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劍客 作者: 明天修道 (連載中)

peter8764631 2011-4-2 23:30:3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2 120410
pkpkpo 發表於 2011-4-20 22:02
第一六七章 故人之故

    原本還一臉解氣表情的周海,此時目瞪口呆,看著王宇狼狽的樣子,終於明白剛才王宇凌厲的攻勢都只是外表,想來他自己也不好受。

    「我認輸。」王宇臉色蒼白的看了一眼流楓御說道,雙方差距太大了,並非拚命就能有用的,想必就是龍湖道場的師叔們能勝過流楓御的也不多,王宇心服口服。

    剛才,流楓御以氣勢壓他,讓他失了先機,中途變招靈活如,攻勢連綿不絕,讓自己毫無還手之力。之後又給自己機會攻擊,更是以招拆招,王宇使出吃奶的力氣都無法碰到流楓御一根毫毛。

    「啪嗒。」似乎為了配合王宇的話,在他聲音剛落,那把被震飛的竹劍掉在了地上。

    見王宇認輸流楓御也是微微一愣,這人比剛才那個周海有氣度。修行練劍,就是氣度寬闊,這才有機會得窺上乘劍道之門。流楓御不為己甚,收起了剛才一入院內的倨傲之態,向王宇突然一拱手,笑道:「承讓了。」

    流楓御態度變化之快,讓王宇不能接受,可心裡卻著實高興,這說明自己贏得了對方的尊重,沒有為龍湖道場丟臉。

    「這位兄台劍法高明,我不如,今日敗的心服口服。」王宇這會氣息已經調順,臉上出現一絲紅潤。

    這句話剛一說完,就聽到院中響起一陣高笑道:「好,這才是我龍湖道場弟子應有的風度,勝不嬌,敗不餒。周遠是挑了武昌鎮所有道場,同輩弟子無人是他對手,可這不是你們目中無人看不起別人的理由。今日一敗,雖敗尤榮。」

    此人一說話,周圍眾弟子連忙讓開一條路,王宇看到來人後大吃一驚,連忙躬身行禮道:「見過場主,弟子給您丟臉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龍湖道場之主方白雲,乃是武昌鎮六位五鼎武士之一。方白雲向王宇揮了揮手,示意不用多禮,安慰他道:「我剛才說了,雖改尤榮。這位小兄弟劍法之高,光以劍法論之,便是白某也不敢輕言能勝,你有什麼好丟臉的」

    「啊……」

    方白雲此話一出,眾多弟子包括王宇不由大驚失色。沒想到場主對流楓御如此看重,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可怎麼看也不像啊。流楓御這才多大,就是打娘胎裡開始練劍,又怎麼可能勝的過場主呢。眾人齊齊看向方白雲,希望他說的不是真的。

    方白雲根本不理會眾多弟子的驚訝,向院中的流楓御拱手道:「這位小友有禮了方某剛才大開眼界,不知小友如何稱呼?」

    流楓御見到方白雲也不些訝然,沒想到龍湖道場竟有如此高手,不敢怠慢,連忙拱手還禮道:「流楓御見過場主,剛才失禮之處,還望場主不要怪罪。」

    「流楓家族?」方白雲身體不由一震,隨之臉上露出笑意,不以為然的說道:「無妨針妨,全當以劍會友。原來是流楓公子,公子快快請進,今日真是貴客臨門,哈哈哈……」

    「打擾場主了」流楓御再一抱拳後,與方白雲一劉進入內堂大廳。

    「流楓家族,怪不得劍法如此高明,原來是三大劍道世家出來的弟子,我輸的不冤。」王宇突然笑了笑,拾起地上竹劍放入武器架上,向內院走去。剛才出了一身汗,先要清洗衣一番,換件乾淨的衣服才好。

    「公子請進」

    「方場方先請」

    一老一小走進內堂大廳,賓主客從,相對而坐。方白雲這才問道:「剛才不知公子架光臨,弟子們多有失禮,還望公子不要見怪才好」

    流楓御連忙道:「方場主言重,是我失禮了。」

    「公子是遊歷到此吧,沒想到龍湖道場能得公子光臨,實在是蓬蓽生輝。呵呵……」

    「只是路過襄陽城,聽說武昌鎮武風極盛,便來見識一番。無意來到龍湖道場,到時先打了一場。」

    聽到流楓御說是路過襄陽城,方白雲眼睛一亮,問道:「流楓公子可是要去翼州?」對於流楓家與蘇家姻親,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天下七十二世家,一舉一動都牽扯著無數人,為世人所談。

