,卻是蒼老得厲害,原本只是兩鬢有些白。如今已經半頭花白了?

    乙支文德拿起有些溫熱的酒杯,喝了一口後,感覺著有些暖意的身體。忽然眉頭猛地皺緊了,他看到了隋軍大營居然有十幾騎人馬朝著城牆而來。

    “不要輕舉妄動。”看著身旁舉弓的副將,乙支文德沉聲喝道,隋軍不過十余人,且先看看他們的來意再說。

    隨著乙支文德的命令,原本有些緊張的守城士兵都是松開了握緊的兵器,被圍數月,這些士兵大多都是身心俱疲,再加上一直未能得到平壤城的消息,一個個都是神經繃得如同上弦的弓一樣緊,一有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們隨時斷掉。

    城外雪地中,長孫無忌端坐在馬上,和身邊一行人不緊不慢,很是悠閑地朝前方的遼東城而去,在他身邊的一匹馬上,馱著一名年過二十的青年人,神情間有些恐慌。

    不過片刻間,長孫無忌等人便到了遼東城的城牆下,這時乙支文德已經到了城垛處,當他的目光落在長孫無忌身邊的青年人身上時,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

    “父親,是我感覺到城牆上乙支文德的目光,長孫無忌身邊的青年人抬起了頭,大聲喊了起來,他是乙支文德的二子,乙支文德出征時,把他留在了平壤城。

    “父親,是二弟乙支文德身旁,一個身形高大的將領卻是一臉的錯愕,聲音亦是有些顫。

    “父親,大哥,高元已經死了?”青年人高聲喊道,他的話頓時讓城牆上的守城士兵都是一片嘩然,高元這個大王都死了,他們還在這里守著有什麼意思。

    “孽子,休得胡言亂語乙支文德听到城牆上騷亂的鼓噪聲,卻是朝城下的二子大喝道,這時候他心里已是相信了兒子的話,只是他不願意接受而已。

    “父親,高元匹夫,為求自保,欲交我等一門老幼,反倒被淵大詐砍了腦袋,向大隋求了和。”青年人大聲喊道,他自從到了郭孝恪軍中後。遇到了高寶藏,知道便是淵大詐不把他們交出去,高元也會把他們交出去,自是對高元和淵大稽一樣都是恨得咬牙切齒?

    乙支文德在城頭上听著二子的話,整個人都愣住了,他自幼讀孔孟。平時常砥礪操行,一心只想著忠君報國,可是哪里想得到,到最後竟是這樣一個結果;

    “父親,大哥,如今我等一門老幼都在郭將軍手中,開城門吧青年人見城頭上沒有聲音,卻是心里焦急起來,不由連忙大聲道。

    “父親,二弟他是不會騙我們的,那高元如此刻薄寡恩,我們又何必再為他盡忠。

    乙支文德身邊,那高大的將領卻是急聲道,生怕乙支文德愚忠。

    “住口乙支文德雙眼通紅地大叫了起來,此時他心里亂得很,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乙支大人,听聞閣下祖上是北朝淪落至高句麗,如今何不認祖歸宗,難道乙支大人還要為高氏逆賊不顧全家老幼的性命嗎?”長孫無忌終于開了口,乙支文德這個人,在高句麗頗有名聲,而且也的確有真才實學,看他把遼東城守得固若金湯就知道,收服此人,對于穩定遼東卻是大有好處。

    城頭上,這時已經亂成了一片,不管是將領,還是士兵,都沒有了再守下去的心思了,在他們眼中,這場仗已經打完了,他們該投降了。

    “大人,降了吧。”城頭上,幾個遼東城的將領也都是一同勸起了乙支文德,現在高元這個大王都死了,平壤城也投降了,他們還有什麼好守下去的。

    “只要乙支大人獻上城池,我家將軍保證會論功行賞,到時諸位便是大隋的臣子,豈不勝過現在長孫無忌雖然听不清城頭上那些高句麗將領對乙支文德說的話,但是長孫無忌知道這些人八成是在勸乙支文德投降,畢竟在這種情況下,沒幾個人還會守下去。

    听到城牆下長孫無忌的高喝聲,城頭上的將領都是更加心動,對他們來說,做大隋的臣子和做高氏的臣子沒什麼不同,沒人想為高元盡什麼臣節。

    “大人,請以臣中百姓為念。”城頭上,一眾將領黑壓壓地跪到了一片,沒有一個人懷疑城牆下長孫無忌他們說的話,在他們心里,自從遼東其余各城陷落的消息傳來後,就已經不想再守著這遼東城了,只是乙支文德一直壓著他們,他們才守到了現在。

    看著跪到了一片的將領,乙支文德臉上的神情忽青忽白,一旁那高大的將領,卻是抬起頭大聲道,“父親,難道您想我尉遲家絕後嗎?”乙支成謙盯著父親,口中已是把姓氏恢復了祖上的尉遲姓。

    听到長子的話,乙支文德才一一顧。他想到,死去的長輩,終千忍不住長聲嘆道,一卜泛戲不願忠于高氏,實是高氏負我尉遲家在先。”說罷,卻是看向左右跪下的將領道,“你們都起來吧,開城門,迎接大隋天使

    “大人英明听到乙支文德終于松口,那些跪著的將領都是起身高呼道,然後便有人連忙下了城牆去開城門了。

    長孫無忌在城牆下听到城頭上忽然爆的歡呼聲,便知道乙支文德最後還是降了,這時他面前那兩扇巨大的城門緩緩打開了。

    “我們走吧長孫無忌看了眼身旁的青年人,笑了笑說道。乙支文德的這個二子,雖沒有什麼才干,不過卻是個,知道進退的明白人。

    “長孫大人,請乙支成恭朝長孫無忌一禮,卻是不敢和長孫,無忌並行。

    長孫無忌一馬當先,策馬馳進了遼東城,此時他可以體會到當年父親出使突厥時的心境,剛進城門,長孫無忌就看到了在一眾將領簇擁下下了城牆的乙支文德。

    “乙支大人,在下長孫無忌,為郭將軍帳下長史長孫無忌下了馬,朝乙支文德平揖一禮道,如今遼東城還未拿下,他行事需得謹慎。

    “長孫大人客氣了;。乙支文德還了一禮後,卻是請長孫無忌去了城中府邸,今日他決定投降,一來是全家老小都在郭孝恪手上,二來則是城中已經士氣全無,他沒有把握能再守住城池,再加上二子的那番話。讓他也是對高氏生出了些怨恨。

    一路上,長孫亢忌和乙支文德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等到了府邸時。長孫無忌已是稱呼乙支文德為“尉遲大人”而乙支文德也是沒有說什麼,他祖上本是北朝的鮮卑人,後來輾轉至高句麗,數代通婚下來。才被高氏賜姓乙支,如今認祖歸宗,恢復本姓也是應當。

    府邸大廳內,長孫無忌和尉遲文德坐了下來,那跟著長孫無忌來的尉遲成恭在邊上為兩人煮起茶來,而那尉遲成謙就站在尉遲文德身後。

    一邊喝著茶,長孫無忌一邊觀察著尉遲文德,看得出來,尉遲文德的神情有些蒼老。對長孫無忌來說,這正是一個好機會。

    “我家將軍一向求才若渴,尉遲大人只要願意投效我家將軍,我家將軍絕不會虧待。”看到尉遲文德身邊的長子尉遲成謙在兩人說話時,不時有討好之語,長孫無忌卻是直接地道。

    “怎麼,我等效忠的不是大隋天子嗎?”尉遲文德看著長孫無忌,雖然心中知道自己只有投效郭孝恪,可是這言語上卻不願落了下風,他如今已經冷靜下來,想得無非便是為自己和家族爭取更大的好處而已。

    “父親,郭將軍神威,那大隋天子又有何用?。尉遲成謙在一邊听到尉遲文德的話。卻是開口道,他不像二弟尉遲成恭喜歡讀書,是個。不折不扣的武人,心中只服郭孝恪這樣的人,而楊廣帶著大軍圍著遼東城的時候,也沒能把他們怎麼樣,是以尉遲成謙並沒有把楊廣放在心上,在他看來這次他們就是給郭孝恪一個。人打敗的,不降郭孝恪還能降誰去。

    見長子在一旁壞事,尉遲文德卻是狠狠地瞪了一眼,不過這個時候他也不好再對長孫無忌說那些試探的話了,“父親,大哥說得沒錯,郭將軍神威,不投效郭將軍,父親還能投效誰去。”尉遲成恭為尉遲文德的茶杯中滿上茶湯後,也是在一旁勸道,既然降都降了,還有什麼面子好講的。

    長孫無忌看著父子不同心的三人,卻是臉上笑了起來,尉遲文德不過是想趁機多要些好處,不過他還沒有兩個兒子看得透。

    看向笑而不語的長孫無忌,尉遲文德卻是臉上露出了苦笑,“長孫、大人,我願投效郭將軍,只是不知道郭將軍可願要我這降將

    “尉遲大人真是說笑了,像尉遲大人這樣的良將,我家將軍豈會不用長孫無忌笑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接著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虎牙郎將的魚符印信和任命文書,直接遞給了尉遲文德,虎牙郎將的官職並不算太高,不過卻很適合尉遲文德。

    看著長孫無忌遞過來的魚符印信和任命文書,尉遲文德終于相信長孫無忌前面說的不是客套話,那位郭將軍是真有重用他之意,當下道,“承蒙郭將軍看重,尉遲文德敢不效命

    尉遲文德是個讀書人,身上自有讀書人那種對“士為知己者死,的憧憬,郭孝恪這份看重,讓他心里也有幾分感動。

    “恭喜父親尉遲成謙和尉遲成恭都是在一旁齊聲道,在這對兄弟眼中,為郭孝恪效命遠勝過原先為高氏盡忠。

    長孫無忌在尉遲文德府邸中住了下來,卻是更加讓尉遲文德和城中的將領放心,第二日一清早,尉遲文德便派人往城外送了降表,城門大開,親自帶兵出城迎接郭孝恪入城。

    遼東城內,原本因為戒嚴而冷清的街道都是熱鬧了起來,對那些城中的百姓來說,他們可不管自己如今是大隋的人,還是高句麗的人,他們只知道,仗打完了。他們不用在擔驚受怕,等到來年開春以後,可以回家安分地種田過日子。

    隨著尉遲文德獻上遼東城,郭孝恪得到的不僅丁一陛劣守難攻的大城,更重要的是甘東城內囤積了丹數敵二,激可供十萬大軍半年之用。

    城中一處騰出來的府邸,如今成了郭孝恪的暫時住所,城中的一眾降將都是前來拜見,其中自以尉遲文德地位最高。

    “尉遲將軍,城中各軍,我只留五千士兵給你。”對于遼東城原有的三萬大軍。郭孝恪並不需要那麼多人,而且在他眼中,這三萬大軍也是水分大得很,拿來守城還行,真要是上了戰場,能有五千敢戰之人就不錯了,更何況他是不會讓尉遲文德手中有太多人馬的?

    對于郭孝恪的削兵之舉,尉遲文德並沒有什麼想法,他也知道那三萬大軍中有近半是強征的青壯,如今仗已經打完了,沒有理由在留下這些青壯,郭孝恪能給他剩下五千人,已是極其看重他了?

    “將軍放心,末將一定會不負將軍厚望。”尉遲文德連忙謝過後道,郭孝恪給他五千士兵,是要他好好練兵,而不是要一支沒用的軍隊。

    整個遼東城,在郭孝恪大軍入城後,一下子熱鬧了起來,那些原先守城軍力被強征的青壯都給放回了家中,再加上郭孝恪從城中囤積的糧草里,拿了部分的糧食出來分給那些窮苦人家,隋軍一下子便成了城中百姓口中人人稱頌的仁義之師。

    “這些情便是如此。”郭孝恪看著身旁的長孫無忌道,“誰給他們飯吃,他們便擁護誰?。此時兩人正站在城牆上,看著城內街道上那些城中百姓。

    “將軍的話雖直白,但是精闢得很長孫無忌笑著說道。他和魏征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永遠都不會去逆郭孝恪的話,只會順著說。

    “這天下,世家門閥把持地方,這幾百年來,改朝換代而一些世家卻始終不倒,輔機,你說是為什麼?。郭孝恪看向了長孫無忌,他要走的是一條充滿血腥和荊棘的路,他不想一個。人走。

    “將軍,關隴世族,山東門閥,這幾百年來不倒,靠的便是互相聯姻,彼此勾結。”長孫無忌是關隴世族出身,對世家門閥的情況最走了解不過,自漢末以來,一直都是北強南弱,尤其是關隴世族,都是靠軍功起家,自北朝開始,關隴世族便是大權在握,而山東門閥靠的是詩書傳家,比起和胡人通婚的關隴世族,山東門閥更加注重血統。雖然山東門閥在朝堂上沒什麼勢力,但是在地方上,山東門閥往往都是一方豪強,而且互相聯姻,其抱團程度絕不下于關隴世族。

    “輔機,可知前涼張軌的故事听著長孫無忌說完關隴世族和工。東門閥的情況以後,郭孝恪忽然問道。

    “將軍,可是要效仿張軌長孫無忌自幼好學,如何不知道張軌的故事,當年五胡亂華,張軌為涼州刺史,涼州本地的門閥世家不滿其為政,一同叛亂,最後被張軌擊敗,事後株連四萬人,而當時整個涼州一共才四十萬人口,但也正是張軌這一番血腥屠殺,為其治理涼州奠定了基礎,在那個時代,涼州成了北地漢人眼中的樂土。

    “這遼東城內,門閥世家亦不少。”郭孝恪沒有回答長孫無忌,只是沉聲道,他要治理遼東,最忌諱的便是本地的土豪,他要的是一個。干淨的遼東。

    “將軍的意思,無忌明白了長孫無忌自郭孝恪入城以後,就覺得郭孝恪沒了過去在遼東其他地方橫掃城池時的氣勢,沒想到郭孝恪只是在等罷了,如今尉遲文德手中的三萬大軍只剩下了五千人,而且城中百姓也因為他們的放糧之舉而稱頌他們,此時對那些城中的地頭蛇,不至于引起非議。

    “不教而誅,是為罪也郭孝恪看了眼長孫無忌,又說了一句。“讓他們死得明白些。”郭孝恪這些日子讀的書越多,就越注意名聲,這個時代名聲也是一種無形的資本,不管做什麼事情,能夠冠以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是最好不過。

    看著郭孝恪走下城牆,長孫無忌一個人看向了城中那些高牆大院,將軍要得只是結果,看起來他可以隨意行事了,只要不壞了將軍的名聲就行。

    長孫無忌笑了起來,他想起了在遼東隨郭孝恪打下其他城池後抄家時的情景,他忽然覺得自己其實挺喜歡抄家以後,計算那些收成的。

    夜晚,城中新軍大營,帥帳里,尉遲文德看看來訪的長孫無忌,略微有些驚訝,這幾日他都是忙著整頓新軍,不知道城中出了什麼事,竟然會讓長孫無忌親自來找他。

    尉遲成謙在一旁為兩人倒著酒,這時候帳中的士兵已被尉遲文德揮退,只剩三人。

    “長孫。大人,不知道此來可有什麼要事?。尉遲文德沒有喝酒,而是看向長孫無忌。想從長孫無忌臉上看出些端倪來。

    “尉遲大人,我此來是為城中那些豪強而來對于尉遲文德,長孫無忌沒有兜圈子,而是開門見山地說道,他相信在這件事情上,尉遲文德不會違逆郭孝恪的意思,而且尉遲文德在這遼東城,其實也算是外來人,和城中那些豪強沒多少關系。

    “長孫大人的意思是?。尉遲文德皺起了眉頭,他隱約猜到了長孫,無忌的來意,不過他還不太敢肯定。

    “城中那些豪強,多是橫行不法之輩,將軍嫉惡如仇,卻是要還城中百姓一個。公道。”長孫無忌如此說道,他說的其實也不算錯,那些城中的豪強平時大多都是欺壓良善,哪家沒有惡行,只是沒人會管罷了,而如今這就是給長孫無忌名正言順地除去這些城中豪強的最好藉口。

    “嫉惡如仇,還城中百姓一個公道。尉遲文德心中雖然不信長孫無忌的話,知道這只是郭孝恪要除去城中那些豪強的藉口罷了?

    “尉遲大人,應該比我更清楚城中那些豪強的惡行,所以這些事情就拜托尉遲大人來做了。”長孫無忌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溫燙的熱酒,目光注視著尉遲文德,等待他的回答,這件事情,尉遲文德來做,比他去做要好得多。

    尉遲文德臉上的表情變得鄭重起來,長孫無忌這是斷他後路,只要他做了這件事情,他就徹底沒了拉攏遼東本地豪強,背叛郭孝恪的可能,只能一心一意地效忠郭孝恪。

    尉遲文德拿起了酒杯,狠狠地一口喝了下去,他不是個有野心的人,他更願當個,忠臣。對于長孫無忌的這次試探,他心中做出了決定,既然他已經投效了郭孝恪,就不會再有別的心思,城中那些豪強又和他有何關系。

    “長孫大人放心,我必不會放過那些惡人。”放下酒杯時,尉遲文德朝長孫無忌大聲道,只有除了那些城中的豪強,他才能得到郭孝恪的完全信任。

    長孫無忌和尉遲文德喝起了酒,尉遲文德家學淵源,原先在平壤城中也是少有的博學之士,如今和長孫無忌閑聊起來,天文地理,野史秩志,兩人所談的內容無所不包,倒也是相談甚歡,那邊上火爐燙著的一壺酒,在兩人的談興中,漸漸空了底?

    一個時辰後,當長孫無忌帶著些醉意離開尉遲文德的帥帳後,尉遲文德忽然覺得能和長孫無忌這樣的飽學之士,切磋文學,互相交談,是件愉快的事情,好過原來在平壤城面對一群庸碌之人。

    “父親,那長孫大人年紀不大,這學問可真是精深。

    。屈遲成謙在長孫無忌走後,卻是朝尉遲文德說道,剛才他在一旁為兩人倒酒,竟是插不上幾句話。

    “你也知道人家學問精深,以後給我好好念書。”尉遲文德看了眼不喜讀,剛才長子插話時,差點鬧出笑話來。

    “是,父親。”尉遲成謙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竟會讓尉遲文德生了自己的氣,連忙規矩地答應道。

    “明日,給我調集人手,去城中那些豪強的府上抓人。”尉遲文德看向了長子,雖然這個長子不喜讀書,但是辦事情還算是牢靠;

    尉遲成謙听著尉遲文德的話。臉上高興起來,這抄家的事情,油水最多,就算大頭要上繳,這剩下的一點也足夠他用的了。

    尉遲文德如何不知道自己這個長子的脾性,見他臉上高興,當即就冷聲道,“要是那些豪強家里查抄的財物少了一分,軍法不饒?。

    看到尉遲文德硬邦邦地說話,尉遲成謙一下子耷拉下了腦袋,老實了下來,不敢再打抄家時中飽私囊的念頭?

    “以後多跟你二弟學學尉遲文德看著長子,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二子尉遲成恭如今去了長孫無忌手下,當了個隨從,日後前途可是比尉遲成謙這個。大哥要強得多。

    第二日,新軍大營里,尉遲成謙帶著兩千士兵殺氣騰騰地往著城中各個豪強府邸而去,隨同他同行的還有長孫無忌派來的尉遲成恭,尉遲成謙查抄的財物,都會有尉遲成恭登記在冊,呈給長孫無忌。

    “大哥,我已經打听過,郭將軍每次都把查抄財物的一成分給軍中士兵。”尉遲成恭最了解自己這個大哥不過,所以一見到尉遲成謙,便是拉著他說道,生怕這個有些貪財的大哥做出些錯事來,到時不好收場。

    “二弟,大哥我是那種人嗎?”早就給尉遲文德斥過一通的尉遲成謙朝尉遲成恭正色道,但是心中卻竊喜不已。

    那些城中的豪強根本想不到郭孝恪竟然會直接向他們下手,而且動手的人還是尉遲文德這個。“自己人”因此城中幾乎沒什麼動蕩,那些豪強就給尉遲成謙抓了個干淨。送回了大營。

    尉遲文德知道郭孝恪不想壞了名聲,才讓他做這件事情,因此抓了那些豪強以後,他也不直接殺死,而是在長孫無忌的指點下,以為那些受過欺壓的百姓伸冤為名。給那些豪強每個人都是按上了各種罪名。

    不過幾日里,尉遲文德大營前,就擠滿了來看熱鬧的百姓,看著那些平時高高在上的老爺給砍下腦袋,掛在旗桿上,讓他們有種莫名的快意,反到是有不少人拍手稱快。

    半個月的時間里。遼東城的豪強幾乎被一掃而空,從他們家中查抄的糧草財物,讓郭孝恪軍中的庫房又多了不少,而郭孝恪拿出其中的兩成給尉遲文德全軍和城中那些百姓,也是博了個滿堂喝彩,沒一個人為那些死掉的豪強叫屈。(未完待續)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5:24
第一百六十五章詐取熊津

  二月的朝鮮半島,天寒地凍,百濟以南地區,更是極公似八雪覆蓋,在這個寒冬里,最後流竄在百濟的近二十萬大隋府兵中只有不到十萬人活了下來。

    這些活下來的士兵,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滿了鮮血,為了能在嚴酷的寒冬里活下來,他們不得不搶掠他們一路上所能遇到的每一個百濟村莊。

    整個冬天,賀廷玉都在收攏敗兵,但是因為大雪封道的關系。直到十二月末,他才勉強在百濟聚攏了近四萬人,而其他人則是沒有半點、

    息。

    燒著火盆的大帳里,隨著掀開的帳子,從外面吹進的冷風,將火光吹得忽明忽滅,臉色凍的青的賀廷玉帶著甦豈進了帳,幾人解下大氅後,都是靠著火盆,搓著有些凍僵的手指。

    “如今天氣越寒冷。那些找不到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靠著火盆,甦邑想到那些在雪地里現的凍斃的尸體,眉頭擰在了一起。

    “我軍現在軍糧也是緊缺。要是不能再就地補充的話,等到開春”。甦邑邊上,一個跟隨賀廷玉最久的親兵也是有些擔憂地說道。

    “如今我軍能戰的士兵還有多少。”賀廷玉看向了甦邑,這個甦芭有才學,被他提拔成了自己的副手,如今一些瑣碎的事務他都交給甦笆

    。

    “大人,我軍現在還能作戰的士兵不到兩萬,不過個個都是見過血的老兵甦邑答道,眼下全軍共聚攏士兵近四萬人,不過大半給凍傷,而且缺少御寒的衣物。大雪又封了道路,他們很難從遼東得到補給。

    “明日拔營,進攻熊津城。”賀廷玉面無表情地說道,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其他,只有打下這座百濟國的都城,他才能保住這收攏的四萬士兵。

