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君 作者:虎吼 (連載中)

toto1123 2011-3-26 18:23: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1 125649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21:39
第二百五十三章

  接下來的時間段虎沒有立刻往東面追擊,而是除了必要的崗哨輪替以外,所有人全都卸甲修整。雖然這只不過是一場不大的攻城戰,但各部人馬所消耗的體力和精神也一樣非常的大,特別是沖鋒在最前線且身披重甲的捍死鐵騎,更是已經疲憊不堪,是他們鍛煉出來的堅韌精神,在支撐他們的身體屹立不倒。段虎也就是察覺到了這點才下達這項命令的,否則依照他的性格和眼前的形勢,怎麼會不想盡快清剿完西靖州大草原上的馬賊,又怎麼會放棄追擊那些趁火打劫的邊山族呢?

    此刻已經和各部人馬一起往東推進清剿馬賊的嚴勇,在收到段虎的消息後,立刻派遣了一支押運車隊,前往火熊的城寨,為段虎將軍中傷員、俘虜和所得財物等等拖累大軍行動的人物一同運送回連城寨。

    傍晚時分,那些拖累大軍行動的人員和財物都已經全部運走,各部人馬消耗的箭矢也全都補充滿,嚴勇在得知段虎的特制弩箭消耗殆盡時,特別為段虎送來了兩個塞得滿滿的箱子,總共六千多支箭矢,以備段虎不時之需。經過一下午的修整,各部人馬的狀態已經恢複過來,段虎決定乘著天黑,繼續往東面追擊,不給那些馬賊勢力們任何逃脫的機會,而後他兵分三路,胡小娘和云天壯、樂山和木華、再就是他自己,各自帶領麾下的人馬呈扇形,往東推進,下一個會合地點,定在了鐵贊一族的駐紮營地。

    與此同時在西面並州白岩干漠中心部位的枯骨峽,一騎快馬正飛快的沿著峽谷底下已經干枯上千年的河道。向西邊風岩城地方向疾馳而去。馬上之人雖然一副中原人打扮,但是從他的長相、皮膚和騎馬的姿勢可以看出他是經常在草原上生活的異族人,這個異族人想要去風岩城既不走寬闊平整的官道,又不走一直延伸到並州三城的西靖州大草原,反而繞遠路走這個荒蕪人煙、素有鬼蜮之稱的枯骨峽,的確讓人費解。

    夜晚地地微風從枯骨峽兩旁山壁上無數的岩洞中吹過,發出了各種怪異的響聲,聽起來就像是無數的鬼魂在述說著他們地故事似的。這種怪異地聲音也讓這個連死都不怕的異族漢子嚇地渾身冷汗直冒。俯下身子。一邊催促馬匹繼續趕路,一邊握著族中薩滿為他制作的護身符,同時不斷的默念著長生天的名號,心中也連連詛咒那個為他選擇這條道路的族人。

    一路低著頭趕路的他絲毫沒有察覺到在峽谷兩旁的山崖頂上。策馬站立了不少高大的壯漢,從他們的呼吸和舉止來看。

    這些人每個人都是極為少有的高手。為首的那人身材最為高大,胯下的戰馬在他身下就像是一頭小驢子似的。一身皮膚黝黑發亮,臉上雖然始終是一種無害憨厚的笑容,然而他的眼睛卻不時閃爍著靈動之光,讓人又覺得這人極其狡猾。

    他不是別人,正是奉了丁喜之命攔載北疆異族信使的黑熊,他早上就已經受到了,數個北疆信使離開連城寨的消息,每一個信使的身後全都有一名精于追蹤的捍死親衛在後面跟著。黑熊以前專門干得就是獵頭人,而且是大秦數一數二的追蹤大家,任何一個人的行蹤只要有一絲線索,就別想逃過他的法眼,所以他在收到消息之後,很快便從那些信使所走的道路,判斷出那個選擇走白岩干漠的異族人是真正的信使。于是他一邊派出親衛中精于殺人技巧的殺手們,前去將那些假信使解決乾淨,一邊帶領著一部分善于騎馬的親衛趕到枯骨峽伏擊那名真信使。

    黑熊看著那名異族人逐漸靠近了他設下的埋伏點,便朝身旁的手下吩咐道:“給信號,讓老頭子和騷娘子動手。”

    那名手下立刻張嘴模仿出一聲尖利的夜梟聲,在峽谷中回蕩著,混合在怪響聲中愈發讓峽谷顯得陰森可怖。

    就在信號響起的同時,在那名異族人前方不遠處的河谷中間,忽然憑空冒出了一股白色的濃霧,驚得那名異族人勒馬急停,就當他心中驚疑不定的時候,在濃霧中出現了一個似乎正在和女子交合的黑影,而且周圍響起了一陣令人沖動的怪異呻吟。

    聽到這種呻吟聲和見到這個黑影,那名異族人督個人都呆住了,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口中喃喃說道:“長欲天!是長欲天!”

    長欲天在北疆異族的薩滿神話中是最邪惡的神之一,他是侍奉天帝最寵愛的兒子之一,也是天空界最好的樂匠,每次天空界的盛會都會有他的天音妙樂,為天空界的諸神助興。但是他生性好淫,經常會下界勾引美貌的男女日夜喧淫,並且控制那些男女用各種淫術來為自己增加信徒,天帝也知道這些事情,可因為他是自己最寵愛的孩子,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然而這種縱容卻讓長欲天變得愈發囂張,竟然勾引了兩個不該勾引的人,北疆異族史詩中最偉大的英雄、薩滿神話中掌握了整個大地的聖王鐵圖的美貌皇後康姬及其容貌號稱比天神還俊美的幼子薩葩。

    在長欲天的誘惑下,康姬和薩葩背叛了聖王,妄圖用天空界足以毒死天神的毒藥來毒死已經是不死之身的聖王,然後立薩葩為新的聖王,統治整個王國,然而他們的計劃被聖王忠實的護衛發現,並稟告了聖王,聖王知道後極為震怒,持著可以殺死任何天神的寶劍追殺長欲天。見陰謀敗露長欲天立刻帶著康姬和薩葩飛上天空界向他的父親天帝求助,然而即便是天帝也無法抵擋不死之身的聖王,其後長欲天又向至高的長生天求助,但反而被長生天剝奪了他的神格,不得已之下他們最終向大黑天求助,大黑天收容了他並且賜予了他無限的魔力,將鐵圖阻擋在了幽深地獄外面。

    面對愛妻與愛子的背叛,鐵圖痛不欲生,于是他站在幽深地獄前面用自己的不死之身為代價發出了最惡毒的詛咒,詛咒三人永遠纏繞在一起,不能分立,三人永遠失去他們的面容,永遠受到草原上的人唾棄,而後失去神力的鐵圖便在幽深地獄前化成了石頭。那個神話中最偉大的王國也因為失去了他們的領袖,而土崩瓦解,所以草原上的人對長欲天的厭惡比大黑天還要強烈。

    長欲天投靠了大黑天之後,便被大黑天指派為勾魂使者,專門在深夜用各種法術誘惑出人心中最原始的誘惑,從而讓他們發狂而死,這樣死在狂亂中的靈魂是大黑天最喜歡的。

    “我是長生天的子民,我不會怕你這個邪神的!”那名信使見到眼前的情形與神話中的情景非常相似,而且那種呻吟聲也引發了他體內的欲望,他立刻認為這是長欲天在施展法術勾引他的欲望,臉色變得異常蒼白,眼中充滿的惶恐之色,他想要驅趕馬匹轉身逃離,但是馬匹卻像是被施了法術似的,只能圍著一個小圈圈打轉,不敢離開。當他趕到絕望的時候,無意中摸到了胸口的護身符,于是他死馬當活馬醫,取出護身符,對准白霧中的黑影,大聲的念著每個異族人都會的降福真言。

    這招似乎非常有效,那陣呻吟聲立刻變成了淒厲的慘叫聲,跟著白霧中的黑影立刻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攻擊了似的,瘋狂的掙紮著,最後在黑影的胸口爆發出一道刺眼的閃光,將黑影和白霧驅散得無影無蹤,同時令到信使睜不開眼睛。就在一切恢複平靜以後,握在信使手中的護身符也莫明其妙的碎裂開來,信使也感到了從所未有的疲憊,眼睛變得模糊起來,從馬上跌落了下去,同時變得朦朧模糊的視線中他似乎看到了草原上最聖潔的保護神大樂度母從光中向他走來,令他心情平靜放松的昏睡了過去。

    “看來這麼多年沒用,本姑娘的手藝還是那麼精湛。”只見一個身材妖嬈的女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那名信使的身旁,借著微微月光,見到那名女子有著一張美豔到讓人見到就會生出邪念的臉,然而身上的氣質卻顯得極為聖潔,不敢有絲毫褻瀆。

    “騷娘子!不愧是騷娘子!”這時一個身材矮小的瘦老頭也從河道旁邊的亂石堆中走出來,指著頭頂上的機關,說道:“竟然能夠布置如此精妙的機關,若不是老夫事先知道,只怕也會已經這是鬼神降臨。”

    那女人由衷的贊歎道:“老頭子,你也不差呀!能夠將迷魂散發作的時間把握得如此精確,不愧是毒宗的長老。”

    這女子是段虎的捍死親衛中少有的幾名女子之一,她本名長空婉如,是中原魔宗六道中貞女道的傳人,由于駐顏有素,五十多歲卻依然保持著雙十女子的樣貌,她在中原武林中以行為放蕩著稱,所以被武林人士稱為騷娘子。去年為了躲避仇家的追殺,她便在段虎擴充捍死親衛時,投靠在其庶下,別看她的樣子柔弱不堪,但是卻能夠通過段虎那地獄式的訓練活下來,武功之高可列親衛的前十之一,即便是副統領曹荻也要稍遜她一籌。原本她只是暫時避禍,但是隨後被段虎的武功和魅力所吸引,逐漸變得尊敬崇拜,最終也甘心為其效命,再也沒有離開的意思了。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21:40
第二百五十四章

長空婉如除了武功高強以外,還擅長極為擅長易容改裝和機關騙術,她做過最著名的一個案子就冒充佛家白蓮宗的白蓮聖母,四處招搖撞騙,聚斂錢財,更有甚者還煽動那些對朝廷心懷不滿的武林人士與普通人聚眾造反,占山為王,使得白蓮宗的名聲在朝野之間一落千丈。

    最後硬是逼得坐了十年死關的白蓮聖母,放棄了十年的苦修,出來澄清一切,方才讓白蓮宗挽回了一絲面子,惱羞成怒的白蓮聖母也同時下了白蓮殺令,傾其全宗之力追殺長空婉如。

    在長空宛如投靠段虎之後,還曾遇到了幾次白蓮宗死士們設計的刺殺,差點被當街圍殺,幸好有其他的捍死親衛從旁相助,這才沒有玉殞香消。段虎是個極為護短的人,在知道情況後,只是讓龍泉寺的主持幫他代個話給白蓮聖母,要麼滅派絕宗,要麼放棄追殺,之後掃蕩了荊州全境的白蓮宗寺院,抓走和尚尼姑近萬人,罪名是妖言惑眾、圖謀不軌。見識到了段虎的雷霆手段,勢弱力孤的白蓮宗不得不撤掉了白蓮殺令,並發誓不再派人追殺長空婉如,這才讓事端平息下來,不過這也使得段虎有了一個佛敵的名聲,整個佛家八宗里面除了禪宗與他關系尚好以外,其他幾個都與白蓮宗或多或少有些關系的宗派對段虎的態度只能用敵視來形容。

    河道中間的那個老人,身份極為神秘,沒有人知道他的姓名和過往,在武林中也名不見經傳,大家都叫他老頭子,他的武功非常雜亂。各門各派的都有,在捍死親衛中只能排在最後幾名。不過此人極為擅長用毒,而且施展起來不著痕跡,或許你跟他說上兩句話,你就已經中毒了,有個懂行的親衛從他地用毒手法中看出,他應該是南疆毒宗的人,而且按照手法的精妙程度。可以肯定他應該是長老級別的人物。所以論捍死親衛中最危險的人則非他莫屬了。

    當初他因為常年積累于體內的各種劇痛忽然爆發,令到他全身潰爛、痛不欲生,之後他得知段虎在查找武安城各個豪門世家之時,查抄到了一株奇藥。這株奇藥據他所知正好可以解除他身上的劇毒,還能令到他的一身毒功更上一層樓。于是他便利用一身毒功潛入武安城守府偷取奇藥。得手之時被段虎發覺,與其搏斗發現他自己地一身毒功竟然對段虎收效甚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很快他便被段虎擒住。段虎在知道他地一身用毒本領後,有感他以後對自己有用,而且進入城守府後,也未曾傷到城守府的人,便以奇藥為條件比起投入自己麾下,迫于形勢老頭子也只能低頭服軟。

    最開始老頭子是口服心不服,可沒多久他便發現段虎並不像其他人那樣對他鄙夷厭惡,雖然將其歸于捍死親衛之中,但卻沒有讓其參與親衛的地獄訓練,反而特別為他安排一個院子,提供各種所需,供其研究各類毒藥,並對其禮遇有加。或許他顛沛流離多年想要安定下來,也或許是他從出身到現在都沒有受到過如此重視,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從此他便全心意義的為段虎效命,從冷哀花提取精華所制成地藥劑也是在他的協助下才完成地,從而他和田七一起被虎賁將軍府的人稱為醫毒雙絕。

    老頭子上前蹲下身子,伸出漆黑如墨地雙手,探了探那人的脈搏,微微自嘲的笑了笑,自言自語道:“在大將軍麾下好吃好住,把這個身子都養懶了,老夫的手法生疏了不少,這次下藥有點多了!”

