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君 作者:虎吼 (連載中)

toto1123 2011-3-26 18:23: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1 125621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4:02
第一百二十二章 費解

事情既然已經定下來了,段虎便將各自的事情吩咐下去,柳含嫣被他派去協助黑熊,希望憑借其對人心的感應,可以盡快從那名密犬口中掏出玄甲軍內的內奸是誰,這樣的事情越早解決,對玄甲軍的傷害就越淺。石濤被其派往陳家和太子府送去拜帖,准備今晚上門拜訪。另外田七需要處理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他必須讓元微道人在明日早朝之前,寫下與五雷道勾結的認罪書,可想而知,如今段虎已經將事情鬧得這麼的大,明日肯定將會面對眾臣百官猶如暴風驟雨一般的彈劾,若沒有有力證據的支持話,他將無法應對群臣的質問。

    此外段虎還讓丁喜代筆寫了三封信件,吩咐手下親衛將自己的信件快馬送回武安城,分別交給呂梁等三人。交給呂梁的信件則說了一下這里的形勢,讓其繼續加緊練兵,交給張超的信件則要他穩重一些,遇到不明的事盡量問任忠,至少自己未倒下之前,他是絕對可以信任的,至于給張全義的信件措辭則非常嚴厲,言中警告之意極其明顯,讓他自己斟酌一下自己是否能夠承受自己的雷霆之怒。

    “你們現在感覺如何?”段虎冷冷的看著跪在跟前的李昊和吳興武,猙獰一笑說道:“是否還想享受一下本將軍的療傷藥湯?”

    李昊和吳興武聽到段虎如此說,回想起那痛苦得想要自盡的感覺,臉色立刻變得蒼白無力,連連搖頭,叩首道:“屬下知錯了,望將軍能夠原諒屬下。”

    “哼!身在福中不知福。”段虎冷哼一聲。說道:“若非有那藥湯浸泡,你們受了那麼重的杖刑,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能行走自如!”

    二人臉上露出恍然之色,叩謝道:“謝將軍。”

    段虎站起來,走到二人面前,蹲下看著二人,道:“你們兩個都是有才能的人,否則本將軍也不會重用你。另外人有野心很好。我也很贊同人往高處走這句話。不過二位可不可以等我徹底被擊敗,或者死了,再另謀高就呢?”

    “屬下知錯了,請將軍責罰。”兩人的身體不約而同的抖動了一下。齊聲說道。

    “將軍,他們二人已經知錯了。”丁喜上前為二人解圍道:“還望將軍不必過于刁難他們。”

    “放心,本將軍不會殺他們地。對于有才能的人我會多給他一個機會。”段虎回到座位上,冷冷的說道:“但若是下次再讓我知道你們這麼不安份的話,我會讓你們死得很痛苦。”

    “屬下謝將軍不殺之恩!”段虎的視線讓兩人出了一身冷汗,連聲道。

    “你們下去准備一下,”段虎正色吩咐道:“晚上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們去做。”

    二人聽到後,高興異常,由此知道段虎還很信任他們,一顆懸起的心也放了下來,接令之後,躬身退出虎踞堂。

    等虎踞堂之中只剩下段虎和丁喜之時,段虎忽然問道:“丁喜,你可認識沖陣軍統領劉若拙?”

    丁喜愣了一愣,如實答道:“認識,而且還是莫逆之交。”

    “嗯!”段虎點點頭,不再繼續問下去了。

    段虎的舉動卻讓丁喜感到意外,忍不住問道:“將軍難道就不想知道劉若拙和我是什麼關系嗎?”

    “沒有必要知道。”段虎微微閉上眼睛,淡淡的說道:“你說過能夠說出你本名地人一定可以信任,本將軍只需要知道這點就行了,至于他是否可以為我所用,那些就是你地事情了。”

    段虎的信任令到丁喜感動萬分,雙眼微微濕潤,行到段虎跟前,雙膝跪附在地,語氣極其堅定的說道:“屬下定然不負將軍信任,必竭盡所能,助將軍完成霸業,即便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就在丁喜雙膝跪地的同時,在皇城禁宮西北角落地龍桶樓之內還有兩個人也雙膝跪在地上,一個是黃門令王搏,另外一個則是狗幫幫主焦渡。

    久安帝久久端坐在龍椅之上,沉思了良久,而後緩緩說道:“王搏,你說那個段虎真的是一個人殺了七千多鳳翔軍將士,身體毫發無傷,而他麾下地捍死玄甲軍還抵擋住了鳳翔、白甲和沖陣三軍合擊,並殺了數千多人,而己方只不過是死傷百余人,是嗎?”

    “是的!”王搏恭敬地應道。

    “你以為朕是三歲小兒嗎?”久安帝用力一拍桌面,站了起來,一腳將王搏踹翻在地,怒道:“當日朕聽蒙公說段虎以一敵萬,殺敵兩千,朕姑且信了,但是這次竟然越來越誇大,竟然對敵三萬,殺敵七千,你這奴才竟然還幫著他圓謊,實在可惡之極!”

    王搏爬起來,惶恐的伏在地上說道:“陛下請息怒,這些的確是奴婢親眼所見,絕無半句虛言,如若不信,請陛下招來,蒙公、太尉大人、兵部尚書張大人入宮詢問,諸位大人也是親眼目睹了段將軍殺敵之後的場景。”

    “莫非天下真的有萬人莫敵的勇士!”久安帝愣愣的看著王搏,緩緩的坐回到椅子上,神色變化莫測,最後朝焦渡沉聲,問道:“焦渡,你認為這事是真的嗎?”

    焦渡點頭應道:“回陛下,據微臣的密犬來報,黃門令大人所說之事,句句屬實,而且段虎所作之事還不止如此,他回京之後,下令麾下軍隊查抄京城周圍所有的道觀,微臣入宮之時,京城附近已經有一十四座道觀被其洗劫,觀內上下人員也全都被抓,其行為如同盜匪。另外不知什麼原因,他還去了太傅紀大人的府邸,將欽天監元微真人抓了起來。綁縛回了虎賁將軍府,其行為囂張跋扈到了極點。”

    “什麼?他竟然會如此大膽。”久安帝即使如何偽裝,都難以掩飾其一臉驚訝之情,雙眉緊鎖,喃喃說道:“近十天沒有任何動作,但是一現身就如此大大出手,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就在久安帝低頭沉思的事後,焦渡出言提示道:“依臣所見。段虎的目標不單單只是為了對付長公主殿下。而是想要將這京師朝野攪亂,好趁機坐收漁翁之利。”

    “若真地是這樣的話,那朕豈不是引狼入室?”久安帝陷入了沉思,額頭上的皺紋隨著緊鎖的雙眉。越來越多,眼中的殺氣也越來越濃。

    “奴婢倒不這麼認為。”王搏見到久安帝眼中的殺意。心頭一顫,于是旁敲側擊的為段虎說好話道:“據奴婢所知。段將軍在與鳳翔軍厮殺之時,有一名身手極為高強的武功高手暗中偷襲,將段將軍打傷,此後又有人暗中鼓動鳳翔和捍死兩軍相互攻伐,所以才會有四軍混戰。後來經過奴婢探聽所知,這名偷襲地高手是個道士,而且段將軍那日從皇宮離開之後,劫道刺殺地人中也有一個道士,聽說還是五雷道的人。奴婢猜想段將軍會這樣大張旗鼓的查抄京城周圍的道觀,會不會就是因為此事?”

    “竟然有此等事情,五雷道地這幫逆賊又到京師生事了。”久安帝眉頭所得更緊,轉頭厲眼瞪著焦渡,冷聲道:“焦渡,這些事情為何沒有聽你說過?”

    “臣認為這些事情並未查實,所以才未告知陛下,”焦渡臉色一驚,連忙伏在地上,道:“此事的確是臣失職,還望陛下懲罰。”

    “皇後娘娘駕到!”

    就當久安帝想要發威叱責地時候,從門外忽然傳來小黃門的告嘯聲,只見門前地黃門掀起掛在門口的布簾子,面相雍容的皇後趙氏夾雜著一陣寒風走了進來,身後除了跟著兩名禁宮女官以外,還跟著一個長眉長須、仙風道骨的道人,此人便是紫霄真人。

    趙氏欠身行禮道:“臣妾見過陛下。”

    “紫霄見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紫霄真人躬下身子,打了個道禮,唱道。

    “你們平身吧!”久安帝朝二人虛扶一下,而後轉頭朝跪附在地上的二人,冷言道:“你們全都下去吧!只需在旁監視段虎,不可檀自作主,阻撓他行事,而且朕也不希望再聽見有人在朕面前進讒,明白嗎?”

    “臣(奴婢)明白!”二人齊聲道。

    說完,二人再次三呼萬歲之後,便躬身退出了房屋。

    久安帝躺在臥榻上,一個女官為其蓋上小被,又從文案上取過還未批閱完成的奏章放在他面前。他取過一份奏章查閱了一下,而後一邊提筆批示,一邊詢問道:“皇後和真人這個時候過來,不知有何事找朕?”

    趙氏上前一步問道:“皇上,剛才所說的段虎,是否就是那個虎賁將軍段虎段懷遠?”

    “是的。”久安帝又取過一份奏章邊看邊笑道:“皇後身在深宮內院,竟然也聽說段愛卿的名聲,看來這段虎的威名還真是不可小視呀!”

    趙氏又上前一步,神色肅然的說道:“皇上,臣妾想要說的事情就是和這段虎有關。”

    久安帝用余光掃看了一下皇後身手的紫霄真人,明知故問道:“什麼事情竟然勞動皇後大駕,跑到朕這里來興師問罪了?”

    趙氏神情激動的說道:“皇上,可知道這段虎竟然派人一下查封了京城附近大小道觀十余座,被抓的道士仙長有數千人,而且現在還在這等惡事還在繼續,臣妾派遣女官前去制止,竟然被其手下出言侮辱,實在猖狂至極。”

    “紫霄,懇請皇上救救那些無辜的道徒吧!”紫霄真人上前幾步,跪附在地,聲情並茂的求道。

    “紫霄真人你是方外之人,不必行此大禮。”久安帝將紫霄真人扶起來,寬慰道:“其實段虎之所以會查封各個道觀,主要就是想要從中找出那些五雷叛逆,只要他們身家清白,朕相信段虎不會傷害他們的。”

    “可是……”

    紫霄真人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被久安帝岔開話題,打斷道:“真人現在正在為朕煉制金丹,不應該為這些雜事所惱,你還是退下吧!”

    見久安帝已經下了逐客令,紫霄真人明白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也就不再多說,躬身退下。

    等紫霄真人離開之後,久安帝轉身,低頭看了看趙氏粘著泥土的鞋子,冷道:“你又未得朕的敕令,擅自出宮,莫非真的要朕懲罰你,你才能安心嗎?”

    “臣妾只是……”趙氏神色尷尬道。

    “好了,你不必說了!”久安帝擺手打斷趙氏的解釋,歎了口氣,沉聲說道:“我們夫妻多年,你心中所想我還不知道嗎?我已經跟太子說過了,就算他繼位為皇,皇太後的位置始終都還是你的,而且朕還為你留下的遺詔,以求萬無一失。”

    趙氏神色激動,雙眼蒙霧,欠身行禮道:“臣妾謝主隆恩。”

    “不必謝朕,這是你應得的。”久安帝輕輕將其扶起,一起攙坐到臥榻上,正色道:“朕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往你趙家跑了,也讓你趙家的人不要再往長樂那丫頭那里去了,你也知道大秦祖訓對後宮干政是如何嚴厲,朕不希望你是第一個死在這祖訓下的皇後,你可明白?”

    “臣妾明白,”久安帝的視線像是能夠看穿人心似的直接穿過趙氏的心防,令她感覺自己猶如赤裸裸的坐在他身旁,令她不禁打了一個冷顫,連忙道:“臣妾已經將皇上的意思傳達下去。”

    “如此最好!”久安帝點了點頭,神色有點疲憊,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放開趙氏的手,說道:“你下去吧!朕還有一些奏章需要批示。”

    “皇上請保重身體!”趙氏站起來,欠身行禮道:“臣妾告退。”

    久安帝等趙氏走了以後,從臥桶旁的暗格里取出一個盒子,從中撚出一枚指甲大小的丹藥吞服下去。沒過多久臉色恢複了紅潤,神色也回複過來,跟著他從臥榻旁的奏章底下取出一份密奏,上面非常清楚的寫著段虎今日在外面的一舉一動,在密奏下面署名傅風。

    久安帝又將密奏放回原處,看著窗外陰沉的天空,喃喃說道:“段虎呀!段虎!你到底想要什麼東西呢?”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4:03
第一百二十三章 東宮


從虎賁將軍府到太子東宮需要走過半個汴京,段虎一行人身著便裝,穿行在這京師的夜市之中。

    段虎這次出行並沒有帶丁喜,主要是將軍府還需要一個人來主持大局。下午酉時左右,賈淵等人便已經將京師附近大小四十七座道觀搜查一空,總計七千四百多名道士全都被關在了捍死玄甲軍的軍營之內,之後四人回來複命,並交還太祖金锏和聖旨。查抄京師附近道觀的結果令人咋舌,段虎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京城之內的道觀,富庶程度絲毫不弱于武安城那些豪族門閥,有不少賬冊記載了他們和不久前斬殺的那些通敵官員只見不同尋常的金錢來往。此外有不少道觀借以修仙之名,與來往的女香客行苟且之事,將道觀變成了藏汙納垢之地,並且留下名冊,要挾勒索。

    從道觀所查抄出來的這些賬冊和名冊已經足夠作為打擊紫霄道的證據,再加上田七用藥物得來的元微認罪書,明日朝堂之上可疑說是勝卷在握,紫霄道從京師消失已經成了定局。丁喜也已經見過了正心教的掌教赤云真人,正如丁喜所說的那樣這位真人除了樣子像個修道之人以外,其內心的權力欲根本就與常人無異,丁喜只不過稍微提議了一下,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傍晚時分,段虎用過晚膳之後,便領著賈淵、黑熊和一隊親衛離開虎賁將軍府,前往太子東宮,而丁喜則坐鎮府中,柳含嫣、李信、石濤、趙炎、吳興武等人皆聽其調派,一是揪出玄甲軍內的內奸,二是將那些有可能是五雷道的人找出來。玄甲軍的內奸在那名密犬的招供之下。已經全部遁形,再無多少困難,此外黑熊還從那名密犬的口中套出了一條對段虎來說很重要地信息。至于從那群道士中間找出五雷道的人就困難多了,久安帝已經下了敕令,命令段虎不許傷害俘虜的道人,所以既不能打又不能罵,極為棘手,唯一能夠依靠的就只有柳含嫣的異常感覺。

    自從那些被抓回來的南衙禁軍精銳們關進南衙禁軍的大牢里後。南衙禁軍的內部生起了不小地騷動。再加上一些人地鼓噪,弄得人心浮動,似乎有點會要生事的跡象。黃烈和李昊已經被派往了南衙禁軍大營,跟隨他們的有一千捍死玄甲軍和從蒙武那里借來的三千蒙家軍。雖然人數比起南衙禁軍不過是杯水車薪,但是玄甲軍白天那一仗打出地威名和蒙家軍積久深厚的名聲。足以使得那些企圖制造事端地人安分下來。

    “將軍待會到了太子東宮,太子肯定會刻意刁難將軍。”

    手持著專斷聖旨的賈淵上前急行幾步,追上段虎地腳步,提醒說道:“還請將軍不要生氣,千萬不要和太子鬧翻了,畢竟在這朝堂之上文官勢力能夠和孫相相比的只有太子,若是再和其鬧翻了,我們將來的處境就很麻煩了。”

    “這個本將軍知道,賈參事請放心!”段虎冷冷一笑,道:“對于太子來說,他又何嘗想要與我鬧翻,除非他在京城已經有了足夠的武力,又或是從武安城獲得的龐大利益不能再給他幫助了,否則他一定重新接受結盟的。”

    黑熊撓著腦袋,不解的問道:“將軍,俺們不是已經跟太子妃結盟了嗎?咋又要跟太子結盟呀?”

