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君 作者:虎吼 (連載中)

toto1123 2011-3-26 18:23: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1 125619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3:38
第一百零二章 原因


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一直趴在一旁的虎王此時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到段虎的跟前,先是用頭頂了頂段虎的身體,見段虎沒有任何動靜,眼中頓時射出潛藏已久的凶光,張開大口,露出利齒,想要朝段虎的脖子咬下去。可是就當它要咬到段虎的脖子上時,忽然停住了,原來段虎已經睜開了眼睛,正冷冷的看著它,眼中的殺氣像是一把利刃似的刺在虎王臉上。

    “你會甘心當我的坐騎果然是為了報仇。”段虎臉色平靜,語氣卻猶如寒冰一般,道:“現在的確是我最虛弱的時候,你能夠報仇的機會也很大,不過你可確定,你咬下的那一刻,我沒有力量還擊!”

    話音剛落,段虎身上的瘋狂殺意毫不吝嗇的沖向虎王,令虎王瞬間回到了那被段虎打得渾身是傷、無力抵抗的那一刻,虎王眼中露出了恐懼,張大嘴巴,不敢動彈。

    “把我背回府,路上遇到任何阻擋,殺!”過了好一會兒,段虎知道虎王已經被徹底降服了,沒有膽子再敢造反,于是收回殺氣,吩咐道。

    虎王連忙收起有點麻木的嘴巴,而後小心翼翼的叼著段虎的衣服,將他放到背上,咬住掉落在地上的冷月雁翎刀,既平穩又快速的向前奔跑開來。

    又過了一段時間,一隊人馬從皇城方向走了過來,騎馬領頭的就是北衙禁軍大統領紀維謙,後面的全部都是他的家將親衛,此刻他已經換防,正准備回家。

    “報,前方有兩個人躺在禦道中間。似乎受了很重的傷。”領頭的親兵遠遠地就看到了躺在路中央的老文士和老道人,回身稟報道:“而且周圍像是被大錘砸過了似的,到處都是青石板的碎片。”

    “有這等怪事?看看。”紀維謙愣了一愣,翻身下馬,朝那兩人走了過去,當走到那文士的身旁,低頭一看,立刻變得驚惶起來。叫道:“爺爺?”

    “什麼?是老統領!”聽到紀維謙的叫聲吼。眾人全都圍了上來,關切的看著,只見紀昭明頭上被撞出了一道裂痕,臉上凹陷了下去。血肉模糊,一條手臂怪異的扭到了一邊。傷勢極其嚴重。

    “爺爺,你怎麼呢?”紀維謙輕輕將紀昭明抱在懷中。關切地看著他地傷勢,泣道:“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哭什麼哭?我還沒死了!”紀昭明此刻醒了過來,看到紀維謙一臉的哭相,氣就不打一處來,瞪著他,道:“你怎麼像個女人一樣就知道哭?為什麼不能象那小子一樣,即便傷成那樣也不流一滴眼?”

    “爺爺,我……”紀維謙一臉茫然,不知紀昭明為什麼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紀昭明恢複了一些力氣,坐直了身子,用力將脫臼地手臂接駁回去,疼痛令他臉色變得異樣的蒼白,而後他瞟了眼道士那邊,見到留滿一地地血,急忙說道:“別說了!快去看看你的道士爺爺,再晚點恐怕他就真地要升天了。”

    紀維謙急忙讓其他人去查看老道的傷勢,而後將紀昭明攙扶到道士跟前,只見道士比他更慘,一條膀子已經沒了,胸口護身金甲凹陷了下去,只怕胸口的骨頭已經斷了幾根,整個下巴被踢碎,牙齒全都沒了。

    “啊啊!”在紀家親衛幫忙止血的時候,道士也醒了過來,見到紀維謙和紀昭明兩人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因為下巴全都碎了,說不出話來,而且疼得冷汗直冒。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他還活著,應該已經走了。”紀昭明苦苦一笑,道:“沒想到憑我二人之力,竟然被打得如此之慘,一世英名盡喪于此。”

    “爺爺,是什麼人將你們傷成這樣?”紀維謙激動的說道:“我立刻派兵去將他抓起來。”

    “抓他?你還不夠給人家塞牙縫的。”紀昭明狠狠的瞪了自己孫子一眼,而後朝老道感歎道:“我聽說他曾以一敵萬、大破敵軍的時候,嗤之以鼻,認為這些不過是市井傳說不值一體,今日看來若非有我們這樣的內家修為,想要傷他都很難,更別說要殺他了,再加上他那一身用之不竭的怪力,一人殺敗一萬人不是不可能。”

    “啊!”道士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以一敵萬?”紀維謙愣了一下,驚道:“爺爺你們說的是段虎段將軍!”

    “哼!”紀昭明冷哼一聲道:“你認為除了他那樣的怪物,還有誰能把你爺爺和道士爺爺傷成這樣。”

    “可……”紀維謙不解的問道:“可是我們與他並無仇怨,他為什麼要將爺爺和道士爺爺打傷呢?”

    紀昭明老臉一紅,道:“因為我和你的道士爺爺當街攔住他,想要取他性命。”

    “什麼?”紀維謙驚聲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殺段將軍?爺爺你不是常說段將軍加以時日,將會我大秦的又一位護國大將嗎?”

    紀昭明歎了口氣,道:“因為他是我大秦的破星。”

    “破星?”紀維謙不解的看著他爺爺道。

    “這個等你道士爺爺傷勢好了以後,讓他給你解釋吧!”

    紀昭明躺上紀家親衛為其制作的擔架,臉色嚴肅的吩咐道:“維謙,你記住從今日起,既不准結交段虎,也不准與段虎為敵,明白嗎?”

    “孫兒遵命。”

    此時段虎已經回到了官邸,眾人看到癱軟在虎王背上已經昏迷過去的段虎都驚惶失措,他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如同戰神一般的段虎竟然會受傷昏迷。眾人七手八腳的將段虎抬了進去,田七急忙取出自己珍藏已久的續命丹給段虎服下,然後按壓其全身穴脈,令藥力快速揮發。

    “啊!”一盞茶的功夫。段虎長長地吐了口氣,睜開眼睛,蘇醒過來,猛地坐了起來,“噗”的一聲,噴出了一口殷紅色的鮮血,整個人又癱軟在床榻上,呼吸逐漸平穩。但臉色依舊蒼白。

    “將軍。你好些嗎?”田七詢問道。

    “呵呵!沒想到我段虎也會有被傷得如此重的一天。”段虎哈哈一笑,臉上絲毫沒有一絲頹色,反而露出了一絲瘋狂、一絲欣慰,道:“這種疼痛我好就都沒感受過了!至少這種感覺讓我知道自己還是個人。”

    田七建言道:“將軍。保重身體,切莫大悲大喜。于傷勢不利。”

    “田大夫,你幫我去抓幾味藥。熬成湯水,放入木桶之中,我受的是內傷,要泡藥療傷。”

    段虎說出了幾味藥物,然後將其熬制的方法和火候一一告訴田七,吩咐他下去准備。

    柳含嫣臉色焦急,等田七離開後,上前詢問道:“將軍,不是去皇宮面聖嗎?怎麼會受如此重傷呢?莫非是皇上……”

    “柳小姐,不要胡說,皇上絕對不會在現在對將軍不利的。”丁喜冷靜的分析道:“肯定另有其人。”

    “不錯!這地確不是皇上做地。”段虎用力坐了起來,讓黑熊攙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將入宮之後的事情全都細細的說了一邊,然後問道:“你們幫我想想在京師之內,能夠將我傷成這樣地老文士和老道人都有誰?”

    “依照屬下只見,整個京師能夠傷到將軍的不超過三人。”丁喜思考了片刻,道:“第一個是有著大秦第一高手地紀昭明,這人武功高強,明明是一員武將卻喜歡做文人打扮,想必那個文士就是他了。另外還有大秦的護國法師紫霄真人。

    “那個道士應該就是他吧!”柳含嫣急忙說道。

    “不是,紫霄真人常年皇城為皇上煉丹,不問世事已久,絕對不會刺殺將軍這樣被久安帝重用地朝廷大員。”丁喜搖搖頭,而後繼續道:“剩下的最後一位就是紫霄真人的師弟欽天監元微真人,相傳他的武功修為絕不下于紫霄真人,而且他和紀昭明是多年好友,應該就是他了。”

    段虎皺了皺眉頭,疑惑不解道:“我與他們無冤無仇,以前所作之事也沒有傷害到他們的利益,為何他們兩人要聯合起來刺殺我呢?”

    “屬下也不知道。”丁喜也無奈的搖搖頭,道:“這個恐怕就要問他們兩人了。”

    “將軍!將軍!傷得怎麼樣了?”

    這時房間外傳來一陣吵雜聲,隨後賈淵、李信和李昊等人推門而入,見到段虎端坐在椅子,愣了一愣,立刻俯身跪下,道:“屬下等見過將軍。”

    “你們怎麼回來了?”段虎不悅的看著這群手下,問道:“你們全都回來了,軍營怎麼辦?誰在領兵?”

    “屬下聽聞將軍身受重傷,所以才會未得軍令,擅離軍營。”看到段虎毫無血色的臉,眾人相互看了一下,解釋道:“望將軍恕罪。”

    “胡鬧!”段虎猛的一拍桌子,又噴出了一口鮮血,柳含嫣的丫鬟淨月在其主人的吩咐下,急忙上前扶住他。

    “將軍息怒!是屬下派人傳他們過來的,”丁喜連忙跪下,解釋道:“將軍受傷是何等大事,今後的事務安排都需要重新合計一下,有些計劃也需要改變。”

    段虎冷冷視線冷淡的掃過眾人的臉,冷靜的吩咐道:“不必改變!一切按照原來計劃進行,你們幾個全都回軍營去,沒有我的將令不許離開軍營半步,另外命令呂梁調一部分人過來,補充捍死玄甲軍的傷亡。”

    “屬下,遵命!”賈淵、李信和李昊等人全都躬身退出房間,離開之時,眾人的臉色都不一樣。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3:39
第一百零三章 試心

等眾人離開之後,段虎冷冷的看著丁喜,眼中充滿了詢問的視線,說道:“丁喜,我相信以你的智慧不會看不出他們其中一些人知道我身受重傷後的反應,可是你卻毫不猶豫的將我受傷的消息傳了出去,讓他們全都跑回來看我受傷的慘況,你到底是何用意?”

    “請容屬下詳稟。”丁喜毫不示弱的與段虎對視著,說道:“將軍神威如海,天下無敵,可以一敵萬而自身不傷,在屬下等人的心目中就如同戰神一般,永遠都不會倒下,所以眾人才會圍攏在將軍跟前齊心協力為將軍效力。不過我們這些人中肯定還有一些不安份的家伙,這些家伙對將軍將來的大計十分不利,將軍這次受傷卻給屬下一個機會,測試一下眾人的忠心到底有多少?將這些不安份的家伙清理出來,到時是殺是放,就全由將軍處置了。”

    段虎沒有過多刁難丁喜,吩咐道:“既然你心中已有定計了,事情就交給你處理吧!柳含嫣從旁協助。”

    “是,將軍。”二人躬身接令。

    “這次我受的傷非常重,非十天半個月不能複原,有幾件事情我要吩咐你們去做。”段虎深吸口氣,強壓下胸口的疼痛,整理了一下思緒,而後說道:“明日等黃門令王搏帶著金锏過來以後,你就持我印信,去長公主府,傳我將令,任何在我已經就任南衙禁軍大統領一職之後,未得我將領允許,擅自離開南衙禁軍的人,務必在十日內返回南衙禁軍大營。否則將按大秦軍律處置。另外南衙禁軍施行禁足令,未得我將令允許,任何人不得出大營一步,違令者按大秦軍律處置。”

    “將軍,這將令的語氣是否還需要強硬一些?”體會到段虎深意的柳含嫣建言道。

    “這些文字上的事情你和丁喜就酌情處理吧!”段虎看了看周圍,總覺得少了什麼似的,忽然問道:“林重師和林湄娘呢?他們應該已經知道我到京了,怎麼還沒見人呢?”

    丁喜上前解釋道:“回將軍。聽說林參事和林小姐現在被太子殿下扣住了。不准他們離開,說是他們和太子妃殿下手足情深,需要在太子府暫住幾月。”

    “屁話,扣住我地人。還找這樣無聊的借口來敷衍我,”

    段虎眼中寒光一閃。道:“他肯定是得到了什麼消息,認為我這個位置做不得長久。哼!有趣!”說著冷冷一笑道:“丁喜。明日你同樣去太子府一趟,讓他即刻將我虎賁將軍府的人送回來,否則後果自負。”

    “是,將軍。”丁喜點了點投,而後建言道:“不過依屬下之見,將軍現在不宜樹敵太過,對太子的語氣是否可以柔和一點,讓人不那麼難以接受?”

