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君 作者:虎吼 (連載中)

toto1123 2011-3-26 18:23: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1 125641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19:34
第二百一十三章

  箭出敵斃,這都在意料之內,段虎並沒有感到多少幸喜,面無表情的搭弓上箭,嗖嗖嗖又是三箭射出。或許是霧氣太大,也或許是那些馬賊正專注的往前沖殺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同伴正一個個莫明其妙的墮馬身亡,直到有一人臨死前發出痛苦的慘叫聲後,他們才發現身旁跟著十幾匹空馬,上面的騎手全都不見了。

    這聲慘叫標示出馬賊們的位置,韓定軍這時站在車壘上,高聲下令道:“全體護衛,西北方向,散射!”

    商隊護衛整齊劃一的拉開弓箭,只聽見一陣嗖嗖的箭嘯聲和弓弦的嗡嗡聲,數千只利箭朝西北方向飛射過去,頓時一陣犀利的箭雨從天空飛落下來,朝最前面的馬賊群急沖了過去。

    就在韓定軍下令的同時,在這隊馬賊中間,一個手持厚盾和彎刀的壯漢好像是首領似的,立刻做出決斷,高聲下令道:“舉盾護衛!”

    聽到命令,馬賊們立刻舉起手中的盾牌,督個身子都蜷縮在盾牌後面,在一陣金鐵交鳴聲之下,馬賊的盾牌上都插滿了利箭,而真正被箭雨射中的人卻很少。

    韓定軍似乎也直到這樣的遠距離散射最多只能起到威懾作用,想要就此擊潰馬賊根本就不可能,為了避免浪費箭矢,他當機立斷,又下了第二道命令,道:“全體護衛,各自找掩護點,尋找戰機,自由散射。”

    或許是英雄所見略同,輕騎軍首領那名首領見到沒有箭雨再落下。而商隊的車壘也離隊伍不遠,立刻下令道:“架勢堂右統領和我各領一軍,蛇行環繞車壘,自由騎射。”

    隨著那人的命令聲落下,一整隊七千多人的輕騎立刻像是被斧頭劈開似的一分為二,從左右夾擊之勢,分成內外圍,呈蛇行游走在車壘的外邊。那些馬賊在騎馬地過程中。穩住上身。

    取下強攻,極其熟練的上箭瞄准,箭矢飛射而出。

    這七千多輕騎馬賊主要是有架勢堂組成的,而架勢堂卻是六大馬賊中間。最善騎射的,他們每個人都有一手見縫插針的絕活。可以說射車壘的克星。韓定軍也是極為了解架勢堂的厲害,所以命令車壘間隙都要擺放滿障礙物。想要借此阻擋架勢堂的箭技。

    然而這一切准備地作用並不是很大,一支支利箭穿過車壘縫隙,射入車壘內圍,穿過空地射到了對面地商隊護衛身上。

    不少的商隊護衛就是這樣莫明其妙的被來自身後的利箭射傷、射死。韓定軍這時只能讓一隊騎兵手持盾牌,形**牆,擋在車壘中間,阻擋箭矢,這才讓傷亡有所緩解。

    但是商隊護衛中有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經曆這麼大地陣仗,全都已經被同伴的慘叫聲給驚呆了,根本來不及思考如何克敵,只能盲目地向四周濃霧中快速閃過的身影連連飛射,可惜幾輪箭下來,射傷射死地馬賊寥寥無幾,幾乎不可與對方的命中數量同日而語。

    這次作為聯合馬賊前鋒輕騎統領的是架勢堂五獸中的兩人,其中那個發號施令的人還是架勢堂當家人的親弟弟莫度,他們是架勢堂的主要戰力,專門領著先鋒輕騎對付那些商隊車壘。

    在莫度一邊騎馬一邊發號施令的時候,韓定軍就已經注意到了他,舉起身邊的硬弓,搭上利箭,身穩力沉,將兩支利箭朝莫度和另外一個架勢堂的統領滿弓射出,然而莫度很快便感覺到了危險,抬手舉起厚盾一擋,將韓定軍的箭矢擋了下來,另外一個統領也矮身躲過。

    “該死的老家伙,力氣倒是蠻大的。”莫度感到舉盾的手臂被震得有點發麻,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隨後立刻下令,道:“擲飛爪,掀車子。”

    只見在他周圍的那些馬賊立刻從身上取下綁上粗繩的飛爪,用力朝外圍的馬車扔過去,一下就勾住了車轅,然後十幾匹馬拖動一輛馬車,一下子就把馬車拖了出來,只留下了一些障礙物,原本完美的車壘立刻出現了一個缺口。

    “哈蛤!什麼大草原最厲害的商隊護衛總管,不過如此!兄弟們,我們……”

    正當莫度准備下令強攻缺口的時候,一陣與生俱來的危機感控制著他的身體,不由得取起了手中的厚盾,朝斜後方做出了阻擋的動作。只聽見一聲刺耳的金鐵交擊聲在馬賊中間響起,跟著莫度感覺到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從厚盾上傳過來,連同震碎的手臂一起撞在他的胸口上。緊接著精鐵打制的厚盾碎裂開來,一支特制的穿甲弩箭飛快的從破損處鑽了出來,刺入了莫度的胸,箭身巨大的力量將莫度兩百多斤的身體沖得飛了出去,轟的一聲,跌落在車壘的附近。莫度在瀕臨死亡時,看到的最後一眼,就是另一個馬賊統領頭上插著一根箭矢從馬上跌落下來的情景。

    與此同時,這車壘的缺口處,十幾個馬賊沒等莫度下令,就策馬沖了過去,想要從缺口沖入車陣內部,那些商隊護衛顯然沒有做好防范准備。一個非常年輕的商隊護衛已經被凶神惡煞般的馬賊給嚇壞了,愣在了那里,眼睜睜的看著馬賊的彎刀朝他的頭上劈過來。就當他認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一支支利箭有如光芒一般,破開濃霧,射入這十幾個馬賊的要害部位,有些箭矢還是一箭雙人,將這些馬賊全部射殺在車壘外邊。

    先鋒輕騎兩個統領和十幾個馬賊幾乎同時被殺,所有人都被這一情景驚呆了,而車壘內的商隊護衛被這不知是從那里射來的箭矢,弄得有點不知所措,就連車壘的缺口也都忘記修複了。

    “你們還愣著干什麼?還不趕快把缺口堵上,難道等著人家殺進來嗎?”韓定軍看著眼前的商隊護衛,真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怒聲叱道。

    韓定軍地怒吼將眾人驚醒過來,他們立刻將一輛放置在內圍的馬車推倒缺口處,將缺口重新堵上。韓定軍剛才射出的兩箭,根本就沒有想過會命中對方,他只是想要給在戰場外圍的段虎提個醒,這兩人必須要死,雖然他和段虎交談不多,但是對戰斗的本能反應。卻令兩人像是配合多年的搭檔一樣。都可以很輕易的察覺對方的意圖,並做出最好地決定。

    那些馬賊雖然對兩個統領地死感到驚訝,但是卻沒有就此崩潰,反而變得更加瘋狂。一邊叫囂著為兩人報仇,一邊默契的分兩路進攻車壘。內圍的一路直接朝車壘沖撞過去,並借機爬上車壘。與上面的護衛短兵相接,外圍地馬賊則依然圍著車陣周圍策馬奔馳,持弓射箭。他們所有人都忘了一點,忘記查看致幾人于死地的那些箭矢是從什麼方向射過來地,全都不知道在他們身後還有一個極為恐怖的神射殺手。

    段虎站在小山坡上,雙手一刻不停地開弓射箭,對于已經攻上車壘的馬賊,因為和商隊護衛糾纏在一起,天誅弓的強勁弓力很容易誤傷,所以他決定先不去管,主要目標定在外圍那些容易對付騎射馬賊身上,一個個馬賊在段虎強勁的箭矢面前,有如毫無抵抗的嬰兒似的墮馬殞命,他們致死都不明白這箭是從那里射過來的。隨著段虎身旁箱子里的箭矢急劇減少,在外圍的騎射馬賊只剩下一百多人,其余全都無人的空馬,內圍的三千多馬賊正和商隊護衛殺得熱火朝天,根本沒有注意到外圍支援的箭矢已經很少了。這個戰場只有那一百多人的騎射馬賊才意識到身旁的伙伴已經死得差不多了,有幾個馬賊剛想開口提醒內圍的同伴,便被突然穿過濃霧的箭矢射殺,對死亡的本能恐懼令他們失去了作戰的欲望,也失去了最基本的戰斗友情,連示警聲都不喊,便慌不擇路的朝四處飛散逃離。

    段虎看著這些已經潰逃開來的馬賊,不再浪費精力去射殺他們,而是將精力放在了跟在輕騎後面的重騎馬賊。這六千多馬賊全都是狼盜的人,被人稱為頭狼的狼盜當家人紮布爾雖然身材瘦削,但是卻天生神力,隱身在馬賊群里很難辨認出他來,這也令段虎在之前便打消了先將紮布爾射殺的念頭。

    “糟糕!有點玩過頭了!”段虎已經感應到了那支重裝騎兵,眉頭不禁微微皺起,原來他剛才太過于投入射殺那些騎射馬賊了,時間過了一柱香都不知道。現在緩步跟在輕騎後面的重騎馬賊已經接近商隊,並且策馬奔跑了起來,朝車陣沖過去,大概只需要不到不到二十個呼吸的時間,便會和商隊的車陣接觸。

    于是段虎立刻朝韓定軍連射三箭,韓定軍此刻忙得不可開交,手中大刀剛剛將一人砍翻下車,另外又四五名馬賊朝他沖了過來。正當他准備浴血奮戰的時候,段虎的三支箭矢從厮殺雙方的間隙飛過,射穿了正准備攻擊韓定軍的幾個馬賊,當當當三聲,朝北方一字排開釘在了韓定軍的腳尖前面。

    韓定軍看了看腳下的箭矢,一邊惱怒的咒罵段虎差點傷到他,一邊朝還在警惕外圍騎射馬賊的商隊護衛和一直整裝待命的騎兵護衛們,大聲吼道:“狼盜的重騎兵已經來了,外圍騎射馬賊也被消滅了,所有持弓侍衛去北面車壘堆積障礙物,防守車壘,商隊騎兵立刻出陣,目標北面重騎馬賊,從側翼攻擊,力求減緩狼盜的重騎攻勢,”說著矮身一躲,躲開身後馬賊的偷襲,同時回轉一刀,將其開膛破肚,並繼續下令道:“其余護衛全力消滅車陣內的馬賊一個也不要放過。”

    “是!”所有護衛高聲應道。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19:34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或許是厮殺時人們體內散發的熱氣所致,車陣周圍的霧氣也淡了下來,所有人都可以看到車裂外邊,全都是無主的戰馬在茫然的走動奔跑著,馬賊的尸體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將車陣團團圍住。

    雖然不知道這些馬賊是怎麼死得,但是這對商隊護衛來說無疑是一個提升士氣的好消息,由于這些商隊護衛大多數都沒有在這種大型混戰的經驗,明明人數比對方多出數倍卻被對方壓著打,人員死傷慘重,極為需要這樣一個好消息太提升他們的斗志。那些亡命馬賊們在見到這種情景後,只不過稍微愣了一下,臉上的神色變得更加猙獰起來,然後以更加凌厲的攻勢,全力打壓商隊護衛們剛剛提升起來的氣勢,而且人馬不斷朝內圍的馬車推進。

    由于最內圍車壘里面全都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商人和護衛的家眷,韓定軍將幾百名身手最好的商隊護衛保護著這里,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足以抵擋馬賊的進攻,但是現在馬賊全力攻入內圍,准備抓這些人作為人質,商隊護衛的防守逐漸抵擋不住這些亡命之徒的舍身進攻。

    終于護衛圈被打開了一個缺口,七八名身手高強的馬賊沖了進去,飛身躍上馬車之間的車轅上,舉起手中彎刀就朝最近的幾人身上砍去,在他們身後還有更多的馬賊沖了進來。

    車壘里面的人全都驚慌失措的大叫起來,四處躲藏,有點武功的就抽出兵器護住那些老弱婦孺,緊張的瞪著沖進來的馬賊。鮮于氏抱著女兒也准備逃開,可是她卻被另外一個驚慌奔逃地行商絆倒,等她爬起來的時候。便看到一把彎刀朝她的頭上砍了過來。在生死的那一刻,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唯一的動作就是將女兒囡囡緊緊的護在懷里。

