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君 作者:虎吼 (連載中)

toto1123 2011-3-26 18:23: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1 125620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3:44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尾戰

深陷敵陣的段虎霸戟橫掃,將眼前的幾名士兵擊飛出去,隨後雁翎刀連番出擊,砍、劈、削、刺種種用刀法門發揮得淋漓盡致,在重重包圍之中殺出一條血路。由于不知道這場厮殺最後會什麼時候停止,大家全都殺紅了眼,為了節省體力,段虎也改變了自己的攻擊招式,盡量減少與敵硬拚的次數,改為用巧力卸開周圍士兵的兵器,而後刀戟穿插在刀林劍雨的間隙中,攻敵要害。在他身後已經尸橫遍野之時,他的體力依然如開戰之初那樣充沛,或許更加充沛,因為隨著他從未間斷的攻擊擋防,這幾日體內積累的藥性完全發揮出來,擴散到全身各處,還未痊愈的傷勢也逐漸好了起來,實力也可以發揮到十成。

    段虎已經殺到了間隔邊緣,透過人縫,依稀看到了被圍困在中間有點慌張的虎王。于是他運起久未施展橫練硬氣功,硬擋了周圍刺過來的十幾根長矛,同時長戟揮出,戟側的半月鉤寒光一閃,瞬間砍開周身十幾個士兵的頭顱,隨後身形下蹲,雙腿用力,像是炮彈一樣沖出了包圍圈,飛到了半空中,同時大聲喊道:“虎王!”

    “嗷!”

    被一群持矛嚴防的虎王因為很久沒有見到段虎,幾次想要朝段虎那邊撲殺過去,都只是殺了幾個士兵,便被擋了回來,沒有成功。當聽見段虎的大吼聲,連忙抬頭一看,見到在空中飛馳過來的段虎,興奮的合聲一吼,四肢用力,化成一陣狂風。高高躍起迎了上去,且正好將段虎接在背上。在半空中,段虎見到沖陣和白甲兩軍的騎陣正從山坡上沖下來,想要左右夾擊鳳翔軍,于是心中對策連閃,最終找到了一個在他看來最好的對策。

    一人一獸落下之時,段虎刀戟向下連連揮出,將刺向虎王下腹地長矛全數斬斷。虎王的利爪也趁機撕開那些失去兵器的士兵。落地之後。段虎飛快的將自己綁縛在鞍座上,之後將周圍的鳳翔士兵逼退,並大聲吼道:“捍死玄甲軍聽令,方盾拒敵。左軍落馬,右軍月殺。”

    “諾!”聽到段虎依然嘹亮的吼聲。捍死玄甲軍軍眾像是打了一記強心針似的全都興奮的仰天長嘯,手中地兵器也舞動得更加快速和猛烈。殺傷力成倍地增長。

    “尊將軍令,方盾拒敵、左軍落馬、右軍月殺!”黃烈砸開身旁兩個敵人的頭顱,而後縱馬回到自己陣中,等趙炎等人也回到陣中之時,高聲應道。

    五千名捍死玄甲軍中分出了兩千人手持方盾呈圓月陣,將捍死玄甲軍和鳳翔軍阻隔開來,在方盾後面的長矛手則將想要沖進來的敵人挺刺過去,搭配密切,滴水不漏。此時兩側沖殺過來地白甲精騎和沖陣鐵騎也已經攻了上來,就在離陣只有十余丈的地方,他們所面對地方盾陣忽然倒了下來,在其後面的捍死玄甲軍則手中早已准備好地兵器用盡全力扔了過去。

    上次在一馬川,作用斐然的落馬短矛此次又發揮了很大的作用,飛擲而出的短矛不但殺傷了敵人和戰馬,而且那些受傷卻未死的戰馬則因為傷痛不受騎士的控制,四處亂竄擾亂了整個沖陣鐵騎的陣形,令其的攻勢緩了下來,而且散亂零碎變得不足為懼。另一側的月殺是十余面薄如蟬翼、大若面盆的鋼制圓盤,圓盤邊沿極其鋒利,當方盾陣伏下的時候,這些圓盤則被月殺陣的人用力扔了出去。圓盤的殺傷力比短矛有過之而無不及,數輪攻勢下來,在最前列的人除了文霖和幾個親信用兵器將圓盤擋下,其余的人全都被圓盤分尸斷臂。白甲精騎和沖陣鐵騎各自的五千騎兵還未接觸到敵人,便被捍死玄甲軍斬下了三千多人馬,可謂慘敗。

    “殺!”

    文霖和劉若拙二人在山坡之上,並未切身的感到玄甲軍的厲害,認為玄甲軍能夠這樣縱橫沙場,只不過是因為鳳翔軍太弱了,生起了輕視之心。可才一接觸,就體驗到了玄甲軍的強大,而代價就是近四千多精騎,這個代價付得他們心若刀割,痛心不已,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悲鳴怒吼,提起手中兵器,領兵急沖過去。

    兩側如同潮水一般的騎陣在各自統領的帶領下,狠狠的撞在了玄甲軍重新樹立起來的盾牆上面,試圖將盾牆撞開沖入陣內。若是在十幾天前,他們這一撞的威力足以將盾牆撞開,可是段虎在經曆了那三千精甲騎兵的教訓後,深感盾牆的不足,于是讓鮮于家將盾牆加以改進。

    鮮于家只用了一天的時間便改進了盾牆的防禦力量,他們在方盾兩側加了一個活扣,可以將每扇方盾連接在一起,形成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整體,不再象之前那樣各自為戰,並且還加高了盾牌的高度,在盾牌頂上加上了鋼刺,使得騎兵無法躍過盾牆,這一切的改變令到玄甲軍的盾牆防禦變得更加牢固。、更加完美。段虎的這一舉動看在丁喜的眼中,不禁心生贊賞,如此珍視士兵生命的統領又怎麼能不讓士兵誓死效命呢?心中對段虎的評價又高了一層,也更加忠心為其辦事。

    面對這如同龜甲一般堅硬的盾牆防禦,兩隊騎兵實在無法沖開,因為京師對弓弩管制極其嚴格,除了北衙禁軍可以握有弓弩以外,其余各軍手中弓弩都必須上繳入庫,出征之時在行分發,所以他們手中也無弓弩,無法對直接攻擊玄甲軍的盾牆內部。兩隊騎兵圍繞玄甲軍轉了兩圈之後,領頭的文霖和劉若拙合計了一下,認為暫時無法找到破綻,于是決定將玄甲軍交給後方的兩軍士兵和鳳翔軍對付,自己則帶領人馬直指段虎,想要來個擒賊先擒王。

    “給我破!”

    段虎大吼一聲將架在兵器上的戰矛全數震開,虎王馱著他急沖而上。雁翎刀劃出冷月寒光,令那些從咽喉部噴出的熱血也冷了許多。此刻死在其刀戟之下的鳳翔軍算起來已經將七千人,這營地也被成堆的尸體變成了一個修羅場,地上地鮮血濃稠到連行走都更加費力的地步,腳下行走時的異響和一股股難聞的氣味令人感覺像是身處地獄似的,什麼戰意呀!榮譽呀!全都拋諸腦後,全都驚恐的看著已經完全是個血人的段虎,無人再敢上前。

    “哈哈!”段虎看了看四周無數驚恐的眼神。忽然仰頭哈哈大笑。笑聲中地囂張、狂妄以及輕蔑,即便是耳背之人都可以聽得出來,不過即便如此,周圍成千上萬地士兵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打擾他。

    段虎看到捍死玄甲軍已經結成盾牆短時間內不會出事。而丁喜等人也被禦林甲士保護著,手中拿著太祖金锏也不會有事。沒有了後顧之憂。他感覺自己又像是回到了在龍泊灣孤身一人,放開手腳。盡興厮殺的那一刻,精氣神也提聚到了頂點,一種天地萬物都被踩在腳下的感覺油然而生。他緩緩將刀戟掛在了得勝鉤上,空手朝周圍的人招了招手,輕蔑地說道:“本將軍此刻起空手對敵,何人敢與我一戰!”

    在段虎兩側的鳳翔軍士相互看了看,看到地全都是沮喪恐懼的眼神,他們已經被段虎殺破膽了,即便段虎赤手空拳也沒有人敢上前與其對抗,這一整支軍隊已經被段虎一個人給毀了,他們已經完全失去了一支軍隊最重要地軍魂,比起一般的府兵好不到哪里去。

    “哈哈!難道長公主殿下的軍隊就這樣無能嗎?連一個赤手空拳的人也不敢面對嗎?”段虎張開雙手,故意大開中門,對周圍的軍隊放肆的羞辱,就像是在說你們全都是孬種似的,以此徹底的擊垮他們的軍心,達到屈人之兵的目的。

    “誰說不敢!”

    一聲暴呵響起,只見兩隊快馬以極快的速度從鳳翔軍包圍圈的一側穿插過來,沿途的鳳翔軍士兵慌忙讓開一條過道,領頭的赫然是文霖和劉若拙二人。

    二人見到一個赤裸著上身、渾身是血的彪狀漢子,端坐在一只遠遠超出普通從云神獸體型的從云巨獸之上,臉頰一側文有一只凶猛的黑虎,心中立刻知道這人就是段虎。由于在外圍並未見到場內的情景,當他們進入包圍圈後,一個個全都驚呆了,看上去就像是有數萬人在這里拼殺似的,尸橫遍野,血流成河,地下的泥土都被血水浸成了黑色,場景之慘烈令人咋舌,然而這一切全都是眼前這一個人造成的,兩隊騎兵全都升起了敬畏之心。

    “你們不會是害怕了吧!剛才還叫得那麼大聲,原來也不過是個孬種罷了!”段虎見到領頭的兩人記起丁喜對他們的描述,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心中暗自定計,將此二人拿下,那麼這件事情就算完了,于是就極其輕蔑的出言挑釁,引他們上前。

    “你說誰是孬種?本統領就戰給你看。”剛才喊出那一聲的人是劉若拙,此刻若是他退縮了,那麼以後在這些手下們面前可就抬不起頭了,于是極不情願的策馬出來,怒聲吼道。

    心思如發的文霖顯然看透了段虎拙劣的激將法,策馬攔住了劉若拙,制止道:“若拙,別受激!他是想要借機將你我擒下,從而威脅我們二人的軍隊。”

    “呵呵!竟然被你看穿了。”段虎輕蔑一笑,臉上絲毫沒有被人識破計策的沮喪感,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認為那個激將法可能成功,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道:“不過你們猜到了又怎麼樣?虎王!”

    隨著段虎的一聲大吼,虎王立刻心領神會,仰頭發出震耳長嘯,那隊騎兵的坐騎雖然是訓練有素的戰馬,又怎能對抗走獸之王的怒吼,全都驚慌得四處逃竄,文霖二人也被坐下的戰馬弄得東倒西歪,狼狽不堪。段虎趁機松開綁帶的活扣,長身而起,身形快若閃電,朝二人急沖過去。

    文霖先行穩住了坐騎,見段虎已經攻了過來,立刻揮出手中雙鞭,迎了上去,隨後劉若拙也才穩住坐騎,便配合文霖的攻勢,舉起長柄大斧,全力朝段虎的腰部劈砍下去。段虎身在半空中卻不慌不忙,雙手抓住攻過來的雙鞭,隨後身形一扭,堪堪躲開了襲來的斧頭,同時身體扭動的力量將未能及時脫手的文霖甩了起來,落到馬下。就等劉若拙和段虎錯身而過的時候,段虎猛的一拳,擊在他的馬身上,將他連人帶馬轟得在半空中翻滾了一圈,重重的落在地上。

    文霖爬起來還想反抗,不過段虎已經不想給他機會了,快速的沖到了他的身前,對著腹部就是一拳,將他擊倒在地,而後一手扣住他的脖子,將他提起來,走到被馬身壓住的劉若拙身旁,一腳踩在他的頭部,將其狠狠的壓在冰冷且腥臭的血泥上。若是在平時他要同時收拾二人,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可二人黴運當頭,正好遇到了他狀態最好、戰意最盛的時候,不過一招便被解決,這件事也著實讓二人郁悶了很長時間。

    段虎將二人擒下,剛想要放聲喊話,就聽見鳳翔軍外圍傳來一陣尖細的宣喊聲。

    “輔國大將軍蒙武、長樂長公主殿下到~!”

    “這個長樂這個賤人也來了,”段虎轉頭看了看聲音傳來的地方,皺了皺眉頭,隨後冷冷一笑,道:“既然蒙公也已經來了,你們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現在就殺了你們,免得你們再幫助長樂那賤人跟本將軍對抗。”

    “等等,丁喜!”劉若拙伏在地上驚慌叫道。

    而文霖則大叫道:“曾輝!”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3:45
第一百一十三章 解圍

聽到二人叫出的兩個名字,段虎愣了一愣,對于文霖叫曾輝的名字,他是在預料之中,因為曾輝曾經說過在白甲軍的將領中間唯一一個能夠算得上是朋友的人就只有文霖了。曾輝也像是預見到了今天似的,還拜托段虎如果遇到文霖與其對敵,希望段虎可以看在他的面子上面放文霖一條生路,段虎也答應了,所以段虎才會故意嚇文霖,讓其叫出曾輝的名字,也算是完成一個承諾。

    然而劉若拙竟然叫出丁喜的名字著實讓他感到意外,丁喜這個名字是他在進入捍死營後給自己取的,以前在相府的時候,他一直都是用丁四這個名字,能夠知道丁喜這個名字的無一不是他的知交好友,所以弄得段虎現在猶豫不決,不知道是該殺了劉若拙,還是該放了他!