    “什麼?這人會有事嗎?”聽到老頭子的話,長空婉如臉色一驚,她心知此人在丁喜的計劃中有多麼重要,絕對不能有事,趕忙問道。

    老頭子輕松一笑,擺手說道:“不礙事的!只是他醒來之時,會有點渾渾噩噩,不知自己處在何方,稍微休息一下,便會好了。”

    “呼!您老人家也不說清楚,嚇得奴家心都快跳出來了!”長空婉如似水媚眼輕輕橫了老頭子一下,用極富磁性的聲音,撒嬌道。

    長空婉如的聲音傳入老頭子的耳朵後,令他身體不由得產生一股燥熱感覺,氣息變得紊亂不堪,多年未曾使用的老伙計也有了抬頭之勢,驚得他連忙盤膝而坐,神氣內斂,靜心屏氣,過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長舒口氣,說道:“好厲害的貞女吟,差點讓老夫晚節不保。”說著抬頭沒好氣的說道:“長空姑娘,老夫也不過是少說了半截話,你也不用這樣來整我這個老頭子吧!”

    長空婉如瞪大眼睛,面露得意,嬌聲笑道:“誰讓你的話差點讓我以為壞了大將軍的事,不整您老人家一下,本姑娘又豈會甘心。”

    雖然明知道長空婉如已經年過半百,但是她那雙十花容做出這種小女兒態,卻讓人沒有絲毫的反感,反而覺得合情合理,認為她本來就應該是如此。這也令到老頭子不由自主的覺得是自己的小孫女在跟他開玩笑,心中微微升起的怒氣也消散于無形之中,過了一會兒,才明白自己有著了長空婉如的道,不禁感歎貞女道心法的神奇,幾乎和自己的毒一樣無孔不入,令人防不勝防。

    這時黑熊已經帶著一干手下下到峽谷之中,兩人全都神色肅然的迎上去,拱手道:“統領,事情已經辦妥了!”

    “二位實在配合得天衣無縫,讓俺開了眼界了。”黑熊呵呵一笑,轉頭看著那個信使,笑道:“勞煩兩位合力解決這小子,實在有點殺雞用牛刀的感覺,若不是丁喜那家伙一定不能讓那幫異族孫子看出異常來,俺也不會想出這樣一個餿主意,讓兩位跑這里來裝神弄鬼。”

    “統領多慮了!”長空婉如沒有使用媚功,很自然的輕笑道:“能夠為大將軍做事是我等的榮幸。又豈會挑肥揀瘦了,嫌事大小呢?”

    “長空姑娘,你這話俺愛聽!”黑熊憨直的笑了笑,跟著轉頭朝老頭子問道:“老頭子,俺有個問題一直從上面憋到現在,你是怎麼讓那小子的馬匹不敢動彈地呀?”

    “呵呵,這個容易,”老頭子笑了笑說道:“統領只需要有膽子去虎王那里接一壺尿。在地上撒上一圈。任何走獸都會動彈不得的。”

    黑熊一臉恍然,然後撓著亂糟糟的頭發,憨笑道:“哈哈!這也就是您老,向大將軍提起。

    大將軍才會應准,要是俺去向大將軍要虎王的尿。大將軍還不把俺的皮給剝了!“說著,又正色道:”您老現在就開始施術吧!想必兩位軍師大人和黃將軍那里已經等不及了!“

    老頭子也沒再多說。從身側的獸皮包囊里取出十幾根枚木針和一個裝著膏藥的小盒子,然後他讓其他人將那名信使扶起來,頭部扶正,將木針在藥膏上滾上一滾,然後認准頭部的穴位,輕輕刺了進去,隨後又取出一根木針,按照前面地動作施為,並且向周圍地人解釋道:“如果就這樣將藥膏讓他服下,雖然也能起到逼供作用,但是會傷害他的頭腦,令他變得呆傻癡狂,很容易被人看出來下了藥,如果這樣用針灸之法配合藥物,便可做到同樣的功效,並且不會讓他有任何傷害。”

    當老頭子紮下最後一針後,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起身向黑熊說道:“統領,現在可以問了,就算是他最私密地事情他都會說出來。”

    黑熊蹲下身子,沉身問道:“你的名字叫什麼?”

    “也先。”那人喃喃說道。

    “大可汗鐵勒為什麼派你來並州?”黑熊循序漸進地問道。

    那人很快便回答道:“不是大可汗派我來的,是那個叫洪峰地齊人派我來的。”

    “洪峰?”周圍眾人都皺了皺眉頭,雖然之前就已經知道洪峰肯定在北疆異族的大營里,但那畢竟只是根據各種情報猜測出的結果,現在已經從異族人的口中得到了證實,眾人的心依然為止一緊。畢竟洪峰成名已久,號稱南齊的不世奇才,靠著一人之力撐起了整個南齊,就算是去年那種十面埋伏的戰局他也能扭轉乾坤,在其本部人馬沒有受到致命損失之前,安然撤回南齊,與大秦打成了一個平手。如今大秦的北疆戰事隱隱約約也是與他有關,而且像是是他布了十幾年的一個局,其心志之堅韌、視野之廣闊,天下又有幾人可以與其匹敵。

    “洪峰讓你來干什麼?”黑熊收拾心神,繼續問道。

    那人緩緩的述說道:“洪峰讓我來著左賢王察爾術,告訴他董斌成婚之日,就是大軍進攻之時,命他召集所有人馬夾攻連城寨。”

    “董斌的大婚在五日後,”黑熊想了想,轉頭朝老頭子問道:“老頭子,您老有沒有辦法讓他一直睡到兩日後才醒?”

    “有倒是有,”老頭子點點頭,說道:“不過就是要有人守候在他身旁,按時給他喂食蜂蜜等物,以免他就此睡死過去。”

    “既然如此。”黑熊果斷的安排道:“那就勞煩您老守候在這里,”又指了指兩名捍死親衛,道:“你們兩個人從旁協助老頭子。”

    “遵命。”三人沒有異議道。

    黑熊又轉身向身旁的兩人說道:“你們兩個立刻會並州大營,把這個消息告訴右軍師他們,不要使用信卑,那樣不安全。”說著又向其他人說道:“其他人隨俺一起去連城寨,協助大將軍作戰。”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21:40
第二百五十五章


“規矩照舊,除了老人、女人和小孩以外,其余青壯全部處死,不需要俘虜。”段虎擦了擦飛濺在臉上的鮮血,將兵器掛在得勝鉤上,轉頭看看四周已經接近尾聲的戰斗,向跟在他身後的五名統兵校尉吩咐了一聲,而後又看了看遍地的死尸,自言自語歎道:“不過這次恐怕和上幾次一樣,全部都是青壯之人,實在可惜了,若是在平時將其俘虜收編也不錯,至少能夠多出一股還算可以的戰力。”

    段虎三路並進、連夜追擊的策略非常奏效,姑且不論其他幾部人馬,光他自己率領的五千捍死鐵騎,便收獲頗豐。他們沿著北邊的大森林邊緣向東推進,不到四個時辰,便在幾處極為接近森林的山坡谷地遭遇了三股馬賊勢力。這幾股馬賊人數都在七千人左右,看他們的樣子差不多都是因為不敢夜里闖進危機四伏的森林里面,想要在外面修整一夜後,清晨時分再進入森林,躲避段虎的圍剿,然而也就是這近乎相同的決定,他們全都走上了同樣一條必死之路。

    在大草原上,捍死鐵騎的沖擊力是無可匹敵的,整體戰力也是數一數二,特別是經過白日里對火熊的實戰後,他們愈發的厲害了,七千人對于他們來說,已經不夠塞牙縫了。段虎除了在最後一場戰斗中,見到那名馬賊首領身手不凡,而技癢出手以外,就沒有再出過手,都是從旁下令指揮,由各個千人統兵校尉依照指示帶領軍隊,來回沖殺,到了最後。干脆統兵校尉也不出手,由各部百人管帶和十人隊正領著自己的手下,繼續戰斗,以增加實戰指揮能力與小型騎兵陣形的配合。

    “他們不願意向大將軍投降,想必都是一些難以馴服的桀驁之輩,大將軍現在又哪里有工夫去整頓他們呀!”白山上前恭敬的說道:“末將認為大將軍這樣做是非常明智的,這里地馬賊或多或少都和北疆異族有著瓜葛,與其一個個去明辨真偽。倒不如將那些不願投降的死硬分子殺了了事。如此一來。

    大將軍就只需要將那些投降的馬賊打散開編織,然後以整頓軍紀的名義,除掉一部分心懷不軌之人,這樣大將軍便可完全收編西靖州大草原上的馬賊。又不用擔心他們的反叛問題,實在一舉多得。“

    “我做出決定的時候。倒是沒有你想的那麼多,只不過是本能地做出這個決定。唯一想到地好處就是立威。”段虎淡然一笑,輕松調笑道:“到了你的腦子里倒是多出了這麼多的好處!白山,看來你不但腦子好使,嘴皮子也不弱,棒得人飄飄然的。”

    看著周圍大笑地同僚們,白山紅著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急忙辯解道:“末將可是肺腑之言,絕對沒有拍馬屁地意思。”

    白山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倒變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周圍的同僚笑得更加大聲了,騷得他幾乎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們這一行人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來打仗地,反而更像是一群來此春狩的高官將領,談笑風聲,好不逍遙,與山坡下面的殊死搏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時,一名身手不錯的馬賊似乎看不慣他們輕松自在的樣子,以忘死自殘式的拼命招式,突破捍死鐵騎的重圍,策馬朝段虎這邊沖殺過來。站在外圍的統兵校尉孟九淡然的說了句,讓我來,便從得勝鉤上取下他的三尖兩刃刀,迎了上去。當兩人的戰馬擦身而過之時,孟九提起三尖兩刃刀貼著劈過來的大斧運勁一震,將斧頭卸開,隨後刀勢借力一拖,刀刃從馬賊的腰間劃過。兩人隨即錯身而過,那名馬賊沒有跑幾步上半身便掉落馬下,口吐鮮血,驚恐的看著自己掉落出來的內髒,臉色猙獰,痛苦的呻吟起來。

    孟九是佛家禪宗的俗家弟子,他的師父是赫赫有名的禪宗大德法眼苦顏,修煉的是冷心詳,講究的是冷眼看世、慈悲為懷。他加入段虎麾下之時,身手武功並不太好,除了一手家傳的三尖兩刃刀法還過得去以外,再也沒有其他可取之處,這主要是因為他的內功修為一直都停留在第一層的原故。冷心禪共分四個層次,內功修為必須配合心境修為方可一起提升,孟九就是因為多年來無法體會那種冷眼看世、慈悲為懷的心境,武功方才停滯不前。

    後來段虎無意中見他練功極為勤奮,練功時間幾乎是別人的兩倍之多,認為他是個可造之才,便為他想了個邪招,就是用最殘忍的手法,殺傷或殺死敵人,然後通過把自己的精神代入對方的身體,感受那種痛苦,從而心生異樣的慈悲心腸,借此來提升心境修為。雖然這個方法聽起來匪夷所思,但是對冷心禪這類內功心法卻極為有效,不過月許的時間,孟九的武功便突飛猛進,很快突破瓶頸,一躍跳到第三層的心法境界,在捍死鐵騎中能夠敵得過他的人寥寥無幾,即便是高手入云的捍死親衛也沒有多少人能夠說穩勝過他。因此他被段虎破格提升,指定他為捍死鐵騎的統兵校尉,也是唯一一個由段虎指定而非軍內比武成為校尉的人。

