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君 作者:虎吼 (連載中)

toto1123 2011-3-26 18:23: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1 125626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4:49
第一百六十三章


段虎盤腿坐在樞密院正廳的正位上,虎王橫臥在他背後,正好讓他舒服的靠在上面,蒙武端正的跪坐在左側,太尉劉文瞻和兵部尚書張策坐在右邊。在段虎的正前方盤膝坐著一個穿著一身獸皮、神情極其高傲的異族人,眼睛貪婪的盯著虎王,恨不得立刻將其據為己有,在其身後也坐著一位相對瘦削的異族人,不過他穿著大秦的服飾,顯得要文明得多。

    這是在接見北疆異族的談判使者,原本應該讓蒙武、劉文瞻和張策這三位軍機大臣端坐正中的,然而久安帝已經將所有北疆事務全都交給了段虎,與使者談判也在其中,所以要以他為主。

    “北疆使者報上你的姓名!”段虎漫不經心的問道。

    坐在前面的那名異族人昂著頭高傲的看著段虎,說道:“本使者是北疆最偉大的大可汗鐵勒庶下蒼天雄鷹史都!”

    “你們異族人說話還真羅嗦,我不過是問你的姓名,又沒有問你們可汗的姓名,你說他干什麼?”段虎極其輕蔑的哼哼道:“本將軍再問一遍,你的姓名是什麼?”

    “你敢侮辱我們偉大的大可汗?”史都怒目圓睜,站了起來,剛想要發威,可是不知怎麼的他又瞬間轉而變得心平氣和,緩緩坐下後,也不多言,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叫史都。”

    “這就對了!這樣說話多簡潔,多爽快,總扯些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干嘛!”段虎看著臉色氣惱的史都,嘴角微微上翹,道:“那麼史都,你們退兵條件是什麼?”

    “若你想要我們退兵。並且歸還你們三座城池,你們必須給我們黃金十萬兩,白銀一百萬兩,布匹絹帛五十萬匹,過冬糧草兩百七十萬石。”史都獅子大開口的說道:“以後每年你們都必須按此給我們進貢,否則我們大可汗將會率領我們北疆最強大的勇士們,揮兵南下,直指你們的汴京城。”頓了頓又指著虎王說道:“此外你還必須將這只從云神獸獻給我們大可汗。”

    虎王聽懂了史都地話。憤怒的嘶吼了一聲。身子動了動似乎想要站起來,將這個狂妄自大的人一口吞掉。

    “乖,別動!”段虎摸了摸虎王的脖子,而後輕蔑的笑了笑。朝兩邊問道:“諸位大人,你們看該怎麼辦?若是不答應人家的條件。人家可會要打到我們家門口了。”

    “哼!”蒙武冷哼一聲,不屑道:“狂妄自大之輩。理他作甚!”

    張策眯著眼睛,淡然說道:“皇上既然將北疆所有事務全都交給將軍,自然由將軍處理。”

    太尉劉文瞻則沒有作聲,端坐在那里,閉目養神。

    “看來諸位大人的意思都很一致。”段虎微徽一笑,臉色瞬間變得陰冷起來,且殺氣騰騰,大聲叫道:“來人啦!將這個人的舌頭給本將軍拔了!既然他連人話都不會說,這舌頭也就沒有必要留下來了。”

    “諾。”左右親衛沖了上來一把鎖住史都地手臂,將他壓在地上。

    史都臉上露出了驚慌之色,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並大聲叫道:“你想要干什麼?我是偉大地大可汗鐵勒的使者,你敢對我無禮。”

    “你們北疆異族屠殺我並州三城十余萬百姓,竟然還敢跑到京城來,在本將軍面前耀武揚威,”段虎一臉凶悍之氣,怒道:“既然你們敢來惹本將軍,就要有承擔本將軍怒火的決心,左右,行刑。”

    捍死親衛沒有再給史都說話的機會,伸手將他地下巴卸掉,從刑房里面取出一把鐵鉗,用力鉗住他的舌頭,猛地向後使勁一扯。只聽見一聲淒厲地慘叫,一根完整舌頭硬生生的從史都地嘴里面扯出來,鮮血止不住的噴湧而出,史都生生的痛死過去,眼見活不長了。周圍眾人見到如此酷刑,都不禁打了個冷戰,身上的寒毛都一根根豎了起來。

    張策的喉嚨干咽了一下,擔憂道:“段將軍,這樣做是否太過分了?”

    “不過分,比起他們屠殺我大秦那麼多子民來說,一點都不過分。”段虎看著剩下的那名臉色被嚇得異常蒼白的異族人,說道:“現在無聊的人已經解決了,本將軍煩請使者大人傳個話給你們大汗。”

    “使者大人?”蒙武愣了一愣,轉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剩下的那名異族人,驚異的說道:“他才是北疆異族的使者。”

    那名異族人臉色恢複平靜,淡淡的說道:“我很想知道,將軍是如何看出史都不是鐵勒大可汗的使者的?”

    “你們大可汗是不是傻子?”段虎很無禮的反問道。

    那名異族人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但立刻恢複平靜,說道:“不是。我們的大可汗雄才大略,又怎麼回事傻子呢?”

    段虎冷冷的說道:“既然他不是傻子,他就不會派遣一名什麼都不懂的白癡來談判。”

    那名異族人臉上淡然一笑,說道:“來這里的路上,在下就不時的聽聞段將軍的傳奇經曆,對于段將軍勇猛無敵很是景仰。沒想到段將軍除了萬人莫敵的伸手以外,還有細膩如發的心思,在下實在欽佩萬分。”

    段虎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異族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哪一族的人?”

    “大秦人都以為我們只有一個族群,沒想到將軍竟然知道我們北疆還有部族之分,看來將軍下了不少的功夫。”那名異族人愣了一愣,而後又鎮定自若的說道:“在下是月族人,名叫鐵穆耳。”

    “鐵穆耳?有趣的名字!”段虎也愣了愣,這個名字讓他想起了一個縱橫西方的霸主,隨後正色道:“你可願意給本將軍帶個口信給你們大汗?”

    鐵穆耳點頭說道:“段將軍請說吧!在下必然辦到。”

    段虎輕輕的撫摸這虎王地絨毛。斬釘截鐵的說道:“你就告訴你們大汗,讓他每天吃好、穿好、睡好,養得白白胖胖的,等本將軍帶領大軍去到北疆之後,要抓住他點天燈,給我並州三城死難的那些大秦子民們祭奠旗。”

    “在下一定把將軍的話帶到。”鐵穆耳臉色平靜,問道:“看來我們沒有絲毫和解的可能?”

    段虎冷冷的說道:“當你們的士兵在屠殺我大秦地子民之時,我們就已經是生死之敵了。”

    鐵穆耳臉上很快地閃過一絲惋惜。說道:“既然如此。再留下來也沒什麼意義,在下告辭!”

    說完,毫不費力的將地上快要死去的隨從扛在肩上,大步邁出了軍機處。

    蒙武看著鐵穆耳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說道:“這種情況還能夠鎮定自若,看來此子他日定非池中之物。”說著轉過頭。朝段虎語重心長的說道:“懷遠,你到了北疆之後一定要小心這人。”

    段虎點了點頭。感激道:“多謝蒙公指點,懷遠明白。”

    “如今談判已經徹底破裂,”一直沒有發言地太尉劉文瞻睜開眼睛說道:“段將軍應該盡快做好准備,不日出發北疆,以免延誤戰機。”

    “本官,已經將張孝則和我北征大軍的先鋒大將派往北疆,相信不日就會到達並州。”段虎解釋道:“以張孝則和我麾下地那些將領的實力,雖然說要擊潰異族軍隊有點困難,但是能夠抵擋異族攻勢,不讓他們前進一步,倒還是做得到的。”

    張策詢問道:“段將軍,明日的赤斧軍選拔不知准備得怎麼樣呢?”

    “已經完全准備好了!地點就設在南衙禁軍的大校場上。”段虎正經端坐,正色道:“此外,值得欣慰的是我大秦彪悍之風仍在。下官公布選拔試題是生死斗之後,還有一百多名各級武官報名參與,著實讓我感到有點意外。”

    “唉!只是可惜這麼多人才不能死在殺敵戰場上,反而死在自己人的手里,不禁讓人感到可惜呀!”張策歎了口氣,而後無不譏諷道:“段將軍的選拔試題倒也奇怪,別人無不想要選出深謀遠慮的將帥之才,而你卻只是要一個身手高強的武夫,很是讓人費解。”

    “這有何費解的。”段虎冷然一笑,反駁道:“將帥謀臣各有分工,向那些深謀遠慮的事情就交給那些謀士們去想好了,我們這些將軍只需要想如何帶兵將敵人擊潰就好了,那些只會坐在帥營里面指手畫腳的所謂帥才不要也罷!”

    就當張策還想要出言反駁之時,段虎的親兵副統領曹荻走了進來,朝在座的幾位大人行了個禮之後,便湊到段虎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話,他的臉上立刻露出了幸喜之色。

    段虎站了起來,朝蒙武等三人抱了抱拳,說道:“各位大人,家中忽然有事,下官就此失陪了。”

    說完,便快步領著虎王和曹荻朝大門走去。

    段虎走後,張策感歎道:“一個只會沖鋒陷陣的莽夫竟然也能統領大軍,看來皇上的確是老了。”

    “老夫覺得懷遠所說的話也不無道理。”蒙武為段虎辯解道:“所謂術有專工,每個人所擅長的東西都不同,與其插手自己不擅長的東西,倒不如將其交給擅長的人,反而好些。”

    劉文瞻站了起來,中肯的說道:“段虎的想法是對?還是錯?北疆一戰便可知曉,我們又何必在這里枉自猜測呢?”

    “太尉大人所言既是。”二人皆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對視一眼,不禁淡然笑之。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4:50
第一百六十四章

“已經找到了嗎?”段虎快步走入虎踞堂,並大聲問道。

    久安帝之前給他一張紙條,上面記載這那名前大理寺常卿左為現在的住址,然而段虎派人去找的時候,發現這個住址所在地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還好親衛里面還有不少精于追蹤術的人,他們通過一點蛛絲馬跡,繼續追查下去,而段虎則去見那個北疆異族的使者了。

    堂內只有丁喜一個人,賈淵等人已經到軍營去了,早些時候呂梁派過來的那一萬捍死玄甲軍已經全部趕到了京師。雖然他們沒有最開始段虎訓練的那批捍死玄甲軍強悍,但是比起大秦其他的那些軍隊他們要好太多了,看得那些前去圍觀的朝中將領羨慕不已。

    丁喜倒了一杯茶放在段虎身旁,說道:“將軍,稍安毋躁,人已經找到了,不過……”

    段虎皺了皺眉頭,問道:“不過什麼?”

    “不過他已經去世有幾年了。”丁喜歎了口氣道:“我們所能找到的只有他的骸骨。”

    “什麼?該死的。”段虎用力一拍桌子,怒道:“久安帝這個老家伙在玩我們,他想用這個告訴我,我是沒有希望在幾天內完結此案的,讓我知難而退。”

    “另外還有個好消息,”丁喜輕撫長須說道:“屬下已經去見過甯幫的京兆堂堂主了,他同意與我們合作,不但幫助我們尋找那幾個從並州三城逃出來的人,還願意將他們設在各地的分舵變成我們的情報點,幫助我們構築一張情報網,這樣我們就可以足不出戶而知天下事了。”

    “他們有什麼條件?”段虎冷冷的笑了笑。懷疑道:“幫我們做這麼多地事情,他們的條件應該也不小吧!”

    “條件的確不小。”丁喜微微一笑,說道:“他們希望可以像久安帝對待狗幫那樣,成為我們專屬的情報衙門。”

    “不花費一兩銀子就能有個專屬的情報衙門,這聽起來好像還是對我們有利呀?”段虎不解的看著丁喜,說道:“這就是他們所謂的條件?他們不會是瘋了吧?”

