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劍客 作者: 明天修道 (連載中)

peter8764631 2011-4-2 23:30:3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2 120409
pkpkpo 發表於 2011-4-19 17:23
第一五九章 臨別亭送別

    流楓御在窗戶邊站了足足半個時辰,感覺酒勁消退後,才又坐回椅子上。閒坐片刻之後,這才起身打理行裝。他打算早晨就起起程,乘著天不熱一路急弛,等到日頭高掛時,進入羅浮山,這樣就不必頂著烈日炎炎行路,山裡行走,總比外面要涼快的多。

    行李打點好之後,流楓御這才走到床邊,盤膝坐下。開始入定冥想,不知不覺已經天亮。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從窗戶照進屋子裡,流楓御突然睜開眼睛,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從床上下來。

    端著一個木盆到院子裡面,打了一桶水,洗瀨一番後,回到屋子裡提著一把劍出來。雷打不動練一遍劍後,天色已經大亮。

    北宮伯生傑知道今日流楓御要離開,一早就醒來,吩咐僕役把早飯做好,親自送過來。身後還跟著一位僕役,牽著赤龍,赤龍身上掛著個大包裹,都是昨天採買的東西。

    流楓御一見北宮伯生傑到來,連忙迎上去笑道:「生傑兄今日可是破例起了個大早啊」

    北宮伯生傑把手中的食盒遞給身後的僕役,「就在院子裡吃吧,你去泡壺熱茶,再把馬牽出去,清洗完後,就在府外等著我們」僕役聽到北宮伯生傑吩咐後,躬身應是,牽著赤龍出了院子。

    看到僕役離開,北宮伯生傑坐在石凳上,掀開食盒,把裡面的早餐取出來,笑著說道:「流楓兄今日要走,我總不能還睡著不起吧。昨天從慶豐樓一回來就爬在床上。一覺睡醒後,發現天剛剛亮,本來還想著再睡一會兒,突然想到流楓兄今日要走,就馬上起來,吩咐廚房把早飯做好,又做了些熟食,給你一起帶過來了。」

    流楓御看到石卓上擺著四五個碟子,還有盆粥。「這幾個紙包裡都是滷肉,當做乾糧吧。一出雙慶城,直到過了羅浮山,才能找到住宿的地方。」

    「如此多謝生傑兄」流楓御坐到石卓前,二個人一邊吃著早飯,一邊聊了起來。吃過早飯後,流楓御時間差不多了,回屋取了行李,與北宮伯生傑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

    北宮伯生傑點了點頭,二人一齊出了府。府門前僕役看到流楓御與北宮伯生傑走出來,連忙迎上來,行禮道:「公子爺,清洗完了,小的另外備了些豆餅,都放在那裡。流楓公子晚上可以加些干草一起喂食就可以了。」

    「勞煩你了」流楓御笑了笑,走到赤龍身前,接過僕役手中的韁繩。北宮伯生傑對僕役極為滿意,向他揮了揮手道:「行了,你回去吧,到帳房領五十兩銀子,就說我賞你的。對了,把這個令牌拿上,不然你可領不到錢」北宮伯生傑說完後,取出一聲銀牌,交到僕役手上。

    「多謝公子爺,小的回去了」僕役雙手接過令牌後,連連躬身作揖後,回了府中。

    「走吧,我送你出城門」北宮伯生傑見僕役回了府中,轉身對流楓御說道。

    流楓御微一點頭,與北宮伯生傑並行向城門走去。雙慶城有三個正門,東南西,北邊臨山。又有八個側門,辰時開,酉時關。此時流楓御與北宮伯生傑前往的就是東正門左側的一個側門,叫做臨江門。

    出了城門二里多,是一處驛亭,驛亭前不到十丈是一條河流。名字就是臨江,乃是涇江三大支流之一。走到驛亭前,流楓御把赤龍栓在亭柱子上,與北宮伯生傑一同進入亭中。

    北宮伯生傑從隨行的行李中,取出一壺酒,兩個杯子,放在卓子上。與流楓御相對而坐,笑著說道:「這處驛亭在雙慶城有一個別名,流楓兄可知?」

    流楓御左右打量一番,看到亭前的臨江,忽然笑道:「莫不是叫做臨江亭?」

    北宮伯生傑搖搖頭,先為流楓御倒滿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才說道:「是又不是」聽到北宮伯生傑此話後,流楓御不解,面帶詢問之色看著他,「是又不是,這是何意?」見流楓御面帶疑惑,北宮伯生傑端起酒杯,向流楓御邀酒道:「這一杯酒我敬流楓兄,莫忘知交」

    流楓御笑了一下,端起酒杯:「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我亦敬生傑兄」

    「干」二人仰頭喝盡。

    北宮伯生傑才與流楓御解釋起剛才的疑問:「此亭本名是確實叫做臨江亭,不過雙慶人卻不這樣叫,他們習慣稱作臨別亭。凡送別,都到此亭。西蜀人出羅浮山,入東蜀,進中原,常經此路,也習慣於走陸路。」

    「哦」流楓御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北宮伯生傑又說道:「雙慶人送別親人好友遠離故土時,不會走正門,多行側門。若是遠離家鄉的人回來時,便要從正門進來,不會走側門。故爾,在東南二處各有一個送別亭,取行、別二名。」

    北宮伯生傑說完後,又向流楓御舉杯道:「還請流楓兄再飲第二杯,莫憂別離」

    流楓御點了點頭,端起酒杯,「我為遊行人,亦為有(友)情人,干」

    第二杯酒飲下,北宮伯生傑又對流楓御說道:「此在雙慶送別流楓兄,便要依雙慶人的習俗。雙慶人送別親人好友時,不能超過一刻鐘,其意為前路漫漫,望君快去早回。我再敬流兄第三杯酒」

    北宮伯生傑再次為流楓御倒滿一杯酒,說道:「祝君一路平安,一路順風」

    流楓御端起酒杯沒有再說話,一飲而盡。北宮伯生傑卻喝半杯留半杯,放下酒杯後,對流楓御說道:「這半杯酒要留下,日後與君再見,當一醉慶相逢。流楓兄請早行,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流楓御拱手抱拳,向北宮伯生傑躬身作揖後,轉身走出臨別亭,解開亭柱上的韁繩,翻身上馬。手中一抖韁繩,赤龍在原地打個轉,流楓御再次向北宮伯生傑抱拳:「生傑兄,告辭」

    北宮伯生傑站在臨別亭內,向流楓御微一點頭,亦拱手抱拳,向流楓御躬身作揖道:「流楓兄,一路順風,告辭」

    流楓御掉轉馬頭,雙腿猛的一夾赤龍馬肚,赤龍「唏律律……」一聲嘶叫,騰起前蹄一躍,得得得急弛而去。等到流楓御越行越遠,再也不看不到人影后,北宮伯生傑這才離開臨別亭,回了雙慶城。只在臨別亭中留下六個酒杯,一壺清酒。

    流楓御告別北宮伯生傑後,一路縱馬越羅浮山,過涇江向荊州奔去,日出而行,日落而宿。行行復行行,不到半個月就出了蜀州,再走一個月,終於進入荊州地界。

    流楓御馬不停蹄一路急趕,卻不知胡斐一行人正面臨著一場滅頂之災。這還要從流楓御與胡斐等人分別時說起,與雎青龍野外一場大戰,胡斐身中無影毒,流楓御單身前往云夢澤尋找黃金水。胡斐父女與李江向荊州行去,這一路遇城住店,遇村借宿,要多低調有多低調。

    終於回到荊州,胡斐毒滲氣血,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臉色毫無血色。因為毒素纏身,一身真氣被束縛在丹田裡,不能一絲一縷,基本喪失了戰鬥力。荊州襄陽郡境,有個小縣城叫做丹青城,城下轄有個鎮子取名景陽鎮。景陽鎮下有二十八村,十三莊。

    胡斐就住在胡家莊,莊內有五百戶人家,三千多口人。胡斐少年時好學武,莊內族堂得傳一門玄級功法,成為一鼎武士後,就外出闖蕩,走遍千山萬水。最後到了極西之地,終於學得了高級武學。達到四鼎高段時,他已經離家十幾年了。

    久出念鄉,從極西之地不遠數萬里回到東域。沒過二年,就娶親成家,不想妻懷胎十月,因難產而亡。只餘他與胡念娘相依為命,等到胡念娘記事時,便開始教授胡念娘修行。這個時候,胡斐因為深居淺出,修心養神,終於突破到了五鼎武士之境,又經十年苦修終於了五鼎中段只差一步之遙。

    住在胡家莊,胡斐亦是經常結交一些俠義之士,一同論武切磋,偶爾外出做些行俠仗義之事。無非就是有山賊欺凌弱小,便與好友約定,剷除這些山賊。一來可以從山賊那裡剿些錢財,二來也為一方除害。

    沒想此次不過是除了一窩賊人,竟然落得這般下場。好在一路平安的回到了胡家莊,胡斐這些年在丹青城也傳出些名聲。人們都知道景陽鎮胡家莊有位好漢,實力高強,有鐵掌之稱。至於胡斐實力倒底有多強,誰也不清楚。蓋因胡斐從不在人前顯露,有些實力的人便以為胡斐充其量不過三鼎實力。

    景陽鎮上有個不入流的世家,姓劉。乃是百十多年前興起,傳言劉家曾出了一位五鼎高手,在景陽鎮創出一片基業後,開始教授子弟。如今的劉家在景陽鎮已經成為第一大家,族中子弟實力高超,在丹青城也能排的上號。

    對於胡家莊出了一個胡斐,劉家自己清楚。更是派出不少暗探,暗中盯防。胡斐一出門就是大半年,胡斐剛一回來時,劉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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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O章 胡念娘的危機(上)

    景陽鎮,劉家大院中,劉家二公子劉剛正與手下在屋子裡圍著一張卓子胡吃海喝。這位劉家二公子從小被家人嬌慣壞了,成天逗雞遛狗,好事不干,專做缺德之事。跟著鎮子上的一群混混無賴今日調戲東家良婦,明天攔著良家女子。欺良霸市,好好的世家公子不做,傳學一幫惡棍收什麼保護費,還成立了一個猛虎幫。景陽鎮十里八村的所有無賴全都招集在一起,乃是丹青城一害。

    不過劉家在景陽鎮立家百年,根基已經固,人們敢怒不敢言。其它世家自然是瞧熱鬧看笑話,沒有誰有閒心出來行俠仗義。至於胡斐嘛,強龍不壓地頭蛇,胡家莊數千口人,自己自然不能因為一時之快,而給莊裡平惹一個強敵。只能視而不見,好在胡斐名聲傳出後,劉家不會是來胡家莊為惡。

    只是劉剛卻是無法無天,自認老天爺第一自己第二,對於劉家顧忌胡斐,早看不順眼了。胡念娘乃是胡家莊一支花兒,劉剛早就知道。還曾經求著家中長輩去胡家莊提親,沒想到被胡斐當面拒絕。

    劉家雖然丟了面子,但知道自家這位是什麼貨色,又顧忌胡斐實力不明,從此再不提此事。劉剛對於當初被胡斐拒絕,一直懷恨在心。

    胡斐此時離開大半年,突然回來,身邊還跟著一個男的,人模狗樣的。劉剛聽到手下報告一下子火了。他對胡念娘一直唸唸不忘,誰要敢跟胡念娘親近,就尋法兒的報復。如今胡斐明目張膽的從外面帶回一個人,他自然大為不爽。一心想著要教訓一頓李江,不曾想李到到了胡家莊後,因為胡斐身中無影毒,一直深居淺出,幫助胡念娘照顧胡斐。

    兩人自然時常成雙出入,胡家莊早就傳遍了,說胡斐出去大半年,為自家女兒討了個上門女婿。說實在的,不光劉剛對胡念娘心存覬覦,胡家莊的年輕人有這份心思的也不在少數。

    莊裡精明的人多的是,知道胡斐外出闖蕩十幾年,實力高強。就想著攀一攀高枝,胡斐只有一個女兒,若是做了他的女婿,怕不當成半個兒子對待。一身絕藝自然不會外傳,存著這個心思,又是同一莊子上的,也提過好幾次親。最後也被胡斐拒絕,又有景陽鎮劉家提過一次親,眾都知道那劉剛是什麼貨色,從此以後再不提這事。

    人們對於比自己強一點點的人,會生出嫉妒之心,恨不得這人出門被車撞死,一天倒十次八次黴。而對於比自己強了很多的人,只會生出羨慕之心,一心想著天降餡餅,這人某一天會給自己些好處。可對那些實力極高又勢力人,就會生出畏懼之心,即不嫉妒又不羨慕,反而想著去巴結。

    對於劉家,胡家莊大多數人都是想著如何去巴結討好。莊子裡的無賴給劉剛當狗腿子的人不少,劉剛對胡念娘心存覬覦之心,自然是來者不拒,還不斷的送些好處給這些人。這些無賴自然對劉剛惟命是從,胡斐一回到莊裡,他們來給劉剛通風報信。

    知道胡斐帶回一個男人,與胡念娘成雙出對,劉剛妒火中燒,恨不得衝進胡家莊把李江碎屍萬段。胡家莊的年青人對李江也是咬牙切齒,每次李江出門後,橫眉冷對,冷嘲熱諷。開始時,李江還以為這些人排外,只道時間久了,他們便不會這樣。

    可來到胡家莊已經快半年多了,這些人對自己的惡感不但不減,反越來越甚。只到有一次跟胡念娘閒聊時,才知道其中緣故。

    他當初被家族選進流楓府後,不到一年就成為流楓御的跟隨,性子不斷成熟,漸漸養出一身剛強之氣,只覺自己行的正,坐的端,便心無所忌。他來胡家莊不過是奉了自家公子爺的命令,要照顧胡斐,對胡念娘根本沒有其他心思。等公子爺找到無影毒解藥,為胡斐解了毒,就會離開這裡。因此,胡家莊的人對自己態度好不好,他一點兒都不在意。

    李家雖然是流楓家附屬家族,家中子弟多為流楓家世弟為奴為僕,可也不同於一般世家。實力之大,族中高手倍出,雖然只是一流家族,九鼎高手出過不少。便是九鼎之上的高手也有不少。只因為是流楓家的僕從家族,才與其他一流世家並列。

    這種情況,在七十二世家很普遍,每個世家都有僕從家族,這些僕人家族實力之強,在一流家族中都是頂級勢力。家中子弟從一出世,就開始進行精英教育。六歲習武,八歲是挑選一批精英進入主家。

    李江八歲進入流楓家,先是在武堂培訓,讀書練字學規矩,跟著教席修行武學。直到流楓御實力達到二鼎時,才被選中進入玉梅院,成為流楓御近侍。如此僕憑主貴,李江身份一下子從普通僕役跳到管事一級。現在,他已經是二鼎中段實力。因為流楓御提前出府,再無法進武堂潛修武道,被流楓御授於冰肌玉骨功。

    到現在,已經突破到二鼎高段,因為沒有三鼎功法,才遲遲不能進入三鼎之境。便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武技修行上,流楓御傳給他的閃電刀,現在也有了幾分火候。一刀劈下,如一道匹煉,刀光如閃電。胡念娘已經是三鼎初段實力,兩人切磋時,三五十招也勝不了李江。