    孟九策馬走到那名馬賤身邊,冷冷的看著馬下痛苦掙紮的人,一張冰冷無情的臉上卻擁有一雙如同救苦菩薩一般的慈悲眼睛顯得極為怪異,他此刻正沉靜在自己的慈悲心境之中,其他的人也知道他的這個習慣沒有上前打攪他。過了一會兒,他才從心境中清醒過來,長長的歎了口氣,舉起三尖兩刃刀看似無情卻又慈悲的將馬下之人徹底了結。

    當孟九准備走回陣營時,卻發現了馬賊脖子上掛著一件不尋常的東西,將其挑起,放在手中看了看,策馬行到段虎面前,將手中之物遞給段虎,說道:“大將軍,看樣子他們都應該還有其他的老人和小孩等人,只不過為了避免拖累他們逃走,恐怕都留在了各自的營地,沒有一同逃離。”說著他指著段虎手中的草編項鏈,說道:“此物名叫度厄天鎖,是佛家之物,通常都是妻子為自己出征的丈夫編織而成的草環,為的就是幫助丈夫躲避災禍,看上面的草色應該是才編沒有多久,看來我們忽略了不少東西。”

    “你是說,這些馬賊都是一群誘餌,想要讓我們認為他們所有的人都在這里,其實他們還有其他人躲藏在我們不知道的暗處。”關東雷刀堂的賀軍是五名鐵騎校尉中身手最好的,不過因為帶兵差了一點,排名反而在身手僅次于他的白山之後。

    “末將也贊同孟校尉的看法。”荊州鐵槍門的周義臣想了一下,說道:“我們襲殺的這幾股馬賊雖然人數眾多,但卻都是以步兵為主,騎兵極少,而且他們身上沒有多少錢物,更加沒有他們以前搶掠而來的財物,照此看來非常可疑。”

    大秦將門之後雷猛憨頭憨腦的說道:“他們也許把搶奪來的錢財全都花光了,也不一定。”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賀軍與雷猛的關系最好,毫無顧忌的調笑道:“有了錢就吃光喝光,絕不剩下一分一厘,過後在向別人借。”

    “好你個老貨!”雷猛不滿的捶了賀軍的肩甲一下,說道:“不就是去年借了你十兩銀子嗎?從去年說到了現在,要是你再這樣我就不還你了。”

    “不還?你試試!”賀軍朝雷猛伸了伸拳頭,笑著警告道。

    雷猛在訓練的時候,沒少被賀軍蹤踐,見到賀軍用武力威脅,沒再多說,撅著嘴把頭扭到一邊,小聲嘟囔著,那樣子引得眾人又大笑起來。

    “好了,你們幾個都別鬧了,免得影響大將軍想事。”白山稍事收斂了一下笑容,策馬走到段虎身邊,詢問道:“大將軍,您認為該怎麼辦?我們是不是要回過去再仔細搜查一下呢?”

    段虎看著山坡下已經戰斗結束後正在清理尸的捍死鐵騎們,心中卻在想著其他的事情,聽到白山的疑問,他歎了口氣,說道:“若是黑熊在這里就好了,憑他的追蹤術相信可以很輕易的找出那些人躲藏的地方。”說著,轉頭朝白山問道:“現在軍中傷亡如何?”

    “這次戰斗的傷亡還未統計,大將軍請稍後!”白山策馬下了山坡,在各部人馬的管帶面前停了一下,而後回到段虎身邊說道:“回稟大將軍,這幾次戰斗我軍無一死亡,無一重傷,只有七十八人輕傷,但有十八名騎手的盔甲和兵器都已經眼中損壞,不能繼續使用,還有二十其匹戰馬腿部受傷,不能再騎乘了。”

    “戰馬、盔甲和兵器,暫時用這些馬賊的代替,等到了鐵贊一族的駐紮地再行修複和補充。”段虎面無表情的吩咐道:“立刻派人聯系其他幾部人馬,命他們全力搜索隱藏起來的那些馬賊們,但有發現立刻予以圍殺。”

    孟九詢問道:“大將軍,那些馬賊中的老弱婦孺呢?”

    段虎思考了片刻,說道:“如果他們不反抗,便將其收俘,好生看押,等後面的大軍到了以後,交給大軍處理。”話音又一轉,語氣變得極為陰森道:“但他們若是膽敢反抗,那些反抗的人全部處死,與他有關系的人也一並處死,無論男女老幼一視同仁,其他沒有關系也沒有反抗的人,則予以收押。”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21:41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天色剛剛入夜,不少連城寨的居民都集中走到了段虎的後軍大營附近,看著已經空空如也、只有數千守備軍在來回巡邏的營地,討論著白天發生的事情和這次段虎大張旗鼓的清剿馬賊是否有用。雖然很多人對段虎的勇武崇拜不已,認為他的確是當之無愧的大秦第一猛將,武功蓋世,但是他們的觀點卻大多數的認為段虎這次清剿馬賊不會有什麼太大的作用。

    那些認為段虎不可能成功的人認為西靖州大草原的馬賊從他們懂事開始就已經存在了,只怕有百年乃至上千年的曆史,馬賊存在的時間之長已經將其完全的融入了這片大草原里面,成為了大草原的一部分,就像是血肉一樣不可分割。段虎現在的所作所為無異于是將大草原的血肉剝開,而且還必須清除得干乾淨淨,不得有半點雜物,這樣浩大的攻勢以前也曾經有過,比如龍武大將軍陳俊就曾經做過和段虎同樣的事情,但最後也是以灰頭土臉,不了了之結束,段虎也不會例外。

    然而在連城寨還是有不少的年輕人、行商和有識之士認為段虎的這次清剿計劃一定會成功,因為段虎的先天條件要比之前任何一個發誓要解決西靖州大草原馬賊的大秦武將都要好,首先段虎行事無需太多顧慮。陳俊的清剿計劃之所以會失敗主要是因為陳俊受到了太多來自大秦朝廷的制約,不少馬賊勢力都在朝廷中有後台,他們會直接左右到朝廷的政令實施。

    然而段虎卻不同,明眼人都清楚如今的大秦朝廷不過是虎賁大將軍府的一言堂,任何膽敢反對的官員乃至皇親都被其連根拔起,就連當年權勢滔天地長樂長公主也被其逼的遠走東北。

    其它的小魚小蟹就更加不堪一擊了。最近有個例子就足以說明這一點,豫州太守就因為不滿段虎將長樂長公主逼走他鄉,便上疏朝廷說段虎囂張跋扈,欺壓皇親等等,還煞有其事的列舉了他十大罪,可是奏章還沒交到久安帝手里,他人便以圖謀不軌、誣陷重臣的罪名削去了一身的功名,最後自縊而死。他的職位也被虎賁將軍府的人給頂替了。

    大多數普通地百姓都認為這是段虎在西北操縱施為所致。

    然而只有朝廷那些有資格站在崇明殿上地重臣們才之道,這些都是虎賁大將軍府內那個掌握實權的柳姓女人所為,因為段虎這樣的英雄至少不會那樣的趕盡殺絕、殃及三族。眼下崇信道家地久安帝已經久不上朝,由于太子和趙王共同監國。處理朝政,但是他們兩人只不過是個空殼子。朝中各級官員有一大半都已經投入了虎賁大將軍府莊下。就連六部尚書這樣的實權大臣也有三人投靠了段虎,除了吏部尚書張融明確地表明支持皇權以外。另外的兩名尚書都曾暗示過只要是虎賁大將軍府出來地政令他們就不會反對,這也就使得那兩位監國皇子為了自己的政令得以實施,不得不去虎賁大將軍府與那名柳姓女子商討過後才能通過實施,虎賁大將軍府也被人戲稱為小朝廷。

    要說朝廷還能夠對虎賁大將軍府起到震懾作用的人就只有三朝元老蒙武了,不過蒙武對政事一竅不通,而那名虎賁大將軍的柳夫人也非常聰明的不直接插手軍務,使得蒙武找不到理由去說叨她。

    其次眾人認為段虎能夠成功的理由,就是他的開局是前所未有的好。先是他獨自消滅狼盜和架勢堂兩股縱橫大草原多年的大馬賊,讓虎煞殺神的聲威瞬間響徹了整個以強者為尊的大草原,再就是一直保持中立的連城寨宣布歸入大秦,城主董斌將其精銳騎兵也並入段虎麾下,並宣布以段虎的意志馬首是瞻。最後段虎大軍未動,只不過宣布了一下清剿計劃,便有無數馬賊前來投靠,就連那靖州異族也集全族之力歸入段虎麾下,可見段虎的清剿計劃是大勢所趨、人心所向,正所謂天時地利人和,全都站在了段虎這邊,他又豈會有失敗之理。

    隨著夜幕越來越黑,那些連城寨的居民也閑聊夠了,准備轉身回城休息,這時人群中忽然有人疾呼快看,順著那人的手指方向眾人看了過去,只見在遠方漆黑的草原上,一條火龍蜿蜒而行,緩緩的向連城寨靠了過來。

    在人群中有人猜測道:“不會是那些馬賊想要趁著連城寨城防空虛,繞開段大將軍的大軍,直接攻打這里吧?”

    “這怎麼可能?”又有人反駁道:“雖然這兩天發生了很多事,城里的守備軍減少了很多,但總的算起來也有七八萬,怎麼會城防空虛呢?”

    “就是,再就是那些馬賊難道這麼懸蠢,攻擊之前還要點上火把通知你,布置好防守,他再來進攻。”

    就在眾人爭論不休的事後,一騎快馬疾馳而來,同時口中還大聲喊道:“前方大捷,火熊已被大將軍所滅,十三堂之營地已經中軍所毀,其殘兵正被中軍各部圍剿。”

    這個軍報令到所有人都感到了意外,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西靖州大草原上碩果僅存的兩大馬賊勢力竟然會白得如此之快,算起來連半天都沒有支撐住,就全軍覆沒了。眾人在為段虎大軍的強大而感到驚歎的同時,他們心中也不禁在想:“難道那些馬賊們都是傻子嗎?不會逃走,讓你的大軍來清剿?”

    “好一個嚴勇!此人果然是個難得的將帥之才。”董斌看著自己手下密探送過來的軍情密報,不禁拍案贊道。

    “不過是個剛剛封賞的虎翼將軍,至于讓你這麼驚歎嗎?”關月將削好的水果遞給董斌,淡然的說道:“此人我也查過,他原本不過是太子府的一名府兵統領,以前也從未參與過什麼大的戰役,聽說段虎之所以會如此重用他,也是因為賞識他的忠義,從未聽說過他有什麼軍事才能。”

    “小月,這人你就看走眼了!不但你看走了眼,就連我也一樣,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能夠讓那個算無遺漏的丁喜如此放心的人,又豈會是一介庸才了!”董斌接過水果,同時見密報遞給關月,說道:“世上有兩類人可以成為名將,第一類人是通過熟讀兵書增長智慧,參與大戰增長經驗,從而能夠掌控戰局,決勝天下,大秦老將蒙武、龍武大將軍陳俊,萬騎軍大統領薛玄都是屬于這一類人。另外還有一類人,就是不需要讀太多兵書,也不需要多少實戰經驗,一切都憑借其戰斗本能行事,如段虎、嚴勇和以前的洪峰都是這類人。”

    “這個嚴勇的確有夠大膽!”關月看完密報之後,也不禁感歎道:“沒想到他竟然事先讓那些牧場主的家丁護院偽裝大軍,逼迫十三堂往他設計好的路逃,最終落入陷阱,被一擊成潰,難道那嚴勇就不怕十三堂的人進攻那些不堪一擊的家丁護院嗎?”

    “不會的!沒有哪個戰意全失的馬賊還有興趣去查驗眼前大軍的真假與否,他們的本能反應就是逃。”董斌站了起來,走到外面的天台之上,看著山下一片漆黑的大草原,歎道:“這天真的要變了,希望我和段虎永遠沒有對戰的那一天,第一種將帥之才,我還可能有機可循,但是像段虎他們這樣天馬行空、以命相搏的將帥,我還真不知道如何應付。”

    此刻西北的戰報也被及時用六扇門的信隼送入了京師,除了久安帝的文案上有著一份意外,傅風還命親信暗中送了一份給虎賁大將軍府。現在在將軍府的虎踞堂里面,靠近段虎正位的前面又並排加了兩塊座墊,並且懸掛了一道紗簾,柳含嫣和林湄娘坐在簾子後面,在簾子前面的座席之上,一邊坐著將軍府內的幕僚,另外一邊則坐著已經在明面上投入段虎門下的各級官員。

    在將軍府真正主事的柳含嫣見到眾人都將戰報看得差不多了,便開口問道:“諸位怎麼看待這件事情?”