    「非也」流楓御搖了搖頭,「專門來荊州,去探望一位故人」

    能得流楓家公子稱為故人的,想必身份不低,方白雲不再多問。「若是如此,流楓公子不如在龍湖道場住下,總比客棧強,也好與公子探討一番劍法。」方白雲打起了小心思。

    「也好,反正這裡距丹青城也不遠,正好藉機與方場主請教一番」

    流楓御此話剛一說出,方白雲眼睛一亮,急問道:「公子是要去丹青城?」

    沒想到自己隨一句,讓方白雲反應如此之大,有些不解的問道:「怎麼,場主也知道丹青城?」

    「哈哈哈……」方白雲突然大笑起來,「自然知道,丹青城有一位神拳鐵掌胡斐,實力之高,在荊州武修界頗有雄名,丹青城因此而為武修界得知。」

    「胡斐?」流楓御不知道他說的胡斐是不是自己要去找的胡斐,吃驚的叫了起來。方白雲疑惑的問道:「公子也認識胡斐?」

    說到這裡,方白雲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流楓御,「難道公子所說的故人就是胡斐?」

    「若場方說的胡斐是丹青城胡家莊的胡斐的話,就是我所說的故人。」

    聽到流楓御如此說,方白雲突然大喜,哈哈大笑起來,震的房梁嗡嗡直響,回音不絕。「好好好,世間真是奇妙啊,沒想到公子竟然與胡斐認識,這下我們可就不是外人了。方某與胡兄也算是知交,今天無論如何,公子都要在龍湖道場住下。不行,我叫孩兒們把行李搬過來,住客棧那有這裡方便。」

    流楓御沒想到方白雲如此好客,本想推辭一番,到最後終於沒有推辭掉,只好說明了自己住的客棧名稱。方白雲馬上吩咐門下弟子們去搬行李,沒想到自己不過是來武昌鎮逛一逛,就遇到一位幫故人之故。

    「公子怕是要白跑一趟了,胡兄二年前離開胡家莊,到現在都沒有音信,難道公子不知道?」聽到方白雲的話後,流楓御恍然,看來胡斐回到胡家莊誰了不告訴,他自然也不會說穿。只是說了一句:「原來如此」

    如此,流楓御就在龍湖道場暫時住了下來。王宇敗於流楓御劍下,不僅不惱,反而與他透出一股子親近,與流楓御請教起劍法來。

    第二天,流楓御收拾完畢後,到了院中,發現龍湖道場亂遭遭的,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拉住一位弟子問道:「這位師兄,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這位龍湖道場的弟子對流楓御很是佩服,又因是龍湖道場座上客,連忙與他說道:「剛才一早,周遠師兄回來了,還救回三個重傷之人,其中一個聽說是場主的好友。具體我也不知道,正要出去抓藥呢」

    「哦,那你趕緊去吧,實在抱歉耽誤你的正事了」流楓御連忙拱手道。

    「沒事沒事,公子若無事,我就先了」

    流楓御揮了揮了,示意他離開。這位弟子連跑帶衝出了龍湖道場的大門,一轉眼就消失不見。流楓御見他如此火急火燎的樣子,笑了笑不以為然。這裡實在太亂,流楓御正打算去找王宇,還沒走向步,就看到王宇風風火火跑到他跟前,累的氣喘吁吁。

    「流楓公子,快,快場主有請」

    「什麼事這麼急,我剛才聽說周遠救回一位場主的好友,請我過去做什麼?」流楓御有些詫異。王宇深吸了一口氣後,對他說道:「那人與公子也認識,叫做胡斐,場主說正是公子欲要去拜訪之人,好像其中一人還與公子有些關係,場主這才讓我過來叫你。」

    聽到王宇的話後,流楓御身體一震,胡斐不是在胡家莊養傷嗎,怎麼會受傷。流楓御猛的抓住王宇的手腕,急忙問道:「就只有胡斐一個人嗎,還有沒有別人?」

    「哎喲」被流楓御猛的一下抓住,王宇手腕一痛叫了起來。流楓御連忙放開,向他道歉:「王兄勿怪,在下有些急燥了」

    「沒關係,沒關係,流楓公子是關心則亂。周師兄好像救回三個人,其中一個是場主好友的女兒,另一個卻無人認識。」王宇說到這裡時,拉著流楓御向內裡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公子先跟我去見場主,等見了那三人自然就知道了」

    流楓御跟在王宇身後,進了內院一間客房裡,方白雲看到流楓御到來,連忙迎過來。流楓御急問道:「可是胡斐?」

    「確實,此時胡兄還在暈迷不醒,另二人也一樣。據小徒說,他是昨天傍晚回來的半路上遇上的,當時三人衣服皆濕,已經人事不醒。若不是身邊有隻馬匹護主,恐怕就被無賴禍害了,小徒也是出於義手,沒想到竟然是胡兄,就連夜帶回龍湖道場了。」

    「他們傷的如何,怎麼會全部暈迷了呢?」聽到流楓御如此問,方白雲笑了笑說道:「都是一些皮外傷,可能是體力耗盡這才暈迷的,我已經安排人為他們煮些熱湯,這會兒已經好很多了,相信中午時就以醒來。」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公子若是不放心,隨某一起進來看看吧」聽到方白雲的話後,流楓御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後進了屋子,看到一位二十五六的青年人站在屋裡。方白雲向介紹道:「這是小徒周遠,就是他救回的胡斐」又對周遠介紹流楓御道:「這位是流楓公子,與你胡師叔認識。」
pkpkpo 發表於 2011-4-20 22:03
第一六八章 重相逢