    “大人,如此擅開戰端甦笆愣了愣,他沒想到賀廷玉竟然打算直接打下百濟國,這事情可是可大可要是打贏了還好,要是打不贏,傳回朝廷,卻是大罪。

    “沒什麼擅開戰端不戰端的,百濟,新羅,高句麗,遲早都是我軍將攻取之地,不過是提前罷了。”賀廷玉冷聲道,郭孝恪要攻佔整個朝鮮半島的計劃他是知道的;比起多山地的高句麗,百濟國內以平原為主,土地肥沃,是屯糧的好的方。只要能建立起一支水師,那就可以通過海路連接遼東,而不必取道高句麗。

    “是,大人甦豈見賀廷玉說得斬釘截鐵,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起身帶著幾全部下出了帥帳,去各營傳令了。

    “熊津城。”自語間。賀廷玉展開了百濟國的地圖。這都是工部尚書宇文愷死後,他的家人交給自家將軍的,里面有整個遼東地區的詳細地形圖。

    百濟建國時,本是能和高句麗對抗的大國,建都于慰禮城,是朝鮮半島上漢化程度最高的國家。不過自從高句麗崛起後,百濟的領土便不斷被蠶食,不得不遷都至熊津城,和新羅結盟,共同抵抗高句麗。

    在宇文愷所繪制的地圖上。熊津城亦是一座大城,城牆高厚,並不容易攻打,再加上如今的嚴寒天氣,賀廷玉知道自己只有行險,方有可能打下熊津城。

    盯著地圖,賀廷玉眉頭緊皺。心里一時間難以作出決定來,過了良久,他才抬起頭,決定拼一下,奇襲熊津城。

    夜晚,大軍營地里,賀廷玉和甦琶親自在各營挑選精銳,最後一夜下來,一共選了五千人,還有敢死之士兩百人。

    賀廷玉的計劃很簡單。以兩百名敢死之士詐做朝廷使節,前去熊津城,只要百濟人開城門放他們進去,就立刻控制城門,然後五千名精銳搶城,不惜代價攻下熊津城。

    “大人,請準算末將前去熊津城詐開城門。”回到帥帳後。甦邑主動請纓道。

    “好,你去,記得活下來,到時我為你向將軍請功看著甦笆那張老實的方闊面孔,賀廷玉、沉聲道,沒有再說別的什麼。

    “大人放心,末將一定會活下來的,末將還想當個虎牙郎將呢甦笆朝賀廷玉笑道,然後便轉身離開了帥帳。

    黎明前,那賀廷玉親自挑選的五千士兵,開始整理起行裝來。刀槍箭矢,每個人都盡可能地多帶箭矢和干糧,到天明時,五千人便牽了軍中剩下的五千匹騾馬,在茫茫大雪中上路了。

    甦笆親自帶著兩百敢死之士。穿著賀廷玉的紫袍官服,當先朝熊津城而去,身後便跟著五千人馬,甦笆雖然知道此行凶險,可是他自己心里卻頗有把握,只因這一仗他們實在走出奇行險,就連他們自己也根本沒想過要打這一仗,百濟人就更加猜不到了。

    落下的鵝毛大雪中,甦烈策馬跟在甦邑身邊,年輕的臉龐上充滿了對戰斗的渴望,從前在鄉里時,他便跟著父親一起殺死那些來劫掠的盜賊,朝廷征遼,他跟著父親一起應募從軍,自從加入到郭孝恪麾下後,每戰都父子一齊上陣,這一回也仍是如此。

    “定方,此戰凶險,到時你務必要一箭射死那城牆上的百濟將領,亂其軍心。”甦邑看向身邊的兒子道,他這個兒子,從小勇猛過人,如今不過十七歲,便已經不輸軍中秦,羅等人,只是一直名聲不顯罷了,等這一仗過後,他便能請賀廷玉將兒子舉薦到郭孝恪的背危軍中。日後能有個好前程。

    “父親放心,孩兒必定一箭取那賊將性命。”甦烈取出自己的那張角弓,拉了拉後道,他能開六石硬弓,便是放眼軍中,也沒幾個人能跟

    比。

    “莫要胡亂夸口,以後到了將軍身邊,也這般沒遮攔,到時給人看笑話。”甦豈瞪了眼兒子,這個兒子雖然剪猛過人,可終究是少年心性,性子有些跳脫。

    “是,父親甦烈被甦冕一瞪,卻是連忙放好了角弓,低眉應聲道,他可不想被父親去罰抄書,那還不如直接挨上幾軍棍來得爽

    。

    大雪紛飛中,遼東城的城頭上”。蔣恪眺望著出城的兩千多鞋鰓騎兵押送的糧草隊傷。眼神隱憂,天氣的嚴寒遠遠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即便是駐扎在遼東城內。他麾下的士兵也有不少人凍壞了手腳;那就跟不用提在百濟的那些缺糧少衣的士兵了。

    “這件事情是我疏忽了。”郭孝恪忽地回頭看向了長孫無忌,他早就該派遣鞋鞠騎兵運送糧草前往百濟,找賀廷玉,早一天去說不定便能多救幾個士兵,可他卻直到這雪下得這般大才想起來,實在是不應該。

    “將軍,此事我和玄成沒有及時提醒將軍,便是有錯,也是我等兩人,將軍不必自責。”長孫無忌開口道,自從楊廣回師,他和魏征都只是忙著要接手這遼東地方,竟是沒有一個人想到百濟的事情,他們身為郭孝恪手下的謀士,這一次卻是失職了。

    “輔機,你也不必自責,如今當務之急,是要盡快組建水師,打通遼東和百濟的海路交通。”郭孝恪看了眼長孫無忌,目光又眺望向了城外遠處。

    “將軍,組建水師,不是一朝一夕可成的事情,如要成,便只有請來將軍去江南一趟,招募水師人手。”長孫無忌皺了皺眉道,郭孝恪要組建水師的心思他很明白;朝鮮半島,高句麗原本佔據的遼東沃土,如今被他們奪了大半,剩下的多以山地為主,只有以南的百濟和新羅國中俱是平原較多,適合屯糧,只是交通不便,只有靠海路運輸。

    “讓來整去江南嗎?”郭孝恪曾經動過張仲堅那些海客的念頭,不過張仲堅如今得了于仲文等人的支持,才加上他自己又頗有御下之道,他幾次試圖拉攏張仲堅手下的海客都沒有成功。

    “不錯,以將軍對來將軍尖子的恩情,將軍便是直接開口向來將軍父子要水師人手,也不是什麼難事。”長孫無忌點了點頭,要組建水師,無非是船和人,這船他們可以向朝廷要,也可以花錢買或造,只有那水師的人手卻不是短時間內可以一蹴而就的,除非是直接有現成的人手可以利用。

    “這事情,容我再想想。”郭孝恪雖然知道直接向來護兒伸手要人,來護兒絕不會拒絕自己,可是如果自己要走了來護兒手下的精干人馬,他又如何去應付張仲堅。

    “將軍,此事當做決斷。”長孫無忌見郭孝恪第仁次有些猶豫,卻是在一旁道。

    “輔機,你讓來整來見我。”听到長孫無忌的話,郭孝恪抬起了頭,他心中已有決斷,江南之地他本就插手不上,張仲堅就算是強龍,也未必斗得過那些地頭蛇,更何況還有一個來護兒。

    “是,將軍。”長孫無忌應聲間,親自下了城牆,來護兒父子如今一蹶不振,再加上和于仲文他們又結了死仇,只有將軍才能幫他們父子東山再起,這區區的要人小事。來護兒絕不會拒絕,不過這事情須得做的隱秘,不然讓楊廣知道了難免會惹其猜忌。

    不過片刻,長孫無忌便在靠近城門的軍營里找到了正在練士兵的來整,漂亮的鵝毛大雪中,這些手腳沒有被凍壞的士兵,都是一個個袒胸露背,**著上身在風雪中大聲吶喊,練習拳腳功夫。

    “你們繼續練。”看到長孫無忌,來整朝身旁的副將大聲道,自己卻是從邊上的親兵手里接過濕布。抹去了身上蒸騰的汗水以後。披上衣服,朝走過來的長孫無忌道,“末將參見長史大人。”

    “來將軍客氣了。

    長孫無忌還了一禮後,便說出了自己的來意,“來將軍,將軍要見你。”

    穿戴好盔甲,來整跟在長孫無忌身邊,卻是有些好奇地道,“長孫大人,將軍要見我,不知道有何要事?”來整心中對郭孝恪還是極為服氣的,先不說郭孝恪的軍功,光是這冬天光著膀子練兵,當初可就是讓他極為驚訝,一般軍營里到了冬天,只是約束士兵,不讓他們出去胡鬧罷了,哪有這般大冬天練兵的。

    “將軍要在遼東建水師,來將軍家學淵源,自然是最好的人選。”長孫無忌邊走邊說道。同時注意看來整臉上的表情變化。

    “將軍真要在遼東建立垮師。”來整聞言,臉上露出了喜意,正如長孫無忌所說那般,他是家學淵源,精通水戰,如今有用武之地,自然合他心意。

    “豈會有假,皇上建北庭都護府,讓將軍留守,便是要將軍日後取那百濟,新羅之地,高句麗多山地,要是從6路進兵,怕是要重蹈當日九軍覆轍,所以將軍才決意組建水師。”長孫無忌朝來整說道,來整如今雖然跟了將軍,但是有些事情,終究是不能告訴他,只有借著楊廣的名義來說。

    “百濟,新羅。”來整听完長孫無忌的話,心中不疑有他,自楊廣登基以來,大業年間,大隋幾乎沒有一年消停過,吐谷渾。林邑,琉球,契丹,高句麗,差不多年年都在打仗,這百濟,新羅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這建立水師,最緊要的便是人手,幕將軍知道,我軍不擅水戰,這組建水師便要全靠來將軍之力了。”走上城牆時,長孫無忌已是朝來整暗示了起來。

    來整沒有說話,長孫無忌的話中意思他已經明白,恐怕郭孝恪是要他去東萊找父親,凋江南水師的人來遼東重組水師,來整自己雖然對此沒有什麼意見,可是卻怕父親未必肯答應,江南水師那都是父親的老班底,若是抽調了里面的人手,恐怕要在江南斗過那張仲堅,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不過一會兒功夫,來整便到了城牆上,看到郭孝恪的背影,“末將參見將軍。”行禮間,來整朗聲說道,他心里還是感激郭孝恪對他父親的相救之恩,他已經想好,到時去東萊,一定要勸說父親答應郭孝恪,不僅是為了報答郭孝恪的恩義,也是為了來家日後的富貴。

    “六郎不必多禮。”看到來整,郭孝恪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他麾下眾將,能夠獨當一面的不”也就裴仁基和賀廷玉二人罷了。其他如劉弘基,羅士信呵”九恭,秦瓊都是沖鋒陷陣的猛將,而這來整,卻是第三人,只是目前他還不能完全信任此人罷了,不過這水師的事情,卻只有靠來整才能建得起來。

    “六郎,此番找你,卻是為了水師之事。”郭孝恪看了眼邊上的長孫無忌朝來整道。他相信路上長孫無忌肯定跟來整說過了。

    “將軍,長史大人已經跟末將說過水師之事,末將願往東萊。”來整見郭孝恪提及水師。連忙答道,這是他難得地向郭孝恪表明自己態度的機會。

    “好,那此事就拜托六郎了,去了東萊之後,替我問候來將軍。

    郭孝恪見來整直接便答應下來,知道來整心里已經做出了選擇,當即也不說什麼。只是讓來整盡快去東萊一趟,來護兒有傷在身,才會在東萊逗留,若是等他傷好了,去了江南,到時候要從江南水師抽調人手就比較麻煩了。

    數日後,百濟國。熊津城外,甦邑和甦烈已是能在風雪中看到那隱約的城牆輪廓,這一路上過來,他們身後的五千士兵居然凍死了近百,還有不少人被凍傷,不過這嚴寒的天氣和風雪雖然讓他們行軍吃足了苦頭,可是也掩蓋了他們行蹤,一路上他們沒有遇到任何人,仿佛茫茫天地之間,只有他們一支孤軍罷了。

    甦邑一行人慢慢的靠近了熊津城,而他們身後只剩下不到四千名士兵還能作戰,這時他們每個人身上都罩上了白布,牽著馬緩慢地跟在

    面。

    直到靠近城牆五十步時,那城頭上的百濟士兵方才現甦邑一行人,“快去叫將軍,城外有隊伍靠近。”風雪中,城頭上百濟士兵中的一個軍官朝身旁的士兵大聲喊道,自己則是讓城頭上躲在背風處烤著火的士兵全都起來戒備。

    剛烤暖和一點的手,抓住冰冷刺骨的武器,都是讓城頭上的百濟士兵們有些不情不願。一個個都是口中低罵著,伸頭探出了城牆,看著那些在風雪中靠近的隊伍,臉上露出了不以為然的神情。這才一兩百人,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幾個老兵油子看著那個有些小題大作的軍官,嘴巴里不干不淨地罵了起來。

    甦琶帶著隊伍在城門前停了下來,那雙鷹隼般的眼楮眯著,看向了風雪中城頭上身形有些模糊的百濟士兵,雖然看得不太清楚,不過甦笆心中還是暗喜了起來,城頭上的百濟士兵絕不多,不過幾百人罷了,只要他們放自己一行人進城,他絕對能控制住城門。

    不過片刻,守城的百濟將領便匆忙到了城頭上,他探出頭,口中罵罵咧咧地看向了城牆下,當他看到甦邑他們打著的大隋旗號後,原本口中罵的話一下子沒了。只是扯著嗓子朝城牆下喊道,“你們是什麼人,何故打大隋的旗號。”

    雖然九軍近二十多萬士兵折損,但是大隋仍舊打贏了高句麗,高句麗十多萬青壯死于戰爭,這都讓百濟和新羅驚恐,盡管百濟王余璋對于大隋士兵在百濟到處劫掠大為惱火,可是在郭孝恪派人恐嚇下,他也不敢起大軍圍剿國內流竄的那些隋軍士兵。

    對于城頭上那當值的將領來說,他如今最不願見到的就是大隋的旗號了,如今城中可是個個都是談隋色變。

    “我等奉我家將軍之名,來見貴國大王。”甦邑抬起頭,亦是扯著喉嚨道,風雪中他的聲音雖然洪亮,可是傳到城頭上時也已是模糊得很。

    “好像是大隋的使者,還是那個魔頭手下的。”城頭上,那百濟將領臉上的神情變了變,若說那些百姓如今是為了大隋打敗高句麗,再加上那些在國中如流寇肆虐的隋軍士兵而談隋色變,那麼像他們這些跟著百濟王余璋去過兩國邊境,知道隋軍戰況的將領來說,郭孝恪是他們最不想听到的名字。在遼東每戰皆捷,麾下軍隊猶如惡鬼,殺人如麻,就連那高句麗的高建武,姜以式,淵大稽這些平時在三國里也是威名赫赫的人物,都折在了這個郭孝恪手里,如何叫他們不怕。

    在高句麗,百濟甚至于新羅,郭孝恪的名字已經等同于魔鬼,總之對于這個喜歡殺人,手下軍隊士兵把人頭別在褲腰里的大隋將軍,不管是高句麗人,還是百濟人和新羅人,都是深為畏懼。

    “將軍,要不要打開城門。”那將領身邊,卻是有人問道,這時城牆下,那些大隋的使看好像已經罵了起來,說是再不開城門,不放他們進城,等他們回去必會請自家將軍兵。

    “開城門。”那百濟將領想了想最後還是開了城門,反正那城牆下也就兩百人不到的隊伍,要是這些大隋使看到時候真地惱火了,回去讓那個魔頭兵過來。到時候他就要倒大霉。

    “讓他們快點進來,趕緊帶去王宮見大王。”那百濟將領,也懶得管那些大隋使者有什麼事情,總之把這些人送到王宮就不關他的事了。

    看著打開的城門,甦笆的胸膛里劇烈地跳動了起來,他居然真地詐開了城門,看起來這些百濟人果然是畏懼將軍,想到這里他看向了身邊的兒子道,“可曾記下了那個賊將的樣貌。”

    “風雪太大。那賊將樣貌,孩兒沒有看清,不過他的盔甲孩兒認得。”甦烈回答間,手已經放在了鞍旁的角弓上,這時一隊百濟士兵從城門里出來,帶著他們往城中而去。

    跟著這些百濟士兵,甦邑身後那些從軍中挑選的敢死之士,一個個。都是渾身覺得血液好像在沸騰翻滾一樣,原本在風雪中凍得沒有知覺的身體開始暖和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甦邑那長龍般的隊伍才進了城門。隨著身後城門合上的巨大響聲,甦邑環視著四周的情形,看著那幾個從城牆上下來的將領,等待著難的時機。(未完待續)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5:25
第一百六十六章 校尉甦定方

瀏然心中不甚情願。不過那百濟將領仍是要堆出笑臉。俚凡口山看到那些進來的大隋使者一個個都是披著黑色大氅,身形雄壯,心中忽然沒來由地一緊。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動手。”看到那百濟將領突然間停了下來,甦琶沒有半點猶豫,直接大喝道。

    閃電般地掣弓在手。甦烈只是一抬手,三枚羽箭已經連珠般射出,空氣中炸響的弓弦聲震顫不停,那城牆上的百濟將領只是剛抬頭,面前就是三點黑影。其中一箭正射在盔纓上,另外兩箭,一箭正中面門,一箭穿喉而過,直接從城牆上摔落。

    “殺。”甦邑大吼了起來。拔出了長刀,這時隨他進來的隋軍士兵也一個個都是拔刀在手。朝身旁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住了的百濟士兵揮刀砍下。

    不過剎那間,數顆沖天而起的人頭和濺落的鮮紅血花,驚醒了那些百濟士兵,都是亂糟糟地連忙挺著手中兵器和身旁穿著黑衣的隋軍使者廝殺了起來。

    甦烈的連珠箭一刻未停,自他射殺那百濟守將不過片刻間,那城頭上凡是穿戴盔甲異于士兵的百濟將領有數人都死在了他的箭下。

    甦逛親自挺著刀。帶著身旁五十悍勇的隋軍死士,沿著城牆的牆梯,朝城牆上登去,這時城牆上已有百濟的士兵在軍官的組織下,朝城門處正在搶奪城門的隋軍死士射箭。

    熊津城城頭上。淒厲的號角聲響了起來,那靠近城牆的軍營里,那幾個當值的將領被士兵從暖和的大帳里叫出來的時候,還一個個都是滿臉怒容,可當他們听到那城頭上一直響著的號角聲和風雪中隱約傳來的廝殺聲,都是變了臉色,幾個人都是大吼大叫了起來,讓身邊的親兵去了各處軍營,召集士兵。一時間整個軍營里都是慌亂一片,沒人知道城門處到底出了什麼事。只是亂糟糟地在軍官的驅趕下,向著城門處蜂擁而去。

    熊津城外。在風雪中等候的四千多隋軍精銳,當他們听到城頭響起的淒厲號角聲時,俱是精神一震,幾千人一同扯去了身上的白袍,策馬朝著城門處狂奔而去。

    四千多騎同時在雪的里的奔行出的如同雷潮般的馬蹄聲在風雪中滾滾壓向城頭,那些在城頭上的百濟士兵當他們听到城外傳來的馬蹄聲時,都是看向了城外。很快他們臉上的神情變得驚恐起來,風雪中是無數的黑色騎影在飛快地靠近打開的城門。

    這時城門口的戰斗已經到了不能用慘烈來形容的地步,留下的近一百五十名隋軍死士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半,死死地守著打開的城門,每個。人都像最凶猛的野獸一樣。以命搏命地和越來越多的百濟士兵廝殺。

    而城頭上,甦笆和甦烈兩父子也是渾身浴血,這時城頭上剩下的百濟士兵不到百人,而他們身邊也只剩下三十人不到,個個帶傷,沒有一個完好的。

    “沖進城去,殺光百濟狗。”城外,沖在最前面的隋軍士兵看著城門內被百濟人砍倒在的,亂刀一刀一刀分尸的同伴,一個個都是紅了眼楮,幾個性急的更是直接拔出腰間的匕,一刀插在了胯下馬匹的馬臀上,像是瘋了般往城門里撞了進去。

    不過幾下功夫里。十五六騎隋軍騎兵如同旋風一般沖進了城門,將幾個視圖關閉城門的百濟士兵給撞得倒飛出去,胸斷骨折而死。

    “你們這群***,總算***來了。”城門口,還能站著說話喘氣的隋軍死士不到二十人,一個隋軍死士在城外的同伴沖進最後一刻,被身後一個百濟軍官,一刀從背心刺穿了胸膛,當那個百濟軍官拔出刀鋒後被趕到的同伴一刀砍下腦袋後,他捂著胸膛處的血洞,用盡了最後一口氣,說出了這句話,“你們這群***,要是早點來多好。”當話音落下時。他倒在了已成一片赤紅的雪地中,睜大的眼楮里滿是不甘。

    “殺,給我殺。殺光這些百濟狗。”看著在自己面前笑罵著倒下的那個死士同伴,幾個下馬的隋軍士兵紅著眼,朝四周的同伴大聲喊叫了起來。

    城門口,從軍營里趕來的百濟士兵和越來越多地涌進城門的隋軍士兵絞殺在了一起,這時在甦豈的呼喝下,不停地有隋軍士兵登上城牆,將城牆上剩下的百濟士兵殺了個干淨,搶佔住了城頭,接著便是一排排的弓箭手朝城內往城門口趕來的百濟士兵射起了箭雨。

    城門處兩扇大門被涌進的隋軍士兵徹底打了開來,靠著騎兵的沖擊力,一下子就沖垮了那些倉猝間集合隊伍的百濟士兵。

    “定方,上馬。去王宮,抓了那百濟王,好向將軍請功看著百濟士兵根本不堪一擊。在沖進城的騎兵一陣猛沖下就潰敗了開去,甦笆卻是朝身旁的兒子大喝道,男兒大丈夫,生在世間,還有什麼事比這更痛快的。

    “是,父帥。”甦烈大聲應道,人已是接過身旁士兵牽來的馬匹,手中換上了一桿方天畫戟,當先策馬,領著兩千騎兵往城中王宮方向而去,而甦笆則是指揮著剩下的兩千余人馬,一面佔領城門,一面派人往賀廷玉處報信。熊津城是百濟國的都城,城中三萬兵馬,如今他只擊潰了幾千人而已。要是百濟人集中兵力拼死一戰,他未必能守住,所以他才派兒子直取王宮,以分百濟人的兵勢。