    “此乃我大秦盛事,也是大將軍的幸事。”其中一名官員站了出來說道:“我大秦曆年都視占山為王的連城寨與西靖州大草原上的馬賊為西北的心腹之患,也曾經多次派兵圍剿,但卻收效甚微,然而大將軍不過半月時日便將連城寨收歸我大秦,西靖州的大草原的幾個大馬賊也被其收降剿滅,看來這次大將軍的剿滅計劃應該是十拿九穩的事了!如此一來,我等應當盡快奏明朝廷,讓其為大將軍加官晉爵。”

    接下來眾人都紛紛出謀劃策,如何為段虎爭取高位,如何借此機會擴大虎賁大將軍府的朝中影響,如何借此打擊政敵。

    就在眾人商量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只有被段虎意外發現的人才,現任兵部員外郎兼樞密從事的劉重貴發現柳含嫣提問之後,就一直沒有再說一句話,心中不禁生起疑問,沉思片刻後,臉上露出恍然之色,但卻又立刻收斂起來,裝作不知似的示意堂內之人安靜下來,然後向柳含嫣問道:“不知道柳夫人如何看待此事?”

    柳含嫣深意的看了看劉重貴,緩緩說道:“本夫人不希望各位上疏為大將軍加官晉爵!”

    “啊!”虎踞堂內的眾人一片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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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就在虎賁大將軍府在商討事務的時候,離這里幾條街的太子外府之中,當朝太子此刻手中正握著一份類似的情報,此刻他府內的首席幕僚正坐在他的右側首位。另外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坐在太子的左側首位,他就是這段時間都與太子作對的趙王蕭意,這位以俊美著稱于世的皇子此刻正在悠閑的坐在他皇位最大的競爭者身邊靜靜的喝著茶,那種陶醉的樣子就好像太子府的茶就是天降甘露一般。

    太子將情報仔細看了數遍之後,微微閉上眼睛,臉上沒有一絲喜色,反而雙眉緊皺,嚴肅冷漠。他將這份情報遞給武成義觀閱,然後扭頭向趙王冷淡的問道:“皇弟今日來這里是為了何事?不會就是為了給孤送這份戰報吧!”

    “難道我就不能來看看我的太子哥哥嗎?皇弟我可是……”趙王原來還准備東拉西扯一番,但是見到太子逐漸陰沉下去的臉,知道現在不是玩的時,于是整理了一下衣冠,正襟危坐,表情嚴肅的說道:“這份戰報是我在靖州的手下專門用最好的信隼發給我的,只怕現在父皇的文案上和虎賁將軍府的那個女人那里還不一定有這份戰報,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在明早之前想一下應對之策。”

    “孤為何要與你對付虎賁大將軍府?”太子冷笑道:“算起來孤和虎賁大將軍府的關系比起和皇弟你的關系要好得多。”

    “為何?呵呵!”趙王忽然大笑了起來,忽然收斂笑意,正色道:“若我說為了我大秦自太祖開國至今的百年基業不落入他人之手,我蕭氏一族不淪為階下之囚,這個理由應該足夠了吧!”

    “你在這里危言聳聽!”太子臉色微微一變,冷道。

    “是否危言聳聽太子應該很清楚!”趙王神色激動的站了起來。指著殿門之外,說道:“現在在外面的那些人還有幾個知道我大秦姓蕭,他們地腦子里全都認為我大秦現在應該姓段!”

    太子的臉色愈發陰沉,氣息也粗了起來,道:“蕭意你若是再這樣陷害我大秦忠臣良將,孤立刻就把你抓起來,提到父皇那里去,聽由父皇懲戒!”

    “好啊!如果太子你現在還能讓我見到父皇那就再好不過了。”趙王坐回到座墊之上。不屑的說道:“不過並非皇弟小瞧了你,你連只怕連進入內宮的天塹門都過不去。”

    太子聽到趙王的話很意外的沒有反駁,頹然的靠在了身後的背托之上,臉色有點蒼白。

    趙王繼續說道:“眼下父皇醉心道家丹術。將內宮之事交給趙後和王搏那個狗東西,有這兩個人把守宮門別說你這個東宮太子了。就連本王這個掌管禁宮安全地北衙禁軍大統領也別想入內宮一步。”說著,長歎口氣。說道:“眼下父皇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迷藥,自從出了紀昭明那檔子事情之後,他便出了段虎和身邊地少數幾個親信以外,誰也不信,就連我們這些兒子也是提防著。你太子府的羽林衛被收編入蒙武十三新軍,我的北衙禁軍被一分為二,令一半則交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林襄,而且還擅自違反祖先遺訓,把禦林甲士擴充到了兩萬人,交給那王搏統領,那幫沒有後顧之憂地閹人狠起來整個京師還沒有那支軍隊敢拍著胸脯說穩勝之。”

    太子沉聲說道:“你說這麼多到底想要怎樣?”

    “太子哥哥還在揣著明白裝糊塗嗎?那麼皇弟就點明了吧!”趙王神色嚴肅的說道:“眼下父皇已經不再管理朝政,雖然任命我二人為監國,但是你也明白著只是個空殼子,真正地實權是虎賁大將軍府的那個女人,我們兄弟二人所有地政令都必須通過她的同意方可施行,再這樣下去我大秦蕭氏一族便危已。不過我兄弟二人若是能夠聯手合作,再聯合蒙武等朝中元老,相信我等的朝中勢力不會比虎賁大將軍府弱多少,到時我們便可真正的掌握朝政,而不是像這樣卑躬屈膝做個傀儡監國。”

    “這樣做就是要跟段虎為敵?”太子喃喃自語,腦子里想到段虎那猙獰惡煞的樣子,不禁打了個冷顫,長歎了口氣,說道:“皇弟你還是先回去吧!此事容孤考慮一下。”

    趙王也知道不能逼得太急了,于是起身說道:“希望太子能夠今晚就給我一個答複,否則到了明天讓段虎因功再升高位,那麼我們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說完,趙王便轉身走出了大殿,離開了太子府,繼續去其他幾個朝中元老家中游說,趙王走後,太子靜靜的坐在那里,思考了好一陣,臉色變化無常,忽然他扭頭向一旁的武成義,問道:“成義,你從剛才就一直沒有說話,孤想聽聽你的意見。”

    武成義移動了一下身子,正面跪坐在太子面前,中規中矩的行了個禮,神色堅定的說道:“微臣認為太子殿下不可和趙王聯合。”

    “你是這樣想的嗎?”太子的神色有點黯淡,他心中其實已經被趙王的話給打動了,就等著有人能夠輕輕的推他一把,沒想到從自己最為信任的幕僚口中竟然得到了這樣的回答,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武成義似乎知道太子心中所想,連忙解釋道:“太子殿下請聽微臣一言,正如趙王剛才所言,虎賁大將軍府已經大權在握,聲威無人可匹,如日中天,即便殿下與趙王聯合起來,只怕也不可能與其相抗,最終只會被趙王拖累下水,引火上身。”

    “要是聯合朝中老臣呢?”太子皺眉說道。

    武成義為其分析道:“太子殿下認為現在朝中還有幾位老臣能夠有能力幫得上忙,這些朝中元老全都是成了精的泥鰍,絕對不會願意得罪段虎,若說最有能力幫助殿下只有蒙武大將軍。可是他只忠心皇上,只要那柳夫人略施小計,讓趙後向皇上討要一紙勒令,命其不要插手朝中爭斗,那麼他便起不到絲毫所用。此外此事若是成功了,最多也是和段虎分庭抗爭,而且手中的權力還要分一半給趙王,比起現在十拿九穩的皇位。

    其中得失就不言而喻了!“

    “可是即便我坐上了皇位。也只是個傀儡皇帝,又有何樂趣可言?說不定我蕭氏一族,也會因我而衰敗下去,如此一來。倒不如拼上一把。”聽到武成義的分析,太子覺得有些道理。

    但心中卻依然傾向于和趙王結盟,自己為自己辯解道。

    “拼!你拿什麼跟人家拼。無兵又無權,人家此時要對付你易如反掌!”武成義心中不禁對太子的幼稚想法有些惱怒,極力勸阻道:“太子殿下萬萬不可如此魯莽,眼下趙後對世子青睞有加,並且明言要讓皇上立世子為皇太孫,這就表明趙後及其趙後身後地勢力和虎賁大將軍府更傾向于讓蕭氏一族延續下去,不想取而代之,要是殿下忽然和趙王聯合,這不正好把原本已經握在手中的寶物又扔了出去嗎?”說著見太子還未醒悟,于是繼續加重語氣說道:“此外趙王前來結盟,並未按什麼好心!”

    太子愣了一愣,說道:“成義,你這話是何意思?”

    “趙王之所以會來和太子結盟是為了拖太子下水,利用太子來保住自己在靖州的勢力。”武成義輕輕搓了搓胡須,細道:“眼下段虎在靖州做這麼多事,難道真的只是為了正式北征而做准備嗎?在微臣看來,段虎是看中了靖州這塊出產鐵礦和戰馬的肥肉,想要把它吞了,然而他在靖州最大的對手就是趙王的母族勢力,所以他一定會在大戰開始之前將其鏟除,趙王也一定是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這麼迫切的想要和殿下結盟,對抗段虎。”見太子有些信服了,他繼續說道:“依微臣所見,段虎這次雖然立下了這麼大地功績,但是他並不會想要加官晉爵,擴大勢力,反而會將功績讓給他人。”

    “什麼?”太子一臉驚訝地看著武成義。

    “段虎的崛起就跟一個神話似的,顯得虛無僳緲,不過半年的事件,便做到了別人一輩子都做不到地事情,他的勢力擴大之快,古今權臣無人可比。”武成義發出由衷地贊歎,而後話音一轉,道:“可是勢力擴大得如此之快,必然會令到他的權力架構出現畸形,段虎勢力地弊端就是根基不穩,大多數依附在其麾下的人都是被其無敵將軍的魅力所吸引,要是段虎出現了敗績的話,那麼如此龐大的勢力很可能就會隨著瓦解。”

    太子急忙問道:“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可以……”

    “不行,”武成義搖搖頭,苦笑道:“且不說段虎如今勢氣滔天,兵多將廣,要讓他敗上一次,難于登天,就算是段虎敗了,想必他的那位柳夫人也一定做好了應對准備,絕不會讓他的勢力受到太大影響。”說著,他又正色道:“殿下此時決不可以奢望擊敗段虎,只能利用段虎急于得到靖州的這個機會,與虎賁大將軍府的那一位柳夫人做比交易,調殿下恩師原如意太守的麾下悍將入京掌兵,增加將來太子在京師的兵枉,為將來殿下登基之後,擺脫段虎控制來做准備。”

    “也就是說,孤要繼續忍耐下去咯!”太子癱軟在地上,看著頭頂的房梁,雙眼無神的說道:“自從父皇登基一來,孤就成了太子,十幾年來孤一直都受到長樂那個賤人的欺壓,原曾想利用段虎逼走了長樂之後,孤可以真正的掌握實權,揚眉吐氣。可誰曾想,狼是走了,但是卻來了一個更加凶猛的虎,就連這只虎的女人也敢騎在孤的頭上,作威作福,孤過得比以前還要窩囊。”說著他猛地坐了起來,神色堅定的坐了起來,盯著武成義說道:“孤已經忍受夠了,就算是死,孤也要拼上一拼,不為別的,就為了活著的這口氣!成義,你一定要幫我!”

    “殿下能有如此雄心,微臣豈有不幫之理!”武成義跪在太子面前,說道:“微臣必然竭盡所能,輔助太子執掌實權,得登大寶。”

    “成義,快快起來!”太子趕忙將其扶起來,語氣誠懇的說道:“孤的身家性命就全都托付給你了!”