    丁喜耐心的解釋道:“將軍看來並不了解其中地門道!將軍,可知道為什麼朝廷不撥給狗幫一兩銀子,而狗幫卻能夠不斷壯大。成為天下屈指可數地情報衙門呢?”

    段虎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說狗幫利用久安帝賜予的特權謀私利!”

    “不但謀私利。而且是謀大私利。”丁喜跪坐在段虎身旁,說道:“私鹽、私鐵所有能夠賺大錢的走私,他都會插上一手,而且那些地方官員也因為他們是久安帝親信地關系不敢阻攔。一路暢通無阻,所得的利潤令人咋舌。如此一來,甯幫會花這麼大地力氣幫助我們也就不難理解了。他們在京城盤踞了這麼久。自然也會有些獨到的眼光,看出了將軍前途無量,若不趁著將軍需要他們地時候插進來,以後再想加入就難了。”

    “你是怎麼答應他們的?”段虎好奇的問道:“以你的性格應該不會做出任何吃虧的事情。”

    “知我者將軍也。”丁喜喝了口茶,說道:“我暫代將軍答應他們可以在將軍以後的轄區之內走私,但是無論那樣物品的走私量不准超過官營的兩成,而且我們還要抽兩成的提成。”

    段虎有點擔憂道:“鹽鐵營運如今是朝廷掌握,這樣做無可厚非,但是如果有朝一日,我們自己可以掌握鹽鐵營運呢?這樣不就是損失我們的利益嗎?”

    “若到了那一天,我們再讓他們修改條件就是了,談判永遠是強勢的一方說了算。”丁喜陰笑道:“而且到那時我們自己的情報網也已經建成了,他們連最後一點有利條件都沒有了,那還不任由將軍擺布。”

    段虎沉身說道:“你還真夠陰險的。”

    丁喜坦然接受道:“將軍過獎了。”

    段虎和丁喜相對而視,都不禁仰頭哈蛤大笑了起來。

    “屬下講過將軍、丁長史!”此時一名親衛走了進來行禮道:“稟將軍,府門外有一位頭戴薄紗斗笠的女子求見將軍。”

    “蒙面女子?”段虎和丁喜相互看了一眼,都極為不解。

    “什麼女子會到我們將軍府來呀?”丁喜微微皺著眉頭,轉頭朝那名親衛,問道:“她可有什麼信物之內的東西?”

    “有。”那名親衛從衣袖內,取出一枚鏤空的鳳紋玉簪子,交給丁喜,道:“她說如果將軍看到了這個玉簪子,就會知道她是誰呢?”

    丁喜接過簪子仔細的看了看,忽然臉色一愣,將簪子交給段虎,並指著一處比蠅頭還要小的文字,說道:“將軍你看這里。”

    段虎聚目看了看,只見上面寫著太子府禦用之物,後面跟著一個名字蕭林氏,這支簪子是太子妃林清影的。

    “是她,”段虎驚訝的看了看丁喜,不解道:“沒想到我們沒去找她,她倒是自動找上門來了,她難道不知道我過幾日就要和湄娘成親了嗎?那個時候她再和太子過來不會有任何意外,現在過來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林清影不像是那種無智之人,可能是有什麼要緊的急事?還是先見見她再說。”丁喜猜測了一下,見段虎點了點頭,便扭頭向曹荻吩咐道:“你去帶她進來,順便查看一下四周,如果任何暗探明探全部清除。”

    “是。”曹荻轉身領著那名親衛快步離開,沒多久就帶進來一名身穿素衣的女子,跟著向堂外的左右親衛招了招手,便領著他們殺氣騰騰的走了出去。

    那名女子緩步前行到段虎跟前,取下斗笠,露出那張雍容絕美的臉,微微低頭,欠身道:“段將軍好久不見了。”

    段虎和丁喜皆站起來還禮道:“臣見過太子記。”

    “大家都快是一家人了,毋需多禮。”林清影伸手虛托,柔聲說道。

    “不錯,將軍和太子妃就快成親家了。”丁喜不失時機的調笑道:“說起來將軍還要叫太子妃為大姐。”

    “多嘴!”段虎狠狠的瞪了丁喜一眼,朝門口的親衛,說道:“去後府通知林小姐一聲,就說她的大姐來了。”

    “等等!沒有必要通知湄娘,本宮今次來並不是來見湄娘的。”林清影急忙制止,跟著直視段虎,說道:“本宮是專程來見將軍的。”

    段虎和丁喜相互看了一眼,彼此會心一笑,心道有門。

    “將軍請屏退左右。”林清影輕聲說道。

    段虎皺了皺眉頭,冷冷的說道:“沒有必要,我對我的部屬絕對信任。”

    林清影沒有再說話,面無表情,秀目直直的看著段虎,神情異常平靜,若是不知道的可能會以為這是一尊木雕。

    “將軍,屬下還有事情要辦,先行告退了。”丁喜很識趣的退了出去。

    林清影轉身跟在丁喜身後,將門給關上,然後又行到段虎跟前,作出了一個段虎萬萬想不到的舉動,她竟然當著段虎的面,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脫了下。

    段虎愣了一愣,隨後惱怒的說道:“太子妃,你瘋了!你知道你在干什麼嗎?”

    說著,他轉身想要離開這里,可是林清影快步攔在了他的前面,冷冷的說道:“若是你敢離開,本宮就大聲叫喚,你的那些手下或許會相信你,但是湄娘呢?湄娘知道了會怎麼想?”

    “你敢威脅本將軍!”段虎一個巴掌狠狠的甩在林清影的臉上,說道:“你要叫就盡管叫吧!若是湄娘連這點都不信任我,我們也就沒有一起生活下去的必要了。”

    說完,就准備推門走出去。

    林清影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發瘋似的取下頭上的金釵,抵在喉嚨上,說道:“等等!你要是敢出去,本宮就死在這里。”

    聽到林清影的話,段虎不得不駐足,若是太子妃在他的府第衣衫不整,他還有辦法解釋,但是若是太子妃在他的府第衣衫不整,並且自殺的話,他就是長了一百張嘴也辯不清楚。

    段虎第一次感到這麼窩囊,他轉頭怒視著林清影,身上的殺氣緩緩的升騰而起,雙拳緊握,恨不能像是對待以往的敵人那樣一拳將她解決了事。

    林清影也算個頗有膽色的巾幗,面對段虎的殺氣,她依然面不改色,一手用釵抵著喉嚨,一手還在脫著自己的衣服。當脫到最後一件的時候,段虎終于示弱了,放棄了怒視,轉過身去,看著門外,滿臉憤怒。

    “咯咯!沒想要我們萬人莫敵的段將軍也會有示弱的時候。”林清影調笑道:“你就那麼害怕看本宮的身體嗎?”

    段虎咬牙道:“你若非是湄娘的姐姐剛才你就已經死在我的手下了。”

    林清影語氣輕蔑的說道:“那你就轉過身來殺本宮呀!”

    “你當本將軍不敢嗎?”段虎終于沒有忍住自己的怒火,一轉身猛地一拳朝林清影的頭上擊去,然而那瞬間映入眼中的畫面卻讓他的拳頭停了下,呆呆的看著林清影赤裸裸的身體,一臉震驚。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4:51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只見林清影赤裸的身體上面,自脖子以下竟然沒有一處完好無損的肌膚,用遍體鱗傷來形容絕不為過,全身上下段虎可以辨認的地方幾乎全都是用拳頭或者器械打傷的淤青,特別是在**下面還有一個用銅錢烙傷的烙印,銅錢上面的字跡還清晰可見。

    “你身上這是……”段虎驚訝的看著林清影身上的傷,忍不住伸手上去摸了摸那個已經愈合的烙印,忽然覺察到這非常不妥,連忙收手,背過身去,道歉道:“對不起!”

    “沒關系!”林清影神色平靜下來,並將喉嚨上的釵移開,緩緩將身上的衣物穿戴整齊,除了臉上還有段虎扇的那個巴掌之外,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段虎聽到身後悉娑的穿衣聲消失了之後,轉過身去,看著已經回複如初的林清影,淡淡的說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身上會有這麼多的傷痕?”

    “能夠在太子妃身上留下傷痕的人世上又能有誰呢?”林清影悲戚的笑了笑,不經意間扯動了臉上的傷,倒吸了口氣,摸了摸有點浮腫的臉,橫了段虎一眼,沒好奇的說道:“當然你段大將軍除外!”

    段虎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面繼續下去,問道:“為何太子要這樣對你?”

    “為何?他是太子,他打人還需要什麼理由嗎?若非本宮對他還有利用價值,本宮只怕早就死在他的手上了。”林清影憤恨的說道:“當初本宮想若幫助他拉攏各方勢力,助他登上皇位,或許他會不再打我,沒想到反而愈演愈烈。只要他在朝上受了氣,回到東宮就會拿本宮出氣,本宮已經受不了他了!”

    “這種事情你應該去找皇上,不應該到我這里來,我管不了你們的事情。”段虎微微皺了皺眉頭,問道:“若是你想要利用你和湄娘的關系,讓我幫你殺了太子,恕本將軍直言。那是不可能的。”

    “誰會讓你殺了太子?”林清影走到一旁地座墊上坐下。

    說道:“若是太子死了,本宮之前所受到的折磨就都白費了,本宮非但不會讓你殺了太子,還想你全力協助太子登基。讓他當上大秦的皇帝。”

    “不用你說本將軍也是這樣做的,”段虎不解的說道:“不過這麼做對你並沒有好處呀!”

    林清影直言說道:“等太子登上皇位之後。本宮希望將軍力薦讓我那孩兒蕭毅可以成為太子。”

    “我為什麼要幫你?不要說我們快是親戚這類的廢話,”

    段虎毫不客氣的說道:“我需要足夠吸引我的條件。要知道此事所需要冒地風險和所耗費地力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你想要什麼?”林清影遲疑了一下問道。

    “我助太子登上皇位,他答應封我為藩王,你給我的條件總不可能超過這個吧!”段虎不屑的笑了笑,神色忽然變得異常嚴肅,正色道:“這樣吧!我干脆給你一個痛快地,扶植毅王子登上皇位,讓你當上大秦的太後,利用垂簾聽政,助你奪得大秦政權,作為條件我要並州、靖州、定州和荊州地絕對統治權。”

    “絕對統治權?”林清影驚疑道:“段虎,你是想要立國?”

    段虎搖了搖頭,說道:“立國太麻煩了,不但會引起各部大秦軍隊的激烈反彈,成為眾矢之地,還有可能會被有心人利用,成了他們的擋箭牌,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是不會去做得。”

    “那你的意思是什麼?”林清影愈發的疑惑了,成了藩王,又有了絕對的統治權,不是要立國,那還能干什麼呀?“我仍然是大秦的臣子,但是在我所統轄的地區內,只能有一個統治者的聲音,”段虎指著自己的胸口說道:“那就是我,段虎段懷遠的聲音!”

    丁喜在門外走了一圈,回到虎踞堂,此時林清影已經離開了,只有段虎靜靜的坐在正位上面,閉目養神,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丁喜快步上前賀道:“看樣子將軍已經成功了。”

    段虎並沒有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丁喜,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畢竟這並不是一件什麼值得宣揚的事情,而且自己也快要與林湄娘成親了,說出來自己的面子也掛不住。

    丁喜摩拳擦掌,興奮道:“看來我們的計劃,除了長樂長公主那里出了一點意外,其他的部分都在按照我們鋪設的路在走,如無意外的話,將軍很快就會被封王了。”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段虎心中雖然也很高興,但是依然很冷靜的說道:“我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否則即便我們北征勝利了,事情也可能會朝另外一個方向發展,沒有得到最後的勝利,我們一刻也不能松懈。”

    “將軍所言既是。”丁喜恭敬的躬身道:“丁喜受教了。”

    段虎欣慰的點點頭,他知道丁喜一定會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作為自己麾下的第一謀士,幾乎參與制定了所有計劃的親信,他不希望丁喜有任何放縱的心理和行為,否則整個將軍府也會跟著一起放縱,那樣的話就完了。

    “張全義現在怎麼樣呢?”段虎忽然問道。

    “張全義前天在外面跪了一夜,膝部受了傷,柳小姐當時已經安排他在客房休息,讓將軍府的醫師為其治療,現在應該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丁喜笑了笑說道:“將軍這兩日都沒有問起他,屬下還以為將軍已經將他忘了,正准備提醒將軍了。”

    “我的確是忘記他了!”段虎看著丁喜目瞪口呆的樣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你現在去把他叫來,不,你還是領著我過去吧!”