    段虎皺了皺眉頭,猜測道:“這個我也想不通,除非太子妃……”

    “和太子不是一路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就有趣多了。”賈淵將段虎的猜測接了下去,之後嘿嘿一笑,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說道:“太子之所以迎娶林家長女,是為了借用林家在文官中的威望和人脈,為自己積累實力,如今翅膀硬了,就要將林家踢開也不是沒有可能,聽說太子在東宮外邊有一個相好的,只是礙于身份過于低微,沒有招入東宮。”

    “這的確是有趣多了,”段虎眼睛眯了一下,閃過一絲光芒,說道:“賈淵,等回去之後,查出那名女子的身份的住址,與我有用。”

    “是,將軍。”賈淵點頭道。

    由于天氣陰冷,雖然才剛剛入夜,路上的行人卻十分的稀少,段虎這一行人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大隊人馬了,一路行來很是引人注意,剛剛走到了太子東宮的街口,便被來往巡視的羽林軍給攔住了。剛開始那名羽林校尉還是極其囂張,可沒過多久,當得知眼前這人是段虎時,那睜得有如銅鈴一般大小的眼中充滿了敬畏之情。京城的消息是傳得很快的,段虎白天殺敵七千的事情很快就從見過現場的那些人口中流出,不到半天時間諾大個汴京就已經被傳遍了,雖然關于段虎的能力各種版本都有,但是最深入人心的卻是認為段虎乃是上天賜給大秦的戰神,所以才能及人所不能及之事,在大秦京師的軍方也是如此,對其奉若神明,敬畏有加。

    “外客求見,內室避!”在門口侍立的東宮黃門尖細的嗓子,在段虎從他身旁走過之時,大聲叫道。

    段虎等人隨著領路的小黃門東繞西繞,走到一個小院子里,那里早就等了一隊羽林軍,只見那名領兵校尉走上前來,雙手抱拳行禮,恭敬的說道:“東宮禁地,諸位須卸甲解兵,段將軍,得罪了。”

    “沒關系,職責所在,本將軍不是那麼蠻橫無禮之人。”

    段虎淡然一笑,轉頭吩咐道:“把身上的家伙全都拿出來,不許藏一件利器。”

    “是。”眾人沉聲應道。

    隨後令人咋舌的一幕出現在這群羽林軍面前,只見段虎的這些親衛從身上一件件的將各種凶器取出來,小到一根尺長的鋼針,大到臉面大小的月殺,每人身上零零總總共計二十余件足以之名地凶器,看似瘦削的身上竟然藏了如此多的兵器。著實讓那些羽林軍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

    那名校尉上前小心翼翼的說道:“呃!段將軍,東宮禁地實在不宜太多人進入,還望將軍挑選兩名隨從跟隨便可。”

    “在玩人嗎?開始的時候怎麼不說,等我的手下全都解下兵器以後才說,未免太過分了。”

    段虎心中生氣了絲絲不悅,微微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殺意,說道:“作為一名軍人。

    上級的命令必須表達完整。才能做到令行禁止,若你在本將軍手下任職的話,這種事情就足夠殺你十幾回了。“說著,有朝身後地手下吩咐道:”黑熊和賈參事隨我進去。其余眾人留在這里,不許鬧事。明白嗎?“

    “諾!”眾人齊聲應道。

    說完,段虎不再理會那個一臉惶恐地校尉。示意黃門在前帶路,和黑熊、賈淵等人走了進去。而留在外宮的親衛們一個個好似山峰一般挺立不移,眼睛習慣性的盯著周圍羽林軍的要害部位,腦子中想著如何做到一擊斃命,那毒蛇一般地視線看的那些羽林軍渾身發毛,忍不住連連後退,盡量遠離他們。

    進入正宮大殿之內,太子蕭寒已經端坐在正位之上,兩旁分別跪坐著太子東宮地幕僚將領,文官為首的是一名二十幾歲地白面書生,面若冠玉,俊秀不凡,而武官為首的則有兩位,一位是面若張飛、虎背熊腰的猛將,另一位是鳳眼長須、身若亭岳的儒將。從段虎進入正殿開始,這三人的眼睛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段虎,有的在觀察,有的在嫉妒,有的則十分欽佩,視線的內涵雖然各有不同,但目標是一致的。

    緊跟在段虎後面的賈淵當見到那名白面書生後,愣了一愣,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然而那白面書生的表情也是同樣驚訝萬分,兩人交換了一下視線,立刻恢複常態,由于眾人視線全都集中在了段虎身上,所以沒有見到二人的異常。

    “臣段虎叩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雖然段虎很不喜歡這樣,但是必要的虛禮還是得過一道。

    “起來吧!”太子懶洋洋的坐著,看了看段虎,淡淡的說道:“你就是那個萬人莫敵的段虎,本宮看你的體形也不怎麼強壯呀!連本宮的右衛將軍也比不上,你那個萬人莫敵該不會全是你的手下杜撰出來的吧?”

    周圍眾人全都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輕蔑和不屑,只有那名鳳眼將領和白面書生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沒有跟著一起笑。

    “太子殿下所言極是,”那名看似勇猛的太子府右衛將軍側臉看了看段虎,陰陽怪氣的說道:“這市井無賴成天不做正事,就知道誇誇其談,你殺了一人,他可以誇大成十人,你殺了十人,他可以說成百人千人。有些人就是利用這些人給自己造勢,什麼萬人莫敵,說不定是不過殺了十幾個小兵罷了。諸位你們說是嗎?哈哈!”

    “右衛將軍說得在理。”殿內眾人笑得更加放肆了。

    黑熊見到段虎受辱,身體微微前傾,想要動手教訓這些人,賈淵似乎了解他的想法,伸手抓住了黑熊的手臂,微微搖了搖頭,小聲說道:“等等,看將軍的決定。”

    見到太子和其臣下如此態度,段虎眼中怒火焚燒,心中一股殺意勃然而起,冷冷的說道:“你們全都該閉嘴了!太子殿下若是想要見識一下臣萬人莫敵的本領,可讓在座諸位將領統領太子殿下的羽林衛與臣一人對決,臣可以放言,在一個時辰之內將他們全部殺光!怎麼樣,太子敢試嗎?”

    說完,身上的殺氣全面爆發開來,將整個東宮正殿籠罩在其中。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4:04
第一百二十四章 立威

  “大膽!”那名太子府右衛將軍暴呵一聲,極力掙脫出段虎殺氣所帶來的壓力,縱身而起,雙拳聚力,一邊朝段虎擊過來,一邊凶神惡煞的大聲喝道:“敢對太子殿下無禮者,殺!”

    “殺?你夠資格嗎?”段虎極為不屑的向上瞟了一眼,冷冷一笑,大吼道:“黑熊!”

    “俺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黑熊興奮得大聲回應,魁碩的身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沖了上去,擋在段虎身前,雙拳對轟,迎接了上去。

    只聽見“砰”的一聲和太子府右衛將軍的痛哼聲後,太子府右衛將軍被黑熊的雙拳上的力量打得連退幾步,而且自己的拳頭也像是打在了鐵板上似的生生疼痛。

    在對方全身壓上的攻擊下,黑熊身軀猶若高山一般穩健,紋絲不動,一臉失望的表情,且蔑視道:“你這大個子還是什麼將軍,除了有點力氣以外,咋身體跟個娘們一樣不堪一擊呢?

    再換個人過來,跟俺打過,讓俺的拳頭過過癮。“

    “猖狂!”右衛將軍聽見黑熊的妄言,立刻變得怒不可竭,被段虎蔑視就已經不能接受了,現在更是被一個小小的親兵隊在眾多同僚面前出言侮辱,臉上顏面全失,若今日不想辦法挽回點顏面,只怕以後也別想在太子府立足了。想著想著,他惡向膽邊生,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奮身朝黑熊急刺過去,一副不是你死、便是我忘的架勢,端是嚇人。

    “不要!”見已經到了動刀子見血的地步,此時兩側坐在上首的白面書生和鳳眼將軍再也忍不住,急聲出言制止。希望雙方不要鬧得進入不可收拾的僵局,可惜一切已經晚了。

    若生死向搏就不要留手,這是段虎在教授所有捍死親衛格斗技能時,所說過地一句話,黑熊把這句話銘記在心,時刻不忘。當見到右衛將軍抽出刀子的時候,黑熊便進入了生死向搏的狀態,出手急如風雷。縱聲急沖。左手一把扣住右衛將軍刺過的匕首,在鋒刃隔開自己皮膚之前,運勁一扭,還沒等右衛將軍反應過來。便將匕首從他手中卸下來。

    既然已經生死向搏,黑熊也就不再留手。在右衛將軍沖勢未止、從他身旁擦身而過之時,他回身一轉。右臂前攬,一把勾住右衛將軍的脖子,將他死死的勒在了懷里,雙腳則有如盤根之樹一般,將其下身纏住,令其動彈不得。右衛將軍感到呼吸的空氣越來越少,一股莫名的壓力壓迫著他地胸口,他用盡權力想要從黑熊地鉗制之下掙脫開,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黑熊使出的是段虎親自為其定制的絕招——蛟龍殺,即便在身手非凡地捍死親衛中間也很少有人能夠掙脫這招鎖扣技法,更別提從未見過如此近身格斗的右衛將軍了。

    “段將軍,請讓貴屬住手。”見情勢危急,白面書生趕忙站了起來,焦聲叫道,那名鳳眼將軍也挺身而出,身形若風,希望在黑熊下殺手之前,將同僚救下。

    太子也驚怒非常,竟然有人敢在太子府如此撒野,這是曆朝曆代都未曾有過地事情,若此事傳揚出去,那他太子顏面何存,以後還怎麼駕馭臣下。一股子羞憤之氣沖上腦門,使得他掙開了段虎的殺氣壓制,聳身而立,滿面怒容,指著段虎大聲喝道:“段虎,爾敢殺我右衛將軍?”

    然而段虎此時已經起了殺心,怎會讓黑熊留手,神情淡漠如冰,冷聲道:“殺!”

    黑熊就等著段虎地這聲命令,在鳳眼將軍還未沖上來之前,立刻身形往下一沉,同時上下肢體同時運力一壓,只聽見咔嚓一聲,那名右衛將軍硬生生被黑熊的皎龍殺折成了兩截,兩眼向上一翻,疼得氣絕當場。黑熊將尸體隨手摔倒急沖過來的鳳眼將軍身上,將其沖撞開來,而後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似的拍了拍雙手,退回到段虎身後。

    鳳眼將軍抱著同僚後退幾步,將尸體輕輕放在地上,探查了一下他的氣息,眼中閃過一絲傷感,而後朝太子搖了搖頭,退回到了座位之上,閉上眼睛,不再有任何舉動。

    “死了!右衛將軍死了!”

    “他……他怎麼敢這樣做?他是不是瘋了?”

    眼前的情景令到殿內眾人驚恐萬分,他們絕沒有人想到竟然有人真的敢在太子府殺人,而且殺的還是太子府右衛將軍,看到地上像是紙張一樣折疊起來的右衛將軍尸體,一股悚栗的寒意沿著眾人的脊椎攀沿而上,直沖大腦的神經,令到他們身上像是爬著螞蟻似的搔癢難當。

    “段虎!”太子的怒氣此刻爆發到了極點,怒目圓睜,瞪視著一臉平靜的段虎,怒氣令到手指不由自主的抖動著,指著他,說道:“來人啦!給孤……給孤將這逆賊拿下!”

    “殿下,三思!”那名白面書生急忙走到太子面前,勸解道。

    此時殿外的羽林衛已經手持兵器沖了進來,將段虎等三人團團為主,矛尖直指,神情緊張到了極點,兩旁的幕僚紛紛退散開來,武官則抽出近侍取過來的兵器,也上前加入了圍攻之中。雖然羽林衛和武官加起來有近百人,但是周圍的那些文士幕僚卻絲毫沒有安全感,想到段虎過往的戰績,若那些都是真的的話,這些人就都不夠他塞牙縫的。

    “你們可以稱做勇敢,也可以稱做愚蠢!”段虎的殺意還未消散,冷冷的掃過周圍手持兵器的羽林衛和武官,冷喝道:“本將軍很不喜歡被人用兵器指著!”