    就當兩人在這大殿之中表露雄心之時,他們都沒有見到旁邊侍立的幾名小黃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21:42
第二百五十八章


  武成義從太子那里走出來,經過一處幽靜的庭院,往太子外府的西側的住處走去。他此刻的臉色並不太好,雖然剛才他那麼信誓旦旦要助太子成就大事,然而那只不過是順著太子的那番豪言壯語而說的,是不想太子難堪因而喪失斗志罷了。其實他的心里對此一點把握都沒有,因為他心中很清楚現在的虎賁大將軍府就像是一頭龐大得足以吞噬天地的凶獸,軍政兩邊都握有實權,而且勢力每一天都在膨脹,不難想象等段虎北征大計完結之後,虎賁大將軍府權勢將會達到一個什麼樣的高度,這樣的勢力就算是傷害他都非常的難,更別說是除掉他了。

    帝王要術之中的治人篇是武成義所學之精要,這些年來他憑借從中學來的各種謀略幫助贏弱的太子,在各種勢力中間游走,避開那些危險的權力漩渦,從始至終都令太子既不參與朝政,又不遠離朝政,暗中培植傾太子的勢力。太子之所以能夠這麼多年來都沒有被廢,除了久安帝不想廢了他以後,引起皇子們更加激烈的太子之爭以外,武成義協助太子暗中拉攏的勢力也或多或少起了作用,可以這樣說,太子現在之所以還是太子,那是因為有武成義在。

    這些年來,武成義無論是面對什麼樣的危機都非常自信,可這次對于段虎及其麾下的勢力,他是一點信心都沒有,像段虎這樣行事任職天馬行空一般,沒有一個規律,全憑喜好來做。

    就比如現在在樞密院當紅的兵部員外郎兼顧樞密從事劉重貴,就是段虎在朝房里聊天而認識的人,只憑三言兩語。也不考察政績軍功,便將其委以重任,執掌實權,再就是原先太子府的左衛將軍嚴勇,只不過是一面之緣,便讓其統領十萬大軍,也不顧忌他是否真心投靠,如此魄力與行事手段絕非常人可比。他心中清楚這兩個人已經完全被其獨特的魅力所迷。已然完全對其心悅誠服。特別是嚴勇這位他讓太子禮賢下士招于庶下的將帥之才,只怕也已經脫離了太子地掌控,將其計劃拋諸腦後。

    “唉!事情為何會變得如此複雜呢?”武成義有感前路迷茫,忍不住長歎一聲道。

    “你真的要幫助太子去對付段虎嗎?”這時一個人忽然從暗處走了出來。語氣冷淡的說道。

    武成義面色一驚,扭頭一看。臉色又立刻緩和下來,說道:“師兄原來是你呀!你是怎麼知道太子殿下要對付段虎的?莫非剛才你在殿外偷聽!”

    “我還用聽嗎?只要用腦子想想就一清二楚了。別忘了我可是帝王要術大局篇的傳人。”那人面帶冷笑,借著月光見到那人的樣貌,長得並不出眾,有點像是鄉下的農夫,穿著也非常樸素,頭發隨意的盤結了一下用根樹枝固定了一下,整體看起來就像是個山野隱士。他名叫韓擎,是武成義地同門師兄弟,和武成義一起自投太子門下,原曾想干一番大事業,然而太子以貌取人,重用儀表非凡地武成義,而同樣有真才實學的韓擎卻投閑置散,任命了一個從詹的閑置,使得他心灰意冷,干脆做個只拿俸祿不做事的府中隱士。

    武成義駐足而立,轉身朝韓擎問道:“師兄,認為此事很難嗎?”

    “你不也是很清楚此事地難度嗎?”韓擎隨意的坐在一旁地石頭上,懶洋洋的說道:“且不說那行事霸道地段虎,就算是他的大夫人段柳氏也不是你一人可以對付的。”

    “柳夫人嗎?”武成義冷哼一聲,道:“哼!牝雞司晨,擾**常!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她和長樂長公主一樣,有一棵大樹庇佑才會做事順風順水,若論才智我豈會怕她。”說著他臉上露出了桀驁之色,道:“偌大個虎賁大將軍府,我只忌憚兩人,一個就是那個算無遺漏、段虎第一謀士之稱的丁喜,另外一個就是那個同樣學過帝王要術還懂得兵謀的世家兄長賈淵,不過這兩人都隨段虎出征了,現在虎賁大將軍府內的人不過是一些庸才罷了,不足為懼!”

    “你什麼時候養成了未戰先轎的壞習慣了?難道你不知道這是身為謀士幕僚的大忌嗎?”韓擎雙眉緊鎖,毫不容情的教訓道:“那段虎在離京前的數天便將京中大權及其勢力全都交托給那個柳夫人,他在離京之時他的京中勢力也不過比太子和趙王二人略強一些,朝中還有蒙武大將軍可以與其抗衡。然而柳夫人接手不到半月時間,他的京中勢力急速膨脹,蒙武大將軍被逼出了朝政之外,專管城外的十三新軍的訓練,太子和趙王的勢力被其不動聲色的分割蠶食,等察覺到的時候,虎賁大將軍府的勢力已經完全掌控了整個京師。無論是朝廷民間,還是京師外番,都開始以虎賁大將軍府馬首是瞻,看其命令行事,就連內宮禁院也已經完全被其掌握,這樣一個可怕的女人你竟然說她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我就不知道什麼才是你心目中的厲害人物?”

    “唉!”武成義長歎一口氣,卸下偽裝,神色略微頹然的坐在韓擎的身旁,說道:“師弟又何嘗不明白那女人的厲害手段,但是明白又能怎樣?她行事深謀遠慮,而且做得滴水不漏,找不到一絲破綻,我們派過去假意投靠的人,不是被其收買同化,就是立刻被其辨認出來,反而利用他們的所知來拉攏我們的人,整個虎賁大將軍府被其布置得像是穿上了一層盔甲似的無從下手。”

    韓擎神色淡然的提醒道:“你這是當局者迷,你太看高了這名女子,她只是一個凡人,並非無所不能的神,只要是人她就有破綻,只是要看你是否用心去找呢?”

    武成義眼前一亮,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裝,朝韓擎中規中矩的躬身行禮,神色肅然的說道:“還望師兄可以點醒成義,扶成義一把。”

    “你無需行此大禮,我們師兄弟之間本就該相互扶持。”

    韓擎將武成義扶起來,而後正色道:“那個柳服人本是前吏部侍郎柳景安,後因柳景安犯了事,獲罪被賣為官奴,其後幾度易手,輾轉數年,最後又被段虎救出,成為了他的大夫人。

    師弟,你可以從這上面著手。“

    武成義低頭沉思了片刻,皺眉說道:“師兄,你是想說造謠生事,亂其陣腳。”

    “不錯!”韓擎點了點頭,說道:“段柳氏她的權力都是建築在段虎的基礎之上,是段虎給她權力,所有投靠虎賁大將軍府的人也都是投靠段虎而非她,只要能夠離間她與段虎的關系,那麼她就會變得一無是處。一個男人最注重一個女子什麼?是貞節。段柳氏被當做物品買賣多年,難道我們就不能在這上面做點文章嗎?”

    “你是說造謠說其貞潔早已被玷汙,段虎明媒正娶的不過是一個……”武成義皺了皺眉頭,面有難色道:“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毒了?畢竟據我所知,她並未失節。”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成就大事者,需心狠手辣,不擇手段。”韓擎淡然道:“師弟,這可是帝王要術的開篇序言,你還記得嗎?”

    武成義低頭想了想,一咬牙,說道:“也罷!我武成義今次就為太子殿下卑鄙一回吧!”

    下定決心後,武成義便立刻轉身,往太子的住所走去。

    看著武成義離去的背影,韓擎一臉不屑,冷笑道:“我這個師弟還是和以前一樣,想到就立刻去做,也不管此事後果有多嚴重,事後再行補救,這帝王要術的治人篇落在他的手里可惜了。”

    “難道落在你的手里才不可惜嗎?”這時一個女人從旁邊的樹林里面走出來,借著月光露出她的樣貌,赫然是太子妃。

    “若是我,就算是太子那樣的庸才,我也早就把他推上皇位了。”韓擎轉過身,伸手毫無顧忌的握住太子妃的手,將其摟入懷中,溫柔的說道:“而且你也不用再受那麼多的苦了!”

    “你才苦!為了我放棄了一身所學,滿腔抱負,窩在這囚籠里面,無人得知。”太子妃也順從的靠在他的懷里,喃喃說道:“只要等毅兒登上皇位,我就假死遁世,跟你去那深山老林里面隱居起來,過那種平靜的百姓生活。”

    韓擎輕輕的吻了吻太子妃的額頭,神色堅定的說道:“放心吧!即便毅兒不是我所出,我也一定會將其扶上那崇明殿的龍椅之上。”

    兩人在這偏僻的院落中你儂我儂之時,並未發現在不遠處的假山間隙之中躺著兩個對食的小黃門和宮女,而那名小黃門在聽到所有的事情之後,臉上除了驚慌以外,還有一絲興奮,那種樣子像是看到了一堆金元寶似的。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21:43
二百五十九章


就在武成義從韓擎那里得到了一個提示不久,各處當值的小黃門換班回來他們的住處,被久安帝從內宮調遣到太子府任黃門令的崔國坐在住處的正堂內,小黃門排列成一對,一個個交出當值腰牌,然後彙報當日的情況。當一切普通事情都彙報完了以後,崔國讓周圍九名和他一起從宮內出來、且精通內宮絕學的禦林甲士分散到住所周圍戒備,然後那些小黃門紛紛將自己聽到的一些與虎賁大將軍府有關的話全都告訴給崔國聽,聽到有價值的東西崔國便記了下來,從擺在桌子上的大額交鈔抽出一張給提供信息者,以示獎勵。

    這些已經去勢的殘缺之人人生的樂趣已經不多了,最大的樂趣就是能夠擁有錢,柳含嫣就是利用這點,讓已經和王搏一樣歸附在段虎庶下的崔國利用太子及其太子妃的信任,進入太子府以為內應,用金錢控制住了太子府內所有的黃門,從而使得太子府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耳目。在聽完所有人的彙報後,他便命三名禦林甲士將他寫下的各類情報立刻送到虎賁大將軍府,沒過多久,這份情報就放在了柳含嫣的手里。

    柳含嫣一邊聽著淨月小聲且仔細的讀著手冊里的內容,臉色一邊變得異常陰沉,不時發出了令人心寒的冷笑聲,笑得下面的那些真正的心腹親信一個個正襟危坐,不敢多言。

    “大夫人,這里面說了些什麼,竟然讓大夫人如此動怒?”這里面官職最大的禦使大夫蘇鈍不怎麼喜歡這種壓抑的氣氛,忍不住開口問道:“是否可以給老朽等看一看?”

    “當然可以!”柳含嫣將那本冊子遞給蘇鈍後,吩咐道:“蘇老大人看完之後。請傳下去給其他官員和幕僚看一下,然後商量一個辦法將此事應付過去。”

    說完之後,柳含嫣便靠在身後的獸皮靠墊上,閉目假寐,這些天她實在太辛苦了,府內府外大小事務都需要她來決定,連個可以幫手的也沒有,弄得她每天最多只能休息兩個時辰。

    比那皇宮內院的皇帝休息得都少。還好前兩天發現鈴鐺地釀親魚清對管理內府事務很在行。

    而且各項用度開銷也整理的井然有序,後來才知道原來魚清以前也是一個大家兒女自小就幫助她的母親管理內府,所以做這些事情不過是重操舊業罷了,做起來也駕輕就熟。柳含嫣見她有如此本領。便任命她為內府的女總管,與余伯一切協助其管理內府。其後又有鬼機山人之稱的雍州名士上官宏帶著門下弟子前來投靠,輔佐柳含嫣處理外事。這才令她輕松了不少。

    上官宏今年六十三歲,乃是雍州世家上官氏的嫡系子孫,與現任大理寺常卿上官正,乃是堂兄弟。其人才學過人,上知天文,下明地理,經史百家,無所不通,大秦先王就曾說過如能讓上官宏為相十載,天下便可統一,百姓亦能安定矣,雖然這話有點誇張,但也足以說明上官宏擁有驚天緯地之才。可惜這樣一名世之神才,卻因為個性孤僻、直言不諱等原因得罪了不少人,一直沒有受到朝廷重用,最高也不過是做了雍州太守的長史,其後更是被牽扯到了行舟學派的謀反案中,被迫辭去官職入山避禍,其後地十余年他再也沒有出山任職,而是在山中教導弟子。

    這次上官宏之所以領著自己地得意弟子一起投靠段虎,除了因為被族中一些勢力排擠以外,更重要的是段虎用人唯才,不拘一格的行為刺激了他,讓他早已冰封的那個雄心,又燃燒了起來。在得知上官宏前來投靠之時,柳含嫣立刻率領全府幕僚出城三百里相迎,禮數之重是上官宏以前從未遇到過地,他感到自己這次沒有白來,一身所學終于有了用武之地。

    之後柳含嫣聽淨月讀了上官宏在來之前,為虎賁大將軍府的未來大局走勢而寫地策問之後,當晚就遍邀群臣,為上官宏接風洗塵,並且在筵席上當眾跪拜,請求上官宏收她為徒。上官宏不是一個重視儒家禮教之人,對于柳含嫣的學(手機小說網wap,16K,Cn更新最快)識,上官宏也是感到非常地欣賞,其中有很多想法與自己不謀而合,比起其他弟子來,她更適合繼承自己的云山學派的思想,當下便同意收其為關門弟子,之後上官宏也就成了段虎府中現有幕僚的幕僚長,位列首席。

    “卑鄙!”蘇鈍看完那本情報小冊之後,怒聲喝道:“竟然用這樣的方法來毀人名節,什麼帝王要術,根本就是小人之謀!”