    “是,將軍。”

    雖然已經在這個虎責將軍府住了快一個月了,但是段虎依然會發生走錯路的事情,這個府第實在太大了。這座府第是江南道鹽務使所建造的,前府按照北方官邸建造的很雄偉氣派,可是到了後面就進入了江南園林的迷宮,明明屋子就在眼前,還要七繞八繞的才能到正門,讓段虎很是煩惱。不過林湄娘她們這些女子倒是很喜歡這樣的房子,特別後府圍起來的大花園,更是成了府里的丫鬟女眷們的樂園,她們還給它起名叫做宜罄園,張全義就被柳含嫣安排住在了宜罄園右側的一間客房內。

    段虎二人來到小屋前,丁喜上前扣門道:“將軍已經來了,張大人還不出來迎接。”

    屋內傳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跟著房門打開,一個兩秀斑白,顯得有些蒼老的的漢子從屋里沖了出來,見到段虎,連忙上前,跪下叩頭道:“屬下張全義叩見大將軍。”

    “你是張全義?”段虎愣了愣,指著他斑白的兩秀和額頭上的皺紋,問道:“你的頭發怎麼白了?本將軍記得沒錯的話,你的歲數應該只比我大幾歲呀!為何變得如此蒼老?”

    丁喜上前解釋道:“憂慮所致!他擔心將軍會就此將他趕出門下,連續幾日都沒有睡,才會變得這樣。”

    “原來如此。”段虎低頭看著匍伏在腳下的張全義,說道:“這幾日事情忙沒有過來看你,才讓你白擔心了這麼久,希望你可以原諒。”

    張全義連忙說道:“屬下不敢!這些都是屬下的錯,屬下又怎敢怪罪將軍呢?”

    “我不喜歡別人跪著跟我說話,你先起來吧!”段虎彎腰將張全義扶起來,指了指他的膝蓋問道:“腿沒事了吧?”

    張全義飛快的回答道:“多虧田大夫的藥,屬下的腿腳已經好了。”

    “嗯!那就好。”段虎點點頭,走進了屋子,坐在當中的椅子上,丁喜侍立的身旁,張全義耷拉著腦袋站在段虎面前。

    他敲打了幾下桌面,說道“你可知道本將軍為什麼不見你,任由你跪在虎踞堂前嗎?”

    “是因為屬下太不爭氣,在將軍受傷期間,暗自和林家來往。”張全義一點也不敢隱瞞道。

    “你跟林家來往並沒有錯,畢竟林家是武安城第一世家,你身為武安城守,完全不與其來往是不可能的。”段虎忽然用力一拍桌面,說道:“但是你不該不經過本將軍的允許就與林家結盟,而且還是在本將軍受傷的時候,你知道這會對我們造成什麼影響嗎?”

    “屬下知錯了,望將軍責罰。”張全義慌忙跪在地上說道。

    “你和我結識也算是很早,而且你帶著一萬精兵投入我庶下時,對我的幫助也很大。”段虎瞪著張全義沉聲說道:“我沒有忘記你的功勞,所以我向朝廷奏報的功績簿中你的功勞是最大的,我向朝廷舉薦人的時候,你得到的官位是最高的。我這麼信任你,將我的後方重地交托給你,可是你呢?在我最虛弱的時候,竟然背著我私通外人,對此我真的很痛心。”

    “屬下該死。”張全義連連叩頭道。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4:52
第一百六十六章


“你能夠當上城守是我所舉薦的,世人都知道,你是從我段虎的府第出去的,使我段虎的門人。”段虎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繼續教訓道:“可是當本將軍最需要門人來支持的時候,你卻背棄了我,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會怎麼看我虎賁將軍府?他們會認為我們虎賁將軍府就是一團散沙,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全部散開,”

    “屬下知罪。”張全義跪附在段虎腳下,身體抖得跟個篩子似的,等待著他的判罰。

    看著張全義誠惶誠恐的樣子,丁喜極不忍心,畢竟是一起共事過的同僚,于是替其求情道:“將軍,張大人已經知錯了,您就饒了他這一回吧!”

    “唉!”段虎歎了口氣,輕輕的將張全義扶起來,說道:“說起來你也算是我的前輩,無論是軍中資曆,還是歲數,都比我多,我對你極為尊敬,又何曾願意如此對你?”

    張全義低頭說道:“屬下知道,這些都是屬下貪心所致。”

    “原本這次北征,我准備讓你來當這個並州太守,”段虎一臉惋惜的說道:“可是你卻出了這樣的事情,讓我如何放心將並州交給你,最後迫不得已才讓一個忠心還未可知的張孝則頂上這個位子。”

    張全義臉上閃過一絲懊惱,連忙說道:“屬下,讓將軍為難了,屬下……”

    段虎揮手打斷張全義說話,道:“好了!別再道歉求饒了,你已經受到了懲罰和教訓,我也原諒了你,是不會將你逐出門下的。”

    “謝將軍不罪之恩!”張全義連忙躬身稱謝。

    “這次我的確原諒你了。”段虎冷冷的盯著張全義,語氣陰沉的說道:“但是若你還有下一次的話,我就不會派人給你傳信了,我會直接讓人去摘掉你地腦袋,你聽到了嗎?”

    “屬下,一定把將軍的話銘記于心,時刻不敢忘記。”張全義信誓旦旦的說道:“絕對不會在有下次。”

    “這樣最好。”段虎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讓他坐下。正色道:“這次北征計劃已經定下來了。人員也已經湊足,你是不可能參加了。如此一來,你就不能立下戰功,到時論功行賞的話。出自我門下的文臣武將可能就會有很多人超過你的官階,這樣你可能會很不舒服。”

    “屬下不敢。”張全義慌忙搖頭,誠懇的說道:“諸位同僚地軍功都是靠著性命拼回來地。

    屬下不敢有絲毫極度之心。“

    段虎微微一笑道:“先別急著展示胸懷,我並沒有說嫉妒不好,人有了嫉妒心,才會發奮圖強,不斷進取。”

    張全義連連點頭道:“將軍說得是,屬下受教了!”

    段虎神色嚴肅的看著張全義,正色道:“你這次雖然不能參與北征,但是若你幫我辦好了一件事情的話,我就算你大功一件。”

    “將軍請吩咐,屬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張全義滿臉堅定之色。

    “你在武安城多結交點定州行商,”段虎吩咐道:“從那些行商口中多了解些定州的情況,我要知道定州境內到底有多少股地方豪強,他們地地盤在哪里,他們有多少人,這些勢力是怎麼劃分的等等,你將你收集到地情報編輯成冊,送入京來。”

    “屬下明白了。”張全義點頭應道。

    “好了!你今天再在這里休息一天,明日就回武安城吧!”段虎站起來,和丁喜一起朝屋外走去,並再次叮囑道:“這件事事關重大,你一定要用心辦好,明白嗎?”

    “屬下回去後,立刻辦理。”張全義斬釘截鐵的說道。

    “很好!能上心就好!”段虎向張全義擺擺手,示意他不要送了,和丁喜穿過月門,離開了這間客房所在地小院。

    “屬下躬送將軍。”張全義恭謹的屈身行禮道。

    走在宜馨園的碎石小路上,丁喜笑著說道:“將軍,這回可把張全義嚇慘了。”

    “這是他自己嚇自己,不過這樣也要,至少讓他以後不敢亂來。”段虎輕輕一笑,又正色道:“他這個人無論是帶兵還是從政都有些才能,我前兩天看過二弟給我寫的信,說起他在我們離開後,就大肆整頓龍泊灣的碼頭,並且規范了碼頭船工的規矩,令到進出武安城的貨物多了數倍,而且他還精簡了武安城守軍,令其更加具備戰力,如此人才若不是有點小心思,我倒是很想重用他。”

    丁喜贊同道:“他能夠在大秦軍中打滾這麼多年,還能夠做薛玄的上司,的確有其過人之處,將軍只要將他的性子打磨一下,然後恩威並用,此人便可為將軍所用。”

    “但願如此。”段虎歎道。

    此時家中奴仆領著黃烈正往這邊走,見到段虎站在花園中間,黃烈快步走了過來,躬身說道:“末將黃烈見過將軍。”

    “好好!靖邊快快起來讓我看看,紀昭明傳功給你之後,你有什麼變化沒有!”

    段虎趕忙將黃烈扶起來,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不禁暗歎內家氣功的神奇。黃烈雙目神光內斂,氣息悠長無聲,渾身上下都可以感到一種由內往外的威勢,整個人隨意一站便令人覺得他與周圍景致融合在一起,給人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如果說以前的黃烈是一匹潛伏起來隨時准備攻擊獵物的狼,現在的黃烈就是一條無從察覺卻可致人于死地的毒蛇,顯得更加成熟穩重。

    段虎拍手大笑道:“不錯!不錯!沒想到一次傳功竟然可以讓人脫胎換骨!”

    丁喜呵呵一笑,上前道賀道:“恭喜,黃將軍實力大增,此後建功立業不在話下。”

    “左軍師,過獎了!”黃烈謙虛道:“末將永遠是將軍庶下的一員馬前卒。”

    “好啦!不用謙虛了!”段虎上前拍了拍黃烈的肩膀。問道:“靖邊,你現在感覺如何?”

    黃烈老實的回答道:“末將感覺身體好像變得更加柔韌了,以前做不到地動作現在也能夠做到,而且像是有使不完的力量似的。”

    “使不完的力量嗎?”段虎皺了皺眉頭,又興奮的笑了笑,將身上的錦抱脫去,扔給丁喜,露出一身短衫。而後說道:“你既然有使不完的力量就發泄出來吧!本將軍正好手癢。我們來比試一場。”

    “屬下遵命。”黃烈也有點想要知道自己的實力到底去到什麼層次,沒有拒絕,脫去身上長衫,走到段虎對面站定。隨後擺出一式紀家拳法地起手式。

    段虎收起笑容,沉腰坐馬。雙拳內收,一身神力貫聚全身。道:“出手吧!”