    流楓御見此眼前之人救了胡斐,連忙向周遠躬身作揖道:「見過周兄,多謝周兄出手相救,流楓御感激不盡」

    周遠連忙扶起流楓御,「流楓兄不必如此,只是舉手之勞,再說我輩修武,以俠義之心行事,再者胡師叔乃是家師之友,我怎能視而不見。」

    「非是如此」流楓御搖了搖頭,「其中一人,若是沒錯的話,定是在下的近侍。」

    「哦?」

    聽到流楓御如此說,方白雲大為吃驚,沒想到流楓御的僕役竟然跟在胡斐身邊,便知其中另有隱情,不過此時胡斐還沒有醒來,他好奇心再得,也不好意思多問。

    「公子不必擔心,他們體力透支這才暈迷,可能身上受涼,這才遲遲不能醒來。」周遠安慰道。

    也不知道胡斐他們發生什麼事了,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不是在胡家莊嗎,難道發生什麼意外了?流楓御思緒紛飛,想了半天沒有頭緒,乾脆不想,等他們醒了一問不就清楚了。

    一排三個房間,周遠帶著流楓御去了李江的房間,一進房子,他就感覺到一股浮動的氣息,不由大吃一驚,連忙跑到李江跟前,見他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微一感應,李江體內傳出的氣息虛浮不定,似乎馬上就要崩潰。

    「三鼎氣息,李江怎麼會這麼快的達到三鼎武士,氣息這麼虛浮,想必是血氣虧損的原因。」流楓御摸著李江的脈象,不由皺起了眉頭。

    玉肌玉骨功乃是地級易筋鍛骨的功法,只要依法修行到三鼎,氣血之龐大筋骨之壯,遠超同級武士。能讓李江落到這種地步,看來他們吃了不少苦啊。

    「這位小兄弟底子不錯,醒來後調理一段時間就能恢復如初,兄台不必掛心。」周遠見流楓御眉頭緊皺,以為他擔心李江的傷勢,突然出言勸慰道。

    「周兄救命之恩,流楓御日後必有重謝」流楓御向周遠抱拳說道,周遠連連搖手,只說自己救人乃是份內之事,不必掛齒。流楓御見他如此,不要多說,重新坐到李江跟前。

    周遠見流楓御默不作聲,向他一抱拳說道:「在下還有些瑣碎事情要處理,先告辭了,公子既然不放心,不如就在這裡陪著這位兄弟。若是午時還沒有醒來,可託人去叫在下」

    「如此,周兄儘管自便,若他醒來後,我親自帶他拜謝周兄救命之恩」流楓御起身把周遠送到門口說道。

    「公子可是拿我當外人,家師與胡師叔乃是知交好友,萬勿如此。對了,當初遇到他們時,還有一匹馬我也一併帶回來了,上面的包裹就是屋子裡,等那位兄弟醒了,兄台親自交給他就可,周某告辭」

    流楓御目送周遠離開,這才又進了層子。走到床邊看著暈迷的李江,見他手裡緊緊的握著閃電刀,伸手想要取下,沒想到李江死死的握著竟然取不來,只能作罷。

    周遠走後不到一個時辰,有僕人端過一碗湯藥,見流楓御坐在屋子裡,連忙行禮道:「這是場主之命熬製的補氣藥湯,小的給端過來了。」

    「嗯」

    見流楓御只是點了點頭,這位僕人走到李江跟前,把李江扶起來,小心的把藥湯全部喂完後,才又端著碗出去。流楓御見李江臉色蒼白之色漸漸消退,生出一絲紅潤,便知藥力生效了。伸出手再次摸向他的脈象,本來將要崩潰的氣息比剛才穩健許多,流楓御終於放下心來,看來沒有受內傷,確實是氣血虧損才暈迷的。

    等到午時,床上的李江突然「啊」的一聲呻吟出聲,流楓御猛的衝到床前。此時李江呼吸平穩,眼皮動了動,緩慢的睜開。似乎光線太強,剛一睜開睛,李江馬上又閉合,好一會兒,才重新睜開。

    入眼一看流楓御就在他跟前,李江身體不由一震,不能置信的盯著流楓御:「公子爺……」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李江忽然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流楓御依然沒有消失,連忙掙紮著就要起來。

    流楓御伸手把他按住,輕聲說道:「先躺下吧,你身體氣血虧損,還要調理一陣子才能恢復。」

    「公子爺,真的是公子爺,您可回來了,咱們這是在哪裡啊,是在蘇府嗎?」李江激動問道。

    「蘇府?」流楓御一愣,搖了搖頭道:「不是蘇府,在武昌鎮呢,你不是跟胡大叔他們去了胡家莊嗎,怎麼會在野外暈迷,可是出了什麼事?」流楓御不明白他為什麼說自己在蘇府,也沒有多問,只是對他們不在胡家莊有些奇怪。