    上官宏接過冊子快速的看了看,神色並無太大撥動,平靜的說道:“這個韓擎做事不擇手段,而且能夠想出這樣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從內部瓦解對手的計謀,看來就某些方面來說,他比起這個武成義還要略勝一籌。”

    柳含嫣沒有張開眼睛,像是在回答蘇鈍的話似的,喃喃說道:“可是有時候就是這種小人之謀,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

    這本小冊子在眾人手中傳閱了一邊後,眾人皆感到異常憤怒,如此毒計一出那麼整個虎賁大將軍府將會成為大秦的笑柄,將軍府現有的勢力會有所動搖,這個謠言要是在軍中蔓延開來更會影響到軍心,大戰伊始軍心自亂,那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于是眾人紛紛出謀劃策,可是他們所出的那些計謀全都中規中矩,不會有多大的用處,有的甚至說干脆搶先一步把從太子府收集到的一些丑事先行公開出來,當場便被蘇鈍罵了回去,難道他就不知道太子是將來一枚很重要的棋子,絕對不能倒下嗎?

    隨著一個個計謀被否決,眾人逐漸安靜了下來,各自苦想著解決的方法,柳含嫣娥眉微微皺了起來,看樣子她也沒有什麼好的應對方法。就在眾人冥思苦想的事後。在幕僚這邊的最尾端,有人高高舉起了手臂,開口說道:“小地可不可以說一句?”

    眾人轉頭朝舉手處看了過去,只見那里坐著一個樣貌干瘦的中年人,穿著一身華麗的錦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暴發戶似的,他就是和林峰一同入京的李三。李三和林峰一起入京之後,很快就找到了虎賁大將軍府。由于他們手持了蓋有段虎官印的薦書。柳含嫣不敢怠慢,請自接見了兩人。可是當問明兩人的才能後,她又感到了哭笑不得,一個是做了幾十年的車夫。

    另一個則是才做了幾年地商隊護衛,她實在不明白段虎把這兩人調到京師來干什麼。最終她把林峰指派給曹荻。讓他參與捍死親衛地地獄特訓,而這個李三則安排到了幕僚團里。讓他也跟著幕僚團參與各項事務的安排和決定,等以後有了合適的職位,再把他安排出去。

    類似于這樣只有府中親信才能參與的密會,李三已經參加兩次了,對于段虎和柳含嫣地信任他是感激非常,總想要找辦法報答他們的知遇之恩,今晚他看過了冊子上地毒計之後,心里覺得這是個報答段虎夫婦的機會,于是便提起勇氣舉起手來。

    “李先生,有何話想說可以直言?”柳含嫣見說話地是那個最不起眼的車夫李三,不禁有點失望,但她的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來,依然非常親切的說道:“大將軍定下這虎踞堂的規矩就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以言而獲罪,不以知而處罰。”

    李三受寵若驚的站出來說道:“小的怎麼擔當得起大夫人的這聲先生,還請大夫人叫小的李三好了!”

    柳含嫣微微一笑,說道:“那好李三,你有什麼主意就說出來吧!即使沒有用處,這里也沒有人會笑話你的。”

    見到周圍數十名大小官員和飽學之士視線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李三感到有些緊張,他深吸口氣,穩下心神,說道:“小的認為大夫人根本就無須它是一回事,沒有必要想什麼對策!”

    “什麼?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聽到如此驚人直言,眾幕僚紛紛站起來斥責李三的妄言,紛紛要求將其趕出殿外,然而就在眾人躁動的時候,柳含嫣、蘇鈍、上官宏及其坐在他們身邊的弟子、門生和一些頗有才識的謀士和官員,紛紛低頭沉思了起來,李三的話似乎給他們一些啟發。

    沒多久,上官宏和蘇鈍先行露出了恍然之色,其他的人也陸續相通了一些事情,柳含嫣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上官宏見眾人還在圍攻李三,李三也被眾人說得縮著腦袋不敢還口,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立刻怒聲吼道:“你們都在干什麼?還有點風雅之士的樣子嗎?全都滾回座位上去。”

    上官宏雖然沒有練過什麼內家心法,但是數十年來讀書寫字、思考靜修而得來的浩然之氣,也是不可小窺的,一聲吼出,如同轟雷一般震得眾人頭腦發昏,趕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敢再多言了。

    李三認為自己這回肯定完了,神色沮喪,也轉身准備回答自己的座位,上官宏立刻叫住了他,說道:“李先生,還請留步,將後面的建議也一起說出來吧!”

    聽到上官宏如此禮敬一名車夫出身的人,眾人皆感到疑惑驚訝,就連李三也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蘇鈍這時也笑著說道:“李先生,還請說出來吧!讓這些自認為才比天高的家伙也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市井奇才。”

    受到堂上兩名長者的鼓勵,又見柳含嫣點頭示意可以說,李三便再次鼓足勇氣,說道:“小的認為這種謠言即便傳開了也不會有損我虎賁大將軍府的聲望,我們反而可以借此機會做很多的事。”他見沒有人出言反對,繼續道:“由于開設粥場,安置流民的善舉,大將軍和兩位夫人在民眾心中善人形象已經到了不可動搖的地步,即便謠言四起眾人也會當做市井笑談一般看待,只要我們在增設幾個粥場,多做一些善事,那麼過幾天便沒有人會理會這些謠言了,要是大將軍再在西北打幾次勝仗的話,那麼這些謠言便會不攻自破。如果我們出面去反駁或者是極力的辯解,那事情只會是越弄越糟,最後會讓人以為真有其實。”

    “嗯!”蘇鈍輕撫長須,點頭道:“以不變應萬變,的確是上策。”

    聽到贊揚聲,李三老臉微微一紅,接著說道:“其次我們還可以利用這件事情做點文章,就說有人勾結那些北疆異族制造謠言,想要動搖我大秦軍心,然後請旨徹查此事,把那些對我們不利的人全部揪出來,加以問罪,空出來的職位再由我們頂替上去,這樣的話我們的勢力就可再次擴大。”

    “好計謀!”上官宏像個小孩似的拍手稱贊,大笑道:“避重就輕,借力打力,看來我虎賁大將軍府有得了一名怪才。”

    李三此刻已經信心滿滿,身子也站直了,繼續說道:“最後我們還可以利用這件事情知道現在我們的朝野勢力中間,誰是真正忠心于大將軍的熱,誰是牆頭草,將那些雜草清除或者圈起來,借此機會穩固大將軍的勢力。”

    柳含嫣這時站了起來,走到李三面前,向他深深鞠了一躬,說道:“先生大才,含嫣有眼無珠,將先生投閑置散,還望先生莫要怪罪。”

    柳含嫣的這一重禮,使得李三慌了手腳,連忙跪在地上磕頭還禮,說道:“我李三不過是一個車夫罷了!能夠得蒙大將軍看得起心愛小的,讓小的在大將軍府任事,小的感激還來不及,又怎麼敢怪罪大夫人呢?大夫人千萬別再對小的施這麼重的禮了,小的承受不起呀!”

    “哈哈!”上官宏上前將李三扶起來,說道:“李先生是個性情中人,此等禮節還是免了吧!”說著轉頭朝柳含嫣行禮道:“大夫人,不如就讓李先生在老夫那里當一名長史從事吧!

    先學著做一些公文雜事,等有了合適的職位之後,再行外派。“

    聽到上官宏的建議,柳含嫣先是愣了一愣,她原本想將李三任命為職位更高的將軍府知事,讓其在將軍府任事,並未想過將其外調。不過她轉念又一想,不禁感歎到底姜還是老的辣,想來這里在座的無一不是飽學多才的智者,今日竟然被一個市井車夫削了面子,肯定心有怨恨,若是再安排李三擔任如此高位,只會是將李三推到火山口,令他被眾人的怨恨和嫉妒燒得一干二淨。如此一來將軍府也會因為內部的權力爭斗,而無暇顧及外面的事情,反而會因此削弱將軍府的勢力,上官宏讓其留在身邊,然後將其外調也就是為了保護他。

    相通了之後,柳含嫣點了點頭,說道:“就按老師的意思辦吧!還望老師能夠細心教導,我會盡快為其找一個合適的職務的。”

    李三並不明白他已經陷入了權力的爭斗之中,提醒說道:“大夫人,小的想法雖然還過得去,但是其中有一個大漏洞!那就是大將軍的心意是如何,畢竟這件事情任何男人都受不了,若是大將軍遷怒……”

    “不會的!他不會被這種下流伎倆鼓惑的,”柳含嫣自信的笑了笑,睜開她那雙灰蒙蒙的眼睛,轉頭朝西北方向看過去,說道:“他是虎賁大將軍段虎,世間獨一無二的偉丈夫,豈能用看待常人的眼光來看他。”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21:44
第二百六十章

西北戰事畢竟是關系到大秦國之興亡的大事,就連久未露面的久安帝也不得不出來主持早朝,不過他的心情從所未有的好,不知道是西北捷報的原因,還是丹藥的原因,他的臉色只能用紅光滿面來形容,不掩喜色。

    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久安帝親自宣讀了段虎傳過來的西北捷報,雖然有不少人都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但還是裝樣子發出驚歎,接著便大肆的為久安帝歌功頌德,就好像這連城寨是他拿下的、鐵贊一族也是他勸降的一般。雖然聽到眾臣的贊美之詞,令他感到飄飄然,但他還保持了一點清醒,腦子里思考著該如何封賞段虎,但是有感段虎現在已經是二品大員、軍中大將,若再行封賞等到北征大捷還拿怎麼封賞他呢?可畢竟這樣的大功不加封賞實在說不過去,且不說了卻了久安帝多年的心願,將連城寨收歸于國,光是讓整支異族族群宣誓效忠,這便是史無前例的大功績,縱觀曆朝曆代又有誰能做到,為此久安帝不禁陷入了為難之色。

    還未等太子和趙王一系的人馬出來搗亂,被久安帝欽命為聞台令史的上官宏站了出來,將柳含嫣命人以段虎的名義撰寫的請功表呈了上去,然後表示如此功績段虎不敢獨攬,請求久安帝封賞與此有關之人。久安帝一看這請功表言辭誠懇,情深並茂,不但努力將自己的功績,貶低分散,還努力的抬高久安帝的任人唯才的做法,總之就是用一個個被華麗言辭掩蓋的馬屁,將久安帝捧上了天。讓他覺得比吃十顆金丹都舒坦。久安帝再看看尾頁有功之臣地名單,零零總總有五十幾位,若是按照這樣的分功方式,將這一天大功績分下來,最後落在段虎身上的也就沒有多少了,久安帝不禁感到這個段虎的確懂得體察上心,更加信服段虎是他的福將。

    接下來久安帝不容下臣再議,立刻起草了一份聖旨。當場按照請功表上的建議宣布。鐵贊一族的族長樂山為鐵贊王,封分土地數千畝,連城寨城主董斌為北月王,總令月族事務。其後丁喜、賈淵、黃烈、嚴勇等各部將領和那些投降過來的馬賊頭目也都有所封賞。不過大部分地人只是按功分了爵位,文官如丁喜、賈淵也封了一個三品地軍師中郎將的散銜。武官如吳興武、張年最高也不過是封了個四品武職。總的看起來段虎麾下的眾將官都沒有升職,但是這些官職分賞下來後。段虎麾下地軍權便由虛轉實,各部武將所握兵力,光名義上就已經達到了三十萬。

    最後對段虎的封賞,卻讓眾人都感到不解、疑惑,段虎地官職並未有所變動,只是升了他的爵位,由一等天威侯升為西北侯。這個封賞就讓眾人有點感到莫明其妙了,按照朝廷封侯制度,各類爵位等級分明,一種是名義上地侯爺,如忠義侯、天威侯等,只是一種榮譽,但是另外一種卻是掌握實權的侯爺,如靖州侯、幽州侯等,這種總是伴隨著一個實權官職如靖州節度使等。如今段虎這個從未有過的西北侯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久安帝總不會封賞他一個西北節度使吧!西北只是一個概念,按照區域劃分,這西北就包含了靖州、並州、定州以及整個北疆和西域諸國,若是這樣算起來,若是真的提升段虎為西北節度使的話,那麼段虎的權力那可就無邊可尋了。