    隨著段虎的聲音落下,“嗖嗖”數聲,一片片有如蟬翼一般的月殺從殿外飛旋沖入,斷脖、切腹、腰斬,種種慘烈的死狀展現在中人面前,鮮血從傷口噴湧而出,形成了一層層血霧。

    一些身手高強的武官雖然躲開了致命要害,但還是被密集的月殺所傷,倒地不起,近百人不過一眨眼的時間便再沒有還能站著的人。如此慘烈的死狀是一些人從未見過的,周圍的文人幕僚紛紛趴在地上嘔吐,恨不能將胃也一起吐出來似的,太子頹然的跌坐在座榻上,驚恐萬分的看著段虎,已經說不出話來。

    段虎的親衛們從殿外緩緩走入,每人身上都有一些斑斑血跡,而且或多或少都負了點傷,看樣子像是經過了一場大戰似的,為首的親衛走到段虎身後,單膝跪地道:“將軍,一路上的羽林衛已經全部清理乾淨,共計三百七十人,”說著冷冷的看著周圍的人問道:“這些人要怎麼處理,是不是也……”

    “不必了,你們全都出去吧!守好門禁。”段虎頭也沒回,朝身手擺擺手,而後轉頭看了看那些臉色蒼白的幕僚和受傷不起的武官,吩咐道,把他們也全部帶出去,本將軍想和太子殿下及其心腹單獨談談。

    “是,將軍。”那親衛點了點頭,而後凶神惡煞的沖到兩邊,或拽、或踢,極為粗魯的將這些人全都趕出了屋外,而後收拾了一下地上的尸體,躬身退出,將殿門緩緩關上,此時殿內只剩下段虎等六人。

    太子呼吸急促,神情激動,厲聲斥問道:“段虎身為朝廷重臣,入孤的太子府,殺了孤的右衛將軍,還殺了孤的羽林衛,你的所作所為已經形同謀反?”

    “謀反?”段虎冷冷一笑,轉頭朝賈淵問道:“賈參事,你是說本將軍謀反了嗎?”

    “沒有!”見到段虎施過來的眼神,賈淵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胡言亂語道:“將軍只是來太子府拜見太子之時,正好與到了太子府右衛將軍率眾謀反,所以才會讓麾下的捍死親衛出手相助,並且全殲謀反的右衛將軍及其黨羽。”

    “沒想到段將軍手下顛倒黑白、捏造事實的手段如此高明,三言兩語就將此事推得一干二淨。”那名白面書生冷冷一笑,朝段虎鞠了個躬道:“武成義深感佩服。”

    段虎見到這武成義從剛才開始便面不改色心不跳,膽識在文人之中算是過人之輩,于是好奇的問道:“你是何人?”

    “下官太子洗馬武成義。”武成義不卑不亢的說道。

    “某本以為段虎乃是一個英雄人物,”此時坐在一旁的那名鳳眼將軍也張開眼睛冷冷的看著段虎,手撫長須,冷嘲道:“沒想到你也不過是個任意誣陷他人的鼠輩罷了!著實讓某失望至極。”

    “閣下又是誰?”段虎入殿之時就注意到了這人,可以感覺到他的身手絕不弱于黑熊,甚至在其之上,若非當時他起身太晚的話,或許黑熊也無法殺死那個右衛將軍。

    那人傲然說道:“某家乃是太子府左衛將軍兼羽林衛統領嚴勇。”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4:22
第一百二十五章 忠義


“好!很好!”段虎極為欣賞的點了點頭。

    “段虎!你到底想要如何?”太子身體慢慢的向嚴勇這邊傾靠,顫聲說道。

    “我想要如何太子殿下應該知道。”段虎淡然一笑,將跪坐的腿伸展開來,然後毫無規矩的盤膝而坐,看著太子說道:“臣來此無非就是想要與太子殿下結下盟約,好在朝堂之上有個依靠。”

    “結盟?哼!”太子冷哼一聲,指著地上還未擦拭的血跡,道:“這難道就是你段虎的結盟方式嗎?”

    “這並非臣的本意,只是太子殿下太不會做人了,故意羞辱臣,而且也未曾將臣看做是結盟對象。”段虎眼神愈發冷漠,摸了摸那顆與眾不同的寸頭,說道:“殿下只是把臣看做是一個來求援的朝臣,又或許殿下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結盟,因為在殿下的眼中所有人都是供你取樂的臣下,賈參事,你來給殿下解釋一下結盟最基本的是什麼?”

    “平等、互惠。”賈淵簡單的說道。

    “平等?”太子用力一拍手旁的文案,怒道:“你段虎一個小小的四品官,竟然跟本太子說什麼平等,你有何資格與孤平起平坐?”

    “資格嗎?殿下好像忘了,你的小命現在還握在臣下的手中。”段虎朝太子攏了攏拳頭,暗示自己可以隨時取其性命,而後趁已經七竅生煙的太子還未破口大罵之前,搶先說道:“而且殿下現在的境況並不比在下好多少?”

    “段將軍此話怕是危言聳聽吧!”太子現在已經氣得不能冷靜思考了,于是太子洗馬武成義站了出來,替其說道。

    “危言聳聽?只怕是你們不肯面對事實吧!”在段虎的示意下,賈淵也站出來說道:“殿下麾下的勢力除了殿下那個任益州節度使的啟蒙恩師會真心輔佐以外。如兵部尚書張策、右樞密使郭允明、昭義軍統領郭信和忠義軍統領戚軍這些依附太子麾下地朝中重臣和軍中將領,哪一個不是看皇上的臉色行事。若那天皇上不喜歡太子殿下,那麼太子的勢力恐怕比一個小小的侍郎都不如,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太子並非皇後所生,而且出生低賊……”

    “住口!孤的身份乃是大秦皇族,豈能讓你這小小參事侮辱!”賈淵的話像是觸動了逆鱗一般,太子蕭寒暴身而立。隨手抓起文案上地紫金硯台朝賈淵用力地扔過去。怨毒的視線直刺其身,恨不得要食其肉蒸其骨。

    黑熊一把抓住飛在半空中的硯台,而後在手中把玩了一下,放入懷中。朝太子抱了抱拳,輕笑的說道:“俺出來還沒拿過什麼彩頭。既然這麼不喜歡這方硯台,就算太子殿下賞賜給俺了。”

    “你……”太子沒想到世上還有如此無賴之人。心疼地看著那方價值連城的紫金硯台放入那粗人懷中,氣得說不出話來。

    所謂主辱臣死,嚴勇乃是一個忠義之人,雖然看不慣太子地某些做法,但是太子對他有知遇之恩,見其連連被段虎等人侮辱,挺身立起,將長衫下擺別在腰間,站到段虎身前,向下傲視道:“段將軍,連連侮辱吾主,士可忍孰不可忍,還請將軍給某家一個公道。”

    段虎舉臂攔住想要出手的黑熊,站了起來,直視道:“你想要公道,只要你能讓本將軍移動半步,本將軍就會向太子殿下磕頭認錯。”

    話音剛落,嚴勇便舉拳轟出,氣勢猶若奔雷,直指段虎地面門。段虎對其拳法的力度和運用極其贊賞的點了點頭,也雙拳聚力,迎了上去,在半路上便攔截了對方的拳頭,與其對擊。

    一時間空中有如爆雷一般嘭嘭作響,嚴勇暴呵一聲,瞬間擊出數十拳,雙手擊出的拳頭已經看不到影子,只聽見穿過空氣發出的尖嘯聲,被推擠開的氣勁將周圍的座墊掀了起來,那恐怖的拳壓也令天不怕地不怕的黑熊也不禁向後退了一步。嚴勇拳頭的威力超出了常人所能想到的范圍,即便遇到了紀昭明也有一拼之力,可以說已經到了陳俊那個級數,或許還略高一些,若是他的馬上功夫也是如此強悍的話,或許大秦又會多了一名絕世猛將。

    雖然如此,但段虎畢竟是段虎,天下唯一一個可以力敵萬人而不敗的戰神,應付這樣的拳力若是在幾個月前或許還會讓他覺得有些威脅,但現在對他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段虎聚集七分力,以嚴勇的速度擊出每一拳,而且拳拳都准確無誤的在半空中攔截住嚴勇的拳頭,從拳頭上傳過來的力量雖然強大,但還不足以讓他移動半步。

    一陣拳爆聲連連響起之後,嚴勇忽然收臂後退,又屈身如弓,整個人化作一支箭矢,聚力沖出,雙拳也像是聚集了全身的力量似的義無反顧的朝他攻出。以段虎的橫練硬氣功要硬接下這一拳也不是什麼難事,然而段虎見到這一拳,不知為何,卻顯現出驚駭之色,身形一讓,後退半步,讓嚴勇的拳頭落空,也令自己輸掉了這一局。見到段虎後退了半步,嚴勇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量似的癱軟在了地上,即便如此眼中的神色也依然傲氣十足。

    黑熊和賈淵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段虎竟然會自動後退半步,這是段虎有史以來唯一的一次在對決中主動後退,即便賈淵也可以看出嚴勇的那一拳不足以威脅到段虎,對于這半步就連太子和武成義也感到不可思議。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惱怒的段虎莫明其妙的問了一句話,同時上前一把抓住嚴勇的手臂,提了起來,只見嚴勇的手臂已經血肉模糊,有些地方斷裂的骨頭都從肉和皮膚頂了出來,看樣子是和段虎對擊時,被段虎如同金鋼一般堅硬的拳頭給打傷的。看著嚴勇的手,段虎眼中閃過一絲痛惜,沉聲說道:“你難道不知道無論我是用身體還是拳頭接下了你這一記重拳,你的手都會立刻毀了,以後你也就是個殘廢,太子他究竟給了你什麼讓你如此效忠?即便自己身殘半世,也要為他出了這口氣。”

    “太子殿下與某家有知遇之恩,若非有太子殿下某還只是個在街邊賣瓜的小販,是太子殿下將某收入門下,教某讀書學武,並讓某能夠當上將軍,登上如此高位。”嚴勇絲毫沒有因為手上的傷痛而皺眉半分,掙開段虎手掌的鉗制,用盡全力撐起身子,傲然挺立,淡淡的說道:“某家雖然讀書不多,但也知道知恩圖報的道理,某雖萬死,不能還太子的知遇之恩,一雙手臂某又何足惜!”

    “好一個恩怨分明的漢子,”段虎極為贊賞的看著嚴勇,朝他深深的鞠了個躬,真誠的說道:“段某今日總算見到了什麼是忠肝義膽,能夠與嚴兄結識,段某也就不虛此行了。”

    “將軍言重了。”嚴勇語氣依然淡漠,但神色卻緩和下來,不卑不亢的說道:“某家不過是太子殿下的一員下屬,不值得將軍如此重視。”

    段虎淡然一笑,也不惱怒,轉身走到太子面前,雙膝跪在地上,用力的朝太子磕了三個響頭,每一下都擲地有聲,將殿內的硬木地板撞出了一個坑洞,並沉聲說道:“段虎今日莽撞無禮,特向殿下致歉,望殿下寬宏大量,原諒段虎的無禮。”

    顯然段虎的舉動給了太子很大的震撼,令到他過了良久才緩過神來,伸手虛托,喃喃說道:“你起來吧!孤原諒你就是。”

    段虎直起身子,神色淡然,朝身後揮了揮手,吩咐道:“你們全都退下,我要和太子殿下當面談談。”

    “是。”

    黑熊和賈淵對段虎的話言聽計從,立刻轉身走出殿外,而嚴勇和武成義則有點猶豫,見到太子朝他們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後,才轉身離開。

    段虎想到自己的手下表面上雖然敬畏有加,可實際上一個個心懷鬼胎,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把自己給賣了,而自己現在還不能拿他們怎麼樣,還得繼續依靠他們,將自己這杆大旗頂起來,想到這里,他的心中不禁有股酸味,語氣中有點嫉妒的說道:“你有一些好屬下!”

    太子顯然也聽出了段虎的心聲,忽然又感覺到自己站在了段虎的頭頂上,得意的說道:“不錯!他們都是我的得力助手。”

    “不過也有一些不自量力的莽夫!”段虎話音一轉,嘲諷道:“而且這樣的人還占大多數,若依靠這樣的人,太子殿下遲早會被他們拖累而死。”

    “哼!”太子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4:23
第一百二十六章 盟約

段虎雙手抱胸,饒有興趣的看著太子,說道:“太子殿下現在是否認為自己已經是勝卷在握?只差一步之遙就可以登上皇位呢?”

    “難道不是嗎?”太子兩眼圓睜,神采飛揚的說道:“孤乃是當今太子,受命于天,等父皇去了之後,這大秦的天下就都是孤的了。”

    “你認為長公主會讓你那麼輕易的登上皇位嗎?”段虎冷冷一笑,說道:“你可別忘了,長公主的視力可是及其龐大的,大秦的五大節度使中就有兩人對她誓死效忠,而且還不算上那些州郡太守們,難道你認為她不會阻止嗎?”

    “長樂那個賤人!孤遲早要將她碎尸萬段!”太子聽到長樂長公主之名,已經氣惱非常,絲毫沒有注意到段虎並未用到敬語,而是歇斯底里的大聲詛咒。

    “碎尸萬段?恐怕憑太子現在的勢力那是癡人說夢!”段虎極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且不說長公主,就算皇上的心意,你也未必知道,你不覺得奇怪嗎?你當太子十多年了,竟然連一次監國的機會也沒有,以前說你年幼,倒也算個理由,而現在呢?現在即便皇上外出狩獵出游,監國的人依然還是長公主,你不覺得這很是莫明其妙嗎?”

    聽到段虎的話,太子整個人都愣住了,緩緩的坐回到座榻上,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忽然抬頭瞪著段虎,說道:“段將軍這話是什麼意思?”

    “本將軍的意思太子還不明白嗎?”段虎神情自若,習慣性的摸了摸他的寸頭,道:“皇上並不喜歡太子。而且皇上也並沒有將皇位傳給你的打算,他只不過是將你放到前台,作為靶子,轉移長公主的視線罷了!”

    “不可能!父皇不會這麼做地!”太子一臉頹然,喃喃說道。

    “皇上已經這麼做了!”段虎坐了起來,前行到太子跟前,蹲下來直視,道:“朝廷律法規定諸王受其封號之後。十六歲便要離開京師。去往封地,不得在京停留,未獲皇召,不得離開封地半步。否則視為謀逆大罪。這條律法乃是太祖皇帝欽定的,就是為了斷絕將來的皇位之爭和諸王叛亂。可以說是金科玉律。在京城之中,除了在長公主的羽翼保護下勉強留在了京師的晉王和韓王以外。還有一位已經過了十六歲的王爺沒有去往封地,太子可曾記得?”