    這一日,李江照例,天一亮就提著刀向莊子外數里的小山上走去。荊州人以木為炭,因為地處中原,山林茂盛,光是一個胡家莊周圍就有數萬畝林地。李江提著刀走出胡家莊,向準備向小山上走去,還沒走出一里地,就聽到身後傳來叫喊聲。

    聽聲音是在叫自己,李江轉身一看,是莊上的個青年,叫做胡小刀。這人與李江頗熟,其父乃是胡家莊的屠夫,經營著一家屠宰場。其父名為胡一刀,生下胡小刀後,長輩們你取一個名字,他取一個名字,搞的胡父不耐煩了,乾脆叫小刀算了,長大後子承父業,也算名起其所。

    李江隔三差五就去胡一刀的屠宰場割肉,去的次數多了,就與胡小刀熟了。見胡小刀氣喘吁吁的跑到自己眼前,李江有些疑惑的向他問道:「小刀兄弟,你這滿頭大汗的是去哪裡,叫住我幹什麼,我還要上山劈柴呢」

    這位胡小刀年不過十九,比胡念娘大了一歲,兩人經常聊天,李江自己知道他對胡念娘暗生情愫,只是為人老家,見胡斐拒絕了莊子裡所有的作媒,便息了暗中的那份心思。

    聽到李江的問話,胡小刀急忙喘了著氣,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對李江說道:「李江,我跟你一起去山上劈柴去。」

    這事奇了,胡小刀成天在屠宰場,什麼時候見過他去劈柴。再說胡一刀家的柴一般都是跟莊裡人買,根本不用親自砍。李江神色疑惑的打量著胡小刀,懷疑的問道:「你是不是找我有事,你們家不是一直買柴用嘛,什麼時候讓你親自砍了?」

    「嘿嘿嘿」聽到李江的話後,胡小刀摸了摸後腦勺笑了起來,「這個,我最近手頭緊,聽說鎮上有人在收集柴火,給的價錢高,就想著每天跟你來砍點兒柴,賣到鎮子上。」

    看到胡小刀背著一把砍刀,挺像那回事,李江也不懷疑他,點了點頭,說道:「那你跟我一起上山吧,小心著點兒,山裡野獸出沒,被傷著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說到這裡,李江突然又問道:「柴禾價錢再高,又能賣多少錢,你還不如跟家裡要呢」

    「這不是有李江兄弟在嘛,你跟在胡大叔身邊,一定學了不少武技,實力高強,那有野獸會傷的了你。我跟著你安全」胡小刀說完後,緊緊跟在李江身後。手不斷的向身上的布包裡摸著,也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東西。

    等到上了山,李江也不管他,只一個人走向一棵樹旁,見有枯乾的旁枝,動手砍去。胡小刀見李江走遠,便悄悄地遛出林子,在下山必經路了停下。跟做賊似的,小心的在四處打量一番,把一個撲獸夾子埋到路旁。埋下撲獸夾,用衣袖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連忙站起來向樹林裡走去。

    等到李江砍好一捆柴後走出來時,看到胡小刀兩手空空的坐在林子外,有由奇怪的問道:「你不是要砍柴賣錢嗎,怎麼一根柴都沒有。我還一直在奇怪呢,柴禾再賣的再貴也沒有你家給你的零花錢多,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李江早看到胡小刀不對,一路上忍著沒問,這會兒見他兩手空空,忍不住問了一句。胡小刀做賊心虛,聽到李江的問話後,腦門上一下子滲出汗來,伸起衣袖慌張的擦了擦汗,連連搖頭。

    「沒,沒事,我就是,就是不想砍了。啊,不是,是我砍柴,我,唔……」胡小刀前言不搭後語,說到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到最後急的滿頭大汗,都快哭出來了。

    李江見他滿臉通紅,不住的擦汗,疑心大起,皺著眉著眼都不眨一下的盯著胡小刀,一言不發。胡小刀偷偷看向李江,見他陰沉著的臉,還以為看穿自己,心裡咯噔一下,慌亂起來。

    「小刀,你是不是……」李江話還沒有說完,剛一張嘴,就見胡小刀撲嗵一聲跪倒在地,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邊哭邊抽著自己耳朵。

    李江被他這突如猛一的一下子驚的向後退了幾步,只見胡小刀一邊抽著自己耳朵,一邊大哭道:「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對不起念娘,我……」

    「不好」李江一聽胡小刀的話,臉色大變。見胡小刀這樣子,便知道胡念娘定是出了什麼事了。臉色陰沉的跟水一樣,這胡小刀大清早出來跟著自己,怕是早就謀劃好的。一把揪住胡小刀厲聲問道:「胡姑娘怎麼了,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胡姑娘的事,快說」

    李江也是太急了一點兒,胡小刀跟他前腳隔後腳,便是對胡念娘有不軌之心也的有這個時間才是,再說胡念娘實力可不弱。

    「我,我不是人啊,這,這全是劉剛,是劉剛讓逼我的。哇唔……」胡小刀還沒有說清楚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李江兄弟,快啊,李江兄弟快去救念娘,劉剛他們準備半路上劫念娘,你快去救她,要不去通知胡斐叔也成,快啊……」

    李江一聽劉剛的名字,臉色再次一變。景陽鎮劉家他在胡家莊聽了無數遍了,勢力龐大,乃是景陽鎮一霸,丹青城數的上號的大勢力。雖然在李江眼裡不算什麼,可也不是他一個人能對付得了的。對於劉剛的心思,李江也知道。此時聽到劉剛欲對胡念娘不利,胡斐又身中無影毒,李江一下子緊張起來。

    「枉我把你當做好人,一副老實人的樣子,沒想到你,哼」李江再不多與胡小刀糾纏,把肩上的柴禾突然扔在地上,提著手中刀就衝下山去。心裡早就急的著了火,恨不得一下子飛回胡家莊,至於胡小刀日後再找他算帳。

    李江正向胡家莊狂奔而回,胡念娘此時正跟著莊裡一個年青人向莊外走去,臉上滿是焦急之色。不斷的催促著身後的胡二可,今天早上一起來,她就覺得自己眼皮子直跳。李江出門去砍柴時,她就一直叮嚀叫他小心。沒想到還是出事了,這大半年來,李江就跟著牲口似的,家裡家外的幫忙,這會兒聽到胡二可跑到門上說他出事了,胡念娘一下子沒有方寸。扔下手中的活,就跟著胡二可向莊外跑出來。

    「二可哥,你倒是快點兒啊,李江現在在哪裡,傷的重不重,人命關天,你怎麼慢吞吞就不能提提勁,連我一個女子都跑不快。」胡念娘急的要命,可胡二可就是慢吞吞的跑不快,沒跑出幾步,就彎著腰喘幾口氣,讓胡念娘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哎喲,我的妹子,我能跟你比嗎,你先讓我喘口氣,喘口氣先」胡二可誠心托時間,讓胡念娘方寸大亂,也為莊外的劉剛托一托時間,好佈置完全。怎麼可會走的快,胡念娘雖然知道胡二可是個無賴,但也不會想到他會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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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一章 胡念娘的危機(下)

    距離胡家莊五里之外,有一片三四畝大小的樹林,可能過度採伐的原因,林子裡的樹稀稀拉拉,走到這片小樹林裡面,能隱約的看到裡面有一群人,三五成群圍在一起。

    其中一人氣質與眾人皆然不同,長的油頭粉面,眼圈發黑,身體瘦的跟麻桿一樣。一身錦衣,明顯出身富貴之家,從周圍十來個人面對他露出的一絲諂媚表情,就能看出來,此人的不同尋常。

    沒錯,這個人就是景陽鎮劉剛,自從胡斐回到胡家莊已經大半年了,當初劉剛知道胡斐帶回來一個男人,他就妒火中燒,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到現在,已經大半年快一年過去了,時常聽到手下人說到胡念娘與李江成雙出對,親熱的不得了,他就恨不得把那個李江碎屍成段。

    前兩天,劉剛把一位二流子叫到自己家裡,胡吃酒喝一頓後,給他出了個主意。說是李江在胡家莊的屠宰場買肉,使點兒手段把屠宰場的胡小刀拉下水。這人找的一副長實相,一定能騙過不少人。到時,把胡念娘引出來,憑自己一群五大三粗的大漢,還怕對付不了一個小姑娘。

    劉剛本來不搖頭不同意,在他眼裡胡念娘好對付,可她的老子胡斐可不好對付。便是家裡的許多長輩都極為顧忌。那知此人胸有成竹,在劉剛耳邊悄悄的說了幾句話,讓劉剛臉色一驚,面現狂喜之色。

    這二流子不是別人,就是胡家莊的胡二可。自從胡斐回來後,每天連門都不出,胡念娘與李江二人早常到丹青城購置藥材,原本做的很隱秘,最後還是被他給發現了。略微一想,他就猜到胡斐這次出去,定然是受了重傷,不然不會把自己關在家裡不出來,而購置這麼多藥定然是為了治傷。

    修武之人,時常與爭鬥,今天死他張三,明日死了王二,受傷是很正常的事情。猜到胡斐受傷,他就把主意打到了胡念娘身上。景陽鎮劉剛對胡念娘覬覦之心,他早就知道。劉家前來提親被胡斐一口拒絕他也知道,至於劉家為何能忍下這口氣,無非就是胡斐有個「鐵掌」的名號,嚇唬了不少了。

    這次無意中的發現,把胡二可興奮的一晚上沒睡著,嘴裡叨叨著發達了。好不容易等到天亮,胡二可馬上穿衣洗漱,去了景陽鎮。這有今日天這一幕。

    「劉爺,胡二可那小子去胡家莊這麼長時間,會不會是被發現了?」其中一個流裡流氣的無賴等了小半天后,有些不耐煩的向劉剛問道。

    「少他**的費話,都乖乖的待在這裡別說話,若是誤了劉二爺的大事,誰都別像好過,哼」一位滿臉橫肉的大漢冷眼瞅了所有人一眼,每個被他盯到人,脖子都不由一寒,馬上低下頭,再不敢說話。

    劉剛見這群人被收拾的跟兔子一樣溫順,滿意的點點頭,伸手拍了一下這位大漢說道:「牛壯,跟兄弟們不要用這種口氣說話。聽說胡念娘那小娘子會幾下拳腳,等一會兒,還要你出手把她治服了,記住不許傷了她。以後,她可是看中的人。」

    「嗯」牛壯重重的點了下頭,再沒有說話。這位牛壯長的膀大腰圓,渾身肌肉朧起,黝黑的皮膚乍一看上去跟黑鐵似的,明顯練過外門功夫。這個世界雖然也有以外門功夫成為高手的,可數量之少,實在稀罕。外門功也不好練,十三太保,金鐘罩鐵布衫,若想以這類功夫成為真正的高手,除非煉出護體罡氣,才能與五鼎高手相較。不過,牛壯明顯還沒有練出罡氣,功夫形於表面,頂多達到二鼎境界。

    在景陽鎮這種小地方,二鼎武士已經是一個小高手了。

    「來了,真的來了」

    看到樹林外一男一女走來,前面跑來的不就是胡念娘嘛。手下的混混們一下炸開了鍋,劉剛聽到後,向林子外一看,一個身穿綿布衣的女子正向林子小跑過來,身材婀娜,看到劉剛心裡一陣火熱。至於後面跟著的胡二可,早被他選擇性的忽略了。

    「準備好,胡念娘一進林子,就把她圍起來,陷阱套繩都準備好了沒有?」劉剛總算沒有被精蟲把腦子給吃掉,還知道自己暫時不能揉捏對方,向周圍隱藏的眾人問道。

    「您就瞧好吧,只要她一進林子就是蘢子裡的鳥,不規則也飛不出去了。」

    劉剛不由大喜,腦子裡開始幻想著把胡念娘抓住後,被自己任意妄為的樣子,一股熱血沖腦,臉色通紅一片,感覺到渾身燥熱,小腹下一道熱流生出,頂起一個高高的帳蓬。

    「念娘,那小子就是林子裡,你先進去吧,我實在是跑不動了,先停下喘口氣,喘口氣,哎喲,我不行了,胸口憋的厲害。」胡二可一看到了林子邊,突然衝前面的胡念娘叫了一聲,癱坐在地上,說什麼也不起來了。十里地,就他的體格,跑下來沒要了命已經不錯了。

    胡念娘也不理他,一步邁進樹林裡,妙目四處打量,尋找著李江的身影。看到林子裡,到處都是雜亂的腳印,非一二人所為。而且也沒有看到李江的影子,正要往裡走一走,耳朵微一抖動,從林裡面傳來斷斷續續的喘息聲。本來以為是受傷的李江,正要衝過去,突然猛攻的停了下來。

    林子裡的喘氣聲明顯中氣不足,就是受傷也不至於這樣子。李江的實力她可是清楚的,學的是天下一等一的功法,身強骨壯,一般沒打擊根本不會傷到。

    「不好」

    胡念娘到底與胡斐在外闖蕩一番,經歷過不少生死磨難,對危險有種野獸般的直覺。忽然想到李江怎麼可能輕易的受傷,再說這裡是胡家莊通向景陽鎮的大路,又怎麼可能會有野獸出沒。

    如此一想,胡念娘馬上抽身後退,身體突的一下閃爍,出了林子。胡二可眼看到胡念娘進了林子,只要再向裡面走幾步,就能進入陷阱裡,哪想到胡念娘才走了幾步,突然又退了出來,速度之快,他根本就沒看見胡念娘是怎麼出來的。

    胡念娘妙目含霜,死死的瞪著目瞪口呆的胡二可,寒氣問道:「胡二可,你是騙我的,李江根本就沒受傷,也不在林子裡,對吧?」

    胡二可心裡咯噔一聲,暗叫:「壞了,被這小娘們看出來了。」轉念一想又覺的不對,自己沒露出馬腳呀,就是林裡子也沒出什麼異外,胡念娘是怎麼發現的。

    「詐我?」想到這裡,胡二可心裡不由放鬆。他卻沒有想到,站在胡念娘的立場上,怎麼可能知道自己被騙。武道修行,到了三鼎之境後,易筋換血,脫胎換骨早非普通可比。

    精氣壯,剛精神強。再加上胡念娘幾次生死磨煉,那裡是胡二可這種二流子能想到的。她一進林子裡,就覺的氣氛不對,裡面似乎隱藏著不少人。這才連忙退出林子,向胡二可問道。

    胡二可表情一緊一鬆,胡念娘已經知道答案了。寒著臉對胡二可冷聲說道:「胡二可,平時你好吃懶做,與我也沒有關係。沒想到你今日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來了,莫非以為我好欺負?」

    說到這裡,胡念娘一腳踢在胡二可身上。把他踢出一丈遠,嗵,胡二可身體猛的飛起,又重重摔在地上。

    「哎喲……」

    「妹子,妹子你別動手,有話好好說,幹嘛動手,好好說話……」

    胡二可一看胡念娘滿臉寒霜心中大叫一聲不好,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覺身體像是被一塊巨石撞了下,不由自主的飛了起來。只聽的嗵的一聲,摔在地上,一口氣差點兒沒過來。掙紮著就要起來,可身體無處不疼,一聲痛呼,又倒在地上。看到胡念娘向自己走來,急切之下,連忙叫喊求饒起來。