    「這個,我們是從胡家莊逃出來的。本以來身陷絕地必死無疑,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公子爺。」李江說到這裡,才想起沒有看到胡斐與胡念娘,連忙向流楓御詢問。

    「你先躺下吧,他們都沒事,想必這會兒也已經醒來了。至於發生了什麼事,以後再說。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一下胡大叔他們父女倆」流楓御拍了拍李江,站起身就要離開。

    李江終於脫險,只覺精神疲憊,點了點頭,流楓御剛一出門,就閉上了眼睛,才一會兒就又暈睡過去。

    一進胡斐的房間,方白雲就迎了上來,大笑道:「那位小兄弟醒來了嗎?」流楓御一抱拳點頭道:「已經醒來了,還要多謝周兄的救命之恩與方場主的藥湯。胡大叔他們父女如何,醒了沒有?」

    「是流楓公子嗎?」沒等方白雲開口,屋裡面傳出胡斐的聲音,中氣十足,果然不愧是五鼎高手,恢復力驚人。流楓御走到屋子裡,果然看到胡斐半躺在床上,除了臉上因為中了無影毒顯現出的鐵青色,與正常時絲毫不差。

    「胡大叔可好些了?」流楓御見到胡斐自然極為興奮,高興的問道。

    「終於解回一條命,多虧了方兄高徒,不然胡某就要暴屍荒野了。如今撿回一條命,值了」

    流楓御呵呵笑了起來,說道:「大叔倒是豁達」說完後問起胡姑娘情況,胡斐表情又黯然下來,對流楓御說道:「還好,調養幾天就沒事了,這孩子也是命苦,跟著我半點兒福沒有享到,盡受罪了,我這當爹的對不起好娘親啊」

    「萬不可這麼說,誰不會遇到難處了,胡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日後定然會幸福的,您就放寬心吧。」流楓御連忙寬解道。

    「這話沒錯,侄女才貌不凡,胡兄且放寬心吧。」方白雲說到這裡時,突然心裡一動,對胡斐說道:「侄女至今沒有婆家吧?」

    他一開口,胡斐就明白話中的意思了,看來方白雲是看上自己女兒了,想要為自家孩兒保媒。胡斐可有些看不上他的孩兒,整天遊手好閒,方白雲的技藝一點都沒有繼承,反倒是學那些酸腐文人,整個一浪蕩子。

    胡斐點了點頭,婉拒道:「婆家倒是沒有,不過自從與流楓公子身邊的那位小友一齊時,倒見他們相處的不錯,本來我還想與公子說說,保個媒呢,沒想到出了這種事」

    胡斐雖然有拿李江做擋箭牌的意思,但也是心裡話。流楓御身份尊貴,跟在他身邊的李江自然前途遠大。至於李江奴僕的身份,胡斐卻不在乎,他自己除了一個五鼎武士的名聲外,也就一平常人。五鼎武士,放在流楓家這種大世家,也不起眼。

    「哦,看來因兒沒這個命。本來我還想著,胡姑娘家教頗好,我與胡兄相交莫逆,若能結成兒女親家,也可拜託胡姑娘代為管教一凡,說不定日後還能成點器呢」方白雲見胡斐不願意,又拿出李江做擋箭牌,臉色微微一變,無奈的搖頭說道。

    李江不過於人為奴作僕,他不真有些看不上,可他身後的流楓御就不同了。方白雲心裡嘆了一口氣,直道:「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白白遭塌了」

    胡斐可不這麼想,流楓家四大僕屬家汪、白、李、高,哪一個不是實力龐大,底蘊深厚,族中高手無數。這四大家族許多高手都是隨流楓家子弟身邊做僕,日後隨主家隱居參悟無上武道。此雖是他道聽途說,沒有親眼見過,可確是事實。若真能嫁給李江,也比嫁入方家好上一萬倍。

    流楓御倒不知道李江與胡念娘竟然發生這種事,不過也樂見其成。二人真有此意,不妨搓合一下。於是開口應道:「若胡姑娘願意委屈的話,我倒是可是為他們搓合一番,有眉目時,飛鳥抱於李家,定不會讓那小子虧了胡姑娘。」

    胡斐眼睛不由一亮,大喜道:「這敢情好,這段日子他們也算了生死於共,想必念娘會樂意的。等我好一些時,就問問她的意思,哈哈哈……」

    方白雲見他們兩人旁無若人商談,只覺插不上話,起身向胡斐與流楓御抱拳道:「胡兄既然醒了,方某就打擾了,先你等完全恢復後,再擺下宴席給你接風洗塵。我先失陪了」

    「方兄既然有事,胡某身有不便,失禮不送了」

    「我送送方場主吧」流楓御起身把方白雲送出門外,回到胡斐床前。胡斐突然嘆息道:「這個方白雲還是不改好算計的性子,其人倒也頗為義氣。不過他那兒子不成器,非是念娘良配。」