    太子恍然大悟,驚道:“你說的是趙王蕭意。”

    “不錯!”段虎微微一笑,將一個月前張融說給他聽的猜測說了出來,道:“趙王母系乃是關隴第一望族許家,而關隴又是大秦地起家之地,當年太祖起兵之時,許家傾其所有,助太祖完成霸業,所以我大秦曆代皇帝對其也是寵信有加,封號賞賜連連不斷,家中之女被封為皇後地就有兩人,所以就趙王的血緣來說,是尊崇無比。而太子呢?太子的母親皇貴妃劉氏,不過是龍泊灣的一名歌姬,當年受皇上寵信之時,就已經不是完壁之身,這……”

    “不要說了!”太子厲聲阻止段虎繼續說下去,怒瞪著他,咬牙說道:“你和孤單獨說話就是為了羞辱孤地嗎?”

    “羞辱太子?本將軍可沒有那麼多的閑功夫,我是來救太子地。”段虎撤身幾步,盤膝坐下,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冷笑道:“皇上不想將皇位傳給太子之心可謂昭然若揭,皇上為趙王安排的授業之人皆是朝中重臣,太尉劉文瞻任趙王啟蒙之師、禦使大夫蘇鈍趙王府右庶子。、東行道大都督海甯趙王府左庶子,內府設定與倚仗規格形同太子,而且勝過太子。再看太子府地規格,能夠稱得上重臣的只有太傅紀昭明和益州節度使原如意兩人,太傅紀昭明雖然很得皇上信任,但是卻沒有實權,益州節度使原如意雖然有實權,卻並未在京師,太子如今可謂是勢單力薄,有如危牆一般隨時都會倒塌,只要皇上輕輕一推,你就會萬劫不複。雖然在京師中表面上看是皇上、太子和長公主三股勢力糾纏不清,但實際上只有皇上和長公主在對抗,太子不過是個任人擺布的棋子罷了!”

    “哈哈!”太子神色淒厲的大笑了兩聲,而後惱怒的瞪著段虎,說道:“既然孤如此不堪一擊,你段虎還何必與孤結盟,難道你就不怕被孤拖累嗎?”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段虎苦笑道:“而且我的境地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在整個京師算得上是四面受敵,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聯合各方中立勢力,形成一股不弱于皇上和長公主的勢力。”

    太子雙眼期待的看著段虎,問道:“孤若是與你結盟,就能登上皇位嗎?”

    “不能!”段虎堅定的搖了搖頭,見太子神色黯然又話音一轉道:“不過太子能夠登上皇位的機會會很大。”

    太子皺了皺眉頭,深思片刻,問道:“你與孤結盟,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短期之內的確沒有多大的好處,當太子握有實權的時候,我會向太子提出來的。”段虎輕輕一笑,又正色道:“不過在這之前,我要預先收點利息。”

    “利息?”太子愣了愣,問道:“什麼利息?”

    段虎微笑道:“我想向太子討一個人!”

    “人?”太子腦子一閃,恍然道:“你是想要嚴勇。”

    “不錯!”段虎點頭道。

    “不行!”太子怒聲而起,搖頭道:“你段虎已經殺了孤的右衛將軍,現在連孤的左衛將軍也不放過,難道你要讓孤親自帶著羽林衛上陣殺敵嗎?”

    “太子該不會認為本將軍那一拜和三個響頭是白給的吧!”段虎冷冷一笑,一臉無賴的道:“所謂男兒膝下有黃金,而本將軍的一拜更是價值萬金。還有那三個響頭,難道就抵不上太子地一個左衛將軍嗎?而且太子你的羽林衛實在夠無能,只是單憑我的捍死親衛就可以毫發無傷的沖到正殿,要不要都無所謂?”

    “你……”太子慫的一聲,站了起來,指著段虎氣惱的說不出話來。

    段虎一臉平靜的朝他揮揮手,示意其坐下,道:“太子不必激動。坐下來聽聽我的交換條件。再生氣不遲。”

    太子平靜下來,緩緩坐下,疑惑地問道:“什麼交換條件?”

    “其實嚴勇于你已經無太大用處,他手上地傷即便醫好了。也無法跟以前相比,能不能再拿起兵器也是個為知之數。

    可以說等同一個廢人。“段虎微微一笑,見太子神色緩和。而且自己都不清楚的跟著點了點頭,心中明白他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說法,于是繼續說道:”本將軍派人查封京師周圍的道觀,想必太子也有所耳聞吧?“

    “不錯,”太子點頭說道:“今日這事已經在京師傳得沸沸揚揚,孤又怎麼會不知道呢?不過這和你給孤地交換條件又有什麼關系呢?”

    “明日本將軍將在朝堂之上彈劾紫霄道,並有把握讓紫霄道從京師消失,”段虎開出條件道:“紫霄道的離開必然會牽扯一大批人,還會在朝中留非常大地職務空缺,如宗廟侍常、大祭酒、欽天監等等之位,無一不會對皇上造成影響。”

    太子眼睛一亮,急聲問道:“段將軍是想讓孤的親信補上這些空缺。”

    段虎搖搖頭,說道:“怎麼可能?且不說這些職務只能由方外之人擔當,光是職務認定就須通過吏部審核才會上呈給皇上,吏部尚書可是長公主地人,怎會讓你得到這些職務呢?”

    “那你的意思是……”太子不解的看著段虎。

    “雖然不能讓你的人直接推上這些位子,但我可以告訴你,將會接替紫霄道的道家教派是哪一個!”段虎微笑道:“只要你搶先向其是好,並與其結盟,那麼與你取得這些職位又有何差別呢?”

    太子急聲問道:“是哪一派會接替紫霄道的位置?”

    “別急,”段虎淡淡一笑,說道:“太子殿下到現在既沒有答應本將軍的結盟,又沒有答應本將軍的要求,我又有什麼義務要告訴你呢?”

    太子逐漸冷靜下來,皺眉思考道:“結盟一事事關重大,還需從長計議,請將軍容孤跟手下幕僚商議一下再做答複。”

    段虎不屑的看著太子,冷笑道:“沒想到太子竟然是這樣一個優柔寡斷的人,連這樣的事情都要問自己的屬下,絲毫沒有一個為皇之人的魄力,實在令段某很失望,結盟之事,就當段某從未提及,告辭了。”

    說完,段虎站了起來,准備轉身離開。

    “等等!段將軍請等等!”太子急忙站起來,快步攔住段虎,急聲說道:“孤又沒說不願結盟!還請將軍回坐。”

    段虎坐回到座墊上,說道:“那麼太子是同意結盟了?”

    “按照現在形勢,孤若是不同意結盟孤就完了!”太子回坐到段虎對面,沮喪道:“不怕告訴你,孤早就已經察覺到父皇只是將孤這個太子當成擺設,所以才會不顧父皇反對和荊州林家結親,借助林家在朝的積威,在朝中形成了一小股勢力,不過這比起父皇和長樂那賤人的勢力,不過是杯水車薪。若是真如你所言的那樣,那麼孤除了與你結盟別無他法。”

    “既然如此那就請吧!”段虎朝他伸出一只手,說道。

    太子不解的看著段虎伸過來的手,疑惑的問道:“段將軍這是何意?”

    “我這人不喜歡定下盟約什麼的,那樣只會平白讓人握住把柄。”段虎淡淡的說道:“我們只需握一下手,便算是定下盟約了,若太子殿下背棄盟約的話,段某自然有辦法取殿下性命。”

    太子神情肅然道“若是你背棄盟約呢?”

    “段某雖然做出的盟約不多,但是還未曾背棄過一個。”

    段虎輕笑道:“若是段某真的無恥到背棄了盟約地話,太子殿下也可以來殺段某,不過那就看太子殿下所派出的人是否有資格取段某的性命了?”

    “那麼你與孤結盟到底想要得到什麼?”太子遲疑了,身子僵了僵,說道:“孤想要聽到你的底線。”

    “既然如此我就說出我的底線吧!”段虎眼中閃過一道渴權力的視線,說道:“我聽聞大秦立國之初,曾經立下過四大藩王,鎮守大秦四方。可自行任命屬地的任何官員。也可自行擴軍,作為臣下權力之大可謂是前所未有,後來因為叛亂,全都被平定了。我想太子若是登上皇位,應該不會吝嗇這麼一個藩王的位子吧?”

    “藩王?看來段將軍地野心不小嘛!”太子深吸口氣。伸出手,咬牙說道:“不過孤若是能夠登上皇位。一個藩王地位子實在太便宜了!”

    “看來太子殿下已經知道了什麼是得失!”段虎微微一笑,緊緊握住太子的手,忽然臉色一變,身上殺氣騰騰,將太子往身前一拉,一雙虎目死死瞪著太子的眼睛,朝一臉莫名的太子冷言道:“五雷道已經投靠太子殿下了吧!”

    “段將軍,說些什麼呀?”聽到五雷道三個字,太子臉色立刻變得異常蒼白,顫聲說道:“孤不明白你地意思!”

    “不明白嗎?”段虎驗上猙獰一笑,說道:“本將軍一直不明白五雷道在今日故意挑起我和鳳翔軍的爭斗,到底能夠得到什麼利益?他們想要對付地人是長公主,只有殺人長公主他們才能選出新的掌教真人,而非殺敗長公主地軍隊。他們這樣做的話,最多只是削弱一點長公主的勢力,而無法對其造成直接的傷害,長公主依然好好的活著,五雷道依然沒有掌教真人,依然是一盤散沙。這點我想了很久,實在想不出來,不過看到殿下,卻讓我靈光一閃,本將軍和長公主發生沖突,最大的受益者是殿下,而殿下才是五雷道的幕後操縱者。我說得沒錯吧?”

    “哈哈!看來成義說得沒錯,段將軍的智謀的確不能小看。”太子神色放松,不再掩飾,直言道:“不錯,孤的確是五雷道幕後支持者,若非有孤報信,他們有怎麼可能逃得過朝廷的一次次圍剿。怎麼?將軍這麼快就要背棄你的盟友,去父皇那里告發孤嗎?”

    “當然不會!”段虎微微一笑,忽然朝太子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個耳光,打得整個人飛到了一側,“嘭”的一聲,撞在牆上,整個人趴在地上,半天都不能起來。

    “砰”的一聲,正殿的門被撞開,嚴勇和武成義聞聲沖了進來,而黑熊在後面抓住他們衣下擺,想要將他們拖回去。

    “段虎,你將太子殿下怎麼呢?”嚴勇見到太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怒聲吼道。

    “本將軍叫你們進來了嗎?”段虎此時忽然變得殺氣騰騰,怒吼道:“全都給我滾出去!”

    說著,段虎運盡拳力,朝身後的嚴勇他們隔空揮出一拳,超越極速且力量強大的拳力將拳面的空氣擠壓在了一起,又瞬間爆炸開來,一股強大的氣震順著拳頭的方向沖了出去。面對這股無形且強大的力量,嚴勇和黑熊都無法抵擋,被它震得飛了出去,撞在了殿前的假山上,不約而同的吐了一口濃血,武成義則幸運一些只被擦了一點邊,在空中翻滾了幾下,摔在了殿外的青石上,渾身像是散了架似的,半天都爬不起來。

    輪到抗打能力和黑熊要比嚴勇強上一籌,再加上沒有直接受到沖擊,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一個骨碌爬了起來,沖到殿前,半膝跪地,道:“屬下守衛不利,往將軍責罰。”

    “我已經責罰過了,現在把殿門關上,我還有話要跟太子殿下說。”段虎朝黑熊擺了擺手。

    吩咐道:“不要再讓人闖進來了。”

    “是。”黑熊躬身行禮,而後將門重新關上。

    “呵呵!看來段將軍的手下也不乏忠義之士!”太子翻了個身子,只見他的臉已經被那個巴掌打腫了,說話也有點含糊,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層薄紗一般有點渙散,他用力的甩了甩頭,似乎想要將頭內的不適甩出來,不過效用實在很低。

    “的確有一兩個。但本將軍覺得還是太少了。”段虎走了過去。揪住太子地衣襟,將其一把提起,放回到正位的座榻上,後撤幾步。盤膝而坐,正色道:“剛才那一記巴掌是為我死傷的一百多名將士們打的。他們死傷在這上面實在太不值得了。”

    “從小到大,還沒人敢打孤。你是第一個。”太子摸著這浮腫的臉,疼得吸了幾口冷氣,道:“想要孤所挨的這個巴掌應該足夠償還了吧!”

    段虎冷冷的說道:“還差得遠。”

    太子一拍文案,怒聲道:“段虎你不要得寸進尺,孤一忍再忍,一讓再讓,若是按照大秦刑法,你這是謀逆大罪,可以誅九族!”

    “誅九族?誅誰的九族?”段虎把臉湊上去,逼視道。

    段虎那張充滿殺意地臉和臉上猙獰地黑虎文身,令到太子不禁打了個冷顫,癱坐在椅子上面,不敢再多說什麼。

    “放心!只要太子殿下不再玩什麼花樣,本將軍便不會再傷害你,而且還要阻止別人來傷害你。”段虎退回到座墊上,說道:“本將軍既然答應助你登上就一定不會食言。”

    “段將軍喜怒無常,孤又怎麼能夠相信你呢?”太子強忍著臉上的疼痛,眼中閃過一絲懼意,冷冷的說道。

    “這樣好了!”段虎想了想說道:“嚴勇什麼時候真心投靠本將軍,本將軍就為你除去長公主留在朝中的一個勢力,怎麼樣?”