    黃烈也沒多說,提聚渾身功力,一掌朝段虎拍去,手掌雖然看似緩慢,但實則快速非常,空氣中也隱隱傳來風雷之聲。

    段虎暗道一聲好,右拳聚集七成力量,以閃電之速擊向黃烈地手掌。掌拳撞擊,無聲無息,只有掌拳交擊處下面的草地平白無故的凹陷下去,隨後黃烈悶哼一聲,後退了四五步才站穩,而段虎則硬生生的被一股無形地力量推得向後移動了兩三步的距離,地上留下了兩道深深地溝壑。

    “好掌力!”段虎站了起來,笑道:“再讓我看看,紀昭明在牢里教了你什麼絕學。”

    說著,段虎身體微微前傾,而後以一種超常的速度沖到黃烈跟前,雙拳如同暴風雨一般頻頻擊出。黃烈不慌不忙雙手周身畫圓,撥、擋、泄、纏等內勁法門運轉自如,將段虎地攻擊一一化解,這種防禦方法讓段虎感到像是回到了那晚和紀昭明交手似的,讓他有種有力使不上的感覺。

    忽然就在黃烈擋防段虎的拳雨時,看到了段虎拳雨中露出了一絲破綻,右手聚集十成功力,忽然化成掌刀穿插進去,沖破段虎的攻勢,手掌結結實實的打在段虎的胸口。黃烈感到渾身的功力仿佛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似的一股腦沖了出來,撞得段虎連連後退了十幾步後才停了下來,而他也不好受,段虎橫練硬氣功的反震力令到他的手掌到手臂都是麻木的。丁喜有點緊張的看著段虎,不過很快又釋然放松下來,只見段虎聳身而立,胸口的短衫化成了粉末形成一個手掌的樣子,臉色如常,除了嘴角有一點血以外,看不出任何受傷的痕跡。

    “屬下莽撞擊傷了將軍,望將軍責罰。”黃烈看到段虎嘴角的那一絲鮮血,慌忙上前跪附請罪道。

    “起來!我們是正常比武,你何罪之有!”段虎微笑著將黃烈扶起來,關切的說道:“你現在調息一下,看看還有沒有你剛才那種氣血翻騰、力量無窮的感覺。”

    黃烈也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于是就地盤腿坐下,調息了起來,段虎從丁喜手中接過錦袍,披在身上,靜靜的守護在他身旁。

    過了大概一袋煙的功夫,黃烈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張開雙眼,站了起來,驚喜的對段虎說道:“將軍,現在末將雖然沒有了那種無窮力量的感覺,但是內息卻更加精純,而且更加受控制些,心中也沒有那種好斗的感覺了。”

    “哈哈!看來紀昭明這個老家伙到死都要陰我一下。”段虎仰頭大笑,跟著拍拍黃烈的肩膀,道:“紀昭明借著傳功之便,在你體內暗藏了一股內息,表面上沒有什麼,但是若不將其引導出來的話,這股內息將會隨著你的修煉逐漸壯大,最終會令到你走火入魔,成為一個廢人。”

    “什麼?老師竟然這樣對我!”黃烈一臉的難以置信,但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忽然看著段虎,急聲問道:“將軍,你剛才是故意露出破綻,讓我打在你的胸口,讓那股功力宣泄在你的身上嗎?”

    段虎淡然一笑道:“不錯!否則你那一掌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擊打在我身上。”

    黃烈感激的看著段虎,雖然段虎說得那麼輕描淡寫,但是其中凶險又豈是外人所能體會的,若是那一掌沒有打在段虎聚力防禦的胸口,打在了其他地方,那麼段虎只怕這次又要去藥湯里面待上幾日了。

    “將軍對靖邊的再造之恩,靖邊雖粉身碎骨也不敢忘記,今後將軍揮指之處,便有靖邊的沖殺身影,縱有千軍萬馬,也決不後退。”黃烈感激淋涕的跪附在段虎腳下,大聲起誓道。

    “快快起來。”段虎大笑著彎腰扶起黃烈,說道:“我段虎能夠得你黃烈可以說是得到了半壁江山,”又轉頭朝丁喜,說道:“再加上你丁喜,天下已經盡在我手,試問天下誰可匹敵,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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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虎賁將軍府今晚難得這麼清靜,段虎沒有召集部屬議事,他被柳含嫣等人趕到了軍營去了,美其名曰後日成親之前不准見新娘子,否則會不吉利。黃烈要准備明日的赤斧軍統領大選,正在他的居所靜坐調息,將精神狀態調配到最佳,丁喜從晚上開始就不知所蹤,他每過幾天都會有一次這樣異常舉動,段虎非常信任丁喜,從來沒有問過什麼,至于其他的人則大部分待在軍營里,緊張的准備著數日後的北征。

    偷得浮生半日閑!最合適來形容現在的將軍府,柳含嫣首次以虎賁將軍府的女主人身份在將軍府設宴,邀請京師內各級官吏的夫人前來赴宴。她們在宜馨園中間的大空地上,支起一頂足以容納數百人的大帳篷,帳篷內鋪上由西域商人那里買來、極其貴重的絨毯,帳篷四周都圍上一圈火盆,這令到帳篷內溫暖如春,帳篷的矮案上擺放著各式奇珍異果,顯得極為奢華。

    在帳篷內,柳含嫣和林湄娘這兩位女主人端坐在正位兩側,身上穿著非常正統的宮裝,顯得華貴雍容,在她們面前的文案上,擺放了不少由前來赴宴的官吏夫人或小姐們送來的禮品,帳篷中央將軍府家養的歌姬琴師正在那里演歌奏琴。

    如今段虎的權勢如日中天,等這次北征過後更會高升,到那時他的權勢在朝更是少有人能匹敵。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中,曾經顯赫一時的長樂長公主和南北燕王雖然表面上是被太子逼走的,但是明眼人從蛛絲馬跡中可以看到其中有段虎的影子,甚至太子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形成一股遠遠超越長樂長公主地勢力也離不開段虎的操作,無論怎樣段虎已經成了一股可以左右朝局的龐大勢力。現在的京師官員沒有人再敢小看這個由地方調過來、為官還不到半年的莽夫,通過他對付南衙禁軍、紫霄道和紀昭明的手段。就足以看出這人心狠手辣,做事果斷,是個梟雄式的人物,所以在接到紀府的請束後,幾乎所有地官員都讓他們地夫人小姐攜帶最為貴重的禮品,前來赴宴。

    林湄娘端坐在座墊上整整快半個時辰了,臉上露出僵硬的微笑,嘴里反複說些客套話。對那些前來赴宴的夫人小姐表示歡迎。這官式地禮節讓她感到很不舒服,很疲憊,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她很不雅地打了個哈欠。坐在她身旁的柳含嫣雖然雙目失明。但是其他感官卻很靈敏,一下子就察覺到了林湄娘失禮地地方。娥眉微皺,小聲告誡道:“湄娘妹妹。注意儀態!”

    “啊!”林湄娘臉色一驚,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道歉道:“對不起!柳姐姐!”

    柳含嫣淡然一笑,說道:“你現在已經不是林家的三小姐了,你現在是虎賁將軍府的二夫人,當朝重臣的妻子,身份不同了,言行也需要規范一下,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大大咧咧的,否則便會給將軍丟臉。”

    林湄娘撅了撅小嘴,有些不情願的答應道:“噢!湄娘以後不會再犯了!”

    柳含嫣感覺到了林湄娘心中的抵觸情緒,伸手拉住林湄娘的小手,湊過去,語重心長的說道:“湄娘,你不要以為我這是再故意刁難你,你要知道將軍現在雖然位高權重,權傾朝野,這些京師的官員表面上對他恭謹有加,但是內心其實都瞧不起他,認為他是草莽出身,身份低賤,難登大雅之堂。我們身為將軍的夫人,一言一行都會反應在將軍身上,若是我們的行為舉止有任何失當之處,他們便會認為將軍也是如此,從而更加鄙視將軍。”

    林湄娘心服口服的低下頭,認錯道:“柳姐姐,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犯了!”

    “這無所謂對錯,你只需要記住,你現在已經是虎賁大將軍段虎的夫人,你就必須擔起將軍夫人的責任。”

    柳含嫣正好借此樹立起自己是將軍府大夫人的威信,令林湄娘從內心都認同她的地位,從而在段虎離開京師之後,可以切實的掌握將軍府在京的力量。這次設宴也是她刻意安排的,為的就是向所有的朝臣傳達一個信息,她柳含嫣才是虎賁將軍府的真正女主人,其心機之深沉,謀劃之遠大,難怪連丁喜也心生畏懼。

    柳含嫣久曆滄桑,見到了人間冷暖,今日來赴宴的人中她們的父親或者丈夫不少都是當年她父親的同僚,她曾經稱呼他們伯伯或是伯母,可是她父親蒙難的時候,這些伯父伯母們全都因為畏懼薛家的權勢,不敢伸出援手,以致她家破人亡。從她見到自己父親被斬首的那一刻,她就暗下決心,終有一日她要成為大秦最有權勢的女人,她要所有都用敬畏的眼神看著她,可惜一直以來她都被當成禮物被賣來賣去,直到遇到了段虎。

    對于段虎,她其實很是心懷愧疚,她知道段虎剛開始是把她看成是自己亡妻的化身,可是後來則真正的喜歡賞了她,從段虎身上散發出來的讓她感到極為安全和溫暖的濃濃愛意,即便她不用自己的超常感覺也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雖然這種感覺讓她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可是她卻依然只對段虎有感激之情,並無男女之欲,或許在她家破人亡的那一刻,她對人的感情就已經全部消失了,作為補償她只能將自己最為珍貴的清白之軀獻給段虎,每每想到這里她就覺得很是對不起段虎。

    “太尉夫人到!”帳篷外內府女管家的叫喊聲將柳含嫣從沉思中驚醒,她重新提起了精神,臉上又掛起了淡淡的微笑。

    此刻段虎在軍營之中,沒有休息,他在看杜坦繪制的地圖之後,突發奇想,想要制作一個立體的作戰沙盤,于是他派人去將杜坦架了過來,更他說出自己的想法。杜坦雖然不願意插入朝廷勢力的爭斗,但是聽到段虎的主意以後,來自他天性對地理的熱愛令他不由自主的答應了下來。于是他們連夜找來了沙石,召集了在軍營中的幕僚謀士們一起參與進來,這可以讓他們更好的掌握地理變化,以後黃烈他們這些將領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這些幕僚將會作為隨軍長史更加有效的為段虎麾下的將軍出謀劃策。

    此外在整個軍營中,賈淵是除了段虎和杜坦以外最為賣力的一個,他知道自己的所有謀略戰法全都還是紙上談兵,特別是地理方面更是其中的薄弱環節。當年五雷起義之時,他就是沒有察覺到還有一處九溪灘的險要,等知道了以後想要退兵,局面已經無法控制了,這才使得五雷起義失敗。若是段虎能夠造出這麼一個作戰沙盤的話,那麼對于他來說,就能更好的把握住敵軍的動向和反應,從而讓軍隊做出相應的調整,也就不會在犯當年的錯誤了。

    由于眾人通力合作,再加上有杜坦這位地理大家,沙盤很快就造好了。段虎這次並沒有造北疆的地形沙盤,而是讓杜坦造了一個並州的地形沙盤,其中山川河流,城池山寨,各個防禦關口,全都一一標記出來,俯瞰下去,整個並州盡收眼底。

    “這里是潼關、虎口關、劍門關,並州九萬殘軍就是依靠這三個關口擋住了異族鐵騎的攻勢,保住了一小半並州。”賈淵伸手指了指靠近靖州和豫州邊境的三個並排的關口,而後又指著並州另外一大塊地盤說道:“此刻並州全境北疆異族的軍隊有七萬,幾乎全是騎兵,而且只用了一個月,他們就已經攻陷了並州十三座城池,戰力之強大令人心驚。”

    “知道統領那九萬殘兵擋住異族鐵騎的是哪位將領嗎?”

    段虎看著沙盤,贊賞的說道:“能夠做到敗中求生,這人也算個不可多得的將才!”

    “讓屬下查看一下,”賈淵從身後的書架上取出一本功績簿,翻看了一下,臉上露出驚訝之色,說道:“這人是玉門關裨將林重康。”

    “林重康?”段虎愣了一愣,反複在口中咀嚼著這個名字,忽然想要起來,大叫道:“湄娘不是有個堂兄在玉門關當裨將嗎?好像也叫林重康。”

    “不錯,此人正是林主母的堂兄。”賈淵點頭道。

    “哈哈!看來武安林家果然是不可小窺的世家大族呀!”

