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君 作者:虎吼 (連載中)

toto1123 2011-3-26 18:23: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1 125639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19:20
第一百九十三章

  看著商隊的馬車越來越遠,李三有了一點擔心,在西靖州大草原這塊討生活,自然知道草原馬賊的凶狠,那些人全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兒,若是不注意一點,隨時會把命都留在這里。

    他轉頭微微掀開車門簾,朝正在專心看書的段虎看了看,心里不禁回憶起佟掌櫃命令他為這位段爺駕車時說過的話,說能夠為他駕車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只要跟著他天大的事情都可以輕易解決,那些馬賊們在他眼中不過是一群還在穿開襠褲的小崽子,讓他盡管放心。

    李三跟了佟掌櫃已經有些年頭了,從來沒有聽佟掌櫃這樣推崇一個人,簡直把這位段爺當神一樣看待,雖然對佟掌櫃的信任,令他也對這位段爺有了一種盲目的信任,但是對大草原本能的恐懼,還是讓他有了一點擔心,最終忍不住說道:“段爺,我覺得韓總管說得沒錯,我們還是應該跟著商隊一塊走合適些!”

    “你又不怕,還擔心什麼!”段虎淡然一笑,頭也沒抬,翻了一頁書,繼續低頭看著書。

    “擔心我的小命!”李三知道勸說無效,耷拉著腦袋,嘴巴不出聲的碎碎念著,這時見到林峰驅馬跑了過來,連忙高聲喊道:“林峰老弟,你怎麼跑回來了?”

    林峰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是因為賭氣才來的,于是隨口編造了一個理由道:“李叔你們的馬車落得太後了,天又黑得快,我怕你們走迷路了,所以回來跟你們一起走。”

    “你小子不錯呀!撒個謊下來,臉都不紅一下。”李三精得跟個猴似的,怎麼可能聽不出林峰在撒謊。笑著揭穿道:“你李叔我在這條道上跑的時候,你小子還在學堂里面穿著開衤當褲上學了,竟然說我不認識路。看你那面紅耳赤的樣子,你怕是和韓總管賭氣,最後氣不過才跑過來跟段爺的馬車吧?”

    “你……你那麼多廢話干什麼?”見謊言被識穿了,林峰臉色一紅,惱羞成怒,冷哼道:“說吧!一句話。你要不要我跟車?不要地話。我立馬走人。”

    “要!要!多一個人多一個照應嘛!”李三見好就收,笑著說道:“你小子的脾氣和歲數一起長,沒說兩句就這麼大的脾氣,那天李叔我給你保個媒。找個婆娘來治你。”

    “不需要,”林峰反駁道:“您還是給自己找一個吧!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是一個單身,每個月拿了俸銀。不是去賭場,就是跑到小香玉那里去填窟窿,那天你一定會死在那張白肚皮上。”

    “你小子……”李三沒想到林峰會反口,一時想不起什麼詞來反駁,瞪著林峰說不出話來。

    “哈哈!有趣!有趣!”在車內,段虎聽著兩人的閑談,大笑了兩聲,隨後問道:“你是叫林峰是吧?”

    “回段爺,是的!”林峰聽到段虎在車內問話,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連忙回話道。

    林峰在商隊出發的時候,曾經見過段虎,面對高大威猛、氣勢逼人地段虎,他是敬畏有加,只能仰頭視之。此外他也聽到了沛縣地大人物佟掌櫃推崇段虎的話,心中頓時認為段虎肯定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所以他回要求留下來陪著段虎的馬車,也是想要拼個出人頭地地機會。

    段虎繼續問道:“你在這片大草原上做商隊護衛有幾年了?”

    “有三年了。”林峰恭敬的回答道:“一直在韓爺手下做事,連城寨和沛縣之間也來回跑了有三十多趟了,路都熟得不得了,不會跟丟地。”

    “嗯!你還不錯。”段虎微微點了點頭,將火爐上熱得兩壺酒,從窗戶口遞了出去,說道:“外面天寒風大,你和李三一人一壺酒,暖暖身子。”

    “謝段爺。”林峰連忙接過酒壺,將其中一壺遞給李三後,拔開壺塞就往嘴里灌,喝得李三心疼不已,連連說道:“你小子喝酒咋跟牛飲水似的,這不是一兩銀子幾斤地老白干,這是七十多兩銀子一壺的三十年女兒紅。”

    “啊!李叔你咋不早告訴我呢?”林峰聽到後臉色一驚,他原以為段虎最多只會拿一些白干給他們喝,沒曾想竟然會拿這麼貴重的酒,他一番牛飲下去,硬是沒有嘗出什麼味來。看著空空的酒瓶,聞著里面飄蕩的酒香,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那種懊惱的表情讓李三好好的樂了一把,後來看著自己一臉陶醉的小酌了一口,一臉垂涎欲滴的樣子,讓李三心里樂開了花,什麼怨氣都煙消云散了。

    由于商隊已經引起了馬賊們的注意,韓定軍再次讓商隊以更快速度前進,此消彼長之下,段虎的馬車與商隊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開。商隊逐漸消失在李林二人的視野之中,天色也暗淡了下來,看著四周空曠的草地,聽著馬車輪轉動時發出的嘎嘎響聲,兩人不約而同有種悚然的感覺。

    正在仔細看書的段虎忽然抬起頭來,朝外面吩咐道:“李三把車外的燈點上。”

    李三愣了一愣,心道這時候點燈不是明擺著讓人來搶嗎?于是他連忙回頭搪塞道:“段爺,外面有月光看得清路,不需要點燈。”

    林峰則直白多了,覺得段虎的吩咐非常不妥,直言道:“段爺,現在這個時候點燈的話,會引來馬賊的。”

    “沒關系,讓你點你就點上,這自有我的道理。”段虎淡然一笑,又從旁邊的櫃子里取出一串金鈴鐺,扔到李三的身邊,說道:“另外把這十幾個鈴鐺給我掛在車簷下面。”

    “段爺,這萬萬使不得,”林峰策馬靠在馬車旁邊,透過窗戶,朝里說道:“原本點上燈籠就已經夠引人注目了,要是在掛上金鈴鐺,那些馬賊幾里外都可以聽出來這鈴鐺的金子聲,那我們就更加危險了。”

    “你認為我沒有掛鈴鐺,那些馬賊就看不出我這車子里面有金子嗎?”段虎笑了笑,合上書頁,揉了揉眼睛,說道:“你們這些在草原上討生活的人,應該有一項技能可以通過車輪在草地上的壓痕,看出車子里面有多少貨物,大概裝了一些什麼東西,我說得對吧!”

    林峰點頭道:“是的,的確有這樣一項技能!這個我也會。”

    段虎靠在後面的羽絨大枕頭上,神色極為輕松的說道:“那你看看我的車輪壓痕,說說我車子里面的貨物是什麼?”

    林峰聽後,立刻下馬借著月光,查看了一下車痕,心中思考了片刻,上馬追上馬車,朝車內說道:“段爺你車子里面全都是黃金,對嗎?”

    段虎略感興趣的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您的馬車壓痕深而窄,說明馬車很沉,而且下沉的力量很集中,”林峰很少有這種表現的機會,極為興奮的分析道:“而從外面看段爺的車,雖然有點大,但是就算堆滿了貨物,也不至于沉成這樣,只有放了許多的黃金才會讓馬車碾壓出這樣的車痕。”

    “雖然說得有點牽強,但是結果也算是對的。”段虎笑著說道:“不錯,我馬車下面的夾層里,全部都放了黃金。”

    李三還沒有明白過來,一邊點燈、掛鈴鐺,一邊不解的問道:“段爺,你放那麼多黃金干嘛!做買賣交鈔不就可以了嗎?”

    “段爺,你是故意想要引那些馬賊來搶劫你!”林峰心思敏捷,立刻從段虎的言行舉止中,猜測出了段虎的目的。

    段虎舒服的躺在車內,不置對否,只是笑了幾聲,便不再說什麼了。聽到林峰的話,李三愣了一下,似乎思考了一下,而後沒有多問,繼續干著手中的活。林峰聽見段虎的笑聲,知道自己猜測得沒錯,雖然不知道段虎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只要待在馬車旁邊就不會有危險。

    正如林峰說的那樣,段虎這次之所以會在馬車中放置那麼多的黃金,就是為了吸引馬賊過來。昨晚那場殺戮已經挑起了他的殺性,也挑起了他對弓箭使用的興趣,雖然沒有近身搏殺那種爽快感覺,但是卻多出了一種高高再上、執掌全局的至高感覺,這種感覺讓他非常舒服,並且也令他有了再次殺戮的欲望。

    當段虎要求佟掌櫃在馬車的夾層里面全部放滿黃金的時候,佟掌櫃立刻就猜出了段虎的打算,心中不禁對那些即將為財而招惹這個殺神的馬賊們,感到悲哀。段虎並不打算和那些馬賊近身搏斗,他還是准備用弓箭解決,一是避免讓馬車有所損傷,二是避免在厮殺時傷到了那些馬賊胯下的戰馬。他現在還不知道時進已經為他訛詐了一批上好的戰馬,他認為吳興武召集到人以後,不一定可以弄到戰馬,畢竟在這片大草原上,能夠上戰場的戰馬也不是很多,馬市上面根本不會出售,所以只能另辟蹊徑,所以就打算這一路盡量吸引多些馬賊,這樣既可以解決他的殺戮欲望,又可以弄到戰馬。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19:21
第一百九十四章

   段虎舒展全身,懶洋洋的靠在松軟的大枕頭上,喝著佟掌櫃孝敬的陳年女兒紅,手指輕輕的敲打著身旁的矮桌桌面,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雖然看似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其實他的超常五感已經如同波紋一般,向四周擴散開來,將方圓兩三里的地方全都覆蓋在其中,再往遠地方去就只能有個模糊的感覺,沒有在近處那麼清晰了。

    剛才那批人只是一個前哨,雖然對方的動靜超出了段虎的感知范圍,但是他依然可以從地面的震動,聽出有很多雜亂的馬蹄聲,心中估計可能有五千人左右,而且在他之前行駛過的地方,對方的探子正在查看著地上的壓痕,想必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搶先來品嘗段虎為他精心准備的絕命湧。此外他為了這三天的捕食,專門准備了四個大箱子,里面裝滿了弩箭,足足有六千多支,所以不用擔心箭支不夠。

    從這里到鐵甲谷還需要一個時辰左右,現在他們和商隊拉開的距離還不夠大,那些馬賊們還在等待觀望,他們在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出擊,現在他們似乎暫時還不想和韓定軍的護衛隊開戰,不過他們不介意在先在大戰之前來一盤開胃菜。

    過了大概一袋煙的功夫,段虎感覺到馬賊探子回去之後,那些馬賊們已經知道了馬車上攜帶了大量的黃金,他們似乎不願意再等待下去,在一聲尖哨聲下,從那五千多人的隊伍里分出三百多人同時催馬緩慢的朝這邊靠近,這批人馬過不了多久,就會進入段虎的感知領域。其余的人馬則繼續朝商隊跟過去。

    段虎冷冷一笑,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站了起來,一邊脫去身上地錦袍,一邊朝車外的兩人吩咐道:“李三、林峰,待會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們誰都不要動,在一旁看著就可以了。”

    “籲!”李三勒住了馬車。站了起來。朝四周緊張的眺望著,急聲問道:“段爺,是不是有馬賊過來了?”

    林峰也翻身下馬,趴在地上。隨手從腰間取下一個圓筒,並將其插入地下。側耳傾聽了片刻,臉色蒼白的站了起來。說道:“段虎從馬蹄聲來看,對方有很多人在北面七里左右的地方集結,其中有三百多人正策馬朝這邊靠過來,到了五里的地方他們就會要快馬奔馳,我們還是給前面的商隊發信號吧!若是等他們快馬奔馳再發信號,就太晚了。”

    “誰說要發信號了?”段虎一身黑色勁裝,一手舉著一個大箱子,一手握著天誅弓,從車廂內走出來,淡然的看了看林峰和李三,說道:“如果你們害怕地話,可以先騎馬去前面地商隊躲避一下,等一刻鍾後再過來,幫我收拾殘局。”

    李三和林峰二人當知道有馬賊正在朝這邊過來的時候,很是驚慌和害怕,但是當段虎走出來之後,語氣平靜的說出那番讓他們二人先逃走的話後,兩人卻有有了一種莫名地義氣,湧上心頭,不約而同的說道:“沒有必要,我留在這里。”

    李三扭頭瞪著林峰,說道:“你小子留在這里干什麼?你家里還有一個老母要奉養,不像我單身一人,死就死了,你要是出了事,你老母該怎麼辦呀?”