    聽到胡斐的話後,流楓御笑著說道:「剛才胡大叔竟然把李江拿出做擋箭牌,想來傷了這位方場主的心了。」

    「不然」胡斐搖搖頭,極為認真的對流楓御說道:「李江性子極好,若真能與念娘成就雙好,我也樂見其成,只是不知道念娘是如何想的。公子若不棄,不如探探李江的口風,如何?」

    流楓御笑著點了點頭道:「看來大叔對李江這小子很有好感啊,行,我x後與他探探口風,能與胡姑娘成就一對姻緣,可是他的造化。呵呵呆」
pkpkpo 發表於 2011-4-22 22:18
第一六九章 解毒

    正在床上修養的李江與胡念娘可不知道,流楓御與胡斐正與想著給他們二人說媒,兩個越說越投機,幾乎馬上就要定下吉日,讓李胡二人成親了。

    距離周遠把胡斐等三人救回來,已經三四天了,李江與胡念娘早就下床,能走能跳,恢復了七八層。至於胡斐更是不有問題,流楓御已經把無影素解藥交給了胡斐,按照劑量每天子午二時各一滴,開始服用解藥。

    這會兒屋子裡,只有胡斐流楓御,李江胡念娘,看到流楓御拿出一個瓶子,不由呼吸急促。流楓御指著手中的瓶子笑道:「這就是無影毒的解藥,是從蜀州孫家換來的,每天子午二時,各取一滴服用,半個月便能把無影毒完全解除。不過,胡大叔若想完全恢復,解素後還需調養一段日子才行。」

    「這就是無影毒的解藥,這麼少?」李江看著流楓御手中瓶子有些失望的說道。「哼」流楓御瞪了他一眼,把解藥交給胡念娘。對李江說道:「少,這些解藥可是我用半斤金芥子換的,一滴足抵萬金。」

    「嘿嘿嘿……」聽到流楓御的話,李江摸了摸後腦勺嘿嘿笑了起來,再不敢多嘴。

    胡念娘接過解藥後,流楓御又對她說道:「日後胡姑娘用點心,等胡大叔完全恢復了,就不用抄心了。」

    胡念娘眼圈一紅,就要躍跪下給流楓御磕頭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念娘實在無以為報,願日後做牛做馬來報答公子……」

    流楓御揮手阻止道:「胡姑娘不許如此,快到午時了,不如先試著服用一滴解藥,看看效果如何?」聽到流楓御話,胡念娘眼睛一亮,近一年來,她最揪心的就是胡斐身上的無影毒,如今解藥到手,也有些頗不急待起來。

    「好,不知如何服用?」胡念娘看了一眼手中瓶子,看向胡斐與流楓御。

    流楓御直接說道:「取一碗涼白開,滴一滴藥液便可。」李江突然向外面跑去,「我去取水」

    無影毒解藥一共分為兩副,一副主藥,一副輔藥。主藥就是以黃金水、金芥子、紫蓮根泡製而成,輔藥很好找,各大藥鋪都能買到,製成藥湯後,滴一滴主藥,就可能服用。不過胡念娘手中這瓶解藥乃是孫家密制的成藥,用涼白開化開藥力,直接服用下去就可以。

    等李江把涼白開取來後,胡念娘往碗裡滴了一滴,暗金色的藥液入水即融,片刻之後,涼白開變成一碗淡金色的液體。胡念娘端給胡斐,看著這碗藥水,心裡七上八下。

    胡斐倒是痛快,接過一後咕嘟咕嘟一口氣全喝了下來,用衣袖一抹嘴,雜吧兩下子。李東看著好奇連忙問道:「大叔,感覺咋樣,什麼味道啊?」

    「什麼味道?要不你也來嘗一口試試?」胡斐把碗遞到李江面前,李江連忙退後幾步,搖頭手道:「我可不敢」

    流楓御衝著李江揮了一下手道:「不要鬧了」李江這才乖乖的坐在一邊,流楓御再次向胡斐打量一眼,問道:「感覺怎麼樣?」

    胡斐聞言皺起了眉頭,看的眾人揪心不已。十來分鐘後這才舒展開來,感覺體內一股熱流滲入骨髓之中,突然一股氣血生出,遍佈全身,本來不斷侵蝕著氣血筋骨的毒素似乎有減弱的趨勢。胡斐突然大喜道:「藥力生效了,好像毒素被克制住一些。」

    聽到胡斐的話,李江嘀咕道:「什麼叫好像啊,就沒有准嗎?」

    「哪裡會這麼快呢,無影毒在體內擴散快一年多了。也許明天就會有明顯效果,急什麼,不是說半個月才能把毒素完全解了嘛」胡斐高興的說道。

    流楓御這才完全放下心來,對胡斐說道:「既然解藥有效,我便放心了。這龍湖道場非我久居之地,既然胡大叔恢復有望,明天看過效果後,我就要離開這裡了。」

    「要離開,去哪裡啊?怎麼不跟一直沒有跟我說過,就突然要走了?」聽到流楓御的話,李江急忙問道。流楓御皺著眉頭看向李江,被流楓御目光掃中,李江連忙低下頭:「公子爺」

    「說話時過過腦子,我離開不到一年時間,就沒規沒矩了。」流楓御喝斥道,自己去哪裡難道還要跟人稟告一聲,征的別人同意才行嗎

    胡念娘本來想為李江說幾句話求求情的,被胡斐連連用眼神阻止住。不管李江如何,說到底是流楓御的奴僕近侍,人家教訓手下人,還輪不到別人說話求情。胡念娘張了張嘴,沒有再說什麼。