    段虎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大笑道:“重師是宰相之才,林重康是大將之色,再加上當南齊王妃的林沐娥和我大秦太子妃林清影,林家可謂是人才輩出,看來我們以前都小看了這個大秦世家。”

    “世家自然有一些世家的底子,不過無論他們如何人才輩出,衰落是不可避免的,”丁喜從門外緩緩走了進來,沉聲說道:“在這片土地上將會有一批新的世家,取而代之,這是大勢所趨,誰也改變不了的。”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4:53
第一百六十八章


“哈哈!你總算回來了!”段虎大笑兩聲,上前拉著丁喜走到沙盤邊上,說道:“快來看看,我這個地形沙盤做得如何?”

    丁喜仔細的看著這個從未見過的新鮮玩意,上面好似山巒的沙丘石堆,被清楚標明的各處城池要塞,並州地形一目了然,不禁歎道:“好!好!有此神物,天下全局盡在我等掌握。”

    說著朝段虎拱手躬身,欽佩道:“將軍能有如此奇思妙想,屬下佩服萬分。”

    “誇獎的話就沒有必要再說了,”段虎笑了笑,指著周圍的那些幕僚,說道:“剛才他們都說了一大堆,耳朵都起了繭子。你告訴我,還有其他需要改進的地方嗎?”

    “改進的地方?”丁喜搓了搓胡須,仔細的看著眼前的沙盤,手指在沙盤上劃了一下,留下了一道清晰可見的劃痕,于是皺著眉頭,說道:“此物雖然神妙,但是卻很容易破壞,不易搬運。”

    “嗯!這倒是個麻煩!”段虎點點頭,摸著下巴的胡茬子,沉思了起來。

    這時一個長相非常瘦弱的幕僚從人群後面擠進來,有點緊張的朝段虎和丁喜等人行了個禮,而後怯生生的說道:“稟將軍,屬下有個辦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這位是……”段虎雖然對此人覺得眼熟,但是卻想不起他的名字,于是朝丁喜問道。

    段虎手下幕僚謀士有數十個之多,有從武安城跟過來的,也有到了京師之後慕名投靠的,這些人全都由丁喜和賈淵分別管理,將他們分為內政和軍務兩個系統。大多數人段虎都叫不出名字。

    丁喜湊到段虎耳邊,小聲介紹道:“他是雍州易文,武德元年的鄉試頭名。”

    段虎想了想,說道:“易文?我記得在武安城有個叫易文的書生,經你舉薦,被我任命為龍泊灣地稅務官,是他嗎?”

    “對!是他!”丁喜點頭道:“當日他任命為稅務官時,將龍泊灣的船務治理的井井有條。

    頗有政績。“

    段虎轉頭朝易文問道:“那麼易文你有什麼好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呢?”

    易文清了清嗓子。娓娓說道:“據屬下所知工部有一種建造爐灶用的灰泥,只要將形狀做好以後,加以燒制,它就會變得和石頭一樣堅硬。而且很輕,不易損壞。若是用這種灰泥制作沙盤就可以很容易的搬運。而且可以反複使用。”

    “我也聽說過這種灰泥,的確很合適用來造沙盤。”這時幕僚中也有不少人站出來贊同易文的意見。

    “既然如此。”段虎轉頭朝丁喜下令道:“你馬上讓人照此沙盤,制作一個一摸一樣的,送到並州守軍大營。”

    “是,屬下馬上叫人去做。”丁喜走到帳門,朝守衛吩咐了一聲,而後走了回來繼續看這地形沙盤,忽然他指著並州邊界一長列作為天然屏障地恒連山脈,朝杜坦問道:“杜先生,我有一疑問,這恒連山脈起伏不定,山巒迭起,就算行人想要從這里通過都很難,那些還帶著馬匹地十萬異族騎軍是如何通過這里的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杜坦搖了搖頭,愁眉道:“當初我得到北疆異族的十萬騎軍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從恒連山脈通過,就查看了所有關于恒連山脈地先祖手抄,都沒有發現有一處地方可以通過十萬大軍。”

    段虎沉思片刻,說道:“會不會是從飛岩山的連城寨通過呢?我記得吳興武曾經提到過,飛岩山有一處山坳,可以讓大軍通行,只不過出入口都有連城寨設置地關口,有連城寨的重兵把守。”

    “這個應該不可能,”賈淵搖了搖頭,說道:“連城寨雖然有大部分地人都是北疆異族,對北疆異族並無好感,他們都是被王族或是各族權貴弄得家破人亡的奴隸,對北疆異族可謂是仇深似海,連城寨就曾經很多次跟北疆異族的大軍發生過生死大戰。若說異族大軍從玉門關通過我倒是會相信,但是從連城寨通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段虎有些惱怒的說道:“照著這樣來看,莫非這十萬異族大軍是從天而降的不成?”

    “這里似乎有個大山縫,”丁喜又仔細的看了看沙盤,忽然指著恒連山脈上一處刻意制造出來的斷裂,向杜坦問道:“杜先生,這里可以讓大軍通過嗎?”

    “這里名叫一線天,原來的確是一條兵道,前朝的時候這兩邊曾經建造過關口,也曾有十幾萬大軍由此通過。”杜坦點點頭,並解說道:“不過在一百多年以前,這里就因為地震,被落下碎石給完全堵住了,就連人都很難過去,更不用說大軍呢?”

    “地震?等等!”賈淵忽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從書架上翻出一本書來,飛快的翻閱了一下,便指著其中一條說道:“諸位請看,並州在上個月曾經有過數次非常大的地震,而震源就是恒連山脈。”說著轉頭朝段虎說道:“屬下有個大膽的假設,當恒連山脈發生地震的時候,堵在一線天的石頭全都被震開了,這又正好被北疆異族的人發現了,于是他們就派出一支大軍繞過恒連山脈,准備從後面偷襲玉門關。誰知道當他們大軍通過以後,又發生了一次地震,將一線天重新堵住,將他們困在了並州之內,所以他們才會那麼猛烈的攻擊並州城池,並且占領它們,不想以前只是洗劫一番,而且這也就很好的說明了,他們為什麼沒有把劫掠來的糧草送出並州?因為他們根本就走不出去。”

    “對!肯定就是這樣的。”丁喜一拍大腿恍然道:“正因為他們出不去,所以他們才會主動與我們和談,以往可都是我們主動和談的。”

    李信也站出來,笑著說道:“不過他們遇到的和談對象是將軍,一下就把他們的要求給拒絕了,還要和他們決一死戰,若是換成別人或許已經答應了他們的條件,讓他們給溜了。”

    “現在都還只是猜測,”段虎搖搖頭,而後吩咐道:“等沙盤做好以後,就把我們的這個假設連同沙盤一起,送到並州守軍大營,讓張孝則派人查驗一下,一線天那里的山石是否移動過,丁喜這件事情就交由你來跟進,務必要知道這十萬異族大軍是怎麼進入並州的。”

    “是。”丁喜點頭應下。

    “此外,”段虎又轉頭朝杜坦,說道:“杜先生。”

    杜坦躬身道:“杜坦在,不知將軍有什麼吩咐?”

    “我之前答應你讓你考慮一個月的時間這件事情,可能要作罷了。”段虎頓了頓,極為誠懇的說道:“再過幾日等我大婚之後,我就要領兵北征了,我希望你可以跟我一起北征,因為你對我們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這個……”杜坦臉上露出了難色。

    “杜先生,你是個極具才能的人,而我們正好最為需要你的才能,在我們這里你可以無限制的發揮你的才能。”賈淵也上前勸道:“杜先生,你也不希望你的才能就此埋沒吧?”

    丁喜也走到杜坦身旁,出言誘惑道:“杜先生,你祖先當年也曾任過前朝無敵大將軍的隨軍長史,其後被封為翼侯、工部尚書,乃是當時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可謂是位高權重,難道你就不想再讓你杜家恢複往日的榮光嗎?”

    “各位的心意我都知道,我也知道要是我加入將軍麾下,一定會受到重用,不過……”杜坦靜靜的想了想,懇切的說道:“將軍再讓杜坦考慮幾天吧!”

    段虎點頭答應道:“考慮幾天可以,但我希望出征之前能夠得到你的答複!”

    “謝將軍厚愛!”杜坦行過禮之後,轉身走出了軍帳。

    “將軍,剛才杜坦明明快要答應了,為何又要放他離開?”賈淵現在很是喜歡這個沙盤,但是他也知道若是沒有杜坦,即便沙盤做出來了也不會准確,所謂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用不准確的沙盤所推演出的戰略戰術肯定會以失敗告終,所以現在帳篷里面最為關切杜坦是否會加入進來的人就是賈淵了。

    “強扭的瓜不甜,他肯定還有什麼為難的事情,讓他再考慮一下吧!”段虎拍了拍賈淵的肩膀,淡然一笑,然後又走到沙盤邊上,說道:“我其實剛才還想到了一點,但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北疆異族的使者被我拒絕和談之後,那些困在並州之內的異族大軍為了逃命會不會集中兵力攻打連城寨呢?”

    “有這個可能。”丁喜點頭道。

    段虎焦急的說道:“如此看來我們要盡可能多一些拖住北疆異族的軍隊,以避免連城寨被攻破。”

    “將軍多慮了。”賈淵笑著說道:“連城寨的實力比外人想象的要強悍得多,他們的兵力足夠防范異族的入侵。”

    “如此甚好。”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4:54
第一百六十九章


段虎對于南衙禁軍來說是個不速之客,沒有人喜歡看到他,所有人對他都懷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因為他任職南衙禁軍大統領以來,進入南衙禁軍軍營不超過十次,而在短短的時日內,死在他手中的南衙禁軍將士卻將近一萬人,想不讓這些南衙禁軍害怕都很難。

    在段虎選中南衙禁軍的大校場為選拔赤斧軍大統領的場地時,南衙禁軍所有的中下級軍官聯名上書陳統勳,希望在這一日可以領著軍隊外出進行行軍操練。對于這些南衙禁軍將士們的要求,陳統勳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只能點頭同意。一支軍隊竟然會對一個人如此恐懼,這是他以前他萬萬都想象不到的,對此他也有點埋怨段虎,竟然將一個這樣的爛攤子交給他,讓他花了超出其估計十倍的時間來整頓軍心,雖然他現在還不能達到對南衙禁軍指揮如臂,但是憑借他陳家多年的積威,短時間內他已經收複了絕大多數中下級將領的忠心,高級將領則換上了他自己的人,剩下那些還忠于長樂長公主的人也被他嚴密監視了起來,沒有任何威脅。

    “段將軍,早在這里等著你了。”一大早陳統勳就和與這次選拔赤斧軍大統領有關的軍機處官員們等在了南衙禁軍的大門口,當見到段虎特有的坐騎後,立刻迎了上去,行禮道。

    “陳公爺、諸位大人久等了。”段虎微微一笑,也不下來,坐在虎王背上隨意的拱了拱手。

    雖然眾人對對段虎這種傲慢的舉動有些不滿,但是也不敢表明出來,反而一臉謅媚的笑著說道:“沒有久等,我們才剛來沒多久。”

    段虎淡淡的看著眾人。朝陳統勳問道:“公爺,場地已經准備好了沒有?”

    “已經准備好了,”陳統勳微笑著回答道:“今日參與選拔的武官也都到齊了。”說著又露出一絲惋惜之色,道:“其中有不少極為出色地武將,讓他們就這樣死在這里,實在可惜。”

    段虎冷然說道:“沒有什麼好可惜的,他們的死可以成就一名沙場名將,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眾人聽到段虎這絲毫不帶任何感情的話。都不禁打了個冷顫。百余名將領的命在他眼中只不過是一塊踏板,這點讓所有人心中都不禁感到有些發悚。

    “將軍,我們還是去大校場吧!”丁喜站在後面也感覺到段虎說的話有些過了,于是轉移話題道。

    陳統勳也心領神會。大笑兩聲,說道:“對。對!我們還是先去大校場吧!”