    樂山一腳將眼前的馬賊踢開,而後回身一刀,將飛撲過來地馬賊卸去了頭顱,也顧不上擦去臉上地鮮血,便轉頭焦急的朝內圍車壘看了過去,然而映入其眼簾的是一個馬賊正在准備舉起彎刀朝他妻子頭上砍過去的情景。心急如焚地他顧不上什麼護衛任務。提起彎刀朝車壘沖了過去。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在他地面前擋住了四五對正在厮殺的人,他根本來不及上前求援。

    “長生天,幫幫你地子民吧!”樂山眼看妻子即將身死。忍不住仰天悲鳴道。

    隨著樂山悲哀的祈求聲響起,一支利箭劃破虛空。出現在那名馬賊身側,射穿他的頸部。箭尾上的倒鉤令利箭卡在他的脖子上,蘊藏在箭身內的強大力量,將他連人帶刀,帶飛出去,一連穿過了他身側幾名同伴後,釘在了車板上。

    見到自己同伴的慘死模樣,那些馬賊都不由得愣了一下,就在他們愣住的那一刻,七八只強弩箭矢穿過濃霧,刺穿那些馬賊的要害,隨著箭身標出的鮮血,就像是釋放他們的生命似的,令他們連慘叫聲都沒有喊出,便倒在了地上,身體不甘的激烈抖動著。一眨眼的功夫,攻入內圍車壘的二十多個馬賊們就全都被不知從何處飛射而來的箭矢射殺當場,商隊護衛來不及過多思考,立刻將缺口補上。

    樂山見到妻子竟然奇跡般的毫發無傷,不禁長舒了一口氣,心中連連感謝那個莫須有的長生天,接著他勢入猛虎,將擋在眼前的幾個馬賊砍翻在地,(手機小說網wap,16k,cn更新最快)快步泡入車壘之內。

    “沒事了!囡囡,媽媽說過,我們不會有事的!”劫後余生的那種大起大落,令到鮮于氏全身酥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摟著女兒,輕輕撫摸她的頭,輕聲安慰她,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

    囡因似乎也感覺到了鮮于氏顫抖的身體,緊緊的抱著她,也奶聲奶氣的安慰道:“不怕!媽媽,不怕!”

    樂山這時飛身從車轅上跳下來,緊張的上前抱住妻女,關切的問道:“文穎,你們沒事吧?”

    “沒事!”看到緊張的丈夫,鮮于氏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溫暖,力氣似乎又回到了她的身上,搖了搖頭,說道:“有個人不希望我們有事,我們就一定不會有事。”

    “有個人?”樂山不解的皺了皺眉頭,又朝那支倒鉤箭看了一下,恍然道:“你說的是射出這些弩箭的人?這人竟然能夠在這麼大的濃霧中射出如此神准的箭矢,看來此人的箭法已經到了極至,而且此人能夠射出這麼強勁的箭,想必臂力也超出常人許多。文穎,你是怎麼認識這樣一位高人的?”

    鮮于氏沒有說,只是淡然一笑,而後神色肅然的叮囑道:“樂山,今天你一定要好好表現,多殺點馬賊,把你的本領全部發揮出來,我們一家三口將來是否能夠生活得無憂無慮就看今天了!”

    樂山見到一向無話不說的妻子竟然向他隱瞞事情,而且有說出這麼莫明其妙的話,皺眉說道:“文穎!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我離開了,你們母女……”

    “我和囡囡不會有事的,只要有那個人在,誰都沒有可能傷害我們母女兩人。”鮮于氏極有信心的看了看濃霧里面,然後用力一推樂山的胸口,從他的懷里掙脫出來,正色道:“還不快去,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拿出點當年你挾持我爹帶我離開鮮于家的男人氣概出來。”

    “那好,你需要小心點!”樂山從來沒有見過妻子這樣嚴肅,連忙起身,躍上馬車朝外面的馬賊殺將過去。

    正如鮮于氏所說的那樣,段虎的確不會讓他們一家三口受到半點傷害,所以他一直都分心關注著他們的安危。現在段虎可以說是一心多用,除了樂山一家和韓定軍以外,他還要關注疾風盜和狼盜重騎。

    疾風盜此刻已經跟由架勢堂三個當家所統領的馬賊步兵有所接觸,雖然疾風盜人強馬壯。而且是偷襲,可是架勢堂的當家人似乎直到疾風盜會要偷襲,早就已經准備好了盾矛等在那里。一個回合下來,雙方都沒有占到什麼便宜,那些步兵馬賊雖然死傷眾多,可架勢堂也沒少傷亡,雙方此刻處在膠著狀態,一時半會分不出勝負。

    另一邊狼盜重騎已經快要靠近車陣了。一個個雙手持刀地騎兵從濃霧中沖出。來勢洶洶,氣勢逼人,雖然車陣前方已經堆積了不少障礙物,但是卻不一定能夠擋住如此強勢的重騎沖擊。此外韓定軍下令從側面攻擊的那些行商的騎兵護衛們。也跟重騎交擊在了一起,他們沒能阻擋重騎大隊。只不過引走了一小部分重騎,根本沒有起到太多作用。

    就當重騎大隊快要沖到車壘上面時。他們似乎察覺到了這個方向的車壘已經加固,忽然轉向朝另外一角相對薄弱的的車壘沖去。韓定軍也是被狼盜重騎舉動給驚呆了,他明白那一腳的車壘根本不可能抵擋一次重騎地沖擊,他幾乎可以看到重騎沖入車壘之內大肆厮殺地場景,立刻高聲吼道:“放棄所有據點,所有人都去南角守衛。”

    段虎也知道此刻非常不妙,韓定軍的商隊護衛根本來不及干過去,南角的車壘就會被狼盜重騎給沖垮了,于是他也不再吝嗇那一百多支穿甲箭,以極快的速度上箭開弓,朝沖在最前面地狼盜重騎飛射過去。一支支利箭斜下鑽入狼盜的重甲內,穿透了他們地身體,從另一側鑽出來,射入身側其他同伴的馬匹肚腹上,人尸和馬尸摔倒在地,立刻令到狼盜重騎整齊地攻擊隊形便得有些凌亂起來。雖然狼盜重騎因此速度減慢了一點,但是他們並沒有就此亂了陣腳,依舊朝車壘沖了過去。

    段虎射出十幾箭後,知道已經無法阻止那些狼盜重騎了,于是將弓往身後的箭匣活扣上一扣,急跑幾步,在小山坡的邊緣,雙腿用力一蹬,飛身朝商隊方向高高躍起,並大聲吼道:一旁正無聊得趴在地上的虎王聽到段虎的呼喚聲,一個激靈站了起來,縱身飛躍而起,正好將段虎接在背上,當段虎扣上鞍座旁的鎖鏈活扣後,便朝商隊狂奔而去。

    狼盜重騎雖然一開始就損失了十幾騎,但是這並不影響他的攻勢,最前排的騎手和馬匹像是被施了藥物似的,舍生忘死的朝車壘沖撞過去。那些那車根本經不起這樣沖力的一撞,與那幾個狼盜重騎的馬匹一起粉身碎骨,散落開來,而馬匹上面的馬賊則飛身翻越開來,跌落在一旁,一動不動,不知道是生是死。後面的狼盜重騎對這樣的情形已經習以為常,露在頭盔外的臉沒有任何表情,踩著血肉模糊的馬尸,沖入了車壘之內,如潮水一般湧入的馬群將擋住他們去路的商隊護衛和馬賊一起碾得粉碎。

    進入車壘內的狼盜重騎借著這股沖勢,在車壘內成環狀奔馳,手中雙刀用力的揮舞著,即便你躲開了戰馬的沖撞,你也躲不開彎刀的利刃,重騎所過之處無人能擋。在進入車壘內部的重騎形成一個環之後,大隊的狼盜重騎立刻從中斷開,又繞開這個車壘,朝另一個車壘沖了過去。

    韓定軍看著被困在重騎陣中被活活分尸的商隊護衛,心痛不已,其中有不少人都還是剛剛成年的孩子。他此刻只能強忍著沖下去求死的沖動,高聲下令道:“所有持弓護衛車頂自由散射。”

    雖然有一部分人避開了那些輕騎馬賊的糾纏,躍上了車頂,但是他們的強攻力度根本無法射穿那些馬賊身上的重甲,只有樂山和他的幾個同伴,朝那些重騎露出的肢體面部射去,這才射殺了幾名重騎,但是這不過是杯水車薪根本沒有多大用處。不斷有商隊護衛被狼盜重騎拋出的飛爪勾住,拖下了車頂,慘死在馬蹄之下。

    轟的一聲,韓定軍轉頭一看,另一側的車壘也已經被攻破了,如潮水般湧入的狼盜鐵騎瞬間將這個車壘中間的空地清理乾淨,無論商隊護衛還是其他馬賊全都死無全尸。與此同時,這隊狼盜鐵騎有變化了陣形,分出一支重騎朝中央的哪內圍車壘沖了過去。

    韓定軍感到大勢已去,雖然段虎號稱萬人莫敵,但是這畢竟只是傳說,他也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萬人敵,心里頓時升起了一種絕望之情,暗生死志,不再多想,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飛身躍下車頂,擋在了狼盜重騎的去路,准備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來阻擋這股洪水猛獸。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19:35
第二百一十五章

狼盜重騎已經沖到了韓定軍面前,臉上露出了猙獰之色,最前面的三名馬賊揮動這手中的彎刀,呈夾擊之勢,封住了所有他可以躲避的路線,朝他狠狠的撞擊過來,韓定軍面無懼意,緊握手中大刀迎了上去。

    就當眾人認為韓定軍這次肯定完了的時候,一個高大身影騎著一頭巨獸,從天而降,重重的踩在中間那名狼盜重騎身上,他們仿佛重達萬斤似的,瞬間將身下的狼盜連人帶馬壓得粉碎。在落下的同時,那個身影從巨獸鞍座的兩側取下兩柄長兵器,由上往下,直劈下去,將另外兩個狼盜重騎從頭到腳,連同胯下坐騎一同斬成兩端。

    那一人一獸落地之後,那些狼盜重騎雖然見到同伴慘死,但是並沒有想過要停下胯下戰馬,依舊朝那人沖撞過來。

    “你們找死!”只聽見那人發出一聲怒吼,兩把兵器翻飛卷動,撞向他的重騎仿佛失去了重量似的,被他一一挑飛到空中,在落下之時,舞動的兵器化成無數光影,將那些馬賊卷入其中,最終落在地上的只剩下斷成數節的尸體,空中同時彌漫了一陣血雨,星星點點撒落在地上。

    站在馬車上的商隊護衛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剛才縱橫無敵的狼盜重騎竟然如此不堪一擊,二十名重騎不過是片刻間,就化成地上一堆無生命的肉塊,現實巨大的反差使得他們一個個目瞪口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一切發生得都太突然了,從韓定軍躍下馬車,到分出來的狼盜全數被殺,不過是數個呼吸之間的事情。所有人這才看清出那人的樣子。只見那人身披一件九焰火鱗甲,肩扣火融凶獸頭,頭戴凶獸麒麟盔,四肢綁縛吞金獸,雙手把持烈焰破天戟和冷月雁翎刀,腳下坐騎乃是一頭超常巨大地從云神獸,露在頭盔外面的臉威武不凡,而臉頰上多出來的那只黑虎文身。更令他多出一股子蓋世凶氣。此人正是大秦北行道行軍大總管虎賁大將軍段虎。

    “你這是干什麼?不想活了嗎?”段虎扭頭朝韓定軍怒聲道:“你別忘了,你在澱城答應過我什麼?你就這樣死了的話,我上哪里去找一個可以協助我掃平靖州的手下?”韓定軍有點頹廢的垂下手中的劍,看著場地中那些身死的……

    “你也算是沙場前輩了。怎麼會有戰爭中不死人地妄想?”段虎微微皺了皺眉頭,扭頭看了看另一邊被攻破地車壘。嚴肅的吩咐道:“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你帶著所有的商隊護衛去阻止另外一支狼盜對內圍車壘地的攻擊,這邊地狼盜由我來對付,一定要把他們拖到我解決了這邊的人為止!”