    太子眼中一亮,說道:“此話當真。”

    “絕無虛言。”段虎神色肅然地點點頭,說道:“太子說出你要對付的人吧!本將軍要預先准備一下。”

    太子將敵對勢力地人名一個個過了一遍,而後肯定的說道:“樞密院大詹事譚進。”

    “好地!太子就請選好接替的人選吧!”段虎點頭應下,而後起身准備離開,忽然又回頭看著太子,說道:“對了,還請太子殿下將我的兩個屬下歸還,離了他們我做起事來,很是苦惱。”

    “是重師和湄娘吧!”太子無從反對道:“今晚再讓他們兄妹二人和太子妃聚一下,明日孤便派人請自送他們去虎賁將軍府。”

    “有勞太子殿下了。”

    段虎躬身行禮,而後推開殿門,走了出去,這時只見黑熊正在和想要闖進大殿的嚴勇對峙著,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于是高聲喊道:“黑熊,退下。”

    “是。”黑熊聽從吩咐,閃身讓開。

    嚴勇沖了上來,不顧手上的傷勢,一把抓住段虎的衣襟,怒聲吼道:“段虎,你把太子殿下怎麼啦?”

    “嚴兄,請冷靜點!”段虎微微用力,便掙脫開來,指著殿內,看著氣惱的嚴勇說道:“太子殿下在殿內好好的,不信可以去看看。”

    “哼!”嚴勇冷哼一聲,轉身准備走進去。

    “嚴兄,乃是忠義之人,我甚為敬重,”段虎說出自己的目的道:“倘若嚴兄離開太子府的話,請到在下的虎賁將軍府來,段某必然虛位以待。”

    聽到段虎如此明顯的招攬之意,嚴勇愣了一下,身體停頓了頓,便頭也沒回的走了進去。

    “我們離開吧!”段虎淡淡一笑,轉頭吩咐道:“去陳府!”

    當段虎離開之後,太子便原形畢露,抓起文案上的東西用力的扔向跪在地上的嚴勇身上,大聲吼道:“你這個廢物現在立刻給孤滾出去,若非你保護不周全,孤怎會受到如此大辱!”

    “末將知罪,請殿下懲罰。”嚴勇伏在地上,與其誠懇的說道。

    “不必了!現在孤不想看到你,你立刻滾出去。”太子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末將遵命。”嚴勇神色頹然,一臉委屈的走了出去。

    見此情景武成義不忍道:“殿下,此事並不能責怪嚴將軍呀!”

    太子冷冷的說道:“那就應該責怪孤羅!”

    “臣不敢!”武成義惶恐的說道。

    太子神色緩和下來,問道:“成義,難道我們真的只能跟段虎結盟嗎?更其他人結盟難道不行嗎?”

    “不行!段虎的崛起已經是不可阻擋的事了,若不趁著如今他還相對弱小的時候,與其結盟,”武成義解釋道:“等到了他強大的時候,我們再與他結盟,那就難了!段虎這人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他必然會助殿下登基大寶的。”

    “那也就是說,孤還要繼續忍受這人的猖狂和無禮。”太子眼中放著寒光,臉上蔓延著一股濃烈的怨毒,抓起文案上的紙張,用力的撕著,毫無顧忌的大聲吼道:“段虎,等孤登基之後,一定要將你碎尸萬段。”

    此時段虎正好走到了太子府外,忽然停住了腳步,朝太子府內看了一看,,超常的五感已經將太子充滿怨毒詛咒的話聽得一清二楚,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

    賈淵不解的上前問道:“將軍,發生什麼事了嗎?”

    “看來我們這個盟友還不太牢靠。”段虎淡然一笑說道:“有什麼辦法讓我們的盟友可以更加牢靠些嗎?”

    賈淵明白了段虎的話,想了想,說道:“將軍,聽說太子妃前年生有一子,名喚蕭毅。”

    “本將軍是那種綁人要挾的人嗎?”段虎瞥了賈淵一眼,冷道。

    “將軍,誤會了。”賈淵湊到段虎耳邊,小聲的說道:“將軍難道不覺得一個小孩子要比**容易掌握嗎?”

    段虎愣了一愣,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臉上露出一副了然于心的微笑,贊同的點了點頭,可隨後臉色又陰沉了下來,說道:“本將軍已經答應要助太子殿下登上皇位,此事不要再提。”隨後話音一轉,說道:“不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事先做好准備也是好的,賈淵,你可明白?”

    賈淵點頭道:“屬下知道了。”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弄得一旁護衛的黑熊等人感到莫明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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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陳府


“你說什麼?”在陳府門外,段虎雙眉緊鎖,瞪著眼前的陳府總管,冷冷的說道:“你說你家公爺臥病在床,不能見客。”

    “是的。”堵在門口的陳府總管昂著頭,傲慢的說道。

    賈淵走上來,冷嘲道:“白日你家公爺還在外狩獵,怎麼晚間就已經臥床不起,不能見客了?這病也來得太急了點吧!”

    “這不干你們的事!”陳府總管見自己的謊言被拆穿了,有點惱羞成怒,急聲說道:“我說我家公爺不見客,就是不見客。”

    “你還沒有去通報,怎麼知道他不會見本將軍?”段虎眉頭皺得更緊了,常言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今日總算是見著了。

    那名陳府的管家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在和一名殺神說話,依然以他那狗眼看人低的態度,說道:“我說公爺不想見就是不想見,你們還是回去吧!”說著,轉身入府邸,一邊吩咐手下家丁將門關上,一邊嘟嘟囔囔的說道:“都是些什麼人呀?一群鄉巴佬竟然也想見我家公爺,還真不知道什麼叫做天高地厚!”

    看著緩緩關閉的忠國公府大門,段虎的眼神愈發的陰冷,後退幾步,轉頭朝身邊的黑熊和捍死親衛吩咐道:“現在交給你們來處理了!既然我們請求見忠國公,他不答應,那我們就逼著他親自來見我們!”

    喜歡惹是生非的黑熊早已按耐不住了,聽到段虎的吩咐,興奮得大聲一應,而後領著捍死親衛走上前去,抬起腳來,用力一踢。將那扇剛剛關上的朱紅大門給踢開了,站在門後的幾名家丁也被突然打開的門撞飛出去,摔在了前面地院子里,骨斷身損,院子里頓時哀嚎四起,“你們……你們想要干什麼?”陳府總管見到一臉凶厲之氣的黑熊朝他猙獰一笑,嚇得連連後退,顫聲叫道。大叫聲立刻傳遍了整個公府。公府里的護院家將聽到前院的異動也都趕了過來。再加上周圍看熱鬧的家丁,前院很快便堆滿了人。

    黑熊領著捍死親衛魚貫而入,三人成陣,分立周圍。雙手抱胸,全都是一臉輕松的神情。目光中的蔑視之情顯而易見,在他們眼里這些護衛家將不過是也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公府這邊那些不知強弱的護院們提著手中地兵器。圍攏過去,而那些有過戰場經驗地家將們感覺到了捍死親衛身上那不同尋常的血腥殺氣,全都心生驚懼,不由自主的緩緩後退,落在了那些護院後面。

    陳家總管或許是看到自己人比捍死親衛要多出甚多,膽氣也壯大起來,一改懼色,走到黑熊跟前,大聲嚷道:“你們這幫鄉巴佬竟敢到忠國公府來鬧事,今天就讓你們知道這個死字怎麼寫!”

    “滾你娘的!”黑熊二話沒說,抬腿就是一腳,將那總管踹得凌空飛起,在半空中翻了幾個跟頭,跌落在人群後面,不省人事。黑熊彈了彈腳下地灰塵,猙獰一笑,大吼一聲,道:“打!”

    說完,便搶身而出,像是一頭發了瘋的公牛一般,將眼前地四個護院沖撞開來,而後雙臂一展,熊臂力抱,又將兩名護院攬入懷中,用力擠壓,兩名護院立刻氣悶暈倒,其他的捍死親衛他們地隊正已經撂倒了六個,還那會客氣,也蜂擁而上。

    由于段虎事先豐富,所有親衛都沒有拿兵器,段虎親自教授他們的小擒拿和鎖骨手最為合適這種小范圍的混戰。

    沒多久,能夠站在院子里的人,除了那些老兵油子以外,就只有寥寥幾個身手還算高強的護院了,躺在地上的人不是就地昏倒,就是重傷不起,周圍原本看熱鬧的家丁見事不妙,全都做鳥獸散,逃到內院取了。此刻捍死親衛一個個還摩拳擦掌、意猶未盡的樣子,特別是黑熊將十幾個護院撂倒以後,隨手抓向身邊,在抓了個空後,見到其他人已經被捍死親衛的收拾了,臉上立刻露出了小孩子在玩具被奪走時的表情,讓他的那些親衛手下們感到一陣惡寒。

    “住手!全都住手!”

    就當黑熊還要領著親衛們繼續往里沖的時候,一聲大叫令他停下了腳步,只見陳家二少爺陳衍快步從通往內院的門廊走了過來,當他看見黑熊愣住了。陳衍在離開武安城之前,曾和韓昭云在段虎的城守府住過一小段時間,一起處理過荊州流民安置的事情,對于負責守衛城守府的黑熊自然熟悉。

    陳衍上前幾步,走到黑熊身前,皺眉問道:“黑隊正,你不在虎賁將軍府守衛你家將軍,怎麼跑到我府上來鬧事呢?還打傷我府上的護院!若你不說個所以然的話,我定要到你家將軍那里告你一狀!”

    “嘿嘿!終于出來一個能夠說話的人了。”對于陳衍的威脅,黑熊報以冷笑,而後朝身後的大門指了指,說道:“陳二公子想要告俺就請吧!俺家將軍就在你的大門口。”

    “什麼?段將軍來了!”陳衍臉色一驚,連忙提起衣衫下擺,一路小跑,跑到門口,只見到段虎背對著陳府大門,負手而立,連忙上前,拱手行禮道:“陳衍見過段將軍。”

    “陳衍!陳二公子!”段虎轉過頭,冷冷看著陳衍,嘲弄道:“你忠國公府的人還真是難見呀!竟然要本將軍用這樣的手段,才出來一個能夠說得上的人,那麼是不是要本將軍把整個忠國公府給拆了,才能見到陳公爺呢?”

    陳衍聽出了段虎話里的不滿,回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總管,又看了看段虎身上樸素且髒稀稀的衣衫,立刻明白總管的狗眼病又犯了,還得罪了眼前這個殺神。對于段虎的殺人手段他可是親眼所見,到如今還心有余悸,此刻自己的下人竟然得罪了他,陳衍臉上閃過一絲驚惶,立刻賠禮道歉,說道:“下人全都生了一副狗眼,還望將軍恕罪,陳衍在這里給將軍賠不是了。”

    陳衍說完准備躬身行禮,段虎又怎麼會讓陳衍真的拜下去,伸手托住陳衍的身子,說道:“賠禮倒是不必了,本將軍今日要見你父親陳公爺,還勞煩二公子通報一聲。”

    “何必通報,將軍請隨我來就是了。”見段虎神色緩和,陳衍松了口氣,讓了讓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在前領著段虎朝內府走去,賈淵跟在段虎身後,而黑熊等人則被段虎留在了前院里面,並吩咐他們不要在鬧事了。

    穿過幾個門廊之後,三人來到一座獨立小院內,陳衍敲了敲院內閣樓一側書房的門,說道:“父親在嗎?孩兒領了幾位客人前來前來求見。”

    “哦!孝卿來了呀!快快進來。”這時從屋內傳出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道:“為父剛剛才寫完一帖子,你是行家,給為父看看入不入得你這個方家之眼。”

    “是,父親。”陳衍應聲推門而入。

    屋內擺設非常簡陋,只有一張桌子和幾張椅子,另一側則放著一張長文案,文房四寶拜訪在上面,文案前面站立著以為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兩鬢斑白,雙眼有神,虎背熊腰,一副武夫模樣,手上卻不倫不類的拿著一根很細的毫筆,此人便在在野六年之久的忠國公陳統勳。

    “來看看……”陳統勳聽見開門聲,抬起頭剛想要和自己兒子說話,看到段虎便愣了一愣,當看到段虎臉頰上的黑虎文身,眼中立刻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立刻回複常色,將字帖和毫筆放在文案上,整理了一下衣冠,上前說道:“孝卿,還不給為父介紹一下貴客。”

    “孩兒唐突了。”陳衍轉身分別介紹道:“這位是當朝虎賁將軍段虎,這位是段將軍的行軍參事賈先生。”

    “久聞將軍威名,今日一見果然當得起我大秦第一猛將之稱。”陳統勳熱情的上前拉住段虎的手,領著進屋,而後指著椅子,說道:“二位請坐。”

    “陳公爺過講了,”段虎坐下後,神色平淡,謙虛道:“段某不過是一介莽夫,貪天之功,才能夠得到如此名聲,讓公爺見笑了。”

    “將軍太過謙虛了,”陳統勳搖頭擺手,道:“將軍虎煞之名已經響徹了大秦地界,試問天下除了虎煞段虎以外,又有誰能以一敵萬呢?大秦第一猛將之名非你莫屬。”

    段虎淡然一笑,也不再做謙虛狀,直接了當的步入正題,正色道:“今日段某前來忠國公府,是想要更忠國公做一筆買賣。”

    “買賣?”陳統勳愣了愣,微微皺眉,他什麼人都見過,就是沒有見過要跟他做買賣的人,好奇的問道:“什麼買賣值得段將軍如此謹慎,要親自上門來跟本公談。很大嗎?”

    段虎神色肅然,注視了陳統勳良久,才緩緩的說道:“本將軍買賣的是整個大秦!”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4:24
第一百二十八章 整合

段虎的話音剛落,正在為段虎泡茶的陳衍心中一驚,手頭一松,茶具哐啷一聲,掉落在地上,一臉驚訝的看著段虎。

    “你說什麼?”陳統勳臉色一驚,猛地站了起來,咬著牙關,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段將軍,你說的買賣可是整個大秦?”

    “不錯。”段虎堅定的點了點頭道。

    “大膽!段虎你竟敢說出此等謀逆之言!”

    陳統勳猛力的一拍桌子,桌子應手而碎,飛濺的碎片擊打在段虎身上,令他皺了皺眉頭,其中蘊含的內勁竟然能夠讓他有種針紮的疼痛,于是飛快的卷袖一拂,將飛射向賈淵的碎片給彈開,而後饒有興趣的看著陳統勳,淡然道:“看來這京師重地的確是藏龍臥虎之地,不到幾天就又遇到了個絕頂高手。”

    陳統勳似乎聽到了段虎的誇獎,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雙拳緊握,怒目而視,大吼道:“段虎你最好還是束手就擒,免得讓本公出手,那樣的話是死是傷,可就是個未知之數了。”

    “哈哈!”段虎像是聽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仰頭大笑,笑聲中的輕蔑令陳統勳的臉色漲的通紅。大笑過後段虎不屑的看著陳統勳,上前幾步進入他的攻擊范圍,冷冷的說道:“從你剛才的力道來看,公爺的身手最多和你兒子陳俊一個級數,要是幾個月前,或許還能傷到本將軍,現在你最多只能傷到本將軍的一點皮毛!”