    林峰神色微微一暗,說道:“就算我出了事,我娘還有我大哥可以供養。”

    “你們在交代遺言嗎?”段虎冷冷一笑,舉著箱子,飛身躍上車頂,將箱子輕輕放好,說道:“不過才三百多人,我保證只要你們不亂動,你們不但不會有事,還能夠發一筆不小地意外之財!”

    見到段虎竟然舉著那麼大一個箱子,如此輕松的躍上一人高地車頂,而且還有很大的余地似的,如此身手看得兩人目瞪口呆,此外段虎所說的話仿佛也有魔力似的讓兩人都感到了一種莫名的信任,身心也不再那麼緊張,手握著兵器平靜的看著漆黑的草原。

    段虎站在車頂上,將箱子打開,從里面取出一個箭囊,將一支支弩箭整齊的放入箭囊之內,隨後把箭囊背在身後,持弓挺立,冷冷的看著北方,仿佛要將幕布一般的黑色看穿似的。

    那三百多人馬推進到據此五里左右的地方,就像林峰估計的那樣甩開馬蹄朝段虎他們沖過來,同時口里發出各種蠱惑人心的怪聲,在這空曠的草原上傳得特別的遠、特別的清晰。這些人馬很快進入了段虎的感知范圍,他們的陣形開始變化,所有人分散開來,呈一字形排成三列,朝段虎排山倒海一般沖過來,他們這樣做既可以壯自己的聲威,又能夠讓馬蹄聲變得更加響、更加大,從而起到令敵人膽顫心寒的作用。

    雖然在這漆黑的夜晚根本看不清那些馬賊,但是從風中傳過來的馬蹄聲,已經告知林峰二人他們已經很近了,現在這輛馬車無疑是草原上的一盞明燈,不過現在無論是林峰和李三,還是那三百多馬賊們都不會知道這是一盞指向死亡的明燈。

    “段爺,他們已經很近了,”林峰抬起頭,看向車頂上的段虎,高聲提醒道:“聽聲音大概在兩里左右。”

    “別急,還早!”段虎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每個人的位置,甚至感覺到他們的呼吸和心跳,他還想再讓他們靠近一點,使他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三百多馬賊奔馳的速度非常快,數個呼吸後,就已經接近距此一里左右的地方,林峰和李三已經可以依稀看到那些馬賊手中兵器散發的寒光,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喉嚨干咽了一下,又重新握緊了一下手中的兵器。

    當馬賊們進入了一里范圍之內後,段虎動了,他肉眼無法看見的速度。從箭囊中抽出四支弩箭夾在手指中間,連連拉開天誅弓,每拉開一下,便有一支弩箭從手指中消失不見,接著出現在迎面而來的馬賊的咽喉上。那名馬賊就連慘叫也沒有發出,便被弩箭穿過喉嚨,弩箭中蘊含地巨力將他甩在馬下,隨後箭勢不減半分繼續射穿後面一人的身體。直到射入第三個人的身體里面才被那人的肌肉骨頭夾住。但箭身上的力量已經將那人的內髒震碎。

    段虎取箭、搭弓、射箭一連串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林峰和李三只聽見一聲聲尖利的箭嘯聲,從段虎地手中傳播出去,刺得他們耳朵里陣陣疼痛。感覺像是有一根根細如發絲地針在刺他們的耳膜似的,若是再仔細點看的話。他們甚至可以看到利箭撕開空氣激蕩地波動。他射殺的目標是有選擇地,那些手中拿著弓箭的馬賊是他地首選。他不希望自己再射箭的時候,還要提防迎面飛來的箭矢。

    那群馬賊不過跑了三十余丈的路程,段虎便已經射出了二十多支弩箭,而對方卻已經被射殺了將近八十多人。為了制造聲勢馬賊們全都擠得非常的密實,他幾乎不需要過多的瞄准,隨意的射出每一箭都要帶走三四個人的性命。

    那隊馬賊的幾個頭目們雖然看見自己有不少人馬莫明其妙的落馬,但是並沒有引起他的警惕,在奔襲的時候,落馬那是常有的事情,雖然這些落馬看上去有些怪異,人也比以往多了點,可是絕對的人員優勢,令他們信心膨脹到了極點,對危機失去了應有的感覺。

    馬賊里這里不過一百多丈遠了,林峰和李三已經可以看清那些馬賊的猙獰面容,可以非常清晰的聽到那些馬賊口中發出的怪叫聲,兩人深吸口氣,緊握手中的馬刀,眼睛直直的盯著如潮水一般向這邊沖過來的馬賊們,隨時准備迎敵。

    段虎似乎感覺到了兩人的心思,一邊不斷的上箭開弓,一邊淡然一笑說道:“不用緊張,有我在這里還輪不到你們上陣殺敵!”說著臉上又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說道:“現在是該讓他們覺得恐懼的時候了!”

    說著話,段虎飛快的去箭上弦,箭尖對准了正在不斷發號指令的馬賊小頭目們,利箭離弦飛射而出,劃破草原上的黑幕,伴隨著一陣箭嘯朝目標沖過去。

    那名馬賊頭子也算了得,聽到了一陣由遠及近的尖利箭嘯聲後,心中暗道不妙,因為看不見飛射過來的利箭,他只好憑借本能用刀面擋住了咽喉部位。雖然他的本能令他選擇了正確的抵擋方式和抵擋部位,但是段虎的箭決不是常人可以抵擋的,當箭尖觸及刀面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巨響,同時手中的刀應聲而碎,從刀身上傳過去的力量絞碎了他的雙臂,還沒等他發出痛苦的慘叫前,利箭已經穿過了他的喉嚨,如泉水般湧出的鮮血已經讓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接下來,段虎瘋狂的上箭開弓,將他在京師自我特訓時,半個時辰射出九千多支弩箭的絕技發揮得淋漓盡致,甚至已經突破了極限,短短的十個呼吸之間,他便射出了四十多支弩箭,而且每一箭都是滿弓射出,每一箭都至少射殺了兩人以上。

    當那些馬賊們沖到馬車前不到五十丈的地方,他們看清了站在車頂上的段虎,看到他身著漆黑勁裝,戴著銀色的面具,猶如死神一般的每開一次天誅弓,便會發出一聲厲嘯,而自己這方便會有數人落馬身死。同時他們也發現帶領自己的頭目不見了,自己人也莫明其妙的損失了一大半,一種極度恐慌的情緒瞬間籠罩住剩下的馬賊心中。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19:21
第一百九十五章


段虎那種幾乎看不清動作的射箭方式和無比神准的箭法,令他們覺得自己不是在面對一個人,而是面對一百多個看不見的神箭手,那種無力感令他們失去了任何的信心,極度的恐懼已經超越了馬賊們對金錢的渴望。馬賊們口中發出的怪叫不知什麼時候嘎然而止,而另外一個奇怪的名字從他們口中不斷的喊出,同時他們的眼睛里全都散發著無比惶恐的視線,表情由猙獰轉為呆滯、恐懼,在他們眼中段虎仿佛化成了一個恐怖無比的怪物似的。

    不知什麼時候、什麼人第一個勒住勒缰繩,掉轉馬頭朝後面飛馳逃走,又或許是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在有人領頭的情況下,一百多失去斗志的馬賊全線掉轉馬頭,用比沖襲過來更快的速度,飛馳後撤。

    “想逃!你們還逃得了嗎?”段虎不屑的冷笑道。

    馬賊們為了應付段虎的神射,向不同方向四散逃竄,用各種方法隱身在馬腹下面,試圖借用馬身來躲避襲擊。可惜無論他們怎麼躲避都會露出一點身體在外面,而且段虎根本不需要用到視力來瞄准,只見他飛身躍下馬車,手上卻絲毫沒有停留,一支支利箭從天誅弓射出,幾乎是貼著地面穿過茂密的草叢,從馬匹的跨間飛過,直穿馬賊們的身體。

    隨著箭囊內最後一支箭射出,最後一個馬賊在距此三里處從馬腹下,掉落下來,那只強勁的弩箭從他的肛部射入,穿過他的身體由頭頂鑽出,卡在天靈蓋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人頭上頂著一根避雷針似的。

    段虎將天誅弓收到身後,閉上眼睛,超常五感全面放開,感知著周圍是否還有活口。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每次當他大開殺戒之後,他的超常五感都會變得極其敏銳,感知地范圍也會擴大很多,有時候甚至會擴大幾倍。雖然過後沒多久就會縮回去。但是五感會變得更加的清晰。

    在段虎的感知范圍之內,他只感覺到了那些戰馬正在茫然的四處游走著,有的在用頭頂著自己主人的身體,似乎認為他只是在睡覺。有的則圍著主人來回跑,不斷的嘶鳴著。似乎已經知道了它地主人再也起不來了。這些戰馬大多數都是由馬賊們親手帶大地,對馬賊們有著一種依戀。已經習慣了有人可以束縛它,指示它該做些什麼,然而此刻它們首次有了一種迷茫失措的感覺。

    段虎緩緩張開眼睛,轉身從車頂上取下那個裝滿弩箭的箱子,放入車廂之內,朝尚在驚訝之中的林峰和李三兩人,吩咐道:“那些馬賊已經全部解決了,你們兩個去把他們地戰馬全部牽過來,然後把他們身上的財物全部搜出來,那些財物就算是我給你們地賞賜。”

    “啊!”林峰首先清醒過來,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傾聽這草原上地風聲,出了一些馬蹄聲和嘶鳴聲以外,再也沒有其他聲音了,于是敬畏的看著正在穿著錦袍的段虎,喃喃說道:“已經全部解決了!段爺那三百馬賊全部都解決了?”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段虎淡然一笑,抖了抖身上的灰塵,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似的,說道:“現在馬上動手吧!一共三百四十七匹戰馬,最遠的一匹離這里以北四里左右的地方,全都必須牽過來,你們兩個知道嗎?”

    “是,段爺!”兩人此刻大氣也不敢出,躬身應道。

    今天李林二人總算見識到了什麼是殺神,什麼是瞬殺千里,三百多名彪悍的馬賊還沒來得及露個面,便在一杯茶的功夫里,被殺得一干二淨。此外最讓兩人感到震驚的是段虎竟然可以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精准無比的射殺目標,一個呼吸之間更是可以射出兩三箭,而且沒有令一匹戰馬受傷,如此神箭術只怕那北疆異族之中號稱天鷹之眼的鷹族哲別騰格也無法辦到。

    段虎感覺到了兩人現在心中的驚恐,淡淡一笑,轉身掀開簾子,准備進入車廂內,忽然聽了下來,扭頭朝李三問道:“李三,你知道剛才那些馬賊叫喊的那個奇怪的名字是什麼意思嗎?”

    “呃!這個小的知道。”李三愣了一愣,干笑了兩聲,說道。

    “說,我想知道。”段虎從那些馬賊叫喊這個名字時,感覺到叫喊聲中充滿了發自內心的恐懼,那一刻與其說是自己的箭術讓他們恐懼,倒不如是自己的的箭術和打扮讓他們想到了一個極為恐懼的東西,所以才斗志盡失,轉身逃跑。

    “那個是……”李三有點不願意說,當看到段虎有點不耐煩的時候,他才慢吞吞的說道:“他們叫這個名字用的是異族語言,用中原的話來說就是大滅天。”

    “大滅天?是異族的神?”段虎微微皺了皺眉頭,繼續問道。

    “在西靖州大草原上大部分的馬賊,無論他們是中原人、是異族人、還是西域人,只要他們在草原上討生活,都會信奉異族的薩滿教。”林峰搶著站出來,為段虎解釋道:“在薩滿教中代表光明、生命和正義的就是長生天,而長生天的反面則是大滅天,他代表這黑暗、毀滅和邪惡,據說他用黑夜制造的袍子將自己裹起來,戴著銀色的面具,手中持著代表毀滅的弓箭,身後的箭囊放著瘟疫死亡之箭。傳說當大草原走向沒落和毀滅的時候,大滅天就會出現,毀滅大草原上的一切,讓一切又回歸到無。”

    李三接過林峰的話,繼續解釋道:“那些馬賊們之所以會稱呼段爺大滅天,主要是段爺的這身打扮實在跟大滅天很相似,而且您的箭術也不像是凡人所能練就的,在傳說中大滅天也是天界最好的神射手,所以他們才會那麼恐懼。”

    “哈哈。有趣!實在有趣!”段虎低頭看了看自己地這身打扮,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同時喃喃自語道:“沒想到我來草原一趟,竟然會由人變成神了!既然那些人叫我作大滅天,我就受著就是。大滅天不是要摧毀草原上的一切嗎?既然如此,我就先從這西靖州大草原上的馬賊開始吧!”