    韓定軍很快穩定住情緒,緊了緊手中地兵器,神色堅定的點頭說道:“大將軍,請放心,就算是拼了我這條老命,也不會再讓那些狼盜越雷池半步!”

    說完,他便轉身爬上車頂,高聲下令所有商隊護衛,全力保護內圍車壘。那些車頂上的商隊護衛雖然不知道韓定軍和段虎是什麼關系,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可以輕易殺死二十幾名狼盜重騎的人絕對不是敵人。于是他們精神為之一振,迅速的從這邊車壘撤走,在韓定軍的帶領下,一邊協助同伴消滅車壘內部的殘余輕騎馬賊,一邊往狼盜重騎中間投擲重物阻礙他們的運行軌跡,又趁機在他們和內圍車壘之間設置障礙,力求將已經進入車壘的這些狼盜重騎阻擋到段虎來了為之,至于外圍的大隊狼盜則暫時不去管他們。

    段虎在韓定軍下令之後,便朝那隊呈現環狀運動的狼盜重騎沖了過去,揮動破天戟和雁翎刀的速度超越了視覺極限,看上去就像是他的雙手瞬間消失,而周身則多出了一些光影。

    那些狼盜重騎本身就是一群亡命之徒,雖然對于同伴如此快就被消滅感到驚訝,但是他們並不感到害怕,因為比起那二十幾名狼盜重騎,這里的重騎環陣則更具威力,九百多名重騎一排物流騎,呈環陣高速奔馳,任何人進入環陣攻擊范圍之內都會被龐大的騎陣碾成碎末。

    然而這一切都只是針對普通人而言,對于遠超常人的段虎來說,這樣的騎陣不過是他熱身用的開胃小菜,也就是當他沖入環陣的那一刻開始,那些狼盜重騎才明白段虎真正的可怕。

    虎王這些日子早就已經無聊到了極點,每天看著段虎不斷的戰斗,而自己卻無所事事,只能待在一邊看著,心中被那股郁悶都充滿了,別提有多難受了,只能把這些氣撒在那些肥美的草原兔身上。所以當段虎示意進攻的時候,它立刻變得興奮異常,使出全部力氣沖入敵陣中間,仿佛一輛重型沖車似的,將眼前的五六個重達數百斤的重甲騎兵撞的粉身碎骨,然後又連撕帶咬,逆向與騎陣直接沖撞了上去。

    虎王的霸道沖勢將一整隊重騎沖撞到了兩邊,而段虎並沒有向以前那樣用蠻力去破甲殺敵,反而將手中的兵器化作一道道無比優美的流光,尋到了重甲震動所露出的一線空隙,精准無比的從裸露出來的咽喉要害劃過。他和虎王配合得天衣無縫,好似閑庭信步一般,在如洪水般凶猛的騎陣之中,逆流而上。每個從他身邊經過的馬賊都無一例外的捂住脖子,跌落馬下,鮮血從脖子整齊的傷口噴湧而出,頃刻間就染紅了腳下的這片草地。

    對于那些攻過來的彎刀,段虎毫不在意,連躲的意思都沒有,姑且不論他們還有沒有命,將彎刀砍在他身上,光只是那身火鱗甲和橫練硬氣功就不是他們所能破開的。那些狼盜重騎似乎也沒有料到有人能夠在如此強大的騎兵沖勢中生存下來,全都用力揮動手中的彎刀,低著頭跟著前面的騎兵往前沖擊。

    可是當他們看到前面的騎兵莫名奇妙的跌落馬下,看到毫發無傷的段虎和他身後督齊倒向兩邊的橫尸時,他們想要收住馬勢已經太晚了,只能和他的同伴一樣茫然的面對死亡。

    當最後一組狼盜重騎沖到段虎的面前時,段虎一改輕巧的攻擊招式,反而將那幾名馬賦朝另外一個車壘方向,高高挑飛起來,緊跟著虎王縱身躍起,迎上那幾個驚恐大叫的馬賊。段虎手中兵器立刻在周身交替絞動,幻化成一陣利刃組成的龍卷風,將那幾個馬賊卷了進去,連同身上的重甲被段虎的無窮巨力和那兩柄絕世神兵絞成了碎末,從空中散落下來,形成一副極為詭異的腥風血雨景。

    身上背負數百斤的虎王在空中有如鳥兒一般飛過,以極為輕盈的姿勢落在了韓定軍身旁的馬車上,並且示威似的發出一聲震天怒吼,走獸之王的威勢瞬間爆發出來,並隨著聲音擴散開來。在它的怒吼聲中,那些拼命狂奔的馬匹像是忽然忘記了怎麼奔跑似的,馬蹄不是絞纏在一起,就是和其它馬的腿撞在一起,一時間那些重騎馬匹紛紛以極快的速度跌倒,馬上的騎手直直的朝地面上撞去。

    馬的沖勢、盔甲的重量等等巨力一股腦全都施加在騎手身上,這無異于一個巨漢手持重錘朝毫無防備的人狠狠的砸下去,直接撞在地上的馬賊立刻命喪當場,鮮血從盔甲的縫隙溢出,流在草地上面。那些運氣好的馬賊則跌落在同伴的身上,或者是馬匹的身上,緩解了沖力,只不過受了點輕傷,並且有點眩暈感,很快就爬了起來,撿起兵器,驚恐的抬頭看著站在車頂有如戰神一般冷漠注視他們的段虎,心中感到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恐懼。

    “他是段虎!他是虎煞殺神段虎!”忽然有人認出了段虎,立刻高聲驚叫道。

    “段虎?那個萬人莫敵的段虎!”

    “難怪那近千騎兵,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全都被消滅了!”

    段虎沒有理會周圍敬畏的目光,放開超常五感,事無巨細的觀察著周圍的情況,臉上則馬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虎王的吼聲不但影響到了車壘之內的狼盜重騎,圍繞車陣奔馳的狼盜重騎也在這聲擴散開來的獸吼聲中,紛紛連人帶馬摔在地上,整個重騎沖陣頃刻間被破的一干二淨,就算沒有摔倒,那些重騎馬賊們也收束不了已經被嚇破膽的戰馬,無法再形成有利的攻勢。

    不過有利也有弊,就當虎王的獸吼影響到狼盜重騎的同時,也影響到了那些回援的商隊騎兵,不過幸好和狼盜重騎交鋒過後,他們的馬匹都或多或少都帶上點傷,跑不快,商隊護衛從馬身上跌落下來,只是在地上打了個滾就立刻爬了起來。

    “干得不錯!有點走獸之王的威風!”段虎贊賞的拍了拍虎王的頭,還沒等虎王得意之前,又冷冷的說道:“但是如果等我的騎軍成立之後,你敢在兩軍陣前這麼吼,我就要你好看!”

    “嗚嗚!”虎王耷拉著腦袋,委屈的嘶鳴了幾聲,表示知道。

    段虎又拍了兩下虎王的脖子,而後朝身旁被眼前情景驚呆的韓定軍,微笑著提醒道:“韓總管,此時不反攻等待何時?”

    “對!”韓定軍被段虎的話驚醒過來,朝周圍高聲叫道:“所有護衛持刀,短兵近戰,一定不能再讓他們上馬了!”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19:35
第二百一十六章

   形勢變化太快了,令商隊護衛們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他們怎會料到剛才還橫行霸道的狼盜重騎,不過是眨幾下眼的功夫,現在竟然會全軍覆沒,不但死傷慘重,而且重甲騎兵也全都變成了重甲步兵。他們知道韓定軍喊第二聲的時候,才意識到這是個機會,于是紛紛躍下車頂朝那些身披重甲的馬賊沖了過去,登上車壘的輕騎馬賊也差不多都被韓定軍的幾個老部下帶領人給一一清除乾淨了。

    在外圍的那些商隊騎兵聽到了韓定軍的命令,也看到了外圍那些狼盜重甲甩落下來後的情景,雖然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依舊按照韓定軍的命令行事,不再管那些受了驚嚇不聽指揮的馬匹,提起身上的兵器快步沖殺過去。這些護衛騎兵各個都是經驗老到身手不凡的高手,加上他們殲滅那一隊狼盜重騎損失的人並不多,所以面對將近四千受到重甲拖累行動不便的狼盜重騎,他們的優勢幾乎是一面倒。

    段虎並沒有下去協助商隊退敵,只是站在車頂上取下天誅弓,打開箭匣,隨時注意著周圍的動靜。忽然他抬手就是兩箭射向了一旁有點淡薄的霧氣中,緊跟著便有兩聲細微的重物落地聲和馬匹的嘶鳴聲傳了出來。段虎之所以不想上前幫忙,一是為了監視前方疾風盜的動靜,二是為了從這些商隊護衛中篩選出來一批勇猛之士。

    疾風盜一直都在段虎的感應范圍之內,他們和那幾萬步兵馬賊的對陣逐漸占據了上風,所以他們派斥候過來看這邊的情況,好依據情況做出不同的決定。段虎不想讓他們知道這邊情況,因為無論是好是壞,他們那邊都會盡快結束戰斗。只有不清楚這邊情況,才能將他們拖住。至于這些商隊護衛,在段虎看來他們大多數根本沒有經曆過真正的戰斗,雖然都身手不錯,但是沒有經曆過血與火洗禮地人不算是個合格的戰事,至少現在他們擁有了他們在戰前所不曾擁有一樣戰士的本質,那就是捍不畏死的彪悍之氣。

    段虎手持弓箭,一邊射殺那些身手高強不合適給護衛練手的馬賊。一邊尋找著至今還沒有出現的狼盜頭狼紮布爾。這人的確跟狼一樣狡詐。在見到段虎出現之後,他便隱藏在狼盜中間,將身手減弱到普通的水平,就連段虎地超常五感也無法從混亂地人群中將他尋找出來。

    眼下商隊護衛逐漸控制了整個局面。狼盜重騎失去了沖勢威力就減去了一半,再加上身上的重甲影響到他們動武。來回移動幾下後,就會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此刻這些馬賊就跟被砍去四肢的野獸似地,任人宰割。

    韓定軍身形一動,躲開馬賊襲來的彎刀,手中長刀隨勢一削,順著咽喉部位地縫隙,將這名馬賊的頭顱削了下來,跟著他看了看四周,發現車壘里面地馬賊基本都在控制之內,商隊護衛足以應付。于是翻身上到車頂,看了看車陣外圍的情形,見情況也是一樣,便放下心頭的擔憂,不過他又看見車壘內外商隊護衛的尸體,不禁感到一絲憂傷。

    “大將軍,這次是我帶領商隊以來,死傷最為慘重的一次,這次只怕有四千多人永遠都不可能站起來了。”韓定軍走到段虎身旁,傷感的說道:“還有將近兩千人也都再也無法當商隊護衛了,他們大多數還是些才冒頭的孩子。”

    “那又怎樣?”段虎飛射出一箭,將一個以一敵六的馬賊釘在了馬車上,轉過頭冷冷的看著韓定軍說道:“他們既然在這片大草原上討生活就要做好死的准備!而且你也不想想你遇到的是什麼,是一萬三千多騎兵,能夠才死四千多人已經算是好運了。”說著轉過頭看著周圍的厮殺,口氣軟下來,說道:“這也怪我,錯誤的估計了狼盜和架勢堂的實力,沒能早一步對你支援,對不起了!韓總管。”

    “這怎麼能怪您呢?若不是您,恐怕我們已經全部身死了!”韓定軍長歎了口氣,蹲下身子將一名死不瞑目的青年護衛眼睛合上,說道:“這應該是我的責任,我太過相信自己車陣的防禦能力,而且事先明明知道此行凶險,卻仍然讓那些沒有經驗的年輕護衛加入,才會使得我們這麼被動,死傷這麼多人。”

    “現在沒有必要追究什麼責任,我們還是解決眼前的狼盜最為重要,”段虎瞥了一眼那些尸體,說道:“你把死傷的人員全部登記在冊,等靖州事務一了,我會按照軍中戰士的規格給他們發撫恤金的。”

    “韓定軍在此代這些死去的人謝過大將軍了!”韓定軍神色激動的朝段虎深深行禮,他知道大秦對于戰死之人的撫恤待遇非常的好,對死者的家屬是一種生活上的保障,見段虎應下此事,韓定軍總算對那些死者的家屬們有了一個交代,怎能不讓他對段虎感激淋漓。

    “你起來吧!我暫時還不想別人知道我們兩人的關系。”

    看著韓定軍的樣子,段虎知道自己已經徹底收複了這個沙場老將,而且那筆撫恤金又不是自己出,慷他人之慨,又能收買人心,這樣的好事是他最願意做的。

    韓定軍站了起來,轉頭看了看不遠處內圍車壘已經冷靜下來的行商和家眷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忽然驚聲說道:“大將軍那個九戎行商不見了?”