    「閉嘴」胡念娘突然喝斥道,胡二可馬上乖乖的閉上嘴。胡念娘這才轉身看向樹林子,「林子裡的朋友出來吧,若想憑著一些小伎倆就想對付我,還差了的遠呢」

    劉剛等人在樹林裡看著胡念娘剛一進來,就又出去,一腳把胡二可踢飛,還有些奇怪,以為胡二可把她惹怒了,正準備看好戲。沒想到胡念娘轉過身朝林子喊道,不由面面相覷。

    「二爺,那娘們發現咱們了,我就說她剛一進來又退出去,還踢了胡二可一腳」

    「咱們人多,還怕她一個小娘們,都出去,今日一定幫二爺抓住那娘們沖」

    「既然被識破了,那咱們就來硬的」劉剛猛一點頭,大一棵大樹後站出來,帶著十幾個混混們向林子外走去。

    「是你,劉剛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設計害我」胡念娘見劉剛從林子裡出來,便全明白了,不由大怒指著劉剛喝斥起來。

    「嘿嘿嘿,是我設計害你,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死鬼老子已經身受重傷。就要是識相的話的,就乖乖的跟我走,若不然,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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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一章 李江到來

    劉剛一臉得意樣子,看到胡念娘臉色突然變的發白,心裡無由來的生出一股快感。

    「混帳……」

    胡念娘知道這劉剛是個二流子貨色,壞事做盡,也不想跟他多說。轉身就向胡家莊走去,再不願多看他一眼。

    「上」眼看到胡念娘離去,劉剛沖身邊眾人猛的一揮手,低聲喝道。

    「弟兄們衝啊,抓住這娘們,劉二爺重重的有賞」

    不知是誰大喊了這麼一聲,十幾個混混聽到後,眼睛光芒大熾,呼啦一下子,追上胡念娘把她圍了起來。

    胡念娘沒想到劉剛竟然這麼不要臉,用計不成就要用強。自己本不想與他一般見識,他真當自己好欺,怕了他不成。想當初雎青龍何等勢大,手下高手如雲,自己且不懼,這些個小混混土雞瓦狗一樣,不給他們點兒教訓,日說說不定還要整出什麼妖蛾子呢

    想到這裡,胡念娘面罩寒霜,手掌微微一展,一道內息從丹田裡流出,就要動手。「劉剛,我本是看你景陽劉家的份不想理會你,沒想到你竟然不知好歹。哼,今日不給你點教訓,你就不知道厲害。」

    「教訓?」劉剛指著自己鼻子扭頭向眾多小混混問道,像是發現什麼好笑的事情,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她說她要教訓我,要教訓我,哈哈哈……」

    「你」胡念娘看到劉剛一副浪蕩輕浮的樣子,氣的粉面通紅,暗自咬牙。

    「教訓我,你要怎麼教訓啊,是不是在床上教訓我,快來教訓我吧,哦耶,我都等不及了,來吧,來教訓我,哦」

    「給我上,抓住她,今兒個晚上人家要教訓我呢」劉剛突然臉色一板,朝眾多混混大手一揮,吼道。

    「劉剛,你找死」胡念娘突然一聲嬌咤,一道劈空掌向劉剛擊出。掌力帶出呼呼風嘯,氣勢駭人。胡念娘一道劈出一道掌力後,身體連連搖晃,化出十幾道影子,衝向周圍的混混。

    牛壯看到胡念娘突然出手,一道劈空掌力擊向劉剛,不由大驚,急忙伸手向劉剛一拉,用自己身體擋護住了劉剛。

    嘭……

    掌勁擊在牛壯的胸口,一股龐大渾厚的力道透胸而入,穿到後背脊樑骨上。牛壯一聲悶哼,身體晃了幾下,鼻子中溢出二道血跡。任是他修行十三太保橫練,被胡念娘劈空掌擊中,也吃不消,已經受了內傷。

    「劈空掌,你竟然練到了隔山打牛的境界?」牛壯眼力倒也高明,看著胡念娘表情不可思議,身體連忙一帶,把劉剛推出數尺,朝他大喊道:「二爺離遠點兒,這娘們實力高強,不要離走近她三丈之內。」

    劉剛此時臉色發白,早就嚇傻了,聽到牛壯的話後,那還敢站在這裡,撒起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回頭朝牛壯大叫道:「牛壯,給我把那娘們抓住,只不要不死就行,到時我要她好看」離的遠遠的,劉剛有些氣急敗壞的怒吼道。

    這次可是看走眼了,若不是牛壯擋在自己身前,徹底栽了。牛壯實力如何,他可是知道的。幾百斤的大石板砸在身上,毫髮無傷,天天讓人用鐵棒擊打。就因為牛壯橫練功夫出色,他父親才讓牛壯做自己的保鏢。沒想到被胡念娘輕輕一掌,隔著二三丈遠打的口鼻冒血。若是擊在自己身上,還能有命活

    牛壯自己不會放過胡念娘,大手向後腰一抄,一根哨鐵棒出現在手中,三尺長,握裡手中猛的一揮,發出嗚嗚的唔咽聲。看到胡念娘身體敏捷,周圍的混混被她一掌擊倒一個,這才一小會兒,地上就躺了好幾個人。對於這些混混牛壯自己不看在眼裡,他們死活也不放在心上。

    抄起手中的哨棒,哇呀呀一聲大吼,向胡念娘衝了上去。「兀那小娘們,出手太狠毒,牛爺今天就讓你瞧瞧咱手中哨鐵棒的厲害。」叫吼著,一大步邁出,手中哨棒猛的擊向胡念娘後背。

    正在痛打身周的混混,胡念娘突然聽到身後一道破空聲,發出嗚嗚的聲音,全身汗毛炸起,身體猛的橫移數尺險險躲開這一擊。耳邊聽的轟的一聲巨響,被震的嗡嗡鳴叫,牛壯的哨棒擊出一道氣勁,轟在地面上。一個數尺大的深坑出現,砂石飛濺,擊打在周圍來不及躲避的眾混混身上。

    「哎喲我的媽呀,牛壯你看著點兒啊,快躲開……」

    眾混混那見過如此威猛的場面,一個個哭爹喊娘的全部爬起來躲的老遠,生怕再被波及到。

    胡念娘面如寒霜,剛才牛壯一擊讓她心裡不由一沉。這牛壯沒想到貌不驚容,一副呆愣的樣子,竟然是一位三鼎高手。看他皮膚如黑鐵一般,明顯修行的是橫練功夫。胡念娘劈空掌雖然厲害,卻也不敢與他硬拚。

    牛壯一擊沒有得手,哨棒連掃帶橫,再次擊向胡念娘。像他這種仗著自己橫練功夫在身,防禦力強悍,與人對戰,只一味的狠打猛衝,根本不在意對方攻擊。

    胡念娘雖然不敢與牛壯正面硬拚,卻仗著身法靈法,躲在牛壯三丈之外,劈空掌一道道掌力擊出。這劈空掌乃是胡斐的看家本領,本是劈空神拳演化而來。胡念娘天資極好,已經練到掌法第二重境界隔山打牛之境。牛壯雖然已經是三鼎境界,全身皮肉如鋼鐵,可內腑還如普通一般,掌力透體而入,打的他渾身氣血翻湧。

    若說橫練功夫防禦力驚人,劈空拳劈空掌正是它的剋星。勁力隔一層打一層,掌掌到肉,打的牛壯哇哇亂叫,奈何追不上胡念娘,任憑他力量如何強大,也沒有用處。

    胡念娘這一段日子來實力大進,當初流楓御傳授李江閃電刀法時,曾教過他一套移形換位的身法。來到胡家莊後,李江經常與胡念娘切磋武技,就教給了胡念娘。這身法乃是流楓御從禹步中簡化來的,教給李江時也沒有說明是不是可以傳給他人。李江私自決定教給了胡念娘,沒想到今天終於用上了。

    移形換位身法配合劈空掌,真是絕了,純粹的放風箏打法,只遠攻而不近取,胡念娘深得其中三昧。牛壯雖然實力高出胡念娘許多,可就是無法奈何的了她。二個人你進我退,我來我往,打的不難解難分。

    眾多混混滿面駭然,全被震憾住了。終於明白自己惹了一個什麼樣的人,胡念娘身法之快,往往一步之下就能幻出數個身影,看的人眼花繚亂。素手翻飛,劈空掌力發出呼嘯風聲,如同平地颳起一道狂風。牛壯更是出人意料,本以為只是一個渾身蠻力的二愣子,沒想到實力全開時,如同鐵塔魔神,氣勢懾人,手中哨棒揮動間發出嗚嗚的唔咽聲,鬼哭狼嚎一般。

    胡念娘與牛壯兩人大戰不休,一個受欺怒擊,一個護主為虐。二個人各有長短,對戰經驗豐富,以己之長攻敵之短,誰也沒佔到便宜。胡念娘本來盤算著牛壯修行橫練功夫,速度乃是弱項,自己移形換影身法快如閃電,只在三丈外用劈空掌與他交戰,磨都能磨死他。

    沒想到牛壯看似呆愣,腦袋卻不傻,見胡念娘不敢近自己三丈之內,就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手中三尺哨棒橫掃,一道氣勁擊出,身體猛的向胡念娘衝撞過來,速度竟然不慢。

    胡念娘可不會傻傻的被牛壯衝過來,身體嗖嗖化出數個影子,連連退後。

    李江從胡小刀口中得知劉剛謀害胡念娘,可謂心急如焚,腳步如飛,不過二十分鐘衝回胡斐家中,果然沒有看到胡念娘。放下砍刀,進屋拿了自己的配刀就向外面衝出來。

    他根本不知道胡念娘是什麼時候出的門,也不知道胡念娘是否被害。風一般的衝出胡家莊向景陽鎮而去。

    「哼,小小劉家實在囂張,若是念娘姑娘有什麼閃失,我定叫他滿門誅絕」李江也是怒急了,半路上想到胡念娘被害,落到劉剛那廝手裡的後果,幾乎不敢再往下想,面容扭曲。

    伸手在懷裡摸了摸,當初他離開北海城時,特意拿了一枚令箭。此箭乃是李家特有,每個子弟都有。不過李江成為流楓御近侍後,所有令箭都被收了回去,只餘下一隻給他,以便遇到危險時求援。

    他離開北海城時特意帶了這支令箭,到不是因為遇到危險時使用,而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再回到北海,特意帶著做個念想。

    才剛走十里路,就是看到能向景陽鎮半路上的小樹林邊,許多人站在一起,不遠處兩道人影相互交錯,似正在交戰。李江走的近了,這才看清,其中一人不正是胡念娘嗎?

    與胡念娘交戰的乃是一個身穿灰衣的壯漢,膀大腰圓,長的跟鐵搭似的,一根哨棒揮動起來,如同魔神勢不可擋,胡念娘左右躲避,看的李江心驚肉跳。一顆提起的心卻落回肚子裡,總算來的不遲,沒有釀成大禍,說真的,他還真捨不得使用自己唯一一支令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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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章 閃電刀(未完待續)

    其實就是李江使用身上的令箭,也不一定會有人來援助。這裡是荊州可不是青州,李家不一定會在這裡浪費人力物力。

    眼看胡念娘與那灰衣壯漢大戰落入下風,李江不由分說的衝了上去。腳板猛的跺地,整個人騰空而起,向壯漢撲過去,口中大吼一聲道:「鼠輩安敢欺人」

    這一聲大吼來的突然,正在觀戰的劉剛與眾多混混沒有防備,被嚇了一大跳,剛要扭頭去看是何人如此大膽,就見一道黑影越空而來。胡二可認的李江,見他如同神鷹一般,竟然凌空撲來,不由大驚失色。

    「是李江,是李江……」

    胡念娘體力不及牛壯,劈空掌一連劈出數十掌,已經感覺到自己力竭,而對面的牛壯卻是越戰越勇,心裡開始焦急起來,沒想到李江突然到來,更是完好無傷,不由大喜。

    牛壯正衝向胡念娘,雙腳尚地未觸地,李江如箭般標前,與胡念娘雙一先一後,朝牛壯擊去,速度氣勢之盛,讓人見之破膽。

    牛漢仍在半空,見突然又來人,胡念娘竟然與他前後夾擊,不由冷哼一聲,不覺任何動作,哨鐵棒竟高擎半空,迎頭往李江蓋下去,比李江的閃電刀還快了一線。

    遠入圍觀的劉剛等齊生寒意,這般兇狠的打法,還是初次見到。

    李江閃電刀一離鞘,凜冽有若實質的勁氣籠罩了方圓三丈之地,連胡念娘都覺的刀風凌厲,忍不心中驚駭,沒想到李江如上兇猛。暗驚閃電刀果是先聲奪人,氣勢不凡。

    牛壯與李江正面交鋒,感覺更是難御,對方劈下來的刀似帶著一種使人眩神迷似實還虛的詭異之力,教人全無辦法捉摸它的速度與來路,更驚人是他的刀氣,刀未至勁氣已至,若給刀氣劈中,便是自己渾身銅皮鐵骨也要受到重創。

    李江的閃電刀法乃是流楓御親授,在流楓家藏書閣也是一流刀法,名列黃級高級,若是要李江在刀法另有所悟,這門武技足以與地級武技相比。

    在這生死時刻,牛壯自知無法在刀氣襲身前先傷對方。立馬反攻為守,雙手交叉作十宇,「卡嗦」脆晌,以血肉硬接著了李江這驚如閃電的一刀。

    無可抗禦的刀勁透體入,牛壯竟不得不坐馬沉腰,以化勁道,腳下厚達數尺的地面立時「砌」的一聲裂碎,遠看去就若李江一刀把牛壯劈入地裡。刀勁中帶著一股雷電之力,充滿毀滅氣息,欲要把牛壯一刀兩段。

    牛壯知這乃生死存亡之一刻,狂喝一聲,抽出右手哨鐵棒,閃電出擊,同時以左手把閃電刀向左方卸去。

    李江這一刀全力劈出,只覺渾身舒暢,如同吃了人參果一般,本將力竭的刀勁,突然再次生出一股巨力。他竟然在這一刀中突破境界,達到抽刀斷水水更流之境,不由一聲大笑,腳踏實地,閃電刀彈了起來,刀光再閃。

    牛壯悶哼一聲,踉蹌後退,眾人明明見閃電刀沒有碰到他,都不明所以。牛壯長嘯一聲,突然哨棒長舞,向李江搗去。

    此時,他再不願意,也知道李江刀法確實厲害無比,再加上一旁的胡念娘時不時打出一招劈空掌,若一個不小心,自己就要身死此地。

    轟……

    一聲巨響,李江手中閃電刀突然傳來一股巨力,把他擊的倒退數丈,胡念娘駭然一驚,連忙衝過來扶著倒退的要江,驚叫道:「李江你沒事吧」

    李江臉無血色,顯是損耗極鉅,搖頭道:「幸好他練的是橫練功夫,不然這一下當場就要重傷,如今中是震動了氣血,沒有什麼事。」

    李江重新站定後,看著止步不前的牛壯, 倏地以玄奧之極的步法移前五步,刀光一閃,疾取牛壯胸膛。此步法竟然是流楓御所悟出的禹步,沒想到李江也學會了。只是李江只得皮毛,無法像流楓御使出那般仙衣飄飄,如謫仙臨世。