    這個封賞不但讓太子和趙王及其勢力感到了震驚,就連段虎在朝中的勢力不知所措,徹底的打亂了原本准備彈劾靖州各級官員的計劃。太子和趙王等人立刻站出來表示反對,並列舉各種害處勸說久安帝收回成命,到了最後甚至還暗示段虎有不臣之心,要久安帝將段虎招回,而段虎的朝中勢力則在上官宏和蘇鈍二人的暗示下,沒有站出來與其針鋒相對,只有陳統勳這些看似中立和蒙武這種絕對中立的勢力站出來為段虎辯護。

    原本久安帝封賞段虎為西北侯,只不過是見他在西北立功,為了表彰其功績才想了這麼一個爵位,並沒有其他人所想的那種意思,沒想到封賞一出,便引起了這麼大的反應,全都是自己兩個兒子及其朝中勢力在叫囂,並且還不顧大局要久安帝招回段虎。

    “把段虎招回來,誰幫朕解決北疆戰事呀!”久安帝聽著自己兒子們提出各種不顧大局的建議,毫無道理的指責有功之臣想要謀反,分明已經忘記段虎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封賞,這西北侯的封賞是久安帝給的這回事,說到最後竟然倒轉過來,變成了段虎想要這個西北侯的爵位,其中不乏段虎的暗中勢力在煽風點火的結果。久安帝見到大多數的官員重臣全都露出了悲憤之色,對太子和趙王這種顛倒黑白之事深感不滿,就連一向沉穩的蒙武都有些惱怒了,並用極為沉重的語氣暗示要是朝堂上的這番爭執傳入軍中,那麼後果是及其嚴重的。

    對兒子們的失望和對未來戰事的擔憂,加上接受了赤云真人這麼久的暗示和藥物的控制,久安帝見到兒子們因為權力之爭變得極為丑惡猙獰的臉孔,心中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厭惡之感,同時莫明其妙的產生了一種想法,那就是自己的兒子全都不能夠相信,唯一能夠信任的人只有段虎。

    “朕封賞段愛卿西北侯又怎麼了?就算封賞段愛卿西北節度使也輪不到你們來多嘴!”久安帝拍案怒吼,指著太子和趙王,斥道:“朕還是大秦的皇帝,你們想要處置段愛卿,等你們做了朕的位置再說吧!”

    “皇上息怒!”眾臣全都跪了下來,太子和趙王更是驚嚇非常,因為他們聽出久安帝話中暗示他們想要逼宮謀反,身子因為恐懼抖得跟篩子似的,跪附在地上,不敢抬頭。

    久安帝坐回到龍椅之上,沉聲說道:“王搏立刻給朕擬旨,太子、趙王德行有失,不明是非,著撤去二人監國之職,閉門思過。趙王北衙禁軍大統領一職由蒙武暫代,著輔國大將軍蒙武、太尉劉文瞻、禦使大夫蘇鈍、吏部尚書張融四人分領監國之職,需恪盡職守,為朕分憂。”

    “臣等遵旨,必鞠躬盡瘁,為國效命。”四人站出來齊聲道。

    聽到這項任命太子和趙王都驚呆了,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全都癱軟在了地上。

    久安帝接著下旨道:“封虎賁大將軍為西北侯,兼西北大都督,總領西北軍務,准其開牙設府,賜其府名為虎賁府,賞賜其白銀五十萬兩,綢緞八百匹。”

    說完,也不管眾臣的反應,便起身離開。

    這項任命不但將太子趙王一系的人馬驚呆了,就連段虎一系的人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蒙武等中立之人也感到了震驚。

    直到王搏大聲叫道退朝之時,眾人這才清醒過來,太子和趙王已經變得失魂落魄,就連站的力氣也沒有,被手下的人攙扶著走出了崇明殿,而相對的段虎一系以上官宏為首的人馬則面露喜色,一個個昂首挺胸、意氣風發的走了出去,陳統勳等牆頭草也開始考慮是否已經到了需要明確位置的時候了。

    西北大都督雖然不能像西北節度使那樣總管軍政要事,但是他卻掌握著西北的軍務,而且久安帝還給了他一個開牙設府的權力,這項權力只有當初四大藩王才擁有過,段虎可以任命自己品級一下的任意武官,而且無需向朝廷奏報。雖然這些武官全都是散官,但是因為有了西北大都督這個職位,這些散官也可以握有兵權,也就是說他的兵權沒有上限,只要他的財政允許的話,可以無限制的招募士兵。

    很快崇明殿內便走得只剩下四名監國大臣,蒙武微微皺著眉頭,轉頭朝其他三人,說道:“諸位,不知道你們對陛下的這項任命有何看法?”

    “權力實在太大了,而且沒有一個可以與其抗衡的勢力,只怕……”張融故意裝作為難之色說道。

    蘇鈍也配合張融演下去道:“張大人這是話中有話,莫非張大人認為段將軍有謀逆之心。”

    “我想張大人並沒有這個意思!”劉文贍站出來為張融辯護道:“這個任命我也覺得有些過了,其實一個西北侯的爵位就足以表其功勳,再加上一個西北大都督,並且允許其開牙設府,這個時候就有這麼重的封賞,那麼等到段將軍平定北疆後,陛下還拿什麼來封賞他呢?莫非真的要封其為藩王不成。”

    “其實這是諸位多心了,今日要不是太子和趙王在這里鬧騰的話,段將軍也只不過是封個爵位罷了!”蘇鈍淡然一笑道:“這些任命都是陛下被兩位殿下給氣出來的,或許過後不久就會收回成命,諸位又何必將這些責任全都推給段將軍呢?比起段將軍,我更加擔心兩位殿下,如今兩位殿下被陛下剝奪了所有的實權,必然會心懷怨恨,無論這怨恨對段將軍還是對陛下,都不是說什麼好事,我們還是應該提前做好應對准備才是。”

    “不會吧!”蒙武輕輕的說了一聲,而後看著崇明殿外,又極沒信心的說:“應該不會吧?”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21:45
第二百六十一章

朝堂之上的事情對于段虎來說太過遙遠了,他現在只想著盡快將靖州的事情解決,好整軍應對北疆異族的第一輪攻擊,西靖州大草原的事情拖得越長越會對自己不利。此外董斌已經按照他的吩咐徹查了連城寨上下所有的人,都沒有發現一個疾風盜或者南齊的人,那個李孝也算是硬氣,用銀針折磨了幾天了,硬是沒有吐出一個字來。可他不知道他越是這樣硬氣,段虎就越是肯定疾風盜的人馬和那些南齊人在連城寨里,幸好他已經在出發之前讓黑熊帶冷哀花的精華真言膏過來,此物一出,就算他是鐵嘴也能夠撬開,到時也就知道疾風盜等人的確切位置了。

    雖然如此,但是段虎也沒有閑著,他立刻下令讓董斌再搜查一遍,這次連那些居住在連城寨的普通民眾都在搜查的范圍之內,所有人都必須核查路引籍貫,任何身份有問題的人全都扣押起來,甯可錯殺,絕不放過。另外他還讓董斌往虎跳澗加派兵力,而且不管董斌是否願意,從趙炎處抽調了一萬捍死玄甲軍和兩萬普通軍隊前去協防,務求萬無一失。

    段虎花了一夜一天的時間在廣袤的大草原上搜捕那些殘余的馬賊和其家眷等人,因為有木華、胡小娘和云天壯這些精通馬賊移動手法和躲藏手法的馬賊頭子從旁協助,搜捕起來有機可導,不用像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撞。另外他們現在搜捕的范圍也是鐵贊一族牧馬的草場,他們極為熟悉這片土地,知道有那些地方可以藏身,于是段虎讓樂山立刻從族群里加派人手參與搜捕,他不希望在抓捕這些已經無路可走的老鼠身上花太多的時間。連城寨的防守才是他地目標。

    由于有熟悉這一帶的人手加入,搜捕起來也輕松很多,殲滅大小馬賊勢力多達三十于股,最多的一千多人,最少的六七十人,那些躲藏起來的馬賊家眷們也被搜了出來。按照段虎的吩咐只留下了老人女人和小孩,其余青壯全部處死,即便如此整個俘虜隊伍已經增加到了一萬多人。帶領這麼龐大的俘虜隊伍行軍實在不便。而且這一帶的馬賊們已經基本上清剿乾淨,整個大軍經過連番戰斗身體也很疲憊,傷員也需要靜養。于是段虎便下令各部人馬在鐵贊一族族群營地外集合,一同去其營地修整。此外順便約見一下那個邊山族地人,解決一下鐵贊一族地長老們和樂山之間的權力問題。他希望這些事情都能夠一次性解決,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嚴勇那邊不時的派人將戰果傳遞過來。一來是想要讓段虎了解大草原眼下的整體局面,二來是為了向段虎證明他沒有看錯人,證明自己有能力獨當一面,有能力做好他吩咐下來地每一件事情。對于嚴勇的心思,段虎也猜到了一兩分,按照之前丁喜地分析,嚴勇忠勇兼備,能力出眾,做事穩妥,無論是大局還是細節都能夠把握得非常精准,而且對行軍打仗有自己獨特的手法,不拘泥于兵書戰策所學,懂得依照實際情況隨機變化,乃是難得地將帥之才。但是此人心高氣傲,眼高于頂,對于那些看不起的人絕對會不假辭令,與同僚的關系也不會相處得很好,總會不時的心感孤寂,這時候應該多加安撫,盡量給予其贊揚關切之詞,賞賜一些小玩意,那麼此人定會心存感激,視其為知己,死心塌地的為其效力。

    對于丁喜看人的眼光,段虎向來都是信心百倍,其建議也是大部分言聽計從,所以每次讓傳令兵將自己的將令帶回之時,都會說一些贊揚肯定之詞,並且讓他知道自己對他的信任,允許他自行其事,而且他還從收繳戰利品中挑選了一些嚴勇極為喜愛的古董字畫,送過去以示獎勵。段虎所作的這一切只不過是按照丁喜的方法行事,然而看在嚴勇的眼里,的確如丁喜所言將段虎看做了世上唯一能夠了解他的人,也因為這些細微的事情嚴勇徹底丟棄了對太子的余忠,為段虎誓死效命,終其一生,即便是段虎最困難的時候,都未曾有半點反意,其功績與黃烈並成于世,其忠勇也為人津津樂道。

    眼下嚴勇那邊的大軍已經推進到了草原中部,只是稍微比段虎這邊慢了一點,收獲也頗為豐厚,不但將十三堂的馬賊全數消滅,而且還順藤摸瓜,將幾個包庇十三堂馬賊的牧場給一鍋端了,這些收繳的牧場基業已經按照段虎的吩咐交給那個聶云來處理。此外還有一件讓段虎感到高興的事情,今日清晨嚴勇的中軍開進到澱城,准備在那里修整一番後,繼續向東推進,沒想到不少大草原的馬賊竟然都跑到澱城來避禍,他們以為這次還和以前那些官兵圍剿似的,可以通過這種方式逃過去。

    這正好讓嚴勇逮了個正著,一次性竟然剿滅了三萬多人,大小馬賊勢力四十余股,而且他還以此為由將澱城城主收監,其麾下大部分人馬也被收編,正式接管了這座繁華的大草原中間站。在見識過澱城的繁榮後,段虎對它可謂是垂涎三尺,不過澱城一直都是受董斌所轄,在和董斌談的條件中也沒有包括澱城,他知道董斌還想通過澱城募集他將來在北疆草原發展的資金,所以他一直都在想一個借口接管澱城,沒想到他冥思苦想找不到的借口竟然讓澱城城主自己獻了出來,這實乃是意外之喜。

    段虎隨即就讓人快馬將自己對澱城城主收留馬賊一事的憤怒帶給董斌,質問他是否在跟自己作對,並且通報他自己接手澱城的事實。董斌得到消息之後,氣得七竅生煙,但卻有火不能發,誰讓那個澱城城主會這麼懸蠢,竟然還想像以前那樣幫助那些做為自己眼線的馬賊避禍,完全分不清形勢,這也怪他自己忘記給澱城城主送去指示。一個巨大金錢的來源之地就這樣白白落入了段虎的手里,以後再把連城寨獻出去,那麼董斌即便當上了月族族長,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但這已經成了事實,無法再改變,董斌開始另謀他策,利用自己多年來的威望和以前所施的恩德,在短短的時間拉攏了不少還滯留在連城寨的西域商隊們,結下了一個商盟,計劃在北疆也建造一座類似澱城的商城,以補充他將來的金錢所需。

    對于董斌心中所想,段虎也是非常清楚的,雖然他很不願意讓董斌再在北疆建一個這樣的商城,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從董斌身上獲取的利益已經夠多了,若是逼得太狠,可能會讓董斌降後再反,那樣反而不妙。所以他在知道董斌集結西域商人後,也是睜一眼閉一眼,並且還許諾會上奏朝廷讓這座城池可以合法建立,這一舉動也讓心中怨恨叢生的董斌稍微好受了一些。