    說完,便領著段虎往大校場走去。軍機處的眾官緊跟其後。

    大校場上已經打掃乾淨,所有的器械全都搬到了一旁,留出了一大塊足以容納千人地空地,一百多名精壯彪悍地武官站在了場地中間,手中拿著各種各樣的兵刃,這些人差不多全都是散職武官,想要用命來搏個機會。在人群中央,一身白裝素裹的黃烈顯得特別突出,由于他的樣貌清秀看上去反而像是一名趕考地舉子,而不像個沙場驍將。不過在他周圍的那些武將們卻沒有人敢小看他,不說別地光他手中那有近百斤的風嘴大刀就不是什麼人都能舞動地,而看他那舉重若輕的樣子根本就沒當這風嘴刀當回事。

    段虎行到觀禮台前,翻身而下,緩步走到了觀禮台上,其他人跟在了他身後,隨他而來的捍死親衛則分散開來,將校場圍在了中間,月殺悄悄的拿在了手中,冷冷的看著場地中間的武將們,就像是在看一堆死物似的。他們這些捍死親衛很清楚黃烈的實力,在紀昭明沒有傳功之前他就已經是軍中數一數二的武將了,輸功之後,只怕會更加厲害,而這些武將在他們眼中,最多不過是一些武藝高強之輩,根本不懂殺人之術,混戰之時若是用上戰陣,或許還有一拼之力,否則必死無疑。

    “末將參見大將軍。”當段虎走到觀禮台上的時候,眾武將跪下齊聲道。

    “諸位將軍請起。”段虎伸手虛托,等所有人都站起來後,說道:“在選拔開始之前,本將軍還要重新聲明一下,這次選拔試題是生死斗,沒有任何規則,唯一的目的就是殺死校場上的所有人,而自己則成為唯一活下來的那個人,那麼你就通過了。你們可以幾人聯合起來,先將最強的那個干掉,也可以一個人單挑所有人,這些都隨你們自己的意願,但是開始以後,無論是誰都不許離開大校場,否則便以叛逃罪論處,當場格殺。此外諸位即便在此身死,也會被當做以身殉國,家中親人會得到一筆不菲的撫恤金。諸位都是我大秦勇士,但是在開始之前,還請諸位能夠再三思量,是否值得為之送命,若現在退出還來得及,軍機處不會對你做出任何的責難,不知你們中間可有現在退出的?”

    段虎的話音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一個退出的,這是從人群中走出一個武將高聲說道:“大將軍,你就下令開始吧!我們既然來了就已經知道這有多凶險,生死早就已經置之度外,不會有人退出的。”

    “那好!既然沒有人退出,”段虎坐在了丁喜搬過來的椅子上,將手邊赤斧軍的將旗往場地上微微用力一擲,深深插入泥里,而後冷冷一笑道:“那就開始吧!”

    只見段虎話音剛落,那名站出來說話的武將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身後四五名同僚聯合圍攻。

    四五柄樸刀不約而同的深深插入他的身體里面,鮮血從他的口中噴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了看周圍襲擊他的人,嘴里像是想要說些什麼,抖動了兩下,身體便不堪重負轟然倒下,成了第一個死在校場上的人。

    “哼!”段虎冷哼一聲,不屑道:“懸蠢,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收斂,死得不知所謂。”

    丁喜站在段虎身旁,也冷笑道:“死了也好,免得他領兵打仗,害了其他人。”

    由于段虎二人的聲音很小,坐在後面的軍機處官員沒有反應,然而坐在段虎身旁的陳統勳卻聽得一清二楚,對段虎和其首席幕僚對生命的那種冷漠,不禁感到駭然,心中不由得在想自己是否太過小看段虎了。

    場地中間,黃烈作為最強者,有八名身手高強的武官一開始就聯合起來,對其圍攻,不過這些武官都沒有想過運用戰陣,分散進攻,相互配合之間露出不少破綻。可是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黃烈似乎對這些破綻視而不見,依然極快的舞動著手中的風嘴刀抵擋周圍高手的圍攻,一輪攻擊下來,他沒有還擊過一下,若不是他的臉色依然鎮定自若,或許會讓人以為他沒有還手之力。

    “將軍,為何黃將軍他要這樣做?”丁喜俯身小聲問道:“即便是屬下也可以看出他可以很輕易的將周圍那些人打發掉,可是為什麼他會只防不攻呢?”

    “呵呵!”段虎輕笑兩聲,扭頭上下打量了一下丁喜,說道:“你丁喜乃是聰明絕頂的智謀之士,怎會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看不出呢?”

    “還望將軍指教!”丁喜拱手道。

    陳統勳也湊了過來,說道:“老夫也很想知道原因。”

    “你們二位其實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故意讓我來說,想要讓我出彩。”段虎看了看二人,戳穿他們的心思,看著有點尷尬的二人,又笑道:“既然你們讓我說,我就說吧!我們雖然在上面可以看清楚下面的實力強弱,但是場地中間的人都在奮力厮殺又怎會去分析強弱,靖邊就是看准了這點讓八個人圍攻自己,造成自己正身處危地的假想,讓周圍其他人自相殘殺,而他卻可以節省體力。”

    陳統勳真心贊道:“段將軍手下驍將果然不同凡響,智勇雙全,將帥之才。”

    “雖然他這樣可以很輕易的取勝,但是這卻不是我想看到的。”段虎冷冷一笑,站了起來,走到觀禮台邊,大聲喊道:“在場諸將,無論誰能夠殺死那個手持風嘴刀的白衣小將,赤斧軍大統領的位子就是他的了!”

    隨著段虎的話音落下,所有的武官都停止互相攻伐,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黃烈身上,雙眼野獸一般的光芒。黃烈聽到段虎的命令後,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露出了會心一笑,手中大刀風云急變,化成一道流光,在那些破綻中穿插而過,刀轉一圈之後,周圍那八名武將的身體全都無一例外的被劈成兩半。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這一幕,看著八名高手一瞬間便被斬殺當場,一時間全都愣住了,沒有一人上前強攻。

    黃烈橫刀聳立,傲然的大聲說道:“虎賁大將軍麾下黃烈黃靖邊在此,何人上前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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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哈哈!這才是本將軍所欣賞的黃靖邊。”段虎大笑著坐回到椅子上,神色張狂。

    丁喜有點不滿段虎的決定,說道:“將軍昨日已經試過了黃將軍的身手了,何必在這個時候又……”

    “昨天那是試身手嗎?那是在幫靖邊導氣,當時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他本身的力量,”段虎淡然一笑,打斷丁喜的不滿,解釋道:“而且若是我全力去試靖邊的試身手的話,最多十招就能把他解決了,這樣豈不是太無趣了,現在才是試他身手的最好時機,我也很想看看經過一晚上的調息,他身手究竟進步到什麼地步。”

    就在段虎說話的檔子,最為靠近黃烈的幾名武官終于忍不住,手持兵器沖了上來。他們前面兩人手提樸刀沖鋒在前,後面三人挺槍直刺封住黃烈的攻擊路線,這是軍中最常用的沖陣。

    “來的好!”黃烈暗道一聲,身形向後緩退半步,看看避開襲來的長槍,跟著長刀翻飛,挑、劈兩訣一氣呵成,在前面兩個持刀武將還沒有來得及出手前,將他們破胸斷頭,緊接著他搶身上前,鳳嘴大刀卷動如龍,將那三杆長槍蕩到一旁,樹刀橫劈,三顆頭顱飛到了半空中,跌落在後面的人群當中。

    “這幾個人太少了,再多來幾個!”黃烈跟段虎久了或多或少沾染了他一點狂放之氣,這時他殺出血性,大有一種長刀在手傲視天下的氣勢。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五名身手高強的武官便死在黃烈的刀下,周圍眾將皆被黃烈的身手所驚,不敢舉步向前。誰也不想當這個必死無疑出頭鳥,站在黃烈對面地一名武將忽然大聲吼道:“把他圍起來,一起上!”

    聽到有人出主意,眾將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悉悉娑娑的快速散開,三五人結成一個小陣,將黃烈團團圍住。

    “殺!”周圍的人鼓足勇氣大吼一聲,挺槍朝黃烈刺過來。其中持刀之人分成兩路。一路飛身而起,由上直劈,目標直取黃烈的頭顱,另一路則貓腰沖刺。務求斬斷黃烈的雙腿,這一波攻勢將黃烈的上中下三路。乃至于退路都封死了。

    “段將軍,看來你的驍將有難了!”陳統勳輕笑道。

    段虎自信地笑了笑。說道:“誰有難還不知道呢?”

    黃烈冷然一笑,身形急步上前,堪堪避開上頭地襲擊,長刀運裝如月,連劈帶削,快若驚雷,一陣刀光過後,落在他身後的那幾名武將和貓腰前沖的那幾名武將便身首異處。隨後他提聚功力,內勁外鼓,身上的衣裳無風自動,周身好似被罩上了一層保護膜似地將襲來的長槍全部卸開,同時手臂一攬,將六七根槍杆夾在腋下,內勁暗中一抖,將他們雙手震開,身體順勢一扭,把這六七根內含罡氣地長槍朝身後甩射出去,將身後持槍挺刺的那些武官們紮了個透心涼。

    這一輪看似萬無一失地攻勢不過一瞬間的時間便被黃烈所破,其破陣殺敵如入無人之地,坐在台上的那些官員們皆驚歎神技。陳統勳也暗自羨慕段虎手下竟然有如此驍勇之將,同時心中暗自盤算自己若是與其搏斗,最後結果會如何?答案最終是必敗無疑。段虎見到如此身手又怎會不滿意,連連擊掌,以示贊許。

    或許是受到段虎擊掌聲的影響,黃烈的攻擊變得更加主動,只見他提刀沖入敵群,破開對面兩名武將的大盾,跟著刀勢內卷,翻飛似蝶,手中雖為鳳嘴大刀,然後招式卻極為精巧,刀光一閃,便破開敵人咽喉,精准無比,絲毫沒有拖泥帶水之態。黃烈刀勢連番舞動,周身丈許皆入其殺陣,若是有人闖入,立刻便會被卷入其中,身首異處,再加上他腳下步伐極其快速,周圍的人根本無法躲避,不過數個呼吸,死在其刀下的人就不下十人,可謂勢不可擋。

    看著周圍那些武將們眼中的驚慌之色,段虎淡然一笑,說道:“戰意被奪,軍心已失,勝局已定。”說著扭頭朝陳統勳笑問道:“陳公爺,你認為呢?”

    陳統勳也是個武學大家,眼力不會比段虎差,自然看出黃烈的身手實在高出周圍那些武將們一大截,接下去只會是一面倒的屠殺,于是朝段虎求情道:“段將軍,現在就結束這場生死斗吧!再殺下去毫無意義,這些人也是我大秦的武將,就這樣死在這里實在可惜。”

    “不行。”段虎斷然拒絕,說道:“無規矩就不成方圓,若我現在說停止,這就是擅改軍令,破壞了軍中的規矩,若是如此朝令夕改的話,以後還有何人會遵我將令。”說著他又指了指下面那些已經差不多絕望的武將們,語氣冰冷的說道:“他們既然已經參加了生死斗,並且簽下了生死狀,他們就應該有死的覺悟。”

    此時一名段虎派出守衛營門的親衛走了過來,站在台下朝丁喜示意了一下,等丁喜走過去後,便小聲的說了幾句。丁喜聽後,淡淡的點了點頭,朝那名親衛揮了揮手,示意其離開,而後又站回到段虎身後。

    “說什麼事?”段虎頭也沒回沉聲問道。

    丁喜湊到段虎耳邊小聲說道:“剛才白甲軍統領文霖派人來報,武城關守將曾輝將軍現在身受重傷,正在他的府上養傷。”

    “什麼?”段虎臉色一驚,轉過頭,急聲問道:“這怎麼可能?以他的身手若非高手圍攻怎麼可能受傷?而且他是我指定的北征大將,是誰敢……”忽然段虎心中一亮,停了停,朝丁喜小聲說道:“是長樂長公主?”