    段虎很平靜的微微一笑,說道:“這個我知道,他在我出現的時候,就悄悄的和他的那隊異族護衛朝南邊走了,看來是准備繞一段路,去南邊連城寨的防守城寨。”

    “大將軍,我們需不需要派人追過去?”韓定軍已經開始把自己擺在段虎下屬的位置上,出言詢問道。

    段虎對韓定軍的轉變很是滿意,贊許的點點頭,說道:“沒有必要派人過去,這一代的馬賊已經被我清理得差不多了,他們這一路上應該不可能再遇到什麼馬賊了!”又轉頭問道:“林峰和李三呢?他們為什麼沒有跟著商隊一起?”

    韓定軍回想了一下答道:“李三說他們已經把戰馬全都交給末將了,他們手頭上的事情已經辦完了,所以他們先行動身南下去京師。”

    “哼!”段虎冷笑了一聲,說道:“什麼事情已經辦完了?分明是李三這小子察覺到了會有事發生,不想和商隊一起背上,才會這樣說。”說著不禁笑了起來,道:“不過這小子也算不錯了,懂得什麼要做趨吉避凶,希望這兩個人嫣然能夠用得上。”

    這時鮮于氏也爬上了車頂,小心的避開上馬的尸體,走到段虎身旁,欠身行禮道:“民婦鮮于氏參見大將軍,多謝大將軍的救命之恩。”

    “鮮于大嫂,你上來干什麼?這上面太危險了。”韓定軍皺了皺眉頭斥責道。

    段虎抬手示意韓定軍不要多言,吩咐道:“韓總管,她是來找我的,你下去指揮人員盡快解決掉這些狼盜,我還要去對付其他的馬賊。”

    韓定軍知道段虎肯定有事情要談,道了聲是,便飛身下了馬車,召集了一個身手好的護衛,朝那些還在頑強抵抗的馬賊沖殺過去。

    等韓定軍離開之後,段虎扭頭看著鮮于氏,說道:“鮮于夫人,我說的事情你丈夫考慮得怎麼樣呢?”

    鮮于氏有點懼怕外表凶狠的虎王,站得遠遠的回答道:“樂山已經答應了民婦,等此事過後,就按大將軍的意思去辦。”

    “很好,他知道是我的身份嗎?”段虎又問道。

    鮮于氏老實的回答道:“民婦已經跟他說了,他說能夠在一位勇士麾下任事,是長生天對他的恩息。”

    “哈哈!實在有趣,前不久我還被人稱作長生天的敵人大滅天,現在竟然變成了那個什麼長生天的棋子。”段虎不屑的笑了笑,從懷里取出一封將令和一張十萬兩銀子的交鈔,遞給鮮于氏,說道:“等到了連城寨你們就立刻動身,去召集樂山的鐵贊族人,十萬兩銀子是給你們自己去募集人手用的,無論你們使用什麼手段,務必在十五日以內掌握鐵贊一族。至于那張將令是給你們的護身符,如果你們召集的人太多了,必然會遇到靖州守軍的盤問,到時這張護身符就用得上了,你一定要好好保存。”

    鮮于氏接過將令和銀票,小心的收在懷里,忽然又問道:“大將軍,你為什麼這麼信任我們?我們畢竟才見過幾面而已,要是我們利用割龍刀,召集鐵贊一族密謀造反呢?”

    “如果是平常我一定會派人徹查你們,用一段不長的日子試驗你們的忠心。可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只能憑直覺辦事,我的直覺高速我你們都是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我可以放心的將此事交托給你們。”段虎淡然的看了看鮮于氏,繼續說道:“而且即便你們造反了我也不怕,憑我的身手和箭術,足以在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失去了割龍刀,鐵贊一族又會變成一盤散沙,到時真正受苦的反而是你父親、你女兒和鮮于世家。”

    鮮于氏聽後,顧不上對虎王的害怕,連忙上前下跪起誓道:“民婦鮮于氏願意用一家老小的性命起誓,絕對終于段虎大將軍,如有二心,便讓我等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19:36
第二百一十七章

看著鮮于氏段虎他感到自己像是又看到了一個柳含嫣,現在在鮮于氏眼中他除了看到親情以外,還看到了星星點點的渴望權力之火,而鮮于氏這點不會熄滅只會壯大的權力之火,正是段虎親手點燃的。段虎看著正將頭伸出車壘,睜大眼睛偷偷朝這邊張望的囡囡,這一刻他不禁感到把這一家三口綁上自己這輛將會碾壓一切的馬車是不是作對了?或許這樣平靜的生活下去是一種幸福。

    略微的傷感並沒有影響到段虎的心志,就像當初他也曾猶豫國讓二弟張超擔任官職是否何時一樣,這只是他人性根底的一絲感慨罷了。

    段虎翻身下來,伸手將鮮于氏扶起來,而後笑著說道:“你根本沒有必要發這樣的誓言,我向來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我已經將將令給你了,就表明我對你的信任。”說著他又指了指正趕忙縮回頭的囡囡,道:“樂山這次要做的事情非常緊要,我不希望他被其他事情干擾了,你最好和囡囡去京師我的府第,呆上一陣子,等這邊的事情一了,你們再過來,你也可以借此機會讓我夫人幫你和鮮于太守牽一下線,回家看望一趟,也讓囡囡見見他的外公,你認為如何?”

    鮮于氏感到段虎並不是想要扣押她們做人質,而是真心想要幫助她們,于是非常感動的欠身行禮道:“大將軍,為民婦設想如此周到,民婦感激不盡,一切就按大將軍的意思辦吧!”

    “你們同意就好!事情……咦!”段虎微微一笑,忽然他臉色一僵,轉頭朝車壘中間的厮殺場地看過去。只見在場地中間。那些狼盜重騎基本已經被控制住了,每個馬賊都有兩三個商隊護衛招呼著,只有樂山正在單獨對付一名馬賊。

    這個樂山的確了得,一對彎刀舞得滴水不漏,從他的運刀地法門和力度來看,他的武功絕對不會比韓定軍差,那個馬賊也只是被動抵擋,節節敗退。但這只是表面現象。雖然樂山的刀舞動非常的快。可那命馬賊卻總是能夠在走後關頭,堪堪躲過,看上去就像是樂山的刀沒有砍開那馬賊的盔甲似的,很顯然他是在隱藏實力。而且那馬賊後退的方向也極為有講究,他每一步都在朝不遠處一匹重騎戰馬後退。其意圖很是明顯。

    “找到了!你這家伙還真會藏!”段虎專注地凝視了那個馬賊很久,感覺到他地身手比起樂山要強上不止一籌。幾乎接近黃烈、陳俊那種程度,是這些馬賊中間身手最好的一個,再加上他刻意隱瞞身手,段虎可以肯定這人一定是狼盜的頭狼紮布爾。令段虎感到有趣的是,這個紮布爾正在運用一種獨特地呼吸法隱藏自己的實力,令自己看上去要弱上幾分,就連段虎地超常五感若不仔細觀察的話,也看不出這人地特別之處。

    “大將軍,你找到什麼了?”鮮于氏以為段虎是對自己說話,疑惑的問道。

    “一個人。”段虎淡然的回答,而後吩咐道:“你且下去,等到了連城寨就按計劃行事,我在這里先行預祝你丈夫馬到成功,你一家大小不必再受流離之苦。”

    “民婦多謝大將軍吉言,定當竭力為大將軍辦成此事。”

    鮮于氏神色極為堅定回答。轉身快步走下車頂。

    此刻樂山和紮布爾的戰斗已經持續很久了,紮布爾也趁機推倒了那匹戰馬旁邊。樂山似乎察覺到了對手的意圖,刀勢又快了幾分,連連強攻,刀刀都對准了紮布爾的要害之處,令他不得不竭力防禦,同時樂山還吹響了一聲尖哨,向同伴求援,看來樂山也覺察到這人的身手要高過自己許多。

    就在這時,紮布爾不再隱藏實力,一身傳說中的神力驟然爆發出來,硬碰硬的將樂山的彎刀蕩開,令其中門失手,跟著另一記勢大力沉的鐵锏狠狠的朝樂山頭上砸去,想要先將這個纏人的家伙解決掉再說。

    眼見樂山就要死在紮布爾的鐵锏之下,段虎引弓上箭,抬手就是一記強勁無比的力射,箭矢穿過薄霧,直接擊在了鐵锏的中央。叮的一聲清脆的響聲,傳入所有人的耳朵里,利箭不但插入了精鐵所制的鐵锏上,箭身蘊含的力道還將鐵锏從紮布爾手中震開,連同箭矢一起釘在了馬車之上。

    紮布爾知道段虎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身份,連兵器也不要了,趕忙翻身上到身旁的戰馬上面,抽出腰間小刀,用力一刺馬臀,令馬受痛急奔,撞開了幾個正在捉對厮殺的護衛和馬賊,朝車壘的缺口馳去。

    段虎豈能容他如此逃脫,朝著紮布爾拉滿天誅弓,又是一箭飛射出去,箭矢在空中急嘯,瞬間插入紮布爾胯下戰馬的馬頸部,巨大的力道一下子就擊碎了頸脖的骨頭,令戰馬無力的翻倒在地。在戰馬翻到的那一刻,紮布爾縱身飛躍起來,脫離馬身,落地之後自地上翻滾了一下,緩解了沖力,爬起來,竭盡全力的朝缺口急奔而去。

    樂山也追趕了過來,見紮布爾就要跑到缺口處了,連忙將手中彎刀全力朝他扔過去,令其不得不閃身躲避,拖延了一點時間。

    “想逃?沒那麼容易!”段虎冷冷一笑,飛躍而起,踩在虎王背上,在從鞍座旁邊的得勝鉤上取下冷月雁翎刀的同時,用力縱身躍起,那身沉重的火鱗甲也像是失去了重量似的沒有給他造成一點阻礙,在空中畫出一條火紅色的弧線,重重的落在了紮布爾的跟前。

    紮布爾知道自己這次是跑不了了,暴呵一聲,雙手緊握剩下的那根鐵锏,用力朝段虎砸了過去。段虎不慌不忙抬手用雁翎刀稍微一擋,隨後順勢傾斜,向外一推,將將鐵锏上面的巨大力道化解的無影無蹤,隨後順勢一刀,快若驚虹,朝紮布爾的脖子砍去。

    這個紮布爾也算是了得,雖然看不清段虎的刀勢,但是憑借天生本能將身體向後仰倒,雁翎刀的刀身堪堪從他的鼻子上面劃過,正好躲過了段虎的殺招。可是刀身制造的空氣震蕩卻也令他感到一陣眩暈,他急忙倒在地上,然後翻滾了幾圈,脫離段虎的攻擊范圍,扶著身旁的馬車踉蹌的站了起來。

    “樂山,見過大將軍。”樂山跑了過來,躬身拱手,見禮道。

    段虎微笑著將其扶起來,並贊賞道“你的身手不錯!”

    “大將軍過講了!”樂山轉頭看著一旁還有點暈頭轉向的紮布爾,說道:“可惜天上還有飛得更高的雄鷹。”

    段虎寬慰道:“不必羨慕,你只需要稍微訓練一下,身手絕對不會比他差。”

    這時,紮布爾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晃了晃滿臉胡須的腦袋,用一種段虎聽不懂的語言向樂山吼道,聽語氣像是在責備樂山。樂山的臉僵硬了一下,很快用同樣的語言回應了幾句,說得紮布爾滿臉怒火,狠狠的瞪著樂山。

    樂山見段虎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明白段虎不知道異族語言,于是想要翻譯給他聽。不過段虎擺手示意沒有必要,跟著從懷里取出那把割龍刀,遞給樂山。

    “割龍刀!”顯然這把割龍刀非常好認,紮布爾一眼就認出來了,忍不住用中原話驚聲叫道。

    樂山恭敬的接過割龍刀,小心的放入懷中,用異族語言和中原話,以他的信仰長生天起誓,永遠效忠段虎。

    “你是鐵贊部落的人?”紮布爾驚訝的看著樂山,隨後又怒視著段虎說道:“你想要利用這個人和聖物割龍刀控制靖州境內的鐵贊部落!”