    “狂妄!”陳統勳大吼一聲,雙拳急出,拳面力貫千斤。

    足以開山碎石,然而面對段虎經過白天戰斗已經回複過來的橫練硬氣功,這點力量毫無作用。雙拳結結實實的打在段虎的胸口,陳統勳只覺得雙拳像是打在了一塊厚厚的鐵板上是地,生生疼痛,回震的力量更是震得他的雙手發麻,身子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心中暗道:“好強的護身硬功呀!”

    “陳公爺既然打了本將軍一拳。本將軍也回禮一拳。應該不過分吧!”段虎猙獰一笑,右手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抬起,極速的隔空轟出一拳,看在陳衍的眼中段虎只是抖動了一下身子。除此以外像是根本就沒有動過似地。

    段虎打出地這拳就是自己在太子府中無意的打出的破空拳,只不過這拳的力道只有五分。但即便這五分地力道也令陳統勳感到一股無形的氣牆撞在他地臉上,又被撞得後退了幾步。鼻血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腦子里一陣眩暈,視線也有點模糊了,若非伸手扶住了身旁地椅子,否則已經倒下了。

    “父親,你怎麼啦?”陳衍看到陳統勳的鼻子莫明其妙的流出血來,身形也像是站不穩似的,急忙上前扶住他,焦聲問道。“沒事!我沒事。”陳統勳深吸口氣,壓下腦內的眩暈感,擦了擦鼻子上的鮮血,眼神略帶駭然的看著段虎,沉聲說道:“本公技不如人,無話好說,不能擒住你這逆賊,實在愧對陳門列祖列宗。”

    “看來這拳威力不錯,無聲無息,無法抵擋,用作偷襲很合適。”段虎絲毫沒有在聽陳統勳的話,此時他正仔細的看著自己的拳頭,隨後伸手在空中揮動了幾拳,沒有感到無事,才滿意的點點頭,之後才轉頭對陳統勳淡然道:“陳公爺不必如此激動,說起來陳俊還是我的引路人,否則本將軍還在那云霧山脈打獵為生,又怎麼會有如此成就,所以本將軍絕對不會傷害公爺你的。”

    說著,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山,朝對面的椅子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其坐下。

    “段虎你到底想要干什麼?”陳統勳掙開陳衍的攙扶,氣惱的坐在椅子上,嚷道。

    “我一開始不就說了嗎?”段虎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說道:“我想要和陳公爺做筆買賣,一筆謀國買賣。”

    “自大秦開國以來,我忠國公曆代子孫無一不是忠良之士,又豈可與你這心生叛逆之人做這叛逆之事。”陳統勳一臉正氣的瞪著段虎,身軀剛直挺立有如高山一般不折不撓,若非段虎從柳含嫣口中得知這人的本性,恐怕也會被這層表象給騙過去。

    “藩王!”段虎朝陳統勳陰陰一笑,說出了兩個字,道。

    “什麼?你說什麼?”段虎脫口而出的兩個字,輕易的擊碎了陳統勳偽裝的面具,令他為之動容,急聲問道。

    見到陳統勳臉色轉變的如此之快,段虎不屑的笑了笑,朝身後的賈淵招招手,示意讓他解釋。

    “嘿嘿!公爺既然沒有聽清楚,就由在下為公爺說詳細些吧!”賈淵轉身關上房門,走到陳統勳跟前,躬身說道:“大秦開國之初曾立下了四大藩王,他們的權勢之大,想必公爺也是知道的吧!公爺現在乃是我大秦唯一的一個一等公,身份之尊貴可以說等同與諸王,可惜貴則貴矣,卻毫無實權。當年公爺慫恿前吏部侍郎柳景安向皇上建議擴兵,並想要將自己的親信安插進去,不就是為了得到實權嗎?”

    “賈先生的話本公有點不明白!”陳統勳臉上閃過一絲驚慌,而後回複平靜,狡辯道:“什麼叫本公慫恿前吏部侍郎柳景安建言擴軍?賈先生可知道那柳景安可是可謀逆之人,本公又怎會與他扯上關系。”

    “謀逆之人是嗎?我們不也是嗎?”段虎輕輕一笑,雙眼直視陳統勳道:“明人不說暗話,柳景安唯一的女兒柳含嫣在本將軍府中。”

    “柳含嫣?”陳統勳愣了愣,過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臉色變得陰沉起來,且蔓延著殺氣。

    “陳公爺,”段虎面無表情,一雙閃爍著瘋狂光芒的眼睛瞪著陳統勳道:“我這個人很護短。任何人只要傷害了我的人,我會不遺余力的去打擊他,即便兩敗俱傷也在所不惜,柳含嫣現在正在我府中任我的親隨幕僚,所以你最好少打她地注意,否則本將軍會不計後果的向你陳家宣戰。”

    即便象蒙武那樣的老人精也未敢抵擋段虎的瘋狂視線,又何況比蒙武小了一個輩份的陳統勳呢?他轉過頭去,不敢與段虎對視。緊張的干咽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段將軍用人真的別具一格,竟然連一個小女子也能夠成為你地親隨幕僚。”

    “本將軍如何用人陳公爺沒有必要知道。”段虎微微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說道:“既然我們話也說到這個份上了。

    彼此地心性也都了解了一個大概,我們還是談些實際的吧!“

    “不錯!”陳統勳正了正有點凌亂的衣冠。臉換上一種陰沉的表情,道:“既然如此。本公也沒有必要遮掩了,地確本公很渴望權勢,本公在這個有名無實的公爺身份上呆得太久了,想要換上另一種有名有實地身份試試。”

    “很好!既然公爺能夠說出這番話來,就已經差不多答應我們的買賣了。”在段虎地示意下,賈淵上前繼續說道:“我們剛才才從太子東宮出來,太子殿下已經和我家將軍定下盟約,若是我家將軍助其登上皇位,就封我家將軍為藩王。”

    “哈哈!就憑你們能夠助那個花瓶太子登上皇位!”陳統勳放聲大笑,笑了幾聲後,見到段虎陰沉下來的臉,于是收起笑意,說道:“想要登上皇位可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不是光憑武力就可以做到的。”

    “這點公爺不用擔心,”賈淵微微一笑,自信道:“以太子殿下現在的勢力,加上公爺的勢力,再加上我家將軍隱藏的勢力,想要助太子登上皇位不是不可能。”

    陳統勳疑惑的看著段虎道:“你家將軍隱藏的勢力?”

    “想必陳公爺應該知道我家將軍是雷滿雷老的唯一嫡傳弟子吧!”賈淵小心的透露了一點自己這邊的底牌,道:“雷老當年在朝中的勢力公爺應該很清楚吧!即便這些年皇上換了一批又一批官吏,但是在朝等待著再次為雷老效力的官員還是不少,就憑這股勢力,公爺看我們有沒有成事的可能呢?而且我們只是在協助太子登上皇位,名正言順,絲毫不會有損陳家世代忠良的美名。”

    陳統勳托著下巴,低頭沉思了片刻,正色道:“若真的這樣的話,的確有很大的把握將太子推上皇位,但太子登上皇位之後,還會封我們為藩王嗎?畢竟藩王機會就等同于國中國了。”

    “這個公爺不必擔心,”賈淵和段虎對視一眼,會心一笑,道:“我們自然會有辦法讓他就范。”

    見到段虎和賈淵一臉自信的樣子,陳統勳明白他們一定有辦法控制太子,也明白這辦法是不會告訴自己的,于是不咸不淡的說道:“本公可以答應你們的這筆買賣,與你們結為盟友,共同輔助太子登位,但本公現在閑賦在家,實在找不到一個好的理由重新如朝。”

    “理由本將軍已經為你找好了。”段虎冷冷的看了陳統勳一會兒,說道:“段虎在擔任南衙禁軍大統領之時,玩忽職守,怠慢軍紀,請辭南衙禁軍大統領一職。”

    陳統勳聽到段虎的話,愣了一愣,沒有馬上明白段虎的意思,在想了一下後,立刻恍然大悟道:“段將軍是想將南衙禁軍大統領一職讓與本公。”

    “南衙禁軍大統領一職關系京師周邊的安危,負責在京百官的安全,可謂重任中的重任,非有才能和威望的人不能坐這個位子,在整個京師之內有能力和威望並且能夠得到皇上信任的人,除了蒙公以外,就只有你忠國公陳統勳了。”段虎看著門外皇宮的方向,冷笑了一下,說道:“皇上之所以將我調入京師坐這個位子,主要就是為了讓長公主的勢力離開京師。如今長公主的勢力撤離京師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南衙禁軍里面的長公主勢力也差不多快要被我清理乾淨,我若是再繼續坐這個位子,無疑是自討苦吃,倒不如將南衙禁軍大統領的位子讓出來,還可得一個不戀權勢的美名,也可讓皇上認為我對其忠心耿耿。”

    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陳衍忽然忍不住開口問道:“段將軍就這樣放棄一個執掌十幾萬大軍的職位,難道不覺得可惜嗎?”

    “可惜!當然可惜!”段虎摸了摸下巴的胡茬,直言道:“所以等陳公爺坐上了南衙禁軍大統領之位後,希望公爺能夠助我坐上赤斧軍大統領的位置。”

    “什麼赤斧軍大統領?”陳衍驚道:“那不是皇後內侄趙叔長任大統領一職嗎?雖然趙叔長這兩個月沒有音訊,但是聽人說他像是正在為皇後准備壽禮,皇後壽宴的那天就會回來,而且皇上好像絲毫沒有重新選出赤斧軍大統領的打算。”

    “嘿嘿!”賈淵陰陰一笑,說道:“趙叔長已經永遠回不來了,赤斧軍重新選出大統領勢在必行。”

    “什麼?”陳統勳見到賈淵得意的笑容,心中一驚,猜測道:“你們把趙叔長殺了?”

    “不錯。”賈淵淡淡的看了陳統勳一眼,退後幾步,侍立在段虎身後,說道:“而且還是尸骨無存。”

    陳統勳冷笑道:“你們的膽子還真是大,若此事被皇後知道了,以她的對趙叔長的喜愛,必然會舍命向你們報複的。”

    賈淵沉聲道:“這點公爺不必擔心,即便皇後知道了這件事,我們也有把握讓她有苦難言。”

    “難道皇後有什麼把柄握在你們的手上?”陳統勳追問道。

    “即便沒有把柄,本將軍也會殺了趙叔長,”段虎似乎不想賈淵再說下去,轉頭瞪了賈淵一眼,而後用冷到冰點的視線看著陳統勳,道:“任何冒犯我親人的人都必須用他的命來償還!陳公爺最好記住這點。”

    段虎的視線,令到陳統勳打了個冷顫,不由自主的裹了裹身上的衣物,而後低頭沉思了片刻後,猛地抬起頭,眼中精光閃爍,神色肅然道:“既然段將軍如此成竹在胸,本公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呢?我們結盟吧!”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4:25
第一百二十九章 身孕


  段虎獨特的結盟方式如他所料,讓陳統勳疑惑了很久,定下攻守同盟之後,陳統勳讓陳衍將段虎送出去。在去前院的路上,段虎忽然開口問道:“陳二少爺,不知韓姑娘怎麼樣呢?順便帶我去看看吧!”

    “這……”陳衍遲疑了,臉色變得蒼白,吞吞吐吐,有口難言。

    段虎停下腳步,轉頭看著陳衍,雙眉緊鎖,神色肅然的問道:“這什麼?本將軍記得韓小姐先行到京師來了,她說過會來找你,你不要告訴本將軍她沒有來找過你!”

    “昭云,她的確找過我,而且還告訴我……”陳衍頓了頓,神色變得極其難看道:“告訴我她已經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段虎愣了愣,不解的看向賈淵,入京之時他和丁喜共同負責管理後軍,若是韓昭云有了身孕,他不會不知道。

    “難怪?”賈淵一臉恍然,解釋道:“難怪那些天田大夫說要將車隊放緩一些,還讓隨軍侍從熬藥,問他說誰病了,他還不說,原來是韓姑娘有了身孕,也對一個單身女子竟然有了身孕,的確讓人……”

    “賈淵!”段虎冷哼一聲,制止賈淵繼續說下去,看著陳衍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嚴聲問道:“陳二公子現在韓姑娘人呢?”

    “她……”

    “你說什麼?”段虎怒瞪著陳衍,責問道:“我早就聽說你陳家嫌棄韓姑娘出身賤籍,不願接受她,但是不管韓姑娘出身如何,但是她畢竟懷著你的孩子,難道你的家人連你的親骨血都不不願接受嗎?”

    “若真的是我的骨血。當然可以接受。”陳衍惱怒地嚷道:“可是她……”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段虎怒聲說道:“你認為韓姑娘肚子里的不是你的孩子?你是不是昏頭了?你明明知道韓姑娘對你是真心實意,甚至為你不惜傾其所有,將自己從四寶樓船贖身出來,明知你家對她的態度,甘願過來忍受屈辱都是為了你,你竟然懷疑她腹中之子不是你的。”

    陳衍與段虎對視,怒道“我為什麼不能懷疑!離開武安城的時候,她還一點事情都沒有。可是才不過一個多月。就跑過來告訴我,她已經懷了我的孩子,你要我怎麼想?”

    “你始終都很在意韓姑娘的身份。”段虎臉色平靜下來,冷冷地說道:“你認為韓姑娘在你不在身邊地時候有其他男人。你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相信過韓姑娘。”

    陳衍神色黯然,說道:“若段將軍是我。你會怎麼想?”

    段虎沒有理睬陳衍的問話,而是繼續逼問道:“你認為以韓姑娘的人品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我不知道!”陳衍頹然地靠在走廊的柱子上。喃喃說道:“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我實在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

    段虎瞪著陳衍良久,眼中閃過幾道殺氣,最終深吸口氣,沉聲問道:“現在韓姑娘在哪里?”