    說完,也不管李林二人聽懂沒有,大笑著走入了車廂之內。

    林峰和李三似懂非懂聽著段虎的自言自語。當見他走入車廂之內後。都不約而同的長長舒了口氣,然後相互對視了一眼,同時莫明其妙的輕笑了起來。

    “李叔,看來你還可以繼續逛窯子。進賭場,閻王爺不收咱們倆!”林峰感覺是劫後余生。

    忍不住調侃道。

    李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被已經濕透的衣服冰得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訓斥道:“你小子以後不許在以身涉險了,否則領你入門地韓爺真地不知道該如何跟你娘解釋,畢竟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可不好受,你也不想見到你娘痛苦吧!”

    “李叔,我知道了。”林峰也感到有點後怕,雖然當時非常硬氣,但是過後還是有點腳發軟,那麼多馬賊排山倒海一般的沖過來,能夠站穩就已經很不錯了,至少在他看來自己當時總算沒有給韓定軍丟臉,不過他不想再經曆一次,畢竟這種等死的滋味不好受。

    “還是快點干活吧!免得……”李三朝車廂抬了抬頭,說道:“免得惹了段爺他老人家久等,我們還要去鐵甲谷紮營。”

    說完,便跑到不遠處,牽了一匹無主之馬,翻身上去,朝林峰揮了揮手,策馬奔向黑暗之中。

    兩人尋著尸體一路朝北搜索,找到地戰馬四匹成一組,用繩子綁在一起,以林峰胯下的馬匹作為頭馬,牽引著這些戰馬跟著二人一起走。在林峰處理戰馬地時候,李三也沒有閑著,將地上的尸體翻了個遍,那些尸體上地傷口讓他再一次認識到了段虎箭術的可怕,看著一張張死不瞑目的臉,心頭不禁有點發悚,還好從馬賊身上搜出的金錢總算可以慰勞一下自己屢收驚嚇的心。

    “咦?這是什麼?”李三意外的從馬賊身上搜出了一塊腰牌,走到林峰身旁對著火光看了看,臉色驟然一驚,說道:“林小子,你看,這是疾風盜的腰牌。”

    “什麼?”聽到疾風盜的名字,林峰也是一驚,從李三手中搶過腰牌,仔細的看了看,皺眉說道:“的確是疾風盜。”

    說著,神色肅然道:“李叔,看來我們要快點,疾風盜本隊的人見這批人馬沒有回去,肯定會派人來察看的,按照他們有仇必報的規矩,恐怕下次會有更多的馬賦沖著我們來,雖然以段爺的身手並不一定會怕這些人,但是讓疾風盜纏上了總不是一件好事。”

    林峰此刻已經不知不覺被段虎的強悍所吸引,開始將自己看成是段虎的人,說話時也很自然的將自己帶入進去。

    李三也沒有覺得林峰說話有什麼不妥,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分頭行事。”

    跟著兩人分開兩頭,四處尋找走失的戰馬,中間用哨聲通知對方自己已經找到了幾匹,避免了一些無意義的尋找,那些尸體上的錢財兩人也只取了輕便數額相對大一點的交鈔,至于那些零碎的銀子干脆舍棄不要。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兩人便已經將三百多匹戰馬全數收集了起來,並且用繩索拴住了馬嚼子上的銅環,吹著馬哨,引導著馬群回到了馬車旁邊。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19:22
第一百九十六章


林峰整理著馬匹的缰繩,雖然他也曾經有過趕馬的經驗,但是那畢竟還有其他人一起合作,而且馬匹也不過幾十匹,現在他一次趕三百多匹馬,顯得有點困難,幸好韓定軍曾經教過他各個不同馬賊勢力胯下戰馬的馬哨,在這里也還算有點用處。

    李三坐在車前沿上,輕輕揮動著馬鞭,趕車慢行,並且從懷里取出那塊腰牌,遞到車廂里面,說道:“段爺,剛才小的查驗過了,那些馬賊全都是屬于一個叫做疾風盜的馬賊勢力。”

    “疾風盜?”段虎拾起腰牌看了看,然後問道:“李三,跟我說說整個西靖州大草原上能夠叫得起名號的馬賊勢力有多少?”

    “回段爺,據小的所知整個西靖州大草原包括並州的那一部分草原馬賊,能夠叫得上名號的有九股馬賊勢力!”李三想了想,細細數道:“狼盜、赤狐、九真、十三堂、架勢堂和火熊六大馬賊,此外還有疾風盜、沙猴和貪狼三股大馬賊。”

    “我觀這疾風盜騎陣整齊,攻守統一,訓練有素,絕非普通的馬賊。”段虎皺了皺眉頭說道:“沒想到這樣的馬賊勢力也不在六大馬賤勢力之中?看來我還是有點小看靖州的這些馬賊勢力了!”

    “段爺您您不知道,雖然他們說起來是馬賊,真正要和正規的大秦騎軍比起來,他們更像是騎軍一些,”李三語氣中有點自傲的說道:“這九股馬賊每一股都不是好惹的,他們的人馬全都是從小在馬上討生活的人,騎軍最為基本的能力來去如風,對于他們來說不過是一件很簡單地事情。雖然他們之間經常相互攻伐。但是對待外人卻及其一致,所以大秦曾經派過不少的人馬來圍剿他們都沒有成功,最後落得個全軍覆沒下場的軍隊也不在少數。”

    段虎突發奇想的問道:“李三,如果是讓你來當這個圍剿馬賊的將軍,你會怎麼做?”

    “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只是個趕車的,這些軍國大事我搞不清。”李三呵呵一笑,漫不經心地隨口回答,然而他卻不知道自己錯失了一個功成名就地機會。

    “如果我做這個將軍。我就會和那些馬賊勢力們結交。從內部分化他們,”這時正在車窗外面的林峰忽然回答道:“然後故意挑起事端,讓他們相互攻伐,最後以收編為條件。幫助其中幾股容易控制的馬賊勢力,消滅那些比較頑固的馬賊勢力。這樣大草原上所有地馬賊勢力就可以盡在朝廷掌握了。”

    “不錯,很不錯!”段虎坐了起來。掀開窗簾,饒有興趣的看著林峰,問道:“林峰,你以前是不是跟別人學過兵法?”

    “呵呵!”林峰笑著撓了撓頭,說道:“其實剛才那番話也不是我說地,是一次韓爺喝醉酒的時候,無意中說出來地。”說著又回憶了一下,說道:“不過前幾日聽他說,有人正在用和他差不多的謀略,收編靖州的馬賊勢力。”

    李三接過話茬說道:“韓爺說的應該是沙猴和貪狼兩股馬賊勢力准備接受朝廷收編的事情。”

    “怎麼?這兩股馬賊准備接受朝廷的收編嗎?”聽到這個消息,段虎直覺告訴他可能跟吳興武和張年有關,于是問道:“知道朝廷派什麼人來收編這兩股馬賊嗎?”

    李三回答道:“好像是貪狼和沙猴以前的大頭領,好像叫做吳興武和張年。”

    “這個我也聽說了,”林峰搶著說道:“聽說那個吳興武和張年不知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投到了我大秦第一猛將段虎的莊下,特別是吳興武已經是個五品的將軍了,這次回到靖州聽說是受了段大將軍之命,收編靖州馬賊組建騎軍。”

    段虎聽到了吳興武二人的消息,得知他們正在盡心的辦理自己委派給他們的事情,頗為欣慰的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兩股馬賊是否已經接受了吳興武他們的收編呢?”

    “暫時還沒有。”林峰回答道:“這兩股馬賊勢力畢竟也是三千多人的大馬賊,不可以說收編就收編,雖然吳興武和張年兩個人是沙猴和貪狼的始創者,但畢竟這幾年沙猴和貪狼都是由其他人統領,他們在兩股勢力里面或許還說得上話,可是效果應該不是很大。”

    “如此看來收編的希望不大咯!”段虎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沉聲問道。

    “也不能這樣說,收編的希望還是很大的。”李三想了想說道:“其實沙猴和貪狼里面的老人們都同意接受段大將軍的收編,可是這兩股馬賊勢力里面的新人們則認為與其收編被人管制,倒不如就這樣在靖州做個馬賊反而來得逍遙。不過這次吳興武和張年回來得很強勢,一回來就幫助兩股馬賊解決了一次危機,干掉了偷襲兩股馬賦營地的架勢堂三當家的,而且他們這才回來的人全都是段大滅將軍的親衛,身後那叫一個了得,幾乎可以以一擋百,所以馬賊勢力里面雖然有反對收編的聲音,但是也不可能阻撓收編大勢,沙猴和貪狼被收編只是時間問題了。”

    “希望事情可以順利,最好不要讓我來插手,否則……”

    段虎眼睛微微一眯,閃過一道寒光,口中喃喃自語,隨後又問道:“李三,這個疾風盜比起沙猴和貪狼如何?”

    “若是將沙猴和貪狼兩股馬賊的人馬加起來,應該可以對抗疾風盜。”李三雖然有點奇怪段虎竟然開始對馬賊勢力感興趣了,但不敢多問,照實回答道:“疾風盜雖然不被列入六大馬賊勢力之一,並不是因為他的實力不夠。疾風盜麾下有八千多人,大部分都是精騎善射的異族人,作戰凶猛。若論戰力的話,他足以位列前三位,不過因為他做事不懂規矩,經常撈過界,而且經常黑吃黑,弄得其他馬賊勢力非常不滿,所以聯手打壓,將他擠出了六大馬賊勢力。雖然他被擠出了六大勢力。

    不過他似乎並不甘心。聯合一些對六大馬賊勢力極為不滿的小馬賊,與六大馬賊勢力對抗,時刻不忘報複,聽說這次六大馬賊勢力會內斗。就是被他挑撥的。“

    “哈哈!想不到馬賊之中也有這麼有趣地事情。”段虎仰頭大笑,忽然又收斂笑容。臉色變得極為陰沉,小聲的喃喃自語道:“這個疾風盜大部分都是異族人。而且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搞事,看來事情絕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段虎聽李三大概說了一下西靖州大草原的勢力結構之後,低頭沉思了起來。雖然現在靖州的馬賊勢力多如牛毛,但是總的來算,可以分為三塊,第一就是掌握整個西靖州大草原命脈的六大馬賊勢力,第二就是聯合了不少弱小馬賊勢力的疾風盜,第三就是自己快要收編的沙猴和貪狼。

    其中大部分是異族地疾風盜,因為不合時宜地出來搞事,已經被段虎劃入了敵人的范圍。其次六大馬賊之中狼盜、架勢堂和火熊的主要人馬也都是異族人,在這個非常時期他們的意向不明,也暫時不在段虎地收編考慮之內。剩下的赤狐、九真和十三堂,能夠收編則收編,不能收編就全部予以消滅,段虎不想自己遠征地時候,後方有任何勢力和人來拖他的後腿。

    至于連城寨,段虎從京師出發地時候,就和丁喜、賈淵等幕僚商量過了,由于它的位置實在太過敏感了,與其讓它由意向不明的人掌握,倒不如將其掌握在自己手里,那樣整個北征計劃又會多出一個有力的砝碼。此外控制了連城寨就等于控制了整個北疆的走私勢力,其中所蘊藏的利益龐大得無法想象,丁喜粗略的算了一下光這里所獲得的財物就足以供養五十萬到七十萬軍隊。

    賈淵也猜想董斌若不是怕引起大秦朝廷的顧忌,恐怕他現在麾下的軍隊就不單單只有二十萬了,憑著這些年他所積攢下來的金錢,組建一支百萬大軍不在話下。所以丁喜和賈淵都認為對付董斌最好的辦法就是速戰速決,一次將其徹底打垮,不要讓他有任何回氣的機會,否則以董斌堅韌的性格,指不定什麼時候他就會卷土重來,到時再想收拾他只會更加困難了。

    “段爺,段爺!”林峰忽然朝車內的焦急的叫道。

    段虎從沉思中驚醒,眉頭微微皺起,略微有點不悅,冷道:“有什麼事情嗎?”