    剛才牛壯給他凌厲無匹的刀勁震得手臂酸麻,此時又見閃電刀電射而至,施出看家本領,手中哨鐵棒,潮水波浪般揚起,「蓬」的再擋了一刀,這回李江只被他震了一步。

    牛壯不由讚道:「好本領剛猛無匹的刀勁中竟然暗含一絲柔力。」驀地烏光大盛,幻出重重棒影,漫天蓋地皆是亂影,狂風掃落葉般往李江捲去。

    李江夷然不懼,手中收身束衣,手中閃電刀如同九天雷電,嚓嚓一聲,化作一道幽籃光芒劈向衝來的牛壯。兩人竟然以強打強,以硬碰硬。

    劉剛與眾混混們均看到對方臉上驚容,如此蓋世刀法,凶威如魔的場面,實是前所未見。常聽武士實力高強,可斷山劈岳,他們還不相信,如今見到李江與牛壯的打法,終於發現自己在這兩人面前,就跟個小丑一般。還想著要謀害人家,若不是牛壯出人意料的厲害,他們可能早就成了人家的刀下鬼了吧。

    就在此時,胡念娘嬌叱一聲,一道劈空掌劈向牛漢後心,掌力如驚滔,發出呼呼嘯聲。

    李江突然喝止道:「不准動手。」說罷哈哈一笑,閃電刀揮擊在牛壯貫滿內息的哨棒上,把他震得側跌開去,自己則倏地閃開。胡念娘一掌無功,聽到李江的叫聲,連忙脫出戰圈。

    酣戰至此,不光李江有些乏力,就是牛壯也是氣喘吁吁。只從這點,可看出李江現在實力進步之快,只憑閃電刀法就能與三鼎實力的牛壯打的不相上下,若日後突破到三鼎時,也將是一個實力超猛的高手。 他的刀法霸勁狠辣,專走偏鋒,勝敗動輒分於一刀之內。

    李江向牛壯劈出了有若繡花般細膩的三刀,把牛壯封擋得一籌莫展,然後刀芒暴盛,硬搶入棒影的空間,探手竟給他抓著哨鐵棒,閃電刀則化作激電,風雷旺起般往牛壯身上擊去,想要一刀結果了牛壯。

    在這種生死立判的時刻,牛壯棒梢一把抽在閃電刀近手把處,棒後一截生出了一重氣勁波浪,海潮般搖打在刀鋒處,用勁之妙,教人深為驚嘆。李江 凌厲的一刀竟被他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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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章 閃電刀(後續)

    李江雖然被牛壯化去必殺一擊,不僅不怒,反倒仰天一陣長笑,道:「好棒法」回刀固守,結實得有如銅牆鐵壁,沒有絲毫空隙,霎時間擋了牛壯反手五棒連擊。

    這時他左手一指點閃電刀的鋒尖處。催出刀身暗藏的勁氣,擊在牛壯身上,牛壯身體突然一頓,只覺內勁如毛牛入海,空虛飄蕩,又帶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讓他難受的要命。

    李江一擊得手,連忙縮退回刀,脫離了牛壯棒影朧罩,右手閃電刀反守為攻,一個中劈,往牛壯的咽喉破去,這恰是牛壯露出的唯一空隙,並正好避過了他的哨鐵棒。

    牛壯突失主動,無奈後退, 「鏘鏘」兩聲,竟然施出玄奧招法,竟擋開了李江鬼神莫測的一刀。牛壯向李江硬攻了十多棒。李江沒想到此人有如此妙招,給他凌厲無匹的勁氣震得血氣翻騰,心跳目眩,乘機退出戰圈。回氣休息,這時才明白以胡念娘三實力為何與此人交戰還落於下風。

    牛壯確實天賦異斌,不僅天生巨力,一身橫練功夫更是如火純青,以自己二鼎三段巔峰實力還差他一籌,乃是便出堪比地級武技的閃電刀法,要勝他也不容易,很有可能被他反勝。

    牛壯可不知李江心裡想法,守回先機,手中哨棒得理不饒人,撒出一片棒影,招招往李江要害招呼,如此兇猛的打法讓李江為之動容,臉上掠過一絲驚異之色,空著的手回握刀柄,刀指地上,刀光閃爍,突然撞上牛壯的哨棒把他擋退。然後閃電刀斜挑向上,竟在重重棒影裡找到牛壯的真身,挑中哨鐵棒頭。

    眼看牛壯哨棒往上蕩起時,他便可搶入對方空間,一刀克敵。豈知牛壯仗著一身橫練功夫,對李江的刀不避不讓,要以命換命。

    李江臉容古井不波,閃電刀高舉橫在頭頂,往後疾退,作了個大上段,讓過牛壯同歸於盡的打法,閃身一退,站在數丈外冷冷看著牛壯。

    數個深呼吸,李江平復體內翻騰的氣血,突然大吼一聲:「風如殘卷,閃如雷」像頭猛虎般撲到牛壯左側,「嚓嚓嚓」一連劈出三刀,手中閃電刀刀光如匹煉,刀影如閃電,刀勢如狂風,上來翻飛,身體左右騰挪,如出海蛟龍,行云布雨,每一刀均若奔雷掣電,全不留後手。

    眾人突然臉色大變,李江這一猛攻,就如猛虎下山,蒼鷹搏擊,刀刀如鬼驚神,氣勢越來越盛,心神為之一奪,竟然不由呆呆傻傻,如得了魔怔。便是胡念娘也是心神一怔,好在她實力高強,心神強大,全身一震,頭腦再復清明。

    突然轉身看到劉剛等人如被石化一般,站在數丈外一動不動。面無失色,急忙大喊道:「不要傷人」可惜,李江刀勢太快,竟然不能自如控制,胡念娘眼睜睜看著與劉剛與身旁站在一起的眾人,被李江捲入刀光之中。

    牛壯剛擋了李江凌厲無匹的一刀,見到劉剛突然被李江捲入刀光之中,臉色一下子變的蒼白如雪,本應奮不顧身相救,可是李江閃電刀一刀快過一刀,驚人的刀勢卻使他身不由己,只能全力護住自身。

    十幾個將近二十人被李江卷刀光之中,他既然想抽刀回身也不可能。此時,刀光刀氣,激昂跌宕,不可一世。與牛壯的哨鐵棒相撞在一起,刀鋒交擊之聲不絕於耳。李江突然晉入無法無念之境,僅憑冥冥之中一絲清明,手中閃電刀信手劈出,全身氣血滾滾,骨髓如火灼燒,筋骨齊鳴,渾身冒出騰騰熱氣,一丈大小的白霧罩於頭頂之上,如一朵白雲。

    胡念娘訝然驚色,失聲叫道:「他竟然要在這個時候突破」隨之再次變色,「不好……」本想著打斷他李江突破,救下劉剛等人,可又有些猶豫。李江為了自己與人拚命,自己卻壞了他的修行,這等不義之事,日後如何面對李江。再說,李江身份可不是普通人相比,乃是流楓御的僕役,流楓家族啊,天下數一數的超級勢力。

    李江那裡知道胡念娘的心理,此時他完全陷進了閃虯刀使人身不由主的意境裡。牛壯更是險死還生,身上數處受傷,血流如柱,只覺對方每一刀均若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且重逾萬鈞,奮力擋了十多刀後,早給他殺得汗流浹背,擋三刀只能出一招,還是守招,暗叫厲害,但又焦急萬分,如不能突破李江的刀勢之中,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祭日。

    轟……

    突然天空一道雷響,李江身體陡然化作一道流光飛躲數丈之外,彭的一聲,半空中下起一陣血雨。胡念娘花容失色,「啊……」的一聲尖叫起來。

    李江卻是不顧,此時他只覺體內血氣滾滾,血如鉛汞,骨髓中一股股暖流滲入全身,渾身力氣大增,有著使不完的力氣。感覺自己就是被砍而兩段也能斷肢重生,「啊」興奮之之餘,突然仰天長嘯,聲震數里之外。撲騰撲騰,無數飛鳥驚起。

    便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在與人惡戰時突破到三鼎境界,從此以後自己就是三鼎武士了。如此實力就是回到北海城也有自己一席之地,李江一通發洩過後,心裡突然想到自家公子爺,暗暗興奮道:「若是公子爺見到我,定然也十分高興吧,嘿嘿嘿」

    「李江,快跟我回去見爹爹」正當李江美滋滋的暢想著與流楓御見面後,公子爺驚訝的表情時,突然被人拉住了衣袖,正要反擊,才發現是胡念娘。

    「咦,是念娘姑娘啊,你沒事,剛才那大漢有沒有傷到你?」李江問完的,正要四處打量,向牛壯等人看去,突然見四周空空如也,驚疑道:「咦,剛才那些人去哪了,我與交手的那個大漢呢?」

    看到李江兀自沒事人一般,胡念娘氣急,指著他渾身哆嗦道:「你,你給我裝,他們都被殺了,我跟你喊了半天你都不聽。這下好了,劉家鐵定不會放過我們,爹爹身中劇毒,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快跟我回去找爹爹」

    李江聽到胡念娘的話後,突然看到不遠處一片狼藉,血肉碎骨一大片,猛的一驚,不可思議的叫道:「這,這,是怎麼回事,我剛才只是……」說到這裡時,李江一下子停頓,腦子裡冥冥渺渺,竟然想不起來自己是如何突然到三鼎境界的,對於劉剛牛壯是怎麼死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一點影響都沒有。

    見胡念娘滿面蒼白的樣子,李江吞吞吐吐的問道:「他們真的是我殺的?」問完後,還覺的有些不可能。不要說自己剛才只是二鼎武士,就是現在突破到三鼎想要輕鬆殺掉那個壯漢也不容易。這倒底是怎麼回事,李江表情些糾結。

    胡念娘見他真的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嘆了一口氣說道:「先跟我回去,稟明了爹爹再說,怕是胡家莊咱們不能再待了,劉家一定不會放過我們。若是爹爹沒中毒倒不怕他們,可如今……」

    人都已經殺了,再說這些有什麼用。李江開口安慰道:「沒關係,我們趕緊回去,把胡大叔接走,荊州離翼州不遠,我們悄悄的走水路進入翼州去投奔蘇家,我還有一塊公子爺的令牌出來時沒有上交。」

    李江雖然看不上景陽鎮的劉家,他自己有多少斤多少兩,他還是明白的,自然不會拿著雞蛋碰石頭。剛才胡念娘焦急害怕的樣子,讓李江突然想到了翼州蘇家。

    胡念娘也不管什麼蘇家不蘇家,現在最要緊的是敢快回到胡家莊,去向胡斐說明今日發生的事情。

    相比胡念娘失了分寸,李江也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他猜想劉剛出來綁架胡念娘定然沒有跟家裡人說,等到劉家發現劉剛失蹤,再到查明劉剛身死,直到找出兇手,最早也的明天上午。因此,自己還有一天一夜的準備時間。

    回到胡家莊後,胡念娘不由分說的拉著李江到了胡斐的屋子裡。此時胡斐盤坐在屋子,正是入定打坐。他的真氣因為無影毒之故全部被禁錮在丹之中,可還能鼓蕩氣血,震顫全身筋骨以抵抗無影之素,效果雖說不佳,但能堅持一時就多一分希望,流楓御出去尋找解藥已經快一年了,想想也應該快到荊州了,也許現在就在來荊州的路上呢。

    胡斐對流楓御很有信心,天下十大奇毒在他們這些草根一般存在眼裡是無解之毒,可在流楓家這等世家中,實在算不得什麼,隨便請求一位九鼎高手出手,就能手到毒除。

    流楓御自然不可能為他請來一位九鼎高手療毒,但尋找到解藥算不得困難。胡斐如此想,卻是不知道流楓御如今根本不可能使用流楓家族的資源,他冒著生死危險前往云夢澤尋找黃金水,又不遠萬里前往蜀州,想憑一己之力得到解藥,其間困難,實非為外人所能道也。

    胡念娘與李江一進屋子,胡斐就睜開眼睛,看到二人渾身狼狽,胡念娘一白蒼白驚慌,而李江確是紅光滿面,一看就知道氣血充足,冒似實力大進。

    等到李江走到跟前時,胡斐笑呵呵的說道:「小友紅光滿面,氣血充盈,可氣血又盈而不固,想必是突破二鼎,達到三鼎武士之境了吧,倒是要與你說一聲恭喜了。」隨後把目光轉移到胡念娘身上,驚疑的問道:「念娘你為何臉色蒼白,可是生病了?」

    「胡大叔好眼力,在下確實已經突破到了三鼎境界。不過這兒來找您可不是為了顯擺在下實力突破,而是另有要事。」

    「哦?」

    「爹爹,我們殺人了,咱們敢緊逃吧,一會兒劉家人找上門來如是好」胡念娘急的一把推開李江,不讓他再費話,向胡斐說道。

    胡斐沒想到女兒說出這樣的話,」殺人了跟劉家有什麼關係,你說清楚,倒底是怎麼回事?」

    看到胡念娘方寸已亂,李江伸手阻止她再說,便把自己早上出門砍柴,半途遇上胡小刀一事說了出來,又道出劉家劉剛欲要綁架胡念娘一事,最後這才說出可能因為自己突破之故,心神冥冥不得清醒,把劉剛與十幾個混混給殺了。

    聽到李江的話後,胡斐臉色突然變的潮紅一片,大怒罵道:「劉家枉為百年世家,竟然教出這麼一個逆子。竟然還敢把主意打到我女兒身上,殺的好,他劉家也沒什麼大不的。區區一個五鼎初段武士建立的家族,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哼,瞧你那點兒出息,不就是殺個人嗎,有必要這麼驚慌失措方寸大亂,又不是沒有殺過人。」

    被胡斐這麼一通教訓,胡念娘有些委屈,低聲說道:「以前不是有爹爹在女兒身邊嗎,何況現在爹爹身中無影毒,我們如何是劉家對手」

    一句話把胡斐說的啞口無言,胡念娘說的在理。他若一時氣憤竟然還當是以前的自己,現在是身中奇毒,落毛的鳳凰不如雞了。

    「這,爹爹說話重了」胡斐連忙軟語向胡念娘道歉,眉頭隨之皺了起來,看了一眼胡念娘,又看向李江,搖了搖頭。劉家的老祖如今還在不在世都不一定,就是劉家那位五鼎境界的老祖不在世,以胡念娘與李江的實力也不足以對付劉家。更何況如今自己行動不便,萬一被劉家劫持,自己死不足惜,可念娘就落入了萬劫不復之地了。

    至於李江嘛,說實在的,胡斐並不覺得人家會為自己父女倆冒險,萬一劉家惱羞成怒,暈了頭把他殺子也不是不可能。

    「小友是怎麼打算的?」見到李江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胡斐突然向他問道。

    「逃跑唄,還能怎麼打算,若是公子爺在,區區劉家自然不足掛齒。可能他劉家還的巴結一番,死一個紈褲子弟換取流楓家公子的歡習,可得了大便宜了。只是現在公子爺不在, 我們只好先躲一躲。」