    “丁君高!”劉若拙見到段虎猶豫不定,又說出了一個名字。

    段虎現在才確定這劉若拙肯定是丁喜的朋友,丁喜曾經說過,能夠知道丁喜這個名字的人很多,但是知道丁君高這個名字的人則是真正可以信任的知交。段虎收起了踏在他頭上的腳,一腳將壓在他身上的戰馬踢開,後退幾步,略有疑惑的看著他,但沒有繼續追問,同時也松開了扣住文霖的手。

    這時從鳳翔軍營外傳來一陣整齊的踏足聲,緊接著那些鳳翔軍士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來,讓出一條六馬並行的道來。只見隊伍分為兩邊,左邊騎馬走在最前面的是蒙武,後面跟著太尉劉文瞻和兵部尚書張策,再後面則是三人的部分家將和親兵,另一隊則是長樂長公主領頭。

    後面跟著孫相和晉王,解釋是府內將領和幕僚。兩隊人馬來到中心地帶後,見到這尸橫遍野的景象,無一例外全都愣住了,眼中充滿了驚恐、敬畏、疑惑等等神色,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末將參見長公主殿下,參見蒙公和各位大人。”文霖和劉若拙二人急忙走到長樂長公主跟前,躬身道。

    段虎也走到蒙武面前。微笑著抱拳道:“末將已經等候多時。蒙公您老總算來了!”

    “啊?”聽到段虎的聲音,久經沙場地蒙武很快從這修羅場中驚醒,低頭看了看段虎,見到他渾身上下全是鮮血。立刻一驚,翻身下馬。上前焦急的詢問道:“懷遠,你是否受傷了。

    傷在哪里?“

    段虎聽出蒙武話中的滬讀之情,現在朝廷上下都認為他段虎是蒙武的門生,雖然蒙武嘴上說不是,但心中還是將他和自己的門生一樣看待,段虎也很是尊敬這位極為愛護手下將領的老將軍,被人說是他的門生也未反對,這也算是一種默認吧!

    “讓蒙公擔心了!末將沒事。”段虎擦了擦臉上的鮮血,微微一笑,轉身指著地上地數千具尸體,道:“這些血都是他們地。”

    “他們全都是你殺的?”蒙武喉嚨干咽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道。

    “算是吧!有一點是虎王干得。”段虎淡然一笑,拍了拍虎王湊上來的大頭。

    “這件事情到底是……”蒙武剛想要詢問段虎事情地緣由,便被長樂長公主打斷了。

    長樂長公主策馬行了過來,微微低頭,冷眼看著段虎,怒問道:“段虎你的膽子也太大了,跑到本宮地軍營來肆意殺人,還將駙馬打成重傷,現在都生死未卜,你還把我大秦律法看在眼中嗎?”

    段虎頭都沒有抬,雙手抱胸,冷冷的說道:“本將軍不喜歡抬著頭和人說話,長公主殿下想要問話,就請下馬。”

    長樂長公主將手壓在腰間佩刀上,怒道:“你敢這樣跟本宮說話?”

    “怎麼?你敢動手嗎?”段虎輕蔑一笑,冷眼瞥了長樂長公主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說,只要你敢抽刀,我就敢要你地命,這充滿赤裸裸殺意的眼神將長樂長公主威懾住了,讓她不敢動彈半分。

    太尉劉文瞻急忙翻身下面擋在了段虎和長樂長公主之間,皺眉提醒道:“段將軍,請慎言,這里不是武安城。”

    這時晉王也已經恢複過來,見到段虎如此語氣跟皇室成員說話,立刻策馬上前,責問道:“那你又敢動手嗎?”

    “又來了一個不知禮數的白癡。”段虎理都不想理他,將頭撇到一邊,眼睛掃過還騎在馬上的眾人,冷哼道:“既然各位不想下馬,那麼在下就只好得罪了。虎王。”

    伴隨這段虎的命令,虎王挺了挺胸脯,張開血盆大口,發出比剛才還要大聲的吼叫,而且其中還夾雜了虎王走獸之王的威勢,而那些馬匹遇見了克星,全都驚惶不安,四啼亂竄,坐在它們身上的人一個個全都甩在了半空中,而後跌落在地上,就連長樂長公主也不例外。

    段虎冷冷的說道:“早告訴你們了,本將軍不喜歡抬著頭跟人說話,”

    眾人皆怒目而視,剛想要破口大罵,但看到這地獄一般的場景,快要脫口的話有咽了下去。

    蒙武也皺了皺眉頭,責備道:“懷遠,你做得太過了。”

    段虎歉意的笑了笑,道:“這是段虎的性格使然,無法改了。”

    “將軍。”這時丁喜和黃烈等人也快步走了過來。

    “嗯!”段虎點了點頭,又關切的問道:“我軍傷亡多少?”

    黃烈皺了皺眉頭,彙報道:“一百三十七人亡,四十四人傷。”

    “什麼死了這麼多?”段虎不禁雙眉緊鎖,不悅道:“我們花費了那麼多經曆和金錢,竟然還是有如此多的傷亡。”

    段虎周圍的部下現在實在有點哭笑不得,五千對陣近十萬人,敵死一萬多人,而己方傷亡才不到兩百人,若是平常的將領早就已經因為有如此戰果幸喜若狂,可是段虎卻還嫌這樣不夠,真不知道該說他在追求完美,還是該說他太過體恤手下士兵了。

    “將軍,這樣的戰果已經非常輝煌了。”丁喜為難的說道。

    段虎搖搖頭,正色道:“還不夠好,遠遠不夠,我們的戰法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存在缺陷,還需完善。”

    “是,將軍。”眾人齊聲應道。

    蒙武指著這里尸橫遍野的場景,焦急的問道:“懷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你不知道大秦軍隊之間不准私斗嗎?現在你竟然領兵攻擊其他軍隊的大營,這可是謀反大罪呀!”

    “此事本宮一定會上奏皇上,將你拿下查辦。”長樂長公主在內侍的幫助下,整理了一下狼狽的儀容,而後上前惡狠狠的說道。

    孫相也上前為其助威,眯著眼睛注視著段虎,而後轉頭看了看太尉劉文瞻,道:“軍隊內斗!如此惡劣的事件竟然會發生在京師附近,本相定要將這里的情況向皇上如實彙報,讓皇上定奪,治相關人等的罪,而且要嚴懲,以儆效尤。太尉大人,你說是嗎?”

    “哼!孫相所言極是,”劉文瞻感到孫相的攻擊矛頭指向了自己,冷哼一聲,拂袖道:“本太尉掌管大秦兵馬的調度,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是本太尉的失職,本太尉責無旁貸。

    不過事情發生的由頭,本太尉也會撤察清楚,並上報皇上,絕不徇私偏袒。“

    “太尉大人的話,深合蒙某之意,”蒙武挺身而出,和太尉劉文瞻站在一起,道:“本大將軍也會如實奏報的。”

    皇上和長樂長公主兩派的人則為了這件事打起了嘴仗來,反而身位當事人的段虎卻領著他的部下走到了一邊,置身事外,一副看戲的樣子。

    段虎沉聲吩咐道:“黃烈、趙炎你們立刻帶領兩千人入大營將那些出自南衙禁軍的人全部抓起來,一個也不能放過。如有抵抗,格殺勿論。”

    “謹遵將軍令。”二人接令後,轉身氣勢洶洶的帶人沖入鳳翔大營,無人再敢阻擋。

    “丁喜、賈淵、李信。”段虎轉頭看著自己的幕僚謀士們,極為不悅的問道:“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不是吩咐過,捍死玄甲軍不允許上前參戰嗎?為什麼黃烈他們還會帶人沖上來?”

    “當時將士們見到將軍大展神威,就已經蠢蠢欲動了,”

    李信上前解釋道:“後來見到將軍被一刺客偷襲吐血,再被數萬鳳翔軍圍攻,全都義憤填膺,失去了控制,這才沖上前去,想要和將軍共同禦敵。”

    “而且中間還有一些人刻意的鼓動我們的將士。”丁喜也將自己的懷疑說出來,道:“屬下猜測,我們可能被人暗算了。”

    “什麼?”段虎怒目圓睜,臉色陰沉的看著丁喜。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3:46
第一百一十四章 隱患


“屬下,也是這樣認為的。”賈淵也贊同道:“在我們進攻之前,曾經有人鼓動過將士們的情緒,所以我們的將士才會失去控制,擅自與敵軍交戰。”

    “鳳翔軍里面也有人煽動過他們的情緒,看來真的還有第三方人,在這里面想要從中漁利。

    你們隨我來,“段虎眼中寒光一閃,領著眾人,走到了那個刺客的尸體前面,道:”這就是那名刺客,他的武功修為非常高,內家功夫已經到了絕頂境界,不會比那個自稱大秦第一高手的紀昭明差,而且他所用的武功也和元微道人同出一派,想必他們之間肯定有所關聯吧!“

    丁喜等人蹲下查看了一下,見這刺客相貌極其普通,在他們印象中並沒有這個人見過這個人,腦子里也沒有任何關于這個人的信息。

    “將軍懷疑是紀昭明暗中策劃。”丁喜站了起來,疑惑道:“可是動機有事什麼呢?據屬下所知,紀昭明並不注重權勢,否則當年久安帝提議讓他接替雷公的位子時,他就不會自動請辭了。”

    “照你這麼說,他倒是個高風亮節之輩嘍!”段虎不悅的瞪了丁喜一眼,道:“高風亮節之輩也會做出也夜間攔路行凶之事嗎?”

    “屬下並不是這個意思,”丁喜解釋道:“屬下只是猜想紀昭明攔道行刺將軍和這個刺客會不會是兩碼事?”

    正蹲下來查看尸體的李信摸到那刺客的臉上有點異常,急忙說道:“將軍,這人戴著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

    段虎等人愣了一愣,相互看了一眼,連忙蹲下,想要查個究竟。只見李信在尸體的臉上摸索了一會兒。然後在喉嚨的部位找到了一條很不起眼的小縫,一點點攆起來,而後用力向上一掀,露出了那名刺客地廬山真面目,竟然是個鶴發童顏的老人,臉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傷痕,看樣子像是劍傷。

    “啊!是他。”賈淵倒吸了口涼氣,驚聲說道。

    “你認識他?”段虎疑惑的看著賈淵。問道。

    賈淵說道:“他是五雷道的教主五雷真人。屬下曾在五雷道的聚會上見過他一次。”

    “什麼?是他!”眾人皆驚呼道。

    五雷道是朝廷通緝的第一逆教,而他們的領導者五雷真人更是第一反賊,六扇門曾經派出了很多高手,用盡了辦法都沒有抓住他。還讓他反擊成功,無數六扇門地高手被其所殺。損兵折將,最後還是紀昭明親自出手。將其擊成重傷,事情才算平息。五雷真人也沒有再出現過,即便是在五雷道地聚會上也很少出現,所有的教務全部都交給了四個小天師,自己則閉關修煉神霄派的神仙道術。沒想到他竟然會裝作鳳翔軍士偷襲段虎,還偷雞不成蝕把米,不但沒有殺了段虎,還把自己的命給搭上了,落得個死無全尸地境地,不禁讓人唏噓不已。

    “一代宗師竟然會是這樣的死法,實在很難讓人相信這是真地。”賈淵苦苦一笑,而後肅然道:“將軍看來這次是五雷道想要讓將軍和長樂長公主內斗,而後從中尋機刺殺長樂長公主,以完成他們的誓言。”

    “恐怕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丁喜搖搖頭,道:“長樂長公主對五雷道地防范從來沒有放松過,對自己的親兵篩選也非常仔細,而我們篩選捍死玄甲軍也同樣嚴苛,不會比其差,還有過之,可是即便這樣都還讓五雷道的人混進來,可見五雷道對此做了非常精心的安排,這次就連五雷真人也出動了,可見他們想要達成的目的絕對不會單單是殺死長樂長公主,肯定還有其他的目的。另外玄甲軍里還有多少五雷道的人,他們是否擔任要職,這些都是很大的隱患。”

    “無論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我們都不需要知道,我們只需要知道他們與我段虎為敵,就足夠了。”段虎眼中凶光一閃,隨手撿起一把樸刀將五雷真人的頭顱砍下來,用布包著,交給丁喜道:“你現在立刻回府,把這個頭顱保存好,以做他用,然後將我麾下所有士兵的籍冊仔細查看一遍,找出五雷道的人,記住,任何有疑點的人全部都要找出來,甯殺錯,不放過。”見丁喜毫無異色的點點頭後,又道:“另外叫黑熊帶領一百捍死親衛到龍潛門等我。”

    “是,將軍。”丁喜沒有多問,點了點頭,小心的包裹好那個頭顱,領著十幾名親隨士兵,上馬疾馳而去段虎看著丁喜逐漸消失的身影,負手而立,沒有再說什麼,賈淵和李信也不敢多問,朝身後的親隨們招了招手,讓他們在附近的池塘里打水過來,為段虎擦去身上的鮮血,並為其換上一件乾淨的衣服,重新披上戰甲。

    不遠處那些朝中重臣們的爭吵逐漸平息下來,他們緩步朝段虎這邊走了過來,兩邊人馬一個個都爭得臉紅脖子粗的,走幾步又轉頭爭上幾句,那樣子就和小孩子吵架似的極為滑稽可笑。

    看著這些朝臣,段虎輕蔑的一笑,不屑道:“這就是我們大秦的朝廷重臣,著實讓本將軍開了眼了。”

    “將軍並未上過朝堂,所以並不知道朝堂上的政見爭論與鬧市里的潑皮罵街可以說完全一樣,”李信呵呵一笑,輕松的說道:“唯一的區別就是一個用詞粗魯直接,另一個則文雅婉轉,以前屬下在南齊德政殿上看到的爭吵,比起他們這個樣子可要激烈多了,就差沒有拔刀子殺人了。”

    這時氣呼呼的蒙武快步先行走到段虎身邊,拍著胸脯,說道:“懷遠,待會什麼都不要說,一切有老夫為你作主,就算到了朝堂之上,老夫拼了這一身官服也要保住你。”

    段虎淡淡一笑,說道:“蒙公太過焦慮了,事情還不至于這麼嚴重吧?而且錯還不在我的身上。”

    “現在說什麼對錯都無濟于事了,畢竟鳳翔軍、白甲軍和沖陣軍三軍死傷人數有一萬多人,在大秦立國百余年以來,從未有過傷亡如此大的內斗。”蒙武歎了口氣,拍了拍段虎的肩膀,說道:“而事情的由頭卻是你先帶著你麾下的人馬到鳳翔軍營來挑釁的,而他們又死傷如此慘重,這件事無論怎麼看都對你極為不利。”

    “哼!”段虎臉色一冷,將肩膀上的手打開,轉頭注視著蒙武,說道:“蒙公只聽了片面之詞和看了表面現象,便認定是末將的錯,著實讓末將感到心寒。末將之所以到鳳翔軍營來也是為了公務,並未有任何私心,蒙公怎能就認定是我的錯,”說著,眾人已經走到了段虎身邊,他又轉頭對眾人,極其傲慢的說道:“而且各位的想法也有點毛病,難道死人多的一方就是對的嗎?他們戰死的人多,只能證明一點,那就是他們無能到了極點,幾萬人馬竟然都不能把我收拾了,還讓我殺了一萬多人,不是無能,那又是什麼?”