    “不知道!”陳衍搖搖頭回答道:“她被我母親趕出去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了,我也被母親管住不能出門,沒有辦法去找她。我想她可能會武安城了吧?”

    段虎終于按耐不住自己地怒氣,一把扣住陳衍的咽喉,將他頂在木柱上,咬牙道:“你當本將軍是個無知小兒嗎?如今大雪封山,無論官道還是山道全都不能行走,車行也都停了,她一個懷有身孕地女子怎麼可能徒步走到武安城?”

    賈淵看到陳衍已經被段虎鐵鉗一般的手,掐得兩眼泛白,出氣多,入氣少,連忙上前拉出段虎的手臂,急聲勸道:“將軍息怒,請以大局為重。”

    聽到賈淵的勸解,段虎強壓下自己的怒氣,逐漸放松鉗制,劫後余生的陳衍長大嘴巴,吸了幾口氣,癱軟的坐在地上,驚恐的看著段虎,他剛才已經感覺到了段虎濃烈的殺氣,知道若沒有賈淵在其身邊的話,自己必死無疑。

    段虎低首冷眼看著陳衍,問道:“韓姑娘在京師除了你這里以外,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陳衍在段虎的壓力之下,腦子快速的轉動,回憶道:“昭云曾經在白柳巷的綾紅樓呆過,和那里的樓主是知交好友,若說可以去的地方就只有那里呢?”

    “綾紅樓?”一聽就是個秦樓楚館,段虎不禁皺了皺眉頭,朝陳衍冷冷的說道:“陳二公子,原本你和韓姑娘的這檔子男女情愛的屁事,我管不著,但是韓姑娘是我流民安置大計得以順利完成的最大功臣,她不但是安民郡那些郡民的恩人,也是我段虎處理政務的得力助手。她此次無事最好,若是有個什麼好歹,本將軍即便背棄盟約,也會來取你性命。”

    說完,段虎不再理會癱坐在地上的陳衍,領著賈淵朝前門大院走去。

    段虎領走前發出的那股殺氣象座大山似的壓在陳衍身上,令他久久不能動彈,過了很久,他才緩過氣來,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似的,艱難的站了起來,慢慢的朝陳統勳的書房走去。

    “孝卿,為什麼這麼晚才過來?從這里到府門口好像不需要這麼長的時間吧?”陳統勳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剛才段虎那一拳的余威還未消散,他的頭依然是眩暈的。

    “孩兒路上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耽擱了。”陳衍走上前去,將剛才在路上發生的事情原樣述說了一遍,而後侍立在陳統勳身旁。

    “哼!”陳統勳冷冷一笑,不屑道:“看來這個段虎還是個重情義的人,這種人很好對付,只要稍微給他一些恩惠,他必然會銘記在心,即便是赴湯蹈火,他也會在所不惜的,你說是嗎?孝卿。”

    一陣寂靜,陳衍沒有回答,眼睛直直的看著地面,心早已不知飛到何方去了。

    陳統勳未聽到兒子的回答,不禁疑惑的轉頭看過去,大吼一聲道:“孝卿。”

    “啊!”陳統勳的吼聲將陳衍驚醒過來,見到滿臉怒容的陳統勳,慌忙道:“孩兒無意中走神了,父親莫怪。”

    看著魂不守舍的愛子,陳統勳怒氣逐漸消散,歎了口氣,說道:“並非為父不同意你納那個韓昭云為妾,只是你的婚事乃是由皇上欽定,所娶的是皇上第七個女兒安樂公主,聽聞這個安樂公主個性凶悍,而且善妒,若是將韓昭云娶過來當妾,反而是害了她。”

    陳衍眼中閃過一絲哀傷,愁眉說道:“但她腹中畢竟是懷了我陳家的血脈,難道我們就真的要讓陳家的血脈這樣流落在外嗎?”

    “孩子?”陳統勳皺了皺眉頭,神色堅定的說道:“孩子是我陳家的骨血,絕對不能流落在外,一定要想辦法搶回來。”

    “但是現在段虎站在了昭云的一邊,”陳衍搖搖頭,擔心道:“我們是不可能搶得到孩子的。”

    “的確。”陳統勳眉頭鎖得更緊了,右手不由自主的摸著胡須,一邊思考一邊說道:“這個段虎是我陳家能夠得以掌握大權,最重要的一個因素,整個計劃從他派人傳信要與我會面就已經擬定好了,我陳家能否再次崛起就要靠他了,所以我們不能得罪他。先讓他幫本公帶孫子,等本公執掌大權的時候,再收拾他也不遲。”

    “唉!”陳衍深深的歎了口氣,說道:“也只好如此了。”

    雖然陳統勳說得那麼自信,但是陳衍此時卻有種預感,自己的這個兒子是永遠無法要回來了。

    段虎和賈淵快步行到到前門大院,大院里面除了捍死親衛們以外,再沒其他人了,那些受傷的人已經全都被清理乾淨,院子中間放了一些桌椅,上面擺放了一些茶點,是給捍死親衛們准備的,不過捍死親衛卻一個都沒有坐下,一個個訓練有素的把守在大院周圍的各個要害部位。

    見到段虎走了過來,黑熊迎了上去,行禮問道:“將軍,事情辦妥了?”

    “嗯!”段虎點了點頭,而後問道:“你可知道白柳巷的綾紅樓?”

    “綾紅樓?”聽到段虎的問話,黑熊愣了一愣,目瞪口呆的看著段虎,隨後又立刻恍然道:“也對!將軍今晚的事情辦得這樣順利,的確應該好好慰勞一下自己。”

    “你腦子里在想些什麼?”段虎用力朝黑熊的腦門扣了一下,正色說道:“韓姑娘可能在綾紅樓,我要去接她回將軍府。”

    “哦!”黑熊揉著腦門,一臉神往的說道:“綾紅樓是京師最大的秦樓,里面的東西比起四寶樓船,不會差到哪里去,那樓里的姑娘更是……”

    看著黑熊一副進入發情期的樣子,段虎打斷他的臆想,吩咐道:“你現在帶我去。”

    “是,將軍。”黑熊一臉興奮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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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紅樓

綾紅樓在京師秦樓楚館中的地位就跟四寶樓船在武安城中的地位一樣,無論是京師的上層貴族和下層平民沒有一個不知道綾紅樓的,這也令到對京城很不熟悉的段虎一行人找起路來方便很多。

    在走過幾條還算喧囂的街道後,首先映入段虎等人眼簾的是綾紅樓屋頂那特有的大幡,上面用鱗粉寫的綾紅二字,即便是在黑夜當中也清晰可見,三層高的正殿樓綠瓦紅牆、立柱高聳,顯得那麼的高大,若非朝廷律法規定在京師之內不准許有高過皇城禁宮的樓宇,恐怕這棟樓還會往上砌。正殿樓的兩邊用圍牆圍起了一個很大的院落,里面住著都是綾紅樓當紅的姑娘,每位姑娘都有一個獨立的小院落。

    段虎命大部分捍死親衛在樓外等待,自己則領著賈淵、黑熊和幾名親衛走入了綾紅樓內。只見樓內此刻更是彌漫著一片紙醉金迷之氣,到處可見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人現在一副放浪形骸的樣子,原來緊握著權錢的手如今握在了那些秦樓女子的辣乳上。殿內裝潢琉璃燈、青絲簾、白玉壁無一不是極度奢華之物,正殿樓第一第二層都是封閉式的,大廳的四周是一個個獨立的小屋子,想要進入後面的院子只有通過三樓的甬道才能進入,不得不說此樓設計者的構思巧妙,將後面的院落設計成了一個世外桃源。

    當段虎等人進來之後,就有一名俏麗的老鴇貼了上來,看到段虎和黑熊超出常人的鍵碩身材,不由得愣了一愣,一雙妙目在兩人身上掃過,貪婪的目光最後集中在兩人的下體上面。

    她掩嘴輕笑。欠身行禮,用她那粘得讓人發酥的聲音,問道:“奴家妙娘見過幾位客官,幾位客官是第一次來我們綾紅樓吧?以前沒見過諸位。”

    聞著從老鴇身上傳過來地刺鼻香氣,段虎不禁皺了皺眉頭,這種粉紅陣仗不是他所能應付的,于是轉頭示意賈淵與其答話。

    “妙娘真是好眼力,我們都是第一次來京師。久聞綾紅樓大名。特來見識見識。”賈淵走上前去,從懷里取出一錠金子,塞在妙娘手中,笑道:“這還要請妙娘多多照拂嘍!”

    “當然!當然!”

    妙娘接過金子在手上掂量了一下。眼中一亮,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真情實意些了。仿佛多年未見的老情人一樣,上前露出賈淵的手臂。豐滿的酥胸緊緊貼在上面,將其陷入了那堆軟肉的包圍。這種粉紅陣仗賈淵似乎經曆過很多,神色平靜,但卻把段虎身側的黑熊眼睛都看凸出來了,雙眼冒火,喉嚨連連干咽,一臉嫉妒,恨不能馬上把賈淵拉開換上自己。

    黑熊忍不住小聲問道:“將軍,俺可不可以……”

    “你可不可以什麼?”

    段虎轉過頭,用那冰冷地視線看向黑熊,黑熊立刻覺得自己像是赤身裸體站在嚴冬地寒風之中,滿腔的欲火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笑容僵硬,連連搖頭道:“沒什麼?沒什麼?”

    “沒什麼最好!”段虎面無表情的說道:“若你剛才說想要嫖妓,本將軍就讓你光著身子在這綾紅樓門前站一晚上。”

    聽到段虎的話,黑熊不禁打了個冷顫,暗自慶幸自己地話轉得快,深吸口氣,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看那些香豔撫媚的秦樓女人們。

    此刻老鴇妙娘正拉著賈淵地手臂,嬌聲說道:“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妙娘立刻給你找過來。”

    “別地女人就不必了。”賈淵淡然一笑,說道:“聽說韓昭云韓小姐落腳在你綾紅樓,可否為在下引見一下。”

    “呵呵!”妙娘愣了一愣,而後輕笑道:“爺是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說四寶樓船的大家在我們這里。”

    “不管從哪里得到的消息,我想妙娘一定可以有辦法為我們安排吧!”賈淵又取出一錠金子塞在妙娘手中。

    妙娘將金錠放入懷中,嬌聲說道:“韓大家的確在我們綾紅樓落腳,但只是在飛燕閣暫住,從不對外見客,任何想要見她一面聽她一曲的客人都必須由我家樓主挑選過後,才能入飛燕閣。”

    賈淵又取出一錠金子放在妙娘手上,道:“那就勞煩妙娘代為向樓主通報一聲。”

    這回妙娘一反常態的沒有收下,而是依依不舍的將金錠還給賈淵,一臉為難的道:“這恐怕不行,現在韓大家正在見一位貴客,實在……”

    “貴客?那位貴客的身份是什麼?”賈淵還是將金錠推回去,問道。

    妙娘高興的將金錠收入懷中,而後小聲說道:“是當今晉王殿下。”

    “晉王?”段虎皺了皺眉頭,一手拔開妙娘,朝賈淵吩咐道:“沒有必要再問了,知道韓姑娘在這里,就足夠了,我們走吧!”

    說著,便領著黑熊等人走上正面的樓梯,賈淵則抱歉的笑了笑,掙開妙娘的手臂,快步跟了上去。

    “等等!等等!”妙娘見到段虎像是要硬闖到後院似的,急忙跑上前,在第二層的閣樓攔住了段虎,高聲警告道:“這幾位客官綾紅樓雖然不是什麼禁防重地,但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可以闖入的,各位還請自重,要知道我家樓主和朝廷很多高官的關系都很好,免得到時鬧得不可收拾了,反倒自己吃虧。”

    “高官?哼!”

    段虎冷哼了一聲,沒有理會妙娘的警告,繼續向上走去,黑熊則獰笑著將擋路的妙娘拉到了一邊,趁機在她的身體摸上幾把,過過手癮,弄得妙娘驚聲大叫不已。

    “什麼人敢在綾紅樓里來撒野?”

    妙娘的尖叫引得綾紅樓的打手護院們圍了上來。里外三層地將段虎等人圍在中間,摩拳擦掌似乎想要立刻動手將段虎等人扔出去似的,樓下面的秦樓恩客們也都抬頭上望,紛紛猜疑到底是誰敢到綾紅樓來搗亂。畢竟這綾紅樓背後的勢力乃是幽州節度使薛瑞,就連當朝的長樂長公主也須給這樓主幾分薄面,常人又怎麼可能敢在這里來鬧事。

    “住手!全都住手。”這時一個文人越過人群看到段虎後,臉色一驚,連忙上前。撥開外圍的那些打手護院。擠了進去,朝段虎行禮道:“卑職見過大統領。”

    “杜大人,你這是……啊!”眼前文人的恭敬態度,令妙娘極為費解。她再抬頭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段虎,當看到段虎臉頰上地黑虎文身。忽然想起了那個殺神一樣地人物,掩嘴驚叫。

    呆呆的站在原地,毫不掩飾心中的驚恐之情。

    段虎沒有理會妙娘的神情,低頭看著那文人,不解道:“你是何人?為何自稱卑職?”

    那文人站起來回答道:“卑職乃是南衙禁軍長史,曾在將軍入城之時,見過將軍。”

    “南衙禁軍長史?”段虎回憶了一下,想起了那個被丁喜稱為大才地能人,說道:“你是杜坦,杜長史!”

    “將軍還能夠記得卑職的名字,卑職實在榮幸之至。”杜坦一臉官式地笑容,而後對周圍的人大聲叫道:“你們這群長著狗眼地家伙,知道這位是誰嗎?這位乃是我大秦第一猛將段虎段將軍,憑你們這些人還不夠給段將軍塞牙縫的。”

    “吸~!”