    「公子爺」李江連忙躬身把頭低到胸口前。

    流楓御擺了擺手,沖李江說道:「只此一回,下不為例」

    「是」李江連忙躬行拜禮道。如此,流楓御才放過他,向胡斐說道:「胡大叔恢復有望,我便放心了。此次離開,可能短時間無法再見面了。」

    「公子不知要去哪裡,不如等我恢復了跟你們一起?」胡斐突然說道,他還記得前兩天與流楓御說過的要搓胡念娘與李江結姻一事呢。若是流楓御一去不復返,天大地大到哪裡尋找。

    「這個,我準備去極西,一來一回非三五年不可。」流楓御搖了搖頭,不願意胡斐跟著。說實在的,他此去是為了尋找五行功,還不知要生出什麼事端,胡斐跟在一起雖然是一個強助,但他不想連累別人。

    一聽到流楓御要去極西之地,胡斐一下子不說話了。極西不比東域,路途遙遠不說,也不如東域太平,胡斐一時不知怎麼說。

    見胡斐沒有言語,流楓御突然站起來,對他說道:「剛剛服用解藥,胡大叔先休息,我先告辭了」

    「公子慢走」

    看到流楓御離開,李江看了一眼胡念娘與胡斐趕緊追向流楓御。胡斐忽然嘆了一口氣,胡念娘坐在其父身邊,說道:「以前覺有流楓公子很和氣的樣子,沒想到也會發火。」

    胡斐不由笑了起來,胡念娘這話說的太天真了。大家族的出來的子弟,表面和氣不過是受過良好的家教而已。流楓御可不是什麼老好人,殺起人來眼都不眨一下。這幾天他與流楓御相處,總覺得他身上有股讓人心顫的氣息,想不明白那股氣息倒底是什麼。

    「流楓公子既然要走,咱們不可能留著。不過龍湖道場也非我們久居之地,念娘你有什麼打算?」冷不丁聽到胡斐問起自己打算,胡念娘一時無從回答。「女兒就跟在爹爹身邊,您去哪我就去哪。」

    「說瞎話,你還能跟我一輩子不成,女兒家總要嫁人的。」

    一聽到嫁人,胡念娘瞪了一眼胡斐,叫道:「我不嫁人」胡斐搖了搖頭,對她說道:「怎麼可能不嫁人呢,亂說。我剛醒來那會兒,方場主突然與我提起,想為他兒子說媒……」

    「我不嫁,那個方什麼來著,我可知道不是好貨」胡念娘一下激動起來,從椅子跳起來,語氣很堅決。

    「你坐下,先聽我把話說完」胡斐被女兒突然打斷,向她揮了揮,「我也沒說同意,就把李江給推了出來,說是你與他相互有意」

    胡念娘聽到這裡時,一下子扭捏起來,嬌嗔道:「爹,你說什麼呢,什麼相互意,哪有這麼說自家女兒的。」

    「你不要老是打斷我說話」看到女兒的神態,胡斐突然笑了起來。被胡斐笑的有些心慌的胡念娘連忙低下了頭。

    「我跟流楓公子說過,你要是不反對,便與李江搓和一番,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回屋去了」胡念娘突然起身,扔下一句話向外面跑去。胡斐見女兒這個樣子,微微皺起眉頭,開始仔細思量起來。

    「公子爺,咱們是要去極西之地了?」回到屋裡,李江有些好奇的問道。流楓御點了點頭,「嗯,早就有這個打算了,若是為胡斐尋找無影毒解藥,可能我們已經離開了東域。怎麼,你不願意?」

    李江嚇了一大跳,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公子爺去哪我就去哪」

    「極西之地是必須要去的,我在魯州時得到半部五行功,若要得到下半部非去不可。你也知道咱們的情況,我雖然另有修行功法,可不太完善,總不能拿一些低級功法湊合吧。五行功乃是地級功法,若得到這部功法,我自己的功法就能完善,至少七鼎以前的功法可以完善。」

    「既然非去不可,咱們什麼時候動身?」李江突然問道,「胡大叔他們呢?」

    「正要眼你說這個事呢」流楓御示意李江坐下來,說道:「我前兩天曾與胡大叔說過你與胡姑娘的事情胡大叔也同意,這會問問你是怎麼想的」看到李江正要辯,流楓御揮手阻止他,「你不說話,聽我說。」