    雖然段虎說得極其難聽,但卻沒有人能夠反駁,畢竟事實擺在眼前,數萬人圍攻五千人,一萬多人圍攻一人,最後落得個傷亡一萬多人的結果,想想都覺得丟人,又怎麼好意思再說出口來呢?

    “你既然是來辦理公務,但為什麼不說明來意,反而先行出手,將本宮的駙馬打傷,這不是挑釁又是什麼?”長樂長公主狠狠的瞪了文霖和劉若拙一眼,凌厲的視線讓二人忍不住低下了頭,隨後又轉頭充滿怨毒的看著段虎,朝他質問道。

    段虎冷冷的說道:“長公主是聾了還是呆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嘩然一片,對一名皇室公主竟然如此說話,想來古今還從未有過,就連極為穩重的蒙武也長大了嘴巴,驚訝的看著他。

    長樂長公主氣得七竅生煙,身體不停的顫抖,指著段虎,怒極道:“段虎,你說什麼?”

    “看來長公主的確是聾了,本將軍剛剛說過的話就沒有聽清楚。”段虎摸了摸頭上的寸發,極為不屑的撇了她一眼,而後肅然道:“十數日之前,本將軍曾派軍中長史,到過長公主府,向你通報過,本將軍要緝拿那些未得我調令擅自離開軍營的叛徒,這點黃門令王大人可以作證。”

    一直置身事外的王搏站出來,點頭說道:“的確有這麼一回事,晉王殿下、張駙馬和孫相爺當時也都在那里。”

    段虎繼續說道:“如今長公主竟然不知道本將軍的來意是什麼?著實讓人費解,除了長公主府的人全都聾了呆了以外,本將軍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段虎你……”長樂長公主指著段虎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在她身後的將士幕僚全都怒視著段虎,主辱臣哀放在他們身上最合適不過了,他們雖然極為憤慨,但卻沒有人敢上前斥責段虎,或是跟段虎動手,即便有也都被身旁的人攔下了,全都老老實實立在他們主子的身後。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3:47
第一百一十五章 報複

  一陣喧鬧聲從營盤里面傳出來,緊接著便是一陣厮殺聲和慘叫聲,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段虎你到底想在本宮的營地里干什麼!”長樂長公主已經怒不可竭,抽出佩刀,指著段虎,嚴聲斥問,而她麾下的將士們也抽出各自的兵器,遙遙的對准了段虎。與神情緊張、怒容滿面的他們相比,段虎麾下的士兵則極為輕松,絲毫沒有抽出兵器防禦的打算,因為他們此刻的信念認為即便在萬軍之中,只要有段虎在,就沒有什麼可畏懼的。

    面對威脅,段虎視若無物,翻身坐上虎王,扣上綁帶,淡淡一笑道:“長公主不用心急,你等會兒就會知道了。”

    沒過多久,眾人就聽見從營盤中間一個小山坡後面傳來一陣叫罵聲,緊接著就見到黃烈和趙炎二人騎馬領頭,後邊用繩索綁縛了一大串身著鳳翔軍服的人,足足有一千多人,每個人都被繩索拉得東倒西歪,步履踉蹌,臉上皆露出了對未知的恐懼,那兩千捍死玄甲軍分列兩旁,威武整齊的正步前行,若不是他們腰間都掛著一兩個頭顱的話,那樣子還真有點王者之師的風范。

    自從段虎讓玄甲軍將韓王那些精甲騎兵的頭顱掛在腰間入京之後,所有人都從那些京城顯貴和平民百姓眼中看到了從未有過的敬畏之情,這種敬畏眼神讓他們感到無比自豪。于是他們認為這是捍死玄甲軍獨一無二的標志,應該將其保持下去,最終玄甲軍中有了第一條不成文的軍規,任何人殺死的敵人都必須將一個以上敵人的頭顱掛在腰間,以示軍威。

    黃烈策馬走到段虎身邊。行禮道:“將軍,未獲軍令擅自離營的南衙禁軍將士總共三千七百五十六人,因為反抗而當場被擊殺地有兩千一百人,剩下一千六百人已經全數帶到。”

    “為什麼會這麼快就找到了他們?”段虎不解的看著黃烈和趙炎,詢問道。

    “主要是他們集結在一起,正准備逃走。”一臉得意的趙炎揚起大錘,大大咧咧的說道:“正好給我們撿了個簍子,將他們全數成擒!”

    “很好!”段虎點點頭。轉頭對眼前的朝廷重臣。更是對著長樂長公主,說道:“我大秦立國以軍為本,向來對不受軍法者處罰是極其嚴格的,這些南衙禁軍全都未得我調令的情況下。檀自離營,視同逃兵。而依大秦軍律,凡逃兵者。如若反抗,殺無赦。諸位,本將軍應該沒有記錯,也沒有殺錯鑼巴?”

    “沒有!沒有!”眾臣零散的應和了幾聲。

    “沒有!”蒙武點點頭,說道:“依照大秦軍律地確可以這麼處理)Z段虎朝蒙武淡然一笑,而後向眾臣,抱拳道:”既然這些逃兵已經全數落網,本將軍來此地公務已經完成,那本將軍就不陪各位了。“

    “等等,此間的事情你還未解決,就想離開。”長樂長公主策馬攔住段虎,怒目而視,恨道。

    “本將軍還另有要事,不想再和你糾纏了,若你不服的話,明日朝堂之上,我們再行辯過,是非曲直,自有公論。”

    在段虎的授意下,虎王輕松地從長樂長公主頭上躍過,落地之後,繼續緩步前行,周圍的鳳翔、白甲、沖陣三軍無人敢出來阻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帶人離開,氣得長樂長公主銀牙咬得咯咯作響。蒙武等軍機衙門的人見事情已經完結,不願再在這修羅地獄多待一刻,說了聲告退,便陸續離開。

    “長公主殿下,此事還是就此作罷好些。”孫相策馬上前,語重心長地說道:“此事我們並不占理,若再鬧下去,吃虧的只會是我們。”

    “難道本宮的人就這樣白白死了嗎?”長樂長公主雙眼充血,瞪著孫相,道:“而且駙馬現在都還生死未卜,孫相讓本宮就此罷手,那本宮將如何面對麾下將士,又如何有人會效忠一個連為他們說話都不能的人呢?”

    “唉!事情若是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就不會出現這些麻煩事了,”晉王看著周圍垂頭喪氣、兩眼無神的鳳翔軍,惋惜道:“這些鳳翔軍的軍魂已經被段虎完全毀了,即便恢複過來也稱不上精銳了。駙馬為什麼不按原來計劃進行呢?還擅自偽造你的教令,調動白甲和沖陣二軍,是在……”

    “夠了!皇弟。”長樂長公主擺手制止道:“他畢竟就快是你的姐夫了,而且現在他也嘗到了苦頭,本宮不希望你再說他的不是。”

    “哼!”晉王冷哼一聲,將頭扭到一邊,不再說話。

    “此事也未嘗不是一個轉機。”這時裴曄站出來建言道:“等明日殿下可將鳳翔軍的慘況加以誇大,博取朝中眾臣的同情心,即便之後的朝辯輸給了段虎,殿下也可以此為由,回燕州封地,想來不會有太大阻礙。”

    “本相也贊同,孫相輕撫長須,點了點頭,說道:”京城的形式越來越對殿下不利了,能夠盡早離開是最好不過了,晉王和韓王殿下也可請旨回封地,到時長公主殿下的燕州封地、二位殿下的瓊州封地和薛瑞掌握的幽州便可連成一片,雖然土地有些貧瘠,但卻可以專斷獨行,也未嘗不比京師好。“

    長樂長公主也點頭贊同道:“既然如此,明日朝議之時,本宮就提出離開京師,返回封地的要求。”又轉頭對晉王吩咐道:“晉王,你明日也一起提出。”

    “嗯!”晉王點點頭,不置可否,眼睛看著京師的方向,心中將京師的繁華和瓊州的貧瘠相比較,不禁歎了口氣。

    在回城的路上。段虎讓賈淵上前與自己並行,而後問道:“賈參事是否認識劉若拙這個人?”

    “主公說的是沖陣軍地統領劉若拙吧!”賈淵愣了一愣,反問道。

    段虎點點頭,道:“不錯,就是他。”

    賈淵猜測道:“屬下見主公放了劉若拙,是否是想要將其收為自用。”

    “我還沒有這個打算,”段虎搖搖頭,說道:“之所以會問。主要是我要殺他的時候。他叫出了丁喜的本名,丁喜曾經說過叫出他本名的人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那麼屬下先恭喜主公了。”賈淵抱拳賀道:“劉若拙這人深通兵法,且用兵小心謹慎,素有無漏將軍的美名。而且耐心極好,若無外事相逼的話。必要等到有必勝把握,才會出擊克敵。所以鮮有敗績,是個難得的帥才。不過聽說這人品行並不太好,極為圓滑,而且貪生怕死。”段虎聽後,點了點頭,雙手抱胸,沒再多問,騎著虎王快步朝京師馳去。

    到了京師北門龍潛門,黑熊早已領著一百多名手下,等候在那里,見到段虎趕忙上前,行禮道:“屬下親衛隊正黑熊參見將軍。”

    “很好,你且退到一旁。”段虎神色肅然,轉頭朝緊隨其後地王搏,伸出手來,正色道:“王大人,你把太祖金锏和皇上賜予本將軍地專斷聖旨留下,然後回宮將鳳翔軍營的事情去向皇上彙報一下,接下來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參與為好,以免被我殃及。”

    王博二話沒說,將太祖金劍和聖旨交給段虎,而後關心道:“將軍,還有什麼危險事情需要辦理嗎?需不需要奴婢將禦林甲士留下,讓將軍調遣。”

    “不用了。”段虎搖搖頭,謝絕了王博的好意。

    王博也不再多問,領著禦林甲士入城,朝皇城方向行過去。經曆了這樣一場大戰之後,王博也對段虎也變得極為信服,認為他將來地成就無可限量,自己此時跟他拉近關系,等將來他飛黃騰達的時候,好處一定少不了。

    段虎見王博已經離開,而後轉身,高舉太祖金锏和聖旨,喝道:“黃烈、趙炎、賈淵、李信四人聽令。”

    “末將(屬下)在。”四人單膝跪下,恭敬地應道。

    段虎眼中閃過一道凶狠的光芒,嚴聲下令,道:“你四人兵分兩路,立刻帶領手下所有地玄甲軍,將京師所有道觀里面的道士全都抓起來,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末將(屬下)遵命。”四人齊聲應道。

    賈淵站起來,結果太祖金锏和聖旨,問道:“將軍是想要對付京師的五雷道?”

    “不單單只是五雷道,”段虎搖搖頭,說道:“還有同屬神霄教的紫霄道,那個元微真人既然有膽偷襲我,就要有膽承受本將軍的怒火。”

    “什麼?將軍難道不知道紫霄道在大秦的地位嗎?”眾人臉色一驚,未曾想到段虎竟然會要做此等事情,李信先行清醒過來,上前勸言道:“我這個南齊來人也知道紫霄道在大秦乃是國教,信徒無數,若是大人如此做的話,必然會讓那些信徒反感。另外久安帝也極為寵信紫霄真人,朝中眾臣也有不少是紫霄道的信徒,將軍的一時發泄,會對將軍的使徒會極為不利。”

    “不必再勸了,本將軍心意已決。”段虎語氣堅定,沉聲說道:“本將軍就不相信紫霄道這麼大一個教派,里面全部都是聖人,沒有一個敗類。”

    賈淵眼中流光閃爍,嘿嘿一笑,道:“將軍是想要抓紫霄道的把柄,然後……”

    “心里清楚就可以了。”段虎擺手制止賈淵再說下去,道:“你們馬上出發,天黑之前必須將所有的道觀全部清楚乾淨,所有道士全部送到南衙禁軍大營,集中看管。”

    “是,屬下立刻就去。”四人翻身上馬,領著捍死玄甲軍,氣勢洶洶的走入京城之內。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3:48
第一百一十六章 興師

一直靜立在一旁的黑熊忍不住站出來,不滿道:“將軍,你這樣也太偏心了,有事老是讓他們去做,俺黑熊可是你的親衛隊正,論起武力來就算是黃烈那小子也不一定是俺的對手。

    俺聽丁長史說了,你又帶著他們出去狠狠的干了一票,讓他們過足了癮,這次俺不管你一定要帶著俺也去干一票,要不俺就辭了這個親衛隊正的職務,干脆去營里當個小兵,那樣反而來得痛快。“

    “干一票?”段虎愣了愣,哈哈一笑道:“你這家伙還真是個土匪性子,也不知道你將來當上了將軍會不會也是這樣?”