    “你倒是蠻聰明的,不像外表看起來的那樣魯莽。”段虎示意樂山退下,而後傲然的看著紮布爾,問道:“你就是狼盜的當家人頭狼紮布爾?”

    紮布爾絲毫不受段虎氣勢影響,昂著頭,傲氣十足的說道:“不錯!我就是草原上最凶殘的孤狼紮布爾。”

    “你是狼族族長蓋林的兄弟?”段虎大膽的猜測道。

    紮布爾臉色微微一變,很快就恢複過來,狡辯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只是狼盜的頭狼罷了,怎麼配做狼族族長的弟弟呢?”

    “我有說是弟弟嗎?”段虎不屑的笑了笑,見到紮布爾臉色驟變,繼續說道:“原本我准備將你砍了了事,但是你既然有了這樣一層身份,我倒是要好好的利用一下。”

    說完,段虎有如鬼魅一般縱身前沖,手中雁翎刀朝對方胸口隨意的揮出一刀,感覺輕飄飄的沒有什麼力道。紮布爾似乎也認為這一刀,沒有什麼威力,舉起鐵锏朝雁翎刀砸了過去。

    然而就是這看起來慢悠悠、軟綿綿的一刀,竟然在和鐵锏接觸的那一瞬間爆發出強橫的力量,就連紮布爾這樣的天生神力也無法抵擋,鐵锏被削去了一節,持锏的手腕被震得粉碎,整個人也被這股力量震得撞在了馬車上面,內腑也受了傷,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臉色萎靡了下來。

    緊接著段虎刀若疾電,朝著紮布爾的手腕和腳跟劃了幾刀,無比精准的將他的手筋和腳筋全部挑斷,一臉不屑的自言自語道:“我還以為你的身手與黃烈他們相差無幾,沒想到你竟然只不過是有一身蠻力,招式境界差了那麼一大節,就算他們來,最多兩招就能把你解決掉。

    原本還期望你能對讓幾招,沒想到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實在讓本將軍很掃興。“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19:36
紮布爾現在已經聽不進段虎的任何話了,手腳腕上傳過來的劇烈疼痛令他忍不住大聲的痛叫出來,一想到自己今後就是廢人了,悲由心生,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

    段虎用勁很是巧妙,在割斷了手腳筋的同時,還制造出一個非常疼痛但卻不會流太多血的傷口,這種疼痛是常人無法忍受的。這些痛點是他從田七那里學來的,田七曾利用人體各個痛點協助黑熊審問敵人,效果之好使得段虎下令所有捍死親衛都必須學,以備將來使用。

    段虎一把抓起不住痛苦哀嚎的紮布爾,撿起一根長矛,縱身躍上車頂,然後將長矛插在車頂之上,把紮布爾掛在上面,讓周圍所有人的看得到。那些還在頑強抵抗的馬賊見到被他們奉若勇士的紮布爾如此慘況,還像個娘們似的留著眼淚,痛苦呻吟,斗志瞬間降到了極點,全都無心戀戰,紛紛灌池投降。

    那些商隊護衛一個個如狼似虎,韓定軍見大局以定,命人將那些投降求饒的馬賊們全部綁縛起來,轉身躍上車頂,來到段虎身旁,問道:“大將軍,馬賊已經全部就擒,請問還有什麼指示?”

    “剩下來的事情,你自己決定,紮布爾由我帶走。”段虎扭過頭,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輕輕吩咐道:“但記住,不要留任何馬賊活口,全部殺光,用長矛將所有的尸體支起來,任由草原上的鳥獸啄食。”

    韓定軍面有難色,說道:“大將軍這樣只怕不好吧!這不合草原上的規矩。”

    在草原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任何在草原上的爭斗,勝利地一方都有義務將失敗的一方尸體掩埋掉。並且照顧好投降的俘虜,等待他們的家人來贖人,馬賊的話就交給附近城寨的官府,總之不能做得太絕了。

    段虎可不管草原上的這一套,在他眼中只要是敵人就要趕盡殺絕,于是他瞪了韓定軍一眼,說道:“規矩?從今往後草原上再也沒有這些所謂的規矩,我段虎就是草原上地規矩。我要讓任何人都知道。當馬賊地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無全尸。”

    見到段虎這樣,韓定軍知道再多說也沒用,他感到西靖州大草原上的馬賊時代從近日開始已經逐漸走向了滅亡。正如段虎所說的那樣,將來西靖州大草原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段虎的聲音。

    商隊護衛非常利索地將那些投降的馬賊全都捆綁起來,押解了車壘中地空地上。摁跪在地上,足足有五六百人,每個人身後都有至少兩人壓住,以免他們暴起反抗,其余那些繼續反抗的馬賊也全都被護衛圍攻而死。

    一個商隊護衛總管走上前來,想要詢問段虎,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便轉而詢問旁邊地韓定軍道:“韓頭,這些狼崽子要怎樣處置呀?”

    韓定軍深吸口氣,神色堅定的說道:“全部斬首,一個不留。”

    “什麼?”這個決定不但馬賊們覺得意外,就連商隊護衛們都覺得非常意外,他們認為按照韓定軍以前的慣例,最多將這些馬賊的耳朵割下來,然後送給駐守再附近城寨的朝廷巡邏騎兵,沒想到竟然會做出這樣一個殺絕的決定。

    那名總管瞪大眼睛看著韓定軍,他認識的韓定軍不是這種好殺之人,于是在此問道:“韓頭這樣做恐怕不合規矩,真的要這樣做嗎?”

    這時中間空地中原本認為可以活命而投降的馬賊們紛紛掙紮了起來,商隊護衛死死的將他們壓制在地上,那些馬賊全都是一臉惶恐、憤怒和怨毒的表情在臉上,更有甚者開始對韓定軍破口大罵了起來。一些行商見到周圍已經安全,紛紛從中央的車壘中走了出來,一個個像是完全忘記了剛才是誰想要搶奪他們的財物、想要他們的命,忘記了那些為了保護他們而喪命的行商護衛們,七嘴八舌的上前為這些馬賊求情,這種荒謬的行徑看在段虎眼中,不由得升起有種將這些行商一起干掉的沖動。

    韓定軍微徽轉頭看了看段虎,見到他臉上的殺意越來越重,原本看向馬賊的冰冷視線已經轉到了那些行商身上,想到他殺人的手段,不禁有些不寒而栗,于是上前一步,大聲的吼道:“大秦朝廷虎賁大將軍令,所有馬賊全部斬首,所有尸體用長矛支起,暴尸荒野,不得有違。”

    所有人為之一愣,轉頭看向段虎,忽然有個行商叫嚷道:“即便是他段大將軍,到了草原上,也必須遵守草原上的規矩。”

    他話音才剛剛落地,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獸吼,等他回頭的時候,只見一張巨大的獸嘴和聞到了一股腥臭,跟著感到脖子一陣劇痛,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覺。站在他身邊的行商們紛紛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從尸體旁邊四散開來,遠遠的躲在馬車旁的障礙物後,驚恐的看著滿嘴鮮血的猙獰神獸。

    段虎冷冷的看著車壘中間的人,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們自己選擇,要麼他們死,要麼你們和他們一起死!”

    韓定軍見到段虎已經真的動了殺機,又上前一步,高聲怒道:“你們還在等什麼難道真的不想活了嗎?”

    這時樂山手持一對彎刀,走了上去,毫不遲疑,手起刀落,兩個馬賊連慘叫聲都沒有叫出便已人頭落地。做完這一切,樂山還刀入鞘,表情平靜,轉身朝段虎躬身拱手,行了個禮後,退到了妻女旁邊。

    那些行商護衛見有人帶頭動手,他們也不再猶豫,紛紛舉起了手中的長刀,但這時段虎忽然冷言道:“且慢!”

    所有的護衛都放下手中長刀,抬起頭不解的看著段虎,心中不禁疑惑道:“這人的性格怎麼這麼反複無常呀?剛才還說要殺,現在卻又叫且慢了,他到底想要干什麼呀?”

    而那些跪在地上的馬賊們則以為段虎准備放了他們,紛紛慶幸自己能夠死里逃生,心中不由得嘲笑那兩個被斬首的人運氣不好,殊不知他們等會兒反而會羨慕那兩個被斬首的人。

    虎王重新躍上車頂,段虎坐上鞍座,將兵器掛在得勝鉤上,朝下面的人陰狠的笑了笑,說道:“本將軍現在覺得斬首沒有意思,想要看凌遲!你們所有人都要動手,把這些馬賊凌遲處死,不准少于一百刀!”

    車壘中間立刻變得寂靜無聲,所有人都驚恐的看著段虎,隨後一聲聲叫罵聲從那些馬賊嘴里噴了出來,有一個行商護衛下不去手,隨手將兵器扔掉,怒道:“我不干了!我是個人,不是屠……”

    可是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支利箭穿顱而過,倒地身死,一雙眼睛極不甘心的瞪著天空,似乎在控訴段虎的殘忍。

    “現在就動手,先從舌頭開始。”段虎冷酷的看著下面驚恐的商隊護衛,跟著扭身,朝身後的霧氣中射出兩箭,利箭穿過霧氣插入兩個不知所措的疾風盜斥候的咽喉上,將他們帶落馬下。

    “動手!”韓定軍已經不想手下再因為這樣的原因喪命了,不容置疑的高聲命道。

    行商護衛相互看了一眼,面露狠色,一人壓住馬賊的身體,一人卸開他們的下巴,將他們的舌頭扯出來就是一刀,由得嫌這樣麻煩,干脆抽出匕首,插入馬賊的最終,一陣絞割,碎肉連同鮮血一起噴出,那種疼痛令到那些連死都不怕的馬賊們像小孩一樣痛哭流涕,一個個不求殘生,但求速死。周圍的行商見到如此殘忍的場景,紛紛回到中央車壘里面,閉上眼睛,捂住耳朵,不敢聽也不敢看,臉上全都是恐懼,對段虎的恐懼。

    韓定軍看著車壘中間正在進行的酷刑,轉過頭,有點擔心的看著段虎,說道:“大將軍,這樣做會讓這些人都對你心生反感,到了連城寨,他們大多數人可能都會不願意隨我為你效力。”

    “沒關系,如果他們連這樣的場面都承受不了的話,也就沒有必要隨我殺敵了。”段虎臉上的殺意稍微緩和,朝韓定軍自信的笑了笑,說道:“我要的士兵是鐵血、無情、任何時候都已將軍的命令為先,絕不會有任何猶豫和反抗的情緒,就算是面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孩,只要是有將令,他們也能下得了手。韓總管,你在看看這些護衛的身上多了些什麼?”

    韓定軍仔細的觀察了一陣,倒吸口氣,說道:“他們的臉上多了一股凶狠殘暴的戾氣,”轉過頭驚駭的看著段虎,說道:“原來將軍是用這個方法來訓練他們的心性!”

    “不錯!”段虎點點頭,說道:“我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去訓練這些人了,只能用這種速成的方法,雖然會損失一批人,但是到了連城寨後,還會願意隨意投入我麾下的人,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19:37
第二百一十九章

段虎現在還不想去到北面,插手疾風盜和步兵馬賊聯軍的爭斗,他感應到現在疾風盜已經逐漸壓制住了對手,正在分割蠶食狼盜和架勢堂的聯合步兵。不過。兩虎相爭,非死即傷,聯合步兵似乎還沒有全面潰敗,而且還有拼死反擊的能力,疾風盜想要全面消滅聯合步兵,只怕也需付出慘痛的代價,人員死傷恐怕也會不輕。

    無論怎樣這對段虎來說是件好事,等他們打得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出手,可以節省不少力氣,而且他也在暗中觀察疾風盜的頭領吳哥。他發覺吳哥所用的招式大異于北方武學的大開大和,雖然使的是一柄由西域傳過來的雙刃大斧,但是運用的招式卻以巧勁小招,更像是南方的武學,這使得段虎有點懷疑吳哥是南齊的人,這也是段虎不願意立刻插手的原因之一。

    丁喜和賈淵曾經跟段虎說過,南齊洪峰可能在大秦布置了一顆暗子,而且在秦齊之戰後暗中將一部分人偽裝成流寇,沿著云霧山脈和大巴山脈,進入靖州境內圖謀不軌。如果吳哥真的南齊暗予的話,那麼他正好借此機會跟蹤吳哥,將南齊在靖州的人馬連根拔起,以免橫生變肘。

    “呵呵!”被段虎用長矛掛在車頂的頭狼紮布爾忽然大笑了起來,身上的劇烈疼痛令到他的笑臉看上去有點扭曲和詭異。

    韓定軍轉頭看著紮布爾不解的問道:“你笑什麼?看到你的部下這樣慘死竟然還笑得出來,不愧是以狠辣無情著稱的浪頭紮布爾!”