    “就按你的意思辦吧!不過對于那些已經是我們敵人的人就絕對不能心慈手軟。”段虎轉頭朝黑熊吩咐道:“黑熊,我有事交給你去做。”

    黑熊一臉憨笑,道:“屬下就等著將軍的吩咐了!”

    “從明日起,你拿著我們從七星谷收集到的證據,給我挨家挨戶地去那些朝中大臣地家里,能夠勒索到多少銀子就勒索多少。”段虎冷冷一笑,道:“碰到抵抗的先打了再說,但是不准鬧出人命來,明白嗎?”

    “屬下明白!”黑熊舔了舔嘴唇,摩拳擦掌,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這時田七卷著衣袖,走了進來,朝段虎行禮道:“將軍,藥湯已經准備好了。”

    “嗯!”段虎點點頭,由田七攙扶著走到門口,又回頭吩咐道:“從今日起,到我傷愈那天,虎賁將軍府內府事務全權交給柳含嫣打理,外府事務交給丁喜負責,你二人需通力合作,明白嗎?”

    “屬下明白。”

    段虎點點頭,跟著田七,緩步走到了府邸後面,專門為田七准備的藥廬,在房屋中央放著一個大木桶,里面灌滿了熱氣騰騰地藥湯。

    “將軍,這些都是才燒開的藥湯,是否太燙了,冷一下再進去,可能會好些。”田七看著滾燙地藥湯擔心道。

    “不,只有這個時候進去才有用,藥性才能發揮出來。”

    段虎寬衣解帶,赤身浸入木桶內,一陣熱流從他的皮膚鑽入,溫暖了他整個內髒,一點點地將內腑的淤血逼出,緩緩修複被內家氣勁打傷的各個器官。這種舒坦的感覺,他不禁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而後吩咐道:“從現在開始,頭三天每半個時辰換一次藥湯,其後的日子每個時辰換一次藥湯,不得有誤。”

    “屬下明白。”田七點了點頭,心中記下道。

    段虎不再多言,閉上眼睛靜靜的躺在藥湯中,放松全身肌肉,讓藥力可以不受阻礙的滲透到全身各處。這個方子是他段家祖傳下來專門用來治療內傷的,功效是否好,段虎並不知道,因為他從來沒有受過如此嚴重的內傷,五髒全都移位,內髒淤血幾乎擠滿了他的體內,特別是最後那個道士的一掌,差點要了他的性命,現在一切只能聽天由命了。

    第二日,王搏帶著太祖金锏和五百禦林甲士來到虎賁將軍府,當聽丁喜說到段虎遇襲受傷時,大驚失色,連忙取來自己增藏已久的雪參丸,交與段虎服下。之後,他聽了段虎的計劃後,表示贊同,願意全力配合丁喜實行下去。

    段虎的另一職務是樞密院行走,雖為從四品的文官,但卻執掌軍機,每天都必須上早朝,然而當眾人全都想要監視一下這個大秦第一猛將的時候,卻傳來消息,段虎身體抱恙,請旨修養半個月。此時朝臣中間忽然傳出有人看見段虎的坐騎從云神獸背著一個人,朝虎賁將軍府跑去,看身形像是段虎,而且身受重傷。朝臣們立刻一片嘩然,而武將們更是無法相信,段虎何許人也?以一敵萬而不傷的戰神,大秦的絕世猛將,說他被人打傷,實在令人無法信服。相信這話的人寥寥無幾,由于王搏並未將段虎受傷的事情告訴久安帝,所以久安帝也認為這只不過是段虎用得並不高明的障眼法,于是准許了順著他的意思准許了他的請旨。

    正午時分,在眾臣散朝回家以後,早就已經准備好的丁喜便手持段虎的將令,身後跟著王搏和五百禦林甲士,太祖金锏被王搏抱在懷中,浩浩蕩蕩的開往長公主府,此外黑熊也帶著五百捍死親衛,直沖那些派人設伏的大臣家中,其勢如同土匪一般凶狠猛捍。

    在長公主府內,長樂長公主、孫相、晉王和張孝則等人皆圍坐再一起,討論著段虎的事情。

    當見到一大隊禦林甲士未經通報,便闖了進來,身為主人的長樂長公主臉色極其難看,當見到領頭的王搏,臉色一愣,立刻怒氣勃發,迎上前去,指著其身後的禦林甲士,質問道:“王搏,你的膽子也太大了!你一介賤奴竟敢帶著禦林甲士擅闖本宮的長公主府,是何用意?”

    王搏聽到長公主的謾罵似乎毫不在意,笑眯眯的說道:“長公主殿下息怒,並非奴婢想要帶禦林甲士到您這里來,只因為奴婢也是一個小跟班,實在是身不由己呀!”

    “哼!”長樂長公主冷哼一聲道:“你堂堂一個黃門令會身不由己?”

    “王大人說得沒錯,這次他的確是身不由己。”丁喜陰陰一笑,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沒有向長樂長公主行禮,而是先走到了丞相孫文經跟前,抱拳行禮道:“丁四見過孫相,當日一別,已有數栽,丁四無時無刻不再掛念孫相,不知孫相是否也在掛念丁四呢?”

    “當然同感,本相也無時無刻不在掛念丁先生。”孫相滿臉微笑,就像是多年未見的生死之交似的,若不是眼中的那道寒光,或許真的被他迷惑了也說不定。

    深知其性格的丁喜怎會效相信他的鬼話,冷冷一笑,而後話中有話的說道:“孫相請放心,只要你沒有違背你的承諾,丁四也不會違背承諾的。”

    “希望如此。”孫相似乎不願在多說這個話題,淡淡一笑,退到了長樂長公主身後。

    “你就是段虎的第一謀士丁喜?”長樂長公主冷言問道。

    “正是,不知長樂長公主有何指教?”丁喜微微一笑,既不行禮,也不躬身,無禮到了極點。

    “大膽,”一旁長公主府的幕僚蹦出來,大聲斥責道:“見到我大秦長公主殿下不但不躬身行禮,還直呼長公主殿下的名諱,實在無禮之極,按大秦律當執斬刑。”

    “哈哈!”丁喜放肆的大笑了幾聲,冷言道:“讓我向她行禮,他受得起嗎?”

    “你說什麼?”長樂長公主終于忍不住怒火,拍桌而起。

    可是不等長樂長公主發飆,丁喜便立刻一臉肅然,正色大吼道:“有請太祖金锏。”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3:39
第一百零四章 狐假

“什麼?太祖金锏?”聽到丁喜的大吼,眾人全都愣住了。

    王搏適時的捧著裝有金锏的匣子,走了上來,丁喜從匣子里取出金锏,高高舉過頭頂,神色莊嚴的說道:“太祖金锏在此,跪!”

    “臣等跪迎太祖金锏。”眾人一驚,身體不由自主的全都跪下,長樂長公主也極不情願的朝丁喜跪下。

    “長公主殿下,我就說過你受不起我的跪禮。”丁喜冷冷一笑,而後取出段虎的將令,宣讀道:“封大秦虎賁將軍、南衙禁軍大統領段虎令,命未得大統領令擅自離開禁軍大營之南衙禁軍將士,即日返回禁軍大營,不得有誤,如若違令,軍法處置。”

    眾人聽後,愣了一愣,心中不約而同的暗道:“他段虎的手也伸得太長了吧!竟然跑到長公主府來宣讀將令。”

    一向溫文的晉王也忍不住站起來,怒道:“你家將軍也太猖狂了。”

    “晉王殿下息怒。”丁喜臉色平靜,將金锏收入匣子內,交還給王搏,而後毫無忌諱的道:“此事並非我家將軍猖狂,實乃長公主殿下太過陰損,在我家將軍到任之前,便將南衙禁軍的所有將領和禁軍精銳抽調一空,讓我家將軍收了一個爛攤子,我家將軍也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

    “可笑!可笑!”張孝則上前譏諷道:“本想你家將軍低賤出身,不知朝廷禮法也就罷了,沒想到丁長史這樣在相府里任事十年的人,也對朝廷禮法如此淡薄,著實可笑。”

    “張將軍……噢,錯了。應該是駙馬爺才是!不知我大秦長公主殿下的第四任駙馬爺有何指教。”輪到詞鋒譏諷,丁喜又怎會輸給武將出身的張孝則。他語氣輕蔑到了極點,而且故意將第四任咬得特別中,像是在說你不過是個吃軟飯的家伙,而且還是吃別人吃了幾輪的剩飯,輪不到你出來說話。

    “你……”如此羞辱,張孝則只不過在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便又變得平靜異常。冷冷地說道:“本將軍不與你做口舌之爭!你若懂得朝廷禮法的話。應該知道長公主府有任免三品以下散官的權利,而且長公主令可抽調五品以下各級將領,而且無需各營統領的將令。我們從南衙禁軍抽調的那些將士完全附和大秦律法,我想你家將軍的將令恐怕沒有大秦律法大吧!”

    “不錯。的確如此。”丁喜臉色平靜,又從身旁取出另一個裝有授段虎專斷權的聖旨盒子。

    從里面取出聖旨,喝道:“大秦皇帝旨。跪!”

    “怎麼又來了?”眾人皆皺雙眉,陸續跪下,狠狠地眼神怒瞪著丁喜,恨不得噬其心、喝其血。

    丁喜大聲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虎賁將軍段虎接管南衙禁軍功在大秦,利在社稷,然其必然受外力所阻,不能盡心理事,著授予段虎專斷專行之權,遇事無需奏報,可先斬後奏,卿此!武德四年,元月二十七日。”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齊呼道。

    “不可能!父皇怎麼可能授予他如此大地權利?這聖旨肯定有假?”長樂長公主此刻已經氣極敗壞,不顧後果,站起來沖上前來,想要搶奪聖旨,看個究竟。

    “倉”的一聲。丁喜身後的兩名禦林甲士瞬間抽出腰刀,護在其身前,將長樂長公主擋在數尺之外,冷冷的看著她,毫無感情,就像是在看一堆死物似地,左邊的禦林甲士陰沉沉地說道:“長公主殿下,還請後退,不要讓奴婢們等難做!聖旨是真是偽,長公主殿下可以入宮詢問皇上,但若是想要強行從聖旨持有者手中奪走的話,就休怪奴婢們下手無情了。”

    “好好!我大秦蕭氏竟然養了這樣一群狗,”長樂長公主怒極反靜,冰冷地目光掃過丁喜等人,狠道:“不,稱呼你們是狗,還太抬舉你們了!你們全都是一群將牙齒對著主人的狼崽子。”

    “長公主殿下說得是否太過了。”王搏陰陰冷笑,伸手朝身後那群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的禦林甲士虛空壓了壓,而後走前幾步,語氣冰冷到了極點,道:“大家都是為了朝廷,為了皇上辦事,為何要說得如此難聽呢?”

    “王大人,不必如此在意!是狗是狼都只在乎長公主殿下的心,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事就行了!”丁喜波瀾不驚,毫不在意長樂長公主刺耳的話,平靜的說道:“長公主殿下,還請記住我家將軍的將令,將其說與殿下鳳翔軍中的禁軍將士聽,我家將軍的耐性不夠,若是過了時候,怕就不好收拾了。”

    長樂長公主冷道:“要是本宮不讓那些南衙禁軍將士回營呢?”

    “長公主殿下想必清楚我家將軍現在的權利,有太祖金锏和專斷之權,只怕到時,長公主殿下除了造反一途,再無他路。”丁喜淡淡一笑,而後轉身領著王搏和禦林甲士向府外走去,走時還高聲,說道:“長公主殿下,請好自為之,不要逼我家將軍下殺手。”

    “猖狂,實在太猖狂了!”晉王氣極敗壞的說道:“一個小小的隨軍長史竟然在長公主府如此囂張,若是讓他段虎親自到長公主府來,豈不是要將整個屋頂掀翻了。”

    “長公主殿下,讓我去調集軍隊,管那段虎是否身受重傷,殺入他的府第將他碎尸萬段吧!”張孝則也怒火中燒,抽出腰刀,怒吼道。

    “駙馬還請息怒,這丁喜之所以這麼囂張猖狂,恐怕不只是段虎的意思。”一直靜靜待在角落里的裴曄走出來,勸慰道:“或許其中還有皇上的意思!”

    張孝則臉色一驚,急聲問道:“裴長史的意思是……”

    裴曄輕撫長須道:“若是皇上故意讓丁喜激怒我們,逼我們造反呢?”

    “什麼是父皇?”聽到裴曄的話,晉王呆住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喃喃說道:“難道父皇真的已經容不下我們呢?就這麼急著讓我們造反嗎?”