    黑熊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而後極為肯定的回話道:“俺的性子生下來就已經定下了,這輩子都改不了了,別說是將軍,就算是讓我當王爺、皇帝,俺都是這個性子。”

    “黑熊隊正請慎言,此地不可說出如此大逆之話,這樣會給將軍帶了很大的麻煩。”段虎身側的一名隨從幕僚出言提醒道。

    這個幕僚名叫石濤,原是進京趕考的學子,可惜因為秦齊之戰耽誤了科考,被滯留在武安城,後來和一些同樣未能趕上科考的書生一起被段虎招入城守府,擔任城守府的一介秉筆文書,其後又隨段虎進京,現在則在虎賁將軍府任職幕僚參事,直接歸丁喜管轄。他為人穩重,做事一絲不苟,而且很少出錯,雖然思想不夠靈動,但是往往能夠注意到很多人注意不到的事情,所以他極為受到丁喜的欣賞。將他隨時帶在身邊,想要將他推薦給段虎,讓其受到重用。

    “石參事說的極是,”黑熊憨直一笑,說道:“俺老黑就是管不住這張嘴,以後一定注意。”

    “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還有正事要辦。”

    段虎極為贊賞的看了看這個一臉黝黑地農家書生。微微的點了點頭。而後正色的吩咐道:“黑熊在前引路,我們去太子太傅府,本將軍還有一筆帳想要跟紀昭明那個老家伙算算!”

    “是,將軍。”黑熊轉身朝身後的捍死親兵們。大聲吼道:“小的們,將軍有買賣給俺們做了。全都給老子把胸口挺起來,誰要是一副孬種樣子。老子讓他常常俺的鐵拳。”

    “諾!”眾親衛放開嗓子大聲應道。

    一聲威武的號子聲從龍潛門遙遙傳開,引得京師百姓好奇得向這邊張望,只見一百捍死親衛列隊兩行,仰首挺胸,步伐一致,在前開路,由于身上穿著全都是重甲,靴子上又釘了塊鐵跟,踩在平整的青石地面上啪啪作響,身上一如既往地殺氣騰騰,煞是威風。在他們身後,黑熊闊步前行,一臉橫肉,讓人看了心驚膽顫,而騎在虎王身上地段虎身著金甲,頭戴雀盔,掛在兩側得勝鉤上的神兵還可看到早前未曾擦乾淨的斑斑血跡,配合著神兵的冷刃寒鋒,讓周圍地人感覺像是赤裸的站在寒風中似地,不禁冷戰連連。

    在周圍微觀的百姓中間,有些眼尖地好事之徒似乎看出了有點不對勁,段虎深藏在盔甲後面的臉顯得極為嚴肅,而且眼中殺氣肆意。段虎似乎也感到了這些好事之徒的窺視,轉了轉頭,冰冷的視線從他們臉上掃過,其中的殺意像是一把架在脖子上的鋼刀,令這些好事之徒一個個像是中了邪似的不敢動彈半分。等段虎走遠之後,他們才緩過勁來,大口的喘著氣,像是要把之前屏息而立的那份呼吸給攢回來似的,當他們平靜之後,相互看了一眼,看出了彼此的心意,二話不說,向段虎行進的方向跟了上去。

    “將軍,那些好事之徒又跟上來了。”黑熊瞥了眼遠遠跟在身後的好事之徒,退步到段虎身邊,摩拳擦掌道:“要不要俺把他們打發了?”

    “沒什麼必要,讓他們跟著也好。”段虎微微搖頭,淡淡一笑道:“我就是想要借著他們的嘴,讓我段虎的名字再次響徹京師,讓那些覬覦我的人知道得罪我段虎,將會是他們一生最大的痛苦。”

    此時段虎眼中瘋狂的視線讓黑熊也不寒而栗,心中不禁有些同情那些倒黴的人,比起被段虎報複,可能死更是一種解脫。

    段虎一行人從龍潛門的廣湘道,過了四水橋,在進入白衣巷,一路招搖過市,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去找麻煩的,很快他們便來到了太子太傅紀昭明的府邸。

    對于一個曆經數朝且忠心耿耿的朝廷重臣來說,這府邸顯得有些太小了,不過六進的房子,而且也不太氣派,正門神獸雕紋的漆也斑斑稀落,房屋有點年久失修的樣子,看上去特別的陳腐,再加上用圍牆圍著的小花園,比起旁邊吏部員外郎的官邸要差上太多了。

    石濤抬頭看了看這座官邸,很不合時宜的發出感歎道。

    “看來傳言的確不差,這紀昭明老大人的確是個清廉的官員。”

    “那又如何,在我眼中只有朋友和敵人,沒有清官和貪官之分,”段虎並沒有責備石濤,而是說出自己的觀點,而後吩咐道:“黑熊不要客氣,上去把門給本將軍踢開。”

    吩咐黑熊去惹是生非,無異于是令他如魚得水,對于他來說最合適不過了。只見他走到紀府門前,雙臂抱住門前的石獅子,手指緊緊扣住底座,沉腰坐馬,悶哼一聲,熊腰一挺,將那足有千斤的石獅子舉了起來,而後穩步行到紀府門前,用力將石獅子朝府門砸了過去。

    “狂徒爾敢。”只聽見一聲暴喝,側門竄出一個身形不比黑熊差的憨直漢子,擋在府門前,粗壯如同老樹的雙臂迎上飛來的石獅子,將其穩穩抱在懷中,腳下後退了幾步後,才立穩身形,而後臉不紅、氣不喘的向前走到石獅子原來的位置,輕輕將其放下。

    這時從屋內走出來兩個身著勁裝的男子,一個身體瘦小,二十幾歲的樣子,看上去像個讀書人,若不是眼中四射的精光,很難看出他有著一身不凡的內家修為,另一個則是個中年人,體型勻稱,呼吸沉穩,內家功夫已經入了化境。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到紀府來鬧事?”那名中年人看著一身殺氣的捍死玄甲軍,皺了皺眉頭,不悅的問道。

    “從云神獸?”那名青年人原本也是怒氣勃發的樣子,但是看到虎王之後,就愣住了,注視了良久之後,又抬頭看向著段虎,直到見到他臉頰上的黑虎紋身時,便拉扯著中年人的衣服,驚聲大叫道:“師兄,是段虎!是那個萬人莫敵的虎賁將軍段虎!”

    那中年人也注意到了段虎,臉色一驚,又立刻冷靜下來,上前抱拳道:“在下高巍,見過虎賁將軍。”

    那名青年人也感到了自己的舉止有失體統,立刻有樣學樣,抱拳道:“在下楊賢,見過虎賁將軍。”

    段虎策獸前行幾步,來到二人身前,俯身而下,仔細的看了他們二人一眼,淡淡的問道:“你們是紀昭明的弟子?”

    “是的!”段虎面前的兩人在段虎的目光下,感到了從所未有的壓力,不由自主的回答道。

    “師傅的名諱豈是你這厮可以叫的。”那名憨直的漢子像是從來沒有聽過段虎的名號似的,一邊伸出手抓向段虎,一邊大大咧咧的說道:“別以為騎著一只大貓,我就會怕你,還不給我下來!”

    “彭忠不要!”高巍二人見到自己師弟竟然如此大膽,驚聲制止道。

    “敢對俺家將軍無禮,找死!”

    黑熊從剛才自己拋出的石獅子被那漢子接住就感到很不服氣,想要和這個力量不下于他的漢子較量一番,不過因為段虎沒有下令,他不敢擅自攻擊,這下正好合他心意,親衛是干什麼的,不就是保護自己主公的嗎?不需要下令也可以動手。

    興奮異常的黑熊與和他體型極不相稱的速度,沖上前來,一把扣住那漢子的手臂,一式段虎親授的過肩摔將那漢子狠狠的摔在地上,身體撞擊地面的巨響讓人感覺像是在打雷似的。

    那個叫彭忠似乎絲毫沒有受傷似的,咕嚕一聲從地上爬起來,怒目瞪著黑熊,嚷道:“你這黑漢子好沒武德,竟然出手偷襲,剛才那招不算,重新來過。”

    說著,彭忠伸手快若閃電,一把抓住黑熊的衣襟上,身體也靠了上去,也想要將黑熊摔在地上。

    可惜他遇到的是黑熊,黑熊曾向段虎討教過不少的擒拿功夫,段虎也將自己從格斗場上創出的擒拿鎖骨功夫傾囊相授,在整個捍死玄甲軍中,若輪到馬上功夫,非吳興武和黃烈二人莫屬,若論到地上格斗則沒有人是黑熊的對手。只見黑熊雙臂交叉,使出一個回龍扣,將彭忠的雙手鎖住,而後伸腿插入彭忠兩腿之間,扭身一撞,將其撞飛出去。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3:48
第一百一十七章 問罪


“段將軍請饒過我師弟吧!我師弟是個憨人,不懂得禮數,實在無意冒犯將軍虎威。”高巍很清楚自己師弟雖然天生神力,但絕對不是那個黑漢子的對手,以那人的身手即便自己上去也不一定能夠討得好,又何況是才入門沒幾年的師弟呢?“你們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段虎很清楚黑熊的身手,頭也沒回,盯著二人問道:“你們是紀昭明的弟子嗎?”

    “是的!我們三人都是他老人家的弟子。”楊賢見到彭忠又被黑熊摔在地上,急忙搶先答道:“還請段將軍讓貴屬停手。”

    “沒關系,黑熊現在正在玩,沒有動真格的,否則你們的師弟早就已經死了,你們不用擔心,他會有分寸的。”段虎見到二人焦急的臉色,淡淡的說道:“你們帶路吧!本將軍要見你們的師傅,向他討要一筆債務。”

    “什麼?師傅怎麼可能……”楊賢一驚,臉色惱怒非常,反駁道。

    “二師叔不要說了。”這時紀維謙將正門推開,走了出來,到了段虎跟前,神色平靜,行禮道:“段將軍,我們又見面了。”

    “紀統領不在北衙禁軍當差,怎麼跑回來了?”段虎挺直身子,雙手抱胸,俯瞰著紀維謙,冷嘲熱諷道:“該不是你家老頭子就此撒手人寰了吧!”

    紀維謙毫不動意,臉色平靜,微微一笑,說道:“家祖身體還算健朗,相信還能活個幾十年,不勞段將軍費心。”說著便反擊道:“倒是段將軍身體剛剛恢複。便帶著人到長公主殿下那里去要人,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會是因為身體剛剛痊愈,沒力氣跟長公主殿下要幾個人吧!”

    “人,本將軍已經全部擒回,另外還跟長公主鬧得非常不愉快,正好給本將軍一個活動筋骨的機會,讓本將軍好好的發泄了一下這些天的郁結。”段虎陰冷一笑。指了指大門。說道:“紀統領,不要在說廢話了,前面帶路吧!”

    “段將軍,我紀府雖然不是什麼皇宮禁地。但也不是想進就進的地方。”紀維謙向後退了一步,立若庭岳。垂手而立,雙拳緊握。神色肅然,而高楊二人則站到他兩側,神色緊張,聚力戒備,而且紀府的親兵也都手持兵器,聚集在他身後。

    一直站著沒動地捍死玄甲軍見到紀府親兵集結,也隨勢而動,列成三縱,取出月殺,就等著段虎一聲令下,便要大開殺戒。

    “本將軍今天已經發泄夠了,不想再動武了。”段虎不屑的看了紀府的人一眼,而後朝著大門里面,怒聲吼道:“紀昭明你這個敢作不敢當的老匹夫,難道就不怕你紀府今日血流成河嗎!”

    “唉~!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這時從門里傳來一個悠遠深長的歎息聲,接著紀昭明那蒼老但卻有力的聲音,接著說道:“維謙,領段將軍進來。”

    “是,爺爺。”紀維謙皺了皺眉頭,將身子讓了讓,作了個請進地手勢,對段虎說道:“段將軍里邊請吧!”