    丁喜微微的點了點頭,小聲說道:“長樂長公主肯定是認為我們和曾輝有勾結,所以在臨走之前。派出殺手半路攔截回京複命的曾輝,想要致其于死地,誰知道被文霖的人給救了。”

    “難怪長樂走的那天晚上,說什麼有個廢人要送到我府上去,”段虎恍然道:“想來說地就是曾輝將軍。”

    “看來我們之前的安排奏效了。”丁喜陰陰一笑,賀道:“屬下先行恭喜將軍又得一員宿將。”

    就在段虎說話的時候,校場中間的那些武將們已經被黃烈殺得所剩無幾了,而黃烈除了衣服粘了一點點血跡和臉色有點紅潤以外。看不出他已經動手殺了百余名身手高強的武將。此刻他將一名持刀武將腰斬之後。也不再搶攻,拖刀挺立,冷冷的看著周圍十幾名已經被嚇破了膽子的武將,身上的殺氣四處蔓延。仿佛一根根鋼針似地刺入那些武將們地心髒,令他們臉上的表情都被發自內心的無限驚恐給扭曲了。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逃啊……”

    終于有人受不了這種壓力。大吼一聲,丟棄兵器。朝場外逃去,經過圍住校場的捍死親衛時,他停了一下,一咬牙沖了過去。然而捍死親衛像是沒有看見他似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就好似化身成了一個個木頭人般,不做任何阻攔。其他的人見有人安然無恙地通過了捍死親衛,便不再猶豫,猶如一群驚弓之鳥一般,四下逃竄,務求盡快離開這個令他們膽顫心寒的地方。

    然而就當他們中間最後一人離開校場之後,捍死親衛猛然啟動,身形回旋轉動,雙臂聚力,手中月殺被一一甩出,那一片片薄如蟬翼地月殺仿佛一個個催命鬼似的,朝那些逃出場地的武將們襲殺過去。對于這種突如其來的奪明殺招那些武將們根本無法躲避,或者說即便有心防范也徒勞的,眼睜睜的看著這種由段虎發明的奇門兵器從自己的身體穿過,臉上除了恐懼就沒有其他表情了。

    一陣月殺飛行中特有的蟬響過後,那些逃出校場的人沒有一個可以站立起來,就算沒有當場斃命,也離死不遠。那名最先逃跑的武將最慘,身上插了十幾片月殺,而且都不是要害部位,只是令他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傷口的痛楚令他發出淒厲的哀號,死亡現在對他來說是一種奢求,他想要死還須等鮮血流盡為止。

    “諸位比試已經結束了!”段虎站了起來,轉身朝身後的官員問道。

    “對!對!已經結束了。”那些官員們紛紛站了起來,見到如此凶殘的殺人手法,都不禁股戰而栗。

    “那麼黃烈黃將軍是否已經獲勝?”段虎神色淡然的問道。

    “當然!黃將軍當然已經獲勝了!”那些官員不約而同的點頭稱是,生怕自己說晚了一步,那可怕的殺人兵器便會對准自己。

    段虎又轉過頭來,朝陳統勳問道:“陳公爺,你覺得呢?”

    “事情不是明擺著的嗎?還東問西問,有何意義!”陳統勳皺了皺眉頭,略微不悅看著段虎,心中直翻白眼,淡然道:“黃將軍力壓群雄,已然勝出,赤斧軍大統領一職當授予他。”

    “既然諸位意見都一致了,”段虎轉過頭,朝矗立在校場中央的黃烈大聲叫道:“左偏將軍黃烈上前聽封!”

    黃烈昂首邁步,走到了台前,跪附地上說道:“末將黃烈在。”

    “本大將軍受當今聖上令,主持此次赤斧軍大統領一職之選拔,黃烈身手超卓,力壓群雄,已然勝出此次選拔,特……”段虎取出聖旨和赤斧軍大統領的兵符印信,大聲說道:“特賜予黃烈上四品虎威將軍銜,赤斧軍大統領一職,領兵五萬,隨虎責大將軍征討北疆,欽此!”

    “末將遵旨。”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4:55
第一百七十一章

段虎領著手下走在東興街上,兩旁全都是當朝達官貴人的的居所,白甲軍大統領文霖的居所就在前面,此地與長公主府所在的鳳棲街只有一街之隔。這里居住的朝中官員大多數都是長公主派系的,過去這里可以用車水馬龍來形容,每天送禮的人可以從街頭排到街尾,那些沒有走通長公主府門路的外省小官全都轉到這邊來給長公主的親信們送禮,希望可以通過這些親信官員來打通長公主府的關節,謀求個好官位。然而此刻東興街上的人煙稀少與長公主府的人去樓空相互對應,讓人感到長樂長公主的勢力在京師已經消亡了,讓那些曾經門客羅雀的官員們心中不禁有種微微的淒涼感。

    黃烈已經持著兵符和印信去城北大營接管赤斧軍,猶豫他必須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內完全控制赤斧軍,任務非常艱難,段虎將手下可以用的武將全都交給了他指揮,其中包括那日在朝房中自願投入段虎麾下的武官。這幾名武官無論是武功身手,還是兵略戰法都非常的出色,不過幾天時間就通過了黑熊設下的種種極其苛刻的操練,雖然通過得有點狼狽,但由此足見他們本身的武學底子非常深厚,段虎也沒有再刁難他們直接把他們調入黃烈麾下任事。

    對于文霖,段虎認為他也是個非常出色的將才,當初遇到段虎的玄甲軍之所以會敗得那麼慘,主要是因為他從未見過玄甲軍那獨特的戰斗方式,再次去到的話可能就沒有那麼容易殺敵三千了。段虎其實很想把他也拉入麾下,可惜他對南燕王和長樂長公主很是忠心,南燕王與他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友,長樂長公主對他有知遇和救命之恩。即便段虎開出再好的條件,他也不會動搖。但是他也曾在下朝之後,對段虎說過,自己在北征期間會絕對服從段虎地指揮,絕不會做出與段虎為敵的事情,希望可以順利完成北疆征討大業。

    “末將文霖見過虎責大將軍。”文霖站在府門口,見到段虎走了過來,上前躬身行禮道。

    “文統領請起。”段虎從虎王背上躍下。輕輕將文霖攙扶起來,神色肅然說道:“煩請快些帶我去見曾將軍。”

    “大將軍請隨我來。”文霖親自在前帶路,段虎讓所有親衛在府外等候,邁步跟著進去。

    文霖的府第沒有段虎那麼龐大。沒有分什麼內院和外院,是典型的京師官邸。中正對稱,一條路通到底。房屋分開兩邊,沒有過多的裝飾,也沒有段虎府第那樣奴仆婢女有百余人,顯得非常樸素。

    走過兩排屋子,文霖轉右推開一間小屋的門,笑著說道:“曾大哥看看誰來了?”

    段虎走了進去,屋子里一股非常濃的藥味,可能是田七經常跟在身旁的緣故,他一下子就嗅出了是防治風邪地刀創藥。

    只見曾輝躺在屋側地炕上,他送給曾輝的那把九雷斬將刀放在炕頭邊上,炕下燒著柴火,屋里顯得很溫暖。此刻曾輝身上的衣服很淡薄,可以透過衣襟看到里面全部纏滿了繃帶,從傷口浸透出來的鮮血染紅了外面地衣服,段虎粗略的數了數傷口,不下十于處,全都是要害部位,只要傷口再深一點便會命喪黃泉,可見當時是如何凶險。

    臉上毫無血色地曾輝聽到文霖的聲音,微微抬頭看到剛剛走了進來地段虎,臉色一訝,掙紮著想要坐起來,段虎連忙上去,扶住曾輝,讓其躺下,並關心道:“曾兄不要亂動,小心傷口崩裂。”

    曾輝躺回到炕上,艱難的提起手,抱拳說道:“末將身體不便,不能見禮,望大將軍恕罪。”

    “什麼大將軍?你我何時這樣生分了?”段虎淡然一笑,裝做不悅說道:“當日你我在武城關下,飲酒論兵,可是以兄弟相稱,今日卻這樣稱呼,莫非你瞧不起我這個老弟?”

    “雖然你我結交時日尚短,然交淺言深,已是知心之人。”曾輝久經官場,又怎會看不出段虎生氣是假的,淺笑道:“但是禮不可廢,你的官階比我打得多,雖不是我的直屬上司,然見面也須行禮,這是軍中規矩不可輕廢。”

    “好了,你老兄句句在理,我說不過你。”段虎不再多說什麼,查看了一下傷勢,問道:“以曾兄你的武功即便是高手也可以應付自如,為何會弄得如此狼狽呢?”

    曾輝搖了搖頭,歎道:“唉!一言難盡,人心難測!”

    “你們先聊著,有事再叫我,我就在門口。”曾輝非常識趣的走出屋子,將房門合上。

    段虎皺了皺眉頭,問道:“是不是長樂長公主派人去殺你的?”

    曾輝點了點頭,神色淒哀的說道:“沒想到長公主殿下不過聽信了一個小人之言,就要致我于死地,我追隨她十多年了,當年討伐五雷逆賊一戰,是我帶人沖入敵陣將她從險地救出來的,沒想要現在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昨晚若非文霖老弟及時感到,恐怕我已經身首異處了。”

    “此事還是怪我太過魯莽,將九雷斬將刀送與你,這才使得長樂長公主會誤會你,令你身陷險境。”段虎站起來,抱拳拱手,深深鞠了一躬,道歉道:“段某在這里給曾兄賠不是了,望曾兄能夠原諒在下。”

    “此事又不是段老弟的錯,何來原諒之有。”曾輝一臉焦急,掙紮著想要坐起來,最後還是力竭躺回道床上,說道:“即便沒有你這回事情,長公主殿下遲早也會對付掉我,在她麾下的將領中間我是和她唱反調最多的人,她早就懷恨在心,只是一直礙于我在軍中的人脈不敢動我,現在她不過是借了你的由頭想要就此清除我罷了。”

    “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層關系。”段虎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隨後又問道:“曾兄傷好以後准備何去何從呢?”

    “以我現在地傷勢北征怕是趕不上了,”曾輝黯然道:“我准備傷好以後,辭去官職告老還鄉,或許可以在家鄉找個鏢師之類的活來做作。”

    “曾兄是否不把段某當兄弟看?”段虎神色冰冷,不悅道。

    “段老弟為何會有如此疑問?”曾輝不解道:“你我雖然只不過是暢談了一夜,但是彼此視為知己兄弟,有怎會不把段老弟當成兄弟呢?”

    段虎神色嚴肅道:“那為何曾兄遇到了難事不先想著來找兄弟,反而想著引退了事。”

    “其實老哥我真的累了。”曾輝長歎了口氣。說道:“征戰十余載,還得一身的傷病,直到昨日方才明白我這輩子所做的事情都不過是傻事蠢事,所得到的功名利祿都不過過眼云煙。

    人死之後就什麼都不是了!“

    見到曾輝眉宇間已經失去了那一股意氣風發的英雄氣概,整個人反而像是一個遲暮的老人似地。段虎心中暗道糟糕,沒想到長樂長公主派人殺他地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如此大。竟然讓他產生了遁世的想法。段虎可不願把自己之前的精心布局給浪費了,于是極力地勸說道:“曾兄有如此想法豈是大丈夫所為,如今國家正值多事之秋,你身負一身奇學,豈可就此埋沒于市井之中。若曾兄不嫌棄的話,段某有個兵馬總教頭地職位虛席以待,還望曾兄能夠成全段某的一番心意。”

    “段老弟說笑了,”曾輝搖搖頭,說道:“你麾下地捍死玄甲軍乃是天下第一強兵,區區五千之眾,可破十萬大軍,還要我來做這個兵馬總教頭豈不是在羞辱曾某嗎?”