    “不對!皇上現在求的是安穩。”孫相閉目靜思,忽然出言道:“如今北疆依然動蕩不安,皇上絕對不願京城再生動亂,而且皇上的身子也越來越差,他現在想的是讓太子平穩的坐上皇位。在這並無絕對勝算的情況下,將長公主逼反,只會令京師動蕩不安,絕非皇上本意,恐怕這完全是段虎的意思。”

    “段虎的意思?”長樂長公主此刻已經冷靜了下來,緩緩坐到椅子上,不解道:“段虎不是正在為父皇辦事嗎?為什麼會讓其手下做出與他意思相反的事情?”

    “那個段虎想要在混亂中得到兵權,而且是更大的兵權!他是想要趁著長公主和皇上、太子的爭斗時,火中取栗,乘機奪取京師的部分兵權,到那時他就進可攻退可守,立于不敗之地。”孫相一語驚人,長歎口氣,敘述道:“所謂伴君如伴虎,今日或許風光無限,明日就會橫尸街邊,段虎怕是也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想要累積手中的籌碼,讓自己不會最終成為一個棄子。”

    “好深的心計啊!”長樂長公主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緩緩說道:“若段虎真的有此心機,那他就太可怕了。”忽然睜開眼睛,朝孫相問道:“孫相,對方已經殺上門了,我們要如何應付呢?”

    “四個字!”孫相胸有成竹的說道:“靜觀其變。”

    “什麼?要我們什麼都不做!”張孝則愣了愣,急聲說道:“難道就讓他們將那些將領和精銳給白白奪走嗎?”

    “段虎要掌控南衙禁軍已經勢在必行,我們既然要撤離京師,自然要放棄南衙禁軍,不過那些精銳將士,我們卻一個也不讓給他們。”長樂長公主臉上閃過一絲陰狠,冷冷的說道:“把段虎的將令傳下去,並告訴那些將士任何人要離開,都可以得千金,以示我們賓主一場。”

    裴曄臉色一驚,打了個冷顫,皺了皺眉頭,道:“長公主殿下是想要用那一千金買他們的命。”

    長樂長公主淡然的看著裴曄,冷哼道:“裴長史,是否有什麼異議?”

    裴曄連忙說道:“臣無異議,只是擔心此事對長公主殿下的影響。”

    “本相認為此事對長公主殿下無礙,”孫相陰陰一笑,道:“所有的不利全都會歸咎到最後動手殺人的段虎身上,而我們只會成為被同情的人,到時長公主殿下只需向朝廷提出退出京師,再加上一些不算過分的要求,想必那時朝臣們都會支持殿下。”

    長樂長公主點點頭道:“就照此辦理吧!”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3:40
第一百零五章 猜疑

  “好險!”王搏步出長公主府之後,充滿責備的瞟了丁喜一眼,抓住他的手臂,帶著前行幾步,遠離禦林甲士,說道:“若是剛才長公主殿下一意孤行命府內親衛將我們拿下,以我們這五百人是抵擋不了的,丁長史的主意是否太過凶險了些?”

    “她不會的,若她那樣做了,她就不是長樂長公主了!”

    丁喜輕撫胡須,自信的說道:“而且若不這樣做,我們又怎麼能讓長公主殿下主動退讓呢?

    我記得太祖兵法中曾經有一句話的意思是這樣的,敵我勢力不明之前,需靜觀其變,以策應對,必要時避其鋒芒,而後再行圖謀。想必深通兵法的長公主殿下肯定會往這方面想,只要我們沒有觸及她的底線,我們就不會被她攻擊,而且今天到長公主府還解了我近日來的一點疑惑?“

    “什麼疑惑?”王搏忍不住問道。

    丁喜微笑道:“晉王是個傀儡,真正想要做皇帝的是長公主殿下。”

    “什麼?”王搏掩嘴驚叫,而後四處張望了一下,見沒有人主意,湊到丁喜身邊,說道:“丁大人可要慎言呀!牝雞司晨,可是有違祖制和世俗禮法,若是屬實的話,那可就是大事件了。”

    “王大人不必擔心,想要成為皇帝這種想法只怕長公主殿下也沒有意識到,”丁喜悠然自若的說道:“雖然她口口聲聲說想要推舉晉王繼位,但從今天看來,晉王似乎在長公主殿下的陣營里並沒有什麼實權,長公主殿下所作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對她極為有力的,權利也牢牢的抓在她地手里。即便將來晉王登基為皇,恐怕長公主也會成為攝政王。逐漸取而代之,這乃是一個必然的結果。”

    王搏並不贊同道:“長公主殿下真的有這麼大的野心?”

    “人的野心是很難把握的。”丁喜淡淡一笑,道:“王大人,您說呢?”

    “呵呵!”王搏微笑著點了點頭。

    丁喜去了長公主府之後,便回到虎賁將軍府沒有再出來過,只讓黑熊帶著捍死親衛在外面招搖惹事,拿著丁喜交給他的名單,逐一將上面的人過了一遍。那些被黑熊上門勒索洗劫過地大小官員無不咬牙切齒。恨意叢生。次日,就有十余名朝廷大臣聯名上書彈劾段虎,說他專斷獨行、目無法紀,縱容手下、欺壓百官等等惡跡。不過令人奇怪地是,除了一些小官小吏站出來相互爭論以外。其余如長公主、太子、孫相、蒙武等人及其親信黨人卻都一聲不吭,像是看戲似的。看著這出鬧劇。

    “夠了!”久安帝揉了揉有點頭上疼痛的地方,而後冷冷的說道:“虎賁將軍地事情你們說夠了,朕也聽夠了,全都閉嘴吧!若有確鑿的證據就呈上來,否則就是誣告朝廷重臣,按律是要削去功名,流放三千里地。”

    久安帝話音剛落,崇明殿頓時變得寂靜無聲起來,那些相互爭吵的官員們也紛紛回到隊列之中,不敢在出聲了。

    “蒙公,朕昨日命你代朕去段府探視段卿家地病情,你可去了。”

    “老臣去了。”蒙武出列回話,而後面有難色的說道:“不過老臣並未見到段將軍,而是在其府門口被他的親衛給攔下了,不准老臣入內。”

    蒙武此話一處,大殿之內立刻嘩然一片,眾人心中皆驚道,這段虎也太囂張了吧!堂堂朝廷軍機大臣,大秦國公,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守門親衛給攔下了,這事情實在匪夷所思。

    “什麼?”久安帝也驚聲叫道:“你堂堂大秦國公竟然被段虎的親衛給攔下了?那你就乖乖的聽他的話,回去啦!你就不會闖進去嗎?”

    “不是臣不想硬闖進去,”蒙武苦笑道:“而是臣不敢,只因那親衛手中拿著太祖金锏,老臣豈敢冒犯天威。”

    “這個該死的段虎竟然將朕賜予他的太祖金锏用在這個地方,著實可惡至極!”久安帝一臉懊惱,不等殿上眾臣提出為何將太祖金锏交給段虎等疑問,便拂袖離開,而眾臣也在內侍黃門尖細的退朝聲中轉身想宮外走去。

    “尚書大人留步。”太子蕭授這時急步上前,追上張策,小聲問道:“張大人前日見過那段虎,相信他會一夜之間身體抱恙嗎?”

    張策淡淡的搖搖頭,道:“不信。”

    太子又問道:“那麼張大人相信段虎會被人傷得連走路都不能嗎?”

    “太子殿下,是否知道一些什麼事情,為何問如此問題?”張策愣了愣,皺著眉頭,說道:“這段虎的確有萬夫莫當之力,去年他以一人之力擊敗一萬南齊玄武軍也卻是事實,除非有十萬人連續不斷的攻擊他,讓他累得走不動了,若想要將其傷得連走路都不能,其難度怕不比收服定州強豪弱多少。”

    “可本宮派人調查過了,的確有人見到段虎的從云神獸馱著一個人朝段府跑去,而那個人也的確很像段虎,另外本宮昨天也派人探察了一下,發現段府昨日買入了不少的藥材,全部都是治療內傷的。”太子托著下巴,緩緩猜測道:“會不會有幾名絕頂高手圍殺段虎,將其重傷?”

    “殿下的猜測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能夠傷到段虎的高手大秦屈指可數,如殿下的太傅紀昭明紀大人……”張策忽然停了下來,像是想到了什麼,緩緩道:“殿下,紀大人這幾日好像沒有上朝吧?”

    “的確有幾日沒有上朝了。”太子並非愚人,一點就通,道:“莫非蒙公認為是太傅動的手?”

    “不是沒有可能,以紀昭明的身手再加上一兩個身手相q的高手從旁協助,不是沒有可能傷到段虎。”張策眯了眯眼睛,雙目神光閃爍,又搖頭道:“不過紀昭明並沒有與段虎結怨,而且若非有無法抗拒的理由,以他的為人絕不會做聯手偷襲這等卑鄙之事。”

    “太傅為人的確如此。”太子點頭贊同,此時見北衙禁軍紀維謙正朝這邊走過來,于是上前攔住他的去路,問道:“維謙且住,本宮有事問你?”

    紀維謙這兩日因為紀昭明的傷勢弄得茶飯不思,心緒不甯,直到快要撞到太子的時候,才發覺過來,連忙閃身讓開,停下腳步後,立刻躬身行禮道:“北衙禁軍統領紀維謙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張尚書。”說著不解的看著他們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何事相問?”

    太子微笑道:“太傅大人近幾日沒來上早朝,是否身體不適,本宮想去探望他一下?”

    “太子殿下不必了。”紀維謙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而後搖搖頭道:“家祖父之前得到了一份拳譜,而後邀請欽天監元微真人一同入山修煉,不再府中。”

    “噢!原來如此,那本宮就不打擾了。”太子見紀維謙一臉誠懇,于是相信了他的話,將其放走,而後走回到張策身邊,說道:“既然太傅大人已經不在京師,那麼段虎受傷的事情就是假的,肯定是他施的障眼法,想要麻痹我們。”

    “太子殿下已經想得如此透徹,臣實在深感高興。”張策點頭,細細分析道:“段虎入京之後,已經成了牽動整個朝局和大秦國運的一根極其重要的線,若是他忽然受傷的話,線就斷了,因此會令到朝局變得混亂不堪,很多事情也都會變得無法預料。雖然不願承認,段虎已經成了支撐朝廷的一根頂梁柱,太子以後應該多與其接觸,能夠讓他支持你那就更好了。”

    “嗯!容我再想想。”段虎的那次密告,弄得太子狼狽不堪,手下官員損失慘重,所以他也知道段虎此時的重要性,但是依然不甘願與其和好,想等幾日再說。

    雖然朝中很多人都認為段虎這是障眼法,但有些人卻堅信段虎受傷了,于是不斷的派人上虎賁將軍府試探,不過都被森嚴的守衛給擋在了外面,但是看到了一車車往府里運送的藥物。

    則更加堅定了他們的信念,段虎的確是受傷了。

    外人如何想丁喜和柳含嫣不想知道,但是自己人的想法卻是他們關注的重點,特別是捍死玄甲軍的幾員大將。李昊等人見過段虎受傷的樣子,這對他們的打擊很大,在他們心中如同神一般的段虎竟然會像個病入膏肓的病人似的癱坐在椅子上,就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著實讓他們恍惚了好幾天。後來有人說這只是段虎的計策,他們也曾試著相信過,不過當他們到虎賁將軍府請安時,卻被丁喜擋在門外,非但不准他們見段虎一面,就連田七也沒讓他們見著,這更加堅定了他們心中那個段虎受傷的想法,于是乎一些不安份的人有了些小動作來。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3:40
第一百零六章 複原

開始有動作的是吳興武,他不顧段虎見幾日下的軍令,獨自離開軍營,與長公主府的長史裴曄頻頻接觸,其心昭然若揭,再來就是李昊他也去到太子府,與太子詳談了有半日之久。

    緊隨這兩人後面的捍死玄甲軍一部分低級將領們也紛紛接觸朝中各個大臣將軍,想為自己找一條出路,就好像段虎的勢力馬上就要垮了似的。至于黃烈、李信和趙炎等人雖然神色沮喪,卻都沒有什麼出格的動作,這些都沒有逃過丁喜的預料,除了一人以外,他就是賈淵。

    在確定了段虎真的受傷了以後,賈淵顯得最為平靜,每日依然照常處理軍中事務,安排捍死玄甲軍的每日操練,將所有公文讓手下的文吏重新抄錄一份,親自送到虎賁將軍府交給丁喜。然他行為之冷靜讓人極為費解,而且看向丁喜的眼神,像是看穿了丁喜整個人似的,讓丁喜不禁重新估計了一下他的智慧。

    京城的消息傳得很快,沒有幾日便傳到了荊州武安,段虎的結拜義弟張超聽到這個消息後,很是震驚,若非任忠攔著,恐怕他已經扔下安民郡的政務,帶著弟妹趕往京城了。雖然任忠這個人是個牆頭草,但是眼光卻非常毒辣,在他看來,即便段虎受傷了,手中的權勢依然沒有減弱半分,而且傷是會好的,傷好了以後的段虎依然是以前那個萬人莫敵的段虎,依然是一棵值得依靠的大樹。不過世上又有幾人能夠看破這點,至少張全義不再其列。張全義在得知段虎受傷之後,想也未曾多想,便立刻跑到林家,向林博謙示好。希望可以通過他接觸到太子,而呂梁則完全不信這些,每日依然按照計劃,操練著麾下的軍隊,為段虎准備將來需要用到的軍隊。

    離段虎受傷已經過了十一日,再過兩日便是皇後的壽誕,到時在京大小官員全都必須到慈安殿為皇後賀壽,段虎也不例外。就在朝廷地傳令使者剛剛離開。李昊便領著眾人氣勢洶洶的來到了府內。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丁長史,你是否做得太過分了?”李昊怒目瞪著正在悠然品茶的丁喜,喝道:“我等同為將軍部下,為何不准我等探視將軍的傷勢?”