    「我是這樣想的,你跟胡姑娘一起相外也近一年多了,要是不反對,這事就這麼定了,我去探探胡姑娘是怎麼想的。另外,你可以把他們接到北海城。我會托十四哥照顧你們,沒人敢為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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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O章 前往極西之地(上)

    聽到流楓御要送自己回北海城,李江面色不由一變,連忙跪到地地上,急聲叫起來:「小的願意跟在公子爺身邊,爺您去哪兒,小的就跟到哪兒。自從跟你出來後,小的就沒有想過再回北海城,公子爺萬萬不能把小的攆回去啊」

    李江抱著流楓御的腿大喊大叫,見流楓御並無意動,連哭帶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叫道:「公子爺,小的不成親,小的沒有看上胡姑娘,您不能趕小的走啊。」說到這裡時,李江突然從地上跳起來就向屋外衝去。

    流楓御大吃一驚,不知他是這為了哪般,急聲喝道:「回來,你這是要做什麼?」

    李江被流楓御一喝,連忙又回到屋子裡,低著頭泣聲道:「小的,小的是去跟胡姑娘說不可能跟她成親,要在公子爺您身邊侍候。」

    流楓御見也如此樣子,不由有些覺的好笑,走到李江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只是與你商量一番,你這麼激動做什麼。你若不想回去,要跟在我身邊,我歡喜來來不及呢。不過你與胡姑娘的事情,還是定下來吧,日後從極西回來後,說不定就能成親拜堂了。」

    「公子爺不趕我回北海城?」李江忽然問道。

    「誰說要趕你回北海城,我只是說你想回去的話,我可以托十四哥照顧一下你,沒的胡亂猜想,剛才一通大叫大喊怕是整個武昌鎮的人都聽見了,丟人」

    流楓御瞪了李江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李江聽到耳中,馬上齧牙裂嘴的笑了起來,連忙說道:「我不回去,跟爺您出了北海城,若是不混個樣,我一輩子都不回去。」

    聽到李江的話,流楓御只是笑了笑,沒往深處想。像李汪趙白這四大家,雖說是流楓家的僕屬家族,可他們忠於的是流楓家。就拿李江來說吧,他對流楓御也不可能是愚忠死忠。只是他打上了流楓御的烙印,現在真的獨自回到北海城,這一輩子就完了。那趙高當初不義,陷害流楓御,連忙北海城都不敢久待,連夜出城,隱姓埋名不知到了什麼地方。李江可不想落的跟趙高一個下場。

    再說,他為人僕役,背主之事實屬大逆不道。流楓御待他也不錯,雖說不如北海城是那麼威風,見人高人頭,可現在也不差。說不定日後還能風風光光的回去呢,至於說與胡念娘定親一事,他到不排斥。將近一年時間與胡念娘相處,對此女也頗有好感。而且胡斐為人不錯,一旦成了他的女婿幾乎等於半個兒子,好處大大的有。

    主僕兩人一番商議後,終於把與胡念娘定親一事定下來了。過了午時,流楓御與胡斐說明後,兩人口頭約定下來,從此以後李江就成了有家室的人了。

    住在龍湖道場,流楓御依然深居淺出,自從胡斐醒來後,流楓御每天上午去看望他一回,去拜訪一番龍湖道場的諸弟子,之後就一直待在屋子入定冥想。

    晚上的時候,李江帶著飯盒走進流楓御屋子裡,看到流楓御正端在床榻上入定,也不打擾他,把飯菜擺弄好,等著流楓御醒來。

    李江一進屋子,流楓物就感覺到了,調勻氣息後睜開眼睛,見李江坐在卓子邊,流楓御從床榻上走來。

    「公子爺,您醒了?」李江起身向流楓御躬身行禮道。

    「免了,出門在外這些虛禮就不用了,記在心裡就是。」流楓御沖李江擺了擺手,坐在椅子上,見李江還站,出言說道:「坐下吧,一起吃。」

    「我在外面吃」

    「坐下,說了用不著這些虛禮。」見流楓御如此,李江微一鍘身坐在椅子上。

    流楓御這才點了點頭,今天上午也是存了敲打敲他的心思。跟在胡斐身邊將近一年時間,李江行為懶散不少,如今敲打過了,流楓御自然不會再拿捏著不放。

    「你什麼時候突破到三鼎的,這些天一直沒有問過你。當初看到你的時候,我發現你氣息極其不穩,若不是你底子好,氣血早就崩潰了。」

    「才半個多月」

    流楓御看了他一眼,從懷裡掏出一冊手抄本放在他面前,叮囑道:「這是五行功前半部,現在正適合你,收好了輕易不要讓人發現。估計等你達到四鼎前,後半部也已經找到了。這功法是一部地級功法,足以修煉到五鼎之境。」

    「嘿,我跟你說這些什麼,等你修到五鼎武士時,都不知道哪年哪月的事兒了。」說到這裡,流楓御一頓,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李江收起卓子上的冊子,這才拿了筷子。五行功他自己知道,流楓御早跟他提過了,當初分別時,還曾傳授過他五行拳。如今有了功法相助,五行拳終於不再是花架子,具備了實戰殺傷力了。