    胡斐有些失望,躲是可以躲,可問題是往哪躲,會不會被劉家追殺。就以自己現這個狀態,還沒等到半路,就氣血攻心毒發身亡了。

    李江似乎看出胡斐的顧慮,笑道:「劉剛身邊沒有什麼高手,只一個壯漢是長期跟在他身邊的保鏢,想必他出來時劉家定然不知道會到什麼地方。如此,等劉家發現劉剛是我們殺的時候,最早也是明天吧,這樣我們就有一天一夜時間。下午我們悄悄外出,走水路直接去翼州,投奔蘇家。給劉家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找蘇家要人」

    「蘇家?」胡裴身體不由一震,胡念娘倒不覺的有什麼,這是她第二次聽到蘇家了。

    李江點了點頭道:「是蘇家,除了蘇家我暫時也找不到哪裡有安全的地方。公子爺是蘇家的嫡外孫,我身上正好有公子爺的令牌,還有一枚我們李家的令箭,投奔蘇家輕而易舉。」

    「去蘇家,可流楓公子來這裡找我們怎麼辦?」胡念娘不由問道,

    「這個?」李江也有些為難,想到這裡,眼睛突然又是一亮,叫道:「我們到了蘇家後,不如托蘇家來這裡等候,這不就解決了嘛。快快快,我們趕緊準備行李包裹,馬上離開胡家莊。」

    李江說完後,衝出屋子去收拾自己的衣物。胡念娘看著父親問道:「這行嗎?」

    「只能這樣了,不然我們還有什麼辦法,坐以待斃嗎?」胡斐嘆了一口氣,對胡念娘吩咐道:「去準備行李吧,簡單一些就好,把銀錢都帶上。胡家莊以後能不能回來都不一定」

    胡念娘知道胡斐話裡的意思,他們殺了劉剛,若是還待胡家莊,劉剛說不定就能牽連到胡家莊的人。只是一想到離開,她又有些不捨,這裡可是她長大的地方啊。

    不到半個時辰,李江就把自己有衣物準備妥當了,來到胡斐的屋子裡,看到胡念娘正在幫助胡斐整理衣物,不由開口說道:「還有什麼沒整理好的,我跟你一起來吧」

    「不用,小友去把馬匹備好,馬車是不能坐了,太慢了。」胡斐突然說道。胡念娘一聽大驚,連忙搖頭道:「這怎麼可以,爹爹不可以騎馬,還是坐馬車吧,李江不是說劉家最早要明天才能發現嗎,到時候我們早就走遠了。」

    胡斐不同意,見胡念娘還要堅持,向她揮了揮手,沉呤道:「不能冒這個險,萬一劉家突然想起呢,若是有事找劉剛,不就發現了嗎,還是騎馬走。」

    李江也覺的胡斐說的有理,便對胡念娘勸道:「騎馬吧,我學過御馬術,這大半年來一直在培訓後院的馬匹,如履平地不敢保證,但絕不會太顛簸。到時,我把胡斐捆在背後,一定不會有事的」

    聽到李江的話後,胡斐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道:「是極是極,流楓家訓馬之術天下聞名,十萬神騎軍威震四域,早年時我在極西之地都聽到過傳說。」

    李江與胡斐如此堅持,胡念娘只點頭同意,收拾好衣物銀錢後,乘著正是午時莊裡人都在家吃飯,悄悄地出了胡家莊,翻身上馬,朝翼州方向奔馳而去。

    胡斐被捆在李江背後,整個人幾乎是爬在他的後背上,座下馬駒果然跑的四平兒穩,比坐在馬車上還穩當。三人兩馬一路奔路,天黑時已經出了丹青縣地界,一頭鑽進深山裡。
pkpkpo 發表於 2011-4-19 17:25
第一六三章 追殺與圍攻

    經過一下午縱馬狂奔,這時李江三人已遠離景陽鎮,沿著官道往北行走,等到天黑色將晚,來到一處大山前。

    胡斐指著前面的大山說對李江說道:「看,前面那座大山,穿過一道山坡,就是藏軍谷,等到了藏軍谷時,我們再安營休息。」

    聽到前方可以宿營,李江點了點頭,雙腿一夾馬腹,向山裡走去,兩旁山野如秋意肅殺,經過一個冬天,迎來春天時,依然能看到一些樹木枝葉凋零的殘跡。

    此時,李江與胡斐等還不知道,才剛過中午,劉家已經知道劉剛被他們殺死的消息了。也不是劉家神通廣大,卻是李江與胡念娘太疏忽,一個因為實力剛剛突破,正興奮著,一個是方寸大亂,根本沒有多想。

    等他們向胡家莊走去時,從小樹林裡鑽出一個人來,正是胡二可。這傢伙被胡念娘一腳踢開,心裡就有些後悔了。倒是良心發現,而是胡斐在胡家莊甚有威望,他雖然四處浪蕩,卻也知道胡家莊就是他的根,今天的事情若是被胡家莊的人知道了,他將再無立足之地。

    因此,劉剛從樹林裡一沖出來,他便悄悄的躲了進去,要是胡念娘被劉剛綁架成功,他就回胡家莊報信。沒想到胡念娘的表現出乎他的意料,劉剛險些吃虧,如此一來,他再不敢露面,躲在一棵大樹後,偷偷觀看。

    直到最後李江到來,大發神威殺了十幾個人,劉二公子都死在他的刀下,把個胡二可嚇的渾身直冒冷汗。更是不敢露面,生怕李江殺性大起,要了自己小命。最後李江離開時與胡念娘說的話他也聽到了。

    可是卻不敢走出樹林裡,沒想到不到一個半時辰,從胡家莊奔出兩匹馬。正是胡念娘與李江,而且李江身後背著一個人,讓胡二可大吃一驚,差點兒失聲叫出聲來。

    平日裡威風八面的胡大叔,如今怎麼跟個死人一樣。胡二可聯想到胡斐回來時,乘坐的馬車,與李江的突兀到來。那李江根本就是什麼胡念娘的相好,胡斐也是重傷生活不能自理才一直深居淺出。

    如此一想,胡二可激動的全身發顫,胡斐重傷了,劉剛死了,胡念娘與李江他們這是害怕劉家逃跑了。若自己把這個消息告訴劉家,是不是能得些好處?

    想到劉家的厚賞,胡二可掉頭轉向從另一條路向景陽鎮跑去,就這樣劉家知道了胡斐身受重傷不能動彈,胡念娘與一個外鄉殺死了劉剛的事情。當下主家招集家兵,就向翼州方向追去。

    李江三人逃走與劉家派出追兵相融不過半個時辰,雙方相距也只有三四十里,遁著李江等人的馬蹄印,劉家一路追趕,等到天快黑時,終於也追到了藏兵谷這個地方。

    在藏兵谷,李江把胡斐放下馬來,心想著劉家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一行人早就離開景陽鎮數百里了。都有種到城郊來活動筋骨,輕鬆一下的意味。

    李江突然見胡斐沉吟不語,只當他正在思索著今日自己殺死劉風一事,突然走到他跟前,欣然說道:『我們如今已經逃出景陽鎮數百里,等明天劉家得知劉剛死詢,再查到我們時,咱們早就走有無影無蹤了。『

    「這個,我一路上擔心劉家會不會拿胡家莊的人出氣」

    聽到胡斐的話後,李江驚訝的說道:「不會吧,劉家若是牽連無顧的話,以後如何在丹青城立足。荊州也有大世家的,劉家在景陽鎮作威作福他們不在管,可真要做因為我們而傷害無顧,這些世家一定不會放過劉家。」

    李江生在世家之中,雖然在平民眼裡高高在上,可卻比誰都知道,平民乃是世家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根基。聽到李如此說,胡斐這才稍稍放下一點兒心。

    眾人正說著話,胡斐忽地湧起不安的感覺。這是一個五鼎高手應有的警覺,通過無數危機拚殺而得來激發出的一種靈覺,並不需要什麼實在的理由。

    這時劉家的人馬正要進入一道藏軍谷必經的窄長山峽,四周儘是茂密昏暗的雨林,若有人要偷襲,這裡實是個理想的地方。不過明顯李江與胡斐他們沒這個能力,劉家人馬順著峽道向藏軍谷裡行去。

    劉家領隊名叫劉少年,走到峽谷口時,倏地把馬勒定。劉少年身後一人衝前了十多步後,才勒馬向他問道:『隊長有什麼問題嗎?『其他人見劉少年立馬停定,都停了下來。

    劉少年望著前方山峽的入口,皺眉道:『現在已經快要天黑了,他們會不會在藏軍谷裡宿營,你說我們突破殺到他們面前,會怎麼樣?『

    身後眾人聽後微感愕然,隨即一人轉馬頭,循他目光望往峽道的入口,向手下喝道:『給我開道『當下馳出十多人,朝峽口衝去。

    劉少年在後面輕鬆地看著手下馳進峽谷去,微笑道:『聽說胡斐有鐵掌之稱,不知是不是浪得虛名,沒想到如今落的行動不能自理的地步。看來,今日藏軍谷就他的葬身之地,可惜,可惜」

    「有什麼好可惜的,我劉家雖然微不足道,可在景陽鎮這一畝三分地上,可不是誰想殺就能殺的。」

    「走,衝向谷內,劉剛既然喜歡那胡念娘,就用她的屍體給劉剛建衣冠冢吧!」

    今天李江一道無匹刀光把十幾個人捲入進去,竟然沒有一人留在全屍,皆被他突破時強大的氣血內息沖成虛無。難怪此人會這麼說,也正因為,惹的劉家派出上百精英人馬追殺過來,要知道這可是劉家百年積累,培養這些人不知花了多少心血。

    胡斐越來越覺的不安寧,劉家人馬一進峽谷後,他就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小友,會不會是劉家人追上來了,怎麼有種很不安的氣息?」

    不用胡斐提醒,李江也已經感覺到了,他剛剛突破到三鼎,氣血不固,正是是敏感的時候。從藏軍谷外傳來一陣陣殺氣,讓他氣血翻湧,壓抑的胸悶。

    「小心戒備吧,劉家肯定追過來了,看來有些小看劉家人了。可能我們前腳離開胡家莊,他們就知道了。」

    「念娘,不要往下放東西了,先讓馬馱著吧。快過來」胡斐與李江的話好自然也聽到了,也有所感應。便走到胡斐身邊,緊緊的把他護在身後。

    「馬也牽過來,這兩匹馬說不定還有些用處」不等胡念娘動作,兩匹馬竟然自己走到李江跟前,可能也感覺到了藏軍谷上面凝重的氣息,有些不安的打著響鼻,竟然有著赤龍的三分神韻。

    「果然是劉家人,是想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啊」藏軍谷口突然影影綽綽一大批人馬,李低聲自語的同時,閃電刀突出鞘,於此同一時間谷外突然殺聲四起。

    谷內唯一的道路兩旁茂密的樹林中追兵衝出,一時間四周儘是如狼似虎的敵人。

    這些人全是軍兵服飾,驟眼看去至少有幾十上百人之眾,李江與胡念娘雖然實力頗強,但敵眾我寡,對方更是帶有軍制短弩,其威力憑李江他們實在難擋。

    「不好,他們竟然還帶有弩箭,快衝到他們人群中」尚未等李江把話說完,劉家軍馬就射出上百支箭。

    李江矮身避過兩枝弩箭,身前的坐騎突然一聲慘嘶,跳起前蹄。他連看看馬何處中箭的時間也沒有,雙腳猛蹴馬韁,側身一掌擊在馬身上,撲往身旁的胡斐,攬著他的腰飛躍倒地,落到路旁草叢時,另一匹胡念娘的的座騎早頹然倒地,渾體插滿了勁箭。

    很明顯李江是自是敵人的首要目標。

    劉少年他的頭號手下焦旭和尚未等箭支落地,就向李江衝了過來,這裡就李江與胡念娘兩人有戰力,先對付李江,若能生擒胡念娘再好不過。

    胡斐被李江撲倒在地,心憂胡念娘,本想跳起來抗敵時,突然被李江摟著他直滾入樹林裡,四周雖刀光劍影,全是喊殺之聲,但受樹木所隔,敵人又射過了第一輪的弩箭,匆忙間未及重行裝上弩箭,正是逃命的好時機。

    「胡大叔切不可妄動真氣,不然無影毒發作更快,公子爺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解藥呢」話未落,四周劍風撲面而來。

    李江手中閃電刀猛的向後劈出一道刀光,他剛剛突破到三鼎,因為強行突破境界,又沒有修行過三鼎功法,根本不可能使用內息。只憑藉強大的血氣推動刀法,威力竟然不弱,刀光一閃,便有數人驚呼慘叫起來。明顯追的太急,沒料到李江突然轉身攻擊。

    胡念娘反應極多,敵人弩箭剛出,她就爬在地上。看到李江摟著胡斐向谷中樹林裡跑去,背靠草地,飛起兩腳,重重踢在向自己撲來的敵人下陰要害之處。

    那人慘叫聲中,拋跌開去,撞倒了另三個撲來的敵人。胡念娘順勢起身,向李江追過去。

    『鏘『李江剛插入刀鞘的閃電刀再次出鞘,又有兩人濺血倒地。

    當他跳起來時,還有些驚魂甫定,拔刀以腰力彈起,一聲『喝叱『,刀若閃電,撲上來的敵人登時又有兩個僕跌一旁。

    焦旭和看到李江鵲起飛落,只一眨眼就殺了數位手下,不由大怒,親自撥劍追向李江。胡念娘見他追來,手掌翻飛排出一記劈空掌,三人此時且戰且退,來到樹林之內,護著胡斐。

    李江只見四方八面全是敵人,知道不妙,迅快地作出對敵人包圍網虛實的判斷,狂喝道:『隨我來『血浪展出重重刀影,一馬當先衝進林裡深處。

    他刀勢凌厲,膂力驚人,兼之在林木間敵人又難發揮以眾凌寡的威力,真是擋者披靡。『當『一名敵人竟被他連人帶劍劈得飛跌開去,嚇得本要撲上來的其他人也立時退避。

    不過這只是曇花一現的好景,隨著後援開到,無數敵人再擁撲而至。

    李江晉入冰股玉骨功心法,只覺筋骨疼痛,卻激擊著血氣不斷的運行,讓身體更加敏感,反應更加快速,沉著氣摟著胡斐,連殺了七八個敵人,深進密林之內。趁隙看了胡斐一眼,只他身體沒有傷害,這才稍稍放心。

    胡斐有苦自知,這些人若是平時,哪裡會被自己看在眼裡,沒想到今日卻殺的自己一行人險向環生,不得不驚慌逃命。

    此時雖然深入林內,可人人浴血受傷,形勢危殆。但敵人仍是潮水般湧上來。李江與胡念娘雖奮勇拒敵,但亦已渾身鮮血,只不知那些是由他身上流出來,那些是由敵人處濺上他的衣服去。

    一刀再劈退衝到身前的敵人,李江突然覺的右後肩一陣火辣。受傷了,敵人真是防不勝防,左右不斷湧出來,突然就是一劍斬來。李江狂喝一聲,反手一刀,透入了偷襲者小腹去,接著健腕一抖,架著了由左側劈來的一劍,趁對方退閃時,就在這剎那間的空隙連消帶打,運刀猛斬,一刀硬插進敵人胸膛之中。