    城頭上,甦包讓人點燃了數堆木柴,接著蓋上了濕布,不過頃刻間,一道濃濃的煙柱便直沖天際,在一片白茫茫的風雪中異常扎眼。

    距離熊津城不到三十里外的地方,騎在馬上的賀廷玉听到前方傳來的士兵喊叫聲。看著熊津城方向飄散的黑煙,卻是臉上大喜了起來,甦笆,甦烈這對父子果然悍勇,竟然那麼快就取了城門。

    “全軍急行軍,除了凍傷手腳的,只要能拿兵器能走路的,都跟我走。”賀廷玉朝身邊的親兵大聲道,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那些傷兵了,只要打下熊津城。這幾千的傷兵就算都折了也值得。

    風雪中,蜿蜒如長龍般的隊伍一澗書曬細凹曰甩姍)不一樣的體蛤”、說閱讀好去外,作了兩截。那此手腳凍傷的士兵下子落在了原地,雨能上陣的士兵則是在軍官的鼓動下,跟上了賀廷玉的親兵隊,朝著熊津城狂奔而去,這個時候這些被賀廷玉聚攏的九軍士兵一個個都是如同紅了眼的餓狼一樣。

    熊津城內,王宮里,百濟王余璋赤著腳奔上了閣樓處的露台,看著城頭那直沖天際然後被風雪沖散的黑色煙柱,卻是如同怒的獅子般咆哮了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王,東城失守,隋軍已經進城了。”一個王宮的守衛士兵得了東城那些潰軍將領的稟報。卻是慌慌張張地一路高呼著沖進了余障的

    宮。

    “隋軍,你說什麼。是隋軍在攻城,他們有多少人?”匆忙套上盔甲的余璋抓著那來報信的士兵,圓睜著雙眼,臉上的表情仿佛擇人而噬的野獸一般可怕。

    “大王,東城逃來的士兵們說,是隋軍在攻城,他們已經打下了東城門,不知道有多少人?”那被余璋抓著的士兵被嚇得渾身直哆嗦了起來,說話的聲音也打著顫。

    “廢物,廢物。”余璋一把松開了那被嚇得瑟瑟抖的士兵,狂般地大吼著,東城一共駐扎了五千人,居然半個時辰不到,就把東城門給丟了。

    “其他三處城門呢?”余璋仿佛想起了什麼,連忙朝身邊匆匆趕來的國中將領大聲問道,臉上雖然滿是憤怒,可是眼里的那絲恐懼之色,卻是讓幾個將領都看到了。

    “大王,南城等處未有回報。”

    “如今王宮外,有隋軍騎兵殺到,大王。”

    幾個守衛王宮的將領此時也顧不得其他,俱是爭先恐後地說道,自從大隋征遼以幕,隨著郭孝恪的凶名散播,他們也都是畏懼隋軍如虎,這個時候哪還管得了其他三處城門。

    “什麼,隋軍騎兵已經殺到王宮門口了。”余璋听到幾個王宮守將的稟報,臉上的神情愈加慌亂,但他隨即就強自鎮定下來,不讓自己失了方寸。

    “給我去南城,北城調兵。”余璋沉聲道,他不相信這大風雪的天氣,隋軍能派遣大軍來攻城。

    “是,大王。”幾個王宮守將也不是什麼大將之才,余璋話音剛落,便都是齊聲應道,接著飛快地派人去南城和北城處調集守城軍來增援王宮。

    王宮外的街道上,甦烈一馬當先,一路上卻是先後擊潰了數股逃往王宮方向的東城潰兵,還殺了不少趁亂上街的混混流氓,身後騎兵隊伍所過之處,都是一片血紅,街道上的積雪都是給馬蹄踩成了雪水,給鮮血染得通紅。

    看著正在匆忙關閉王宮大門的百濟士兵,甦烈抹去了臉上的血水,揮戟大吼間,帶著身後的騎兵朝王宮大門沖了上去。

    “放箭,給我放箭。”王宮的城牆上,幾個王宮守將和軍官都是同時大吼了起來,城牆上。王宮的守軍士兵都是張弓搭箭,朝沖來的黑色騎兵鐵潮拋射出了大片箭矢。

    那些跟著甦烈的隋軍騎兵早就殺紅了眼,再加上甦烈一馬當先,一個個也都像是不要命的瘋子般打馬,冒著頭頂的大片箭雨,往越來越的大門處沖去。

    “呔。

    馬背上,甦烈沉聲吐氣。整個人彎得如同拉滿的弓弦一般,接著猛地松開,那手中攥著的方天畫戟被他籍著馬匹沖鋒之力,和手上的神力,擲了出去,那桿烏黑的方天畫戟呼嘯旋轉著,如同一道刺目的驚雷瞬息間便到了只剩下兩馬並行的王宮大門處。

    “噗哧。“噗哧。隨著頑鐵切割血肉的聲音,一顆被方天畫戟的月牙削飛的頭顱沖天而起,而被方天畫戟掃中的幾個士兵都是給踫得倒飛了出去,那大門口,推門的百濟士兵一下子停了下來,這時甦烈已是如狂飆的大風一般殺到,那被他靠雙手神力一下子勒住的馬韁,卻是人立而起,那海碗般揚起的碩大鐵蹄將兩名揮刀攔上的百濟士兵當胸踢得倒飛出去。

    隨著馬嘶聲,甦烈已是人馬如龍地沖進王宮,而他身後也是數十騎馬術高的隋軍騎兵從只剩下兩馬並進的大門縫隙里沖進,手中的長刀舞得如同旋風般,砍殺著周圍的百濟士兵。

    那些守衛王宮的百濟士兵,雖然號稱精銳,可是盡管長得長大,可沒有多少上過陣,給隋軍騎兵一陣凶狠的砍殺,幾個軍官也砍了腦袋,就潰敗了。

    涌進大門的十幾個隋軍騎兵跳下了馬,拉開了王宮大門,而這時已有近百騎隋軍騎兵策馬沖進了城門,跟在了甦烈身後,正遇上了親自帶著王宮守軍大隊趕來的百濟王余璋。

    甦烈看著那王宮前奔來的數千士兵,不但毫無懼色,反倒是看著那被一眾將領簇擁的百濟王余璋大笑了起來,他單手從那被自己擲出的方天畫戟最後貫胸而死的百濟士兵上拔出戟身,卻是朝身後跟著的部下大聲喊道,“是好漢的。隨我活捉百濟王,獻給將軍。”說完,也不管前方是數千的士兵。單手將方天畫戟帶在馬鞍上,一手綽弓,卻是打馬直撲余璋。

    “活捉百濟王,獻給將軍。”甦烈身後,那些隋軍騎兵們大吼了起來,一個個都跟在了甦烈身後,沖向了列陣的百濟士兵,他們身後是洞開的王宮大門,如同黑色潮水般的騎兵如同活天般的浪潮洶涌而進。

    “世上竟有這等悍將。”百濟王余璋雖在眾軍護衛下,可是看著單人獨騎沖陣的甦烈,也是不由嘆道,可是當他看到甦烈身後,那些沖鋒起來,好像鋪天蓋地的黑色鐵潮一般的隋軍騎兵,卻是給嚇得臉色慘

    。

    “放箭。”百濟士兵中,隨著軍官們有些顫的聲音,那些排好的弓箭手松開了弓弦,推射出大片的箭矢,不過對于已經完全殺得性起的隋軍騎兵來說,這些箭雨根本無法阻止他們往前沖鋒,不管身邊有多少同伴中箭落馬,他們的眼中只有前方那些在震顫的大地上瑟瑟抖的百濟士兵。

    甦烈在馬上不斷地開弓射箭,那張六石的硬弓最後在他連射二十余箭後,被他拉斷了弓弦本站新抽址已麗改為︰凹肌甩姍敬請光後閱讀!,血直流。可他卻渾然不覺。而是抓起鞍旁的方天畫鄲。刊技自己射出的缺口殺了進去。

    隨著甦烈的突陣,近百的隋軍騎兵凶狠地殺進了百濟士兵的陣中,要不是身後是督戰隊的屠刀,這些百濟士兵早已崩潰,因為他們的膽氣已經被隋軍騎兵的沖鋒所摧毀。

    “擋住隋軍,本王重重有賞。”看著被隋軍騎兵沖得七零八落的前軍,和混亂一片的戰場,余璋高呼了起來,他雖然心中恐懼,可是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絕不能逃,只有鼓舞部下擋住這些凶猛如虎的隋軍騎兵,等到南城和北城的守城軍趕到,才有活路。

    甦烈突進敵陣後不久,身後就有凶狠的悍勇士兵主動匯聚到了他的身邊,一起向著百濟王的王旗方向殺去,“跟著甦將軍,就是痛快。”甦烈身後,幾個滿臉是血的高大漢子,一邊砍殺周圍蜂擁而上的百濟士兵,一邊狂笑著,他們原本都是九軍的士兵,給于仲文他們扔下後,便帶著跟著自己的士兵一起在百濟當起了馬賊,個個都是凶悍嗜殺的主,賀廷玉聚攏敗兵時。他們都是主動帶兵相投,只為了能在郭孝恪帳下效力,賀廷玉挑選人手時。帶了驍勇不下尉遲恭,秦瓊的甦烈在身邊,才壓住了這些驕兵悍將。

    “活捉了那百濟王,更加痛快。”甦烈一臉獰笑,回頭朝那幾個高大漢子高聲道,說話間,手中的方天畫戟上的月牙割下了一個百濟將領的腦袋,往馬脖子上一掛,“不怕死的,跟我來。”說完卻是朝著前方百濟士兵更多的地方殺去。

    余璋看著那在戰場匕如同殺神般越來越近的隋將,手忍不住起了抖,“殺了他,給本王導了他。”余樟一把握住自己抖的右手,臉上的表情扭曲著,朝左右的將領大聲吼道。

    在余璋的吼聲中,幾個百濟將領拍馬出列,幾人一起直取甦烈。他們都知道自己一人絕非這個如同殺神般的隋將對手,竟是想以多對少,殺了甦烈。

    “一群土雞瓦狗。”甦烈抬頭間,正看到了那幾個拍馬殺來的百濟將領,臉上露出了猙獰的表情。也不管身後的人,一個,人直接揮戟迎上。

    余璋看著自己這邊沖出的四將給甦烈好像走馬燈似的一一或利翻或挑落,看得是心驚膽顫,那四個平時在自己面前稱強的將領居然聯手在那隋將手下走不到十分就全死了。

    “南城和北城的人馬呢,怎麼還沒到?”雖然王宮廣場上,雙方亂戰成一團,可是余璋身邊還算是安全,只是他實在受不了甦烈那步步逼近的壓迫感,在四將死後,一把抓住了身邊的一個將領,雙眼通紅地大聲道。

    “大王,那隋將殺來了。”這時余璋身邊,一個;親兵驚恐地喊叫了起來,一把松開自己抓著的那將領。余璋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個。殺千刀的隋將身後那些一個個凶狠的騎兵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殺了過來,自己前方的那些士兵居然根本不敢抵抗他們,竟是給他們一路殺了上來

    “給我攔住那隋將。”余璋慌亂地喊叫了起來,他也是上過陣的人,可是他當了百濟王以後,卻變得惜命起來,再也沒了年輕時的那股血勇,再加上甦烈實在是凶神惡煞。把他給嚇破了膽。

    余障看著不過五十步外的甦烈。再也顧不得那些還在作戰的士兵,竟是直接帶著身邊的部下逃了,他不想像高建武那樣,被人割了人頭。

    “給我追,莫讓那百濟王走了。”甦烈看到舍棄士兵逃跑的百濟王,心中更加鄙夷,口中大喊了起來,那些抵抗的百濟軍官里,有不少听得懂漢話,在甦烈身後的隋軍騎兵跟著大叫起來以後,有幾個人卻是回頭看了一眼,結果他們看到了倉惶往王宮內逃去的余璋,一個個都是沒了抵抗的心思。

    只是片刻間,甦烈前面的百濟士兵仿如陽春白雪般化了開來,他所過之處,無不是紛紛避讓,沒有一人攔他去路,竟是讓他輕易地殺到了余障逃走時留下的王旗處。被他拔刀一刀砍斷了旗桿。

    隨看到下的王旗,王宮廣場上。原本拼死抵抗的百濟士兵的士氣一下子崩潰了,不斷地有士兵轉身逃跑,最後只是片刻間,那幾千百濟士兵就像炸了窩的馬蜂一樣,朝四周奪路而逃。

    “殺,這些可都是人頭功。”隋軍騎兵里,賀廷玉從手下五千人馬里挑選出來的人看著潰逃的百濟士兵,一個個都是像見了血的惡鯊一樣,揮刀追上這些逃跑士兵的後背,一刀砍下他們的腦袋,爭相掛在馬脖子上,讓邊上其他的九軍出身的人看得都是愣住了,但是隨即這些不知道砍殺了多少百濟士兵的隋軍騎兵也是學著樣,搶起了人頭。

    當南城和北城的守軍趕到王宮時,看到的只是遍地的無頭尸體,和馬脖子上掛滿了人頭的隋軍騎兵。當場就被這恐怖的場面嚇得呆了,直到那些一個個眼楮血紅,好像野獸一樣的隋軍騎兵一陣沖殺,才仿佛恍然大悟過來一般,爭先恐後的逃跑了,沒有一個人有回身作戰的勇

    。

    王宮內,甦烈在那大殿中。抓到了百濟王,當他策馬沖進那大殿時,余璋嚇得直接雙腿軟,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身旁護衛的親兵只是一圈圍地圍著他,手里拿著刀,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殺向獨自闖入殿中的甦烈。

    “投降,便饒你不死。”看著根本沒有半點上前意思的百濟士兵,甦烈單手揮戟,朝余璋喊道,賀廷玉曾吩咐過他,能活捉百濟王就盡量活捉。

    看著騎在馬上,渾身血污,宛如魔神的甦烈,余璋穩了穩呼吸,雙手撥開身前的親兵,聲音有些顫地問道,小王願降,不知將軍高姓大名?”

    “大隋上柱國,郭將軍麾下,校尉甦定方。”甦烈俯視著面前的百濟王,冷聲說道,身後是涌進大殿的隋軍騎兵,策馬踏碎了大殿內的磚瓦。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5:25
第一百六十七章 熊津都護府

  毛大雪中,賀迂玉看著出城的甦哉等人都是渾身血污,。.也是生出幾分敬意,要不是甦邑等人拼死力戰,他也不能如今輕易地帶兵佔了這百濟國的都城。

    “甦色,這次幸苦你了,如今城中情況如何?。進城之後,賀廷玉、看著城中不下十幾處冒起的火光,朝甦邑詢問道。

    “大人小兒才才派人快馬回報,已是攻下王宮,生擒了百濟王,如今城中另外三處城門的守軍已經不戰自敗,那些城中起火的地方都是那些敗兵所為甦笆回答道,他手頭兵力不夠,也只能任由那些百濟的敗兵在城中四處搶掠。

    “好,你且帶麾下人馬休息,那些亂兵就由本將來對付。

    。賀廷玉點了點頭道,他正愁沒有借口好除去這城中剩下的兩萬多百濟士兵。

    “傳令各軍,匕街平定亂兵,遇到的百濟人,殺無赦賀廷玉、再次展現了他冷血的一面,他根本不在乎是否需要那些百濟士兵的俘虜作為青壯勞力,他只知道要控制百濟,就要盡最大可能地削弱它的反抗力量,就像戰國時的秦國那樣 戰場上所敗的敵軍士兵全部趕盡殺絕。

    城中另外三處城門的守軍 本是含璋從各地調集的國中精兵,本想著在大隋和高句麗之間牟取淡利,誰知道高句麗戰敗,大隋的征遼大軍從海路撤到百濟後到處搶掠,當時他又受了郭孝恪的恐嚇,就將那三萬大軍全都帶到了熊津城。

    這三萬大軍雖是百濟國中的精兵,可是其中大半人馬都互不統屬,只是靠余璋這個百濟王親自壓著而已,駐扎到熊津城以後,那些非熊津一帶的士兵都是擔心自己家里的情況,甦烈帶兵生俘了余璋,消息傳出以後,那些士兵當即便沒了作戰的勇氣,在幾個膽大的帶頭下,不少人都是直接脫離了大隊人馬,在城中大肆搶掠。

    那熊津城的百濟人如何想的到平時被他們看不起的鄉巴佬,居然敢向他們下手,一時間那些城中家中蓄養私兵的百濟貴族先是和這些想著趁火打劫,撈上一票想要逃跑回家的自家士兵先干上了。

    當賀廷玉下令麾下人馬,上往平亂的時候,半個熊津城都陷入了火光中,不過好在天上飄著大雪 那些亂兵雖然四處縱火,可那火勢卻蔓延不開來?

    城中一處大街上,一伙百濟亂兵正自攻打著一處高牆大院的府邸,而那府邸中的私兵,家奴健僕全都上了牆頭,拿著弓箭亂射,和那些爬上牆的亂兵搏斗。

    就在這時,他們忽然感覺到腳下震動了起來,風雪中傳來了異常整齊的沉悶腳步聲,好像悶雷一般作響?

    街角處,一隊整齊列隊的隋軍士兵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中,黑色的盔甲,黑色的長槍,在白茫茫的雪中異常醒目,一時間正在廝殺的那些百濟亂兵都是停了下來,驚恐地看著這些突然出現的隋軍士兵。

    “弓弩手,放箭隋軍陣中,帶兵的校尉高聲大喊道,這時隊伍前方執槍的士兵忽地單膝矮身,露出了身後早已張弓搭箭的弓弩手。

    風雪中響起了密集的箭矢嘯聲,那些百濟亂兵只是一下功夫間,便有數十人中箭倒地,這時剩下的人才如夢初醒般紛紛轉身逃跑,竟是沒有一個人想到要抵抗。

    “打掃戰場,還能喘氣的,殺看著逃跑的百濟亂兵,那帶兵的校尉沒有下令追擊,如今城中街道上到處都是他們的隊伍,四處城門也給守了起來,這些百濟亂兵只有死路一條。

    得到命令的隋軍士兵,沉默地去了前方狼藉一片的戰場,給那些中了箭傷,但是還沒有咽氣的百濟士兵或在胸口,或在喉嚨處補了一刀,然後割下了他們的頭顱,作為全隊的人頭功計數。

    那牆頭上,先前還在和那些亂兵搏斗的百濟人看著那被血染紅的雪地里,那些黑色的隋軍士兵在那里給沒咽氣的亂兵補刀,割取級,都是給嚇住了,他們幾時見過這般殘忍的血腥場面,幾個膽小的直接扶著牆梯,面色土黃,只覺得自己的胃里一陣翻滾,難受得很。

    幾個割人頭的隋軍士兵听到牆頭上的動靜,抬起了頭,森冷的目光,看向了那些百濟人,那種嗜血的眼神直接嚇得那幾個被他們目光掃到的人從牆頭上掉了下來,其中兩個正摔在牆外,兩人剛爬起身,就听到了牆頭上同伴傳來的驚恐叫聲,接著他們眼前出現了閃亮的刀光,然後他們死了。

    看著掉下牆頭被隋軍士兵像殺雞一樣砍掉腦袋的兩個同伴,牆頭上的百濟人都是露出了恐懼的神情,十幾個。拿著弓箭的私兵雖然拉開了弓,可是手卻顫抖著,那弓弦只拉開了一半都不到。

    片刻的時間。對于牆頭上的百濟人漫長的好像過了一輩子一樣,直到打掃完戰場,割取了所有級,將尸體堆放在一起的隋軍士兵離開以後,他們才長長地喘了口氣,身子癱軟下來,盡管他們依然心中害怕不已,可是他們以及知道,只要自己不上街,就不會有事?

    百濟城中,相同的一幕幕不停地上演著,而街道上堆積的無頭尸體也越來越多,一隊隊黑衣黑甲的隋軍士兵就像是一張死亡的大網,絞殺著那些百濟士兵?