    說著,又吩咐高楊二人在外守候,自己則領路似地往前走去。

    “你們在外面候著。”段虎冷冷一笑,聽出紀昭明的傷勢並未痊愈,少了這麼一個可以克制自己硬氣功的強敵,以自己現在的狀態即便遇到什麼事情也足以應付,于是轉頭吩咐了一下,便夾了夾虎王地腰腹,驅使它向里行進。虎王一邊闊步前行一邊凶狠的朝兩邊紀府親兵齜牙咧嘴,還不斷地用它那大頭,將當道的親兵撞飛出去,那囂張地樣子十足是第二個段虎。

    走過兩進房子,紀維謙帶著段虎走到一間書房前,推開門,說道:“段將軍請進吧!祖父他老人家就在里面。”

    段虎的五感透過牆壁感覺到里面那個人發出的一股熟悉的內家氣息,立刻翻身下來,闊步走了進去。只見在這間簡樸的書房內,一個鼻子一線帶著木制面具的老人正在提筆畫著屋外的梅花,身形虛提微蹲,呼吸悠長渾厚,似乎在接著畫畫的時候同時療傷,而且段虎可以感覺到若自己現在突然攻擊的話,以他現在的架勢可以隨時轉化成防禦狀態。

    段虎根本沒有動手的意思,走到紀昭明一側的椅子上坐下,靜靜的看著紀昭明作畫,沒有再做任何多于的動作,屋內的寂靜讓在屋外守衛的紀維謙都有點不耐煩了,不時的伸頭向里張望。

    “呼~”紀昭明全神貫注的點上最後一朵梅花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口氣息之長讓段虎也不禁佩服內家功夫的神奇。紀昭明將筆放在筆架上,抖了抖身上的灰塵,而後在段虎對面坐下,道:“老夫早就已經想到段將軍會來興師問罪,只是沒有想到會來得這樣快。”

    “很快嗎?我倒是覺得很慢。”段虎眼中精光一閃,站起來,前行幾步,站在紀昭明身前,冷冷的看著他,恨道:“紀太傅,我段虎與你可有冤仇?”

    “並無冤仇!”紀昭明絲毫不受段虎其實所迫,端起茶杯,小小的品了一口,直言道。

    “既然我們並無冤仇,那麼你這個老家伙為什麼要在那晚攔街行刺本將軍,”段虎橫眉怒視,拳頭握得喀喀作響,只要紀昭明回答得讓他一個不滿意,他不介意再與其打一場,不過這次他可以輕易的勝過重傷未愈的紀昭明,不會再像上次那樣狼狽了。

    “段大人,不會是想要故意找茬,來對付我這個重傷的老人吧!”紀昭明覺察到了段虎想法,立刻示敵以弱,輕笑道:“那這樣的話,就太有傷你段虎段將軍的威名了。”

    “威名?威名在本將軍眼中一錢不值。”段虎仰頭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了嘲諷之意,笑聲忽然停止,低頭冷視著紀昭明,說道:“今天你若是不給本將軍一個滿意的答複,今日從這屋子里走出去的將只有一人,恐怕你也應該清楚,那個人絕對不是你。”

    段虎冰冷的視線就連紀昭明這樣經曆了數十年的老江湖也不禁打了個冷顫,紀昭明退避了,將頭轉到一邊,緩緩說道:“將軍可曾聽過破星一說。”

    “破星?那是什麼鬼東西?”段虎皺了皺眉頭,不解的看著紀昭明道。

    “破星不是鬼東西,而是一種天象。”紀昭明起身從書架上取下一本線裝書,放在書桌上,說道:“破星是一種天象,每當天下即將大亂的時候,破星就會出現在星空之上,它既可以代表一個人,也可以代表一股實力,甚至可以代表一件事情,無論它代表什麼,它所代表的東西都是擾亂天下的根源。”

    “你不會想要告訴本將軍,那個所謂的破星代表的就是我吧!”段虎心中的火氣噌噌上冒出,拳頭已經握得青筋浮現,冷笑道:“紀老大人,你真以為本將軍是三歲小兒嗎?竟然拿出這麼一套子虛烏有的東西來敷衍本將軍,你分明是找死。”

    “段將軍門外的手下中不是有個文士幕僚嗎?”紀維謙急忙沖了進來,護在紀昭明身前,焦聲說道:“讓他進來一問,不就可以弄清楚是否真有其事?”

    段虎深吸口氣,強壓下想要揍人的沖動,朝紀維謙沉聲說道:“你去把本將軍那個幕僚叫進來。”

    紀維謙擔心的看了看紀昭明,見他微微點頭,便快步走了出去,沒過一會兒,就將石濤領了進來,沒好氣的說道:“段將軍你自己問吧!”

    “石濤,你知道有破星這回子事情嗎?”段虎頭也沒回,詢問道。

    “將軍所說的可是那令天下動亂的破星?”石濤愣了愣,而後直言道:“屬下的確知道,而且閑暇無事的時候,還曾翻查找過典籍,追尋過破星的動向。將軍為何有此一問?”

    段虎聽後愣了一下,說道:“這個老家伙想要殺我,就是因為我是什麼所謂的破星?”

    “什麼?將軍是破星?”石濤捂住嘴,將快要脫口而出的驚叫聲吞了下去,而後疑惑的看著紀昭明,道:“紀老大人,你又是從何處得知我家將軍是破星的呢?”

    紀昭明撫摸著長須,解釋道:“老夫的好友元微真人曾點醒我破星已經出現,老夫也曾觀察過,破星原本是在西南方向,當段將軍入京之後,便直指京師,世上不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吧!”

    石濤急聲辯解道:“紀老大人這樣就說我家將軍乃是破星,這不會太……”

    “石濤不要再說了。”段虎一把按住石濤,將他拉到身後,而後俯身低頭,逼近到紀昭明的面前,離他的臉只有數寸的距離停下,冰冷的雙眼與其對視,緩緩的說道:“即便本將軍是那個什麼鬼破星又怎麼樣?你又有什麼資格來決定我是否該殺?”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3:49
第一百一十八章 抓人


  紀昭明神色變得極其堅決,身上激起了一股絲毫不弱于段虎的氣勢,雙眼神光暴射與段虎對視著,說道:“破星乃是天下動亂之源,老夫深受大秦曆代皇帝的皇恩,鏟除危機大秦的任何勢力責無旁貸,即便拼上這具殘軀,老夫也在所不惜。”

    “哈哈!好好!很好!”段虎怒極而笑,後退了幾步,神色陰森且殺氣彌漫,冷道:“你是當朝太子太傅,三朝元老,輔國重臣,你孫兒是北衙禁軍大統領,乃是久安帝信任的青年將領,本將軍自然不敢把你怎麼樣?”

    “你……你竟敢直呼皇上的尊號,”紀昭明愣了愣,立刻拍桌而起,怒發沖冠,臉色氣得通紅,指著段虎,叱責道:“段虎你這個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的賊寇是嗎?”段虎輕蔑的看著紀昭明,伸手打開眼前的手指,肅然說道:“你不是說我是什麼破星嗎?我就破給你看。以你現在的身體,即便傷勢全好了,也不可能殺死我,而我要殺你實在太容易了。”說著,伸手快若流光,一手扣住紀維謙的脖子,冷冷的視線示意他將悄悄放在腰刀上的手挪開,而後繼續說道:“不過我不會殺你,殺了你就沒什麼意思了,畢竟你是一個難得的對手,我會讓你看著我這個破星,將你畢生效力的大秦國扯得支離破碎,讓你一輩子都在絕望和悔恨之中度過,悔恨你自己為什麼要得罪我段虎。”

    段虎的話讓這個屋子里的氣溫驟然降到了冰點之下,特別是那陰寒的氣息,令到屋內的幾人全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石濤似乎有點接受不了,臉色變得蒼白,後退幾步跌坐在椅子上。紀維謙眼中閃過一道複雜地神光,臉上也閃過一絲名叫贊同的表情,直到這一刻,紀昭明才感到自己做錯了,自己的行為放出了一個足以撕裂世間的絕世凶獸。

    “段虎,老夫明日一定要上朝彈劾你,一定要將你在這里說的話,全數稟告給皇上。”紀昭明雖然神色堅定。但是語氣卻顯得非常蒼白。毫無威脅力。

    “彈劾我什麼?你有什麼證據來彈劾我。”段虎絲毫沒有放開紀維謙的意思,拖著他前行幾步,湊到紀昭明的面前,故意小聲說道:“說到彈劾本將軍倒是有證據彈劾你。因為你勾結五雷逆賊元微道人,行刺本將軍。”

    “你想要誣陷我們。”紀昭明怒聲道。

    “不是誣陷。本將軍只不過是說事實,並且加入了一點本將軍的猜想。”段虎冷冷一笑。而後說道:“元微那個老雜毛被我砍了一條膀子,想必沒有這麼快複原,你紀府又是個療傷地好去處,想來這個雜毛還待這里吧!”

    紀維謙臉色一驚,不顧脖子上地威脅,急聲問道:“段虎你想要干什麼?”

    “本將軍不想干什麼,只不過這老雜毛那天的一掌差點要了我的命,我現在只不過是來討點彩頭,讓他也來嘗嘗我的一拳,也好勾銷這筆債務。”段虎眯著眼睛,伸手摸了摸頭上如同鋼針一般地寸發,而後高聲喊道:“黑熊,何在?”

    段虎的喊聲落下沒多久,就聽見正門那邊傳來一陣喧鬧聲,隨後就聽見數十聲怒吼和慘叫,緊接著一段急促地腳步聲越來越近。“乓”的一聲,黑熊一腳將關閉地屋門踢碎,肩上扛著已經鼻青臉腫的彭忠大步走了進來,後面緊緊跟著紀昭明的另外兩個弟子和虎王,再後面就是剛剛激戰過的捍死親衛和纟已府親衛。

    見到段虎,黑熊便像是扔包袱似的隨手將彭忠扔到地上,單膝跪地,見禮道:“屬下黑熊在,將軍有何事吩咐。”

    “你現在立刻帶領手下的親衛,給我把紀府里里外外仔細查找一遍,把一個剛剛斷臂不就的老人找出來。”段虎神色肅然的吩咐道:“記住一定要仔細查找,這紀府在這也吃立了數十年,我就不信這里沒有什麼密室和暗道什麼的,而且還要小心,別看那是個獨臂老人,發起威來,你還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將軍,你就放心吧!俺黑熊的本事你還不清楚嗎?”黑熊拍著胸脯道:“說到找人,在這大秦的地界上,俺黑熊說第二,就沒有人敢說第一。”

    說完,轉身准備下去辦事,但卻被楊賢攔住,道:“你們把紀府當成什麼地方了,想搜就搜,要想搜府,先問過小爺的拳頭。”

    “真不知該說你們忠心了,還是該說你們愚鈍!”段虎輕蔑一笑,緊了緊扣住紀維謙脖子的手,對他說道:“你們現在全部都給我扒在地上,不許有任何異動,否則你們的少主人就是這個府第第一個死的人。”

    高巍等人看了看紀昭明不知道是否該按照段虎的話去做,段虎逐漸手緊手掌,就在紀維謙感到呼吸快要停止時,他立刻微微松開了一下手,讓他大口的喘息了幾下後,又緊緊扣住。反反複複幾次後,紀昭明見到孫兒痛苦不堪的樣子,終于忍不住大聲吼道:“段虎,給我住手。”

    “怎麼樣?本將軍可以搜府嗎?”段虎淡淡的看著紀昭明,此刻紀昭明在他眼中不再是武學宗師,而是一個可憐的老人。

    “你們全部按照他的話去做,”紀昭明眼中閃過一絲痛惜,朝弟子和親兵們擺了擺手,沉聲吩咐,當紀府眾人全都趴在地上後,轉頭對段虎恨道:“段將軍,現在該放了老夫的孫兒了吧!”

    “放心,等找到元微那個老雜毛,本將軍自然會放了紀大統領。”段虎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轉頭對一旁的黑熊說道:“還不快去辦事。”

    “是,將軍。”黑熊二話沒說,領著手下的親衛。三五成群向四周擴散開來,這些人大部分都精通追蹤之道,想要在大海里撈一根針很難,但是要在一個不大的府邸找到一個人卻不是什麼難事。

    紀維謙強忍下喉嚨的疼痛,說道:“你以為元微真人還在我紀府嗎?他紫霄道地大真人,又是朝廷的欽天監,早就已經回皇宮修養去了,又怎麼會在我們這里呢?”

    “是否在這里。等下就知道了。稍安毋躁。”段虎摸了摸虎王的皮毛,微笑道。

    之後屋子內變得寂靜可怕,沒有人再說話,紀昭明坐在一旁怒視著段虎。紀維謙被挾持著站在那里,一臉苦笑。石濤站在段虎身後為段虎這強盜般的行為而深感不恥,連連搖頭。只有段虎還一個人悠然自得的逗弄著虎王。

    沒過多久,就聽見黑熊沉重的腳步聲傳了過來,隨後見到他揪住一個用麻繩緊緊捆綁的老道人走了進來。黑熊的眼睛有點淤青和浮腫,嘴角地血還未擦乾淨,胸口地盔甲上有一個深達寸許的掌印,看樣子黑熊為了抓住他廢了不少的功夫,而且吃了不少苦頭。

    “將軍,你看這家伙是你要找得人嗎?”黑熊將老道人扔到段虎跟前,摸了摸淤青的眼睛,心有不甘地說道:“這老雜毛也太厲害了,有七八個兄弟都被他打傷,俺也被打成著豬頭樣子,還差點讓他給跑掉了,還好幸不辱命。”

    “你辦的很好,”段虎拍了拍黑熊地肩膀,而後低頭看著這個差點要了自己性命的強敵,看著他狼狽地樣子,冷嘲道:“你本是方外之人,又何必淌這世間的渾水,現在落得如此下場,又何苦由來呢?”