    紮布爾沒有理會韓定軍的嘲諷,不屑的看著段虎,用已經沙啞地嗓子說道:“我笑並不是因為我狠辣無情,而是笑在大秦威名赫赫的虎煞殺神段虎竟然是個這樣無智的人。”

    “你之所以會說我無智,主要是因為你認為你的那幾萬步兵馬賊就快趕過來了。”段虎回頭朝紮布爾輕蔑的掃了一眼,說道:“殊不知你的那些人馬已經被疾風盜拖在了八九里外的小山坡下,兩隊馬賦正打得難解難分,我想一時半會他們是不會過來的……”

    “什麼?疾風盜?”紮布爾愣了一愣,喃喃說道:“原來木華說地都是真地,疾風盜真的是那個人在大秦布下的一招暗棋,”說著慘笑了一聲,道:“我若真的聽了木華地話。就不會落到如此田地。”

    “木華?架勢堂的大頭目!”段虎微微一皺眉頭。轉頭朝北面濃霧看了過去,凝視了良久,才贊賞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錯。的確是個高手,而且指揮若定。調度得體,雖然處在劣勢卻依然能夠起到穩定軍心地作用。的確是個大將之才。”

    “你難道可以看透濃霧,並且看到十里以外的事情?”紮布爾驚恐的看著段虎,隨後又嘲笑道:“即便你有超常本領又如何,最終你也不過是個愚蠢的人,我如果成功了,你大秦的北疆之危就會立刻迎刃而解,可是你卻將一個可以解救你們大秦的機會給扼殺了,你就等著承受我北疆聖族六十萬鐵騎的踐踏吧!”

    “你說的是那個九戎人所攜帶的斬鳳刀?”段虎極其輕蔑的說道:“六十萬又如何?在我眼中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我就是要等你們異族將所有的實力全部發揮出來,然後將你們一網打盡。”

    “什麼你知道斬鳳刀?莫非你是故意放走他們,想要……”紮布爾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驚恐的看著段虎,說道:“你是個瘋子!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段虎翻身立在虎王背上,注視著紮布爾,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看來你也蠻有頭腦的,好像察覺到了我的意圖。”

    紮布爾用力的搖著頭,惶然說道:“你是不可能成功的,沒人能夠通過那里,那里是人間地獄!”

    “看樣子你取過那里!”段虎淡然一笑,隨後冷冷的說道:“姑且不論我能不能通過,你已經知道得太多了,不能在讓你有開口的機會。”

    說完,段虎飛快的從腰囊里的小匣子取出一根銀針,飛快的刺入紮布爾後頸,跟著將針搿斷,紮布爾立刻變得手腳僵硬,不能動彈,就連痛苦也感覺不到了,出了呼吸以外根本看不出他是活人。這也是段虎從田七那里學來的技能,原本田七的這套針法還有很多技巧和穴位,但是段虎志不在此,只學這一兩種就足夠了。

    韓定軍不解的看著段虎,問道:“大將軍,這……”

    “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段虎坐回到虎王身上,拍了拍韓定軍的肩膀,說道:“你將來會是這片大草原的守備大將,你有空還是好好想想如何治理這一片大草原吧!”

    韓定軍聽出段虎話中的透露出來他將來的職位,雄心壯志頓起,連忙躬身謝道:“謝謝,大將軍賞識!末將必定竭盡所能,為大將軍效力。”

    車壘中的血腥行刑一直持續了兩柱香的時間,隨後他們按照段虎的吩咐將這些尸體全都用長矛支起,所有人都在默默的做事,沒有說話,表情也由最開始的不適逐漸變得麻木起來,有一部分眼神中也露出了一絲瘋狂之色。不一會兒,在這片草地上一具具尸體非常詭異的立在那里,尸體臨死前最後痛苦恐懼的表情和身上血淋淋的傷口,令到這里仿佛變成了地獄似的,就連氣氛也變得陰寒起來。一陣風刮過來,穿掛在尸體間的嗚嗚風聲仿佛這些尸體的控訴,膽小一點的人被嚇得哭了起來。

    由于場面過于血腥,車壘中間的行商和家眷早早的鑽進了馬車之內,即便是在清理尸體的時候也不下車,雖然帶來了一點麻煩,但是段虎並沒有過多地為難他們。沒多久商隊損失就已經算出來了。人員損失達到了四千三百多人,大部人都是被狼盜重騎所殺,受各類重傷和輕傷了有兩千多人,可謂是損失慘重。對于行商而言,他們的貨物並沒有太多損失,只有幾倆馬車和車上的貨物在重騎沖陣的時候,被全部撞壞了,相對于整個商隊來說。這點損失幾乎可以略不計。

    這里面收獲最大的反而是段虎。雖然不知道這些已經經曆過血與火磨礪的商隊護衛們會不會跟韓定軍一起在自己身下效力,但是現在他已經擁有了近萬匹上好的戰馬,這不能不算個意外的收獲。

    行商護衛們表情麻木地將同伴地尸體一具具的背上了空車,准備運往連城寨的防守城寨的義莊暫時存放。等通知了他們地家眷以後,再來領取。

    段虎又在旁邊轉了一圈。感到再也沒有什麼危險後,吩咐了韓定軍幾句。把紮布爾綁在虎王的鞍座後面,便先行離開,前往疾風盜和馬賊聯軍交鋒地小山坡。

    此刻疾風盜和聯合馬賊的戰斗也接近了尾聲,在平坦地大草原上騎兵的優勢是不言而喻的,加上聯合馬賊的步兵一沒有障礙物阻擋戰馬,二沒有重甲護身,雖然人馬比疾風盜要多出數倍,但是依然無法阻擋疾風盜的攻擊。此刻聯合馬賊剩下不到五千人,架勢堂的五獸出了木華以外,現在已經全部都死了,架勢堂和狼盜可以說是全完了。為此疾風盜付出的代價也是不菲,八千多身手最好的騎射馬賊死得只剩下一千多人,大多數人都死在聯合馬賊最近一次的反撲中,雖然殺死了架勢堂的兩名頭領,但是他們現在卻個個帶傷,情況也不太樂觀。

    此刻,疾風盜派出的第三隊斥候跑了回來,在一直受到一個百人小隊保護的那個謀士面前下馬行禮後,將商隊的情況述說了一遍,特別是聽到段虎出現在商隊中間的時候,那名謀士臉色立刻變得蒼白無色起來。他急忙策馬行到正在與聯合馬賊對峙的吳哥身旁,神色凝重的說道:“吳統領,襲擊商隊的聯合馬賊全軍覆沒了!”

    “這怎麼可能?”吳哥轉過頭,瞪大眼睛看著身旁的謀士,嚴重燒傷的臉上浮現出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驚訝表情,激動的說道:“那一萬多聯合騎軍就算我召集大都督派給我的所有精兵也不一定有把握完勝,那一群東拼西湊的烏合之眾中就算有韓定軍這樣的沙場老將坐鎮,也不可能令他們全軍覆沒呀!孫先生,你該不會受不了這種血腥場景在說胡話吧?”

    “如果有那個大秦第一猛將段虎在場呢?”孫姓謀士沒有在意吳哥的嘲笑,緩緩的說道:“據探子打聽來的消息,商隊在快要潰敗的時候,段虎突然出現,幾乎是以一人之力擊敗了聯合馬賊的騎軍,扭轉整個局勢。”

    “什麼那個萬人莫敵的段虎來了?”吳哥聽到後,雙眼精光一閃,興奮的說道:“來了也好,我正好會會這個大秦的第一猛將虎煞殺神!”

    “我勸你最好不要,根據探聽來的消息,這個段虎的身手比傳說中的還恐怖,”孫姓謀士淡然的說道:“你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至少你不能以一敵萬。”

    吳哥毫不在意孫姓謀士的話,轉而急聲問道:“他是不是已經發現斬鳳刀的事情了?”

    “應該沒有,”孫姓謀士搖搖頭說道:“那個九戎人見段虎出現,就已經脫離商隊,領著人朝南邊的那個城寨去了,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

    吳哥看著對面嚴陣以待的對手,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回營地,”孫姓謀士絲毫了一會兒,說道:“等待大都督的進一步指示。”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19:37
第二百二十章

  木華感覺到這一仗是他有生以來打得最窩囊的一次,先是莫明其妙的被疾風盜偷襲,幸好他早就預料到了,做了准備,總算沒有損失太大,接著明明自己的人數比對方要多得多,卻被對方壓著打,幾萬人打得只剩下五千多人,而且大半都掛彩帶傷。最讓他受不了的就是,對方明明已經勝卷在握,卻莫明其妙的全部退走。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閑著無聊要找人厮殺一下,流點血、死點人才舒服嗎?木華看著疾風盜遠去的背影,心中不斷的自嘲道。

    在他身邊一個嶁羅湊上去,小心的問道:“大當家的,我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木華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傷兵們,又看了看周圍的尸體,苦笑道:“我們還能怎麼辦?立刻去和前面的騎軍會合!”

    說完,他便帶頭拖著沉重的步伐,朝商隊方向走去,那五千殘兵也相互攙扶著,慢慢的跟在他的後面,向前走去。

    沒等他們走幾步,濃霧之中忽然朝他們射出四五支弩箭,箭勁之強世所罕見,每支利箭瞬間穿透了四五個人的咽喉要害後,才截然而止,箭勁余力還將最後一人撞在了身側的同伴身上,骨折的咔吧聲響清晰可聞。

    所有的人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剛剛放松下來的情緒立刻緊張了起來,紛紛拿起手中的盾牌擋在身前,生怕被這種可怕的弩箭射到。此刻,木華看著死在地上的人,腦子里立刻浮現出兩個詞,埋伏、城弩。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自己推翻了。城弩搬運起來非常麻煩,而且並不適合用草原,其次疾風盜的埋伏更加不可能,他們剛才明明只需要再沖擊一次,自己的人肯定垮掉,可是他們卻自動放棄攻擊,又何必畫蛇添足再派人對付他們呢?

    就在眾人都在猜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地時候,答案自己出現在他們面前。段虎騎著虎王慢悠悠的從濃霧中走了出來。居高臨下,冷冷的俯瞰著他們。身穿火鱗甲,胯下從云獸,手持天誅弓。側掛雙神兵,世上除了段虎又有誰能做到如此威猛神武。

    任誰都看得出段虎不是一個好惹的主。一個馬賊壯著膽,哆哆嗦嗦的出言問道:“你、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襲擊我們?”

    “本將軍乃大秦北行道行軍大總管虎賁大將軍段虎是也!”段虎將天誅弓掛在身後的箭匣內。冷笑道:“我是官,你們是賊,你們說我為什麼要襲擊你們?”

    段虎將名字報出,所有的馬賊全都愣住了,木華也驚呆了,他沒想到本應該在並州主持軍務的段虎竟然會出現在這里,而且還讓他們遇上了。

    “這樣地巧合這可能會是巧合嗎?”木華心中不禁自問道:“難道是斬鳳刀地消息泄漏了?

    紮布爾和莫度這麼久都沒有消息,莫非……“

    “你們沒有必要去那邊了!”段虎面無表情,隨手提起身後的紮布爾扔到馬賊們的面前,說道:“你們的同伴已經全軍覆沒了。”

    “頭狼紮布爾!”

    “大狼主!”

    馬賊們看到前不久還豪言壯語、威風凜凜地紮布爾僵直的躺在地上,除了眼珠子能夠動以外,就像是一個死去多時地人似的,不由得驚聲大叫道。

    木華也是一驚,但很快冷靜了下來,沉聲問道:“段大將軍,我們只是在這大草原討生活,做點無本地買賣,並未有得罪您的意思,還望您能夠網開一面放我們一馬!”