    這種近乎冷血的屠殺持續了一天一夜,才逐漸停止下來,這時城中剩下的百濟士兵已經不到一萬,被逼到了幾處城中的角落里。只是少數的幸運兒逃進了城中的民居躲藏起來。

    王宮中,余璋戰戰鼓稅地看著走進來的隋軍將領。就在半天前他在王宮的廣場上親眼看到投降的六千多王宮守軍被隋軍士兵集體屠殺。沒有一個活口留下。

    “小王拜見將軍余璋現在已經被徹底嚇破了膽,賀廷玉只是剛進來,他便已經跪在了地上,一臉驚恐地說道,聲音有些抖。

    “起來吧賀廷玉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百濟王,心中生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就在一年前他還只是個。小小的隊副,不著六二了少人壓在他頭衛可以作威作福,可是現在他卻 ,跪在自己的面前,瑟瑟抖的求饒。

    賀廷玉來看百濟王,並不只是為了來擺威風而已,如今他全軍雖已進城,控制住了各處要地,可是他並沒有屠城的打算,至少在郭孝恪的命令到達之前,他需要接管這座城市。就像在遼東時那樣。

    從始至終,余璋都是心驚膽顫地听著賀廷玉的話,他能做的只有點頭說是,就算是他臉上稍有一點猶豫的神情,他就會看到面前的隋將那種森冷地,仿佛在看著死人一樣的目光,讓他不敢有絲毫半點的抵抗念頭。

    一個。時辰後,余璋坐在了他的王宮大殿里,只是四周的士兵全部換上了隋軍士兵,而那些一個個魚貫從外面進來的大臣一個個都是臉色慘白。不少膽子小得更是兩腿有些軟,王宮廣場上,那小山一般的尸堆京觀讓他們心中最後的一點勇氣都消失殆盡。

    在四周渾身上下都透著血腥氣味的隋軍士兵的嗜血眼神中,余璋小心翼翼地布著一條又一條的命令。而那些大臣們則是機械般地點著頭 沒有一個人有異議。

    片刻之後,當那些大臣走出大殿時。每個人的後背都濕透了,當那些如狼似虎的隋軍士兵敲開他們府邸的大門時,他們都是自忖難逃一死。現在竟是有種劫後余生的慶幸感。

    雖然自此以後,他們只是些听話的扯線愧儡,可是卻能保住性命和富貴,沒有一個人想到要盡忠余璋這個百濟王;

    在這些大臣的幫助下,賀廷玉很快便恢復了城中的秩序,而那些漏網的百濟士兵也給那些城中的百姓交了出來,沒人想因為私藏這些士兵而給隋軍士兵抓去砍了腦袋示眾。

    賀廷玉用最直接的恐怖手段,控制住了整座熊津城,沒有任何一家商鋪敢在他貼出布告後漲價,那些普通百濟在度過最初忐忑不安的幾日後,終于忍不住上了街,然後他們現那些在街上巡邏的隋軍士兵根本不管他們,只要他們安分守己就行。

    于是一時間,熊津城仿佛在短短的幾日內就恢復了和平,好像那些曾經的殺戮根本不曾存在過似的,就連那些被堆在街道上的尸堆也在大雪的掩蓋下毫無痕跡。

    余璋在他的王宮里過著籠中鳥一樣的生活,盡管他依然可以錦衣玉食 還有美貌的宮女伺候,可是他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焦慮,他每天都試圖想要再見上賀廷玉一面。可是答復他的永遠是那些隋軍士兵那句生硬的“大人沒空。

    一個。月後,遼東城,郭孝恪接到了賀廷玉送回的捷報,對于賀廷玉、攻下熊津城之舉,郭孝恪並沒有夸獎,賀廷玉這一次兵行險招,要不是甦邑甦烈父子神勇,百濟王無能,這一仗勝負難料,說不定還會賠掉自己的人馬。

    “恭喜將軍,又得兩員大將長孫無忌看完郭孝恪傳示給他的軍報,卻是起身笑道,那甦邑甦烈父子。一門兩驕雄,此時正是用人之際,這兩人可走出現得正好。

    “百濟之地,何人去管?”看了眼長孫無忌,郭孝恪卻是直接道,如今他最大的問題已是暴露了出來,就是手下人才缺乏得厲害,尤其是治理方面,長孫無忌雖然也能為一方大員,可是如今魏征被他留在了懷遠,遼東城也需要長孫無忌來打理,他竟是派不出人去百濟接手熊津城。

    長孫無忌見郭孝恪臉上並無喜意,心中只是略一思索便明白問題所在,不過這時他也沒什麼辦法,雖然郭孝恪手上有征闢和任官之權,可是如今天寒地凍,又地處遼東,上那里去搜舌人才。

    “將軍可用尉遲文德。”過了良久,長孫無忌方才朝郭孝恪道,如今郭孝恪麾下,能夠做一方太守,治理地方的就只有尉遲文德這個降將,先不說尉遲文德本是高句麗的大臣,光是能夠以遼東抗拒朝廷大軍半年,就可見他的能力。

    “尉遲文德嗎?”郭孝恪皺了皺眉,不過隨即他就舒展開了眉頭,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他已經用了尉遲文德,又何必顧忌這麼多;

    “好。輔機,你去找尉遲文德,問問他願不願意去百濟郭孝恪朝長孫無忌道,心里已是作出了決定。

    “將軍此舉,必然讓尉遲文德歸心見郭孝恪這麼快就已決定讓尉遲文德這個新降不久的降將去百濟,長孫無忌也不由心中佩服郭孝恪這份果敢和決斷。

    尉遲文德在帳中看著一臉笑意而來的長孫無忌,心中卻是猜測著長孫無忌的來意,上一回長孫無忌來。讓他鏟除了城中的豪強,這一回卻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尉遲大人,這是御用的茶餅,不知尉遲大人這里可有茶具。”長孫無忌並沒有直接說正事,而是拿出了楊廣賜給郭孝恪的御茶,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那在世家子弟中也算上品的煮茶手藝並不討郭孝恪的喜歡,郭孝恪除非必要,不輕易飲茶。

    尉遲文德看到長孫無忌開的團茶餅時,臉上卻是露出了喜色,他是好風雅的人,這煮茶本就是漢朝時公卿們的風雅之事,到得魏晉之時便更加地講究,而高句麗,百濟,新羅等國受南朝影響甚大,貴族大臣間最好煮茶,他自己也是個中老手,不過大隋的茶餅本就是富貴人家享受的東西,販賣到遼東只是些下品貨色,如何能和長孫無忌手中的宮廷御用之物相比。

    “有,有尉遲文德一邊忙不迭地答應,一邊卻是親自回身取了自己平時煮茶的各色器物,在兩人面前的桌案上擺了開來,反正長孫,無忌不急著說正事,他也不必追問。

    “這好茶,需要好水方能煎煮長孫無忌手法優雅,看得尉遲文德也是賞心悅目,只是最後忽然口中輕嘆的那句話,讓尉遲文德有些掃興。

    “成謙,你去城外取山中泉水來尉遲文德本不是個太講究的人,可是長孫。川”帶來的是御用的團茶。他如何肯眾般浪費掉,毋長制兒心抱怨現在所用的井水不好,卻是朝一旁的兒子道。

    尉遲成謙看著那煮開的一壺水中化開來的黑色茶湯,雖然覺得這種里面要加姜糖等物的煮茶難喝,可是也不敢違逆父親的意思,應了一聲後便立馬出帳,往城外去山中取泉水了。

    “尉遲大人,賀將軍在百濟已有消息傳回?”長孫無忌將煮好的茶湯倒進了兩人的碗中。遞給了尉遲文德後,緩聲說道。

    “賀將軍?”尉遲文德接過茶碗,皺了皺眉,他投降郭孝恪前,賀廷玉便帶了五千人馬去了百濟,不過這一個多月下來,他也知道這個賀將軍是郭孝恪的老部下,一直便是郭孝恪的副手,地位不在長孫無忌之下。

    “賀將軍如今已經攻下了百濟的都城,我今日見了將軍,將軍有意讓尉遲大人去百濟總督諸事?”長孫無忌輕茗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說道,郭孝恪如今是北庭都護府的上柱國大將軍,按照楊廣給的權柄,可是能便宜行事,下轄都護府的。

    尉遲文德听著長孫無忌的話,也是心中一驚,卻是給那茶湯給燙到了,疼得臉上一擰,不過他很快便強自冷靜下來,朝長孫無忌道,“熊津城被賀將軍攻下了。”尉遲文德在高句麗當了近二十年的忠臣,當然知道高句麗一直都想吞並百濟和新羅,統一朝鮮半島,和百濟更是數百年的世仇,雖然自淵子游當政後,高句麗日漸強盛,逼得百濟窘迫,和百濟打的幾仗下來也是佔了不少便宜,可是在熊津城卻始終沒有討過好。

    “賀將軍,一月前,輕兵直進,以死士詐開城門,攻下熊津城後,生擒了百濟王余璋?”長孫無忌見尉遲文德有些不信,卻是答道。

    “賀將軍果然了得。”見長孫無忌說的肯定,尉遲文德也不由贊嘆了一聲,這等風雪天氣,敢輕兵直進,可不是一般的將領能做出的決定,光這份兵行險招的魄力,他就比不上。

    “將軍已決意要在百濟設州立縣,開熊津都護府,掌管百濟一地。”長孫無忌見尉遲文德仍是沒有回應自己先前的話,卻是一笑道。

    “熊津都護府。”尉遲文德終于變了臉色,他沒想到郭孝恪讓他去百濟其實是為一方都護府。總督諸事。

    “不錯,將軍要開熊津都護府,認為尉遲大人是遼東人士,最了解不過這里的風物,乃是熊津都護府最好的都督人選。”長孫無忌看著吃驚的尉遲文德,笑著答道,他知道像尉遲文德肯定會動心。他原來在高句麗,因為淵子游的緣故,直到朝廷征遼,才得到重用,以前卻是沒有機會盡展胸中的才學,這熊津都護府總掌百濟諸事,他是不會無動于衷的。

    “將軍厚愛,將文德如何敢當。”尉遲文德喝了一口茶後才喃喃自語道,他本以為自己至少要踏實地在郭孝恪手下過個幾年才會得到重用,卻是沒想到郭孝恪竟然這般豁達,有如此的氣度。

    “如今只看尉遲大人願不願意了。”長孫無忌笑著說道,然後為兩人空掉的茶碗里滿上了茶,“將軍要廢百濟國號,這熊津都護府的都督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百濟小國,百姓愚昧,將軍設州立縣,于他們乃是天大的好事。”尉遲文德雖然知道長孫無忌是在激將自己,可他仍是大聲道。

    當尉遲成謙帶著城外山中的泉水回來時,現長孫無忌和父親正相談甚歡,尤其是父親臉上的那種喜色,好像是遇到了天大的好事一般。

    直到天色漸暗,長孫無忌才告辭離去,這時尉遲成謙才開口道,“父帥,何故如此高興,是不是長孫大人帶了什麼好消息來。”

    尉遲文德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才把事情告訴給了兒子,“將軍的氣度非凡,日後必成大業,此次將軍命我為熊津都護府的都督,實乃我父子向將軍盡忠的良機。”尉遲文德知道郭孝恪要廢百濟國號,開熊津都護府,以後必然免不了和新羅交戰,到時候便是他向郭孝恪證明自己的時候。

    “恭喜父帥。”尉遲成謙也是大喜了起來,熊津都護府,到時一定會和新羅,高句麗打仗,他卻是能好好地上陣廝殺一番,讓將軍知道自己。

    夜色深沉,郭孝恪一個人在帥帳里,看著百濟的地圖,賀廷玉這次攻下熊津,既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他能夠控制百濟,只要治理得當,便是極好的屯糧之所,壞事是新羅和高句麗必然會因此而結盟,共同對抗他。

    “等來整回來,這熊津都護府才算完整。”郭孝恪雖然打算把百濟交給尉遲文德打理,可是這不代表他會半點防範都沒有,到時他會把水師放在百濟,讓來整監視尉遲文德。

    一旁的長孫無忌听著郭孝恪的自語聲,嘴角卻是露出了笑意,這樣的將軍才是他熟悉的將軍。

    “輔機,緩騎從懷遠傳來的消息你知道了嗎?”郭孝恪忽地回過了頭,朝長孫無忌說道,臉上的表情讓長孫無忌心里一沉,他本以為郭孝恪是不會在意那事情的,想到這里,長孫無忌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不該去找秀寧。

    郭孝恪輕聲自語間,搖了搖頭,臉上陰霾的表情散去了些,只是那目光仍舊讓長孫無忌心中有些悸動,“輔機,寫信告訴魏征,這一次我就當什麼都沒生過,但是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

    “是,將軍。”長孫無忌低聲應道,魏征找李秀寧的事情如何瞞得過緩騎,不過他現在想想,魏征找李秀寧恐怕也不是那麼簡單,他雖然只是木蘭的族兄,可始終也都是姓魏,將軍恐怕是為了這一點,才動怒的吧?長孫無忌抬眼看了郭孝恪一眼,心中如此想到,他不相信郭孝恪會對木蘭的身份真地一無所知。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5:25
第一百六十八章 還我女兒身

  六雪初晴,明媚的陽井下。.汀東城外的茫茫雪原顯得疊曲一引。後城靠江山林的平原上,郭孝恪帶著尉遲恭,秦瓊諸將,在雪地中和度地稽的酥輔騎兵一起冬獵。

    對于草原騎兵的騎射,郭孝恪一直都認為是麾下輕騎兵必須學會的戰術,更何況他如今控制遼東,可以輕易地取代高句麗原本對東北各游牧部落的控制,鞋鞠。室韋,契丹,女直這些才剛剛開化的民族全都置于他的北庭都護府的治下。

    “將軍,可是欲效仿趙武靈王,胡服騎射長孫無忌今日也換上了一身獵裝,他雖是文士,可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無用書生,不說劍術,這射箭的技藝也不算差,只是在馬上準頭不如下馬步射。

    “騎射不過小術。為將者,陣而後戰,兵法之常,運用之妙,存乎一心郭孝恪看了眼長孫無忌卻是如此道,在這具體的軍事問題上,並非長孫無忌所長,草原騎兵的騎射不過是用來騷擾而已,遇到軍紀嚴明,隊形整齊的中原軍隊絕對討不了好。

    “陣而後戰。兵法之常。將軍此言道盡為將之道長孫無忌雖只是略通兵法,可是卻能分辨得出郭孝恪這句話的好壞,當即不由稱道。

    “輔機,今日冬獵,雖是練士兵,不過你這長史也不能空手而歸郭孝恪看到遠處雪地里的一團灰聳,卻是朝長孫無忌笑道。

    “將軍說得也是長孫無忌也看到了那只趴在雪窩里的灰毛野兔,卻是取了自己鞍旁的弓箭,持弓搭箭,引弦如月,那姿勢也帶著一股清貴之氣。

    “我看長史大人這姿勢倒是好看,不過這準頭就未必了郭孝恪身後不遠處,羅士信和尉遲恭看著在馬上引弓的長孫無忌,卻是嘀咕

    。

    “嗡,隨著長孫無忌松開的弓弦,那枚白色羽箭卻是劃過風中,正中那灰毛野兔的後腿。釘在了雪中的泥尖,殷紅的血將那周圍一片雪地染得通紅。

    “奐然中了羅士信瞪大了眼楮,他可是沒有想到看上去就是個小白臉的長孫無忌居然還有這般準頭,能射中五十步外的野兔。

    “君子六藝,詩書禮樂御射,這騎馬射箭,我還會一點。”听到身後羅士信的驚呼聲。心情大好的長孫無忌放下弓,回頭看向羅士信,露齒笑道。

    “羅矮子,你完了尉遲恭等長孫無忌轉過身後,卻是笑了起來,頗有些幸央樂禍的意思,如今軍中,長孫無忌可是不下賀廷玉那閻王的人物。

    “笑,笑,老子不好過,你也別想逃羅士信見尉遲恭在那偷笑得開心,卻是惡狠狠地道,現在賀閻王不在,長孫無忌暫管軍法,要是真要為這事給他穿小鞋,他也非把尉遲恭拉下水不成。

    “行,行,不笑還不成嗎?”想到羅士信那死也拉個墊背的陰損招,尉遲恭連忙止住笑意大聲道,他可不想每次都當羅士信的墊背,“長史大人有大量,哪會跟你計較。”

    兩人正說話間。前方的山林里卻是突然響起了野獸的嘶吼咆哮聲。震得那樹葉上的雪不住簌簌地落下,蔚為奇觀。

    郭孝恪聞身看向了前方。他知道這是那些鞋鞠騎兵在山林里引了野獸出來,供他們打獵,卻是當先策馬而出,他除了看書之外,也頗喜歡這打獵,一來可以練兵,二來也可以磨煉自己的箭術,他如今騎術已是精湛,在馬上和尉遲恭,秦瓊相斗不弱下風,不過彼此都沒有盡全力,但他自忖若真地以命相搏,不會輸給兩人。

    “叔寶,敬德,我們比比,看誰能獵取那頭大蟲。”看到被引出的野獸里居然有一頭老虎,郭孝恪卻是在馬背上高呼道。

    尉遲恭和秦瓊同時在馬上應了聲,兩人俱是跟上了郭孝恪,尤其是尉遲恭自知箭術比不過秦瓊,竟是取了馬槊,直接朝那老虎殺去。

    看到尉遲恭沖的莽撞,郭孝恪卻是在馬背上盤弓,率先射出了一箭,他日日苦練騎射,這準頭也是不差,那弓弦聲剛落下,那箭便已射中了那老虎的腰上。疼得那老虎震天般地吼叫起來,叫人心里慌。

    “將軍,你射偏了。”見那老虎只是腰上中箭,尉遲恭大喜了起來,這時他離那老虎不過十幾步的距離,眨眼間的功夫就能沖過去,一槊刺翻那老虎,先拔頭籌。

    尉遲恭的歡喜最終落了空,就在他要刺出手中馬槊的時候,一枚呼嘯的白色羽箭破空而至,從那老虎的口中貫入,那老虎只是一聲哀鳴,便倒在了雪中。

    尉遲恭勒住了丐匹,胯下那匹不過兩歲的生馬駒打著響鼻,圍著那倒斃的老虎轉著。尉遲恭回頭看去,只見壞了自己好事的不是別人,正是秦瓊,手中那張大弓的弓弦還在著顫。

    技不如人。尉遲恭也只能咽下了這口氣,狠狠地把馬槊扎在了雪地里,濺起一陣雪塵,這時郭孝恪和秦瓊都是策馬到了,看到口中中箭倒斃的老虎,郭孝恪看向了秦瓊,贊道,“叔寶,果然好箭術。”

    “若沒有將軍那一箭傷了這大蟲,末將這一箭怕也是難中其口秦瓊卻是不敢居功,剛才他那一箭,其實也是奔著虎身去的,這馬上射箭比不得下馬步射,只是他自己也沒想到這一箭竟會鬼使神差地正中那虎口的咽舌軟處。

    “叔寶不必過謙,軍中若論箭術,叔寶你定是前三之數。”郭孝恪讓士兵將那老虎抬起,卻是笑道,他麾下神射手,若論神準,木蘭是第一人,只是木蘭開不得強弓罷了。

    “果真是頭大蟲。”待郭孝恪身邊的士兵將那老虎抬到馬上馱著,長孫無忌才姍姍來遲。他剛才可不敢湊這熱鬧,尉遲恭,秦瓊他們全身鐵甲披掛,而且武藝高強,就算是給老虎撲下馬也沒事,他卻不行,到時給那虎爪在胸口一劃,他便要給開腸破肚了。

    遠處,到處是飛濺的雪塵,和士兵們的呼喊聲,那些被韓鞘騎兵從山林中引出的野獸全都落入了那些騎兵的合圍中,射或被馬槊,沒有個誹出矢。       “將軍,我打了頭野豬。”自知弓箭比不過的羅士信一個人帶著身邊親兵挑了頭健碩的野豬。讓手下親兵圍住後,一個人獵殺了這頭不下五六百斤的野豬,騎馬過來時。臉上猶自滴著血,看上去凶悍得很。

    看看來顯擺的羅士信,尉遲恭後悔莫及,早知道他還不如去找頭給趕出窩的老熊,一刀子捅死,也不比羅士信差多少。

    “羅矮子,你那野豬算什麼?”不遠處,劉弘基也是策馬而來,身後的士兵卻是抬著頭熊瞎子。過來的雪地,血淌了一地,好像是一條紅毯子般。

    “將軍,看起來各位將軍都是有所斬獲。”長孫無忌看著劉弘基等人,卻是朝郭孝恪道。

    度地稽也帶著打到的幾頭梅花鹿回來了,不過當他看到秦瓊的老虎,羅士信的野豬,劉弘基的熊瞎子時,卻是不由暗嘆郭孝恪手下這幾個猛將果然個個了得,他們鞋鞠人算是天生的獵人,可是也很難打到這些猛獸。

    幾人正自說話間,不遠處卻是響起了歡呼聲,郭孝恪抬眼看去,正看到木蘭在馬上盤弓射箭。將一頭作勢欲撲的豹子給射落下來,那幾個去抬豹子的士兵不知怎地就高呼起來,接著那些士兵圍攏以後就大聲歡呼起來,便連那些韓鞠騎兵也跟著歡呼起來。

    “將軍,木蘭將軍真是神射。”不過片刻,木蘭便在身旁一眾人馬的簇擁下回來了,身後幾個士兵神氣活現地抬著那頭花豹到了郭孝恪面前,只見那花豹兩處燕窩里給一根細箭穿目而過,沒有半點傷到邊上的皮毛,度地稽在邊上看了之後。也是不由驚呼起來,草原多射手,可是這等準頭,他也是聞所未聞。

    “只是運氣好罷了。”看到郭孝恪的目光盯著自己,木蘭有些靦腆地道,她雖然已是能在戰場上笑談生死,揮刀取敵人頭顱,可是唯有面對郭孝恪時,舟是當初那個在伙頭軍里,生怕給識破女兒身的假

    子。

    “木蘭,今日狩獵,以你為最,說你想要什麼賞賜?”郭孝恪看著在自己面前總是有些怯生生的木蘭,卻是笑道。

    “木蘭沒什麼想要的。就請將軍將這虎豹熊豬,分賜給大家享用。”木蘭在馬上看了眼地上擺放的眾將獵物,卻是朝郭孝恪道。

    “好,我也正有此意。”看著四周士兵期盼的目光,郭孝恪點了點頭,這次冬獵,一是借著狩獵名義,讓麾下的騎兵跟鞋鞠騎兵學騎妹之術,二來也是他軍中的軍紀頗嚴,不但禁賭,也禁營妓,那些沒在遼東成家的士兵每日悶在營中,正好放松一下。

    遠處的雪丘上,李密看著那些一隊隊騎術精湛,不時帶著獵物趕回的騎兵,心中更加堅定自己的主意,郭孝恪絕對是個不能留下的人物,這一次九軍在百濟不戰而敗,十折七八,唯有這郭孝恪全軍保存,而且個個都是騎步皆能的精銳。讓楊廣手中握著這麼一支武力,始終都是一個威脅。

    “大人,那郭孝恪大營四周防備甚嚴,出行時也是隨從眾多,恐怕難有下手的機會。”李密身邊。一個關西大漢模樣的披甲人皺著眉頭,忽地出聲道。

    “知道了。”李密看了眼那關西大漢模樣的披甲人沉聲道,當日楊廣回師洛陽,他卻是在懷遠帶了楊玄感手下的死士,半道折返,就是為了尋機刺殺郭孝恪,好為楊玄感除去大敵,以方便日後起事。

    李密來了遼東近兩月。也沒有找到機會,直到三天前,郭孝恪帶兵出城冬獵,他才以為機會出現,帶著身邊的死士,悄悄地跟著郭孝恪大軍身後,整日窺伺,尋覓良機,只是郭孝恪卻渾然沒有那些喜愛狩獵之人會犯險的毛病,不管身邊何時何地都有親兵大將跟隨,讓他心中煩悶。

    天色漸暗,郭孝恪大軍中,各營都是生起了篝火,燒烤起白日打到的獵物,尤其是那虎豹熊豬。雖然各營都只是分到一塊,可也都是熱鬧非常,一個個士兵都是紅光滿面,興高采烈地談論著軍中幾位大將的武藝。

    “鐵匠,今天可就屬你最沒用。”郭孝恪的帥營外,一人高的篝火前,羅士信卻是大聲取笑著尉遲恭,幾天眾人中。只有尉遲恭兩手空空,什麼獵物都沒打到。

    “羅矮子,你莫得意。等我明天進山打頭老虎,你那野豬算什麼?”尉遲恭見不得羅士信那得意勁,卻是哼道,“你比得過秦大郎的那頭大蟲嗎?”