    林峰急聲說道:“段爺,我們後面好像有大隊騎兵正在靠近!”

    “大隊騎兵?”段虎愣了一愣,剛才沉思的時候放松了警惕,沒有用五感監視著四周的情況,不過他又想疾風盜應該不會那麼快追過來,而且即便要追,也是從前面過來,怎麼會從後面呢?段虎心中疑問不斷,放開超常五感,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馬車後方,沒多久他的雙眉舒展開來,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朝窗外的林峰問道:“林峰,在西靖州大草原上有穿著重甲的馬賊嗎?”

    “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馬賊?”林峰笑道:“馬賊講究的是來去如風,若是穿上重甲,就一定會減慢速度,失去如風速度的馬賊是不可能在大草原上生存的,在草原上會穿重甲的騎兵只有朝廷的官軍。”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身後靠過來的騎兵就不是敵人,”

    段虎深意的笑了笑,說道:“或許是朋友也說不定!”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19:22
第一百九十七章

   雖然段虎說那些騎兵可能是朋友,林峰李三二人還是有點緊張,特別是當那轟鳴如雷聲的馬蹄聲傳過來時,令他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仿佛天快要塌下來似的。在那隊騎兵出現在他們眼中前那一刻,感覺更加強烈,一排二十人的騎兵身上全部覆蓋了閃亮鱗甲,手中火把的光線照得鱗甲生生刺眼,一條火龍從頭到尾綿延了數里之遠,只怕人數在五千人以上,煞是威風。

    為首的那幾名騎兵見到前面正在緩慢行駛的馬車和跟在後面的戰馬,高高舉起手,大聲命令道:“全軍緩行,結方陣。”

    “老天,是龍城將軍關山月的直屬騎軍鱗甲軍。”林峰聚目看到火光中鱗甲上從肩膀垂下來的掛帶,臉色一驚,高聲叫道:“他們不是一直都在東靖州龍城一帶的草原防衛異族偷越沼澤嗎?怎麼跑到西靖州來了,該不會對西靖州有什麼行動吧!”

    “唉!”李三歎了口氣,喃喃預言道:“不管有什麼行動,總是這西靖州大草原只怕已經快要亂了。”

    段虎微微撩起窗簾,冷冷的看了看後面那一大隊人馬,心中想道:“看來關山月說去連城寨的目的,不單單只是接關月回去,還有其他事情。”

    那幾名將領模樣的人在騎軍變化列陣之後,策馬疾馳,趕上了段虎的馬車,為首那名穿著蛟頭獸肩連身鎧的青年將領毫不理會林峰驚訝的眼神,驅馬行到段虎的車駕旁邊,抱拳拱手,神色恭敬的說道:“不知車內地可是段兄?龍城關山月拜上。”

    段虎沒有理會關山月的呼喚聲,取出一根鐵枝撥動了一下燈芯。讓火光更亮一些,繼續看著手中的北疆志,好像車子能夠隔擋任何聲音似的。

    雖然知道眼前是名震靖州的關山月,但是林峰還是鼓足勇氣,上前說道:“關將軍這里面的客人不姓段,您找錯了。”

    “小兄弟,撒謊也要看對象!”關山月並不生氣,微微一笑。指著那群戰馬身上的烙印。說道:“你現在趕的這群馬全都有疾風盜地印記,剛才過來地路上有數百馬賊的尸體,我命人檢查過了,全都是疾風盜的人馬。而且那些人全都死在一把強弓之下。相信整個大秦能夠有如此神射的不再少數,但是能夠拉開如此強弓地。據我所知,在整個靖州只有段兄一人而已。”

    “那些尸體我們也見到了。但不知道是什麼人做的,”李三也認為關山月是來找麻煩地,極力辯解道:“這些馬匹我們是看著就任由它們那樣悠蕩成野馬有點可惜,所以才把它們牽在一起等去到連城寨,再看怎麼處理。”

    “在西靖州大草原上敢牽疾風盜的馬,看來你們也是一群不可小窺地人物,”關山月鐵了心了要見車內的人,加快馬速,走到前面,想要扶轅上車,並笑著說道:“如此人物不見上一面實在可惜。”

    “你不能……”李三和林峰急忙上前想要制止。

    段虎在車廂內,微微抬頭,冷冷的說道:“林峰、李三你們兩個讓開,憑你們兩個是不可能阻止關將軍的。”

    “呵呵!段兄終于肯開口了。”關山月放開扶住車轅的手,放慢一點,行到車窗旁邊,說道:“關山月再次見過段兄。”

    “關山月!”段虎冷哼一聲,身上的殺氣勃然爆發,直接沖著關山月湧過去,說道:“關小子,看來你是認為我說的話都是放屁,竟然不顧我的警告執意要去連城寨,若是龍城出了什麼事情,你真的認為你們隴西關家可以對抗段大將軍的怒火嗎?”

    “當然不能對抗。”關山月猶如風中勁松一般,毫不在意段虎微微向外散發的殺氣,冷靜的說道:“龍城現在有家父駐守,我也已經派快馬送信回城,告訴了家父一些防守要點。以家父的能力,龍城現在可以說是固若金湯,就算異族和九戎國派出五十萬大軍也不可能攻破龍城,只要龍城沒有出事,大將軍就不可能怪罪在下。”

    “但願如你所說,否則……”段虎收回那充滿血腥味的殺氣,冷笑了兩聲,隨後問道:“你的直屬騎軍是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在西靖州?”

    關山月似乎早就知道段虎會問他這個問題,未經過任何思考,飛快的回答道:“鱗甲軍這些天正好在西靖州的甯縣修整,他們知道我來到西靖州後,執意要充當我的護衛,隨我一起去連城寨。”

    段虎聽出關山月的回答不盡不實,知道他肯定沒有說真話,于是干脆直言問道:“你此去連城寨真的只是卻接你妹妹關月那麼簡單嗎?帶這麼多的軍隊去只怕是別有目的吧!”

    關山月微微一笑剛想要回答,這時跟在他身後不遠處的高莽卻不耐煩的,大叫道:“你這人好沒禮數!你不過是段虎麾下一個小小的親衛統領,無品無級,我家將軍乃是堂堂龍城將軍上四品,原本你見到我家將軍還要行李作揖,我家將軍是尊敬段大將軍才不跟你計較,你倒是一點都不趣味,不讓我家將軍上車同坐,反而像是審犯人一樣連連盤問。你家段大將軍乃是草莽出生,不知道禮數,想不到他的手下也和他一樣,也是個不知禮數的莽夫。”

    冷鋒一把抓住高莽的肩膀,驚道:“高莽你瘋了!”

    關山月也是一臉震驚,飛快的轉過頭,怒道:“高莽你閉嘴!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段虎怒極而笑,陰沉著說道:“很好!很好!那麼我就讓你知道我虎賁將軍府的禮數是什麼!”

    自從段虎成為武安城守以後,即便官階比他高很多的人也不敢如此跟他說話,久而久之他已經有了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容不得有人在他面前半點放肆,像高莽這樣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的人更是沒有,若不給其一點教訓,心中怒氣難消。

    聽到段虎如此說話,關山月知道高莽已經把這個殺神惹火了,連忙替其求情道:“段兄請高抬貴手,放高莽一馬吧!他是無心冒犯段大將軍的。”

    段虎沒有回答,隨手從箱子里取出一支弩箭,憑著超常五感認准了高莽的位置,單臂聚力甩出,弩箭中所蘊含的勁力絲毫不亞于用天誅弓射出的利箭,像是穿過一層薄紙似的毫無阻礙的射穿馬車的牆壁,在上面留下了一個小洞。利箭穿過馬車的時候,關山月已經有所察覺,想要用手去抓,然後堪堪碰到箭身之時,卻被箭身上的力量給彈開,手掌接觸箭身的部分浮現出一道燒傷。利箭似乎並沒有朝著高莽本人,而是朝著他胯下的戰馬,當利箭穿過戰馬身上披著的鱗甲,射入馬身之時,一股無可抗拒的強大力量將高莽連人帶馬一起撞得騰空而起,飛出了三丈多遠,才重重的摔在地上,又滑行了丈許才止住去勢。

    這一擊並沒有讓高莽受多大的傷,最多是落地時受到了一點擦傷,再就是被沉重的盔甲壓得肩膀脫臼了,而那匹直接承受段虎攻擊的戰馬內髒全都被箭上的力量絞碎,胸骨被撞成了數十段,已經不見活了。

    “段兄,這樣做是否太過分了?”關山月見到自己的手下竟然被如此對待,脾氣再好也忍不住怒火,陰沉著臉說道。

    “一點都不過分!若不是看在你們隴西關家的面子上,剛才那一箭我就直接對准他的頭。”

    段虎不屑的笑了笑,說道:“我這樣做只是讓他明白什麼叫做禍從口出,否則哪一天他的話得罪了一個你們不能得罪的人,乃至波及到了你們隴西關家,那時你們就是想哭也來不及了。”

    關山月沉聲說道:“那麼我還要多謝段兄的調教咯!”

    “你要謝我,我也受得起。”段虎冷道。

    “段千山,你……”關山月從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咬牙說道:“所謂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自問對你段千山是尊敬有加,而你段千山呢?絲毫不把我隴西關家放在眼中,語出不敬,狂妄欺人,莫非你真以為我隴西關家無人嗎?”

    隨著關山月的怒吼,在他身後的騎軍全都舉起了手中的長矛,對准了段虎的馬車,全軍凝固的殺氣將段虎的馬車團團裹住,大戰似乎一觸即發。正在查看高莽傷勢的冷鋒見到事情竟然會變得如此緊張,連忙上前急聲大叫,希望可以讓事情緩和下來。站在馬車旁邊的林峰和李三則靠在馬車上,手中各自緊握著兵器,一臉平靜的看著那些騎軍,這幾個時辰接二連三所發生的事情實在太令他們驚訝了,驚訝到幾乎麻木的地步,如今面對的情況也激不起他們任何情緒上的撥動,而且直覺告訴他們不會有事,車內的那位一定會化險為夷,所以臉上也沒有什麼驚慌之色。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19:23
第一百九十八章


  段虎掀開車窗看了看外面劍拔弩張的騎軍,見其陣容整齊,體型威武,不禁有點贊賞的點了點頭,隨後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笑容,這些騎軍在他眼前不過是土雞瓦狗,而且此時他感到虎王正南面不遠處深草叢中,隨時等待段虎的召喚。

    “關山月,你有膽子就動手!”段虎放下窗簾冷道:“不過你有自信能夠在你的那些部下沖上來之前避開我的箭矢嗎?”

    “全都把兵器收起來。”關山月朝身後揮了揮手,高聲說道:“我隴西關家也算是靖州大族,豈能讓人說以眾凌寡,”

    說著,又朝馬車內的段虎說道:“段統領,你是段虎大將軍的親衛統領,我自然不敢將你如何,不過你藐視我關家的言行,我也不想就此罷休!”

    “那麼你想要如何?”段虎開始有點摸不透關山月這人的性格了,自己故意出手教訓高莽,然後再用言語刺激他,就是想要讓他跟自己發生沖突,然後借用武力逼迫他回去龍城。因為現在連城寨周邊已經實在太亂了,各方馬賊勢力、連城寨本身的守軍、異族潛伏在靖州的內應等等勢力交錯縱橫在一起,就像是一團麻紗似的很難理清楚,若是再加上一個鱗甲軍,只會亂上加亂,到時可能局勢將會超出他的掌握,這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結果。

    “如果在下能夠僥幸接下段兄一箭,那麼就請段大人向我賠禮道歉,”關山月翻身下馬,從馬鞍旁取下一面厚盾,說道:“並且承認你的確是對我隴西關家物力無禮在先。”

    深知段虎箭術之強的冷鋒急忙上前勸阻道:“將軍,不行呀!你……”

    “你閉嘴!”關山月狠狠的瞪了冷鋒一眼。打斷他的話,然後嚴肅的命令道:“你立刻站到一旁去。”說著又向段虎問道:“段兄你認為如何?”