    段虎見木華現在還有抱有僥幸的心理,賭自己不知道斬鳳刀的事情,于是徹底打消他的念頭道:“你是在求饒!沒想到吐谷勇士木華也會有求饒的時候,你們北疆異族人不是自認為死也不會低頭嗎?而且就這樣走了,你們要的斬鳳刀怎麼辦?”

    “原來段大將軍全部都知道了!”木華愣了愣,眼珠一轉,繼續辯解道:“既然段大將軍已經知道來龍去脈,應該知道我們取走斬鳳刀對你們大秦有利,既然如此段大將軍又何必……”

    “我說過了,你們是賊,我是官,”段虎絲毫不給他們一絲退路,道:“官就是用來殺賊的。”

    “段虎,你別以為你身手高強我們就怕了你。”木華原形畢露,兩眼凶光一閃,狠道:“我們這里還有五千多人,雖然都受了點傷,但是對付你足夠了,不要以為你自稱是萬人莫敵,就真的能夠敵一萬人。”

    對于段虎萬人莫敵的稱號木華認為只是誇張,段虎最多只是身手好一點罷了,而他之所以會孤身站出來,必然是有所把持,估計在他身後的濃霧里指不定還有多少人馬潛伏在其中,所以才會向他服軟,尋機撤離。現在既然人家不給你活路,索性撕破臉皮,跟他們拼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還賺一個,這樣的亡命匪氣在眾人身上油然而生。

    “很好,就是這樣!”段虎從得勝鉤上取下兩柄神兵,像是在看一盤菜似的看著這些馬賊們,猩紅的舌頭不禁舔了舔嘴唇,興奮的說道:“我就是要你們這群人變成真正的亡命之徒,剛才我殺得不過癮,現在拿你們解解饞!”

    說完,虎王心領神會,撒開四肢,朝馬賊群沖了過去。這群馬賊還沒有反應過來,最前面的幾個馬賊便已經被段虎的刀戟給絞成數節了,而段虎人也已經沖入敵陣中間。

    這里對于段虎來說實在是太適合他了,他完全不需要估計是否有人被他誤傷,因為前後左右全部都是他的敵人。段虎將手中的破天戟舞動了起來,化成一股炙熱的狂風,毫不費力的將四周的敵人挑飛起來,身碎人亡。而另一柄雁翎刀則變成了一道寒冷地流光,劃開虛空,以一種極為華美的光線從敵人的咽喉要害輕輕走過,無人不是身首異處,傷口也像是被寒冰凍結了似的沒有一滴血流下來。

    段虎整個人都被一道道紅白光影所包圍,每個接觸到光影的馬賊無一不是殘肢斷臂,命喪當場。虎王馱著段虎一路橫沖直闖,在馬賊中三進三出。殺得那些馬賊毫無還手之力。遇到了雁翎刀還好,總是會一刀斃命,不會有任何痛苦,但是碰上了破天戟那可就慘了。通常一擊下來不會立刻死去,要感受完極度的痛苦方能死去。

    木華看著在自己的陣營里如入無人之境的段虎。這才意識到段虎被稱為萬人莫敵根本就不是什麼誇大,三個回合下來。

    馬賊地死傷超過了千人以上,他心道:“雖然這些全都是些亡命之徒,但是就這樣死了,又怎會甘心,無論如何都要把段虎脫下水。”

    于是他大吼道:“所有人全都上,結舍命陣,我就不信他能夠一次把我們全都殺了!”

    隨著木華地話音落下,那些圍住段虎的一百多馬賊頓時聚集全身的力氣,手持兵器,奮不顧身的朝段虎飛撲上去,後面緊跟著又是一隊人馬,以同樣地方式撲上去,後面跟著撲上來的馬賊越來越多,勢必要用人數將段虎完全壓制。

    雖然木華地想法很好,但是對于段虎卻沒有用,反而激怒了這個殺神,當他殺了四批這樣舍身撲上來的馬賊後,馬賊已經到了段虎周身四五步地地方,察覺到了馬賊們的意圖,心中頓時怒火中燒,刀戟翻飛,將又一批飛撲上來的人腰斬當場,同時暴呵道:“木華,你以為用這種無賴的打法就能擊殺我嗎?你會因為你的輕視付出代價的!”

    木華看到這種方法頗有效果,已經推進到了段虎身旁,猙獰笑著,神色有些瘋狂的嚷道:“雖然打法無賴,但是對付你足夠了,你不是號稱萬人莫敵嗎?你有本事就把我們全都殺了。”

    段虎面露凶光,沉聲吼道:“好!本來還想多玩一會兒,既然你這麼想死,本將軍就一次性解決你們。”

    說完,他不再攻擊,也不再讓虎王移動,雙手拿著兵器,在胸**叉,整個臉埋在了臂膀里面,任由那些馬賊刀劍劈砍在身上,任由那些馬賊撲在他身上,將他的手腳纏住,看上去段虎似乎已經放棄了抵抗似的,逐漸段虎被包圍在人堆里。周圍的馬賊還沒有停止撲上去,他們仿佛要用這種方式來宣泄剛才因為段虎而生出的恐懼之情。

    人堆越來越多,已經有兩千多人全都撲上去了,形成了一座高高的小山,按照常理在人堆中間的人早就應該已經被擠壓死了,然而木華對危險的感知本能,卻愈來愈強烈的感受到了危險。在他身旁還有幾百親衛,也想要沖上去,但是立刻被他拉阻了,並且讓他們立刻將周圍的馬匹牽到一起,立刻離開這里,他的恐懼感已經越來越濃烈,似乎就要從他的身體里面爆開似的。

    可惜一切都晚了,被周圍的馬賊完全壓住的段虎忽然啟動,雙臂掃出,將周身的馬賊身體全數彈開,隨後手持兵器以比剛才快上十倍的速度交叉舞動,將整個人化成了一團無比鋒利的絞肉機。從外面只看到那個丈高的人堆往外一鼓,跟著便以極快的速度塌陷下去,血肉從最上面開的口子噴湧而出,最外層的人發現不對頭想要抽身逃離,然而人堆的中間像是有著一股無可抵擋的吸力,將他們牢牢吸住,令他們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絞了進去。

    鮮血和殘肢碎肉噴出來數丈高,飛濺散開,數千人就這樣不到兩柱香的時間里,被段虎的刀戟狡成了碎末,覆蓋了方圓五十丈的范圍,仿佛血池地獄一般。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19:38
第二百二十一章


段虎站在血池的中央,濃濃的鮮血和馬賊死前的穢物沾滿了他的全身,令到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從煉獄里爬出來的惡魔。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甚至忘記了逃走,全都長大嘴巴看著段虎,他們不明白沒多久之前那麼多同伴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全部死無全尸,他們不明白眼前的怪物還有什麼可以對付。

    “嗷!”被血腥味激起凶性的虎王仰天發出了一聲長嘯,由段虎身上散發的沖天殺氣與虎王走獸之王的氣息弄得連住在地下的草原動物驚慌不已,周圍數里的動物紛紛四散逃竄,生怕在這里多呆一會兒。正在向東北方向趕路的疾風盜頭領吳哥聽到了這聲呼嘯,感受到了濃得讓人窒息的殺氣,與那名孫姓謀士對看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之間的恐懼,于是下令快馬加鞭,立刻遠離此地。

    此刻段虎感覺非常不好,且不說身上這身腥臭的汙穢之物,讓他感覺到自己像是掉進了糞坑里,光只是體內湧出那種從來到這個世界便未曾有過的疲憊感就足以讓他興奮心情降到了谷底。剛才的招式是他結合了自身所有武功創出的一招絕殺,說白了就是利用自己無人可破的橫練功夫,吸引敵人蜂擁而上,然後當敵人集中得差不多的時候,在利用自己超凡的神力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舞動手中的兩柄神兵,從而造成了一種類真空狀態將敵人全都吸住,並加以絞殺,從而達到快速殺敵的目的。

    雖然說起來很容易,但是真要做的話卻很難,不但需要一個可以承受這樣快速運動的身體和持續這種運動的體力。還需要兩柄能夠承受此等巨力地神兵,這些段虎都具備,所以他做到了。但是在使用了這招過後,他發現了一個問題,這招根本就是一個用來自殺的廢招,因為施展這招所需要的力量極為巨大,而且招式施展開了以後,不到你力氣用盡。根本就停不下來。當你停下來的時候,也就是你力竭氣盡的時候。

    此外這種招式所需要的速度和力量根本不是人的身體可以承受的,短短地兩柱香地時間,段虎所消耗的體力是他在對抗鳳翔軍時所消耗的十倍有余。而且這種消耗是持續的、快速地,根本就不可能像混戰那樣。在消耗的同時就補上體力,達到一個平衡。看上去就像是力大無窮似地。可現在他的身體感覺就像是賊去樓空似地感受不到一絲力量的存在,就連手中的兵器也有點想要握不住,而且手臂也感覺到一點酸痛,有點肌肉扭傷的的現象。

    其次身上的盔甲和手中的兵器,因為在以極高的速度運動,令它們就像是在火中烤過了似的,變得非常炙熱難耐,覆蓋在上面的鮮血也一點點被熱力蒸發,在他的周身形成一層豔麗的血霧。雖然好看,但沒有任何使用價值,而他付出的代價就是身體多個部位特別是手掌和肩膀都被炙熱的盔甲和兵器燙傷了,他幾乎可以肯定只要他手掌現在一松開兵器,立刻就會被粘掉了一層皮。

    無論是誰在看到自己花費心思創出的絕世奇招,竟然會變成自殺的招式,都不會高興起來的。此刻段虎微微閉上眼睛,將兵器不著痕跡的杵在地上,然後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下來,利用他段家祖傳的呼吸法,迅速的回複體力,虎王似乎也感覺到了主人的反常,靜靜的站立在那里,等待著段虎指示。以木華為首的馬賊見到段虎這個樣子,全都不敢動彈,因為現在段虎的樣子很像是在回味整個殺戮過程似的,令他們莫明其妙的有了一種他們一動就會被攻擊的念頭,殊不知他們要是現在攻擊段虎的話,說不定這位大秦的戰神就會死在他們手上。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袋煙的功夫,段虎和虎王依舊一動不動,若不是段虎身上的錦袍被風吹動得飄了起來,否則還真以他們化成了兩座石雕。一些馬賊已經受不了這種壓力了,開始不顧木華的命令,緩緩的向後移動,當退到看不到段虎的身影時,便急忙向後狂奔,企望盡快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既然有一人已經成功的逃離里,其他人也跟著照做,三五成群的結伴逃離,有的馬賊還算有點義氣,勸木華也一起逃走,不過木華他的本能告訴他,留在這里是唯一的活路,這種本能感知曾經無數次救過他的性命,于是他搖頭拒絕了手下的好意。

    又過了一會兒,諾大片草地上面就只剩下段虎和木華兩個活人,此刻木華手腳已經有點麻木了,他不禁有點開始懷疑自己繼續留在這里的決定是不是對的?就當他信心開始動搖,生起也想要逃離的念頭時,段虎忽然睜開眼睛朝他望了過去,那股冷漠的視線令到木華不禁一悚,不敢再有任何反抗念頭。

    段虎此刻已經恢複了一些力氣,全身上下除了周身的燙傷以外,就只有手臂拉傷還令他感到一點酸痛,不過段虎相信這點傷明天就會好得差不多了。他緩緩的將兩柄神兵掛到鞍座兩旁的得勝鉤上,看了看手掌因為燙傷而被兵器手柄粘去的一層皮,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沒想到自己來這里第一次所受到的嚴重外傷竟然是自己弄得,心中實在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他撕下一片相對乾淨的衣服,將手掌包紮好了以後,翻身躍下虎王的鞍座,跟著拍了拍虎王的脖子,吩咐道:“去把所有逃跑的人殺了!一個也不需放過!”