    “哼,不就是頭大蟲嗎。明兒個我也打一頭。”羅士信橫了一眼尉遲恭,卻是毫不子弱。

    看著在那狂氣的兩人。秦瓊卻是一臉笑意,他覺得尉遲恭和羅士信真地很要好。兩人雖然總是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可是上了戰場,卻是可以互相托付性命。

    木蘭在邊上的炭火架子上小心地翻烤著虎肉,她看著坐在不遠處,難得和士兵們有說有笑的郭孝恪,一臉的高興,對她來說,幸福就是如此簡單的事情。

    木蘭將聳,難道你打算一直瞞著將軍。”長孫無忌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有些呆的木蘭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那目光讓木蘭慌亂了起來。

    “長孫大人,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木蘭停下了手中翻烤的虎肉,朝長孫無忌說道,掩飾著自己的慌亂。

    “木蘭將軍,你這樣瞞下去。不是好事。”長孫無忌見木蘭掩飾的樣子,卻是搖了搖頭,然後轉身離開了,他雖然照郭孝恪的意思給魏征寫了信箋,可是他覺得這事情還是盡快挑明了好,他原來也認為李秀寧不是郭孝恪的良配,可是如今木蘭多了魏征這個族兄,他卻是改了主意,打算幫李秀寧。

    木蘭看著莫名其妙地說了那麼一句讓她心神不定的話就走開的長孫無忌,卻是眉頭皺緊了起來,不停地想著長孫無忌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卻是沒有現本該翻烤的虎肉,漸漸地出了一股焦味。

    “想什麼呢,一個人雙竹公”郭孝恪老到了木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卻是母心放在架子上的那串虎肉,一口咬了下去,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沒什麼,只是隨便想些事情罷了。”木蘭給郭孝恪一拍,回過了神,看著郭孝恪,有些慌亂地答道。

    看了眼低下頭的木蘭。郭孝恪吞咽下了那略微烤得有些焦的虎肉,卻是放下了手中的木叉,笑了笑,想起了當時自己還是個小兵的時候,木蘭照顧自己的情景。忽的低聲自語了起來,“還記得我受傷的那時候,木蘭你天天來照顧我。我那時想木蘭你要是個女孩,我一定會娶你,這想法直到如今我也沒有變過。”

    听著郭孝恪的話,木蘭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快得就好像要跳出胸口一樣,木蘭的頭低得更低,腦子里一片空白。

    “秀寧為了我,判出家門,我不會負她。”郭孝恪的話,讓木蘭的心忽然難受了起來,可是這時郭孝恪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但我也不會負我身邊的人。”

    當木蘭抬起頭時,卻覺郭孝恪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就那麼只是直視著她,那種目光讓她心動不已,可走到最後她都沒有說話,直到郭孝恪轉身離毒,那時候她看到了郭孝恪眼中的失落。

    遠處看到這一幕的秦瓊眉頭皺了皺,然後低下了頭,他想起了羅士信曾經開過的玩笑,他說如果他是將軍,一定會喜歡上木蘭,因為木蘭把將軍照顧愕比那位李小姐還好,就連尉遲恭也說過木蘭是女人的話。

    當篝火漸眾人都回營的時候,秦瓊走到了有些心不在焉的木蘭身後,直到快離開帥營的時候,才集地出聲道,“其實將軍是一直在等你吧?”

    異到身後忽然響起的聲音,木蘭手一下子扶上了腰間的刀柄,轉身側步,隨時可以揮刀攻擊。當她看清是平時有些沉默的秦瓊時。卻是愣

    。

    秦瓊看著渾身繃緊,就像隨時都會動攻擊的豹子一樣的木蘭,沒有說什麼,只是一個人離開了。只剩下木蘭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那里,過了良久,才回過神來。

    回到營中的木蘭,一個人解下了佩刀,在讓親兵給木桶倒滿熱水以後,揮退所有人後,她解下了身上的盔甲,拿出了那套親手縫制的素色裙裝,她一直都很想穿上這套衣服,走到郭孝恪面前給他看,可是她一直不敢。

    想到郭孝恪對自己說的話。木蘭捧著衣服的手握緊了,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或許不該再瞞下去。漸漸地她臉上的神情化了開來,那似水的眼瞳看著手中的素色裙裝,里面多了幾絲決絕。

    木蘭走到了水桶邊,褪去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始終藏在衣甲下的雪白肌膚,自幼在山中打獵的修長身形到映在了水中,木蘭看著水中的自己,整個人浸了下去。

    過了很久,木蘭從水下破水而出,熱氣蒸騰中,她的臉上如同桃花一般鮮潤,洗去身上所有的塵垢,木蘭擦淨身子以後,換上了那套素色裙裝。

    第二日,當木蘭走出營帳時。門口兩個守夜的親兵,看著一身素色裙裝,未施粉黛,宛如出水芙蓉般清麗,只有青黛般的眉間帶著一股英氣的女子,一下子都結巴地說不出話來。

    “還不隨我去帥帳點卯。”木蘭看著平時跟著自己的兩個親兵一副好像下巴要掉下來的樣子。卻是忍不住笑道,聲音間沒有了平時刻意加上的一絲深沉,卻是如同少女般圓潤的曼妙天簌。

    “你是木蘭大人。”兩個親兵看著眉目聲音都很熟悉的女子,卻是聲音有些顫地問道,盡管他們也曾听到過一些傳言,可是卻難以相信眼前絕不輸給那位李小姐的美人就是自家的木蘭將軍。

    很快,木蘭的軍營里就像是炸了鍋,那些士兵們都是一個個傻了眼般看著忽然間變成女人的自家將軍,然後便是鼓噪了起來,沒人想到木蘭穿上女裝竟然這般漂亮,雖然他們不是沒想過自家將軍是個女人的事情,可是現在他們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眼花了。

    帥帳外,羅士信忽然拉住了尉遲恭,一臉好像見鬼的表情,手指向了前方,口中有些語無倫次。“私,木蘭?”

    “木蘭怎麼了?。尉遲恭順著羅士信所指看了過去,然後他也呆接了,一雙銅鈴般的大眼好像要瞪出來一般。

    “我不是在做夢吧?”劉弘基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了起來,這時尉遲恭和羅士信才回過神來。看著同樣一臉難以置信的劉弘基,忽地一起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木蘭將軍。”長孫無忌不知什麼時候也到了,當他的目光從擠在帥營門口的羅士信三人身上落到一身素色裙裝的木蘭身上時,饒是他心里早知道木蘭是女兒身。也是給一下子看得愣住了,他沒有想到木蘭恢復女裝之後,雖然眉目間依稀看得出原來的樣子,可是卻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一樣,光從容貌講。絕不比李秀寧差多少,雖然沒有李秀寧身上的那種雍容華貴,可是那種在戰場上磨礪出來的勃英氣,卻讓木蘭身上有種別樣的魅力。

    當尉遲恭,羅士信,劉弘基三人跟著長孫無忌一起走進帥帳的時候,還是有些暈乎乎的,雖然三人私底下也不是沒猜過木蘭是女的,可是當木蘭真地恢復了女兒身以後,三人都是有些無法接受,尤其是他們想到在戰場上像頭花豹般剿悍輕捷的木蘭竟然是眼前千嬌百媚的大美人時,就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末將參見將軍看著面前女子打扮的木蘭,郭孝恪的目光一直盯著,好像要把木蘭此時的樣子,永遠都記在心里一般。

    “末將本是女兒身”帥帳中,沒有一個人在听木蘭的話,秦瓊,羅士信,尉遲恭,每個人這時候腦子里的念頭只有一個,原來木蘭是這般漂亮。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5:26
第一百六十九章 快刀斬亂麻

   東城外。看著回城的大軍,李密頹然嘆了口與。郭幸恰允諷外狩獵半月,他居然沒有找到一次可乘之機,“這個郭孝恪,日後怕是無幾人可制因小見大,對李密來說。郭孝恪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這種性格上的深沉冷靜。

    隋稽已衰,天下將亂,不過是世家間的一場角逐罷了,李密的眉頭緊皺,自南北朝以來,除了南朝的劉裕寥寥幾人外,有幾個是白手起家。而如今這個郭孝恪在短短一年內從一個小兵成為手握兩府的上柱國大將軍,實在是叫人可懼可怕。

    “我們回洛陽。

    看著大軍入城之後,李密回頭朝身邊的死士道,他是智者,不會去做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事情。他本不願去找那位已經嫁做人婦的紅拂女,可現在看起來是非找不可了。

    “是,大人死士雖然隨時有犧牲的覺悟,可是也沒人願意白白送死,郭孝恪麾下那些士兵每個都不比他們差多少,尤其是郭孝恪身邊常隨的千余人,在這些當年越王楊素一手練出來的死士眼中,是天下一等一的精兵,便是比大內的千牛備身也差不了多少,此時見李密放棄了刺殺郭孝恪的念頭,一眾死士也都是心中松了口氣。

    如鹽般的細雪中,李密帶著手下人馬踏上了歸途,卻不知道自己一行人身後已是多了幾雙眼楮緊緊地盯著他們,如同黑暗中的野獸跟隨獵物一般,跟在他們身後。

    遼東城的天空中,一頭白羽的海冬青振翅高飛,忽地在風雪中一個。折翅,如同流星般從風中筆直地墜落而下,在遼東城頭方才猛地扇翅,帶起了呼嘯的氣流,穩穩地停在了度地稽伸出的手臂上。

    從腰間的牛皮囊子里摸出兩條新鮮的鹿肉,度地稽喂給了自己馴養的獵鷹,那鷹喙一餃一啄,昂間已是吞下了那猶自溫熱的鹿肉,接著神氣地鳴叫起來。

    “將軍,那些人已經往懷遠方向而去,我們的人已經跟上了。”度地稽听了幾聲鷹唳後,朝一旁的郭孝恪道,當日東獵時,李密自以為一行人行蹤隱秘,可是卻渾然沒有想到他們第一日跟出城,就給度地稽這個鞋鞠渠帥馴養的海冬青給現了。

    “好,讓他們盯著,看看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來路郭孝恪看向度地稽,沉聲道。

    “是,將軍。”度地稽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細小的白布,用炭筆寫了幾個符號後,系在了海冬青的腳上,接著放飛了出去。

    看著那叉白羽海冬青沖入天空。在遠處化作一點黑影,郭孝恪走下了城牆,他很想知道究竟是誰那麼急,竟然如此快就派了人想要對付他。他不喜歡被藏在暗處的敵人算計,他更喜歡掌握和控制一切的感覺。

    遼東城內,隨著尉遲文德的離去。長孫無忌成了實際上的主人,郭孝恪不會留在遼東城,他是北庭都護府的大都督。不僅是遼東,就連幽州也在他的北庭都護府的管轄下,比起遼東,幽州更值得他注意,盡管幽州在世家門閥眼中是窮鄉僻壤。沒什麼值得在意,可是對郭孝恪卻

    然。

    三日後,郭孝恪帶著身邊的親軍踏上了前往涿郡的路途,至于遼東城。他交給了長孫無忌打理,這也算是他的平衡之策,畢竟他將懷遠這處重鎮交給了魏征。

    茫茫的雪原上,恢復女兒身的木蘭一身戎裝,陪伴在郭孝恪左右,她心里此時已經沒有了原來那種彷徨無定,身上多了一種淡然的氣質。

    “將軍,遼東地廣人稀,想要治理好,不是那般容易啊。”木蘭在郭孝恪身邊沒了太多顧忌,卻是蹙眉道,她跟在郭孝恪身邊的這段日子里,也是從沒放下過自己的學識,每天都是在看書,希望自己能幫到郭孝恪。

    “嗯,遼東的土地肥沃,只可惜氣候嚴寒,若是能大規模種植棉花就好了郭孝恪听到木蘭的話,也是不由看著四周空曠無比的原野嘆道,遼東本就人口不多,又被他殺了好幾萬的青壯男子,自然人就更加少,不過他並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且不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些上的人之常情,也不外乎是畏威而不懷德,不殺得遼東的那些土著個個自危,他們又如何會尊他的號令,遼東這里,便是高句麗。百濟,新羅這三個學習漢人典章制度的國家,骨子里信奉的依舊是草原上弱肉強食的那一套。

    “將軍,那棉花可是西域的產物。”木蘭听到郭孝恪提到棉花,卻是問道,這時大隋雖有地方種植野棉花,但是卻極其稀少,她還是听曾經在西域走鏢的賀廷玉提過這種作物。

    “不錯,正是西域傳進的棉花,可用來制衣,遠勝現在的桑麻土布。”郭孝恪點了點頭,他已經算過,要讓中原的漢人移民遼東,最大的問題還是御寒的衣物問題,不過他對農事一竅不通,只知道種棉花可以仿布,做棉衣御寒,比現在那些士兵穿的桑麻土布要好的多。

    “這棉花倒是可以想辦法從西域引種,可是這遼東氣候不門 域。木看著郭孝恪,有此欲言又止,橘生淮南則嚼“橘生淮北而為積,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這到不必擔心,重金之下。必有能人能解決這個問題。”郭孝恪朝木蘭笑了起來,他知道木蘭很想幫他,這些話也只是想提醒他罷了。

    “如今這遼東是百廢待興,一切都只有慢慢來。”郭孝恪看向了前方的大雪,胸中生出了一股豪氣。不管這天下如何變化,如今他已有了安身立命之所,便要牢牢地掌握住自己的命運,不受任何人擺布。

    看著策馬前行的郭孝恪,木蘭一拎馬韁,靜靜地跟了上去。

    懷遠鎮,得到郭孝恪要回來的消息。留守的諸人也都是高興起來,只有魏征卻是有些擔心,長孫無忌派人帶給他的信他已經收到了,他沒想到郭孝恪竟然這般在乎李秀寧。心中卻是有些後悔自己太過魯莽,不過他也相信郭孝恪不會因為這件事而記恨他。

    “小姐,將軍這趟回來,怕就會迎娶您過門了。”懷遠鎮的門口,一個健壯的侍女在李秀寧身邊滿臉喜色地道,誰不知道這回郭孝恪又是打了個大勝仗回來,把百濟給滅了,想來也該消停一陣,正該把給婚事辦了。

    李秀寧听著身邊侍女的話,雖然沒有說話,可是那眉梢間的喜意卻是誰也瞞不過,遠方的地平線上。忽然出現了一線黑影,然後大地漸漸地震顫了起來,李秀寧握緊了韁繩。看著前方那越來越清晰的旗幟,臉上也有些激動,她是個愛上就不顧一切的車子,自從郭孝恪出征高句麗以來,她和郭孝恪都是聚少離多。想到接下來的日子里,兩人終于可以在一起,她臉上不由露出了歡喜的神情。

    看著前方城門口迎接的一行人,郭孝恪第一眼便看到了穿著大紅衣裳。如同薔薇般在雪中綻放的李秀寧,郭孝恪前世的時候,曾經有過很多女人,可是卻沒有如李秀寧和木蘭這般讓他動心的女人,只是為了純粹的**而已。

    郭孝恪覺得自己很幸運,在這個時代,他不必為選擇而苦惱,不管是李秀寧,還是木蘭,既然是他所鐘愛的女人,那他便一個都不會放過。

    “木蘭,我們走。”郭孝恪回頭看了眼身旁的木蘭。輕聲道,然後策馬而出在他心中,李秀寧和木蘭都是他所深愛的女人,沒有什麼地位高低,但是在旁人眼中,兩人總是會有大按這個時代的規矩,一正妻,四平妻,李秀寧和木蘭之間。只有一人能當他的正妻,而他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木蘭跟上了郭孝恪,她已經很滿足自己現在所擁有的幸福,而且她也知道比起自己,李秀寧為郭孝恪付出的更多,李秀寧做大婦,她不會有一句怨言。

    看到從隊伍中策馬而出的郭孝恪朝自己飛奔而來,李秀寧亦是策馬而出,絲毫不管邊上魏征等人的詫異目光,她本就不是那些庸俗的女子。更不在乎什麼世間禮法,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對父親李淵說出,若嫁為人婦,心中便只有夫家,再無娘家的決絕話語出來。

    當李秀寧看到郭孝恪身後跟著的女子時,臉上的表情一下子仿佛凍住了一般,可是當她認出那正是木蘭後。臉上的表情又一下子好像真物回春一般,露出了笑意,她是個驕傲的人,除了在郭孝恪面前,她不會向任何人低頭。

    “秀寧,我回來了。”郭孝恪勒住了馬匹,看著許久不見,人有些消瘦的李秀寧,卻是有些心疼地道,“你清減了。”

    不遠處,上前相迎的魏征和魏刀兒也是愣住了,他們沒想到木蘭竟然恢復了女兒身,更沒想到木蘭換上女裝以後,竟然這般漂亮 便是魏刀兒這個當哥哥的看得也有些傻眼,不由暗道這果然是女大十八變。自己離家游學的時候,這個寶貝妹妹還沒有現在這般漂亮,倒像是個假小子一樣。

    郭孝恪率先迎向了魏征,如今已走過了正月,遼東雖然仍舊是不時有風雪,但是懷遠一帶,再過個把月就會解凍開春,到時這春耕一事便是最為緊要,而他的雄圖霸業也就是從這種田開始。

    看著郭孝恪的背影,李秀寧和木蘭並肩策馬而行,郭孝恪對待感情就像他在戰場上那樣,直接簡單,聳李秀寧滿懷心思想要和恢復女兒身的木蘭一較高下時,郭孝恪卻說他會迎娶她之後再迎娶木蘭,竟是直接許了她正妻的地位,而木蘭的一聲“姐姐。也更是讓她手足無措。

    李秀寧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她終于知道自己在郭孝恪心中的地位其實比木蘭高一點點,雖然只是那一點點,她卻已經心滿意足了,而且對木蘭這個善良的英武少女,她心中也實在提不的嫉恨。

    李秀寧和木蘭一邊說說笑笑,卻不知道看呆了多少邊上的士兵,不過那些士兵心中沒有一個敢有綺念,在他們眼中,也只有李秀寧和木蘭這樣的美人才配當他們將軍的妻子,做他們的主母。

    魏征看著騎著馬,在那…火尋好像親姐妹樣的木和李秀寧。知道自巳這回匙狂似”人。他要是猜得沒錯的話,恐怕將軍已經快刀斬亂麻,決定了婚事。

    “輔機,這些日子幸苦你了。  ”看著人瘦了不少的魏征,郭孝恪卻是沉聲道,懷遠鎮囤積糧草不少。還有十余萬的民伏,要管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這都是屬下的分內事,而且屬下樂在其中,一點也不覺得幸苦。”魏征看到郭孝恪臉上關心的表情,知道郭孝恪並沒有在意自己私下找李秀寧的事情,心中好過了不少。卻是笑著答道,他和長孫無忌雖然同樣渴望權柄和施展才華的舞台,可是有一點是不同的,那就是他是真正地樂在其中,郭孝恪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他每天不知道要處理多少的政務和事情,但他卻甘之如恰。

    進了懷遠鎮後,一回到都護府內,魏征便將各種統計好的賬冊和名冊給了郭孝恪的過目,他如今記賬用的方式都是郭孝恪當初交給長孫無忌的那種後世簡略記賬的方式,比起這時代如因鬼畫符一般的賬簿,要簡潔明了的多。

    不過片玄功夫,郭孝恪便粗略地看完了那些賬冊和名冊,對于魏征辦事的能力極為滿意,如今懷遠鎮內的糧草和武庫,人口數目一切都統計得完整妥當,而且還在這幾個月的時間里,在幽州邊地一代征闢到了不少的士子效力。

    “將軍,幽州偏僻,雖然有些地方豪強,不過根基都不怎麼樣,將軍可以將這些人收歸麾下。”魏征見郭孝恪對于自己征闢的那些士子並無任何不滿,心中也是松了口氣。他就怕郭孝恪會因此覺得他自作主張。

    “的確是該收歸麾下為用,不過這些豪強里也是要篩選一下,那些民怨極大的,按照遼東城的規矩除掉。”郭孝恪朝魏征道,他對世家門閥沒什麼好感,也對地方宗族沒什麼好感,他更喜歡秦漢時期的那種地方制度,只是自漢末以來,豪強和宗族把持地方,再加上五胡亂華,南北朝對峙,更是讓這些地方上的豪強和宗族修建塢堡,隱瞞人口的情況極其嚴重。

    楊堅篡周建隋以後,想出了均田制,在南方推行的時候便遭到了江南豪強和宗族的抵制,最後足足動用了近半的軍隊才強行鎮壓下去,用血腥的手段在江南推行了均田制,這也是如今江南雖不如中原,河北。關中的人口眾多,但是賦稅卻不少多少的緣故。

    魏征听著郭孝恪殺氣森然的話語。卻是臉上露出了喜色,他自己便出身貧寒,當然知道地方上那些豪強和宗族的壞處,如今郭孝恪有整頓幽州的豪強和宗族之意,自然讓他佩服不已。

    “將軍,此事不可操之過急。當等將軍的根基穩固之後,再行此事。”魏征開口說道,他雖然也很想一掃幽州的那些殘虐鄉里的豪強和宗族,可是他認為仍舊應當穩妥一些。

    “等根基穩固之後,再想動他們就難了,此事宜快不宜遲。”郭孝恪第一次否決了魏征的意見,他要控制幽州,免不了要借用那些宗族和豪強之力,要是現在不分好壞的予以接納,日後再翻臉,一則會傷自再根基,二來名聲也不好,倒不如趁現在自己威名赫赫,楊廣又最是寵信的時候,把這事情辦了,免得日後生出麻煩和反復來。

    “將軍之言,也不無道理。”魏征听著郭孝恪的話,眉頭擰了起來。也只有他才會這般對郭孝恪說話,換了長孫無忌絕不會如此 不過這也是郭孝恪看重他的地方。

    “玄成,這幽州豪強和宗族的甄選便由你來辦吧。”郭孝恪直接朝魏征道,要說單靠武力掃除豪強和宗族,便是他自己也不信,唯有拉一批,殺一批,這才有助于他控制幽州,而殺掉的那一批,自然是要平時名聲不好,或是桀驁不馴的。這年頭,有幾家的世家門閥屁股是干淨的,什麼壞事都沒干過,無非是程度不同罷了。

    見郭孝恪主意已定,魏征也不說什麼,他也知道郭孝恪說的話有道理。按他說的做,固然是穩妥,可是對日後的展未必是好事,而按郭孝恪說的做,雖然可能短時間會出現些動蕩,可是對長遠的展來說,卻是絕對值得的,而且現在真的除去那些名聲不好的豪強和宗族,也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不會讓那些豪強和宗族有所防備。

    “是,將軍。”魏征最後應聲道,他已是在想著如何甄選那些該留下的豪強和宗族的名單了,至于剩下的便是要尋個罪名除去了,不過他覺得這件事情,交給長孫無忌來辦會更好一些。

    晚上加班,很晚回來,碼了這章,少一千字,周六或周日補上,最後求訂閱,看盜版的唧兄弟,我也不求你們全訂,至少把第一章訂了,遇到喜歡的章節也訂一下,算是支持老虎一下,畢竟在上海這個地方討生活,實在是不容易。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5:26
第一百七十章 羅藝

   東萊,江南水師的駐扎地內,來護幾看著面前的兒子小心萬緊皺。.過了良久之後,他才沉聲道,“六郎,來家日後就靠你了。”來護兒終于決定徹底倒向郭孝恪。

    “父帥答應了。”來整有些意外的看看來護兒,他本以為父親不會答應將江南水師的骨干調給他,可是哪里想到父親竟然答應了下來。

    “如今我們和郭將軍已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為父怕是沒有多少機會東山再起,可是六郎你還年輕。跟著郭將軍,前程遠大。”來護兒看著面前的兒子,意味深  長地說道,自漢末以來,五百年的亂世。有哪個王朝能有百年之數,楊廣雖有雄才,卻剛慎自用,而且行事又過急,關隴世族又蠢蠢欲動,大隋的天下已經不穩了。

    富貴險中求,來護兒懂得這個道理。雖然郭孝恪看上去沒有什麼根基。可是他這個人卻是天下少有的梟雄,來護兒看中的是郭孝恪一個人。在他眼中郭孝恪完全有能力對抗那群門閥世家,而只有投靠郭孝恪。來家才能獲取最大的利益。

    來整雖然也佩服郭孝恪,可是卻沒想到父親竟然把整個來家都賭在了郭孝恪身上,不由有些遲疑,“父帥,這樣是不是?”