    “哼!你既然想要螳臂當車,我也不阻攔你。若是你能夠接下我一箭後,還能站立起來,我就按照你說那樣賠禮道歉。”段虎冷冷一笑,說道:“要是你沒有能夠接下我這一箭,你就自己帶兵退回龍城,不得插手西靖州草原上地一切。”

    關山月眉頭微微一皺。討價還價道:“鱗甲軍會在西靖州乃是軍國大事。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我只能答應你,若是我輸了,就讓我麾下的所有人馬不在連城寨方圓三百里的范圍內出現。”

    段虎想了想。心中反複思量了一下,認為這個提議不會影響到他的計劃。贊同道:“也好,我同意!”

    “一言為定!”關山月提起厚盾。向背面走了一百多步,轉過身來,將厚盾擋在身前,大聲說道:“段兄請了!”

    段虎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從箱子里取出一支弩箭,用割龍刀削去箭頭,然後一把抓過靠在車牆上的天誅弓,凝神聚力,將天誅弓拉得滿滿的,五感鎖定了關山月的位置,喝道:“關山月,看箭!”

    說話地同時,段虎右手一松,無頭勁箭嗖地一聲消失在弓弦上面,幾乎同時馬車微微一震,木制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周圍有焦痕的圓洞,緊接著車外鏘的一聲巨響,勁箭已經穿過了一百多步的距離,狠狠地撞擊在關山月手中拿著的厚盾上面。那一刻,關山月只覺得像是有幾百人拿著一根巨大地木樁撞在了他的盾牌,現在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段虎勁箭的可怕,可惜他還沒來得及注意自己的手臂是否骨折,手中的精鐵打制的厚盾便頓時化成了碎片,四散飛射,而那根無頭勁箭似乎絲毫沒有受到阻礙,穿過手臂的縫隙直接撞在了他胸口護甲上的蛺龍頭。

    關山月此刻只覺得自己的胸甲上穿過來一道巨力,狠狠的撞擊他的胸口,他事先准備的下盤功夫根本無法抵擋這股巨力,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重量似的凌空飛起,飛出數丈之遠後,仰面跌落在地上,一口口鮮血無法忍住的從關山月的口中噴出,然後昏迷過去,不省人事。

    “將軍!”眾人都驚呆了,沒想到在龍城以勇猛著稱的關山月竟然會如此的不堪一擊,心中的神話被打破了,令眾人全都一臉呆滯的表情。眾人中冷鋒和麝月最先反應過來,急忙翻身下馬,焦急無比的沖了上去,查看他的傷勢,高莽也不顧身上受的傷,連滾帶爬的沖了過去。其余的鱗甲軍則憤怒的瞪著馬車,並且將馬車團團圍住,只要關山月一聲令下就馬上將眼前的一切撕成碎片。

    由于段虎就是想要讓關山月受傷回龍城,所以除了用的是無頭箭以外,再也沒有留任何余地,乃是全力施為,那一箭的力道就算是射在一頭大象身上也能讓它倒地不起,所受的傷也足以令其半個月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不能動彈。關山月雖然穿了一身防禦絕倫的重甲,但依然無法抵擋勁箭中所蘊藏的力道,胸口的蛟龍頭已經完全扭曲變形,箭身似乎融化了蛟頭上的鋼鐵似的死死的鑲在了盔甲上面,而落在了周圍的鮮血顯得格外的醒目。

    “少爺,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不能有事!”麝月搶在冷鋒前面將關山月樓在懷里,一邊取出手帕擦拭他嘴上的鮮血,一邊唉聲哭道:“你不是還要教訓麝月嗎?你不是總說麝月不懂事,老給你惹麻煩嗎?麝月改,麝月都改,只要少爺你沒事。”

    “該死,我要殺了那個段千山,給將軍報仇。”高莽極為內疚的看著關山月的慘樣,他認為若不是自己招惹段虎,關山月就不會因為為他出頭而受傷,一種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在無處發泄的情況下,于是就把段虎當成了宣泄口。

    冷鋒此刻極為冷靜,一把抓住高莽的胸口,用力朝他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怒道:“你惹的禍還不夠嗎?給我待在這里,不准動!”

    冷鋒的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由于從未見過冷鋒如此憤怒,特別是冷鋒身上的那股陰冷氣勢,令高莽也感覺有些害怕,不由得聽從命令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你們想要,輸了不認賬,准備賴皮嗎?”緊張守護在馬車旁邊的林峰朝那些逐漸靠近的鱗甲軍怒聲吼道。

    李三站在馬車上面看清了關山月受了重傷,認為事情沒有了挽回的余地,于是深吸口氣,緊握兵器對著周圍的騎兵,並朝車內的段虎說道:“段爺,我李三這輩子都是窩窩囊囊過著,遇到了事情總是想著逃跑,但是今天我總算見識到了什麼是英雄,能夠跟您一起並肩殺敵,就算是死了我也敢對自己說能夠這樣死值了!”

    “誰說你們會死的,我說過只要你們不亂動,有我在這里,就沒有人能夠傷你們。”段虎掀開車簾,從車廂內走出來,拍了拍李三的肩膀,躍下馬車,贊賞看了林峰一眼,然後闊步鱗甲騎軍前面,左右看了看這些殺氣騰騰的彪悍騎兵們,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冰冷的笑容,緩緩說道:“我不習慣在我腳踏實地的時候,有人還能安然的坐在馬上。”

    隨著話音落下,段虎身上驟然爆發出一股龐大無比的特殊氣勢,那種氣勢不同于他平常的殺氣,反而有點像是虎王發威時散發的走獸之王的氣勢。段虎無論到哪里都會讓虎王跟在身旁,有時候他晚上睡覺的時候甚至還會抱著虎王睡,雖然他的本意是為了取暖,但是這樣做也令虎王身上獨特的氣息融入了他的體內,再加上他刻意模仿虎王的氣勢,在那些智慧本身就不高的走獸眼中他無疑就是一直從云神獸。

    戰馬也屬于走獸的一種,雖然經過了特殊訓練,這些戰馬有時候比狼都要凶,但是被這近似從云神獸的龐大氣勢籠罩之後,它們最原始的本能令它們做不出任何反抗。離他近的馬匹全都四啼一軟,紛紛朝段虎趴了下來,馬頭直直擱在地上,看樣子就像是在任人宰割似的,有像是在朝拜君王,就連那疾風盜的三百多匹戰馬也不能例外,而離他稍微遠一點的馬匹則驚得四處逃竄,就連用力拉缰繩也不能阻止它們。

    馬匹這樣反常的舉動令那些騎兵有些驚慌失措,他們舉起手中的馬鞭,狠狠的抽在以前舍不得抽打一下的戰馬身上,然而無論他們怎麼做,那些馬匹都像是被定住了似的一動不動,即便動了,也是在地上打了個滾,將身上的騎兵甩開。

    段虎露在外面的臉上掛起了得意的笑容,這個結果他很滿意,他曾經在京師的府第拿了不少的野獸做實驗,得出的結果都是一樣,所有的走獸眼中他就是一頭從云神獸,這些戰馬做出的舉動也在他的預料之中,而眼下這些失去戰馬的重甲騎兵在他眼中更加的不堪一擊了。

    “你們把兵器收起來,在這里站著不要妄動。”段虎朝林峰和李三吩咐了一聲,隨後負手身後,緩步前行,猶如閑庭信步一般,准備穿過騎兵包圍,朝被眾人簇擁的關山月走去。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19:24
第一百九十九章

那些騎兵見到段虎正在朝關山月走過去,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其中一名像是武將模樣的人似乎很快反應過來,高聲大叫道:“全軍棄馬,列方陣,攻敵!”

    鱗甲軍立刻反應過來,迅速的集結起來,企圖擋在段虎前面,阻止他靠近關山月,然而有不少的馬匹趴在地上,他們組成的方陣漏洞百出,在段虎看來即便不動用雙手也能夠輕易的過去。

    段虎腿法的威力更勝于他的拳法,只是他一直都是沒有機會施展,雖然如此,但是他並沒有將腿法落下,反而將其練得更加的不可思議,威力更加強悍,幾乎可以用凶器來形容其破壞力。

    一排十幾人的方陣阻擋在段虎前行的路上,每個人都手持著兵器和盾牌,然而段虎行走的速度一點都沒有減慢,當兩者就要撞在一起的時候,那名騎兵出手了,舉劍朝段虎力劈過去,同時盾牌護在了胸口,防止段虎的攻擊。

    “找死!”段虎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雙手依然負在身後,絲毫沒有動用的打算,其身體微微前傾,右腿用力一蹬,堪堪避開劈下來的利劍,直沖那名騎兵的懷里,同時一記直蹬腿狠狠的踢在了那名騎兵手中的盾牌上。

    那名騎兵如其所料一般,毫無抵抗的飛身而起,仿佛沙包一般將其身後數十個騎兵全部撞翻,而且令他們受傷非輕,短時間是無法恢複過來的。段虎趁著這個間隙,直沖入方陣,一腳踩在倒地不起的騎兵身上,縱身飛起。躍上前方敵陣的頭頂,在空中猶如閃電一般連環踢出數十腿,每一腿都及其精准的踢在了那周圍數十名頭部。

    段虎的腳力不亞于一記疾速飛撞過來地千斤重錘,所有被段虎踢中頭部的人無一例外的倒在了地上,頭盔全都凹陷了下去,腦袋像是沒有支撐的骨頭似的軟趴趴的吊在肩膀上,鮮血從七竅流出,全部斃命當場。

    雖然這些騎兵都驚懼段虎的身手。但是見到同伴如此慘死。他們怒氣還是令他們戰勝了恐懼,舉起兵器朝段虎沖殺過來,一副不將段虎斬成肉醬就誓不罷休的樣子。

    面對如此險境,段虎依然面色平靜。不屑地看了看四周,輕松地將眼前一具尸體挑起來。一記及其猛烈的鞭腿掃在了了那尸體的腰部,在段虎那超出常人的巨力推動下。尸體仿佛出鏜地炮彈似的朝一側地人群沖了出去。當尸體撞在了騎兵的身上時,無論是尸體本身還是盔甲卻都不可思議地爆裂開來,四處飛射的盔甲鱗片夾雜著尸體的血肉碎骨,割開了周圍騎兵的盔甲,刺入他們的體內,絞碎他們的內腑,即便有人及時舉盾抵擋,也沒能承受鱗片中所帶來的力量,全被撞斷了臂骨再無防禦能力。

    如法炮制,段虎接著又挑起幾具尸體,以更加強猛的力量將他們向四周踢了出去,效果比起剛才那一具尸體更加好。一時間,段虎周圍十幾丈的草地變成了一片碎尸地獄,碎肉斷骨散落在四周,有的還掛在了草梗上面,鮮血從那些身死的騎兵身上流出,染紅了整片草地,滲入泥土里面,那些沒死受傷的人也沒人上前將他們拖出戰場,任由著他們在地上愛好著。

    所有的騎兵全都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會如此殘忍,竟然利用敵人的尸體作為武器,而且那令尸體在接觸敵人便爆裂開來的方法,需要多麼大的腳力和多麼精准的力度啊!不過是數個呼吸的時間,便有將近三百多名同伴殞命當場,百余名同伴重傷不起,這樣的局面是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令他們身體就像是灌了鉛似的,就連舉手邁步都非常困難,更別說格斗搏殺了。此刻他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自己這邊的人馬夠他殺多久!

    “怪物!他是怪物!”不知是誰第一個驚恐的叫了出來。

    所有人為之一驚,不約而同的向後退了幾步,隨後不知又是誰大聲叫道:“不,他是大滅天,他是大滅天!”