    “就是。”吳興武也火上澆油道:“現在外面傳得鬧哄哄的,說將軍已經傷勢過重。已經…

    …,唉!反正怎麼難聽怎麼說。現在我們都被弄糊塗了。“

    丁喜平靜的說道:“吳將軍,無需聽信那些謠言,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你說不信就不信,豈不知人言可畏。”李信冷冷的看著丁喜,說道:“從那日開始,你們便不讓我等見將軍,我甚至可以懷疑你們趁將軍身子虛弱,把將軍軟禁了起來。”

    “李兄,說得太過了!軟禁將軍這等事情不是丁長史會做地。”賈淵站出來為丁喜解了一下圍,而後話鋒一轉道:“但是丁長史你不讓我等探望將軍卻著實有些越職,若說是將軍授予你地權利,可有將軍的手令?”

    “並無手令。”丁喜搖搖頭,與其依然平靜的說道。

    “雖無手令,但是將軍療傷之前,曾經說過,外府的事情交給丁長史全權處理,而內府地事情則交給含嫣。”柳含嫣無神的眼睛像是能夠看見似地對著賈淵,冷冷的說道:“將軍地療傷之地乃是內府所在,在含嫣的管轄范圍之內,所以含嫣有權決定讓誰探視,不讓誰探視。”

    “柳小姐,好大的官威呀!”趙炎冷哼一聲,道:“你不過是個親隨幕僚並未入正籍,怎可讓我等依你之命行事,著實可笑至極。”

    “若是我給她這個權利呢?”

    忽然,從眾人身後傳來那個令他們敬畏的聲音,眾人轉頭一看,只見段虎身穿獸吞甲,頭戴火雀盔,威風依舊,氣勢逼人,只是臉頰因為傷病顯得有些瘦削,在他的左側虎王象只小貓似的緊緊跟隨其後,右邊則跟著帳前參事田七。

    “屬下參見將軍!”黃烈先行清醒過來,急忙上前躬身行禮道。

    “屬下參見將軍!”眾人也清醒過來。

    “你們全都起來吧!”段虎擺了擺手,走入大廳之內,坐在正座之上,冷冷的掃過眾人,道:“這幾日沒見你們的火氣倒是大了,不好好在軍營待著,跑到我這里來興師問罪了。”

    “將軍,其實這事……”李昊站出來,想要解釋道。

    “不必說了!這些天的事情我都知道。”段虎視線猶如利箭一般刺穿李昊的膽氣,手指敲打著桌面,道:“你們的心思我也知道,丁喜和含嫣不讓你們探視我,是我授意的,不必遷怒于他們。”

    “是,將軍。”

    段虎吩咐道:“黃烈、趙炎、李信、賈淵你等四人立刻回營,將捍死玄甲軍召集起來,在城門候命。”

    “遵命,將軍。”賈淵等人躬身受命道。

    段虎緊接著又吩咐道:“丁長史你立刻去黃門令那里通報一聲,讓他帶著五百禦林甲士去北城門待命。”

    “屬下遵命。”丁喜受命之後,轉身快步離開。

    下了將令之後,段虎便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柳含嫣和田七行了個禮,而後走出大廳,辦事去了,諾大個大廳,只剩下李昊和吳興武二人呆呆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坎坷不安。

    “將軍,我等是否也可離開?”吳興武小心翼翼的問道。

    “離開,當然可以離開。”段虎猛地睜開雙眼,眼中的寒光射在二人的臉上,沉聲說道:“不過走之前,把你們這幾日做過的事情。交代一遍吧!”

    “屬下……”李昊心中一驚,和吳興武相互對看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的驚慌,不約而同地微微搖了搖頭,于是齊聲道:“屬下這幾日和平常一樣,實在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向將軍交代的。”

    “是嗎!”段虎忽然身形一動,快若閃電,急沖而出。其速度比起受傷之前還要快。在二人還沒反應之前,便在其胸口連中兩拳,令他們同時噴出了一口鮮血,身體倒飛出大廳。重重的摔在了廳外院子里的青石板上。他們二人剛想要爬起來,段虎就已經高高飛起。落下時朝著他們頭部踩了上去,並使出了千斤墜。使得他們不由自主的趴在地上,無法移動分毫。

    “你們兩個狗東西還敢不老實,”段虎陰陰一笑,腳上逐漸加大了腳力,狠道:“竟敢在我受傷的時候,頻頻接觸長公主和太子的人,怎麼想要造本將軍的反嗎?”

    頭部擠壓地劇烈疼痛和對死亡地恐懼首先令到吳興武徹底崩潰,痛哭流涕的大聲求饒道:“將軍饒命啊!屬下不敢了,屬下再也不敢了!”

    李昊也算硬氣,如此威勢之下還要嘴硬道:“將軍的傷勢是重是輕,當時並未讓屬下知道,屬下心中極為坎坷不安。說句不好聽的,將軍若就此一蹶不振,我捍死玄甲軍就完了,屬下所作所為,只不過是給屬下自己和軍中地兄弟們安排一條退路罷了,並無不妥。”

    “哈哈!今日才知道你李昊的口才是如此地好,照你說的,那麼本將軍還要向你道歉羅!”

    段虎哈哈一笑,笑聲中充滿了怒氣,腳下力道地增加卻一點也沒有停止。

    李昊也感覺到了段虎的殺意,知道段虎這次並不是想要在他們面前立威,立刻慌了神,大聲求饒道:“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屬下知錯了,求將軍念在屬下跟你出生入死的份上,饒了屬下吧!”

    這時丁喜已經通知了王搏,回到府中,見到這樣的情景心中一清二白,立刻上前做和事佬道:“將軍還請息怒!如今外敵當前,將軍又正值用人之際,若是李吳二位將軍實在于將軍不利,還望將軍可以放過此二人,讓其戴罪立功。”

    段虎本也在猶豫是否真的應該殺了此二人,當聽到丁喜的勸言後,逐漸減弱了腳下的力量,冷哼道:“本將軍現在的確正值用人之際,若是就此殺了你們二人,也會影響到我今後的全盤計劃,但是不殺你們二人,卻總讓本將軍覺得不安,留兩個牆頭草在身邊指不定什麼時候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出賣本將軍。”

    李昊聽到段虎的語氣似乎軟了下來,趕忙說道:“屬下不敢!屬下這次即便接觸了太子,但也沒有把將軍的事情透露一個字,還望將軍原諒屬下這回吧!”

    吳興武也緊跟著說道:“屬下也是一樣的,沒有對那個長公主府的長史透露將軍的任何東西,望將軍明察呀!”

    段虎看了看丁喜,見他微微的點了點頭,收起腳上的力量,走了下來,冷道:“今天既然丁長史為你們兩個狗東西求情,而且你們兩個也沒做什麼太出格的事情,本將軍就饒了你們。”

    “謝將軍不殺之恩,謝將軍不殺之恩!”兩人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渾身都嚇出了一身冷汗,浸濕身上的衣服,在這大冷天里不禁打了個冷顫,連連磕頭道。

    “不過死罪雖免,但活罪難饒,”段虎朝二人猙獰一笑,而後大聲的喊道:“田七,黑熊,何在?”

    田七和黑熊分別從里屋走出來,躬身行禮道:“屬下在。”

    段虎指著趴在地上的二人,吩咐道:“黑熊你把李昊、吳興武二人給我帶下去,每人重打二十大板,不得放水。”

    “屬下遵命!”黑熊拱手接令,而後低頭,朝李昊和吳興武二人抱了抱拳,對著曾經的上司說道:“二位管帶,黑熊待會兒就要得罪了,還望二位莫怪。”

    “不會,不會。”二人此時怎敢說半個不字,連連點頭道。

    段虎又轉頭朝田七吩咐道:“田七,等他們挨過板子之後,讓他們也泡泡那藥湯,嘗嘗本將軍這些天受的苦。”

    “將軍,那種藥湯藥性太過猛烈,”田七皺了皺眉頭,擔心道:“您的身體特殊泡那種藥湯有益無害,不過屬下怕二位將軍會承受不了。”

    段虎想了想說道:“將藥量減半,而且不必跟我一樣十二個時辰都泡在里面,只讓他們泡半個時辰就可以了。”說著,低頭朝二人,陰陰一笑,道:“你二人就好好享受吧!把他們帶下去。”

    說完,黑熊就架著二人朝里屋走去,田七也轉身准備藥湯去了。

    “將軍,全都安排好了。”丁喜此時上前,稟告道:“事情沒有超出我們的預料,一切都掌握之中。”

    “恩!你辦事我放心!”段虎點點頭,拍了拍丁喜的肩膀,而後肅然道:“等今日過後,你將在這些天里在軍中不安份的家伙全部清查出來,”說著朝脖子上比劃了一下,道:“把他們全部剔除掉。”

    “將軍三思,”丁喜皺眉說道:“那些人中間還有不少出色的人,若是加以培養的話,可以留做大用。”

    “不必了,這些人今日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接觸各方勢力,明日便會為了利益出賣我,與其那樣倒不如現在先將他們剔除掉,這樣反而不會傷到整體的實力。”段虎搖了搖頭解釋道:“而且他們全都是最底層的下級將領,上面的將領可以左右搖擺,但是軍隊基層的士兵和下級將領就不能夠,否則軍隊很容易就會垮掉,這點你可明白!”

    丁喜一臉欣慰,躬身道:“將軍能夠想得如此深遠,實在是我等之福。”

    “哈哈!好了,丁長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會這兩三下,不必如此誇耀。”段虎大笑兩聲,隨後臉色一變,變得張狂放肆,翻身跨上虎王,朝丁喜說道:“現在既然已經全都在掌握之中了,也是時候讓他們見識一下本將軍的手段了,否則他們還以為我段虎名過其實了!走,我們惹事去!”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3:41
第一百零七章 對陣


一匹快馬從北門疾馳到皇宮一側的軍機衙門,白虎堂、兵部和樞密處都設立在這里,大秦任何一只軍隊的調動都需要通過這里來簽發調令,而且軍中將領的升遷就職也全都是從這里簽發的任職文書,說這里是國之重地一點都不為過。大秦的軍機權利被劃分為三人,樞密院執掌統兵虎符,兵部執掌將領官印,白虎堂執掌軍陣調度,任何一只軍隊的調動和遷移都必須由樞密院中丞、兵部尚書和太尉三人共同蓋印授權方為合法,至于大戰之時可便宜行事,先行調動再上報授權,也合情合理。

    “報……!”一聲急嘯在軍機衙門前響起,一個身著校尉官服的人翻身下馬,急行到衙門門前,朝衙門的守衛抱拳說道:“麻煩這位小哥向蒙公通報一聲,就說龍潛門城門令夏顯有軍機要事求見。”

    “請夏大人,隨我入內。”守衛領著夏顯往里快步走去,走過幾進大屋之後,來到一處小屋前,高聲道:“三位大人,龍潛門城門令夏顯求見。”

    “城門令現在不在龍潛門好好守門,跑到這里來做什麼?”這是從小屋之內走出了三人,分別是兵部尚書張策、樞密中丞蒙武和太尉劉文瞻,問話的則是張策。

    “末將參見三位大人。”夏顯連忙跪下行禮,隨後說出緣由道:“半個時辰前龍潛門有軍隊異動,特來向三位大人稟報。”

    “什麼?什麼人這麼大膽竟敢沒有軍機衙門的調令,擅自調動軍隊?”蒙武老當益壯,上前一把提起夏顯,怒問道:“你身位城門令得知有軍隊異動後,竟然在半個時辰後才來通報。玩忽職守到這種地步,你該當何罪?”