    “亂世將至,王侯將相,寧有種拜  。來護兒看向了兒子,溝登縱橫的臉上露出了他曾經身為大將軍時的霸氣,“今日的世家門閥,昔年的祖上也不過走出身卑賤的人。為何如今便不能再出個郭孝恪。”

    來整呆呆地看看來護兒,他從父親的話中听出了很多,這個。時候他終于明白,為什麼父親那麼快就作出了決定,父親是看到了這今天下將亂。是在提前為來家下注,而父親最終看好的不是別人,正是郭孝恪。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來護兒拍了拍來整的肩膀,臉上的笑容中有種蒼老的感覺,“以後來家就靠你了。”

    “父帥來整的聲音有些低沉,他知道父親是把來家交給了他。失去了江南水師,父親便靠著自己一個人很難在江南斗過有著于仲文等人支持的張仲堅。

    “好了,為父就算沒了江南水師,也不是那張家小兒可以輕侮的。”來護兒揮手道,在平壤城的一遭兵敗。于仲文等人的落井了石。郭孝恪的示好,都讓他看透了很多東西,他本就是半支腳踏進黃土的人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數日後,東萊海域,一支兩千人的船隊悄然啟航,駛向了遼東方向,來整幾乎帶走了江南水師所有的精干力量。這些人都是江南出身。對于大隋朝廷沒什麼忠誠心,全是來護兒以恩義結之,在來護兒曉,之以情,誘之以利下,這些人全都願去遼東投靠郭孝恪這個如今在楊廣跟前紅得紫的新貴,搏個好前程。

    “張仲堅,趙才,于仲文,老夫如今沒有了後顧之憂,倒要看看你們能使出什麼手段來海灘上,看著消失在視線中的船隊,來護兒在海風中喃喃自語道,臉上的神情便如同陰霾的天氣,陰沉得可怕。

    涿郡,一處客棧內,化妝成商旅的李密和手下人住下了店,他們一路從遼東城趕回幽州,已經數日沒有好好休息過,這回到了涿郡,李密卻是打算在此地逗留幾日,休息一下。

    寬敞的客房內,李密泡在裝滿熱水的木桶里,整個人放松了下來,如今幽州和遼東一帶都成了郭孝恪的的盤,雖然地廣人稀,但是這里民風剁悍,又沒有太強的豪強和宗族,以郭孝恪之能,用不了幾年就能讓這北地一帶變得鐵板一塊。

    “嘩,隨著水聲,李密走出了木桶。擦淨身子,換上一身干淨衣服以後,李密喚進手下收拾了房間以後。帶著幾個死士出了客棧,他要去見一下幽州留守的虎賁郎將羅藝。

    對手羅藝,李密並不陌生,這個羅藝也算是將門之後,驍勇善戰,不過其家世算不上世家門閥之列。充其量只是家世不錯而已,如今能做到虎賁郎將這個位置也是全憑本事。不過此人性格剛慢暴躁,在李景手下為將時,便時常頂撞李景,這一回他被任命為幽州留守,受郭孝恪節制,也是李景故意為之。

    “大人,我們被人跟蹤了上街只是片玄,李密身旁一名死士壓低了聲音道,剛才從客棧出來以後,他就現他們身後多了幾張始終跟著他們的生面孔,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要聲張,我們回去。”李密看了眼身旁那稟報的死士,輕聲道。然後在街上隨意地逛了幾圈之後,卻是直接回了客棧,讓一路跟著他們的提騎毫無所得。

    回到客棧的客房後,李密面沉似水。他當然清楚自己一行人被跟蹤意味著什麼,那說明他們在懷遠,或者說是遼東城就給人盯上了,而能做到這個地步的,除了手握大軍的郭孝恪,不會有其他人。

    如今行藏暴露,李密卻是不敢再去找羅藝這個刺頭,他不想讓郭孝恪知道自己的身份,更不想讓郭孝恪知道楊玄感。

    “你們可有把握干掉那助消的人。  房間內,李密盯著當年幾個司空府練出柬,聲音很沉。

    “對方也似乎已經現我們知道他們,人已經躲在了暗處。”那個為的死士皺眉答道,對方的隱匿技巧不比他們差,也是精心練過的好手,他們沒有多少把握能躲開對方的追蹤。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李密的目光盯著幾個死士,聲音中有些不滿。

    “我們可以想辦法送大人離開。”那為的死士卻是沉聲答道,他們雖是死士,可是也會些易容改裝之術,要讓李密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客棧,回洛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好,我今夜就動身,你們到時便留在幽州,能除去那些跟蹤的人自是最好,要是不行,便給我隱匿行蹤;盯著郭孝恪的動向。”對于這些當年越王楊素親手練的死士。李密還是相信他們的能力的,如今為求穩妥起見,他只有先回洛陽,留下這些死士在幽州監視郭孝恪 要除去郭孝恪,除了刺殺,還有其他的手段。

    那個羅藝是個剛慢的武夫,而且脾毛暴躁,像郭孝恪這樣的人,是容不下這種人的,到時候只要羅藝死在郭孝恪手上,楊廣必會起猜忌之心。眾口欽金,積毀銷骨,郭孝恪如今是楊廣的心腹愛將,可當他遠離楊廣,一年半載之後,以楊廣的多變,

    想到此處,李密臉上露出了幾絲笑意,不過那紅拂女那里,他仍是要走上三趟,畢竟死了的郭孝恪才能讓他更加安心。……    翌日,本是豐神俊朗的李密在那為死士的易容打扮下,卻是成了一個面色蠟黃的中年病夫,和兩個化裝成死士的下人離開了客棧,出了涿郡以後,便直奔洛陽而去。

    而那些守在客棧外的堤騎卻始終沒有現他們要跟的人已經跟丟了。他們雖然是郭孝恪麾下的精銳,可是郭孝恪對于追蹤這些東西,也只是知道些皮毛,後來雖然得了段文振的兵書戰策,學了里面的斥候練之法,可是比起越王楊素當年親手刮練的死士還是差了點。

    直到幾自後,這些緩騎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把人跟丟了,一個個都是急紅了眼,結果在客棧里被那些死士所乘,殺死了數人,不過那些死士也沒落下好。也折損了好幾人。

    最後的結果是雙方兩敗俱傷。還驚動了涿郡的駐軍,那些僂騎本以為亮出自己的軍牌,便能讓那些涿郡的駐軍幫他們搜索城內,找到那些敢暗算他們的死士,可是誰知道卻反被當場拿下,扔進了大牢。

    “什麼郭將軍,我等只知道羅將軍。”涿郡大牢里,那個帶兵抓人的校尉朝關在牢房里的幾個提騎冷聲道。

    “我家將軍是上柱國大將軍。北庭都護府的大都督,你們那個羅將軍是什麼東西,也配和我家將軍相提並論。”那些堤騎都是死忠于郭孝恪的人,听得那校尉竟然對郭孝恪出言不遜,都是一個個破口大罵起來。那個校尉帶兵抓人時,他們也奮起抵抗,逃出去了幾人。

    “啪。”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幾個堤騎的身上。不過那幾個提騎雖然疼得臉上扭曲,可是口中卻仍舊不停,“有種就殺了你家爺爺,到時看我家將軍不砍了你們的狗頭。”

    “不知死活的東西。”那校尉冷聲罵道,卻是朝牢里的獄卒道,“給我好好伺候他們,讓他們知道什麼叫“舒坦說完,卻是轉身出了牢房。

    安鞭的抽打聲很快在牢房里響了其,其中夾雜著的還有幾個提騎的悶哼聲,不過沒有一個人求饒,只是用凶狠的眼神瞪著那幾個獄卒,不過卻讓那幾個獄卒打得更加起勁。

    “硬漢是嗎,爺爺我最喜歡伺候硬漢了。”那常年在大牢里的獄卒幾乎個個都已折磨人為樂趣,幾個提騎越是硬挺,就讓他們越開心。

    半日後,涿郡留守府內,羅藝看看來稟報的手下,卻是不以為意地道。“死了就死了,那郭孝恪又能拿我如何。”對于不過一年便從一個出身卑微的小兵成為上柱國大將軍,羅藝心中充滿了嫉恨,想他少年從軍,跟著衛王楊爽,幾次出塞,和突厥人死戰,拼死拼活,才一個虎賁郎將,叫他如何會服氣郭孝恪。

    這一次那些堤騎亮明身份以後。仍舊被抓進大牢,便走出自羅藝的授意,在他眼中,那些提騎敢在他的地盤殺人,便是郭孝恪故意要給他一個下馬威,讓他難堪,他自然不會忍下這口氣,就算郭孝恪是上柱國大將軍,北庭都護府的大都督。自己雖受節制,可他的人馬不是北庭都護府的轄下,他自然不怕郭孝恪。

    “大人,話雖如此,不過那郭孝恪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紅人,還是不要過分得罪的好。”見羅藝滿臉的輕視。羅藝手下的司馬溫彥博卻是皺眉道,羅藝剛恢的脾性他素來不喜,要不是畏懼羅藝的心狠手辣,他早就辭去這司馬之職,回關中老家去了。

    “如令人都死了,得罪也得罪了。你說該如何?”羅藝看向溫彥博。卻是冷聲道,他要不是看溫彥比一寸與,自只軍中缺溫彥博紋樣的文十,他早就讓溫彥協毖叫鞭的味道。

    “大人不妨修書一封,送去郭將軍處解釋一番。”溫彥博見羅藝不耐,卻是小心道,那幾個亮出郭孝恪軍中軍牌的提騎這一回來得蹊蹺。又隱藏身份,在城中客棧動手殺人,真講起道理來,羅藝並不吃可。

    “這信我是寫不來,你寫吧。”羅藝看了眼溫彥博,卻是把話一撂。卻是帶著幾個親兵離開了,只留下溫彥博一個人站在那里,臉色

    看。

    “匹夫,你自己要尋難堪,我難不成還非得幫你不成。

    。看著羅藝離去,便是好脾氣的溫彥博也不由怒了起來,心中一邊想到一邊也是離開了留守府,這羅藝愛怎麼樣便怎麼樣,他到是要看看羅藝怎麼去應付郭孝恪。

    翌日,得到溫彥博家人來報生病的消息,羅藝冷笑起來,這個溫彥博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以為讀了幾年書就了不起,既然生病了,那便好好在家躺著吧。

    “莫大,你帶人去溫司馬府上,好生照顧溫司馬。”羅藝朝身邊的親兵道,接著便取了兵器。帶人去軍中巡視了。

    十月後,郭孝恪在涿郡外,見到了那兩個逃出來的緩騎,帥帳里,听完兩個提騎的話,郭孝恪的臉色陰沉,人跟丟了他不意外,那些人敢跑來遼東,也必是有些本事,不過那個羅藝明知道那些堤騎是自己的人,竟然還把他們抓進大牢,就是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你們幸苦了,回去好好休息。這筆帳我自會找那羅藝算。”郭孝恪揮退了那兩個緩騎,如今長孫無忌在遼東城打點,這留在幽州的堤騎如今都是由他親自指揮。

    “將軍,那羅藝真是好大的膽子。此舉分明是在向將軍挑釁。”帥帳里,木蘭看著郭孝恪,聲音中帶著幾分怒意,她也是被羅藝的舉動給激怒了,如今幽州和遼東都在北庭都護府的治下,那些士兵都已亮了軍牌,那羅藝還敢抓他們,就是分明要給郭孝恪難堪。

    “挑釁,那個,羅藝真以為沒人敢動他,我可不是李景。”郭孝恪冷聲道,他口中的李景是右武衛大將軍,此次征遼,羅藝在他手下听用。常對李景出言不遜,李景居然還拿羅藝沒辦法,一時間也成為了笑柄。不過郭孝恪可不像李景那般會容忍羅藝,對他來說,羅藝這個幽州留守的虎賁郎將,本就是個礙眼的人。他正愁沒有借口除掉羅藝,這羅藝倒是先找他麻煩了。

    “什麼事,如此生氣?”隨著掀開的帳簾,李秀寧卻是帶了晚膳過來。如今她雖仍舊執掌女營,不過如今遼東各地已定,當初那些婚配給軍中士兵的高句麗女子也大多放還家中,女營中只剩下了一些健壯的女子。每日由李秀寧操練。

    “姐姐,那幽州留守羅藝抓了我軍的人。”木蘭見李秀寧進來,連忙迎了上去,兩人一起在帳中擺開了食盒,听著木蘭的話,李秀寧也是有了些怒意。

    “將軍,那羅藝一向剛慢桀驁,此次公然向將軍挑釁,絕不可輕饒之。當殺之以立威信,否則這幽州之地,將軍難以治理。”李秀寧待郭孝恪坐下後,卻是凝眉一皺道。

    “我也正有此意。”郭孝恪點了點頭,羅藝這個人反復無常,本來他還想若能收服此人最好,可如今看來這個羅藝也就是個剛慢的匹夫。留之無用。

    婆日,郭孝恪帶兵進了涿郡。卻是直接派了羅士信和裴行儼去城中大牢。

    看著那些凶神惡煞一般的士兵。那些大牢里的獄卒看守一個個都是嚇得哆嗦了起來,郭孝恪手下的士兵哪個不是尸山血海里下來的 個個。都割過人頭,殺人不眨眼,身上那股煞氣重得很。

    “啪。”看到那兩個還活著的。卻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堤騎。裴行儼大怒起來,直接一巴掌將那老頭給拍飛在了地上,這時他邊上的羅士信也陰著臉,朝身邊的士兵道,“把這些人都給我通通拿下。”

    不過片刻間,大牢里的獄卒看守,全都給羅士信和裴行儼帶來的士兵拿下,一個,人都沒跑掉。

    “告訴將軍,我們沒給他老人家丟臉。”那兩個堤騎看到羅士信和裴行儼,那如鬼一般的臉上露出了笑意,用盡了最後的力氣說道,“請將軍他為我們報仇。”說完,兩人抓著羅士信和裴行儼的手無力地掉在了地上,他們這半個月里只是靠著一口氣硬撐著,只因為他們相信郭孝恪不會扔下他們不管,走脫的兄弟一定會把他們的消息告訴郭孝恪。現在他們終于等到了。

    “羅藝,你這個。王八蛋,不得好死。”看著在自己面拼死去的兩個。提騎士兵和他們身上那滿身的恐怖傷痕,羅士信暴跳著大罵了起來,而他身邊的裴行儼也是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看向了那個被他一巴掌扇落半口牙齒的老頭,眼里凶光畢露。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5:42
第一百七十一章 槍挑羅藝

  示郡城大牢外。【雲霄閣書庫】聞訊趕來的楊笈帶著士兵冉團圍住了出瓚謀葉的羅士信和裴行儼,他是羅藝手下的頭號心腹,知道羅藝不忿郭孝恪,此時也是臉色陰沉,厲聲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公然劫牢。”

    “劫牢,我今天還要殺人呢?”羅士信看著面前不知道哪來的高個。校尉,卻是冷笑著道,讓手下拖出了那幾個在牢房里抓到的獄卒 猛地拔刀砍下了那個牢頭的頭顱,一腳踢到了楊身上,那頸子里噴出的血濺了他一臉。

    “鏗,鏗。鏗,鏗,鏗。幾乎是剎那間,楊炭身後的士兵一個個都是拔刀出鞘,而羅士信和裴行儼身後那些士兵也是不弱于後,全都是弓上弦,刀槍朝前,只要一聲令下,便要廝殺。

    楊看著對面那些士兵一個個都是殺氣騰騰,那種架勢絕對是百戰精兵,也不由心里驚慌起來,他本以為郭孝恪不過是靠著運氣,麾下的人馬哪里及得上他們這些常年在幽州和突厥人對抗的老兵。

    可是現在,楊炭有些怕了,他看得出眼前這些士兵一個個都是殺過人的好手,而且他們的眼神里透著一種野獸般的凶光,只要那個矮個的虎牙郎將話,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殺向他們。

    “怎麼,沒聲音了,孬貨看到面前那高個校尉臉色數變,羅士信卻是罵道,接著又一刀砍下了一個獄卒的腦袋,“把這幾個雜碎全殺了。”

    羅士信一聲令下,那幾個剩下的獄卒練討饒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砍下了腦袋,好幾顆滾圓的人頭骨碌碌地從大牢外的台階下滾了下去,落在了楊腳邊。

    楊炭看著面前囂張的羅士信,臉色鐵青。可是這個時候他不敢率先動手,先不說是不是人家的對手。光走到時候事後這個誰先動手就是一個大問題。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楊盯著羅士信,卻是硬著頭皮道,想要挽回一點面子,他身後那些士兵已是個個都氣壞了,他們是羅藝一手練的人馬,再加上平日里和突厥人打,未曾輸過一陣,也是驕橫慣了的人,如何看得下羅士信在他們面前耀武揚威,公然殺他們的人。

    “欺人太甚,老子今天就欺定你們了如何,有種就動手啊,孬貨。”羅士信獰笑了起來,笑聲穆狂,他雖然魯莽,性子急,可是自從到了郭孝恪麾下,時不時地听郭孝恪講兵法,也不是全然沒腦子,至少他知道現在自己絕不能先出手和羅藝的人馬打起來。

    “將軍說得一點都沒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羅士信身邊。裴行儼目光掃過了前面的楊炭等人後,卻是大聲附和道,“真是***一群孬貨

    “有種你再說一遍將軍。下令吧,好好教刮他們一下。”受不了羅士信和裴行儼挑釁的那些士兵在楊身後叫喊了起來,一個個。都是臉憋得通紅,他們雖然驕橫,可也個個都是和突厥拼過刀子,自詡是英雄好漢的人,如今給人罵成孬貨。心中如何不火。

    “來啊,孬貨,別他媽只在那里放嘴炮。”羅士信看著那些被激起的士兵,卻是狠狠唾了一口道,他現在心里正悶著一口惡氣,恨不得好好打一場出氣。

    楊根本攔不住身後沖動的士兵。當他看到自己身後沖出的兩個士兵給對面那兩個虎牙郎將給打翻在地,他就知道自己要是不出頭,以後就不必再帶兵了,“給我打,記得別鬧出人命來。”楊高喊了起來,他當然知道兩邊要是真動起刀子來,絕對是殺個血流成河的場面,雙方可不是那些沒見過血的新兵。個個都是老兵精兵,一旦見血,那就是不死不休了。

    “用刀背給我狠狠打這些王八蛋。”羅士信高喊著,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生怕手下那些士兵打得興起,直接揮刀子殺人。

    一時間,大牢門口,兩邊的士兵打在了一起,兩邊都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尤其是郭孝恪手下的那些士兵,他們可都是看到了那兩個牢里死掉的提騎兄弟身上那滿身的傷痕,一個個都是義憤填膺,要不是里士信喊得快,恐怕對面那些士兵里已經有十幾人給他們砍殺了。

    楊雖是羅藝手下的心腹,武藝也不弱,可是他卻偏偏遇上了裴行儼。手里的刀只是一下就給裴行儼的大錘給磕飛了出去,虎口迸裂,那握刀的右手直接廢了。

    “王八蛋,叫你打我們的兄弟。”羅士信見裴行儼一個照面就撂翻了那個高個。校尉,卻是趕上前去。手里的鞭子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亂抽下去,只打得楊不住地用手擴住臉面,在地上打滾,想要躲開。

    “給我打,狠狠地打。”羅士信一邊抽著鞭子,一邊惡狠狠地大聲地喊著,他帶來的人多,佔了上風,只打得楊帶來的士兵不住地後退,不過卻沒有一個人逃走。

    “直娘賊,這些王八蛋還挺扎手的。”看著被幾個親兵拼命救回去的楊炭,羅士信卻是朝裴行儼道。他們自出征以來,在九軍中也就幾個。衛府大將的親兵隊戰力還能入他們的眼。卻是沒想到在這涿郡,那個王八蛋羅藝的人馬打起來居然也不差,而且一個個都有股狠勁。

    楊給親兵救回後,捂著虎口鮮血直流不已的右手,臉上抽搐著。強忍著被鞭答後的疼痛,朝身邊的親兵道,“去稟報大帥。”看著混戰成一片的廝打場面,楊知道這事情鬧大了,已經不是他可以壓得住場面了,他現在只能盼著千萬別弄出人命來,不然那可就真不好收場了。

    “孬貨,來啊一拳打翻一個嗷叫著撲上來的涿郡士兵,羅士信朝遠處的楊呲牙道,接著大笑了起來。“你們這群孬貨,老子一拳一個

    羅士信和裴行儼都是猛將,有他們兩個隻頭,楊手下那些士兵如何抵擋得住兩人,只不過片復功夫。兩人身邊已經到了一地的涿郡士

    留守府內,听到楊笈派人稟報。羅藝夫怒了起來,一巴掌拍在了廳中的桌案上,直接將那張木幾給拍裂了開來。“給我點齊人馬,我倒要看看那個郭孝恪是個什麼東西。”

    只是一會兒功夫,羅藝便帶著留守府內的燕雲十八騎出了府,而幾個親兵則是直奔軍營,卻是召集了幾個留守將軍,帶兵去助陣。

    羅藝這邊剛出門,另一邊郭孝恪也是帶著身邊親軍去了大牢處,羅士信也派了人給他報信,“看起來等會便要見真章了騎在馬上 郭孝恪冷冷地看著前方,自語道。既然雙方的人馬沖突起來,羅藝到時也必會過來,正好趁這個機會,解決了他。

    “將軍,這個羅藝如此大膽。背後必有人給他撐腰。”郭孝恪身邊。李秀寧皺眉道,她想了想,羅藝雖然是個剛慢武夫,可是卻不是個蠢人,如今郭孝恪正是聲勢如日中天的時候。他還敢這般挑釁,就絕不是一句嫉恨可以解釋的,她要是猜的不錯,羅藝身後必然有人挑唆他。

    “不管是誰給他撐腰,他都得死。”郭孝恪已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兵,這一年多里他也學了不少權術,對他來說,羅藝已經對他控制幽州造成了障礙,本就是該死的人,如今不過是給他一個更好的借口罷了。

    郭孝恪和羅藝幾乎是同時到的,這時兩邊雖然羅士信他們佔了上風,可是羅士信一手刮練的士兵也都是凶悍得很,雖然給壓著打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討饒,仍是死命地廝打著。

    看到郭孝恪和羅藝,羅士信,裴行儼和楊笈都是連忙制止了這場廝打,帶著各自的人,扶起受傷的人回了各自的陣中。

    羅藝陰沉的臉色好像是黑雲一般。他看著那些被打得頭破血流,吃了大虧的手下士兵,卻是朝前方的郭孝恪怪笑了起來,“郭將軍,你就是這般管教你的手下嗎?”