    這一下,鱗甲軍的騎兵們退得更快了,段虎周圍二十多丈的草地為之一清,沒有一個可以站著的人,就連那些受傷的人也不敢用太大的聲青呻吟。

    段虎見到如此快就喪失斗志的鱗甲軍,想起之前他們那種威猛的樣子,不禁皺了皺眉頭,心中暗道繡花枕頭。剛才看這些騎兵還像是那麼回事,而現在不過數個回合傷亡不過數百人,便被奪去了軍心,如此戰力比起長樂長公主的鳳翔軍也是差上很多,如此軍隊竟然被京師的人盛贊為北方第一騎軍,實在有點言過其實。

    若這些騎兵是這樣無能,那麼被稱為龍城鐵壁的關山月呢?他是否也和這些騎兵一樣是些繡花枕頭呢?段虎心中不禁想道。

    眼前這群軍心皆無的騎兵已經不值得段虎繼續把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于是他雙腿用力一蹬地面,身體疾速的沖到了半空中,然後猶如展翅大鵬一般從半空中滑過,落在了那片被鮮血染紅的草地外。落地之後,他沒有半分遲疑,一記重腿將眼前的騎兵踢得向後飛撞,硬生生的撞開了一條直達關山月那里的通道。

    就當段虎准備抬腿上前的時候,在其身後忽然有人大叫道:“站住,若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們就將你的護衛和車夫處死!”

    聽到鱗甲軍騎兵的威脅,段虎緩緩的轉過身來,只見李三和林峰兩人被人用刀子架在脖子上,推到了人群前面,那幾名挾持人質的騎兵高聲叫囂著讓段虎束手就擒。然而段虎只是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便轉身繼續朝關山月走去,並且沉聲說道:“如果他們兩個有任何損傷,你們這些人、包括整個隴西關家就全部都給他們陪葬吧!”

    在段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身上的殺氣毫無保留的瞬間爆發出來,濃稠得幾乎令到周圍地草原風停止吹動,離他很近的騎兵一個個感到似乎有人掐住了他們的脖子,令他們不能呼吸了,一個個露出痛苦的神色捂住脖子,臉色漲紅兩眼翻白,倒在了地上。其他的騎兵也感覺到了危險,幾人拖住一個倒下的同伴。驚慌的向後飛退。那些跑慢的也跟前面地人一樣,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該死,這是你逼我們地!”一名手持利刃的騎兵見到如此情景。已經段虎是使用了什麼暗器將那些騎兵們殺了,頓時急紅了眼。根本不顧段虎的警告,舉刀朝李三和林峰的脖子抹去。

    “完了!”看著閃著寒光地利刃。李林二人心中不約而同的哀歎道。

    “住手,不要傷害他們!”與此同時從關山月那邊傳來一聲制止聲。

    可惜那名騎兵已經變得有些顛狂,神智完全迷失,根本聽不進任何人地命令,只想著殺死眼前的兩人。就當利刃快要觸及左側林峰地脖子時,一把利劍奇跡般的出現那名騎兵的後背,劍身刺入他的身體,卻又卡在了他的盔甲上,劍上的力道將他與林峰、李三等人撞飛出去,解救了兩人的姓名。

    段虎在踢出那把劍,為李林二人解圍之後,轉過身去,略微驚訝的看著前面,只見關山月在冷鋒和麝月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雖然臉色有點蒼白,但是並無大礙。段虎知道自己那一箭的威力有多大,即便是削去了箭頭,那也是不能輕易抵擋的,即便是黑熊那樣力量驚人的外家高手,手中拿著厚盾,硬受了那一箭,也需要半個多時辰身體才能動彈,人才能清醒過來。然而關山月雖然是被人攙扶著站起來,但是他的腿還有一點力量來支撐身體,而且人也非常清醒,還能大聲叫喊,如此看來他的實力又在黑熊之上,這實在讓段虎有點疑惑。

    “段兄,好身手!”關山月見到眼前的情景並沒有生氣,反而及其恭敬的朝段虎抱拳,說道:“這次比試在下甘拜下風。”說著,深吸口氣,朝周圍的那些騎兵大聲吼道:“你們還算我龍城的鐵血男兒嗎?連一點服輸的勇氣都沒有,還幾千人圍攻一人,這樣無恥的事情你們竟然也做得出來,我龍城鐵壁關山月的臉全都被你們丟盡了。還不把段兄的兩個隨從放了,難道你們還嫌死的人不夠多嗎?”

    在關山月的教訓聲中,所有的鱗甲軍騎兵都極為羞愧的低下了頭,幾千人圍攻一人,結果還被對方打得屁滾尿流、斗志全失,總之這次是丟人丟到家了,林峰和李三從那名騎兵尸體下爬起來,退到了馬車旁邊,靜靜的看著事態發展。

    段虎冷冷注視著關山月,緩步走到他的身前,毫不理睬一旁怒視著自己的麝月,沉聲問道:“你已經知道我是誰呢?”

    關山月愣了一愣,微微的點了點頭。

    “既然知道就不要說出來,還是叫我段兄好了。”段虎淡然的吩咐一聲,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關山月,說道:“以你的身手最多和黑熊一個級別,你不可能這麼快清醒過來的,你是不是有其他的防具?”

    “果然瞞不過段兄,”關山月示意麝月從懷里取出一塊已經凹陷裂開的護心鏡,說道:“這是在下家傳的護心鏡,是用精鋼參雜了玄鐵所制而成的,曾經無數次救下了我關家先祖的性命,沒想到竟然毀在了段兄的手里。”

    段虎不屑的冷笑了一下,隨後神色及其嚴肅的說道:“你也應該猜出了我去連城寨有事情要辦,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執意去連城寨,但是我肯定你絕對不單單只是為了你的妹妹。

    我不管你去連城寨是為了什麼事,如果你膽敢妨礙我的事情,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這個關山月知道,絕對不敢做出任何事情阻礙段兄大計。”關山月急聲說道:“如果段兄有任何吩咐,在下願意全力配合。”

    段虎淡淡的看了關山月一眼,哈哈一笑,轉身朝馬車走過去,並且高聲說道:“只要你隴西關家和我虎賁將軍府合作,事成之後,整個靖州就你關家一家說了算。”

    “謝段兄承言!”關山月臉色一喜,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點紅暈,高聲說道。

    段虎走到馬車旁邊,拍了拍林峰和李三兩人的肩膀,說道:“你們兩個很不錯,我虎賁將軍府絕對不會虧待忠心于他的人。”說著躍上馬車,進入車廂之內,說道:“走吧!我們還要去鐵甲谷安營紮寨。”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19:24
第二百章


看著段虎逐漸遠去的馬車,關山月又忍不住噴出了一口鮮血,剛才臉上那一絲紅暈隨著鮮血的噴出而消失,氣息也急促起來,有點像是喘不過氣來。屈月慌忙的為其擦拭嘴上的鮮血,冷鋒也急忙從懷里取出一枚藥丸喂其服下,這才讓關山月緩過氣來,呼吸逐漸平穩。

    關山月在冷鋒二人的攙扶下站立了一下,隨後挺直身子獨自站起來,深吸口氣,贊歎道:“這西域的雪蛤紅參丸果然不同凡響,沒想到兩顆就能令我的傷勢緩和下來。”

    “這雪蛤紅參丸功效的確神奇,但是將軍還需修養一段時間,方能讓傷勢痊愈。”冷鋒看著手中還剩下三枚藥丸的小盒子,歎了口氣說道,“只是這雪蛤紅參丸乃是大都督從西域花重金為將軍買來的救命藥,如今竟然用在了這樣無意義的爭斗上,”說著一轉頭瞪著高莽,怒道:“都是因為你這小子,等回到龍城你就等著軍法伺候吧!”

    “冷鋒,這也不能完全怪高莽。”關山月轉身拍了拍高莽的手臂,說道:“即便高莽不挑釁他,他也會找借口,與我們發生爭執,從而動手。”

    高莽見關山月沒有怪罪他,松了口氣,有開始大放厥詞道:“就是,我就說那個段千山不是個好……”

    “住口!”關山月臉色驟然轉變,變得及其陰冷,雙眼怒瞪著高莽,冷道:“我話還沒有說完,雖然那人會找借口,但絕對不能因為我們的關系。更加不能因為你的妄言而給他動手借口。其次你身為鱗甲軍的副將,在我受傷以後你為什麼不阻止鱗甲軍動手,”說著一把抓住高莽的衣襟,也不知是那里來的力氣,將他拖到那片碎尸地獄地邊緣,用力將他摔在地上,指著在他旁邊只剩下一個人頭的騎兵尸體,怒道:“你看看這些還從未上過戰場的鱗甲後備軍。在戰場上他們全都跟毫無抵抗的孩子一樣。就因為你的無作為,就因為你沒有盡職,白白死傷了幾百人,有的還尸骨無存。你讓我怎麼向他們在龍城的父母交代,難道跟他們說他們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一場無意義的口舌之爭上嗎?”

    “將軍,我知道錯了!”高莽被關山月說得羞愧無比。跪附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說道:“您殺了我吧!我對不起這些死去地兄弟呀!”

    看著地面的慘況,聽到高莽的痛哭聲,這就像是導火索似的引起周圍地那些鱗甲軍悲從心起,也都忍不住哭了起來,一時間數千人的哭聲從這片空曠地草地上傳了出去。

    關山月看著周圍痛哭不已的鱗甲軍,明白這數千人已經軍心被奪,已經無法再稱為一個合格地鱗甲軍騎兵了沒想到原本只是想要帶著他們出來曆練一下,好應付將來段虎的北征大戰,誰曾想竟然會這樣折損數千人。他是越想越氣,一腳將高莽踢了一個跟頭,怒道:“你這混蛋,殺了你能夠解決問題的話,我一定殺了你!”

    說完,關山月只覺得胸口一陣悶氣,舌尖感到一甜,一口鮮血沒有忍住,噴了出來,冷鋒和麝月二人趕忙上前攙扶他。

    “將軍請保重身體!”所有的鱗甲軍都跪下來,勸道。

    “沒關系,你們全都起來吧!吐出這口血以後,胸口覺得舒服多了。”關山月掙開兩人的攙扶,抬手示意周圍眾人站起來,隨後冷冷的看著依然跪附在地上的高莽說道:“我現在正值用人之時,你就以帶罪之身助我行事,等回到龍城以後,在做責罰。”

    “屬下遵命。”高莽連連磕頭應道。

    “唉!”關山月歎了口氣,看著眼前四散的碎尸,吩咐道:“馬上把周圍鱗甲軍戰士的尸體收集起來,一點都不能遺漏,另外受傷的人就地包紮傷口,一切收拾乾淨之後,我們回沛縣修整,等龍城的鱗甲軍到了以後,再去連城寨。”

    麝月自以為是的說道:“對!等我們准備好了以後,再去找那個段千山算帳。”

    聽到麝月的話,關山月猛地一扭頭,瞪著麝月,一直瞪到她受不了低下頭去,才緩緩開口說道:“你們知道那個段千山是什麼人嗎?”

    冷鋒此刻已經了然于心,沒有說話,然而麝月還搞不明白,瞪大眼睛說道:“他不是虎賁大將軍段虎的親衛統領嗎?”

    “這五千人雖然都是鱗甲軍的後備力量,沒有真正的經曆過戰斗,但是畢竟也比一般的府兵要強上不少,”由于不能說出段虎的名字,關山月走到一旁無人的地方,拐著彎提醒道:“然而那個段千山卻在短短的數個呼吸之間,殺了我數百將士,這樣恐怖的武力世上又有幾人能夠擁有?而且我也查過了,虎賁大將軍的親衛統領只有黑熊和曹荻二人,根本就沒有段千山這個人,整個虎賁將軍府只有一個人姓段,他就是……。”

    關山月說得如此明白,麝月也不是什麼愚鈍之人,立刻明白過來,驚聲道:“他就是虎賁大將軍段……”

    “不要說出來!”關山月制止眉月繼續說下去,然後沉思了一下,說道:“如今這位大將軍不在並州指揮軍隊,反而跑到連城寨來,一是為了組建騎軍,其二可能跟我們一樣也是為了連城寨。我曾聽說段虎手下的幾大謀臣中,丁喜號稱算無遺漏,段大將軍在京的所有舉動都有他的影子,那個賈淵更是了得,他就是當年五雷謀反的主導者,大秦差點亡在了他的手中,而那個南齊降將李信也是個不可小窺的人物,他能夠受到一向以公正著稱的南齊洪峰破格提拔成為玄武軍的隨軍長史,必然有其過人之處。這麼多頂尖的謀臣幕僚從旁協助,段大將軍不可能不知道連城寨將會有一場大戰,他只怕也和我們想的一樣,想要趁亂奪取連城寨。”

    冷鋒皺眉問道:“如果這樣的話,我們該怎麼辦呢?”