    夏顯一臉無辜的說道:“並非末將玩忽職守,只因那統兵將軍手中之權之大,讓末將不得不遵照其吩咐辦事。”

    太尉劉文瞻也不禁感到驚訝,上前問道:“什麼人竟然有如此大的權利,可以大過軍機衙門?”

    夏顯此時不由得想到了那人凶狠的樣子,不禁打了個冷顫,緩緩說道“那人是虎賁將軍段虎段將軍。”

    “啊!是他!”三人不約而同的驚聲叫道。

    “他不是還在養病期間嗎?怎麼突然跑去調動軍隊呀?”

    張策看著已經去過幾次段府地蒙武。問道。

    蒙武搖搖頭。苦笑道:“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每次去都被那個長史攔下了,沒有見到他本人。”

    “比起段虎是否還在養病,”太尉劉文瞻皺著眉頭。習慣性的撫摸這他腰間的玉佩,問道:“我到時想知道他領軍行進的方向是哪邊?”

    夏顯回話道:“段將軍領兵行進的方向是正西北。”

    “正西北!只有一只軍隊駐紮在那里。”全盤掌握京師軍隊方為的太尉劉文瞻猛地一抖,雙目圓睜。喃喃道:“那是長公主殿下的鳳翔軍的駐紮營地。”

    “什麼?”張策臉色一驚,猜測道:“聽聞前些日子段虎地屬下曾手持太祖金锏,闖入長公主府向長公主殿下要人,說是若長公主殿下不將那些未經其調令擅自離開南衙禁軍地將士交出來的話,就會對她不客氣,恐怕段虎是沖著鳳翔軍軍營里的南衙禁軍將士們去得。”

    “不管他的目地是什麼?但若是惹惱了長公主必然會引起一番爭斗,”蒙武雙眉緊鎖,沉聲道:“鷸蚌相爭,殃及池魚,到時他們的爭斗,肯定會波及附近地百姓,那可就糟了!”說著,朝門口的侍衛大聲吩咐道:“來人啦!備馬,我定要去阻止段虎。”

    “且慢。”劉文瞻攔住蒙武去路,道:“蒙公,如此去又能做什麼?那段虎手持太祖金锏和皇上授予地專斷之權,權利之大無人能抗,蒙公就是去了也沒有用,而且那段虎既然讓城門令在半個時辰後才過來通報,必然是算計好了,恐怕他現在已經在那鳳翔軍營地附近了。”

    就如太尉劉文贍所說的那樣,段虎及其麾下的捍死玄甲軍此刻已經開到了鳳翔軍駐紮地外,五千多人馬殺氣騰騰的列陣在軍營轅門之外,將三萬鳳翔軍堵在了軍營里面。

    雖然剛剛組建不久的捍死玄甲軍前段時間因為種種流言,再加上軍中一些不安分子的鼓動,軍心變得有些渙散,但並未失去戰力。捍死玄甲軍之所以那麼強悍,對敵之時那麼的忘我,主要就是因為段虎的無敵、不敗。在段虎受傷的消息傳遍了整個軍營之時,段虎既又沒有出來澄清事實,又不讓軍中將領探視,全軍上下立刻猜測頻頻,什麼樣的謠言都有,戰力一落千丈,雖然有黃烈等人依然主持操練,但玄甲軍卻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股殺氣和霸氣。

    不過當段虎騎著虎王,披甲帶盔,出現在他們面前之時,玄甲軍那久違的彪悍氣勢又莫名的回到了他們的身上,全軍上下將士們皆用充滿崇拜的目光注視著段虎,靜靜等待著段虎發號施令。當時段虎只淡淡說了“出發”二字,玄甲軍立刻爆發出從所未有的殺氣,合聲齊應,隨著段虎穩步前行,這情景令深在皇宮的禦林甲士們皆感到膽顫,不約而同升起了難以抵抗之心。

    “段虎你這是何意?”張孝則正在鳳翔軍軍營內操練他麾下的府兵,聽到多日未曾冒頭的段虎竟然帶著他的玄甲軍將軍營轅門堵住了,臉色微微一變,立刻向身邊的親衛吩咐了幾句,隨後馬上下令調集軍中精銳近五千人,領著他們趕了過來,與其對峙,頓時劍拔弩張,硝煙彌漫。

    段虎冷冷的看著他,問道:“當日本將軍的長史去長公主府宣讀我的將令,張將軍應該也在那里吧?”

    “不錯,我的確是在那里。”張孝則不由自主的回答道。

    “那麼你為什麼還要問本將軍到這里來是何意?”段虎不屑的笑了笑,臉色隨後變得極其嚴肅,以一種上位者的語氣向張孝則吩咐,道:“立刻將我南衙禁軍的逃兵交出來,否則一切後果由你來承擔。”

    “在這鳳翔軍內只有我鳳翔軍的軍士,並沒有你的逃兵,”段虎的態度激起了張孝則的傲氣,他心中積累起來的不滿、嫉妒和怨恨,同時爆發出來。于是他沒有按照長樂長公主事先吩咐的那樣,放段虎入營搜捕,反而極其強硬的阻攔,並辱罵道:“你段虎本是個定州賊寇,不過憑借秦齊之戰中的微微軍功,升至如此高位,非但不謹言慎行,反而囂張跋扈,肆意鏟除異己,專門做些食人而肥的勾當,怎配稱當世英雄?還敢自稱什麼萬人莫敵,難道你就不知道羞恥二字如何寫嗎?”

    說著,又裝出一副剛剛想起的樣子,說道“噢!本將軍倒是忘了,段將軍不會寫字,當然不知道怎麼寫啦!哈哈!”

    說完,便放肆的大笑起來,笑聲中的輕蔑不屑就連傻子也聽得出來,玄甲軍眾臉色變得森寒可怕,緊握手中兵刃,殺氣逼人。

    “英雄!”段虎輕蔑的一笑,而後冷然道:“本將軍沒空跟你扯什麼英雄狗熊的,你到底讓不讓本將軍入營搜捕逃兵?”

    “本將軍不讓又如何?”張孝則挺直著腰杆,怒目瞪視著段虎,道。

    “張孝則太祖金锏在此,你敢……”

    王搏手持金锏想要將張孝則逼退,然而丁喜卻攔住了他,說道:“黃門令大人不必如此,將軍自有他的想法。”

    “那——本將軍就打得你讓。”段虎猛地一夾雙腿,虎王無愧從云神獸之名,由極靜到極動不過瞬間,化成一道殘影,帶著段虎沖向張孝則,段虎的鐵拳也同時朝他的肚腹轟了過去。

    張孝則也算厲害竟然能夠及時反應過來,抽刀擋防,身體也朝一旁閃開,試圖躲避段虎的拳頭。然而段虎的拳頭又豈是常人可以對付的,拳頭的速度已經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瞬間穿過張孝則的刀防,狠狠的擊打在他的腹部,將其整個人都擊飛出去,穿過眾人的頭頂,落在身後的士兵中間。

    “段虎你想要干什麼?”張孝則的親隨見到他被段虎打飛出去,立刻將段虎圍住,兵刃直指,全都是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

    “保護將軍!”黃烈見段虎被圍,立刻揮手,領著部下想要上前護衛。

    “靖邊,不要過來。”段虎朝身後擺了擺手,皺著眉頭看了看拳頭,似乎自言自語,喃喃說道:“貼身鐵甲?看來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否則這一拳就能夠穿透你的鐵甲,要了你的命。”

    “不錯,若是以前你的確有這種能力。”張孝則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解開身上已經凹陷下去的盔甲,只見盔甲之內還穿了一件鐵甲,上面印有一個拳印,笑道:“看來傳言是真的,你真的受傷了。”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3:41
第一百零八章 單騎

段虎冷冷的看著張孝則,道:“你剛才實在試探我。”

    “不完全是。”張孝則停了下腳步,看了看鐵甲上的拳印,坦言道:“我的確是非常討厭你,而且嫉妒你的崛起,嫉妒你無敵的身手。不過我不相信你是不會受傷的,而且這些天謠言四起,而你卻一直龜縮在府邸里面,更加讓我確定你受傷的消息是真的,因為以你的性格一定會用你無敵的武力來證明那一切都是謠言。”

    “你倒是很了解我。”段虎撫摸著虎王,冷笑道。

    “難道段將軍沒有聽過最了解自己的人,反而是自己的敵人這句話嗎?”張孝則一邊重新穿上手下遞過來的盔甲,一邊輕松的說道:“從我第一次見到你三兩下就把薛玄打敗了,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尋常人,預感到我們可能將會是敵人。從那以後,我就收集你所有的消息,即便是一些別人看來無用的消息,我都收集起來,然後分析你這個人。”

    段虎不禁好奇的問道:“那麼你認為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你做事粗中有細,目標明確,雖然看似莽撞,但實際上是謀定而後動,若非有足夠的把握,你是不會出手的。”張孝則重新跨上戰馬,冷靜的說道:“另外你的善于使用手下,任何一個有才能的人到了你的手下,你都能找個位子給他,讓他的能力發揮到極至,這也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

    “哈哈!沒想到你竟然把握看得這麼透。”段虎仰頭大笑,猛地收起笑容,狠狠的瞪著張孝則。道:“說了這麼多,你不就是想要等著你的人都到齊嗎?讓都他們出來吧!”

    “嘿嘿!你也發覺了。”張孝則冷笑了兩聲,將手高高舉起,向下猛地一揮,只見四周的站崗之上,陸續露出了不少地騎兵和步兵,將段虎的捍死玄甲軍和鳳翔大營團團圍住。

    段虎朝兩邊看了看,見到兩邊的軍士手中的軍旗。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是白甲軍和沖陣軍。”

    “段虎,我早說過我很了解你。”張孝則高傲的抬著頭,說道:“我早就算到了你肯定會帶兵來搶南衙禁軍的那些人,所以我一直將白甲軍和沖陣軍布置在附近。為的就是要等你這條大魚上鉤。”

    段虎眼中沒有絲毫慌張,依然平靜的說道:“你竟然敢盜取那個女人地虎符。瞞著她擅自調動她麾下地軍隊,你就不怕她責罰你嗎?”

    張孝則輕輕一笑。道:“怕,但若是能夠將你一舉除去的話,我想殿下她不會責罰我的。”

    “張孝則,你是想要造反嗎?”聽到張孝則赤裸裸的威脅話,王搏忍不住站出來,高舉金锏,說道:“太祖金锏在此,爾等還不跪下。”

    王搏地話音落下良久,在場眾人除了禦林甲士聽從其吩咐跪下以外,其余的人都沒有理會他地話,張孝則臉上的表情就差沒說一句你是白癡之類地話了。

    “王大人,還是退到禦林甲士中去吧!”見到王搏如此看不清現在的形勢,丁喜不禁歎了口氣,搖搖頭,將他拉回到禦林甲士之中,讓其稍安毋躁,靜靜的看著就是了。

    “張孝則!”段虎極其輕蔑的瞟了瞟兩邊,淡淡的說道:“你認為你的這些人能夠將我除去嗎?”

    “若是以前我不敢保證。”張孝則自信的說道:“但是現在你受傷了,而且傷勢似乎還未痊愈,我可以肯定你和你的士兵們今天是走不出這里了。”

    “哈哈!好猖狂的小子。”段虎放肆的大笑起來,然後驅使虎王轉身走回到自己的軍隊面前。張孝則的手下想要趁著段虎轉身之際,暗施殺手,然而被張孝則阻攔住了,在他看來段虎已經是甕中之鱉,沒有必要再做出一些暗算的卑鄙手段,免得留下話柄。

    “將軍,這……”李信見到周圍的軍隊不下七萬,略微有點緊張,見到段虎走了過來,想要開口詢問該怎麼辦。

    “不必多說,退到一邊去。”段虎擺手制止李信,而後對著捍死玄甲軍的將士,高聲說道:“前幾日我段虎的確是受了重傷,而且差點死了,到現在也還沒有痊愈,戰力最多只能有七成,若是有人認為我段虎就此完了的話,請站到另外一邊去,我絕不阻攔。”

    段虎的話音落下,在玄甲軍中有一些人的臉色松動了一下,而後眼睛四處亂瞟,見沒有人站出來,便又裝作一副忠誠不移的樣子站在那里。

    雖然這些人的動作很細,但是依舊沒有逃過段虎的眼睛,他朝丁喜看了一眼,見丁喜微微的點了點頭,便繼續說道:“既然你們都沒有離開,就證明你們還相信我段虎,還相信我段虎依舊是那個萬人莫敵的虎煞。”

    “將軍神威,天地共知。”玄甲軍士齊聲喝道。

    在眾將士的大吼聲中,段虎將身上的盔甲卸下,解去多余的衣物,露出黝黑精壯的上身,一塊塊肌肉猶如鋼板似的覆蓋在他的身手,完美的身軀令很多自認為健壯的將領自慚形穢。

    段虎除去衣物後,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夾了夾虎王的腰身,令其回到鳳翔軍那五千精銳的前面。

    “段虎,你……你想要干什麼?”張孝則見到段虎眼中瘋狂的神色,不禁感到一陣心寒,好像他周圍的士兵全部消失,而他正毫無防備的站在段虎的面前似的。

    “你不是說我自稱萬人莫敵嗎?”段虎從鞍座兩旁的得勝鉤上,取下烈焰破天戟和冷月雁翎刀,緩緩平舉,對著鳳翔軍的將士們,說道:“我今天就讓你們親身體驗一下,我是不是萬人莫敵!”