    “天下人管天下事,貧道雖然為方外之人,但也是天下之人,怎能袖手旁觀?”元微道人神色平靜,見到被段虎扣住的紀維謙,說道:“無論說你是當世破星,還是攔道行刺,這些都是貧道一手策劃的,與紀府的人無關。”

    “你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有心情管別人。”段虎冷冷一笑,隨後立刻變得一臉正色,轉頭的朝黑熊吩咐道:“你先行把他帶下去,回府之後,交給丁喜嚴加審問,一定要讓他把和五雷道叛逆勾結行刺本將軍的事情說出來,並簽字畫押。”

    聽到段虎的話後,元微道人臉色一驚,失去了冷靜,驚聲大叫道:“段虎你想要冤枉我……”

    “是,將軍。”黑熊不等他說完,撕下一節下擺,塞在他的嘴里,讓他有話說不出來,而後扛在肩膀上,領著親衛們朝門外走去。

    段虎見到黑熊逐漸消失的身影,便松開鉗制紀維謙脖子,退到一旁,翻身跨坐在虎王身上,抱拳得意道:“有勞紀大統領跟本將軍一起把事情辦完成了,將來朝廷表功的時候,我定然要記你一份。”

    “段虎你欺人太甚了!”紀維謙活動了一下微微作痛的脖子,隨後立刻沖到段虎身前,瞪視著段虎,怒道。

    周圍的親兵們也都站了起來,盯著段虎,高巍三人更是將身上多于的衣服脫下,露出一身輕松的短衫,摩拳擦掌,隨時准備動手。

    “怎麼想要動武,”段虎輕蔑的一笑,不屑的掃視了眾人,伸手朝他們挑釁,道:“全都一起上吧!免得麻煩。”

    “你……”紀維謙還想要說些狠話,便被其祖父打斷了。

    “你們全都退下,讓他走。”紀昭明此刻看上去像是又老了十多年,顫巍巍的站起來,揮手讓其親衛退下,吩咐道。

    “嘿嘿!”段虎冷冷一笑,放開提聚在一起的殺氣,說道:“你們運氣真好,否則你們就都看不到日出了。”

    說完,便被虎王馱著飛躍而出,一眨眼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只留下了他囂張至極的大笑聲。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3:50
第一百一十九章 車行

離開紀府之後,段虎沒有馬上回府,找了一處寂靜無人的地方,卸下盔甲,一身薄衫輕裝,讓虎王先行回府,自己反而朝城西的平民窟走去。他進入京城已經十幾日,卻還沒好好看過這大秦京師是何模樣,此時若是回府,又會有一大堆的事務在等著他,不知何日何月才能這樣獨自一人。他此行出來是想要去城西四方車行,找找李老爹,一是想要再見見這個趣人,二是為了了解一下京師的動向,百姓的消息有時候比朝廷密探還要靈通。

    汴京街道果然繁華,道路兩邊的各色店鋪琳琅滿目,段虎一邊問路一邊前行,像個鄉下人似的,左顧右看,見到什麼新鮮就買什麼,不消片刻,身後就多出了一個足以裝下一個**的大包裹。在街道上來往的男人見到段虎這樣子,雖然驚訝段虎擁有如此一副高挺的好皮囊,但對其打扮皆露出不屑的目光,以為他是個鄉下來的苦力,而那些大秦女人們則很開放的盯著他上下打量,大膽的則對他放浪大笑,連拋媚眼,羞澀的則顏面輕笑,與同伴輕輕談論其體貌。

    對于這些周圍京城百姓們的反應,段虎是哭笑不得,後悔自己仗著身體好,只穿了一件薄衫,在這寒風凌厲的天氣中,與周圍全都被厚衣包裹的百姓形成鮮明對比,想不引人注意都很難。

    “小的見過虎賁將軍!”這時忽然從旁邊的一間小酒館走出一個身穿灰袍的中年人,徑直走到段虎身前,行禮道。

    “你認識本將軍?”段虎愣了一愣,而後疑惑道:“但本將軍好像並不認識你。”

    “小的不過是個市井小人,有怎會入將軍法眼呢?”中年人恭敬回話道:“將軍入京城的時候,小地正在城樓之上。所以才會認識將軍。”

    “原來如此!”段虎呵呵一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名叫江成,乃是甯幫京兆堂的堂主。”那中年人開口如實回答,而後又問道:“不知將軍這是要到哪里去呀?小的是否有幸為將軍背包裹、引路呢?”

    “甯幫?”段虎皺了皺眉,心中想起丁喜曾經跟他提到過的大秦第二大幫派。

    雖然甯幫是第二大幫派,但人數卻比第一大幫派北淮幫要多得多,入甯幫的全都是一些市井百姓、販夫走卒之類的身份低微之人,所以北淮幫一直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對他們進行欺壓迫害。段虎在武安城殺了北淮幫的總舵主曲哲。並且借機用朝廷地力量,將北淮幫在大秦地勢力一一解決,徹底的讓淮幫勢力撤出北秦。這些對段虎來說,不過是順手為之。而對甯幫來說這無異于天大的恩德,于是乎甯幫上下皆對其尊敬異常。甯幫幫主更是把他的名字寫在牌位上,高高供奉在曆代幫主之上。以示尊敬。

    “包裹沒有必要了,你拿不起。”段虎婉言謝絕了江成地好意,而後說道:“本將軍要去四方車行,你可前面帶路。”

    “小的遵命。”江成領著段虎走入左側地一個小巷子,轉過了幾個小彎道,很快便來到四方車行前,而後轉身朝段虎行禮道:“甯幫和四方車行有點過節,小的不合適再往前行,到這里就不送了。”

    “多謝了!”段虎點了點頭,從懷里掏出一張百兩交鈔,遞了過去,道:“這點小錢就給你地手下們喝個小酒吧!”

    “將軍不必如此,”江成連連搖頭,趕忙推拒,真摯的說道:“將軍是我甯幫上下的大恩人,小的帶路不是為了這些賞錢,而是小的真心想要為將軍辦點事情。”

    “你的心意本將軍收下了,”段虎淡淡的點了點頭,依然沒收收回交鈔,道:“但本將軍送出去的東西從來都不會收回來的,你不會讓本將軍在你身上破例吧!”

    “那小的就卻之不恭了。”江成收下交鈔,而後從懷里掏出一個鐵牌交給段虎,說道:“將軍若是有什麼差遣,盡管到派人椅牌到城西的鳳棲閣傳個話就是了,甯幫上下必然誓死效命。”

    段虎接過鐵牌放入懷中,點了點頭,表示已經接受了他的好意,而後轉身朝四方車行走去,身後的江成則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連忙轉身快步離開。

    四方車行有馱馬五十余匹、牛驢三十多只,各類車輛四十余輛,每日能夠接送的客人可達上千人次,在大秦各個州郡的大城市里,都設有車行驛站,在京城算得上是一間大車行了。

    段虎走到車行可以並行三輛馬車的正門前,從旁邊走過來一個打扮精練的小厮,將他領到一旁已經快要坐滿人的小房子里,讓他坐到床炕的一角,詢問道:“客人是要出行,還是要托運東西。”

    “我是來找人的。”見小厮誤會自己是客人,段虎輕輕一笑,解釋道:“找你們車行的李老爹。”

    “李老爹?”小厮疑惑的看著段虎,問道:“客人是老爹的舊識?”

    段虎微微點頭,說道:“你就告訴他,巴陵舊識來看望他一下。”

    “巴陵舊識?”小厮愣了一愣,而後看到段虎臉頰上的黑虎文身,立刻一驚,臉上立刻浮現出敬畏之情,深深的鞠了個躬,興奮的說道:“小的這就去通報,您老稍等片刻。”說完,連滾帶爬的沖出小屋,一邊跑還一邊大聲的叫道:“老爹,他來了,真的是他。”

    段虎也愣了愣,而後會心一笑,知道多嘴的李老爹肯定是將自己坐他車子的事情,在車行里大肆宣揚了一番,否則那個小厮不會在這黑虎文身滿天飛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他來。

    小屋不太大。人卻很多有十幾個,都是些錯過馬車在此借宿省的南北旅客,有的還拖家帶口。小屋窗戶上地封紙已經被桶破了,刺骨的寒風從窗外湧進來,大多數人都擠在屋內的大炕上,簇擁在一起相互取暖,而段虎則一個靜靜的坐在一旁,雙手抱胸。閉目養神。

    “大叔。你不冷嗎?”這時一個小手輕輕的推了推段虎的大腿,一張髒稀稀的小臉出現在他面前,頭上紮著兩個沖天小辮,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瞪著段虎。手里抱著一件足以給她當棉被地衣袍,用力舉起來堆在他的腿上。天真的說道:“我娘說這大冷天的,大叔你穿得這麼淡薄會生病地。讓我送件袍子過來。”

    說完,小女孩就蹦蹦跳跳的跑到一邊去,爬上床炕,鑽到一個二十多歲地年輕女人的懷里。

    段虎愣了愣,看了一下手中地袍子,又轉頭看向那個年輕女人,只見那女人獨自坐在角落里,周圍用行禮包裹將她和其他人隔開,身上穿了一件素白的衣袍,額頭上綁著一根孝帶,看樣子是剛剛死了親人,頭發挽著婦人秀,臉上未施粉黛,顯得非常素雅美麗。見到段虎正在注視著她,便朝他友善的笑了一下,並點了點頭,而後又認真的在書寫些什麼。

    “看來她把我當成一個苦寒之人了,真是個善良的女人!”

    對于這個突如其來的善意,段虎有點不知所措,身體不由自主的將衣袍披上,雖然衣袍有點小,但他身心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溫暖,臉上不禁掛起了一絲久違的溫柔笑容。他起身打開包袱,取出一盒早前在街市上買的桂花酥糖,朝那對母女走過去,遞給那個小女孩,說道:“這盒酥糖是大叔在街市上隨手買的,但大叔又不喜歡吃糖,給你吧!”

    那小女孩干咽了一下口水,眼睛饞嘴的盯著這盒桂花糖,剛想要伸手接過去,但是聽到她母親在身後冷哼一聲,立刻將小手縮回去,可憐兮兮的撅著小嘴,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這盒桂花糖。

    “這位大哥莫要如此。”那女人放下手中的紙筆,看了看那盒糖,又抬頭看著段虎,淡然的說道:“奴家送你衣袍只是出于自身的憐憫之心,不求任何回報,還請收回您的重禮。”

    “重禮?哈哈,這個只不過是一盒糖罷了,值不得幾個錢。”段虎輕輕一笑,將那盒糖推倒女人面前,道:“而且我這個人不喜歡欠人情,就拿這盒糖買你的這件衣袍,這樣算起來我還占了便宜。”

    “用一盒價值十金的桂香坊金線桂花糖來換一件破衣袍,”那女人淡淡一笑,略有深意的看著段虎,伸手說道:“看來大哥不是我所想的清苦之人,還請大哥將衣袍還給奴家,讓奴家送給其他需要的人。”

    段虎愣愣的朝身邊一個像是行商模樣的人問道:“十金?這盒糖很貴嗎?”

    “貴?說貴還是輕的,應該叫做尊貴!”那行商眼饞的看著那盒糖,表情誇張的看著段虎,說道:“這東西是桂香坊大師傅親手制作的糖,每年只做六十盒,大部分都送入宮里了,街市上有價無市,非身份尊貴的大人物不能買到。”

    “唣!原來如此。”段虎這才想起自己買這盒糖的時候,那個店伙計的表情是那樣的驚訝,執意不將這盒糖賣給他,後來還是一個掌櫃模樣的人出來,見到段虎後,才將那盒糖賣給他,看樣子是認出了段虎。

    段虎看了看手中的那盒糖,沒想到自己隨手取出的一件東西就這樣的貴重,但絲毫沒有收回的意思,于是將那盒糖硬塞在小女孩的手里,眼神堅定的看著那女人,說道:“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不收回,收到的東西也不會再給人,既然你不願意交換,這盒桂花糖就當我送給你女兒的見面禮,至于這身衣袍就當我欠你的一個人情。”

    “這不行,奴家母女……”那女人還想要說些什麼婉拒之類的話,但到口的話卻被段虎身上忽然暴發的氣勢逼了回去。

    “我做出的決定不喜歡被人更改,你還是接受吧!”段虎收起笑容,淡淡的看著那女人,而後俯下身子。拍拍那個小女孩地頭,柔聲問道:“你的名字可以告訴大叔嗎?”

    那個小女孩悄悄的揭開盒子,沾上了一點糖花,放在嘴里仔細的舔著,聽到段虎的問話,便回頭又看了看那女人,見其點頭,便脆聲說道:“我叫宋玲。娘親叫我鈴鐺。大叔你叫什麼呀?”

    “大叔叫……”段虎剛想要說出自己的姓名。這時那小厮帶著李老爹沖了進來。雖然已經有了心理准備,但是李老爹見到段虎後,還是呆了一下,隨後興奮異常。臉色激動得紅潤透亮,上前躬身行禮道:“李全見過……”

    “老爹不必如此多禮。”段虎不等他說完。便趕忙上前將其扶起,而後拍拍他身上的灰塵。

    說道:“你我乃是舊識,這些虛禮就不必了。說起來在京師之內,我所能想起來的人就只有你了,所以才過來看看你。”

    “還是老漢我太過拘謹了。”李老爹明白段虎不是一個注重虛禮地人,也不再行文人地那一套,大笑道:“將軍還能夠記得老漢這個人,過來看看老漢我,老漢實在是高興,”說著轉頭朝那小厮,叫道:“豆子,還不去給我打一斤好酒,再切五斤牛肉來,我要和將軍去左廂房好好說會兒話。”

    “不必到其他地方里,就在這里吧!”段虎淡然笑了笑,指著屋內的人說道:“這里都是些來自三山五岳的人,見多識廣,一起喝點酒,說會兒話,能讓我長不少見識。”

    李老爹是個在渾世里打滾了幾十年的人精,怎麼會不明白段虎地意思,于是改口道:“這樣也好,多幾個人說話也熱鬧,豆子,你就去打八斤酒,切二十斤牛肉來,今天老漢我作東。”

    “好!”屋內眾人見老漢這樣豪爽,連聲道好,有點冷清的房子變得熱鬧起來。

    眾人在床炕上挪出一塊地方,放上一個小方桌,雖然眾人都挪動了地方,但是卻沒有人去擠那對母女,仿佛有那里有一道氣牆似地。不一會兒,那小厮就將酒肉拿了過來,擺放整齊,並將酒熱上,周圍還擺放了一些小點心,是段虎特意吩咐給屋里的小孩們准備地。

    眾人坐定之後,段虎為李老爹滿上一碗酒,問道:“老爹這京城有什麼大事發生嗎?”