    “怎麼辦?”關山月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說道:“如今段大將軍如日中天,將來的成就只怕也非常人所能想象,隴西關家雖然在靖州算得上一號人物,但是在整個大秦地界就什麼都不是了,我們也只有依靠段大將軍才能真正的成為一方諸侯,所以這次我們只是從旁配合段大將軍,助其成事。”

    麝月有點不情願的說道:“我們幫助他,對我們又沒有好處,而且我們現在已經得罪他了,他還怎麼可能給我們好臉色呀?”

    “他剛才是立威,想要讓我們知道他虎賁大將軍的實力,讓我們心生畏懼,即便以後結盟也生不起半點反抗,這叫五百殺威棒,”關山月轉頭看了看正在收拾尸體的鱗甲軍將士,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色,說道:“如今我用數百將士的命,得到了段大將軍的一個讓我關家執掌靖州的承諾,世人都知道段大將軍言出必行,所以這樣算起來我們還賺了不少便宜。”

    李三專心的揮動這手中的馬鞭,駕車緩緩的朝鐵甲谷駛去,林峰在車後趕著戰馬緊緊跟隨著,剛才的那一幕所產生的影響,還未從他們身上消退,手腳都會不由自主的抖動。每每想起那些騎兵慘死的樣子,他們心中就會不由自主的有種悚然感,令他們手腳酥軟有時會提不起力氣來。

    段虎現在靜靜的躺在貂毯上,回想著丁喜曾跟他說起收複靖州各方勢力的方法,就是讓他們害怕,讓他們從心底里害怕段虎。丁喜曾說過靖州人性格極其彪悍,且桀鴦不遜,而且極為排外,曆屆靖州官員全部都是任命本地人,想要收複他們只能用打,打到他們知道你是可以掌握他們生死的人為之,如果他們還是不服就直接滅了他們,省得他們勾結靖州的地方勢力從中搗亂,所以對于關山月,段虎也就是如此去操作的。

    其實丁喜所說的方法,在段虎看來不單單適用于靖州一地,他有自知之明無論德才,還是資曆,在整個大秦官場根本排不上號,他也知道不少投靠他的官員表面上恭敬有加,但實際上卻從心底里看不起他。他先在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的力量,他要讓整個大秦地界,乃至整個天下都知道,任何與其作對的人都必須死,任何投靠他的人都必須像一條狗一樣忠誠,讓全天下的人都從心底里害怕他,既然不能做到萬人景仰,就要做到天下驚懼,這就是段虎心中從未跟別人提起的想法。

    這次來靖州他就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平收複靖州各個馬賊勢力,他來這里就是為了鬧事的,鬧一場讓整個大秦都為之矚目的禍事,現在還在靖州的所有勢力全都是他的踏腳石,不是有人曾經叫他虎煞殺神嗎?等靖州的事情一了,虎煞殺神之名將會讓所有人都為之恐懼。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19:25
第二百零一章


鐵甲谷是西靖州草原上的一個小山谷,距離沛縣大概四百多里左右,山谷周圍被陡峭的山崖環繞,只有北面一個出口,易守難攻,來往連城寨與沛縣之間的行商通常把這里設為第一天或是最後一天的紮營地。

    韓定軍到達鐵甲谷的時候,這里已經有兩個商隊正在安營紮寨,兩個商隊的總管和他都是熟人,彼此稍微交流了一下路上的信息之後,他便指揮這商隊在谷內安營,而後安排放哨位置。當見到一切事情都按照他的指示有條不紊的進行完成,他便走到谷口朝東南方向他們過來的那條路神色焦急的眺首張望,希望可以見到漆黑的草原上出現一絲燈光。

    林峰和韓定軍的關系非淺,他們在商隊護衛里雖然是上下級的關系,但是其實他們更可以說得上是師徒關系。韓定軍已經帶著林峰在大草原上跑了三年商隊護衛,這三年里他將自己畢生所學毫無保留的傾囊相授,可以說他已經將林峰內定為自己的接班人。林峰的父親是他的老部下,一直都隨著他出生入死,三十多歲才有了林峰這個兒子,後來在一次馬賊夜襲中為了救韓定軍身受重傷而不治,彌留之際將林峰母子托孤給他,所以無所出的韓定軍一直將林峰看做自己的兒子,對其極為關愛。

    下午他在同意林峰擔任那個段爺的馬車護衛後,跟著他就立刻後悔了,他可以感覺到那輛馬車刻意走在後面肯定會有什麼事情發生,讓林峰待在那里實在太危險了。但是朝令夕改、感情用事是護衛總管的大忌,他不能為了林峰一人而影響到整個商隊,最終決定賭一把。賭那個段爺不簡單,賭林峰的氣運不會就此結束。他現在在想,如果林峰真的出事了,他就等完成了這次護衛後,去到林峰父親的墓前,自刎謝罪。

    “老韓,在擔心林小子嗎?”這時另外一支商隊地護衛總管牛晁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別擔心。我看過林小子的面相。這小子福大命大,是個大福大貴的面相,不會有事的。”

    “借你吉言了。”韓定軍對于這種命相之類的玄學向來極為排斥,他從來不認為一個人的命運是早已定好的。所以他地眼中這些玄學都是些騙子罷了,但是這一次他卻極為希望這些玄學是真地。希望牛晁所說的話是真的。

    就這樣韓定軍站在谷口眺望了良久,就當他忍不住想要回去組織騎隊。往回走去查看一番的時候,一陣極為模糊地鈴鐺聲從曠野的黑暗中傳了過來。

    “韓爺,快看有光!”站在山崖頂上地放哨者指著鈴鐺聲傳過來的方向,高聲大叫道。

    聽到部下地大叫聲,韓定軍滿懷希望的跑到一旁的高坡上,向放哨者所指的方向望過去。只見在一片墨黑色的虛空中出現了一點亮光,而且亮光還在不斷的擴大,輪廓看上去像是馬車頂篷的邊沿,而且從馬車那邊傳過來的鈴鐺聲也越來越清晰。

    “是小峰他們,是小峰他們!”韓定軍雖然已經五十多歲了,但是眼力卻極好,而且在黑夜里面比別人都看的清楚,他很快便看清了整輛馬車的形狀,幸喜萬分的高聲叫道。

    “等等!有馬群的聲音!”站在他身旁的牛晁要比他清醒很多,立刻覺察到有點不對勁,趴在地上插入聽筒,仔細的聽著,口中喃喃的說道:“聽聲音只怕有三四百匹戰馬。”

    “會不會是谷內的馬匹走動發出的聲音?”韓定軍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滿懷希望的看著牛晁,他多麼希望牛晁說自己聽錯了,但是他又知道牛晁的地聽術是這行里最有名的,別說是馬匹,就算是十里外一只兔子也別想逃過他的耳力。

    “老韓,我的能力怎樣你還不知道嗎?難道谷內谷外的馬蹄聲我都聽不出來嗎?”牛晁皺了皺眉頭,站了起來,指著馬車,說道:“那里有三四百匹戰馬,而且馬身上似乎沒有馱人,蹄聲很輕松。”說著又指了指谷口正北方漆黑的草原上,說道:“那里還有四五千匹戰馬,各個身上沉甸甸的,看來是一幫全副武裝的馬賊。”

    “莫非小峰他們真的出事了?那些馬賊在利用他們的馬賊作為誘餌!”韓定軍的心此刻徹底的絕望了,他看著那樣閃著燈光的馬車,微微閉上眼睛,高聲下令道:“吹響警哨,全體護衛武裝戒備。”

    此時在山谷北方十多里的地方,一大群馬賊錯落有致的策馬站立在深及膝蓋的草地上,冷冷的看著前方的鐵甲谷,沒有一個人說話,顯得極為寂靜、極為可怕。在馬賊隊伍最前面中央的位置上,一個身著黑衣,頭戴斗笠的男人騎在一批高頭大馬上,在斗笠下面的臉似乎被火燒傷了似的坑坑窪窪,猶如地獄的惡鬼一般難看,看周圍的馬賊望向他的眼神,可以判斷此人就是疾風盜的首領吳哥。

    吳哥此刻一看到了段虎的那輛特別惹眼的馬車,臉色一驚,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伸出枯骨一般的手,指著馬車,朝身旁類幕僚模樣的人,問道:“那輛馬車是不是我派獵狗去搶的那樣馬車?”

    那名幕僚踩著馬鐙站直身體,舉目眺望過去,說道:“是的!的確是那輛馬車!”說著坐了下來,扭頭朝吳哥說道:“看來獵狗被別人給獵了,在馬車後面還有不少馬匹,估計那些應該是獵狗的戰馬!”

    “怎麼會這樣?”吳哥怒目圓睜,怒道:“獵狗不是帶過去三百多人嗎?怎麼可能被幾個人給全滅了?”

    這時,一匹快馬從遠方疾馳過來,馬背上的人後頸部位插著幾面令旗,在外圍的馬賊見到令旗便沒有阻攔。快馬徑直跑到瘋狂跟前,馬背上的斥候翻身下馬。單膝跪在吳哥的跟前,低下頭,將手中的弩箭高高舉起,高聲說道:“回報統領大人,之前派出去地三百四十七人無一生還,每人都是被弩箭射殺而死的。”

    吳哥用馬鞭將弩箭挑飛起來,伸手抓住,仔細的看了看箭身。交給身旁的幕僚說道:“是大秦軍方的守城強弩用箭。”

    那名幕僚接過來查看了一下。跟著皺了皺眉頭,眼睛看著那名斥候,詢問到:“這種弩箭所配的強弩一兩個人是無法拉開的,能夠一下子把三百多人全部射殺。對方的人馬數量至少應該是他們地四倍以上。你路上還看到了什麼?”

    “屬下回來地路上,還見到了龍城將軍關山月的鱗甲軍。

    大概有五千余眾。“那名斥候想了想說道:”他們似乎在追趕那輛馬車。“

    “這就對了!看來我們的人是被關山月的鱗甲軍所殺。”

    那名幕僚自以為是地猜想道:“在靖州也只有龍城將軍關山月能夠拿得出那麼多的守城強弩。”

    吳哥皺眉說道:“關山月不在龍城守城,跑到西靖州大草原上來干什麼?”

    “他妹妹不是要嫁給董斌嗎?”那名幕僚思考片刻說道:“表面上他可能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實際上他地目的可能跟六大馬賊地目的一樣,都是沖著連城寨去的,否則他不可能帶這麼多人去連城寨。”

    “是這樣嗎?”吳哥總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心中有點不安的感覺,但是有不知道是哪里不對勁,于是他暫且將此事放到一旁,冷冷的看著鐵甲谷,說道:“不管關山月是為了什麼而來,只要他們不妨礙我們辦事,我們就不必理會他,若是他敢插手的話,我不介意會一會有著靖州第一強兵之稱的鱗甲軍。”

    “統領大人還是以大局為重。”那名幕僚急忙勸解道:“若是擅自與鱗甲軍開戰,必然會影響到整個北疆大局,反而會引起那位大人的不滿,這樣大人以前所作的事情就全都白費了。”

    “你說得對,我還是太沖動了!既然這麼多年都等了,我還有什麼不能等的。”吳哥眼中閃過一道陰寒視線,冷道:“馬上將所有的疾風盜召集過來,只要等那位大人的命令我們就開始行事!”

    就在兩幫人馬分別猜測馬車為何會安然無恙的時候,作為當事人的段虎則優哉的躺在馬車里,問著正在趕車的李三,道:“你說鱗甲軍還有一支後備軍駐紮在西靖州?”