    說完,虎王立刻領會了段虎的意思,未見它有什麼動作便沖到了最前列的騎兵中間。段虎毫不手軟,雙臂聚起一身神力,左手的戰戟瞬間將一側的數名騎兵挑到空中,戟尖如雨刺出,將那飛在半空中的幾人刺成了馬蜂窩,右手的雁翎刀則畫出一道長虹,兩名還未有所反應的騎兵立刻被腰斬當場,噴灑而出的鮮血撒落在剛剛有些解凍的土地上。

    見到段虎威勢依舊,張孝則心底不禁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于是氣極敗壞的吼道:“全都給我上,將他圍住,本將軍就不信他有三頭六臂,就算殺不死他,累也要累死他。”

    “想要圍住我,沒那麼容易。”

    段虎伸出長戟擋住四五個敵人攻過來的長矛,運勁一擋,將他們的長矛蕩開,同時令他們中門大空,雁翎刀隨機而出,劃開鐵甲猶如劃開紙張似的將面前幾人開膛破肚。虎王也毫不示弱,一頭將四匹戰馬撞翻倒地,還沒等那戰馬上的騎兵爬起來,便已經被它咬斷了喉嚨,或是抓開了肚腹,死狀慘烈,令人咋舌。不過數個呼吸的時間,段虎便已經將那三十幾人組成精銳騎隊,給殺得一干二淨,無一活口。

    “好強,這就是虎煞的實力嗎?”那些禦林甲士們第一次見到段虎出手,都驚駭不已。

    王搏見到段虎竟然如此強悍,心中熱血澎湃,氣息變得急促起來,一把緊緊抓住丁喜的手臂,激動道:“段將軍真的象他說的那樣受傷了嗎?”

    “不錯,將軍的確受傷了。”丁喜點點頭,輕輕一笑,如實說道:“將軍現在的實力只不過發揮了不到七成,若是以前,將軍定然已經沖入敵陣大肆殺戮起來。”

    段虎深吸口氣,扭動了一下脖子,那種久違的煞氣又傳遍了他的全身,舒坦得令他忍不住想要大叫痛快。這十余日里,他被泡在藥湯里面,飽受那種藥物得刺激與煎熬,身體不能動彈半分,其中痛苦滋味非常人所能想象,這一番殺戮正好舒展了他心中的一股悶氣。

    段虎令虎王後退幾步,避開步卒的包圍,同時拉開距離,長戟遙指張孝則,狂傲的說道:“張將軍,我才剛活動開,接著來第二輪吧!”

    虎王在段虎的驅使下,矮身急沖,猶如一輛沖車一般撞入了鳳翔的精銳步兵之中,段虎手中的戰戟利刃上下翻飛,速度快的連影子都看不見了,化作一團光幕,與其接觸的兵卒無一不是刃斷甲裂,命喪當場。一個方陣的士兵竟然被一個人殺得節節敗退,這種情景任何人看了都覺得怪異非常,在山崗之上的白甲軍和沖陣軍也起了些許騷動,陣形也散亂了起來。

    黃烈看到段虎神威攝敵,心中感到激動非常,忍不住想要催馬上前,助其一臂之力,可是在他身旁的賈淵連忙攔住他,肅然說道:“黃將軍你想要干什麼?”

    “我要上去和將軍一起殺敵破陣。”黃烈不解的看著丁喜,道。

    “若黃將軍上去了可就浪費了將軍的一番苦心了。”賈淵小聲勸告,見黃烈還是不解,于是詳細解釋道:“這些日子的謠言令到我軍軍心渙散,戰力急劇下降,想必你也知道吧!我想將軍就是想要借此立威,讓世人知道將軍依然是那個萬人莫敵的虎煞段虎,令到捍死玄甲軍的士氣和戰力重新恢複過來,而且還可以給周圍的軍隊一種震懾,令他們不敢亂動。”

    黃烈恍然道:“原來如此,差點誤了將軍大事。”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3:42
第一百零九章 虎威

“殺!”一聲暴呵,響徹了整個鳳翔軍駐地,只見段虎舞動的兵器猶如龍卷風一般,將周圍十幾個兵卒瞬間挑起,那一刻時間像是停止了一樣,刀戟化作一道流光,穿過他們的身體,激流的鮮血從士兵無法愈合的傷口噴湧而出,化成一陣血雨拋灑在空中。段虎則在滿地的尸體和血雨中閑庭信步,悠然自得,剛才的厮殺對他來說,就像是吃飯喝茶一般簡單,而看在周圍所有軍隊的眼中,他卻猶如魔神一般可怕,令人心生畏懼。

    此時鳳翔軍被段虎的恐怖武力給震懾住了,紛紛後退,臉上的表情除了恐懼以外再無其他,一雙雙充滿懼意的眼睛全都注視這場地中央那個身體猶如鋼鐵一般堅硬、雙臂擁有無盡神力的男人,不知該如何應付。

    段虎雙手垂立,眼睛看了看四周,一個沖鋒下來,地上的尸體已經堆積成小山了,怕是不下四百人。趁著對方驚恐害怕不敢上前的空檔,他臉色平靜的調整了一下呼吸,將剛才損耗的力量逐漸的恢複過來,身體並未如他所想的那樣恢複到了七成,一身神力無法做到象之前那樣一邊厮殺一邊恢複,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不過即便如此,他依然有信心,在自己累垮之前,可以將眼前的四千多人,全部消滅,因為他還是那個段虎,那個萬人莫敵的段虎。

    “你們怕什麼?怕什麼?他不過是一個人罷了!”張孝則氣惱得朝周圍的士兵大聲吼叫,但卻絲毫沒有意識到一股發自內心的恐懼侵襲了他整個身體,驅使他不由自主的控馬向後退步。當他意識到的時候,立刻變得羞憤異常,翻身下馬,將手中配刀插入地上。緊緊扣住不讓自己再後退一步,同時怒聲吼道:“你們這樣還是大秦強兵,長公主殿下最信任的鳳翔軍嗎?本將軍為你們感到恥辱。”

    說著,張孝則大吼一聲,奮力將心中地恐懼逼了出來,雙腿驟然發力,以極快的速度穿過保護他的兵卒,朝段虎沖去。

    快到其跟前時。高高躍起,雙手緊握手中的配刀,灌注全身的精氣神朝段虎力劈下來,一副不殺段虎誓不罷休的樣子。他知道若他不劈出這一刀的話。這四千多人的士氣戰意就會全都被段虎奪取,而且自己也將會永遠失去與段虎對抗地信心。見到段虎也會從心底里地恐懼,這是他就算死也不願意見到的。

    “來得好!”

    見到頭上以極快的速度劈開空氣而沒有發出任何刀嘯的攻擊。段虎興奮異常,不避不閃,迎頭而上,右手地雁翎刀以反手刀勢,也以同樣的速度和力量迎頭而上。“嗆”地一聲巨響,金鐵交擊聲震動了所有人的耳膜,弄得他們雙耳之內陣陣疼痛,四濺地火花從兩人刀鋒交擊出綻放開來。兩人的身體看上去像是靜止了似的,實際上他們的雙臂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極快的對攻了十幾刀,兩人刀身上面因為和空氣摩擦變得炙熱起來,卷起滾滾熱浪將兩人籠罩其中。

    “給我開!”

    段虎一聲大叫,體隨聲動,與其心意相通的虎王帶著他往前行了一步,同時雁翎刀超越了極限,以更加快的速度和力量砍在張孝則回擋的刀身上,將他連人帶刀以極快的速度撞飛出去。段虎同時將左手一直未動的烈焰破天戟收臂平刺,虎王以極速向前沖去,整個身體形成一支足以穿越云霄的勁箭,朝張孝則胸口疾刺過去。

    剛才連番劈出的十幾刀已經遠遠超出了張孝則的極限,他全身的力氣已經賊去樓空,就連動一根指頭都很難,又怎能再生起任何一絲抵抗的力量,眼睜睜的看著刺向他胸口的戟尖。

    他忽然微微閉上雙眼,臉上露出滿足的微笑,此刻他心中充斥著異樣的滿足感,所有嫉妒、怨恨、懊惱等等負面感情全部消失了,他知道他已經超越了對段虎的恐懼,超越了自己的心魔,若是能夠活著,他下次會變得更強。

    “保護將軍。”一聲聲焦急的大叫在營地里響起,同時幾個身手好的兵卒以極快的速度沖出隊列,飛身而起,擋在了張孝則的身前,試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段虎的攻擊,一臉捍不畏死的氣勢令段虎也不禁心生贊歎。

    不過贊歎歸贊歎,人絕不能放過,段虎沒有絲毫猶豫,長戟瞬間穿透了那幾名兵卒的身體,將他們的內腑絞碎,戟尖其勢不減,在穿透了幾個人之後,直直的刺入了張孝則的胸口。

    “將軍!”

    在鳳翔軍的驚叫聲中,段虎同時運勁上提,將戟身上的幾人挑飛起來,右手雁翎刀朝張孝則的咽喉疾劈而出,想要就此將斬下他的首級,徹底完結他的性命。對于張孝則這個人,段虎感到了危險,雖然他的身手永遠都不可能追上自己,但是對于一個了解自己這麼透徹的人,他只能用知己來形容他,所以此時他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殺,因為他知道往往知己才是最可怕的敵人。

    就當雁翎刀快要觸及張孝則的咽喉時,“嗖”的一聲,兩支快若疾風的勁箭發出一陣刺耳的箭嘯,從兩側不約而同的朝段虎的咽喉要害直刺過來。若段虎執意要下這一刀,那麼肯定無法躲開這兩支勁箭,若是在受傷之前,這樣的箭力根本無法破開他的橫練硬氣功,然而現在他的硬氣功恢複不到四成,最多只能抵擋一些尋常的刀劍,對于這兩支箭則無能維力。

    段虎腦子里迅速的思考了一下得失,決定放過張孝則,他知道自己那一戟刺的威力,即便張孝則沒有死,只怕這輩子他也無法在提刀殺敵了,或許連快步走動都會很難。說是遲那時快,箭上的殺氣已經刺得段虎臉頰隱隱生痛,他不再猶豫,刀戟同時向兩邊擊出,精准無誤的點在了箭尖之上,隨後手臂帶動手腕,刀戟一絞,將那兩支勁箭凌空絞碎。

    “可惜!”段虎暗自歎了一聲,看著鳳翔兵卒將已經昏迷的張孝則救入了陣中,而後微微皺著眉頭,極為不悅的朝兩邊勁箭飛射而來的方向看了過去,見到白甲軍統領文霖和沖陣軍統領劉若拙兩人手中分別提著一把強弓,冷哼一聲,淡淡的自言道:“看來他們也忍不住了!”

    “鳳翔軍魂,欲火重生。”或許是段虎不屑的目光,又或許是張孝則為自己發出的怒吼,四千多鳳翔步卒立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渾身上下充滿了戰意,眼中的神色也變得犀利起來,全軍的殺氣混合成一股巨浪朝段虎撲了過來。

    “有趣,開始發威了。”如此殺氣沒有令到段虎感到半點不適,反而讓他斗志昂揚,手中戰戟挑釁的比劃了一下。

    段虎的蔑視徹底的將這些鳳翔軍精銳們激怒了,他們的羞辱感瞬間超過了對段虎的恐懼心,離段虎最近的十幾名鳳翔兵卒結成偃月小陣,朝段虎沖了過去。段虎的殺性已經起來,見到有人送上門讓他殺,又怎會客氣,一夾虎王腰腹,驅獸前沖,迎頭趕上,刀戟畫圓,形成一扇利刃組成的光幕,宛如一張大網似的,將那些兵卒卷入其中。

    那些兵卒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並未躲避襲來的刀戟,反而在刀戟襲來之時,迎身而上,任由刀戟鋒刃化開他們的身體,然而就在他們臨死的那一刻,其中幾人雙臂極快的伸出緊緊的抱住刀身戟杆,將烈焰、冷月兩件神兵用血肉之軀死死困住。

    “是時候了,殺!”這個十人小隊的隊正淚流滿面,聲音哽咽,大吼一聲,借著同伴拼死帶來的一線戰機,領頭提起手中的兵器朝中門大開、兵器受制的段虎攻殺過去,而身後成千上百的兵卒也被同僚的捍不畏死激得熱血沸騰,如潮湧一般朝段虎殺將過來。

    “好男兒!”段虎看了看死後戰意依然未減的鳳翔兵卒,不禁贊歎了一聲,可隨後又冷笑道:“不過就是愚蠢了點。虎王,隨我一起殺敵破陣!”