    敵人見他如此強橫,都退了開去,使他倏忽間深進了數丈。

    『砰胡斐突然一個蹌踉,撞在他背上,顯然中了敵人毒手。「胡大叔要不要緊,有沒有傷著?」李江大聲問道。

    胡斐不想叫他分心,大喝道:『不要理我,我有念娘保護『果然,李江一所扭頭,就看到胡念娘一道掌勁排在一個敵人身上,只聽得筋骨斷裂聲。身體陡然一退,護著胡斐一連數個閃躍,左手掌呼的一聲,帶起一道狂風,殺了另一個撲來的敵人。

    『呀『對方又有一人重傷倒地,可形勢依然危殆之極。劉家這些所謂的精英實最高也不過二鼎中段,多數為一鼎高段,可個個悍不畏死,不知劉家是怎麼訓練的,把個李江與胡念娘打的手忙腳亂。

    劉少年與焦旭和這兩位隊長看到手下死傷慘重,一齊下馬加入戰團。這二人都是三鼎實力,見李江刀法凌厲,胡念娘劈空掌中者即傷,可不想衝到正面,在樹林裡左跳右竄,專行偷襲之舉。

    李江手中的閃電刀有若閃電般掣動一下,倏忽間再有一敵倒地斃命,猛扯向胡念娘身邊的胡斐,同時向胡念娘大喝道:『隨我來『硬撞進左方的敵人群中,重重刀浪,迫得敵人紛紛退避。

    在這等浴血苦戰的時刻中,李江展現出的刀法實在驚人,加上悠長的氣脈和多年前來接受過的精英培訓,就像個永不會勞累的機器,縱橫敵陣。

    百忙中他不忘審度四周形勢,見到左方不遠處有道斜坡,所以才呼召胡念娘隨他闖過去。見前方有人攔截,突然一招『以攻代守『,疾施狂擊。

    『嗆『的一聲,敵人的長劍只剩下半截,大駭下早中了胡念娘一記劈空掌勁,口噴鮮血重重撞在身後大樹處。

    李江閃了一閃,再反手一刀,刺入了由後搶上來的敵人左脅處,同時身軀一移,讓出一個空當,胡念娘此時已經收身回落,見李江讓出的空當有機可乘,雙掌翻飛,撲入對方懷前,一雙嬌手印在對方胸口,對方帶著一蓬鮮血,仰跌地上。

    二個人交替掩護,左衝右擋,也不知傷了多少人,殺了多少人,突然左腳一空,李江停住了身體。不知不覺中已成功衝殺到斜坡邊緣,壓力頓減,往腳下偷隙望了一眼,只見下方一條河流,滾滾流過。

    李江大喜過望,猛的沖了回來,閃電出刀,奇準無匹刺入了正圍攻胡斐與胡念娘父女二人其中一個的眉心去,那人登時氣絕倒地。

    李江逃生有望,手中閃電刀大力橫掃,迫開了周圍的敵人,向胡斐與胡念娘大喝道:『前面斜坡下有一條河,快跳下去去。那是唯一逃生的機會。『

    說罷轉身撲往胡斐,摟著他滾下斜坡,也不知撞斷了多少矮樹,壓碎了多少花葉,往下翻滾而去。

    胡念娘一看父親被李江帶著滾落斜坡,那敢猶疑,都學他們由坡滾下去。『蓬……蓬……『三個人先後跌進河中,立即染紅了一片河水。

    劉少年衝到斜坡頂見下面竟然是滾滾河流,不由氣急敗壞,大喝道:「射箭射箭,快射,射死他們」

    撲撲撲……幾十支箭射入斜坡下面,河水流的很急,箭矢剛一落水就被沖走,哪裡能躲中人。

    李江扯著胡斐,順著急疾的河水向下游泅去,抬頭向斜坡望去,「哎呀喲」一聲驚叫,連頭帶身沉入水中,聽穿來的水花聲,不一時再次抬頭,以手捏哨,一聲長嘯傳出數里之遠,再次抬頭看了一眼斜坡上無數人影,迅即去遠。

    劉家人馬死傷足有一小半,若是被李江他們跑了,如何回去交待,劉少年幾乎是怒吼著下令再追,敵人喊殺著沿河追去。

    不過卻沒有注意到,李江的那匹坐騎在藏兵谷聽到他的哨嘯聲,突然打個響鼻,希律律一聲嘶叫,也跟著河流方向奔跑而逝。

    泡在河水裡,忽然聽見前方水響驟增,有若山洪暴發。沒等李江他們弄清楚是什麼一回事時,整個身體被湍急的河水帶走,去勢加速,忽地發覺虛懸半空,原來到達了一個高約兩丈的水瀑涯邊,迅即隨著水瀑去勢,往下面水潭墮下去。
pkpkpo 發表於 2011-4-20 22:02
第一六四章 地下河與盤龍湖

劉家人馬追到半路就被石壁擋住了去路,前方無路,又聽見隱隱傳入耳邊的水洪聲,劉少年猛的一腳橫掃,旁邊一棵細樹被他攔腰踢斷,心有不甘的恨恨道:「前面一定是水瀑,被他們給跑了,**,真的好運,老子咒你們被水淹死。」

    聽到劉少年的罵聲,焦旭和對身邊的手下吩咐道:「去找個人打聽一下,前面的水瀑深不深,是個什麼樣子」

    沒過一會兒,一個兵丁走來,「啟稟孫爺焦爺,前面的水瀑屬下聽說過,是個絕地,水瀑下有個深潭,從沒有人探到水底過,聽說潭底有凶獸」

    「哦?」

    聽到此人的報告後,劉少爺與焦旭和眼睛一亮,大喜的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是,屬下句句實話,藏軍谷周邊也有居民,找來一打聽就知道。」

    「好好好,哈哈哈,這回可以交差了。」劉少年高興的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焦旭和笑道:「回景陽鎮後,我請焦兄喝酒,焦兄可不要推辭喲」

    焦旭和不由一笑,點頭道:「景陽樓的三花酒」

    「行,不醉不休」

    焦旭和伸手一揮,吼道:「回去了」說完後衝著走在前面的劉少年深深的看了一眼,這位劉少年乃是劉家旁系所出,論能力論資質乃是劉家之最,現在才二十三歲,就憑著自己苦修成為三鼎中段武士,雖然他極力的掩飾,可那裡逃得過自己的眼睛。

    「翼州蘇家,李江,難倒跟流楓家有關,劉家到是好氣魄。」焦旭和想了想,「若是這位劉少年將來可堪造就,我到要與外事堂給他做個推薦,對我許家掌控徐陽郡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可惜,余家一代不如一代,再過個百八十年怕是沒有資質做我許家的僕從家族了。」

    想到這裡,焦旭和詭異的笑了一笑,快步追上劉少年。

    「前面是一道水瀑,大家小心」聽到轟轟的巨響聲,胡斐突然高聲大叫起來,不用他說李江與胡念娘也都知道了。

    「念娘拉緊著我的手,別讓水瀑沖散了」胡斐朝胡念娘吼了一聲,感覺自己腰間一緊,身下突然一空,便被水瀑衝到石崖下面。

    轟隆隆聲震的人耳朵疼痛,水瀑並不高,三個人撲湧一聲掉進了水潭裡,被上面的水瀑一沖,全都沉入水底。李江身體從半空中重新落於水中,沒有防備,猛灌了幾口水,差點被嗆死,四周水壓越來越大,暈暈噩噩中,不知下潛了到潭底多深,李江再次感覺到身體陡然一輕,似乎正在漂在水面上。

    「胡大叔……」

    清醒略微清醒後,李江第一個想到就是胡斐,伸手在四處亂摸一氣,什麼也沒有摸到,李江一下子急了,睜開眼睛,四週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東西,更不用說尋找胡斐與胡念娘。

    「大叔,胡姑娘……」李江朝向四周大聲喊叫起來。喊完後,正想著從地上坐起來,伸手向下一撐,啪一聲濺起一朵水花,李江大驚。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坐在一個水坑裡,坑裡的水並不深,只有半盡。李江馬上站起身來,周圍雖然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但聽的很清楚,嘩嘩的流水聲,讓李江明白,不遠處就有一處河。

    「大叔,胡姑娘……」

    李江最擔心的就是胡斐與胡念娘被河流沖走,不斷的大喊起來。

    「嗯」

    突然耳朵裡傳來一聲輕微的呻吟聲,李江大喜,再次大叫著胡斐與胡念娘。只是周圍一片漆黑,他不敢亂走,深怕一不小收生出意外。

    「是李江嗎,我們沒有事,這是什麼地方,這麼怎麼黑,什麼也看不清,有火嗎?」

    聽到是胡斐的聲音,李江馬上回應一聲,從懷裡掏去,掏了半天什麼都沒有,這才想起來,進入藏軍谷中就被劉家人給追上了,除了馬匹上的行李包裹外,身上帶的東西全都丟失了。李江想到自己的閃電刀,再次亂摸起來。

    聽到「嘩嘩」的水聲,胡斐不知道李江在做什麼,大聲問道:「小友,可是尋找什麼東西?」

    「我的刀,我的刀好像也丟了」

    聽到李江的話後,胡斐這才意識到自己手裡攥著一個硬物,連忙摸了起來,這不就是一把刀嗎?「鏘」一聲出鞘聲,一道亮光閃現,胡斐向李江大叫道:「小友,這裡,你的刀在我這裡」

    胡斐一撥刀,他就看見了,藉著一抹刀光,李江撥腳向胡斐走去。「胡姑娘呢?」

    「在這兒呢」胡念娘似乎受傷頗重,說話時中氣不足,微微喘著氣。「念娘,你受傷了,重不重?」胡斐急忙摸向身邊的胡念娘。

    這裡也是一個水坑,李江向胡斐說道:「大叔,向打個乾淨的地方,水裡泡著終究不是個事兒,我四處察看一下,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小心一點兒」聽到胡斐的話,李江點了點頭道:「我省的」說完後,慢慢的挪動著步子四周察看起來,這裡好像是一個山洞,不大,只有幾丈,至於多高,李江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把閃電刀舉到手頂都沒有夠著頂部。

    石洞有兩個出入口,其中一個與地面相平,是出口,另一個水位頗高,應該是進入口。這裡李江根據他們能從水中進入這個洞裡推測出來的。如此的話,進入口就通向外面的水瀑,至於出口就不知通向哪裡了。

    「這裡似乎是一個地下洞穴,我們被衝到地底下了」經過李江一番介紹後,胡斐想了想,對二人說道。「對了」胡斐猛的一拍腦袋,想起來了,大叫道:「這裡就是藏軍谷中的怪潭,我們是從水瀑掉下來的,水瀑下面就是一個深潭,據說有凶獸存在。我想,我們應該被地下河給衝到這個山洞裡了。」

    「那怎麼辦,我們怎麼出去?」胡念娘一下急了。

    李江神色有些黯然,「洞裡有兩個出入口,其中一個通向深潭,另一個就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了。我們從哪一個出口離開,總不能一直待在這裡吧,沒吃的沒喝的,撐不過幾天的。」

    「水位高的確是很有可能通向水潭,不過水潭是一處絕地,四面高崖絕壁,進的來出不去,還有可能住著凶獸。我們只能從另一個出口離開,至於通向哪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能夠在體力消耗完畢時,走出去」

    不確定性太大了,若是那條地下河根本不會流出地表,或者是自己三個人的體能消耗完後,還沒有到達地表,怎麼辦。李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胡斐一時無語。確有這種可能性,不過他們也沒有選擇,困死在這裡,一點生機都沒有,順著地下水找出路,一半生機。

    「拼了,總不能真的困死在這裡。不過先不著急,你們身上都有傷,先休息一會兒。」

    胡斐的話說完後,李江這才感覺到渾身哪都疼的厲害,剛才精神太集中,身上又是冰涼一片,沒什麼感覺,這會兒一放鬆下來,就來感覺了。痠疼麻癢,各種滋味都有,李江不由的呻吟出聲。

    「李江你沒事吧?」胡斐開口問道,藏軍谷一番大戰,李江想必受傷頗重,被水瀑一沖,又跌落到這裡洞裡,任誰都不太好受,李江能忍到現在,已經很強悍了。

    李江搖搖頭,這點兒痛苦他不能受得了。只是身體本來就有傷,被水一浸,有些發癢,發麻而已。「大叔你沒事?」

    「我沒什麼事,只是在你們與劉家人大戰時,被砍了幾刀,皮肉傷。修為到我這種程度,筋骨皮肉早就鍛鍊的跟精鐵差不多了,若不是不能真氣,也不至於一點兒戰力都沒有。」

    聽到胡斐這麼說,李江就放心了,若是胡斐都受傷了,他又不能動用真氣,身處地底下可就為難了。至於他說的自己**強悍,而又沒有一點兒戰力,李江不太明白其中意思,想不通也不想多想。

    站在一處乾淨的地方,李江開始練起了冰肌玉骨功,這套功法內外皆修,以外在動作及口訣進化練體,此時李江一練起來,渾身血氣滾滾,身肉的寒意盡被排除,全身暖洋洋的,筋骨的撕痛感恰好止住了麻癢。被氣血一刷,有些感染的傷口立即閉合,等到他練完冰肌玉骨功後,皮外傷已經全部結疤。

    胡斐武力不在,可見識任在,聽到李江的練功聲,便知道這是一套極上層的易筋洗髓之功,心下感嘆道:「果然不愧是世家出生,修行這種上功法,難怪年紀輕輕就能達到三鼎武士之境。」李江的很多武技功法都是流楓御傳給他的,胡斐也有耳聞,突然想到流楓御,不知他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洞裡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三個人也無法估算時間,等到體力恢復後,李江突然向胡斐與胡念娘說道:「大叔、胡姑娘,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裡吧」

    「把這根腰帶系在手腕上,以免中途出了什麼意外」胡斐解下自己的腰帶在手腕上打了一個結,腰帶兩端遞到李江與胡念娘手中,系好後,三人這才離開洞穴,向水聲處走去。

    「哎呀……」

    「念娘,沒事吧?」

    聽到胡念娘驚叫起,正在前面走著的胡斐急忙問道。「我沒事,只是閃了一下。」聽到胡念娘如此說,胡斐這才放心。

    李江聞到一股水汽,耳中嘩啦啦的流水聲,突然停下了腳步,向身後的胡斐與胡念娘提醒道:「到了,我先下水,你們後面跟著,都小心一點兒」

    「李江你也小心點」胡念娘突然出聲道。

    向前邁出一腳,李江只覺一股冰涼的感覺從腳底傳來,「噝」的一聲倒吸一口氣,這水太冰了,幾乎根冬天的冰水差不多,若不是眾人氣血強大,實力高強,進入水中最多一個時辰就能被凍死。

    「這水太冰了」剛入水中,胡念娘皺著眉頭說道,「也不知要多長時間才能出去,我最多只能堅持一天,氣血就耗盡了」

    水太冰,眾人只能加速氣血動行,可如今沒有食物補充體力,氣血一但耗盡,也就等於生命到了盡頭了。胡念娘這麼說,就等於在告訴李江與胡斐二人,三人只有一天的時間,一天之內沒能到達地表,就要死在地下了。