    “是的,”李三打了一個響鞭,趕著馬車走上正規,向後回答道:“而且那隊鱗甲軍都還沒有上過戰場,他們是配合西靖州當地的守軍圍剿一些小股馬賊,正規的戰爭他們還沒有經曆過。”

    “難怪他們的實力那麼弱。”段虎恍然大悟,哈哈一笑,自嘲道:“想想也知道,若鱗甲軍真的是那樣弱的話,龍城只怕早就已經被攻破了。”

    “其實那些鱗甲軍的實力也不弱,至少在西靖州能夠在對等的情況下,與其對抗的馬賊也不是很多,能夠勝過他們的更少。”林峰催馬上前,搭話道:“小的也算是習武多年,沒想到十招不到就被他們擒住了,說起來實在有點丟人。”

    段虎淡然的說道:“你若是想要變強的話,我可以幫你,不過你要有死的覺悟。”

    “那小的就在這里先謝過段爺了!”林峰欣喜的抱拳答謝,說道:“段爺,像我這樣在草原上討生活,早就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段虎知道林峰根本不曉得那些訓練有多苦,才會這麼說,于是冷笑道:“有時候死是一種解脫,生不如死才是最痛苦的,你想要變強就會經曆生不如死的痛苦,到時你只能熬過去,或者是自殺。”

    “段爺,放心我一定會熬得住的。”段虎的話令林峰不禁打了個冷顫,但是這並沒有打消他的念頭。

    李三這時朝車內說道:“段爺,鐵甲谷快到了。”

    段虎爬了起來,掀開車簾,看了看不遠處被高聳山崖包圍的山谷,朝兩人吩咐道:“你們兩個人都聽著,之前發生的事情,你們全都沒有看見,全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要說出來,若實在有人追問起,就全部推倒鱗甲軍身上,知道嗎?”

    “是,段爺。”兩人都恭敬的應道。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19:25
第二百零二章

馬車逐漸靠近鐵甲谷,山崖頂上站了一排商隊護衛,山崖下面的大塊岩石後面也隱藏了一部分人,人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一支支利箭全都搭在弓弦之上,眼睛死死的盯著馬車,隨時准備開弓射出。

    韓定軍一夾馬腹,催馬從谷口走出,正對著馬車,高聲叫道:“來著可是段爺的馬車!”

    “韓爺,不是我們還能是誰?”李三抬起頭,笑著高聲應道。

    “真的是你,李三!”韓定軍驗色立刻由陰沉轉變成欣喜,一邊催馬急奔過去,一邊焦急的問道:“林峰呢?林峰那個小兔崽子怎麼沒跟你們在一起?”

    “韓爺,背後說人壞話可是會嘴角長瘡的。”林峰笑著從馬車的陰影處走了出來,說道。

    “你這個臭小子還敢咒你家韓爺,等會兒在找你算帳。”

    韓定軍見到林峰安然無恙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一顆久久高懸的心終于放了下來,立刻收起了關切之情,換成一副嚴肅的表情,問道:“這一路上發生了什麼事沒有?”

    “沒,沒什麼事!”林峰愣了一愣,沒想到韓定軍這麼快就開問,他還沒有想好說辭,于是連連搖頭道:“如果有事的話,我們還怎麼可能站在這里呢?”

    “沒事!你小子說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一下,”韓定軍狠狠的瞪了林峰一眼,沒好氣的指著馬車後面的戰馬,說道:“沒事的話,你身後的戰馬是怎麼回事?不要告訴我,它們都是從地下冒出來地。”

    “韓總管。”馬車內的段虎突然開口說道:“按照約定,我已經將林峰毫發無傷的帶過來了,你如果要問話,麻煩你等會兒單獨問林峰。我現在很累,請你讓開一下,讓我入谷修整一下。”

    “段爺,要入谷韓某當然不會阻攔,”韓定軍讓開馬身。

    任馬車通過自己身邊。並說道:“不過韓某還是十分佩服段爺,一會兒沒見竟然可以搞到這麼一批上好的戰馬,有空也教教韓某,讓韓某也能發一反橫財。”說完。朝谷口附近的商隊護衛,高聲叫道:“沒有問題。放行。”

    馬車和馬群緩緩的行入谷內,兩旁的護衛都好奇的看著這輛特別地馬車。周圍掛滿了金子做地鈴鐺,顯得格外醒目。有名護衛借著手中火把的微光,看到了這批戰馬身上的烙印,臉色一驚,趕忙跑到韓定軍身邊耳語一番。韓定軍的臉色也驟然變得陰沉起來,深深地看了一眼段虎的馬車,然後轉頭吩咐手下護衛繼續戒嚴,不准放松警惕。

    林峰將馬匹趕到來往商隊架起來地簡易圍欄里面,李三則將馬車停靠在離水源不遠的一棵大樹下面,這時馬車周圍已經圍滿了商隊地小孩,抬著頭,眼巴巴的看著上面做工精美的金鈴鐺,有的甚至找來一根木棍,高高舉起撥弄著鈴鐺,聽鈴鐺發出的清脆聲響。

    “走開,走開!”李三將車停好以後,跳下馬車,伸手驅趕馬車周圍的小孩。

    “李三,不要趕那些孩子!”段虎掀開窗簾看了看馬車周圍的十幾個小孩子,心中不禁想起了遠在武安的張氏姐弟,想起了自己已經死去多年的孩子,臉上泛起了一絲柔和的神色,輕聲問道:“你們想要這些鈴鐺嗎?”

    “想要!”所有的孩子都異口同聲的說道。

    段虎微微一笑,說道:“想要的話,就要拿你們自己的東西來換。”

    其中幾個已經懂事的大孩子撅著嘴說道:“這些鈴鐺是用金子做的,好像很值錢,我們哪里有好東西可以來換呀?”

    段虎沒有說話,將窗簾放下,又重新躺在了大枕頭上,微微閉上眼睛。

    這時從小孩堆里走出來一個小女孩,小臉被冷風吹得紅撲撲的,手中拿著一條陳舊小圍巾,有點依依不舍的遞過來,怯生生的說道:“這是我媽媽職的圍巾,我一直都帶著,可以用來換鈴鐺嗎?”

    李三剛想要大笑著幫段虎拒絕,誰曾想段虎卻在車內說道:“李三,摘兩個鈴鐺給她。”

    這句話著實讓李三愣了好長一會兒,直到段虎有點不耐煩的再說了一句後,他才趕忙爬到車上,取下兩個金鈴鐺,遞給小女孩,並接過圍巾。小女孩也沒有想到舊圍巾真的可以換到金鈴鐺,連忙將鈴鐺捂在懷里,邁著小腿,朝不遠處的商隊營地跑去。這一下子,馬車周圍立刻炸開鍋了,那些小孩見有人換了金鈴鐺,也紛紛拿出彈弓、瓷娃娃等隨身物品,跟段虎交換鈴鐺,不過無論他們拿出什麼東西來交換,除了那個小女孩以外,全都只換了一個鈴鐺。

    當每個小孩都有一個金鈴鐺後,他們不再圍著馬車,四散開來,連蹦帶跳的跑回自己的營地炫耀去了。

    “段爺,為什麼你給那個女孩子是兩個金鈴鐺?”李三一邊收拾著手中的零碎東西,一邊不解的問道:“可其他人都是一個金鈴鐺呢?”

    段虎從櫃子里取出一壺酒,倒上一杯,仰頭飲下,說道:“很簡單,就因為她有勇氣去嘗試突破世俗常規,所有人都認為一條舊圍巾不可能換到金鈴鐺,她卻認為這條圍巾的價值絕對比得上這金鈴鐺,你不覺得這個女孩很有自己的主見嗎?就憑這個,給她兩個鈴鐺一點都不過分。”

    “段爺,你想得還真多!”李三微笑著說道:“在小的眼里,那個小女孩就是無知才會做出用圍巾換金鈴鐺的事情。”

    “這也可以看出一個人是不是可用的人才?我可以肯定,那個小女孩將來的成就絕對不是你所能披靡的。”段虎又自斟自飲了一杯湧,從車子的夾層里面抽出一根金條,扔了出去,說道:“你拿這根金條去跟商隊里地人換點下酒的野味來,等林峰過來了以後。我們幾個好好的喝一杯。”

    李三撿起地上的金條,放在身上擦了又擦,貪婪的看著金子表面反射的誘人光芒,對段虎說道:“段爺,買野味用不了這麼多金子。”

    “要你去換,你就去換,我自有道理。”段虎說著又取出一根金條,扔出去。說道:“這根算是賞你的。”

    “謝謝!段爺。”李三連忙將金條收入懷中。屁顛屁顛的朝行商營地跑去。

    李三走後沒多久,韓定軍便從營地邁步朝段虎地馬車走過來,行到馬車窗邊,朝里面高聲說道:“段爺。在里面嗎?”

    韓定軍地話音剛剛落下,就聽見馬車內傳來段虎懶洋洋的聲音。說道。“韓總管,不帶人去巡視周邊安全。跑到我這里來所為何事呢?”

    “段爺,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明知故問,”韓定軍沒有跟段虎繞彎子的打算,直言不諱道:“我是為了段爺的那批戰馬而來地。”

    段虎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地那批戰馬有什麼問題嗎?”

    韓定軍冷言質問道:“戰馬本身倒是沒有什麼問題,韓某只是想要知道,這批疾風盜的戰馬是如何落到段爺手中地?”

    “林峰沒有跟你說嗎?”段虎淡然說道。

    “他說了,”韓定軍有點惱怒的說道:“這小子說是一小隊疾風盜在襲擊你們的時候,正好遇上了在附近巡邏的靖州鱗甲軍,那些馬賊全都被鱗甲軍殺了,留下了這些馬匹。你又正好需要一些戰馬,所以就一起帶回來了。”

    段虎皺了皺眉頭,心中暗道這個林峰編個謊話都不會編,但嘴上卻說:“既然他這樣說的,那就是這樣的。”

    “段爺,你當韓某是乳臭未干的小兒嗎?這等漏洞百出的謊言也要我相信。”韓定軍雙眉緊縮,胡須劇顫,說道:“且不說那些馬賊看到了那麼一大批鱗甲軍為什麼不逃走,就算那些馬賊憑著一股子凶氣跟那些鱗甲軍開戰,所謂刀劍無眼,一場戰斗下來那些馬匹或多或少也應該受點傷吧!而我檢查過了,那些馬匹全都完好無損,根本沒有一點任何激斗過的跡象。”

    “的確,有點漏洞百出。”段虎又喝了一杯酒,朝車外問道:“那麼韓總管你認為這個謊要如何編才能圓滿呢?”

    “段爺,請不要這樣顧左右而言他。”韓定軍幾乎是喊著說道:“這干系到整個商隊的安危,還請段爺給我一個交代。”

    “韓總管,”段虎見車簾拿起來,冷冷的看著韓定軍,身上的殺氣將其團團圍住,神色肅然道:“你能夠如此敬業我非常佩服,也極為欣賞,但是你要知道,我很不喜歡你這樣質問的語氣,若是在幾天前無論你問得是對還是錯,我都會殺了你,所以以後不要再用這種口氣來質問我,否則我會在你開口的那一刻立刻殺死你,你可了解?”

    韓定軍此刻正在極力的抵擋著段虎的殺氣,臉上青筋暴起,身上冷汗直冒,段虎的殺氣如同大山一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若非他以前久經沙場,可能剛才就已經被壓趴下了,可即便如此,現在讓他說話回答也是非常困難的事,只能微微的點了點頭。見其服軟,段虎便將殺氣收斂起來,韓定軍如釋重負一般坐在了地上,大口喘著氣,那樣子就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似的。

    “韓總管,我只說一邊,你且記著。”段虎冷冷的看著韓定軍一眼,放下窗簾,說道:“我絕對不會做出對商隊不利的事情,更加不是商隊的敵人,你有功夫在這里盤問我的戰馬來由,倒不如好好的布防一下這個山谷,想必你也知道疾風盜那五千多人還一直都守在那邊,比起我來,他們可以危險得多。”

    “你的危險也不會比他們低!”韓定軍緩過氣後,站了起來,心中念叨了一句,隨後不卑不亢的說道:“只要段爺沒有對商隊不利,韓某絕不會過來打攪你,但若是我發現你有任何不利商隊的舉動,我還是會找上門來的,即便你的武功再高,我也不懼。”

    說完,不等段虎回話,便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段虎的馬車,朝谷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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