    聽到段虎的命令,虎王立刻變得凶狠狂燥,馱著段虎飛身而起,撲在了那名隊正身上,張開血盆大口朝其脖子一口咬下,然而那名隊正的拼死一擊只不過在他的皮毛上留下一道白印子。對于緊隨其後的那些鳳翔步卒,虎王和段虎的念頭是完全一致的,那就是殺無赦,虎王將自己化作一陣狂風,沖入人潮之中,利爪猶如開膛鐮刀收割著一條條人命,一張張滿尖牙的獸嘴也連撕帶咬,宛若一個黑洞一般將眼前的敵人一一吞噬。

    段虎此時也不再多想,將自己完全沉浸在殺戮之中,奮起一身神力舉起掛著尸體的兩柄神兵,在空中用力交擊,一聲爆響之後,神兵上的尸體化成了無數的血箭,射向四周攻殺過來的兵卒。血箭雖然不能致命,但是卻令他們的行動緩了一緩,就是這一緩,便被段虎綻暴而出的烈焰破天戟刺得千瘡百孔,鮮血從周身的傷口噴射而出,射到了半空中才散落下來,形成了一層朦朧的血霧。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3:42
第一百一十章 暗算


此時段虎身上已經被敵人的鮮血染得通紅,虎王也完全變成了一只瘋狂的猛獸,一人一獸沖入陣中,神兵卷動,腥風血雨,現在的他們就像是兩個來自地獄的狂魔一般無所顧忌的收割人命,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其滔天殺氣令人膽顫心寒。

    “殺得痛快!”隨著段虎的心神完全沉浸在殺戮中時,他感覺到了那久違的暢快,一股股無形的巨力注入他每一寸肌肉,讓其忍不住舒坦得大叫起來。他右手的雁翎刀化成一道流光,在虛空劃過,一顆顆六陽魁首被余勁高高拋棄,滿天飛射,左手的破天戟卷起如狂龍一般的戟影,在人群中掠過,伴隨著是四處標射的鮮血和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尸體。

    段虎的攻擊猶如狂風暴雨般猛烈,又猶如大江之浪般連綿,一波接一波的沖憾著地方的陣營,招式越來越簡單,也越來越厲害,一舉手一投足,敵方便死傷無數,大有神兵在手,所向披靡之勢。一陣混戰下來,段虎絲毫未損,鳳翔軍卻死傷慘重,能夠還能再戰的人不超過兩千人,幾千具殘破的尸體堆積在這塊小小的轅門之地上,形成了一座恐怖的尸山,顯得特別地多,也特別的震憾,使人從心底里生出激烈的顫栗。

    “怪物!他是個怪物。”鳳翔軍剛剛鼓起來的勢氣和戰意在段虎的霸道攻勢之下,節節敗退,很快便被更為強烈的恐懼所取代,皆驚恐的看著赤裸著上身的段虎坐在從云神獸虎王背上,高高聳立在尸堆之上,渾身鮮血猶若殺神一般。冷冷的俯瞰著他們,在那股不斷散發的血腥殺氣面前,無人再敢上前一步。

    剛才地連番攻勢,段虎的體力消耗很大,雙臂竟然會有微微酸痛的感覺,于是趁著對方為自己殺意所逼不再進攻,調整了一下呼吸,將雙手垂下。放松全身的肌肉。身體各處器官快速的新陳代謝,令消失的體力以極快的速度恢複過來。

    “何人還敢再戰!”

    不過一會兒,段虎的體力又回複到戰斗之前地狀態,他伸手擦了擦臉上地鮮血。又立刻舉起手中戰戟,直指剩下的那一千多鳳翔精銳們。那股霸道的威勢令他猶若戰神投身一般,大聲暴呵。其聲音仿佛旱地驚雷一般響遍了整個營地,震得所有人都都不禁打了個冷顫。

    “將軍神威,天下無敵。”在後面的捍死玄甲軍眼中爆發出從所未有地狂熱目光,仿佛一個個虔誠的信徒一般大聲地吼叫著。

    此時在山崗之上的三萬白甲軍見到下面如此情景,生起了些許地騷動,一名將領策馬行到文霖身邊,面帶憂色的說道:“統領,我們是否應該出手了?”

    文霖淡淡的看了自己部下一眼,而後指著對面的沖陣軍說道:“一向沖動的劉若拙都忍住沒有出手,我們難道就忍不住嗎?”

    那名將領提醒道:“可統領要是讓段虎繼續殺下去的話,只怕鳳翔軍會……”

    文霖自信的說道:“敗了又怎麼樣,鳳翔軍自從成立以來還沒有經曆過一個強敵,能夠敗上一敗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而且敗在我大秦第一猛將手中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若是他們敗了並就此一蹶不振的話,他們就不是直屬長公主殿下麾下的精兵了。”

    而在對面的山崗上,劉若拙也對著手下的將領說道:“鳳翔軍雖然號稱長公主殿下麾下最精銳的軍隊,但畢竟沒有經過大戰的洗禮,還不是一只真正意義上的強兵,今日一敗或許能讓他們真的有點精銳的樣子。”

    “那麼統領我們該怎麼做呢?”

    相距數里的二人同時說道:“什麼都不做,靜觀其變,未有長公主殿下的手教誰也不許動。”

    就如文霖所說,鳳翔軍並沒有就此崩潰,他們強壓下心中的懼意,重新拾起充滿榮譽感的斗志,就在與段虎靜靜對峙的同時,驟然變化了陣形。一隊百人重甲步兵從隊列中沖出,將腰間插著的兩柄手斧,用盡全身力氣,朝段虎扔了過去,並且緊隨著手斧攻勢的後面,手持巨斧,攻了上去。

    段虎微微抬頭,只見半空中滿天飛舞著兩百柄小手斧,猶如一顆顆小隕石一般朝他狠狠的砸了過來,遇到這樣的攻擊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必死無疑,但是段虎並不在那大多數人之列。段虎臉上掛起了不屑的笑容,手中刀戟暴射出漫天刃影,攔截在手斧飛行的軌跡上,將它們輕松的挑開。一陣飛斧攻勢過後,那隊重甲步兵已經快步追了上來,每人手握一柄長柄巨斧,縱劈橫砍,配合默契,將段虎周身退路完全封住,勢要將他碎尸萬段。

    “不自量力。”

    段虎冷哼一聲,驅獸朝正前方的來人急撞過去,同時刀戟卷動,挑開力劈下來的斧刃,神兵光芒一閃,血花四濺,連人帶甲劈成了兩半。隨後段虎雙臂聚力,完美的將一身神力注入手中的神兵之中,破天戟雁翎刀瞬間化成了兩個肆意收割生命的無常,戟刺刀劈,每一擊都有一股濃稠的熱血噴灑出來,來回沖殺幾路之後,他硬生生的將這隊堪稱精兵的重甲步兵方陣絞成了碎片。

    “完了!他們已經徹底的完了。”

    段虎看著眼前已經失去斗志的鳳翔精銳,又看了看周圍那些被奪去士氣的兩萬多鳳翔軍,了解鳳翔軍已經敗了,一個奪去士氣的軍隊已經無法與他的捍死玄甲軍向對抗了。此時他心底感到了一股極度的滿足,傷愈之後的第一戰可以打得如此暢快淋漓,對為戰而生的他來說是最好的傷愈禮物,而且他和丁喜定下的立威策略已經完滿地完成了。于是他回頭朝丁喜揮了揮手,示意其該進行下一步,領兵入營搜捕南衙禁軍的逃兵了。

    就當段虎認為已經破陣、身體隨著放松下來之時。一個之前被虎王撞在地上一直沒有爬起來的兵卒忽然暴身而起,其速度已經到了人類極限,手中握有一柄寒氣逼人的匕首,化作一股寒光,直奔段虎心髒而來。高手,絕對是個絕頂高手,能夠隱忍到這個時候,任由那些不斷沖殺的鳳翔軍士來回踐踏。並把握住一瞬間的時間突然出手。這種心智和意志就遠非常人可比,而且他瞬間沖出來的速度絕不下于虎王,光憑這個就足以斷定其是個當世少有的絕頂高手。

    “鼠輩爾敢。”

    突如其來地偷襲和刺客地身手雖然讓段虎感到有些意外,但並沒有對他構成多大的影響。不過是個絕頂高手,即便是來十個他也有把握對付。而且他知道戰場瞬息萬變,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所以隨時都將心神戒備提高到頂點。當感到有異常時,手中雁翎刀已經急揮過去,迎刃而上,直取刺客咽喉要害。若刺客的勢頭不減的話,雁翎刀鋒絕對可以在匕首刺到段虎之前,將其斬首當場。

    那刺客見段虎竟然如此警覺,明白刺殺地機會已失,連忙回手防護,右手聚起全身功力,朝雁翎刀的刀身上,用力一拍,令段虎地雁翎刀偏到一邊,刀鋒與其擦身而過,隨後身形向後,想要飛身後退。段虎豈能讓他就離開,左手戰戟回身後刺,化成利箭直奔那刺客的腹部而去,同時右手雁翎刀由刺改劈,封住了刺客地退路。

    就當兩柄神兵就要擊中刺客的時候,那名刺客忽然詭異的一笑,一眨眼便從原地消失不見,下一刻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在段虎的頭頂上了,而且雙掌猶如泰山壓頂一般朝段虎的天靈疾拍上去。原來他剛才就一直在隱藏實力,當段虎認為可以輕易的解決他的時候,也就是段虎防守最松懈的時候,這時他就將自己的實力全部爆發出來,穿過刀戟夾擊,躍上段虎的頭頂,早已聚集了全身功力的雙掌狠狠的朝段虎的頭頂擊出,勢要將其一擊斃命。

    “糟糕!”

    段虎驚聲一叫,深感後悔,暗自責備自己有些托大了。不過他絕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刀戟急收,交叉于胸前,緊握刀戟手柄的雙拳,以霸王舉鼎之勢,力貫雙臂,仰身向上擊出,與刺客的雙掌轟擊在一起。就在拳掌接觸的一瞬間,段虎只感到自己的拳頭像是打在了水里似的瞬間消散無蹤,而刺客的手掌則像是粘在了拳頭上似的未被擊開,同時從掌心湧出一股巨大的壓力將他的身子壓得往下一沉,身下可付萬斤的虎王也壓得寸步難行,四肢陷入了泥土里面。緊接著一股無比熟悉的陰毒掌勁沖入了他體內,直擊他的心髒,令他如遭重錘,忍不住噴出一口血來。

    “該死的東西,元微雜毛是你什麼人?”這股陰毒的掌力讓段虎想起了那晚的元微道人,而這刺客的功力更勝一籌,立刻驚聲怒吼,雙目怒瞪著刺客。

    刺客愣了愣,但沒有說話,眼中凶光暴射,反而又攻出一股勁力,似乎想要就此解決段虎的性命。此刻以成生死斗,段虎也不再多言,雙臂聚力,交叉一絞,用力掙開刺客的手掌,同時雙拳松開手中兵刃,隨即運用巧勁一抖,兩件神兵的鋒尖直奔那刺客的胸口和咽喉而去,並且身體後仰踢出一記彙集催山巨力的重腿。那刺客迫不得已之下,只得收回粘在段虎雙拳上的手掌,同時身形一縮,身體仿佛縮小了似的堪堪錯開襲來的神兵。雖然他躲開了神兵的攻擊,但是卻躲不開段虎含怒的一記朝天腿,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飛濺在段虎身上。

    雖然那刺客受到如此重擊,內腑受傷,但卻依然行動靈敏,借著這記重腿的力量,他飛身後退,落在了離段虎十余米的地方。落地之後,他又未做任何停留,足尖點地,提縱身形,朝鳳翔軍飛馳而去。

    “想走!沒那麼容易拿命來。”

    這股陰毒的掌力兩番將他擊得吐血,段虎深深感到羞辱,此時他就像是一頭觸動了逆鱗的暴龍,不殺眼前的刺客,這口惡氣就無法消散。段虎驅獸朝那人追了上去,然而半路上卻被那些兵卒給打住了去路,心急之下,右手臂忽然生出了一股無從抵抗的強大力量,穿過手腕和手掌,灌注入雁翎刀中,並且身體不由自主的朝那刺客的後背虛空劈出了一刀。