    “最大的事情當然是咱們大秦第一猛將虎賁將軍段虎入京啦!”一個南方漢子搶著說話,不客氣的抓起桌上的幾塊糕點,遞給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而後自斟自飲了一杯酒,長長的舒了口氣,說道:“當日我也去看了,那人可海了去了,只看見烏壓壓的一片人頭啊!我這身子愣是擠了半天,都沒有擠進去。”說著用力一拍胸部,而後又故作神秘的小聲說道:“後來聽說段將軍在入京的途中被人偷襲,還死了很多人。”

    “的確是死了人,”一個行商夾起一塊牛肉放入口中,又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說道:“不過都是偷襲段將軍的人,足足有三千人呀!他們的人頭全都被段將軍麾下的士兵砍了下來,掛在腰間,後來還在城門口焚燒那些頭顱,並把那些面目全非的頭顱和尸體葬在一起,說是讓這些為禍大秦安危的人就算是死也找不到自己的頭顱,做個無頭游魂。”

    “哼!屠夫,不過是一介屠夫罷了!”一個准備住在這里等待來年科考的書生喝了一口酒,冷冷的說道:“那虎煞若是繼續如此囂張跋扈,做出如此非人慘事,必然會天怒人怨,最終落得個慘淡收場。”

    “哦呵!不該對敵人殘忍,難道要像你們文人書生那樣向敵人搖尾乞憐嗎?”一個借宿在此的苦力灌了一口酒,漲紅著臉,大聲嚷道:“老子前幾天在那個什麼禮部侍郎家里修房頂,就聽到那個禮部侍郎跟他的同僚說,想要向朝廷上什麼鬼子書,說向北疆異族稱臣納貢,用這個鬼法子來解咱大秦的北疆之危。”

    “唉!說起著北疆戰事還真是慘啊!”一名行商喝了口熱酒,歎了口氣,搖頭說道:“沒想到我大秦幾十萬大軍鎮守北疆,左右還有龍武、萬騎、天雄、昭明四軍從旁策應,最終還是落得個糧草被劫,三城盡屠的結果。”

    這行商的話引起了段虎的注意,雖然不是他最想要知道的京師事,但也關系了他將來的計劃,于是正想要繼續詢問,不過卻被那個坐在一角的女人搶先問道:“這位大哥,你知道北疆的戰事嗎?”

    見到那女子一臉緊張的樣子,那行商疑惑的問道:“夫人是否有親人在那北疆之地?”

    “奴家夫君在北疆任職,”那女子焦急的回答道:“以前還有每月都有五六封家書托行商稍回,可這次已經過來一個多月,卻音信皆無,老父也因為心焦成疾,一病不起,就這樣過去了,”說著,潸然落淚,抽出手帕擦了擦眼淚,又繼續道:“後來聽人說,若是前線將士若陣亡了的話,就會在軍機處編撰入冊,待來年,按級分發撫恤,所以奴家才會想到要到京師來查找一下。”

    行商問道:“你夫君是在哪里任職。”

    那女子急聲答道:“在並州風岩城任秉筆文吏。”

    “風岩城!”行商雙眉緊鎖,有口難言,歎了口氣,道:“風岩城上下抗敵月余,具不投降,十幾天前城破之日,全城上下全都被屠殺乾淨,只怕你的夫君已經死了。”

    “什麼?”那女子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似的一下子癱軟下來,目光呆滯的看著行商,臉上什麼表情,整個人三魂七魄去了一大半,一口氣憋在胸口,吐不出來,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宋玲被她娘的樣子,驚嚇得大哭,用力搖著女子的手臂,道:“娘親你怎麼啦?你怎麼啦!

    鈴鐺乖,不要糖了。“

    “讓開,”段虎見勢不對,推開擋在面前的人,一把摟過女子,微微用力朝她的背部拍了一掌,只聽見那女人小嘴微張,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隨後取過一杯酒,給其灌下。見她臉色逐漸好轉,段虎正准備放手,卻被那女子一把拉住,撲在他身上放聲痛哭,弄得他手足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咳咳!”段虎舉著雙手,重重的咳嗽了幾聲,道:“所謂人死不能複生,夫人還請節哀。”

    聽到段虎的勸慰,那女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正撲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里,這樣的舉動實在大違她從小學習的禮法,臉色立刻變得像是燙傷似的紅彤彤的,慌忙推開段虎,後挪了一下身子,羞愧的低著頭,身子不停的**著,淚珠子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周圍的一些婦人們紛紛上前安慰,而那些男人們則一邊喝酒,一邊不停的咒罵那可恨的北疆異族。

    “唉!”段虎原本是想要到這里來聽聽市井之言,沒想到遇到了這等事情,看現在的情景只怕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聽了,于是下炕准備離開。忽然他想起了什麼,轉身從懷里取出一枚銅錢,掰開兩半,其中一半遞給小宋玲,溫聲說道:“小鈴鐺,這半枚銅錢你要收好,還要好好照顧你的娘親,如果有事的話,可以持這半枚銅錢到虎賁將軍府來找大叔,即便是天大的事情大叔也能替你解決。”

    說完,轉身示意李老爹不必送了,提起大包裹,邁步走了出去。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4:01
第一百二十章 捉狗


  “虎賁將軍府?”眾人聽見段虎說的話後,都好奇的湊了上來,看了看小宋玲手中的半枚銅錢,朝李老爹疑惑的問道:“這人是誰呀?好大的口氣呀!天大的事情也能解決,莫非他在虎賁將軍麾下任事?”

    “嘿嘿!”李老爹白了眾人一眼,仰頭灌了一碗酒,神氣得色的說道:“你們也算是走南闖北的人物,這麼不懂得看人,難道你們沒有見到他臉上的那塊黑虎文身嗎?”

    “他……他是虎賁將軍段虎!”眾人皆站了起來,驚聲大叫,那個說段虎是屠夫的書生更是當場昏了過去。

    李老爹看著眾人失措的樣子搖了搖頭,想到自己當時也未曾比他們穩重,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轉身看著已經愣住的那女子,從小宋玲手中取過那半枚銅錢,遞過去道:“夫人最好妥善保管好這半枚錢幣,據我所致段將軍從不輕易做出承諾,今日你們能夠得到一個承諾,已經是天大的福份了。以後要是碰到什麼難事,只管拿著這半枚錢幣去找他,他一定會幫你辦妥任何事情。”

    “謝謝老爹。”那女人擦了擦眼淚,接過銅錢用手帕小心包裹好,而後貼身收藏,而後緊緊抱著宋玲輕聲抽搐著,喪夫之痛一時半會是無法平複的。

    段虎離開車行後,心情極為糟糕,走了一段路後,又轉身回走到一個擔著水果四處叫賣的小販面前,一言不發,只是冷冷的注視著他。開始那名小販還是很鎮靜的詢問段虎需要買些什麼,但是段虎始終沒有說話,只是盯著他。盯得他渾身發毛,那冰冷的視線像是一顆釘子似的將他釘在了地上,一陣寒意從脊梁骨一直竄到頭頂,令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小地天字丙號密犬參見虎賁將軍。”腦中回想起兩名同僚尸體的淒慘樣子,那人感到了段虎的殺意越來越濃,雙腿立刻軟了下來,叭的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

    段虎蹲下身子。一把揪住他的頭發。將他提到眼前,冷笑道:“你這小子從本將軍出府以後,就一直跟著,去鳳翔大營、去太子太傅府。到這里來都一直跟著,一路上換了二十幾套行頭。要是你跟得有點技巧的話,本將軍也就不說什麼了。

    但是你沒有覺得你很愚蠢嗎?換了那麼多套衣服,竟然不會換靴子,難道有小販敢穿官靴嗎?“

    “噢!”那狗幫密犬恍然大悟,而後一臉謅媚的說道:“將軍說得是,小的地確是夠愚蠢,謝謝將軍提點。”

    段虎臉色陰寒,狠狠地說道:“本將軍沒有提點你的意思,只是想要讓你帶個話給你們幫主,若他再派你們這群狗跟蹤我,我就直接去把他狗幫的大門給拆了。明白嗎?”

    “是,小的明白。”那人極其謙卑地點頭應道。

    段虎站了起來,轉身准備回府,忽然走了幾步停下腳步,一臉古怪的轉過頭,雙眼盯著那名密犬良久,之後沉聲問道:“本將軍和鳳翔軍沖突地時候,你也隱身在里面是吧?”

    段虎的視線讓那密犬感到發毛,打了個哆嗦後,趕忙應道:“回將軍話,小地從頭到尾都在里面。”

    段虎繼續逼問道:“以你們密犬的能力,應該注意到了本將軍麾下的異常,也就是說本將軍麾下軍隊之中是否有內奸你也應該很清楚,是吧?”

    “這個……這個小的的確是看清楚了,將軍麾下的確是有內奸。”聽到段虎的問話,那密犬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嘴角微微上翹,似乎像是嘲笑,隨後恢複之前的謙恭卑微樣子,說道:“而且小的還很清楚的記得那些人是誰。”

    段虎似乎並沒有察覺那個密犬的異常反應,而是點了點頭,將他一把提起來,說道:“現在你就和本將軍回府,將你所看到的人全部給本將軍說出來,不准遺漏一個。”

    說完,立刻領著這名密犬朝虎賁將軍府快步走去,那名密犬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之色,隨後緊緊跟隨。

    “將軍,回府了。”一個眼尖的親衛眺首張望,見到段虎大跨步的走了過來,立刻大聲的嚷道。

    這時丁喜等幕僚從府邸里急步走出,見到段虎立刻迎上去,躬身行禮,齊聲道:“將軍,今日辛苦了。”

    “諸位,不必多禮。”段虎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起身,說道:“你們全都去辦自己的事情去吧!本將軍還有些事情,想要問丁長史。”聽到吩咐,眾人紛紛躬身退下,田七走的時候,又將其挽留道:“田大夫,你也留下,有些事情需要找你商量一下。”

    “是,將軍。”田七點點頭,與丁喜一起跟在了段虎身後,朝府內走去。

    “將軍,那老雜毛已經被關進地牢里了,”站在門口的黑熊見段虎走了過來,連忙彙報道:“那老家伙的骨頭還真是硬朗,被俺的鐵拳狠狠的揍了一頓,愣是沒吭一聲。”

    段虎皺了皺眉頭,肅然道:“你玩歸玩,但絕對不能把他給弄死了,他事關我明日能否在朝堂之上站一席之地,若是他死了,你就自己提頭來見,”

    “噢!俺黑熊聽著就是了。”黑熊心不甘親不願的點了點頭,心中想著等下一定要向田七要點極品傷藥,否則那老道人就此去了,他可就真的吃不了兜著走了。隨後他轉頭看到緊跟在對段虎身後的那名密犬,疑聲問道:“將軍這位是誰呀?。”

    “你不說本將軍倒是將他忘記了。”段虎轉過頭,朝那密犬猙獰一笑,在他還未明白是怎麼回事,便立刻吩咐道:“左右將此人拿下。”

    “是!”

    聽到段虎的命令,左右的親衛立刻撲了上去,拿過牛筋做的繩索三兩下,便將其綁得跟個粽子似的,動彈不得。

    那密犬露出一絲驚慌,不解的大聲嚷道:“小的未曾忤逆過將軍的意思,也自覺的來將軍府上幫將軍,將軍為何要綁小的呀?”

    “為何要綁住你?”段虎冷冷一笑,一腳將其踢翻在地,將其踩在腳下,狠道:“你和焦渡那厮真以為本將軍不過是一介莽夫嗎?你故意穿著一雙官靴,就是想要引起本將軍的注意,然後示敵以弱,想讓本將軍自以為是,而後放下戒心,再伺機找出本將軍的弱點,加以攻伐。你說本將軍猜測得對嗎?”

    段虎的猜測令到那名密犬臉色一驚,愣了一愣,隨後仰頭大笑數聲,一改之前的謙卑樣子,神色冷漠的看著段虎,平靜的說道:“幫主真的是小瞧了將軍,將軍的心機實在不弱于你的身手,只憑借我的一點小動作便可推測全局,看來將軍能夠在數月之間,崛起至如此高位,並不是僥幸,而是必然。”

    “哼!”段虎冷哼一聲,道:“讓一條狗贊揚還真是讓本將軍感到不舒服。”

    段虎的話沒有讓那密犬受到任何影響,反而使得他愈發的冷靜下來,說道:“我既然已經落入了將軍的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殺你實在太便宜你了,而且本將軍也含不得殺你。”段虎輕蔑的一笑,說道:“你雖然謊話連篇,但是有一點本將軍認為你沒有說謊,那就是你知道本將軍麾下軍隊之中的內奸是哪些人,本將軍又沒有說錯吧!”