    “羅藝,本帥是上柱國大將軍,你一個區區的虎賁郎將,就是這般跟本帥說話的嗎?”郭孝恪策馬出陣。看著對面一身披掛的羅藝,卻是直接冷聲道。

    郭孝恪的上柱國大將軍死死地壓在了羅藝的虎賁郎將的頭上,看著郭孝恪,羅藝握著馬韁的手背上青色的筋如同猙獰的毒龍一般劇烈地扭動著。

    “郭將軍,本將軍乃是幽州留守,不歸你的北庭都護府管。”羅藝和手下人馬雖不歸北庭都護府管轄。可是卻受郭孝恪的節制,不過這個時候,羅藝自然是不承認的。

    “還真是個強詞奪理的孬貨。”郭孝恪冷笑了起來,他的聲音雖不大,可是卻正好能讓羅藝听個清楚,羅藝的脾氣暴躁,連右武衛大將軍李景都敢頂撞辱罵,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不過這也正是郭孝恪希望的。

    “郭孝恪,你不要太放肆了。”羅藝也是策馬而出,他的聲音低沉。郭孝恪那上柱國大將軍的身份還是讓他有所忌憚,畢竟李淵只是個太原留守,朝中那幾個。關隴世族出身的大臣也未必能爭過郭孝恪。

    “羅藝,到底是誰放肆,是誰先抓了我軍中的士兵,折磨致死。”郭孝恪看著羅藝,眼中精光一閃。已是大聲喝問道,“你一個區區的虎賁郎將,好大的膽子。”

    郭孝恪的怒吼聲如同春雷一般,忽地炸響,讓羅藝一愣,他怎麼也想不道郭孝恪竟然會突然飆,正當他要反唇相譏時,郭孝恪卻已搶在了他前頭,又是大聲喝問道,“羅藝。今日你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休想回去。”

    羅藝被郭孝恪一番搶白,心中大怒了起來,他一向把涿郡當自己的地盤,如今不但給郭孝恪的人在涿郡落了面子,現在還給郭孝恪當眾難堪。那剛慢的脾氣卻是當場作了起來,朝郭孝恪道,“郭孝恪,今日我要是不給你一個。交代,又待如何。”

    “如何,我今日便要拿你回軍中落。”郭孝恪毫不客氣地道,他已經打算除去羅藝,索性直接翻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羅藝大笑了起來,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是猙獰的很,他雖然心中怒極,不過這個時候他仍是壓抑著自己,要是按著平時,他早已讓手下士兵上前,但是現在,郭孝恪官比他大,手下士兵比他多,他卻是只有拿自己去拼郭孝恪,“郭孝恪,是英雄好漢的,手底下見真章

    “就你,也配。”看著邀戰的羅藝。郭孝恪一臉的冷意,那眉宇間的不屑神情,叫羅藝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恨不得一槊刺死眼前這個狂妄的鄉下小子。

    “郭孝恪,你若是沒種,便當你的縮頭烏龜。”羅藝此時也是豁了出去,直接提槊拍馬出陣,朝郭孝恪道,手中的馬槊卻是往地上一刺。竟是直接橢戰。

    “你既然要送死,那本帥便成全你。”郭孝恪見羅藝主動挑釁,揮手阻止了身後要上前的眾將,策馬出陣冷聲道。

    羅藝見郭孝恪出馬,也不說話。直接抬槊就刺,這個時候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他是完全沒想到郭孝恪竟然會這般強硬,不但派人直接來大牢搶人,還當眾羞辱他,分明就是要逼他出手,這個時候他便是再蠢。也知道兩人之間難以善了,一時間竟是惡向膽邊生,想要趁這個機會殺了郭孝恪,以除後患。

    “砰,郭孝恪和羅藝兩人的馬槊架在了一起,羅藝祖傳的羅家槍,快準狠,他自幼習練,馬槊上的功夫堪稱當世名家,要不是他性子剛恢,容易得罪人,也不至于到現在只是一個虎賁郎將,不過他手上的功夫卻是一等一的厲害,自他到幽州以後。帶著一手練的燕雲十八騎,還從沒在戰場上輸過一次。

    羅藝手臂力,和郭孝恪的馬槊僵持在了一起,不過郭孝恪馬槊上傳來的力道讓他心驚不已,他沒想到郭孝恪的力量這般恐怖,竟然壓過

    他。

    隨著難听的金屬摩擦聲,兩人的馬槊交錯而過,身形也風阻皆胯下的馬匹換了個位子,泣時候羅其不敢再和郭孝恪特甘丁,年中的馬槊如同一條毒蛇般吐信,每一次都是奔著郭孝恪上半身的要害而去。

    羅家槍是羅藝祖上在戰場一代代傳下來的馬槊武藝,全都是殺人的招數,羅藝靠著羅家槍里的幾招殺招,自從軍以來,不知道刺落過多少英雄好漢,可是如今對著郭孝恪。一連三招殺招連環而出,卻是都給郭孝恪擋了下來,讓他心里更加驚懼。

    看到郭孝恪輕松地壓制住了羅藝,尉遲恭等人都是大聲叫好,郭孝恪本就是以勇猛出名,空虎。連打十七員藩將,早已是軍中士兵心中的天下第一猛將,便是自負武藝過人的尉遲恭,秦瓊等人也都是不得不承認,郭孝恪的武藝比他們只強不弱,尤其是現在這一戰,那羅藝的馬槊使得不可謂不精,尤其是那三招連環殺招,換了他們絕對無法像郭孝恪那般輕易地化解掉。

    一個仰身,羅藝閃過了郭孝恪一記馬槊突刺,卻是靠著腰腹之力再次在馬背上挺直身體,控馬和郭孝恪換了個位置,手中的馬槊擺出了防守的架勢。

    撥轉馬身,郭孝恪手中持槊。看著面前的羅藝,冷聲道,“酒囊飯袋羅藝的羅家槍雖然厲害,不過在他眼里卻比他過去練過的大槍差的不是一點半點,那幾下殺招只是勝在凌厲,那馬槊刺出時的軌跡甚好判斷,對于他來說,羅藝的羅家槍毫無威脅。

    羅藝沒有被郭孝恪所激怒,他此時臉上的神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郭孝恪似乎比他更了解羅家槍,剛才那三招連環三招,與其說是被郭孝恪躲過,倒不如說是被郭孝恪看穿了他的招式給完全破解掉了。

    羅藝看著郭孝恪,忽然猛地策動了馬匹,他只剩下最後的殺招,羅家槍里壓箱底的絕技,回馬槍,過去死在他手下的人中,只有三個人讓他使出了回馬槍,如今的郭孝恪是第四個。

    看著羅藝策馬沖來,郭孝恪甚至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羅藝要使的是回馬槍,他練的大槍術,是內家槍。雖然他以前打的是黑拳賽 可是也有過冷兵器的格斗,而他最喜歡用的除了刀,便是大槍,而回馬槍同樣是他常用的殺招,羅藝如今在他面前使這一招,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郭孝恪和羅藝之間相距不過十幾步,在那跑起來的馬匹帶動下,不過是一下子的功夫,“將軍小心李秀寧看著羅藝策馬沖向郭孝恪。被郭孝恪讓過後,卻是猛地回身一槍刺向郭孝恪,卻是忍不住喊道。

    “丁,隨著一聲清越的金屬鳴聲。羅士信那記策馬猛沖的假刺後等跟的一記回馬槍,被側身的郭孝恪揮槊格開了,緊接著郭孝恪手中的馬槊只是如同毒蛇般一抖,竟是如影隨形般刺在了羅藝胸前的鐵甲上,直接將羅藝刺下了馬。

    “大人看到羅藝落馬,燕雲十八騎大呼聲間策馬出陣,想要救下羅藝,不過郭孝恪一直等的便是這個機會,豈肯這般輕易放過羅藝。手中的馬槊在半空中戈 出了一道凌厲的圓弧,呼嘯的風壓聲中,郭孝恪手中的黑色馬槊如同繃緊的大弓松開弓弦後,狠狠地抽在了從地上爬起來,想要逃開的羅藝背上。

    “啪”隨著一身沉悶的巨響。羅藝被郭孝恪這記內家槍里的借力打力的崩勁抽得背上的鐵甲甲葉片片飛散,整個人也是給打得一個踉蹌。朝前撲了出去,一口鮮血噴出,便摔在了地上。

    “大人燕雲十八騎是羅藝親手練的親兵,平時個個都受過羅藝的大恩,如今看到羅藝口吐鮮血倒地,生死不明,一個個都是紅了眼,挺著手中馬槊彎刀,直取郭孝恪。

    “多。”郭孝恪冷聳間,不退反進,迎著燕雲十八騎策馬而上,手中的馬槊大開大闔,竟然一個人擋住了燕雲十八騎,不過卻陷落在了燕雲十八騎的圍攻下。

    “將軍。

    郭孝恪身後的眾將,沒有一個人想到燕雲十八騎會突然動手,直到郭孝恪和燕雲十八騎交手,尉遲恭等人才回過神來,一個個都是大怒起來,策馬出陣。

    只是一會兒功夫,尉遲恭,羅士信。裴行儼,秦瓊四人便到了郭孝恪身邊,擋住了燕雲十八騎,四人都是含怒出手,只一個照面,燕雲十八騎就折了四人,尤其是被裴行儼大錘砸到的那人,直接被砸得腦漿迸裂,死無全尸。

    只是剛才陷入燕雲十八騎圍攻的一會功夫,郭孝恪雖然護住了要害。可是腰上卻被砍了兩刀,要不是他身上穿得是楊廣御賜的唐倪寶甲。沒有被彎刀砍透甲葉,傷了皮肉,可是那刀上的力道卻也是讓他腰上火辣辣地疼。

    尉遲恭,羅士信,裴行儼,秦瓊四人擋住燕雲十八騎後,郭孝恪策馬到了到在地上的羅藝面前,馬槊頂在了他的胸膛上。

    剩下的燕雲十八騎忽地全都停了下來,看著被郭孝恪用馬槊頂著喉嚨的羅藝,一個個都是投鼠忌器。不敢再動手。

    這時涿郡的各營將領都是一臉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羅藝為人剛慎。除了他的親軍和心腹之外,平時對他們稍有不如意,便是打罵,不過羅藝的武藝過人,能帶著他們打突厥人,但是現在那個在戰場上威風八面的羅藝居然不到十分就給郭孝恪刺下馬,就連燕雲十八騎齊出,也奈何不了郭孝恪。

    趙什住、賀蘭誼、晉文衍幾個涿郡的留守將領,互相看了一眼後,都是連忙從馬上跳了下來,指揮部下反倒是圍住了燕雲豐八騎的去路。他們都是明白人,知道羅藝得罪了郭孝恪,如今只剩下死路一條,他們要是這個時候,還不趕緊投靠郭孝恪的話,怕是會給劃到羅藝一黨里。到時郭孝恪要給羅藝安排幾個罪名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5:43
第一百七十二章 隱情

   立圍住的燕雲十八騎看到羅共的性命懸干郭孝恪點年。.“世卜都是沉默著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全部拿下。”郭孝恪看了眼燕雲十八騎。冷聲間麾下士兵已是將近百的燕雲十八騎全部綁縛了起來。

    燕雲十八騎,雖名為十八,但實際上人數卻有兩百之數,是羅藝在幽州刮練的精銳騎兵,單論戰力。絕不在郭孝恪的親軍之下,而且他們多年配合,三五騎兵之間的小範圍騎陣還在郭孝恪的親軍之上,要不是羅藝失手被擒,他們投鼠忌器,郭孝恪未必能留下燕雲十八騎。

    看著被綁縛起來的燕雲十八騎,臨陣倒戈的等人都是心中松了口氣。如今只剩下羅藝府上的家人和留守的燕雲十八騎,只要將羅藝的家人也一並抓了,他們便無後顧之憂了。

    “叔寶,你帶人去羅藝府上,不要走脫一個人。”看著被五花大綁起來的羅藝,郭孝恪朝身旁的秦瓊道,隋唐演義里秦瓊和羅藝有姑表之親,不過這真正的歷史上,兩人沒有半點關系,秦瓊是山東人,羅藝是關中人,兩人連八桿子的邊都打不著。

    “是,將軍。”秦瓊點了點頭,一撥馬頭,便帶著身後數百士兵和那幾個涿郡留守將一起往羅藝府上而去。

    “郭孝恪,你有禪就不要動我的家人。”看著奔馳而去的秦瓊等人。被綁起來的羅藝雖然一開口說話,胸口便好像火燒一樣灼痛,可是他仍舊是朝騎在馬上,俯視著他的郭孝恪咆哮道。

    “羅藝,這些上有些人是你惹不得的,你既然惹了,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郭孝恪看著羅藝,臉上沒有絲毫憐憫,“你記住,你的家人都是因你而死說完,卻是朝那幾個押著羅藝的士兵道,“把他帶下去

    “郭孝恪,你不得好死。”羅藝剛懼不仁,平時得罪他的人都是什麼下場,他自己最是清楚不過。只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會輪到自己,被帶下去時,他如同絕望的野獸一樣嘶吼了起來。

    城中羅藝府上,如今已是亂成一片。楊先前見勢不妙,已是先退到了一邊,後來羅藝被郭孝恪生擒,燕雲十八騎束手就縛,他便連忙帶著幾個身邊的心腹,前往了羅藝府上通風報信。

    “大公子,擊不得。”看著要去救羅藝的羅成,楊一把拉住了這個少主,羅藝膝下就這麼一個獨子,要是連羅成也給郭孝恪抓住,那羅藝還不是任由郭孝恪揉搓。

    “大公子,郭孝恪那賊子勢大,大公子去了也只是徒然送死,不如保全有用之軀,以待日後為大人報仇。”楊朝羅成大聲說話間,身後的心腹也都是圍住了羅成。

    “成兒,听你楊叔的話。”房間中,一個中年美婦也是朝羅成大聲道。

    “娘。”羅成看著中年美婦也勸自毛逃走,卻是跪在了地上,他雖只有十二歲,可是這身量卻已如十五六歲的少年,“孩兒不走

    “啪。”一記重重地耳光打在了羅成的臉上,中年美婦怒目圓睜道。“你這個逆子,羅家就你一根獨苗,你不思為父報仇,反到是要逞匹夫之勇,你對得起你爹和羅家的列祖列宗嗎?”

    “楊將軍,這個逆子就交給你了。”中年美婦看向了楊,接著朝身邊的燕雲十八騎道,“從現在開始,你們隨楊將軍一起護送成兒去太原

    “是,夫人那幾個,燕雲十八騎同時大聲道,然後和楊笈一起強行帶著羅成離開了府邸。

    “老爺,妾身先行一步。”看著兒子被楊等人帶走,那中年美婦卻是拔出了房中的寶劍,聲音淒苦,隨後便橫劍自創了,她這些年看到羅藝不知除了多少對頭,心中知道這回丈夫落在那郭孝恪手中,絕沒有活路,想到與其給那些亂兵侮辱,還不如清清白白地死去,也算是為羅藝守了婦道。

    羅成被那中年美婦一巴掌打得渾渾噩噩,直到被楊炭等人從府邸後院的小門逃出時,方才清醒過來,掙扎著想要回去,可是卻如何掙得開幾個燕雲十八騎的手勁,他雖然從小跟著羅藝練武,可終究是只有十二歲,比不過燕雲十八騎的力氣。

    “郭孝恪。”看著燃起熊熊大火的家宅,羅成雙目盡赤,喉間出的聲音猶如野獸一般低沉,便是邊上的楊听了,心里也是有些毛骨悚然。

    秦瓊帶兵趕到羅府的時候,剩下的五十名燕雲十八騎已然全都是報了必死之心,他們就像是不知道疼痛的愧儡一樣,和秦瓊他們廝殺在了一起,而在他們身後,是火光沖天的羅府,府中的下人沒有一個活下來。全都被燕雲十八騎殺死,為死去的主母殉葬了。

    秦瓊面沉似水池收回了自己淌著血的馬槊,那些燕雲十八騎同歸于盡的打法,讓他整整折了二十個親兵,而那些帶他過來的涿郡的幾個留守將領,損失就更大了。

    看著火勢大得已經難以救火的羅府。秦瓊直接朝那幾個涿郡的留守將領道,“你們立刻去城門,給我看住城門,不要走脫了羅家的人秦瓊心思細,只是略一想。就知道那些燕子十八騎如此拼命,一定是想掩護什麼人逃走,放火也是一樣。

    “是,秦大人。”那幾個涿郡的留守將領,互相看了一眼後,就都是齊聲答道,他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只有投靠郭孝恪這一條活路罷了。

    大火熄滅後,最後清點出來的尸一共一百三十六具,根據許作的驗尸,每個人都不是被燒死的,再是被人先殺死,知道這個消息的郭孝恪也不由感嘆燕雲十八騎的凶殘。

    “將軍,羅府中的尸體里沒有羅藝的兒子,還有燕雲十八騎也少了五十人帥帳里,秦瓊卻走向郭孝恪稟報道,當日他雖是讓幾個涿郡的留守將領去堵城門,可還是慢了一步,給楊帶著羅成逃出了城。

    “不用追了,給各縣海捕文書。”郭竹四正有功夫派人去追殺那幾條漏網點魚他現在最在意的 公,就是如何處理羅藝,雖然羅藝只是一個虎賁郎將,可是自己也不能無緣無故地就殺了他,畢竟如今大隋還沒到天下皆反的地步。

    “是,將軍秦瓊領命後離去了,他眼中有一絲擔憂,羅藝怎麼說也是朝廷的四品武官,不可能說殺就殺。

    秦瓊離開後,郭孝恪皺緊了眉頭,雖然他抓了羅藝,痛快走痛快。可是這事後的處理實在是讓他傷腦筋,他現在也只有寄望于懷遠的魏征能給他出個不錯的主意。

    城中,溫彥博的住處,書房內。溫彥博一個。人來回不停地走著,臉上的神色猶豫不定,他雖然早就料到郭孝恪不會跟羅藝善罷甘休,可是他沒想到竟會是這樣一個結局,羅藝直接被郭孝恪給拿下,涿郡的留守人馬也給郭孝恪整個收編了。

    溫彥博其實心具明白,羅藝這個留守的虎賁郎將,本就是關隴世族出身的幾位衛府大將故意給郭孝恪使絆子,把羅藝這個剛慎不仁,脾氣暴躁的武夫給留下來,就是要看到今日的局面,不管如何,郭孝恪都難逃詆毀。

    溫彥博自己也算是關隴世族中人,不過卻是小門小姓,他倒不像其他人那般把郭孝恪當仇敵,更何況現在他的府邸門外,把守的已不是羅藝的士兵,還是郭孝恪的人馬。

    “老爺,郭,郭將軍來了溫彥博正在煩惱著自己到底是該繼續留在涿郡,還是想辦法回洛陽的時候,自家的管家卻是慌慌張張地沖進了書房,臉上的神情有些驚恐。郭孝恪如今凶名在外,先不說征遼里那赫赫的武功,光是剛到涿郡,就拿了羅藝,殺人滿門,就足以叫人心驚膽顫了。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溫彥博看著平時穩重的管家如今好似遇到了天大的禍事一般的樣子。卻是不悅道,接著走出了書房 “還不隨我去迎接郭將軍。

    一路上溫彥博走得雖快,可是心里面的念頭卻是千折百轉,不知道想了多少事情,他心中拿捏不準郭孝恪究竟是為什麼來見他,論官職。郭孝恪如今是上柱國大將軍。而他不過是一個區區的軍司馬,根本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溫府大門外,打開的大門口,兩個溫府的下人都是腿肚子有些哆嗦。臉色白地看著面相凶惡的羅士信。連話都不敢說。

    “將軍,咱們直接進去便是。何必非等那溫彥博。”羅士信不明白郭孝恪到底唱得是哪出,跑來拜訪這個名字都沒听說過的什麼溫彥博。

    “士信,不可無禮。”郭孝恪看著有些急躁的羅士信,卻是開口道。如今他不缺兵將,最緊缺的便是能夠處理各種政務雜務的文士,魏征雖然幫他招攬了一批寒門士人,但是這還遠遠不夠,而且郭孝恪心中明白,他若真要爭這天下,終究是免不了要借助世族之力,尤其是那些世族里的人才。

    溫彥博雖然比不上魏征,長孫無忌,而且出身在關隴世族中並不算高。可是卻最適合郭孝恪去招攬。這一次郭孝恪就是抱著千金市馬骨的姿態而來的,世族也不是鐵板一塊,那些沒落的世族也不少。

    看到一身白色儒生服的郭孝恪在門外等候,快步而來的溫彥博也是心里有些感動,起碼郭孝恪這身打扮和在門口沒有用強而入,便足以證明他對自己的尊重,和羅藝那個剛慢不仁的匹夫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

    。

    “溫彥博拜見將軍。”走出大門,溫彥博朝棄孝恪行禮道,他這時才看清了如今名震天下的郭孝恪,征遼之戰,可以說郭孝恪是一戰成名。隱隱有成為大隋第一名將之勢。

    溫彥博雖然早就知道郭孝恪年輕。可是當他親眼看到郭孝恪時,心里還是驚訝了一把,郭孝恪不止年輕。而且一身白色儒生服穿在身上,竟是看不出半點武夫的樣子,若不是知道郭孝恪的身份,溫彥博定然會把郭孝恪當成名門世家的公子。

    “今日郭某來見溫先生,乃是私交。不為公事,溫先生不必多禮。”郭孝恪還了一禮後。才和溫彥博一起進了大門,他這留給溫彥博的第一印象相當地好,至少和羅藝比起來,他此時的形象更符合溫彥博心中的主公形象。

    儒家講的是入世,正所謂學成文武藝,貨于帝王家,溫彥博是有學識的人他以前在羅藝軍中當司馬,半是因為羅藝用強,他也不願得罪羅藝這個武夫,半是他自己也有建功立業的心思,才忍了惡氣在羅藝軍中干了下來。