    李江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本來才突破到三鼎,氣血不固,經過這麼一遭後,日後要調理很長一段時間才不會給身體留下後患。至於胡斐,他一個五鼎高手,雖說無影毒不斷的侵蝕著他的氣血,真氣更是被禁錮在丹田不能動用,可終究是五鼎高手,**修行已經達到極限,體力之強,一天還是能以松堅持下來的。

    「管不了這麼多了,只能求老天爺幫忙了,我們若是命不該絕,自然能活著出去,若是命該如此……」李江沒有說下去,能從藏兵谷逃出來,不能說他們該命絕於此,三人都覺得能夠出去。

    李江深深吸了一口氣,撲嗵一聲,鑽入水底,身體順著水流向前游動,突然手腕一緊,還沒有入水的胡念娘一個踉蹌,差點兒跌倒在水裡。三人一條線,在地下河流中向前面游動著,這條河流速快,可極為平穩,一口氣憋盡後,李江可以很輕鬆的仰頭呼吸而不會被水嗆著。

    「好冷」

    李江臉色有些發白,在地下河裡不知漂游了多長時間,他的體力早就消耗的七七八八,至於身後的胡斐與胡念娘更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在這種冰水一般地下河中呆久了,就是體力充足,也會受不了。李江不想死在這個地方,他壓根就不想死,想到自己跟公子爺從北海城出來,如今分別快一年,還沒見面怎麼就能死了呢。

    想到流楓御,李江腦子一動,不由運行冰肌玉骨功的吐納方法,地下河冰涼的感覺這才稍稍減輕。李江感覺到了,水中不斷的鑽出一絲絲冰涼之氣滲入體內,馬上變馬一股熱流,丹田突然一動,隨著這股熱流也相應生出一絲熱氣。

    「這是內息」李江不由大喜,沒想到冰肌玉骨功也能練出內息。心念一動,就要指揮體內剛剛生出來的內息,剛升起的興奮之心馬上沉入谷底。體內的內息根本不聽他指揮,我行我素。李江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沒有三鼎修行功法,才無法指揮的動內息。

    一般人都是將要突破時修行下一步部功法,等到突破後,自然而然可以運行提煉內息。李江不一樣,他是沒有壓制住氣血,而被氣血強行提升到三鼎武士之境的,而且還沒有三鼎功法,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內息不斷從氣血中提煉出來,又消耗掉。

    「大叔,胡姑娘,還能堅持住嗎?」李江突然開口喊道。

    「能」身後傳來聲音有些顫抖,李江就知道胡念娘是強行堅持著,這時候地下河的流動開始逐漸平緩,似乎進入一段平緩地段,李江暗暗著急起來。

    三個人在地下河中苦苦堅持著,忍受頭水中冰涼氣息的侵蝕,卻沒有一點兒辦法,只求馬上到達地表,不然最多二三個時辰,他們的身體就要凍韁了。身體一韁,離死也就不遠了。

    對於這三人的的危機,流楓御是一點兒都不知道。他離開雙慶城後,過羅浮山,進入東蜀,一路不停的向翼州方向急弛,一直擔心胡斐不能堅持到與自己會合。相比西蜀處處山地,東蜀就要平緩一些,好在官路多了,能夠縱馬狂奔一天而不減速。

    出了蜀州,是一段三不管地界,連綿不絕的山脈,一條大道沿著山腳盤旋而上,彎彎曲曲,時而盤山直上天際,時而饒崖深入山澗。

    這就是蜀道,建立於蜀山山脈間,聞名天下,有三萬里長,動用數百九鼎高手,過萬武士與百萬平民歷時百年修建而成,乃是蜀州與中原唯一的陸上通道。流楓御縱馬弛程,在蜀道上一日千里,足足走了一個月這才離開蜀山。

    一出蜀山,又走了十來天,這才到進入荊州地界。蜀山聯通翼荊二州,往北有中原第一大湖,盤龍湖。據說此地曾有一條神龍盤居,神龍死後化為湖,於是起名盤龍湖。盤龍湖沿岸有二座大城,一為荊州襄陽城,二為翼州瑞陽城。二城合起來就是「詳瑞」之城,這名字也不胡亂起的,而是有講究的。

    據說神龍死後,龍目化為兩處龍穴,龍目就是襄瑞二城,盤龍湖就是神龍的頭顱。盤龍湖聯接地下無數暗河,這此時河由東南向西北流向,乃是神龍的筋骨。盤龍江、祁江、渭河交匯於一地,衝擊而形成一個萬里平原,這平原就是江州,東域十州之一。

    (題外話,寫上段時,突然想到,蜀州境內的祁江在「船上垂釣,江上飲」這二章裡出現了BUG,把祁江寫成了涇江,明道這裡跟各位大大說聲抱歉,括號裡的不算字數。)

    關於盤龍湖為神龍所化,這只是傳說。盤龍湖也不是盤龍江的源頭,而是盤龍江與無數地下暗河匯聚此地,形成了盤龍湖。

    流楓御的目的地是荊州,因此直接進入了襄陽城。到了襄陽城不能不去盤龍湖見識一番,自從出了蜀州後,流楓御日行夜宿實在不想再趕路了,打算先在襄陽城修整三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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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五章 龍湖道場

    先在襄陽城找了一家客棧,大睡一天一夜後,精力終於恢復,這才施施然的走客棧,在襄陽城裡亂逛。相比於蜀州的各大小城市佈局,中州的風土人情,青州的精神風貌,中原的荊翼雍江四州就顯的過於柔和了一點兒。

    中原人也極為矜持,尤其女子講究三從四德,從小精讀《女學》,給流楓御的感覺就是,這裡的女人還處於封建時代的迫害,而青幽燕中蜀魯五州的女子就開放的多,除了繼承權外,該有幾乎都有。從這點兒看,中原在的社會制度發展要落後於其它五州。

    不過中原乃是天下糧倉,更是人口最密集的地方,東域六層人口集中在這裡。因為地處腹中,理制保守也在情理之中。

    出了襄陽城,往北行走不到二里地,就是盤龍湖,流楓御信步向湖邊走去。現在已經到了初夏,來往於城外城內的人極多,盤龍湖作為中原第一大湖,每年到這裡觀光的人很多。

    走到城外官道上,來來往往的人什麼地方的口音都有,流楓御甚至能聽到青州人的口音,可見這裡的紅火。

    盤龍湖邊有個望湖樓,有天下第一樓之稱,高三十丈,很有名,流楓御在青州時就聽說過,就座落在襄陽城外的武昌鎮。武昌鎮不大,多數是商行店舖,居民極少。不過武昌鎮最讓流楓御感興趣不是可以在望湖樓遠眺盤龍湖,而是這裡許多道場。

    剛開始時,流楓御還以為道場是宗教寺院差不多,最後一打聽才知道自己想錯了,所謂的道場就是武館,開門授徒,比武切磋。武風極盛,因此把這個鎮子取名為武昌鎮,聽名字就知其義。

    對於這裡的武館流楓御覺有很有意思,而且武昌鎮給流楓御的感覺很親切,這裡似乎與中國近代時的風格相差不多。在武昌鎮隨意閒逛,突然走過一座大院,聽到裡面傳出來的呼喝聲,流楓御微微一笑,便知道這是一家道場,裡面的呼喝聲似乎正有不多少在練武。

    「不如進去看看?」流楓御想到這裡,大為意動,抬頭向眼前的院子打量一番,高紅的大門,門前兩座石獅子,雕刻的極為出神,神氣活顯的。高紅大門上掛著一塊匾,上面寫著「龍湖道場」四個字。牌匾上方交叉插著二口劍,說明這是一家道場善劍。

    一想到劍,流楓御大為興奮,自從得到九品劍法後,他對劍法的理解更上一層樓,時常想著找個對手切磋一番,可惜一直趕路,沒有機會。沒想到今日無意之中來到這家道場門前,還是一家以劍聞名的道場,讓流楓御興起了進去切磋一番的心思。

    信步跨過門檻,流楓御掃了大院中正在練劍的諸多弟子後,發現他們其中大多實力低下都只是武者修為,劍法到是不俗,有些看頭,各個手中拿著的竹劍雖然舞起來也是虎虎生風。不過也都是只練劍而不練意,更沒有絲毫銳氣,不由的搖了搖頭。

    受到青城劍訣的影響,流楓御一直追求的就是劍法的銳意,一劍擊出,其勢莫不可擋,劍鋒所過,無堅不催。

    流楓御又看了一陣,然後索然無味的搖了搖頭,他覺得既然要練劍對戰,那就應該雙方全力以赴才有意思,這樣都蓄著力,好像生怕傷著對方一般,那和對著棵樹舞劍有什麼區別。

    這時一個年紀看起來二十左右的年輕人走向方白雲,對方白雲拱了拱手說道:「這位兄弟,好像有些面生,想必不是龍湖的外門弟子吧。」

    流楓御聞言微微一愣,這龍湖道場怎麼跟宗派差不多,還分什麼內門弟子與外門弟子,不過他很快就發現這個年輕人說到『龍湖的外門弟子』時語氣中似乎帶著幾分不屑,而且他也發現這年輕人的氣息似乎比正在院中練劍的外門弟子要強大不少。

    「難道這武昌鎮的各個道場之間還有些矛盾?」流楓御心中暗暗想到,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對年輕人說道:「我也是剛聽說此地,所以過來看看。」

    流楓御這句話聲音雖然不高不低,不過這院中之人都是修武之輩,即便修為不高,不過耳目倒是比一般人都要強上幾分,所以流楓御這話他們都清晰的聽入耳中。

    流楓御話音剛落,就見剛才還在呼喝連連的院子內忽然陷入一片平靜,所有練劍的人都停了下來,目光都向他看過來。

    難道我剛才說什麼不該說的話?流楓御回想了一下,剛才自己所說的話,他不過就說了一句『剛聽說此地,所以過來看看』,怎麼會引得這些人那麼大反應。看來這些所謂的道場之間矛盾極深啊,其實也對,都在武昌鎮,低頭不見抬頭見,有些矛盾也在所難免,相反一定的競爭也能促使門下弟子刻苦修行。

    那年輕人笑了笑,說道:「周師兄半月前在武昌鎮向同輩的師兄弟們請教劍法時,這位師弟當時不知在不在?」

    雖然是笑,流楓御卻明顯從他笑容中覺察出了冷意和嘲諷,這類笑容,似乎對其他道場練劍的弟子很看不起啊。對於年輕人笑容裡帶出的意味,流楓御直接忽略不計,自然更不會為此不快動怒。

    他已經感覺到院內的人對他這位『不是龍湖的外門弟子』不大友好,流楓御還感覺到院子中的人的看向他的目光似乎帶上幾分怒氣,點了點暗道:再加幾分怒氣,就會有一絲殺氣了。

    「哦,半月之前,我確實不在武昌鎮。」流楓御於是順著這位的話說道。他說此話時,乃是將錯就錯,他正好想找個人切磋一番劍法,若是欺負了小的,老的自然會出來。

    流楓御此話一出,就等於默認了自己是來找回場子的。

    一旦確認了他的目的,剛才最少還保持著表面上客氣的年輕人立刻臉色一板,說道:「這麼說來,這位師弟是來找周師兄比劍的?」

    那位周師兄既然能夠一人挑遍整個武昌鎮道場的外門同代弟子,也應該是個厲害角色,有些真材實料吧,而且流楓御眼前位年輕人實力也不低,已經是二鼎初段了。

    流楓御心中一面想著,一面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要比劍較量,對手當然要強些的好,否則沒什麼意思,對於低手他也沒有任何興趣。

    「可惜今天周師兄不在。」年輕人冷聲說道:「不如就由我們先陪你練練。」

    一聽周師兄不在,流楓御不由得露出了失望神色,這年輕人雖然比院中的人高,可不是自己對手,他也沒有什麼興趣。

    看見流楓御聽見周師兄不在的消息,竟然露出失望之色,這顯然是對在場之人一種再明顯不過的輕視,是以在場的弟子們看向流楓御目光中的怒氣更甚。

    面對幾十道充滿怒氣的目光,流楓御彷彿沒有覺察到一般,一副泰然處之的模樣。

    「故作鎮定。」一個身材高瘦,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少年冷笑一聲說道:「等一會,我們將你這小子打得跪地求饒,我看你怎麼裝。」

    流楓御聞言臉上露了的笑容,說道:「哦,難道你們打算群毆?不過人多對我沒什麼用,你們實力太差。」

    流楓御這笑還真不是裝的,他一聽對方話中那個『我們』,還以為對方有以多打少的意思,既然對方的實力不能讓他滿意,那麼一次多上來幾個,玩玩也可以,或許能引出其它高手也說不定。

    流楓御自出了北海城後,所有惡戰都是以弱戰強,以少戰多更是常有,對此他已經習慣了。可是對方看來卻並不想如流楓御的意,那年輕人冷笑一聲,說道:「這位師弟請你放心,我們龍湖道場從來不干以多打少,勝之不武的事情。剛才周海的話有欠考慮,你別當真。」

    「嘖。」流楓御露出一絲遺憾的表情,自己盤算看來要落空了。

    流楓御這一聲「嘖」顯然在讓院內本就有火的心中又加了一把柴,那位身材高瘦,名叫周海的弟子怒哼一聲,流楓御明顯是看不起自己,幾步走到流楓御面前,說道:「我倒是要見識見識,兄台劍法如何。」

    流楓御腰挎寶劍,一看就是練劍的,不過周海對自己的劍法也很自信。

    流楓御不由打量了一下周海,這個高瘦的少年脾氣倒是火爆,剛一進院子時,他就通過氣息得知周海不過二鼎初段實力,讓他一點興致都提不起來。

    流楓御轉頭對一直和他對話的那位年輕人說道:「還是我們兩來比試,比試吧。」

    那周海見流楓御居然面對他的挑戰都如此無視,心中甚怒難平,一腳踏出,站在方白雲和那年輕人之間,一雙怒目圓睜,緊盯著流楓御說道:「你想和王宇師兄比劍,先要過我這一關。」

    「哦,原來還有這麼一說?」流楓御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笑意,對這個少年他很有好感,雖然火爆了一點兒,可年紀輕輕實力卻是不差,好好調教一番,前途無量,不由又向他問道:「一定要先戰勝你,才能跟這位王師兄交手嗎?」

    周海狠狠的點了點頭,說道:「那當然,你如果連我都打不贏,憑什麼和王宇師兄交手。」

    「那好。」流楓御頷首道:「便先領教一番你的劍法,再向你的王師兄請教吧。」

    流楓御說完還對王宇微笑著點了點頭,周海在龍湖道場眾內外門弟子之中也算是比較出眾的一位,見他要和流楓御比試,眾人都顯得對他頗有信心,很快院子中間就騰出了一塊空地。

    周海冷聲對流楓御冷笑一聲,然後在院子邊的武器架上取了一把竹劍,走到場地中央。

    「這位兄弟也去取一把竹劍吧。」王宇對流楓御說道。

    流楓御對王宇點頭稱謝,也走到武器架旁,掃了一眼架上的幾把竹劍。這武器架上的擺放的雖然也都是竹劍,每把卻都是做工頗為考究,劍身劍柄線條優美勻稱,劍身上更是油光發亮,顯然是經過桐油浸泡。