    那刺客仿佛感覺到了這一擊虛空刀斬,扭身想要躲開這一式神技,不過一切都太晚了,虛空刀斬狠狠的劈在了他的身上,豔紅的鮮血從深可見骨頭的傷口,噴湧而出。

    “刀罡!”那刺客強忍著疼痛,用蒼老且沙啞的聲音駭然的大叫,驚恐的看了看段虎,不顧傷勢,轉身加快腳步,此幾個提縱後,落入了後面的鳳翔軍中,很快混入了普通的兵卒之中,眼看就要消失不見。

    “你逃得掉嗎?”段虎此時已經被徹底的激怒,失去了僅有的理智,手持神兵,在周身瘋狂的舞動著,四射的刀風戟舞穿透一個個敵人的生命,很快就在剩下的一千多兵卒中殺出一條血路來。段虎剛剛沖過那些精銳,他又立刻朝那混入鳳翔軍的刺客,沖殺過去,也不管周圍的那些鳳翔軍士是否加入戰斗,反正對他來說是,所有擋在他報仇路上的人,全都是敵人。

    周圍的鳳翔軍見到一個身穿鳳翔軍服的步卒竟然能夠將眼前的怪物打得吐血,降入低谷的士氣一下子提升起來,手持兵器,猶如蝗蟲一般朝段虎湧了過來,並想要阻擋他殺那名刺客,而那刺客也不顧後背的傷勢,聚力提縱,高高躍過鳳翔兵卒的頭頂,想要趁機逃離。

    段虎刀戟交叉橫向一揮,將圍在身邊的數十個鳳翔軍士全數腰斬,殺出一點時間和空間的空檔,隨即掙開腿上的綁帶,用力一踏鞍座,身體猶如離弦利箭一般朝同在空中的刺客殺了過去。同時虎王感到那一踏的力量極其沉重,不禁矮了矮身子將壓力瀉到地上,隨後身體一輕,再也沒有任何束縛感,頓時獸性大起,沖入鳳翔軍中,絲毫不理會那些無法給它造成傷害的長矛,像是將不能發泄在段虎身上的恨意發泄在這些鳳翔軍身上似的撕咬沖撞,死在其獸爪之下的鳳翔軍死狀之慘烈比起死在段虎手上有過之而無不及。

    “死吧!”

    不過一眨眼的時間,段虎便已經疾沖到了那刺客的上空,大吼一聲,高舉手中神兵,注入渾身力量朝那刺客殺了過去。

    段虎的刀戟已經完全封死那刺客所有退路,他眼中露出絕望的神情,隨即又變得極其陰狠,半空中的身體扭轉朝上,不顧襲來刀戟,朝段虎的胸口踢出一記聚集了他全身功力的碎岩腿,想要與段虎同歸于盡。想法雖然很好但段虎卻怎會讓他實現,刀戟交錯,卷動如風,像是絞肉機一般將那刺客的腳絞成了碎肉,隨後雁翎刀化作流光劈開那刺客的身體,一股鮮血標射在段虎的臉上,令他興奮得發出一聲驚天長嘯。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3:43
第一百一十一章 混亂

落地之後,段虎調息了一下有點紊亂的呼吸,昂首挺胸,鍵碩的虎軀巍峨挺立,宛如高山峻嶺一般孤傲,手中兵器緩緩平舉,鷹隼般的視線掃視了一下周圍的鳳翔軍,臉上的輕蔑笑容顯而易見。

    “殺死這個怪物!殺死這怪物!我們有三萬人難道還殺不死這個怪物嗎?”鳳翔軍中數十名兵卒忽然異口同聲的大聲鼓動道。

    “對,他段虎是萬人莫敵,不過我們有三萬人,一定可以殺死他的。”

    那數十名兵卒就像是靈光似的點醒了所有的鳳翔軍,鳳翔軍全軍上下同時升起了同樣一個想法,那就是無論如何都要殺死段虎,頓時什麼軍魂、軍榮全都拋到了腦後。他們手持各類長短兵器,形成一道厚實的人牆將段虎和虎王隔開,並把他們團團圍在三萬鳳翔軍中間,鳳翔軍軍士眼中決絕的神色,讓段虎知道自己和這三萬鳳翔軍只能兩者活其一。

    在刺客被殺後,他的怒火已經冷卻下來,心境更上一層樓,猶如無風水面一般平靜。他忽然深吸口氣,緊緊握住手中的神兵,身體一扭,仿佛閑庭信步一般閃過襲來的三根長矛,雁翎刀隨意揮出,毫不著力的砍下了眼前數人的頭顱,伴隨這噴湧的血雨殺入敵群之中,與他們一起跳起了這死亡之舞。

    “他們卑鄙無恥,將軍一人與其五千人對陣,他們竟然還出此暗算手段。”

    “殺光這些卑鄙之人。”

    突然從段虎的玄甲軍中也同樣傳來一陣鼓動聲,那些被段虎無敵的身手激得熱血沸騰的玄甲軍軍士們在見到段虎被偷襲吐血之時,就已經紛紛發出不滿的怒吼,其後又見到段虎殺入外圍的普通兵卒,被三萬兵卒團團圍住之後。全都按耐不住了。就連黃烈和趙炎也因為敵軍如此行徑激得失去了理智,在一陣陣鼓動聲中,不顧賈淵和李信地反對,黃烈下令全軍進攻,並帶頭沖殺過去,趙炎則領著玄甲軍僅有的一百騎兵從旁迂回,見機行事。與此同時,三萬鳳翔軍也改變陣形。分出一萬人馬攔在了捍死玄甲軍的前面。殺氣騰騰的迎了上來。

    “捍死軍眾,巳時方向,擲矛。”黃烈一刀劈開眼前的數名敵人的咽喉,見到大量鳳翔軍集結在後方。于是大吼一聲,命令道。

    “諾!”

    五千捍死軍眾沉聲應道。緊接著按照平常操練了數千遍的動作,聚力將長矛傾斜向上。高高擲出。五千支長矛高高飛起,到達頂點之後,如同暴雨一般朝鳳翔軍後側傾瀉而下。那些堆擠在一起的鳳翔軍根本無從躲閃,于是將手中地皮盾和木盾高高舉起,試圖抵擋長矛。

    可惜他們又怎會知道,段虎為了這五千親兵所花費地金錢和心思要比訓練十萬精兵都要多,他們手中的兵器無一不是精鋼所制,隨便一把都可稱得上是神鋒利器,這長矛也是精心制造而成的,頭部是用極重的重鐵打制,頭重腳輕,從高空落下時地力量不比勁弩差多少,即便是尋常的鐵盾也得很難抵擋,又何況是一些皮盾木盾呢?一根根精致地長矛無一例外的穿透了鳳翔軍手中地盾牌,刺入了他們的盔甲,並從身體中穿透過去,斜斜的插入地上。

    有的矛只擊殺了一個人,而有的矛則穿透了兩三個人,一具具尸體無力的杵在上面,上面還有些未死透的士兵痛苦的呻吟著,形成一片令人膽寒的矛林尸陣。一陣矛雨下來鳳翔軍的死傷人數就在六千以上,而且死傷大半的鳳翔軍也被分成了兩塊,後方由于接近大隊,有人員補充人數增加到了五千人左右,可前方的兩千多人卻在苦苦承受這黃烈及其底下的捍死玄甲軍猛烈的攻擊。

    在軍陣外圍的趙炎此刻趁著對方被如此強悍的長矛殺陣驚呆的時機,穿過一處破損的營牆,策馬疾馳,舞動著手中的鑌鐵大錘,以自己為鋒尖,將一整隊騎兵化身成為一支勁矢,斜斜插入位于矛林前方的敵陣之中,來回沖殺。這些鳳翔軍中無人能夠抵擋趙炎的雙錘之力,他所過之處只留下了殘肢斷臂,縱橫馳騁,所向披靡。趙炎的攻擊硬生生將這兩千余人的隊伍分隔成若干小塊,很快便被裝備精良且強悍無比的捍死玄甲軍給一一吞噬,很快便消失在軍陣之中。

    “好厲害的戰法。”站在兩側山崗之上的兩名統領也不約而同的高聲驚道。

    二人的隨軍長史此時也忍不住站出來,幾乎同時說道:“統領,若再不出手,鳳翔軍就完了,長公主殿下責問下來,誰可擔當這個責任呀?”

    沖陣軍統領劉若拙想了想,吩咐道:“沖陣鐵騎隨我進攻,後軍重甲兵去把那些禦林甲士圍住,但記住不要傷害到他們。”

    吩咐完,便領著手下五千沖陣鐵騎,順著山坡,朝風向軍營向下急沖過去,威勢猶如洪水一般滾滾而來。

    白甲軍統領文霖此時也大聲吩咐道:“前軍白甲精騎隨我挺槍沖陣,後軍步兵急行軍前進,務必將下面的兩軍分開。”

    隨後又轉頭朝身後的長史,說道:“你現在立刻騎快馬,回京城去長公主府,請長公主殿下過來,此事已經越鬧越大了,不是我們可以解決的,另外你也去一下軍機衙門,將這里的事情跟蒙公說一聲,想來在京師能夠讓段虎聽的進幾句話的就只有蒙公了。”

    “是,統領。”那名長史從文霖手中接過白甲軍的統領令牌,策馬向京城方向狂奔而去。

    看著長史離開,文霖轉頭就看到劉若拙已經領著他的沖陣鐵騎沖殺下去,于是取下得勝鉤上的雙锏,領著五千白甲精騎也沖了下去。身後的步兵也快步追了上去。

    “怎麼會這樣?”被禦林甲士所保護的丁喜被眼前的情景給驚呆了,有點不知所措,從黃烈領兵出戰開始,劇本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現在的局面正在朝著不可預測的方向發生。丁喜這些天利用他以前留下的關系網絡知道了長樂長公主心中的如意算盤,知道她絕對不會為了這批南衙禁軍的精銳大大出手,所以才會和段虎定計,讓他在陣前揚威,重新提升捍死玄甲軍的士氣和忠心。

    誰曾想到事情竟然會演變到段虎五千捍死玄甲軍以一軍之力力扛白甲、沖陣和鳳翔三軍,這三軍的人數加起來足足有近九萬人,人數差距之大,即便段虎再無敵,捍死玄甲軍再勇猛也不可能有半點勝出的機會。

    王搏安撫了一下同樣有些躁動的禦林甲士,轉頭詢問道:“丁長史,莫非這也是在你們預料之內。”

    丁喜苦苦一笑,不知如何作答,此時賈淵和李信策馬飛馳過來,高聲問道:“丁兄,將士們都已經不受控制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丁喜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眼前的局勢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從張孝則違抗長樂長公主的教令開始,事情就已經離開了丁喜預想的軌道,隨後武功堪稱絕頂的刺客突然出現,段虎為了追殺刺客像是發狂似的殺入未曾參戰的普通士兵中,緊接著有人鼓動兩方士兵全面開戰,意外事情一環套一環,將他們拉到了一個絕壁邊緣。

    “我們被算計了!”丁喜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

    “什麼?你說什麼?”賈淵二人驚聲問道。

    “不要多說了。”丁喜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多問,而後從懷里取出,段虎的統兵印信交給李信,冷靜的吩咐道:“我們中間你的騎術最好,你現在馬上拿著將軍的印信,去京城的路上攔截蒙公的軍隊,讓其盡快趕過來,記住快去快回,我們撐不了多久。”

    “蒙公的軍隊?”眾人不解的看著丁喜。

    丁喜解釋道:“將軍曾讓那城門令一個時辰之後,將自己軍隊的動向去通報蒙公,依照蒙公的性格一定會有所反應,這就是我和將軍想到一式遇到意外的後招,沒想到竟然真的用得上。”

    “是。”李信不再多問,接過印信,點了點頭,而後策馬朝京師方向疾馳而去。

    “丁長史,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王搏指著逐漸逼近的沖陣軍,問道。

    已經回複冷靜和自信的丁喜看了看周圍的禦林甲士,見他們全都一臉平靜,並未因為對方的強大而顯得有一絲驚慌,不禁暗自贊歎其訓練有素,而後轉頭回話道:“王大人勿憂,大人和禦林甲士都是皇上的人,手中還握有太祖金锏,只要不做出過激的事情,相信沖陣軍的劉若拙還不至于敢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正如丁喜所說的那樣沖陣軍沖了下來,並未與禦林甲士捉對厮殺,只不過在離他們兩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將他們團團圍住,看起來像是保護,實際上是監視戒備,槍尖刀鋒全都對准了中間這幾百人,如有異動,殺無赦。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