    “並非如此!”段虎連忙搖手,解釋道:“若說到訓練步兵,我的確是頗有心得,但是若訓練騎兵,特別是騎兵陣形,絕非我所擅長。曾兄的白甲沖陣號稱騎軍一絕,可破萬敵,沖殺縱橫,所向無敵,這正是我所需要的。”

    曾輝想了一下,說道:“一隊合格的騎軍需要兩三年才能訓練完成,即便我現在開始訓練也已經晚了,根本無法讓其參與北征。”

    “不能參加這次北征沒關系,”段虎笑道:“我們可以留在以後用。”

    聽到段虎的話,曾輝眼中精光一閃,看著段虎,意有所指,沉聲道:“段老弟你想要謀大事。”

    “謀大事?”段虎愣了愣,立刻明白曾輝所說的是什麼,大笑道:“曾兄還真會想象,莫非我段虎就長著一副亂臣賊子相嗎?”

    “若不是謀反,你有為何要我訓練騎軍,留在後用?”曾輝有點被段虎笑懵了,疑惑道:“只要你這次北征成功了,我大秦這幾十年便再也沒有征戰之危,若不是內爭,又何來儲備騎兵的道理?”

    “內爭的確有可能,但不是我謀反,而是長樂長公主。”

    段虎面不改色的胡扯道:“皇上為了提防長樂長公主自持武力,搶奪皇位,所以命我輔佐太子登基,並讓我這個從來沒有領軍出征過的莽夫總令北疆事務,制衡長樂長公主。我現在或許還能起到一點制衡的作用,但若是長樂長公主統一了大秦東北,到時她的勢力和軍力將極大的膨脹,而且九戎國又盛產戰馬,組成一支強大的騎軍是不成問題的,此時若我沒有一支有效的騎軍與之抗衡,大秦則危已。”

    曾輝沉思了片刻,臉色極其嚴肅道:“皇上認為長公主殿下會造反?”

    “沒有,只是讓我做好防備。”段虎含糊其詞道。

    曾輝又閉目沉思了片刻,道:“好,我接受你那個兵馬總教頭的職位,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請說!”段虎知道已經成功了,很是高興。

    曾輝正色道:“我只為你訓練騎軍,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管,領兵打仗更加不要叫我,可以嗎?”

    段虎想了想,點頭道:“可以。”

    “擊掌為誓。”

    只聽見屋內三下響亮的擊掌聲從屋內傳出來,又有誰能想到就是這個屋子內的三擊掌,為段虎的帶出了一支鐵鑄般的騎軍,一支縱橫天下的重甲騎軍。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4:56
第一百七十二章

甯幫幫主羅畢拘謹的坐在虎賁將軍府的大堂內,自從他十多歲闖蕩江湖以來,遇到過的大小場合無數,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緊張過。現在在大堂的四個角分別站著四名面無表情的親衛,銳利得好似刀劍的視線集中在他身上,從這些親衛的體型和氣勢來看,身手絕對在自己之上,而且他們身上那股濃濃的血腥味,似乎在告訴周圍的人,殺人對他們來說不陌生。

    虎賁將軍府的管家余伯緩緩的從門外走了進來,羅畢急忙站了起來迎上去,問道:“不知余老可曾為在下通報一聲?”

    “已經通報了。”余伯指了指椅子,讓他坐下,說道:“將軍大人現在正在外面辦事,柳夫人和林夫人也正在為明天婚宴的事情忙著了,這會兒實在沒空過來招呼您,您要不先等一會兒,等她們二位夫人忙完了以後,馬上就過來。”

    “那好我再等等。”羅畢點頭哈腰,從衣袖里取出一張百兩的交鈔,塞到余伯手里,說道:“以後還望余老多多提攜。”

    余伯毫不客氣的將錢收入衣服內,笑著拍了拍羅畢的肩膀道:“放心,在這里等著,老朽再去幫你通報一聲,就說將軍要的人已經找到了,是吧?”

    “是的,是的!就勞煩您老再去通報一聲。”羅畢心中那叫一個憋屈,明明是自己幫別人辦事,自己反而還要掏錢讓別人聽自己辦事的結果,這都是什麼世道呀!

    余伯邁著八字步,緩緩的走出了大堂,到了拐角處。見羅畢沒有跟出來,便提起下擺,一雙短腿跨著小步,朝內府飛快的跑去。他跑到柳含嫣的宜春閣站在門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大夫人,那個小子果然跟你說地那樣掏錢了,而且還是一張一百兩的交鈔。”

    一身雍容宮裝打扮的柳含嫣在淨月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微笑道:“余伯這一百兩你就當是白撿的收下來。你家四寶不是快要討媳婦了嗎?正好用得上。”

    “謝大夫人。”余伯將笑呵呵的將交鈔慎重的收入懷中,這可相當于他一年的工錢呀。

    柳含嫣朝身後正在和鈴鐺玩得不亦樂乎地林湄娘笑了笑,溫和地說道:“湄娘,你和我一起去嗎?”

    林湄娘一把將鈴鐺抱在懷里。笑著說道:“柳姐姐,這些事情你比我知道得多。你去就行了,我去了也就是坐在那里。

    好無聊的。“

    “你呀!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柳含嫣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隨後肅然教訓道:“你也是將軍府地女主人之一了,在家里這樣胡鬧就算了,在外面可不要這樣沒頭沒腦的,知道嗎?”

    林湄娘吐了吐舌頭,點頭道:“知道了。”

    柳含嫣似乎感覺到了林湄娘地小動作,搖了搖頭,轉過身子,淡然說道:“余伯,前面帶路。”

    “是。”余伯領著柳含嫣朝前院大堂走去。

    柳含嫣在昨晚的言行舉止得到了將軍府下人們地尊重,也得到了林湄娘的尊重,府中大權已經被她逐漸的握在手中。此外她也通過昨晚的宴會吸收了一批心中郁郁不得志的京中小吏,這些小吏雖然人微言輕,但是卻掌握著那些朝廷大員看不起的市井權力,這些力量在某些時候發揮的作用是非常巨大的,這也就是她吸收這些小吏們入將軍府的主要原因,這次她將甯幫從丁喜手中接管過來,也是有著同樣的原因。

    “草民羅畢參見安甯郡主。”羅畢見到柳含嫣攙扶著走進來,連忙上前見禮道。

    “羅幫主不必如此多禮。”柳含嫣在淨月的引導下,坐在了大堂的主位上,然後轉頭對羅畢說道:“羅幫主不要再稱呼什麼郡主了,這里是虎賁將軍府,你就稱呼我為大夫人吧!”

    “是的,大夫人。”羅畢坐回到椅子上,說道:“前日段大將軍吩咐我們甯幫尋找的那幾個人已經找到了,他們被孫文經藏在了城郊趙莊趙國丈的府第里面,趙國丈是當今皇後的親身父親。”

    柳含嫣皺了皺眉頭,再問了一遍道:“你確定都在里面?”

    “確定,”羅畢神色堅定的點頭道:“我已經派人在趙莊監視了很久,發現孫文經半夜三更去到趙莊有三次之多,後來買通了一個國丈府的小厮,才知道他們府上來了幾個西北人,現在正住在東廂房內,孫文經好像很緊張這幾人。”

    “嗯!你們做得很好,將軍會很高興的。”柳含嫣小口的茗了口茶,又繼續笑著道:“這個消息你排你的手下來就可以了,堂堂一個幫主跑了送信,太失身份了。”

    羅畢陪笑道:“這件事是丁長史親自過來吩咐的,肯定非常重要,讓手下人過來又怕他們嘴拙說不清楚,所以我才請自跑著一趟。”

    “那可就真的勞煩羅幫主了。”柳含嫣淡然一笑,跟著又露出一臉不解的表情,說道:“不過我不明白羅幫主大老遠從靖州快馬加鞭的跑過來,就是為了給我們將軍府傳一個消息,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這……”羅畢心中一驚,他竟然沒有發覺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中,由此看來虎賁將軍府已經有了一套自己的情報網,而且非常隱秘,自己談條件的籌碼就少很多了。

    其實羅畢又怎麼會知道,他從靖州回來雇用馬車的那個四方車行,現在已經被段虎給買了下來,送給了李老爹,並且利用四方車行的網絡建立了一套自己的情報網,他正好被人認出來,所以他前腳到京,後腳就有人跑來告訴將軍府。只是這個情報網還非常的不成熟,沒有固定的情報收集者,都是靠著車行伙計們和客戶閑聊收集到的一些各地瑣事,根本做不得大用處。

    柳含嫣一臉了然于胸的樣子,扭過頭去,灰白色的眼睛盯著羅畢,說道:“羅幫主還是說出你的真正目的吧!”

    “我……”雖然柳含嫣的眼睛看不見,但是羅畢卻覺得她比那些看得見的眼睛更加可怕,他覺得自己在柳含嫣面前就像是個透明人似的看得一清二楚,這種感覺非常難受。他深吸口氣,平複下心中的驚慌,從懷中取出一本書冊,上前交給一旁的淨月,說道:“這是我甯幫的人員名冊,我甯幫有三十四個分舵,分布大秦各個州郡,手下四千多人,雖不敢說是天下第一幫,但是能夠超過我甯幫的幫派也沒有幾個。我這次從靖州回來,就是為了請段大將軍收我入門下,讓我能夠在大將軍麾下效力。”

    柳含嫣纖纖小手敲打這桌面,說道:“丁長史不是已經答應你的分舵主了嗎?”

    “其實我會來這里除了想要見見我大秦第一猛將段大將軍以外,還有一個目的,”羅畢臉色為難的說道:“我甯幫現在在定州有一批貨,要運到下游的瓊州,不過大將軍已經下令封江,所以這批貨現在還滯留在定州,我希望……”

    “羅幫主,你從剛才知道就一直我呀我呀的稱呼自己,”

    柳含嫣冷冷的打斷了羅畢的話,說道:“莫非這就是你們甯幫下屬對上司的稱呼嗎?”

    羅畢愣了愣,連忙上前下跪,道:“屬下魯鈍,腦子一下子沒有轉過彎來,還望大夫人恕罪。”

    “恕罪倒是不必了,”柳含嫣淡然的問道:“你在定州的貨物是什麼?”

    羅畢緩緩說道:“是一些西域的皮毛絨毯。”

    柳含嫣從淨月手中取過那本人員名冊,用力扔向羅畢,冷道:“羅畢,你當本夫人是個瞎子,就看不清你的鬼心眼嗎?口中沒有一句實話,西域的皮毛絨毯能夠走水路嗎?你現在就把你甯幫的名冊拿走,我們之前承諾的合作關系就此作罷,來人送客。”

    “大夫人恕罪!大夫人恕罪!”羅畢此刻慌了神,連忙上前跪拜,將丟棄在一旁的名冊高高舉起,道:“屬下糊塗,屬下不該欺瞞大夫人,大夫人菩薩心腸就饒了屬下這回吧!”

    柳含嫣仿佛看得見似的,俯下身子,一雙灰白色的眼睛瞪著羅畢,冷道:“你別以為本夫人什麼都不知道,你甯幫已經陷入危機,若這批貨物不能送到瓊州,你甯幫就完了,所以你才會親自過來求我家將軍,將你的貨物放行。”

    羅畢被柳含嫣瞪得渾身發悚,臉色蒼白,驚訝之色溢于言表。

    “你之所以不敢說出這批貨物是什麼,定然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原因。”柳含嫣坐直身子,沉思了片刻,繼續說道:“定州盛產原鐵,若本夫人沒有猜錯的話,你所需要運的是定州的原鐵,而且是運給瓊州的陳家。瓊州之前是南北燕王的食邑,陳家又是兩位王爺的擁護者,這批原鐵只怕是要運給長樂長公主的吧?羅幫主,你看本夫人猜得對嗎?”

    羅畢現在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連連磕頭道:“大夫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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