    杜坦的話音剛剛落下,整個綾紅樓的人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頓時讓人覺得空氣像是稀薄了很多,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原本還喧囂嬉鬧的正殿樓立刻變得寂靜無聲,就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也清晰可聞。段虎虎煞之名早就已經響徹了整個京師,但很多人還是對段虎能夠以一敵萬的傳說嗤之以鼻,認為這只不過是以訛傳訛,然而白天段虎和鳳翔軍的沖突,卻讓整個京師的人都知道殺神虎煞的確名不虛傳,單挑萬人大軍,殺敵七千余,自身不損,這等恐怖的武力,令任何對他被稱為大秦第一猛將之名保持懷疑的人全都閉上了嘴巴。

    “你去跟韓姑娘傳個話,就說我來帶她回家。”段虎轉頭朝呆立一旁的妙娘吩咐道。

    “啊!”妙娘驚惶中驚醒過來,點頭稱是,急忙撥開人群,朝三樓的甬道急步走去。

    段虎隨意找了一張椅子坐下,黑熊、賈淵分侍兩旁,整個正殿樓的人無論是站著的還是坐著的都不敢動彈半分,生怕惹起這個殺神的注意,外面傳聞京師周圍的道觀之所以會被段虎查抄,主要就是因為紫霄道得罪了段虎,所以才會殃及池魚。

    段虎在京師百姓和上層貴胄心中的形象,就是個性張狂沖動,做事不計後果,而且喜怒無常,對待這樣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引起他的注意,這樣才相對安全些。

    “段將軍今日能夠光臨本樓,著實讓綾紅樓蓬蓽生輝呀!”這時忽然從三樓走下來一位衣著華麗的貴婦,緩步行到段虎跟前欠身說道:“奴家陸紅苓見過將軍。”

    “這位想必就是綾紅樓的樓主吧!”段虎拱了供手,淡然說道:“今日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其實奴家早就已經聽昭云妹妹提起過將軍,說將軍是個重情重義的真男兒,”陸紅苓掩面輕笑,又語意雙關的說道:“其實奴家想到將軍若是聽到昭云妹妹的事情後,一定會來找她的,所以吩咐手下注意一下,誰曾想段將軍事先也沒通知一下,而這群狗東西眼里這麼不好,這麼大一個人在這里竟然都看不到,才鬧出如此誤會,實在是紅苓管理失職。”

    段虎聽出陸紅苓話里的意思是責怪他未事先發貼通知,心中不禁冷冷一笑,不再與她做口舌之爭,閉目靜靜的等待韓昭云出來。陸紅苓見到段虎沒有在出言,臉色變得難看之極,原本還想與段虎辯駁一番,搓搓他的銳氣,可惜擊出的一拳人家全都不當回事,一些早就想好的說辭被憋在肚子里,別提多難受了。

    “啊!韓大家來了!”

    此時韓昭云出現在三樓的樓梯上,她那兩個丫鬟一個抱著琴匣子,一個拿著她的衣物,晉王一臉難看的跟在後面。現在韓昭云雖然清瘦了許多,但是配上那身潔白的羽衣,看上去就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她那雙孤傲卻充滿憂傷的眼睛猶如黑洞一般將所有的的心神吸入了進去。在她出現的那一刻,正殿樓的人們仿佛忘記了對段虎的恐懼,紛紛站了起來,湧到樓梯邊上,向上張望著。

    韓昭云身形芊芊,緩步下樓,行到段虎面前,欠身說道:“昭云見過將軍。”

    “你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段虎輕托起她,說道:“跟我會虎賁將軍府吧!”

    “是的,將軍。”雖然段虎語氣依然那麼冷淡,也沒有說什麼安慰之類的話,但是聽在韓昭云耳中,卻顯得格外的溫暖,一顆珠淚忍不住滾落下來,眉間的那層猶如烏云一般的愁色消淡了許多。

    雖然韓昭云是欣喜而泣,但是看在對段虎早有偏見的晉王眼中,段虎就是個逼良為娼的惡棍。他上前幾步,深吸幾口氣,怒視著段虎道:“段虎你身為朝廷命官竟然會做出此等強搶民女的事情,把我大秦律法置于何地?”

    段虎聽得莫明其妙,這個大秦有名的書呆子忽然冒出來指責他,著實讓他愣住了,之後見到韓昭云臉上的淚珠立刻明白過來,不屑的笑了笑,一把將擋住他去路的晉王推倒一邊,而後吩咐杜坦也跟著他一起走,便領著手下走下樓去,樓下的人很自覺的分開一條直通大門的道路。

    “韓小姐,你別怕,你不需要跟他走。”晉王見段虎已經下樓,鼓起勇氣一把抓住韓昭云的云袖,說道:“有本王在此,他段虎不管亂來的。”

    韓昭云看著這個滿腹文采卻不通世事的晉王哭笑不得,輕輕扯了扯衣袖,掙開晉王的手,欠身說道:“晉王殿下勿需如此,昭云是自願的。”

    說完,朝陸紅苓道了個別,便領著兩個丫鬟,快步下樓,穿過對其熱情似火的人群,跟在了段虎身後,離開了綾紅樓。

    晉王愣愣的看著已經走出綾紅樓的韓昭云,神色哀戚,陸紅苓見到晉王如此表情,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上前故意挑撥道:“晉王還是放棄昭云吧!現在段虎風頭正勁,我們惹不起。”

    “惹不起?本王就不相信,我堂堂一個王爺,斗不過他一個小小的四品官。”晉王雙眼充滿怨毒的說道:“明日我定要讓人參他一本,讓他身敗名裂。”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4:26
第一百三十一章 才能


將軍府門口,除了黃烈、李昊等武將要留在軍營坐鎮以外,其余如丁喜等幕僚都站在了這里,等候段虎的消息,見到段虎領著人走過來,眾人立刻迎了上去。

    “將軍,事情辦得怎麼樣呢?”作為幕僚之首的丁喜站出來問道。

    “與太子、陳統勳都已經結成了攻守同盟,雖然不太牢靠,但是總比沒有強。”段虎一邊領著眾人往府內走,一邊將事情的經過說與眾人聽,就連韓昭云懷有身孕的事情都沒有隱瞞,段虎的這些手下早就見慣了驚世駭俗的事情,對于這樣未婚先孕的事情並沒有太大的反感。

    段虎將身上粘有血跡的衣服脫下交給身邊的侍從,朝身邊的將軍府管家吩咐道:“余伯在後院安排一個獨立的院子,讓韓姑娘住下。”

    從武安城一直跟過來的管家余伯躬身說道:“柳小姐住的那個院子還很空曠,她所住的宜春閣旁邊還有的冬暖閣,不如就安排韓姑娘那里吧!”

    “嗯!可以呀!”柳含嫣點點頭,親熱的拉著韓昭云的手,說道:“奴家住在這個虎賁將軍府,周圍都是一些不通文采的武夫,連說個知心話的人都沒有,昭云乃是當世才女,在安置流民的事情上我們二人也配合的很默契,和奴家住在一起奴家也有了個可以說話的人,而且韓姑娘現在有了身孕,也需要一個可以主事的人照應一下,和奴家住在一起正好合適。”

    “也好!”段虎朝余伯吩咐道:“余伯,你派人那個閣樓清理一下,所有用具餐食比照含嫣。”

    “是的,將軍。”余伯躬身退下,吩咐下人辦事去了。

    “韓姑娘。”段虎轉頭對韓昭云說道:“你就安心住在這里,先把孩子生下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是,將軍。”韓昭云朝段虎感激的欠身行禮,而後跟在柳含嫣和余伯身後向內院行去。

    看著韓昭云的身影,石濤在一旁說道:“將軍對一名失德女子還如此關愛,著實讓人感動,若不知道地還以為將軍是另有所圖。”

    “失德女子?”段虎不悅的看著石濤。冷冷的說道:“我們將軍府有失德女子嗎?以後說話先經過你的大腦。再說出來。”

    說完,段虎領著眾人朝虎踞堂走了過去,石濤愣愣的看著他,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喃喃說道:“我說錯什麼話呢?”

    “唉!”丁喜歎了口氣,搖搖頭。走到石濤身旁,看著這個極為看重的年輕人。說道:“你不但說錯了話,而且還錯得很離譜,就像將軍說的那樣,你說話沒有經過腦子,幸好柳小姐和韓小姐都已經離開了,否則將軍肯定要給你一個大嘴巴子!”

    石濤依然一臉不解地看著丁喜,拱手行禮道:“還望丁爺指數一二。”

    “看你做事那麼精明,怎麼處世就這麼愚鈍呀?”丁喜敲了敲石濤地頭,提點道:“你剛才的話犯了兩個錯誤,第一個你不應該說韓小姐是一個失德女子。對于對手陣營里的人你可以隨便辱罵,但是對于自己人你就不能說一個壞話,即便他做錯了,向將軍彙報就可以了,不需要你來做出任何評價。這是將軍一開始就定下的規矩,任何人加入進來都必須清楚這一點,這也怪我急于向將軍推薦你,沒有跟你說明規矩。”

    “原來如此。”石濤點點頭,思考道:“看來將軍是個極為護短地人。”

    “知道就好,沒有必要說出來,像這樣一個極為護短的主公,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丁喜微笑著拍了拍石濤地肩膀,繼續說道:“另外你入府的時日也不算短了,難道你看不出將軍對柳小姐極為鍾情嗎?只要在府內就會有柳小姐陪在身邊,你剛才那一句話像是再說將軍對韓小姐別有圖謀似地,這句話要是讓柳小姐聽到了必然會心生間隙,將軍有怎麼會不生氣。”

    “啊!這個的確沒有留意!”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的石濤愣了一愣,而後又不解道:“那麼林小姐呢?林小姐不也經常跟在將軍身邊嗎?”

    “這個不一樣,”丁喜搖搖頭,警告道:“總之你以後見到柳小姐要尊敬點,若不出我所料,柳小姐將來一定會成為我們主母的,免得到時想要補救也來不及了。另外韓小姐你也要尊重點,她在處理民政方面的能力是我等所不及,將軍也甚為倚重她。”說著一邊負手朝虎踞堂走去,一邊搖頭歎氣道:“總之咱們府里的這些女人你最好都不要得罪,她們一個個都不是簡單的角色,也只有將軍這樣的人才受得了她們。”

    “多謝丁爺提點,石濤明白了。”石濤跟了上去,行禮感謝道。

    兩人走到虎踞堂時,眾人已經分列兩旁,跪坐在座墊之上,丁喜領著石濤上前行了個禮,而後坐在左側首位,石濤坐在他的身後。

    丁喜坐定之後,見到坐在對面的杜坦,高興的拱手說道:“杜兄,你我今日能夠在一人麾下任,事實乃丁喜人生一大快事。”

    “丁兄,太看得起杜某了。”杜坦神色平靜的朝丁喜拱了拱手,而後站了起來,對段虎行禮道:“杜坦原本是想等明日再將南衙禁軍的軍籍名冊交給將軍,不曾想今日竟會遇到將軍,干脆就今日交給將軍吧!”說著,從懷里取出一本厚厚的名冊,放在段虎的文案上,後退幾步,跪附在地,繼續說道:“最近幾日屬下偶染風寒,不能理事,還望將軍能夠准許屬下休假半月。”

    “不識抬舉!”賈淵冷言道:“你以為是人都能進虎踞堂嗎?我家將軍請你進來,還讓你坐首座,此等厚遇待你,你竟然還……”

    “賈淵。”段虎出言制止賈淵繼續說下去,冷冷的看著跪附在地不敢抬頭的杜坦,看到杜坦身上的衣物已經被冷汗浸透了,才沉聲說道:“既然你身體有病,我就不為難你了,本將軍批准你的假,只是希望等半個月後,杜長史不要再有其他什麼疾病為推托。本將軍耐性不夠,忍受一次就已經是極限了,杜長史,你可明白?”

    “杜坦明白。”杜坦打了了冷顫,爬起來,轉身急步,走出了虎踞堂,頭也不敢回,自始至終都沒敢抬頭看段虎一下。

    “看來這個杜坦也是個可以審時度勢之人。”賈淵一改剛才的凶神惡煞,一臉平靜的說道:“能夠看出我們能否成事就在這半月之中,由此可見此人對朝局的把握非常精准。”

    “即便他能夠把握時事也稱不得大才,”段虎隨手翻了一下文案上的名冊,扔給丁喜,說道:“若他只有這樣的才能,那就與我無用,丁長史必定知道他還有其他的一些才能,所以才會對他如此推崇備至。”

    “不錯,杜坦的確還有其他才能。”丁喜將名冊放入衣袖內,微笑著說道:“且不說他曾擔任過京師十二軍其中八軍的長史,熟知大秦軍務,單憑另一項才能,將軍就應該禮賢下士的去邀請他,加入我們。”

    “丁長史能夠告訴小弟,什麼才能竟然值得將軍行如此禮遇?”李信不悅的看著丁喜,語氣中無不嫉妒,想起自己是被段虎關了幾個月後,才自行歸順的,對丁喜如此推崇此人極為不滿。

    丁喜調笑道:“呵呵!李老弟嫉妒了。”見到李信臉色陰沉下來,便不再開玩笑,正色道:“我之所以如此推崇此人,是因為此人熟悉天下地理,擅長繪制地圖。”

    “繪制地圖?”段虎不解的看著丁喜。

    “杜坦這人祖輩都是負責為大秦朝廷修編地理志,”丁喜細細的解釋道:“杜坦從小就隨其父走南闖北,大江南北,乃至南齊地界,他們全都走遍了。杜坦是他家族唯一的後代,他父親去世後,祖輩留下來的地理志也全都交給了他,他結合地理志和他小時候的所見所聞,繪制了一張極為精細的荊州地圖,後來被孫相高價收藏了起來。當年我任相府總管的時候,曾經見過這張地圖,那的確是歎為觀止,無論山川河流,還是糧倉軍鎮,全都繪制在一張圖里面,那是孫相便將他調入南衙禁軍,想要讓他為長公主所用。不過他深知名責保身之道,知道若自己繪制完全圖之後,必死無疑,于是絕口不提自己擅長繪制地圖之事,裝傻充愣,才活到了今日,所以他剛才會有如此表現,也是情有可原的。”

    “嗯!若此人真的能夠加入我們的話,對將軍將來的用兵大有好處。”極為了解軍務的賈淵深知一張精准的地圖,在整個軍事行動之中占據著什麼樣的地位,于是極力贊同段虎親自去邀請杜坦加入進來。

    李信也收起自己的嫉妒心,中肯的說道:“的確,若是此人在手,那麼將軍就等同于執掌天下,大事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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