    虎王興奮的用頭頂了頂段虎的身子,跟著嗷的一聲長嘯,像是再說我來了似的,跟著幾個飛躍消失在濃霧之中。

    段虎轉過身注視了滿臉惶恐的木華良久,緩步走了過去,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現在的狀態,而對身手高強、稱雄草原的木華有任何畏懼。雖然他現在雖然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手臂受了傷,力量也恢複得不多,但是他的一雙腿還沒有事,他的腿法要比他的拳頭厲害多了,他有信心即便現在這樣的狀態也能夠在十招之內取木華的性命。

    就當段虎快要走到木華身邊的時候,離此在不遠的地方,忽然傳來一聲獸吼和一陣淒厲的慘叫聲,這時木華突兀的朝他跪了下來,並且四肢張開,面部朝下,直直的朝地上趴了下去。

    段虎被木華的舉動弄得有點疑惑,這種跪拜方式他知道是北疆異族祭拜神明用的大禮拜法,用意是全身心的奉獻給神。

    “用這種禮拜方式向我跪拜,該不會因為剛才的恐怖招式,而以為我就是神了吧?”段虎心中不禁疑惑道。

    就當段虎疑惑不解的時候,木華忽然用充滿敬畏的語氣,高聲說道:“吐谷族木華以長生天之名,願意歸降偉大的戰神段虎大將軍,終身以奴仆之身侍奉他左右,如有異心,便讓木華的靈魂永遠被大黑天奴役,永世不得超生。”

    木華的誓言讓段虎愣了一愣,如果是中原人賭咒發誓,那他不一定相信,但如果是北疆異族從小就灌輸長生天是至尊無上的思想,他卻信了幾分。信仰薩滿教的異族人絕對不會輕易的用長生天的名義來發誓,更何況還有一個令所有信仰薩滿教的人都恐懼的大黑天,木華這個誓言不可謂不毒。這個誓言幾乎切斷了木華自己所有的退路,如果段虎不接受他的投降,那麼他就是不遵守自己的誓言,他的靈魂也將會成為大黑天的祭品,永遠生活在黑暗和痛苦之中。

    段虎原來還想木華可能會做垂死一擊,連怎樣抵擋他的攻擊,甚至致其與死地的招式都想好了,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樣一出場景。于是他低頭向木華問道:“木華,你為什麼不像其他人一樣趁機逃走?”

    木華如實說道:“因為木華天生就有預感危險的本能,它告訴我如果我和其他人一起逃走的話,只會死得很慘!”

    “哦!竟然還有這種事情?”段虎饒有興趣的看著匍伏在腳下的木華,心中想道:“自己的超常五感算作一種能力,含嫣對人心所向的超常感知也算作一種能力,現在又有一個能夠感知到未知危險的人,看來這個世界上擁有超常能力的人也不再少數!”

    “那麼你用這樣的大禮拜法向我投降,也是你的感覺告訴你這樣做的。”段虎接著好奇的問道。

    “是的!”木華點了點頭,說道:“當大將軍走過來的時候,它就告訴我,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我馬上就會死。”

    段虎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剛才他的確是想要先發制人,在木華動手之前,用一連串的連環腿,將其制服,然後立刻殺了,永除後患。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不接受你的投降,你會怎麼辦?”段虎繼續問道。

    木華臉色一僵,緊張的說道:“這個我沒有想過,它只告訴我這樣做是唯一的活路。”

    “有趣的天生本能!”段虎看著木華,思索了很久,仰頭大笑道:“的確很有意思,它說得沒錯這是你唯一的活路!既然你發下了如此重誓,我就接受你的投降,但是你記住如果你敢背叛我,我會讓你嘗嘗世界上最痛苦的死法。”

    “長生天見證,木華永世不敢背叛段虎大將軍。”木華大聲的起誓,同時送了一口氣,心道:“這條命總算保住了!”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19:38
第二百二十二章


段虎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木華收拾行裝,看著他按照自己的吩咐將紮布爾放到馬背上,並且從地上收拾了一些用得上的物品放入行囊里面,這時段虎忽然出言說道:“木華,你可知道你的弟弟莫度是死在我手中,被我親手射死。”

    木華愣了一愣,很自然的回答道:“在草原上討生活,不是你殺他,就是他殺你,這些事情我們全都看開了,能夠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至于其他的都不是我所要想的。”

    段虎冷冷一笑道:“你倒是個拿的起放得下的坦白人,絲毫沒有掩飾自己自私的心理。”

    木華恭敬的說道:“在大將軍面前,木華還是坦白點好些。”

    這時,虎王滿嘴鮮血的從濃霧中竄了出來,看到木華還活著,不解的看了看段虎,而且拿腦袋蹭著段虎的身體,朝木華低沉的嘶吼幾聲,像是再說是不是將這個人留下來給他對付似的。

    “不要這樣!”段虎摸了摸虎王的大頭,笑道:“他現在不是敵人。”說著又翻身躍上鞍座,朝木華問道:“此去東北方向有沒有河流或者湖泊之類的地方?”

    木華如實回答道:“有,從這里過去三十多里的地方有一條小河,是由大雪山上融化的雪水彙聚而成的。”

    段虎驅使虎王一邊朝濃霧中走去,一邊吩咐道:“那好!前面帶路。”

    銀鏈河是草原上的人給這條只在冬春季節出現的河流起的名字,這條河水是大雪山的冰雪融化後的雪水彙集而成地,河水冰冷徹骨,到了夏季就會因為河水改道而干枯,來年冬天又會出現。由于這條河是唯一一條在冬季出現的河流,所以草原上的人很重視這條河,稱其為生命之河也不為過。

    段虎和木華來到河邊之時,發現了地面上有一大批凌亂的腳步和被馬匹嚼食過的青草,看來疾風盜在這里停留下來修整過,不過他們馬上就離開了,沒有多做停留,走的時候也很慌亂。地上還遺留著一些;來不及帶走的水壺和炊具。可以想象原本他們是准備在這里修整的。

    可能還會在此過夜,不過在探到了段虎正在朝這邊過來,他們不願與段虎正面為敵,這才走得匆忙。要是他們知道現在段虎身上受傷。力氣用盡,實力連平時一層也不到。根本不可能跟大規模地軍隊動手,不知道會不會懊惱而死。

    段虎沒有多想。看了看逐漸暗淡下來地天色,便吩咐木華在這里安下營帳,去周圍拾些干柴,准備在這里過夜。跟著他緩緩脫掉身上的汙穢不堪的衣甲,看了看身上的燙傷,同時把虎王地鞍座也卸下,連同行囊一起放到一邊,轉身與其一起走入刺骨的河水之中。河水地溫度還在他可以承受的范圍,雖然他不太喜歡這種冰冷地感覺,但是冰冷的河水對于手臂的拉傷極有好處。

    段虎小心的清洗著傷口,感受著各個傷口傳過來的刺痛,這種刺痛已經是他很多年都沒有感受過了,也就是這種刺痛讓他腦子為之一清,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不足和缺點。他本以為自己的力量已經去到了極點,世上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傷到自己,自己的身手已經足以應付任何問題,一千和一萬對他而言只不過是個數字上的問題,可沒想到自己這招自創殺招竟然在傷敵的同時也把自己也傷成這樣,看在要等到他自己能夠運用這招而不自傷的時候,才是真正的無敵。

    段虎將身上的傷口清洗好了以後,將兵器、盔甲和虎王的鞍座也一起拿入河中清洗,順便也把渾身腥臭的虎王也扔到河里去。虎王接觸到冰冷刺骨的河水,凍得全身之大哆嗦,極為不滿的朝段虎嘶嚎了幾聲,見段虎沒有理會它,便感到無聊,自覺的在水里打了幾個滾,才爬上岸去。

    象這類清理盔甲之類的活,原本段虎是准備讓木華去做的,不過想到這些東西加起來足足有千斤重,自己清洗這些東西都要費上一些力氣,何況是力量比他更小的木華。他將手中的東西清理乾淨之後,木華也已經生起了一堆篝火,熬上了一鍋熱氣騰騰的肉體。

    “你自己吃吧!我不餓!”段虎走上岸之後,看了看正在等待他開餐的木華,說道。

    不知是不是清洗盔甲時,消耗了身上剛剛恢複的一點力氣,此刻段虎覺得非常疲憊,也很困乏,從行囊中取出柳含嫣無論如何都要他帶上的傷藥,均勻的抹在全身各處的傷口上面,然後換上一身干爽的衣服,取出兩條貂毯,扔給木華一條,躺在篝火旁邊,靠著虎王,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木華盯著段虎看了良久,不知心里在想些什麼,直到篝火變小、鍋里的湯都快燒干為止,他才站起來往篝火里添加了一點柴火,和段虎一樣飯也沒吃,合上衣裳,蓋上毯子,沉沉的睡了過去。

    大草原的清晨要比晚上冷上幾倍,幾乎與寒冬無異,木華被已經變得堅硬如鐵的冰冷地面給凍醒了。他飛快的爬了起來,隨便打了一套拳,將身上的寒氣驅走,又重新將篝火點著,見到段虎還在沉睡,于是提醒道:“大將軍該起來了,清晨如果躺在地上,容易地寒上身,對身子骨不好。”

    然而,段虎聽到木華的話,似乎沒有一點反應,連動都沒有動一下,木華覺得有點奇怪,又大聲的叫了兩聲,段虎還是睡在那里,就像是死去了似的。

    木華此刻感到事情有點不對勁,走上前去,看到段虎雙目緊閉,滿臉痛苦的神色,心中一驚,連忙蹲下身子想要去摸段虎的額頭。被段虎靠著的虎王見到有人正伸手朝段虎摸過來,猛地一抬頭,狠狠的盯著那人,嘴唇微微上移,露出鋒利的牙齒,並且發出低沉的嘶吼,身上肌肉緊繃,隨時都能夠撲上去致其于死地。

    木華停住身子,張開雙手,連忙解釋道:“不要緊張,我對段大將軍沒有惡意。”

    虎王瞪了他好一會兒,才緩緩的將頭低下來,收起鋒利的牙齒,一雙凶狠無比的獸目卻絲毫沒有離開過木華身上。

    “這是什麼意思?算是恩准了嗎?”木華有對虎王的舉動有點不解,心中猜測,右手試著緩緩的朝段虎的額頭摸過去,身體卻做好了外套的准備,稍有不對,立刻抽手逃走。

    木華的手一直碰到了段虎的額頭,虎王似乎都沒有想要撲上來的意思,但是木華卻自己把手給飛快的收了回去,因為他的手感到段虎的額頭好燙,幾乎到了燙手的地步,看樣子是昨天受了寒,正在發高燒。

    其實以段虎的體質根本就不會出現這種風寒上體、高燒不退的病,但是昨天他體力消耗嚴重,而且身體各處傷口都被汙血感染,之後又在寒冰刺骨的河水里面洗了那麼長時間的澡,這些都是引發發燒的原因。更為主要的是之前段虎身中的**之毒並沒有完全消失,還有不少殘留在體內,未曾排出體外。

    在平時這些毒能夠通過自然的排泄和出汗清理乾淨,雖然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但以他的體質不會有任何影響,然而昨日他的身子整體機能降到了最低點,這些毒素以感冒為引趁機爆發,才令到段虎高燒不退,整個人完全陷入了深度昏迷,失去了任何對外界的感知能力。

    木華見到段虎病得如此之重,連忙站起來想要去找些草藥來為其醫治,然而他走了兩步,卻又停住了腳步,神情複雜的轉頭看向段虎,臉上表情不斷的變換著。他可以看出現在段虎毫無抵抗力,唯一的依靠就是從云神獸,如果他現在離開再去召集一部分人,再把從云神獸引開,那麼這個大秦第一猛將、現在北疆異族最大的障礙就猶如一個毫無抵抗能力的嬰兒一樣任人宰割。即便自己不去召集人,只要自己熬制一點毒藥,然後在灌給他喝,他也必死無疑。退一萬步,就算現在什麼都不做,以段虎現在的病情,故意也很難自我恢複,最後也會在昏迷中死去。

    這一刻,木華想了很多,想到他拿著段虎的頭領回到族里,他將會被視為英雄一般,他將會在族中掌握實權,將會實現他多年來的夢想,讓吐谷一族不再是別人的附庸。就在他浮想聯翩、猶豫不決的時候,虎王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吼叫,似乎是在提醒他一般,這聲吼叫令他打了個激靈,整個人清醒了過來,他忽然想起了那個誓言,那個誓言將他牢牢的和段虎綁在一起,如果段虎有個好歹的話,自己也會被誓言所詛咒,靈魂永世不得受苦。

    做為一個虔誠的薩滿教徒,異族人對以長生天和大黑天起的誓言,重視程度超乎中原人想想。木華又深深看了段虎一眼,歎了口氣,放棄了所有對段虎不利的念頭,自己的行囊里取出草藥,放入鍋中熬制,而後又撕下幾塊棉布疊在一起,沾上冰冷的河水,放在段虎的額頭,徊心的照顧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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