    鐵戰從小就生活在鐵贊一族的族群駐地里,他知道自己和其他的鐵贊族人不一樣,因為他不是鐵贊族的人,沒有一點鐵贊族的血統。他的母親在他還是嬰孩的時候,就帶著他流落到了鐵贊一族的族群營地,之後被鐵贊一族收留,以教族里的女人做些縫紉等細活為生。鐵戰的名字是他的母親取了族名的諧音,雖然他的母親沒有說什麼,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父親肯定是個中原人,因為他從小就學習中原的文化和文字,並且聽他母親時常的說他父親的家門顯赫,乃是名門望族,不能給他丟臉之類的話,但是他具體問起父親的姓名時,他的母親就會什麼也不說,只是在一旁低泣。

    鐵戰很想回到中原找那個拋棄他們母子的父親,很想問他為什麼要拋棄他們,但是他也知道即便回到了中原,自己勢單力薄也不可能找到自己的生父,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出名,讓自己有人馬和勢力可以大范圍的在中原尋找一個人。所以當他聽到新任的族長樂山要為那個舉世聞名的虎煞殺神段虎招募軍隊的時候,他覺得他的機會來了,世人都知道段虎對有才能的人向來都會不拘資曆,委以重任,而且他這次北征異族,必然有大把的立功機會,想不出名都難。

    論到勇武和力氣,鐵戰在族里說第二,沒有人會認第一,他天生神力,自小便隨族里最好的巴圖魯學武,一根千齒狼牙棒所向無敵,擦到便傷,碰到便死,不少對鐵贊一族不利的敵人都死在了這根狼牙棒下,他也闖出了一個戰獸的諢號。但是這點名聲離自己想要的名聲還相差太遠了,所以他想要投靠段虎,在其麾下殺敵立功,從而令自己名揚天下。原本以他的身手毫無疑問的會入選其中,但是族中長老們卻從中作梗,不知是出于什麼目的,限制了族里大部分的好手參加族長組建的軍隊,雖然有很多人都對此不滿,可也是敢怒不敢言,鐵戰也在其中,畢竟若不是長老們收留他們母子二人,可能他們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原想自己可能一輩子都會在鐵贊一族待下去,直到死也沒有機會知道自己的身世,然而昨日族長派人傳話過來,虎賁大將軍段虎會領軍在鐵贊一族的營地修整,讓他們做好迎接准備。

    聽到這個消息鐵戰感到自己的機會來了,為了避免族中長老再阻攔,他當夜便趕到了到鐵贊一族來的必經之路上守候在那里,等著段虎大軍的到來。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21:45
第二百六十二章


  鐵戰從昨天晚上一直等到今天下午,幸好他准備了水和干糧,不用餓肚子,眼看著天又要黑了,他的耐性已經消磨得沒剩多少了,心中在想是不是今天不會來了。就當鐵戰准備起身離開之事,地面忽然有了及其微笑的震動,他立刻止住了腳步。若是普通人根本無法感覺到,但是鐵戰曾經想一個老馬賊那里學過一套極其高明的地聽之術,只是用身體通過空氣和地面的震動就可以知道對方有多少人。

    雖然鐵戰還沒有到達那種出神入化的程度,但是光是用按在地面上的手掌便可以很清楚的直到來人是一對重騎兵和輕騎兵,大約五千多人左右,根本不需要在用耳朵去聽了,對于自己的這手絕活鐵戰是極為有信心的,他就曾經用它將發現了不少試圖偷襲營地的馬賊。此刻他在想,眼前的這隊騎兵肯定是軍中的先鋒隊,再等一會兒,等中軍過來了以後,再跳出去,直接向段虎演示自己的武藝,讓段虎封自己一個將軍當。

    雖然鐵戰的如意算盤撥打得啪啪作響,但是別人可沒有什麼義務跟著他的意願走。沒多久先鋒軍的樣子就已經看得很請出來,只見那隊重甲騎兵中見豎立了一根大旗子,上面書有捍死先鋒將軍周的字樣,這是段虎莊下捍死鐵騎五大將周義臣的旗幟,旁邊的輕騎也豎立了一杆旗幟,上面寫著鐵贊輕騎先鋒拈八魯的字樣,這個拈八魯既是樂山的親信,也是鐵贊一族的巴圖魯,更是那個教授鐵戰狼牙棒的人。

    這支混合先鋒軍很快就已經行到了鐵戰埋伏的小山坡前方,忽然周義臣舉手示意全軍停下。

    並向兩邊一揮,讓全軍騎陣散開,拈八魯也聽命于他,連忙按照他地指令,命自己身後的輕騎散開,緊接著便聽到周義臣大聲的下令道:“敵襲,全軍開弓上箭,右側山坡。三輪散射。”

    “右側山坡不就是這里嗎?這里難道有敵人嗎?”聽到山坡下的攻擊命令。鐵戰朝兩邊看了看,除了自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心中頓時生起了疑惑。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見到了滿天的箭雨朝他飛射過來。如果他還不起身應對的話,那麼他便會被紮成個刺猬。

    生死關頭哪里還容得鐵戰細想。他趕忙站起來,快速的舞動著手中的狼牙棒。再自己身前刮起了一陣黑風,將周身護得水泄不通,一支支強勁地箭矢被其卷到了一旁,無功落地。

    一輪箭雨過後,鐵戰毫發無傷地站立在山坡上,周義臣見後由衷的贊歎道:“好身手!”

    眾人已經看清了山坡上那人的樣貌,捍死鐵騎並未有太多表示,開弓准備射出第二輪箭矢,而鐵贊輕騎那邊立刻有了一點小騷動,鐵戰的身份他們幾乎都知道,決不可能是敵人,于是拈八魯策馬行到周義臣身邊,拱手道:“周將軍,這人乃是我地弟子,也是鐵贊一族的勇士,決不可能是敵人,你看這箭……”

    還沒等拈八魯說完,周義臣便冷然斥道:“軍令如山,敵我不明,以殺為先!拈八魯將軍,你不會是想要違抗本將軍令吧!”

    拈八魯以前也曾讀過兵書,甚至軍令不可違,特別是在戰時,軍令更是比中原皇帝地聖旨都要重要,任何人和事都必須以軍令為先。此刻他已經感覺到了從周義臣身上發出的濃濃殺意,只要他敢說半個不字,那根玄鐵盤龍搶立刻會直取他地咽喉,絕不容情,他清楚在捍死鐵騎的五大將心中除了段虎之外,任何人皆可殺,不會有絲毫多余的感情,自己更不可能例外。

    于是拈八魯長歎一口氣,朝身後的部下們,長吼一聲,與其說是下令,更像是在提醒山坡上的鐵戰,叫道:“周將軍下令,上箭,第二輪散射!”

    聽到這話,他們愣了愣,雖然心中微微不願,但還是把箭搭在弓弦上,與捍死鐵騎一起向山坡上射去,只不過故意放水,箭支飛到了半路上便紛紛墜下,真正有用的只有捍死鐵騎的那一千支箭矢。鐵戰也聽到了山坡下拈八魯的下令聲,立刻從他的話里聽出了其中的含義,一邊吃力的抵擋著箭雨,一邊咒罵著那個不知名的周將軍。

    或許是逆風的原因,也或許是鐵戰的實力真的很強,兩輪箭雨過後,他依然毫發無傷,只是氣力跟不上了,畢竟一百多斤的狼牙棒要舞得跟風一樣,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知道以現在的狀態根本無法抵擋第三輪箭雨,可要是轉身逃離,只怕死得更快,他可不認為自己能夠跑得過戰馬,如今他只有站在山坡上等死。現在對自己的行為並不感到後悔,如果讓他在選一次的話,他還是會這樣做,不過會事先准備得跟家齊全些,不會像這樣提著一根狼牙棒就跑過來了。畢竟這是他能夠加入段虎揮下唯一的機會,等到了族群以後,他們這些年輕的和有戰力的族人就會立刻被長老管制起來,不允許露面,那麼他就要永遠的無名無份待在這個西北苦寒之地了。

    拈八魯也看出了鐵戰的狀態,即使自己這邊不在進攻,他也無法擋住捍死鐵騎的強弓,對于這個弟子他是喜愛非常,由于他沒有子女,更是視他如己出,又怎麼忍心看他死得這樣不明不白的。他連忙在周義臣下令第三輪進攻之前,翻身下馬,跪在了周義臣的面前,懇求道:“周將軍,還請手下留情,這孩子之所以會埋伏在山坡上,肯定是為了想要見段大將軍,好在段大將軍庶下任事。”見周義臣還是一臉冷漠,他也顧不上族內的丑事,說道:“當初族長奉大將軍令在族中招募戰士的時候,他就最為踴躍,還發動了一批年輕的戰士,要加入鐵贊輕騎軍,但是因為族中長老們的從中阻撓,才使得他沒有被選入軍,還望周將軍給他一個機會,手下留情。”

    這時那些鐵贊輕騎也都下馬求情道:“望周將軍能手下留情!”

    “他有什麼能力值得本將軍自撤將令放其一馬?”聽到拈八魯的話後,周義臣心中一動,冷然說道。

    拈八魯聽出周義臣話音已軟下來,連忙說道:“鐵戰是我的弟子,他的身手已經遠遠超過了我,是族內的第一巴圖魯,族里的年輕人也視他為首。此外他召集了族里的年輕人組建了一支騎兵,經常與游走在周邊的馬賊對抗,戰力比起我們來都要高出一節,只是經驗稍遜一些,但只需稍微訓練一番,便又可以讓大將軍得一支強軍。”

    “有這樣的本事!的確算得上一個人才,但是光聽你說,不足以全信。”周義臣想了想,朝身後一揮手,下令道:“戰令撤銷,束武!”

    聽到周義臣下令,拈八魯這才送了一口氣,知道這下鐵戰的命保住一半了,正當他為自己弟子感到慶幸的時候,周義臣忽然解下衣甲,掀開衣物,抽出一把匕首,對著肚腹就是一刀,抽出匕首時,一股鮮血隨之飆出,飛濺在他的臉上。緊接著周義臣連忙按壓住傷口附近的幾處穴位,止住流血,從自己的副將手中接過藥膏,擦在傷口上,不一會兒傷口便愈合起來。

    “周、周將軍,你這是為何?”拈八魯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不但他驚呆了,就連周圍的那些鐵贊輕騎也驚呆了,不明白周義成為什麼要刺自己一刀。

    周義臣臉上絲毫感覺不到一絲痛苦之色,一邊用乾淨的帆布包紮傷口,一邊淡然的說道:“將令是一名將軍的信義和威嚴所在,隨意修改和違背,都是極大的罪,我既然修改了自己的將令,自然要受罰,這一刀只是暫時的,等大軍安頓好了,本將軍會去軍法處,自領處罰。”

    “周將軍,你是個英雄,是條漢子,我拈八魯今天是服了你啦!長生天在上,以後只要是你周將軍的將令,我拈八魯絕無二話,就算是刀山我也去闖!”拈八魯被周義臣的一番話感動得熱淚盈眶,對周義臣也是欽佩無比,毫不猶豫的起誓道。

    雖然周義臣的聲音不大,但是所有的人也都聽得清楚,那些鐵贊輕騎全都滿臉崇敬的看著周義臣,齊聲道:“周將軍,你的品格高潔讓我們無地自容,只能像仰望蒼鷹一般仰視你,你是中原人的巴圖魯,我們服了!”

    “諸位起來吧!這些只是做為大將軍麾下將領最基本的條件,不值得誇耀什麼!”周義臣重新穿戴好衣甲,向拈八魯說道:“拈八魯,你現在去把你的弟子帶過來,本將軍要請自試他的身手,如果他能夠通過本將軍的測試,那麼我會向大將軍推薦他,如果不能,他依然是死路一條,我也算是白挨了這一刀。”

    “是,拈八魯這就把那個畜生帶過來。”拈八魯飛身上馬,立刻朝山坡上疾馳而去。

    看著拈八魯的背影,周義臣知道自己的苦肉計已經成功了,心想:“這幾千鐵贊輕騎已經完全收服了,雖然眼下雖然只是收服了這幾千人馬,但是過不了多久,這件事便會被這幾千人傳遍整個鐵贊一族。到時段大將軍麾下軍隊軍令如山、賞罰分明的形象便會烙印在這些人的腦子里面,這些人對段大將軍的崇敬也會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那時就算是有什麼長老阻撓也不可能再阻止段大將軍掌握整個鐵贊一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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