    溫彥博本以為郭孝恪來找自己,是為了羅藝的事情,畢竟羅藝雖然冒犯郭孝恪在先,可終究是朝廷封的虎賁郎將,不是郭孝恪可以隨便殺的。只是當兩人坐定之後,溫彥博才現自己錯了,郭孝恪完全沒有提任何和羅藝有關的事情。只是和他談些文學,還有一些學術上的東西。其中尤以民生為多。

    “溫先生果然是有大才,郭某此番蒙皇上看重,統軍駐扎幽遼 抵御突厥。”一壺茶喝盡後,郭孝恪忽地話鋒一轉,讓溫集博也是提起了精神,想要知道他的下文。

    “這軍民乃是魚水,百姓沒有士兵保衛家園,難以安居樂業,士兵沒有百姓賦稅供養。自然難以御敵,我這一路過來,覺涿郡雖有良田,可是百姓卻窮困,這涿郡太守實在是失職,郭某想要舉薦溫先生為這涿郡太守,不知道溫先生可願意。”郭孝恪看著溫彥博,拋出了他的籌碼,涿郡太守這個位置上,他肯定是要用自己的人,而現在就看溫彥博的意思了。

    溫彥博沉默了下來,他沒想到郭孝恪竟然這般直接,不過他確實心動了,比起當軍司馬這種類似謀士的職務,他更喜歡為百姓做些實事。而涿郡太守這個位置上,他更能揮自己的才能。

    “如此,便謝過將軍了。”溫彥博最終還是沒有抵擋住成為一郡太守的誘惑,過了很久之後,他沁刀據郭孝恪拜道。而郭孝恪也坦然受了他這禮。這個時心中都已經明白,他們如今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溫彥博只要在郭孝恪的舉薦上當上涿郡太守,自然會被郭孝恪的敵人歸為其一黨。

    “將軍,羅藝為人剛慎不仁。去年還曾誣告左武衛大將軍李景謀反。如今將軍拿下此人,不知打算如何處置。”溫彥博坐下後,已是自覺地開始為郭孝恪考慮起來,如今他已是郭孝恪的手下,自然是希望郭孝恪地位越穩固越好。

    “羅藝和突厥人勾結,養賊自重,罪該萬死。”看著溫彥博,郭孝恪說出了魏征派人快馬送來的心中所出的主意,那就是一定要給羅藝安上一個通敵的罪名,只有這樣,才能讓楊廣不會對他有芥蒂,而且必須把羅藝通敵辦成鐵案,死案,才不會給關隴世族借題揮,攻許于他。

    溫彥博听著郭聳恪的話,卻是皺緊了眉頭,這固然是很好的主意。不過做起來卻不是那麼的容易。羅藝是當年跟著衛王楊爽時出征突厥的人,這幾年在幽州,也是跟靠北的突厥幾全部落打過幾仗,要說他和突厥人勾結,卻不是可以隨便說的。

    “大臨,羅藝和突厥人勾結是確有其事。”看著皺眉的溫彥博,郭孝恪卻是一笑,然後從懷中拿出了幾個涿郡留守將所寫的“投名狀”里面包括了羅藝這幾年在幽州的惡行,當然那些陷害同僚什麼的。比起那條陰私和突厥人互市,根本算不了什麼。

    隋末北方的各家勢力,都和突厥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劉武周,梁師都,寰建德,李淵都曾向突厥人稱臣,以女子財帛換取突厥人的支持。郭孝恪自然知道這一些,所以他也絕不相信歷史上想要出逃突厥的羅藝會和突厥人沒什麼關系,魏征的信到後,他本是想直接做些偽證嫁禍羅藝,可誰知道那幾個臨陣倒戈的留守將領里,竟然有人知道羅藝和突厥人私底下互市的情形,而且羅藝是拿一些兵器和突厥人交換良馬。用來武裝他的燕雲十八騎和手下的人馬,光這一條只要證據確鑿。便能讓羅藝死無翻身之地。

    “這個羅藝,當真是自尋死路。”溫彥博放下那份“投名狀”卻是嘆息道,當年楊廣北巡榆林,當時突厥可還是親隋的啟民可汗做主。饒是如此,宇文化及兄弟倒賣兵器給突厥人,差點給楊廣砍了腦袋。最後還是宇文述親自求情,才饒了兩人不死,如今突厥自始畢可汗上台後,厲兵秣馬,這一回朝廷征遼,突厥人沒有履行當初的盟約,派兵助陣,早已讓楊廣心中對突厥暗恨不已,這個時候被現和突厥人私自互市,誰都救不了羅藝。

    “當日,羅府上下,都是被燕雲十八騎殺死後,一把火燒了個個淨。我本以為是燕雲十八騎凶殘悍烈。可是如今看來事情不是那麼簡單。”郭孝恪朝溫彥博道,羅府的事情。讓他惡名不他雖然不在乎,可是他不喜歡那種背黑鍋的感覺。

    “將軍,其實邊地留守的將領,私自和突厥人互市的不少,不過羅藝的膽子實在是太大,竟然拿兵器去換馬匹,這事情只要被皇上知道。皇上是絕不會怪罪將軍的。”溫彥博看向了郭孝恪,突厥和大隋之間互相爭雄,固然是為了對周邊屬國的控制,可更多的還是為了貿易。突厥人不事生產,所需用度都需耍靠和大隋的貿易來實現,過去啟民可汗在時,朝廷還和突厥人互市。可到始畢可汗上台後,楊廣便開始不斷地削減互市,大隋可以不需要突厥人的牲畜毛皮,可突厥人卻需要和大隋的各種生活必需品,如鹽鐵絲綢布匹器皿什麼的。

    “此事需要大臨你的相助。”郭孝恪看舟了溫彥博,羅藝和突厥人用兵器換馬匹一事確實屬實,可是羅府給燕雲十八騎一把火燒得一點都不剩,他現在需要的是證據。能讓羅藝萬劫不復的鐵證。

    “將軍,我盡力而為吧?”溫彥博如何不明白郭孝恪的意思,光靠那幾個涿郡的留守將的口供便要證明羅藝和突厥人私自互市,到賣兵器。實在是不足以服眾,郭孝恪需要的是更確鑿的證據。

    郭孝恪離開了溫彥博的府邸。原本守在溫彥博府邸前的士兵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緩騎的暗樁,在羅藝的事情解決前,郭孝恪是不會完全信任溫彥博的。

    郭孝恪如今要做的就是等待。只要做實了羅藝和突厥人私自互市的證據,到時他就可以把一切事情圓滿地解釋出來,他得了消息,知道羅藝和突厥人私自互市,于是派了士兵去涿郡追查,誰知道被羅藝抓了人。想要殺人滅口,這樣一來,什麼事情都講得通了。

    涿郡城中,沒有離開的那幾個死士。在知道羅藝這個原本涿郡的留守虎賁郎將被郭孝恪親自帶兵抓下,羅府也給燒成一片廢墟,本來都是心中暗喜,覺得可以借這事扳倒郭孝恪。可是幾人在打算把這消息帶回洛陽時,涿郡城內忽地一下子到處都是羅藝和突厥人勾結,被郭孝恪識破奸謀的流言,讓他們繼續留了下來,打探消息。

    就在郭孝恪等待溫彥博消息的時候。來整也是帶著水師到了涿郡一帶的海邊停下船隊後,帶著江南水師里的那些將領軍官去拜見了郭孝恪。郭孝恪自然是不吝惜官職,拉攏了這批人,同時把秦瓊派到了來整身邊坐副手,還有他手下三百的親軍也進了水師,一起去了百濟。

    涿郡城內,郭孝恪收編了羅藝原來的那些城中留守人馬,那些投靠他的將領,他也全都一一封官許願,至于那少數幾個羅藝的死忠心腹,郭孝恪自然是毫不客氣地一起抓了起來。投進了大牢,讓堤騎言行逼供。甚至不惜屈打成招,總之他耍坐實羅藝勾結突厥人的罪名,讓他沒有翻身的機會。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5:43
第一百七十三章 陷害

  冰郡大牢陰暗潮濕的牢房內。.原本雄壯如獅異的羅共啞洲馴 銷骨瘦。眼窩深陷里面布滿血穆  看著人的目光充滿了絕望私怨毒。

    死寂的牢房外忽地響起了低沉的腳步聲听到這腳步聲羅藝抬起了頭然後他看到了站在牢門外  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盯著自弓的溫彥博聲音沙啞得如同鋼刀刮擦一般難听  你也投靠姓郭的了嗎。”羅藝說話時  語氣里帶著嘲諷。

    羅將軍看起來到現在你還不明白。”溫彥博看著昔日飛揚跋扈的羅藝如今的淒慘樣子搖著頭道  要不是羅將軍你平時剛慢不仁又何至今日無人為羅將軍說話。”溫彥博的聲音有此喘噓。

    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羅菩不屑道接著那雙血紅的眼楮看著溫彥博道  說吧姓郭的讓你來  打的什麼主意。”

    羅將軍,你以為這些上真有可以守住的秘密嗎。”溫彥博看著羅藝。卻是拿出了一疊賬薄道  涿郡這兩年里折日的兵甲可都是記錄備案但是如今府庫里少掉了近千。不知道羅將軍知道那此兵甲去了哪里。”

    我怎知道那此兵甲去了哪里。”羅藝抬起了頭  目光里帶著嗤笑。說不定是姓郭的拿去賣了突厥人。如今要嫁禍到我頭上來。”

    我可是什麼都沒說  羅將軍便知道那此兵甲到了突厥人的手中可真是好生令人奇怪。”對于羅藝目光中的嗤笑溫彥博毫不以為意反倒是輕笑道。

    溫君博你不必拿話來套我。”羅藝看著溫彥博卻是冷笑了起來  不錯那此日了的兵甲是我賣給了突厥人那又如何  沒有真憑實據姓郭的定得了我的罪嗎。擅殺留守將皇上那里姓郭的也討不了好。”

    啪啪啪啪  寂靜的牢房外。忽地響起了一陣鼓掌聲  然後讓羅藝恨得咬牙切齒的郭孝恪帶著幾人從一旁的暗房里走了出來郭孝恪看向了目光變得如毒蛇一般的羅藝臉上帶著笑容道  不錯本帥是沒有真憑實據不過羅將軍你的口供也是一樣的。”說罷卻是看向了身邊的幾個臨朔宮留守的宮監道  幾位剛才可听清楚了。”

    我等都听清楚了郭將軍這羅藝著實是狼子野心竟然和突厥人暗通款曲實在是罪該萬死。”那幾個穿著官服的宮監都是朝郭孝恪大聲道他們此番被郭孝恪找來原本還不知道是為什麼可是听了剛才羅藝那番話便全明白了過來  郭孝恪是要他們為他作證  證實羅藝和突厥人私自互市倒賣兵甲。

    郭孝恪。”羅藝看著那幾個臨槊宮里的宮監  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凝滯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郭孝恪竟然會這般陰險帶著這幾個楊廣留下的留守宮監在一旁偷听他和溫彥博的時話。

    帶幾位大人回去。”郭孝恪朝身旁的甦吉利道武後才看向羅藝。  你有個好夫人竟然肯為你死。”

    你把我犬人怎麼樣了。”羅藝听到郭孝恪的話先是一愣隨即如同瘋子般怒吼了起來他自從被關進大牢以後一直不知道家里到底怎麼樣了只是想郭孝恪沒有直接殺了他  家里也應該暫時無事只怕郭孝恪會拿妻子和幾子來威脅他但是現在郭孝恪的話卻讓他一下子崩潰了。

    你的夫人自別而死至于你那兒子如今在我手中。”郭孝恪看著羅藝卻是面不改色地說道  羅藝的獨子羅成當日便不知所蹤到現在他也不知道羅成到底逃去了哪里。不過這不妨礙他來詐羅藝。

    成兒在你手中  郭孝恪  你到底要怎麼樣。”羅藝听到獨子在郭孝恪手中強自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他只有一個兒子要是兒子有事他羅家便要絕後就算他此時恨極了郭孝恪恨不得將郭孝恪生吞活剝。也只有壓抑下了自己的憤怒。聲音中有種無力感。

    招供你和突厥哪全部落買賣的兵甲全說出來我便給你羅家留後。”郭孝恪看著羅藝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我要先見成兒。”羅藝看著郭孝恪大聲說道臉上的表情甚是猙獰。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郭孝恪搖了搖頭臉上沒有半點表情。那種冷漠看的羅藝心中不住地掙扎起來。

    看起來你還是沒有弄明白自己的處境。”看到羅藝在那里猶豫。郭孝恪冷聲間卻是轉身離去了。

    看著郭孝恪的背影羅藝心中掛念兒子終于忍不住開口喊道

    我招但是你要信守承諾。”

    說吧。”郭孝恪轉過了身看著臉上混雜著帳恨怨毒  希望等等不一而同表情的羅藝讓人打開了牢門  搬進了  大臨  麻煩你了。”

    是  將軍。”溫彥博應聲間。坐了下來拿著筆靜靜地等著羅藝的下文。

    看著臉上始終面無表情的郭孝恪。羅藝有此生澀地說聯辦和突厥人私自百市的事情。大隋吊然也有馬場可是午如塞外強健尤其是突厥人的良馬更是難得他為了給自己的燕雲十八騎配齊好馬卻走動了歷年封入庫中的折日兵甲  這其中大部分兵器本該是重新熔鑄的不過卻給他私下倒賣給了靠近北面的幾個突厥部落換了不少良馬  他自以為做得隱秘  卻沒想到還是有人知道。

    溫彥博把羅藝和突厥人私下互市的事情一筆筆都記了下來  直到半個時辰後,羅藝才徹底件完畫押按上手印後認命的羅藝看向了郭孝恪  郭孝恪  現在該你踐諾了。”

    你兒子不在我手   當日你夫人自別後他便逃了不過你放心

    等我抓到他之後一定送你們父子團聚我答應你的事情也一定辦到。”郭孝恪拿著手中羅藝畫押按印的那疊供詞站在牢房門口朝羅藝說道臉上那種戲德的神情讓羅藝氣得渾身抖。

    郭孝恪你這個雜種  我要殺了你。”知道自毛又被郭孝恪所騙。羅藝徹底失去了最後的理智歇斯底里的喊叫了起來不過這個時候。郭孝恪已是帶著溫君博離開了牢房。

    好生看管他要亂喊亂叫。便由他去。”走出牢房時郭孝恪猶自能听到羅藝如同野獸般的怒吼聲不以為意地朝留下的士兵吩咐道。

    隨著郭孝恪離開大牢  溫彥博心里也是暗自心悄于郭孝恪的手段不過他對于郭孝恪的這番  坦誠也是非常在意  至少這說明郭孝恪巳經把他當成了心腹。

    大臨  羅藝此事的奏章便由你來寫。”郭孝恪走出大牢後數身旁的溫彥博道  他不願意親自出面。主要還是為了避嫌二來也是讓溫彥博出份投名狀  只要他寫了這道奏章便等于打上了他這一黨的烙印。

    是將軍。”溫彥博一時間沒有想到那麼多只是答應了下來。

    涿郡地方的一處小縣城內喬裝打扮的羅成一行人躲進了客找不時從過往的商客那里打听消息。

    我不信這都是那姓郭的污蔑我爹。”客房里听著幾個外出打听消息的燕雲十八騎的回稟  一向把羅藝當成大英雄的羅成雙眼紅地大喊了起來他不相信父親會做出和突厥人勾結的事情倒賣兵甲助紂為虐。

    楊在一邊看著砸著東西的羅成心里面猶豫著是不是該把羅藝和突厥人做買賣的事情告訴羅成  如今他們只剩下兩條路一條是投奔突厥人二就是回關隴找唐公李淵。

    等得羅成稍微平靜下來之後楊崖決定向羅成攤牌不管是去投奔突厥人還是去找唐公李淵都要羅成來做主那此燕雲十八騎是只听羅成號令的  他根本指揮不動。

    大公子將軍確實有和突厥人做過兵甲買賣。”楊開口說出的話讓羅成呆立當場但只是下一刻。他便已經揪住了楊笈的衣服像暴怒的野獸一樣  凶狠地盯著楊崖聲音就如同野獸低沉的咆哮一般。你撒謊爹不會是那種人  告訴我你在撒謊。”

    大公子  這是真的。”楊笈掙開了羅成雙手按住了羅成的肩膀。要不是將軍和突厥人做那兵甲買糞大人麾下哪來那麼多騎兵燕雲十八騎又如能有好馬騎乘。”

    大公子如今想要為將軍報仇。要麼去突厥找始畢可汗借兵。要麼便回關隴投靠唐公以待時機您要做決斷。”楊炭看著羅成  大聲說道。

    我不信。”羅成的眼楮里布滿血陛他仍舊凶狠地看著楊笈可是語氣卻已經無力  他心中已是相信了楊的話只是他不願意接受罷了。

    大公子您好好想想吧。”楊松開了羅成畢竟時于羅成來說。這此天生的事情對他來說實在太殘酷了不是他一個十二歲的少年該承受的。

    夜晚羅成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房間里  他到現在仍不願意接受父親倒賣兵甲給突厥人的事實在他心中父親是讓胡人敬畏的英雄英雄是不會做那種事情的。

    第二日當楊笈進了羅成的房間後。也是被羅成那張年少的臉龐上所不應該有的陰沉嚇住了在他面前的仿佛不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而是一個惡鬼。

    楊叔我決定了我們回關隴。去投靠唐公。”羅成看著走進來的楊聲音低沉地開了口他是不會投靠突厥人的  死也不會。

    好既然大公子已有決定我等誓死追從。”楊看著似乎一夜間好像換了一個人的羅成大聲說道。而邊上的幾個燕雲十八騎臉上也是露出了陳慰的神色大公子終究是將軍的種如今的大公子已是有幾分將軍的影子了。

    羅成帶著仍舊忠于羅氏的燕雲十八騎踏上了前往太原的路途他雖然年少  可是遭逢家門慘變卻讓他一下子成熟了起來他就像一條懷著刻骨怨恨的毒胤拜把時郭孝恪的憚恨深藏了起來  他誓羔有天他守燈斗恪關他所作的一切付出代價不是郭孝恪死  就是他死。

    涿郡城內隨著羅藝和突厥人勾結的事情塵埃落定也恢妾了過去的安靜只是那此涿郡的豪強和宗族。怎麼也沒想到郭孝恪已經把屠刀對準了他們。

    開春之時安排完懷遠鎮事物的魏征帶著手下的寒門士人悄悄回到了涿郡城他們手中已是擬好了一份名單上面有著整個幽州需要被清理的豪強和宗族名單涉及的人數以萬計。

    臨槊宮外郭孝恪的府邸中。魏征將手中的名單交給郭孝恪後道。將軍  幽州的豪強和宗族雖然不似中原和關隴那般勢大可是其勢也不尤其一此修有塢堡的豪強和宗族更是瞞報了大批人口屬下以為此事不可過于操之過急。”雖然郭孝恪有過快刀斬亂麻之語。但是魏征和長孫無忌不同凡是他認為時的  他都不會妥協。

    如果借羅藝的這件事情擴大到那幾個大豪強和宗族身上你覺的有丹分把握可以除掉他們。”郭孝恪放下手中的名單  朝魏征問道。幽州在北地也算富饒土地肥汰只是那此豪強和宗族佔了大量土地。同時瞞報人口才顯得幽州窮僻。

    蛇無頭不行只要除了那幾家大的再敲打一下那此中小豪強玄成你覺得如何。”

    將軍如此  方合了正道。”听到郭孝恪接下來那句話其實是吁了自己不可操之過急的勸魏征也是小小拍了郭孝恪一記馬屁。

    羅藝倒賣兵甲一事犯了皇上的忌諱誰沾上誰死這幽州靠近邊地的豪強宗族誰敢說自己和突厥人沒有瓜葛糾纏。”魏征笑了起來。他雖和長孫無忌有所不同不過兩人有一點是共通的那就是當他們認定一個目標時行事便會趨于冷酷。直到完成自己的目標為止。

    這件事情就由玄成你來辦。”郭孝恪點了點頭幽州的那幾家大的豪強和宗族便是清清白白。縴塵不染他也要讓他們和突厥人勾結  圖謀不軌。

    一個月後洛陽皇宮御奏章一道是郭孝恪報捷的奏章百濟給郭孝恪帶兵攻下  奏請立熊津都督府以鎮百濟故地  這讓楊廣心情大好去年的征遼之役雖然靠著郭孝恪力捷狂瀾最後逼得高句麗人內亂殺了高元獻了降表可終究是折損近一十萬府兵  而沒有寸地所得如今郭孝恪佔了百濟卻是讓他可以繼續大業年間以來每次用兵皆能開疆拓土的武功。

    放下郭孝恪的那道奏章楊廣拿起溫彥博和其他幾個涿郡留守將領。聯名所寫的奏章臉上的神情變得陰沉起來倒賣兵器給突厥人這是犯了他的大忌  當年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兄弟要不是有宇文述這個對他有從龍之功的心腹老臣當爹。早就給他砍了腦袋更何況區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虎賁郎將。

    這個羅藝誅一族吧。”將手中的奏章交給一邊侍立的裴世矩。楊廣輕描淡寫地說道心里面則是對突厥人更加提防如今遼東有郭孝恪坐鎮高句麗遲早也會並入大隋的版圖倒是突厥人  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是皇上。”裴世矩應了一聲後便開始按照楊廣的意思擬旨。不過他並不相信羅藝的事情里郭孝恪會沒有摻和進去他甚至在想如今羅藝被定了個謀反的大罪。整個幽州的軍隊都在郭孝恪掌握之下要是郭孝恪想要謀反  卻是隨時可以席卷河北。

    裴卿家你說聯什麼時候對突厥用兵為好。”裴世矩剛剛擬旨寫完楊廣便看向了他  目中閃著精光自從他登上帝位以來大業年間大隋打的每一次戰爭  都是為了最終解決突厥人  如今他的面前也終于只剩下了突厥這一個時手卻是讓他有此不耐煩。

    皇上突厥自始畢掌權以來。一直都厲兵林馬  蠢蠢欲動  但是要和突厥人汝戰  還不是時候只有等郭將軍徹底平定高句麗才是大軍出征草原的良機。”裴世矩想了想回答道他當初勸楊廣征高句麗。便是為了防止高句麗和突屁勾結如今高句麗雖然被打得元氣大傷  可仍舊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要是楊廣急著和突厥人決戰到時郭孝恪必然走出征草原的主帥沒有郭孝恪坐鎮遼東高句麗人到時候拼死一搏和突厥人結盟到時候便是郭孝恪再厲害  也擋不住兩國夾擊。更何況如今趙才等人都是對郭孝恪虎視曉猶欲除之而後快。

    那就是說還不是時候了。”楊廣听著裴世矩的話皺了皺眉自語道。接著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心里面決定再次征遼餉和壯丁打破平壤。滅了高句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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