    “不錯,將軍的確沒錯。”那密犬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道:“不過我又為什麼要告訴將軍呢?而且將軍又怎麼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呢?”

    段虎拍了拍密犬的頭,自信的一笑,且眼中的冷意讓人不寒而栗,說道:“本將軍知道你們密犬自然有一套防范逼供的方法,不過本將軍自信可以從你的口里,掏出我所想要的東西。

    黑熊,你說呢?“

    黑熊哈哈大笑了幾聲,臉上橫肉連顫,自信的說道:“將軍放心,俺別的不會,這逼問人的手段大秦地界上還沒有人比得上俺,就算是刑部天牢的那些刑法在俺的眼中也不過是些小兒科。”

    見到段虎一臉的冷殺之意和黑熊一臉躍躍欲試的樣子,那密犬知道這回自己是完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張大嘴巴,而後用力下咬,想要將嘴里封藏的毒藥咬破,就此自盡,免得受到折磨。

    “想死沒那麼容易。”黑熊早就提防了密犬這招,腳尖一踢他的下巴,令其錯位,無力下咬,而後將他提起來,扛在肩上,朝段虎自信道:“將軍,這家伙就交給俺了,一個時辰之後,您想要的東西就會放到您的書桌上面。”

    段虎點點頭,道:“很好,我就等著你的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7 04:01
第一百二十一章 算計


段虎走到府邸後側的正堂,這里已經被設為軍機要處,並改名虎據堂,被捍死親衛護衛著,未經段虎的許可,任何人都不准靠近,違者殺。柳含嫣在丫鬟淨月的攙扶下,早已等在了這里,將軍府參事石濤也被丁喜特例提拔,參加這次將軍府內部的機要會議,看來他已經被丁喜列入了心腹人員之內。

    “奴家恭祝將軍得勝而歸,揚威京師。”柳含嫣像是看到了段虎似的,在段虎走到她的面前時,欠身行禮道。

    “你不是個行虛禮的人,以前也沒見你這樣過,冷不丁的來一下,還真讓人感到不適應。”

    段虎輕輕將其扶起,淡然一笑,而後對淨月說道:“你在這里候著,我扶你家小姐進去。”

    說著,攙扶著柳含嫣的臂膀,緩緩走進了虎據堂,眾人也尾隨其後,陸續走了進去。

    段虎讓柳含嫣坐到一側的椅子上,又讓其他人各自就坐,而後開口詢問道:“丁長史,為何重師和湄娘兩人還沒回來,你是否去太子府通報過了?”

    “屬下,已經去了,”丁喜面有難色,起身答道:“不過太子不但沒有讓屬下見重師兄妹,還說他們二人已經是太子府的人了,與我們虎賁將軍府無關,讓我們不要再去要人了,像是根本就不知道我們和太子妃在武安城定了盟約似的。”

    段虎怒目圓睜,神色陰沉,沉聲問道:“豈有此理!太子妃呢?她也沒有出面嗎?”

    丁喜搖搖頭道:“太子妃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

    “嘿嘿!好,很好!”段虎怒極而笑,冷笑了兩聲,視線中夾雜了絲絲瘋狂之氣。陰陰的說道:“看來今晚本將軍要親自去太子府一趟了。”

    丁喜見到段虎這樣,知道這位又要生事了,于是連忙轉移話題,道:“其實重師兄妹的事情還算是小事,我們現在所面對的情況,才是大事。”

    “不錯。”石濤首次參加勢力內部的最高會議,顯得非常激動,聽見丁喜地話。臉上立刻露出了贊同的神色。于是上前分析道:“將軍,此次大鬧鳳翔軍營,斬殺近萬人,而後又派兵到京城周圍所有的道觀抓人。最後還擅闖太傅府,綁了當朝欽天監。其中無論那件事情都可說得上是大事,將軍一口氣就做了就三件。若是再加上將軍今晚帶兵去太子府要人的話,就是四件了。將軍這樣做雖然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但是卻把虎全都集中到了一起,隨時准備聯合在一起反咬將軍一口,所以我們當務之急是思量一下應對之策,免得到時手忙腳亂的自亂陣腳。”

    “石濤說得極是。”丁喜極為贊賞的點了點頭,而後說道:“我們此次似乎樹敵太多,光長樂長公主就夠我們應付很久了,若是再加上紫霄道的話,我們地確會很被動,要知道現在久安帝篤信紫霄道,對紫霄真人是寵信有加,紫霄真人地話足以影響到久安帝對我等的看法。”

    “那又如何?丁長史,似乎多慮了。”柳含嫣忽然出言反駁道:“姑且不論長樂長公主麾下勢力是否還能在京師常駐,就算是紫霄道,我們也不必畏懼,他們不是還有一個同胞兄弟大秦第一逆教五雷道嗎?若是能夠抓住兩者相互勾結的證據,即便久安帝再如何寵信紫霄真人也一定會忍痛割舍。為今之計,我們最重要的就是剔除內部地不安分子,鞏固自己的勢力,讓對手即便想要對付我們也須掂量一點自己地實力。”

    “恩,含嫣的話和我地想法是一致的。”段虎點點頭,走到主位上坐下,沉聲說道:“想必石濤已經告訴諸位元微道人和紀昭明那晚刺殺我的原因,是因為他們認為我是什麼牢子破星了吧!大秦上下無論高官還是百姓全都信奉道家,姑且不論這是否屬實,但此事要是流傳開來,絕對會對我不利,若被久安帝聽到了更是天大的禍事。我之前讓賈淵他們去查封京師附近的道觀,只是因為元微雜毛刺殺我的事情,想要報複一下,現在既然他們將我視為破星則更堅定了我要徹底將其消滅的打算。正所謂先下手為強,若我們大張旗鼓的與其為敵,那麼他們之後說我是什麼破星……”

    “就沒有人會相信他們,到時只會認為他們是在報複將軍罷了!”柳含嫣一臉恍然,接過話茬,微微皺了皺眉頭,思考了片刻,繼續說道:“將軍將元微抓回來是想要逼其承認與五雷道相互勾結,然後在將五雷真人的頭顱和其供詞一起上承久安帝,借此打擊紫霄道。我們既然已經得罪紫霄道了,我們不如得罪個徹底。紫霄道相傳百余年,而且各個主要道觀都設在了這京師繁華之地,其中出一些敗類也是難免的,我們正好以此來做文章,將其誇大,再借助市井流言打擊其積年以久的威信,若是再讓朝廷對其反感的話,或許能夠一舉將其擊垮也說不定!”

    “這是不可能的,”丁喜搖頭反對道:“若是紫霄道能夠如此輕易的就被擊倒,那麼十幾年前五雷道謀逆的事情,就已經將其擊倒了,否則也不會在大秦屹立十幾年而不倒了。”

    對于丁喜的反對,柳含嫣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快,淡然一笑,說道:“既然丁長史能夠看得如此透徹,看來心中已經有了怎樣對付紫霄道的定計,說出來讓我們聽聽。”

    丁喜朝段虎行了個禮,說道:“屬下認為我們的目標不應該放在紫霄真人和紫霄道的身上,而是應該放在紫霄道在京城各個道觀的觀主身上,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很輕松的實現目標。只要這些觀主全部消失,紫霄道在京師的勢力也就消失了,我們再鼓動一些其他勢力地道家教派入京的話。即便紫霄真人依然活著,那麼他也不過是個沒有牙齒的老虎罷了,起不到多大作用。”

    “嗯!這個辦法的確可行,”柳含嫣習慣性的咬了咬手指,皺眉說道:“不過有兩點卻是當前我們最需要做的,第一。能夠對紫霄道形成最大打擊的事情,莫過于他們與五雷道勾結圖謀造反,這就必須讓元微道人承認此事。方能讓人信服。不過奴家聽黑熊說,這元微道人似乎並不是那麼容易輕易屈服的人。”

    “這個不用擔心。”段虎自信地笑了笑,轉頭朝田七說道:“田大夫,日前我吩咐你做地事情是否有進展了?”

    “屬下已經能夠從冷哀花中提取精華。制成藥丸。”田七起身行禮,而後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子。一臉為難的說道:“不過這精華藥性極強,只需半點就能迷人心智。讓服食者神智恍惚,對人唯命是從,實在是一大毒藥,將軍且不可將此要流傳出去。”

    段虎接過藥瓶,承諾道:“你放心此藥只會在刑訊之時使用,不會泄漏出去的。”

    “將軍是想要用這藥物來控制元微道人,讓其神不知鬼不覺的寫下認罪書。”對于段虎像是早有預料一般地事先安排,柳含嫣先是臉色一驚,而後又崇敬萬分的說道:“將軍能夠看地如此深遠,事先便安排好了對策,含嫣深感佩服。”

    眾人也紛紛道出欽佩之言,殊不知這只是段虎的突發奇想,與什麼目光深遠,深思熟慮,扯不上半點關系。

    段虎擺手示意眾人停止,而後朝柳含嫣詢問道:“那麼第二點又是什麼呢?”

    柳含嫣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將軍有此安排,紫霄道是必潰無疑,這樣一來,第二點我們最需要做地的事情就出來了,紫霄道被打擊之後,由哪個教派接替其在京師的位置。要知道這個位置很重要,其對朝野影響都很大,而且打擊紫霄道的事情也鋪得很大,不是我們虎賁將軍府一家可以撐起來的,我們必須找到盟友來支持我們。”

    “接替紫霄道在京師地位的教派很好找,”丁喜點頭說道:“我與道家北派正心教的掌教真人赤云真人曾有數面之緣,他對神宵派百余年來一直都占據道教北派第一教的名聲很是不滿,若他聽到我們的提議,定然不會反對,而且赤云真人極善煉丹,久安帝也對他所煉丹藥很是推崇,相信讓正心教接替紫霄道現在的位置也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想要找到支持我們的勢力卻很難,現在我們是四方樹敵,除了蒙公和一些散職武將以外,在京師對我們有好感的文官屈指可數,而且各方勢力全都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弄得我們也不敢接觸雷老留下的來勢力……”

    “我有兩個人選你們參詳一下。”段虎被這些複雜的勢力糾葛弄得有些頭痛,揉了揉額頭,說道:“忠國公陳統勳和太子蕭寒。”

    丁喜撫須長思了會兒,緩緩說道:“太子蕭寒與我們早有盟約,只是不知為何會對我們如此冷淡,想來是想給將軍一個下馬威,將軍只需向其暗示可以投靠效忠于他,他即便不完全相信,也不會為難我們。而且將紫霄道從京師驅逐出去也對他有很多好處,畢竟晉王和紫霄道的各個觀主仙長關系非同一般,能夠打擊長公主的事情他不會不去做的。至于忠國公陳統勳向來不喜權勢,生入簡出,很少與人接觸,即便是朝廷官員,他也很少接見,屬下對他知知甚少,無法做出判斷。”

    “不喜權勢!”柳含嫣忽然不屑的冷笑了一聲,臉上閃過一絲恨意,道:“那些只不過是作給外人,作給那高高在上的久安帝看的表象,其實忠國公陳統勳的野心非常大,大到一個大秦第一公的稱號也容不下的地步。”

    柳含嫣對陳統勳不屑的態度,讓眾人深感意外,不明她為何會如此痛恨陳統勳,于是段虎好奇的問道:“含嫣,這個陳統勳與你有仇?”

    “哼!這個道貌岸然的小人與奴家可謂仇深似海。”柳含嫣冷哼一聲,道:“當年若非他聳動家父向久安帝建言擴軍,想要以此為機,執掌兵權,圖謀不軌,家父又怎麼會被薛玄誣陷謀反,事後他不但不出手解救,反而落井下石,將所有罪證全都推在了家父身上,弄得我柳家滿門抄斬,他可謂罪魁之一。”

    “不對呀!”石濤不解的問道:“若是這樣的話,久安帝又怎會對陳俊將軍信任有加,並委以重任,讓其執掌龍武軍呢?”

    “陳統勳其人深知處世之道,事發之後,正好其母去世,于是他便以丁憂之名,辭去一切官職,閑附在家,閉門謝客,讓久安帝失去了戒心,沒有懷疑到他的身上。”柳含嫣細細說道:“另外陳將軍乃是偏房所生,弱冠之後,便搬離了忠國公府,並不知道其父為人,而且其人正直忠君,所以才會被久安帝重用。”

    “知盡退、明安危,如此看來,這陳統勳倒也是個人物。”丁喜點了點頭,說道:“只要他有野心,我們就可以加以利用,不過該以什麼為誘餌呢?”

    眾人皆低頭沉思,現在段虎手上拿得出手的東西實在很少,能夠讓當年權勢盛極一時的忠國公陳統勳上鉤的誘餌更是少之又少,段虎思考了片刻,眼中精光一閃道:“南衙禁軍!我們就以南衙禁軍為餌吧!”

    “南衙禁軍?”眾人皆愣住了。

    “不錯!”段虎點點頭,娓娓道出自己的想法,說道:“如今南衙禁軍的精銳已經全部都被關起來了,而且他們都沒有可能歸順我,所以我沒有打算放過他們,全部都必須處死。

    他們處死之後,南衙禁軍的實力必然一落千丈,而且久安帝和太子也會趁機安插人進入南衙禁軍,從而控制全軍。如此一來,這南衙禁軍于我就如同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另外按照朝廷律制,一員將領不能同時擔任兩軍統領,我若是想要得到戰力未失的赤斧軍,就必須辭去南衙禁軍一職,如此看來早晚都是要失去的,倒不如以此為籌碼,轉手讓給陳統勳,反而劃算一些。“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紛紛算計了一下得失,齊聲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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