    這種竹劍不但外表好看,而且堅固耐用,精選的重竹再經過桐油浸泡,在重量上和金屬的寶劍也相差不大。最適合比武切磋,只要不是克意下殺手,一般不會出現意外。

    流楓御取了一把在手中,手腕輕抖一下,覺得還算趁手。

    沒想到周海倒是等不及了,對流楓御大聲喊道:「還在那裡磨磨蹭蹭做什麼?如果害怕了就直接認輸,我倒是可以考慮放過你。」周海冷冷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周海聲音一落,院中發出一陣嘲笑聲,看來他們似乎都覺得流楓御馬上要輸了。

    流楓御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說道:「若你能向我認輸,我也可以考慮放過你。」

    流楓御有話學話,終於點燃了周海心中的怒火,等不及流楓御走到場地中間,一舉手中竹劍,一縱身便向流楓御刺來。

    流楓御這還是第一次和自己實力相差很多的人比劍,剛才心裡多少還有些新奇感,不過當看見周海出劍的速度和力道時,他心中不由得失望的嘆了一口氣。

    周海出劍剛而無力,怒而無勢,劍式韁硬,出手不留餘地,只憑意氣用劍,連下乘劍法的門檻都沒有領悟到,實在讓他失望。

    流楓御皺了皺眉,這在他對戰之時是很少見的表情,只是這次周海顯露的實力,出劍時的心態太讓他不滿意了。

    眼看周海竹劍已經快要刺中流楓御胸口,在場觀戰的眾人正想要高聲歡呼,就聽見站著一動不動的流楓御忽然喝了一聲「著」,手中竹劍快速向周海竹劍的劍身點去。

    流楓御這一劍出手的時機非常準確,如果再慢一點,周海的劍尖就已經刺中他的身體,如果快一些,周海則有撤劍的機會;此時出劍,讓周海進不得也退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竹劍被流楓御點中。

    不過在外人看來卻不是這樣,周海一劍氣勢不凡,流楓御信的出手,即沒章法又沒準備,神態卻是極為從容,好巧不巧的用劍尖點中了周海的竹劍。

    「啪」一聲脆響,周海的竹劍的劍身被點中,竹劍發出一陣呻吟,雖然未完全斷卻已經出現了許多裂隙,眼看著也沒法再用了。

    流楓御這一劍之威,立刻讓剛才還準備為周海叫好的眾人吸了一口冷氣,他們都沒想到這個前來挑場子人居然有如此身手。剛才那一劍他們可是看的清楚,根本沒有用力,只是信手在周海的劍身一點,就把竹劍點成了廢劍,如何叫他們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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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六章 以劍會友

    周海輸的乾淨利落,王宇見到流楓御出劍時,臉色更是一變,一眼就看出流楓御劍法造詣之高簡直難以想像,看似信手一擊,卻似慢實快,想必周海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輸的。

    王宇讓人將失魂落魄的周海扶到一邊,然後取了一把竹劍,來到流楓御對面,對流楓御行了一個拱手禮,道:「龍湖道場王宇向兄台請教。」

    流楓御也對王宇持劍拱手為禮,卻並沒有報出自己的名字,他本就不是外門弟子,多言必失,這時候肯定是少說話比多說話要強。

    「不知兄台可否告知大名。」王宇又皺眉說道,同時心中暗道:這位怎麼如此不懂規矩,雙方互通姓名,自己已經說了名字了,他卻是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王宇實力雖然只有二鼎中段,可氣息沉凝,顯現劍法造詣不低,讓流楓御生出一絲尊重,不過自己名字就不用告訴他了,知道也沒用,過兩三天,自己就離開了襄陽,他們想要再找場子,也沒處尋去。

    流楓御如此一想,對王宇突然一笑道:「若王宇兄能夠擊敗我,我自然會告訴你名字。」

    流楓御問名而不報,本就是帶著些不尊敬,明顯對王宇持輕視態度。在其他同門的師兄弟眼裡,流楓御此舉無疑太過於目中無人,再加上此前一招敗了周海,龍湖道場的弟子們同仇敵愾,紛紛對他怒目而視。希望王宇師兄能殺殺他的威風,徹底打敗他,讓他知道龍湖道場不是泥捏的。

    倒是王宇表現得要相對冷靜,這些弟子之中,王宇的年紀最大,早過了青春衝動期,同時考慮事情也最為冷靜和全面。

    王宇覺得流楓御自來到此地後一系列的倨傲表現,並非是流楓御本來性格,之所以這麼做,目的就是為了激怒他們。他對練劍已經有些年頭,知道個人性處世觀念的不同,劍法的氣勢意境也會不同。

    流楓御剛才一劍雖然在其他弟子們眼力平平無奇,好像周海自己碰到他的劍尖上,被點壞了竹劍。可王宇眼裡卻不同,通過剛才一眼,他已經看出,流楓御劍法高明,劍勢內斂,這說明他為人也很內斂,非外面所示這般倨傲,目中無人。

    周海顯然已經中了流楓御的計,是以剛才含怒出手,太過於急功,結果一招即慘敗後,卻不知自己敗在什麼地方。

    流楓御點中周海劍身的那一劍的確精準,很辣,不過相對而言他表現的出的實力並不比周海強,反而低了一籌,否則那一劍必然能夠點碎周海手中的竹劍,同時重傷周海。人家是純粹的用劍法打敗了周海,王宇自然無話可說。

    而王宇自己本身修為要比周海強上不少,只要能夠保持平和冷靜的心態,雖然不知流楓御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可他想要如周海那般戰勝自己是不可能的。

    是以王宇和院中其他人的態度完全不同,他不驕不躁,不緊不慢的走到場地的武器架,精挑細選般的選了一把竹劍,還學著流楓御方才的動作手腕輕抖劍身兩下,以試劍身。

    相對於此前的周海而言,王宇顯然更能滿足流楓御試劍的要求,無論是氣度實力都要遠遠超過周海,雖然看起來也只是二鼎高段,不過可以感覺到他的氣息要比周海強了數倍,隱含一絲銳氣,法劍算是入門了。

    剛才流楓御所使的劍法乃是三道劍法中的魔道之劍,內含霸道之道,不用內息光以劍法而敗周海。

    自從得了九品劍法,他對劍理的理解更上一層樓,知道劍法不是招式越多越好,而是越簡單越好,若以一劍能詮釋所有劍理,便達到了劍法的最高境界。可惜,這個世上恐怕還沒有這種人,便是編著九品劍法的高人也用了九招劍法來闡述自己的劍理。

    流楓御自離開雙慶城後,便不斷的精粹三道劍法,如今仙魔殺三道之劍,招式更加簡略。等到王宇走到場地中央時,流楓御對他抱以微笑,輕輕頷首。

    突然人群中一人大聲喊道:「現在知道碰到高手了,你以為這樣就能讓王宇師兄放你一馬了。王宇師兄,你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番,可千萬別輕易就放過他。」

    他這話一出,立刻迎來了院子內除了王宇外所有人的響應。

    王宇拿著竹劍,走到場中,在流楓御對面三丈處站定,他抬了抬手,院子中安靜了下來。

    「這位兄馴順,希望我們比試之後,便能獲知你姓甚名誰。」王宇雖然表面平靜,不過這句話卻暗露鋒芒。似乎很自信能勝得了流楓御,院子裡的人聽到後,不由叫起好來。

    流楓御臉上依然是剛剛那種淡淡笑容,似乎根本沒有聽出王宇話中的意味,他舉起劍,對王宇點了點頭,示意比試開始。

    王宇也點頭回應,他早已決定不像剛才周海那般主動進攻,而是採取比較穩妥的守勢,對方根本沒有表現出更強一籌的氣息,這讓他有所顧慮。

    王宇剛點頭,還在考慮怎麼引對方出手,就聽對面流楓御輕喝一聲,手握劍柄,縱身一躍,從上往下向他頭頂直劈下來。這一劍速度之快,竹化作一道烏影,三丈距離瞬間即至。

    「啊……」在旁邊觀戰眾多弟子見狀不由都發出一聲驚呼,流楓御出劍的速度實在太快,他們要本沒有意料到,就覺眼前一花,流楓御手中的竹劍就向王宇斬去。其勢之強,充塞著一股唯我獨尊的意味,讓人不自覺的後退數步,等眾弟子意識到自己心怯,各個面紅耳赤。

    身臨其境的王宇是對這股氣勢感受是最深的,他此前怎麼都沒想到流楓御會一上來就發動這樣猛烈的攻勢,而且劍法之霸道盡露於外,與他剛才氣勢內斂皆然如同二人。

    退,王宇立刻做出了選擇,對方本身實力強於他,這一劍氣勢更是強悍,若以這種耗力拚命的打法,不用幾招自己就會露出破綻,如果自己硬接,說不定下場比周海也好不那裡去。

    王宇腳尖一點地面,向後飛退,以流楓御這種進攻方式,每一招之間都需要一些蓄力的時間,所以王宇並沒有退得太遠,這也是為了一旦有機會出現,他便可立刻出擊。

    剛不持久,流楓御氣勢不可能一直保持在巔峰,王宇是做好了先守後攻,只要流楓御氣勢一弱,他便發動攻擊。

    流楓御見王宇往後退,自然知道他的打算,身在空中,手中竹劍突然換招,霸道之勢陡然變幻,一股從容氣質溢出形外,腳一落地,毫不停頓,手中竹劍輕盈的向王宇一挑。從剛才的威猛到如今的輕靈,流楓御劍勢就化之快,之暢讓王宇臉色大變。

    剛才一招霸道讓王宇失了先機,如今流楓御得勢不饒人,手中劍招如九天落水連綿不斷,攻擊之快,變招之快,看似平常一劍,卻將王宇驚出一身冷汗,剛才還是狂野如獅,怎麼一轉眼又輕盈若水,這風格和招式的轉變太快了一點。

    此時流楓御劍出如風,挑,刺,劈,斬,劍劍直逼王宇,王宇則只能狼狽應付,沒多時,王宇此前那副冷靜的氣度完全消失,額上臉上汗出如漿。流楓御這會兒劍法越使越順,不自覺的用出了七八層實力,雖然依然沒有使用內息,可劍法如水銀洩地,周身一團竹影朧罩,竹劍發出嗚嗚的破空聲,若是被他斬重,可不好受。

    如此,王宇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餘地,已經完全落於下風,不出三五招就要落敗,王宇忽然大喝一聲,手中竹劍全力向流楓御劍身揮去。

    這一陣交手,王宇總算明白過來,流楓御雖然看起來年紀不大,可是劍法,實戰都比要強過他,自己想到勝他,機會微乎其微。

    王宇這一招求的就是硬拚,他要借此阻斷流楓御如潮水般的攻勢。

    這一劍揮出去,王宇卻並沒有多少把握流楓御會和他硬拚,從流楓御此前的表現來看,對戰經驗相當豐富,他應該也非常清楚雙方的優劣。

    然而讓王宇感到驚喜的是,流楓御的竹劍竟然迎上了他揮去的一劍。

    「啪。」兩把竹劍相交,王宇與流楓御實力相差太多,被對方竹劍中傳出的力量震得連退兩步。

    「好。」一直處於又驚又怒狀態中的眾弟子們突然聽到一個人大聲叫好,不由回身對此人怒目而視,正要開口喝斥大罵,突然臉色變的一片蒼白。正要對來人躬身行禮,卻沒想到此人向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不要打擾場中比劍的二人。

    於此同時,王宇也是鬆了一口氣,流楓御如水銀落地般的攻勢終於停止了,他修行至今,從沒有見過像流楓御這般劍法高明,攻擊凌厲的劍法,一失了先機,就差點落敗,此時一直緊握著劍柄的手中已經滿是汗水。

    龍湖道場的所有弟子之中除了今天不在的周遠,就要屬王宇實力最強,如果王宇也敗給了流楓御,那豈不等於被流楓御此人單槍匹馬給挑場了。

    看到流楓御不在攻擊,而是站在距離自己不遠處回氣,調整氣息,這個轉機來之不易,王宇自然不願放過機會,他也顧不得此前周海失敗的教訓,手中竹劍連連出招,不斷攻向流楓御。

    流楓御卻彷彿知道王宇將要出何招一樣,面對王宇攻過來的劍招居然招招格擋,一招不漏,照單全收。而且每每出劍,就能輕易破了王宇的劍招,讓他不得不出招一半就中途換招,雖然一直是自己在攻擊,可其中鬱悶只有王宇自己知道。這會兒他終於明白,流楓御劍法之高,遠在他之上,就是在大師兄周遠也不及。

    眼看王宇掌握主動,劍出如風,神勇無比,觀戰的眾弟子們不由為他叫起來好來,隨著王宇不斷進攻,叫得更是賣力,臉上也都滿是興奮之色。剛才被流楓御一劍擊敗,臉色鐵青的周海此時卻是咬牙切此的盯著流楓御,臉上流露著幾分解氣的神色,他和王宇私交很好,他相信王宇一定會幫自己報仇,狠狠地教訓這個來挑場子的人。

    感覺到自己攻擊越來越不給力的王宇,此時感覺到失敗離自己越來越近,只好自己氣勢稍一下落,就是自己對方出劍反攻之時,因此不顧一切的攻擊,出劍更是果決迅猛。

    「便是要落敗,也要敗的好看一些,萬不能讓他看輕了龍湖道場。」王宇此時心裡想的已經不是勝負,而是龍湖道場的名聲了。

    無論是觀戰者還是王宇都沒有注意,此時流楓御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流楓御對王宇很滿意,雖然劍法不比自己,但總算得了皮毛,已經入門,日後說不定能有一番成就。王宇的如潮水般的攻勢,終於不能持久,此時頭冒白氣,體力下降,不復剛才勇猛。

    「啪」兩把竹劍的劍身再一次交擊在一起,王宇感覺到一股大力反彈向他手中竹劍,這股力道之大,讓王宇完全沒有應變的時間。

    流楓御劍身上傳來的力道如同波浪,一浪擊來又來一浪,王宇頓覺胸口一悶,虎口一麻,竹劍險些脫手而出,此時他臉上露出毫無掩飾的驚慌之色,這股力道是從何而來?他實在不明白只一招卻暗含數股力道,不斷的擊打在自己劍身上。

    此時王宇心中既是驚訝又是困惑,流楓御手中竹劍已經再次刺出。

    「呼」劍身帶著一陣輕微的風聲,這一劍舉重若輕,明明看出其中力道驚人,可流楓御一副從容如意,似舉鴻毛。如若被他刺中,恐怕馬上就會重傷落敗。

    流楓御的劍太快,王宇已經沒有時間閃身,是以只能用盡全身力氣揮劍挑向此來的竹劍。

    「啪」雙劍再交,王宇就感覺到虎口一熱,緊接著手中一輕,竹劍已經脫手飛出。

    「啊」

    場邊原本還在大聲呼好的眾弟子們發出一陣驚呼,接著院中又重新恢復了一片寧靜。死寂一般的著著竹劍被挑飛,渾身熱氣騰騰的王宇,而流楓御卻風清云淡的腳點一點地,飄然回到院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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