    吃過飯,流楓御與李江坐了一會兒,朝他揮揮手道:「去吧,早發現你坐立不穩。」

    「是,小的告退,公子爺您有事就喊一聲」李江一下子站了起來,向流楓御躬身行禮後,向自己屋裡走去。吃飯前流楓御把五行功交給他後,李江就想著早點回到屋中好好翻看一下。自從突破到三鼎時,他還一直修行冰肌玉骨功,胡斐倒是與他提起過,要把自己的功法傳給李江,可被李江拒絕了。如今終於得了功法,內心之興奮,早就頗不急待。

    流楓御看到李江急慌慌的出去後,笑了笑起身把窗戶關上,重新盤坐在床榻上開始入定。一夜無話,天一亮後,他便起身出了房門。

    方白雲突然從座位上跳起來,大叫道:「什麼,公子要離開?」一副受驚的樣子,本來以為流楓御是來坐坐,沒想到他竟然是來辭行的。

    沒想到方白雲這麼大的反應,流楓御笑了點了點頭,說道:「叨擾方場主好一段時間了,是該離開了。在下另行有事,今日特來向場方辭行的。」聽到流楓御如此說,方白雲知道挽留無用,重又坐下嘆了一口氣。

    「公子既然另行有事,我也不好再強留。不知公子準備何時離開,我也好給公子排一卓送風宴,公子不可誰辭,此乃我一片心意。」

    「如此叨勞場主了,明天吧,明天早上就離開。」流楓御抱拳說道。

    「唉,本想留公子住上一月二十天,沒想到走的這麼快。」方白雲搖了搖頭,頗為可惜樣子,「既然公子明日要走,想必定有許多瑣碎事情安排處理,我便不耽誤你了。晚上時,再與公子把盞言談」

    流楓御起身向方白雲抱拳道:「如此,在下先告退,再去看望一下胡大叔」說完後,離開內堂去了胡斐那裡。方白雲目送流楓御離去後,再次坐下,皺著眉頭也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一進胡斐屋子,就看到胡念娘也在,正在收拾屋子,見到流楓御進來,向他福身行禮後,再次打掃起來。流楓御走到胡斐跟前,打量一番胡斐,點了點頭說道:「氣色比昨天好多了,臉上的青斑也暗淡了少許,恭喜胡大叔早日恢復。」

    「承你吉言了,效果的解很好,只一天一夜,我就覺的跟換了個人一樣。想必用不了三個月就能完全恢復。公子快請坐,沒去方場主哪裡坐坐?」胡斐呵呵笑道。

    「去了」流楓御點了一下頭。胡念娘端起卓子上的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可能剛沏沒多久。流楓御沖胡念娘笑了一下,說道:「多謝」

    流楓御端起茶杯小抿一口,才又對胡斐說道:「今日我與方場主辭行了,明天一早就離開荊州」

    「哦」胡斐眉毛一抖,「昨天公子跟我說完後,我便料到一二日之內,公子定然會離開,果然如此。直接去極西嗎,這一路上可遠著呢,路上也不會太平。尤其是出了大西北進入涼州,那裡更是亂成一團,到處都是馬匪山賊,公子還要準備齊全才好」

    流楓御早有心理準備,不會以為天下間所有地方都跟東域一樣處處昇平,處處繁華。涼州自開發到現在好幾千年了,一直是塊飛地。除了大型勢力,走南闖北的商行商隊,平民老百姓壓根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涼州接連中州魯州幽州三地,據史料記載,是要把這塊地方併入中魯幽三州的。可當初魯州與幽州當權者都不願意接下這個包負,那時明朝還處於鼎盛時期,便直接化為一州,故有天下十州之說,中州乃是皇家所在,不計算在內。

    可惜,明王朝朱室退位,中州取代了涼州地置,成了東域十州之一,涼州由此成為一塊飛地。各種作姦犯科之徒在東域待不下去,只好遷入涼州,使此地成為藏污納垢之所。馬匪山賊遍地都是,殺人越貨更是稀奇。

    不過流楓御到是不在乎,他不打算是在涼州久待,過了涼州再穿越瀚海沙漠,直入極西,能少惹事端就少惹事端,相信不會有問題。

    聽到胡斐如此說,流楓御點了點頭,對他說道:「多謝胡大叔提點,我會在路上準備妥當的。涼州的諸多情況我大多數是道聽途說,再加上書上看到過的,具體如何也不清楚。胡大叔您以前在極西待過,想必很清楚,不如跟我說說。」

    在極西之地闖蕩的十幾年,乃是胡斐平生最得意的經歷。也正是極西之地,使他由一個一文不名的小子成為一個真正的武士。如今被流楓御提起,心情為由大興,便與流楓御介紹起極西與涼州的所見所聞。極西不用說了,胡斐早就與流楓御說起過,現在開始為流楓御介紹起涼州。

    從它的起源歷史,到風土地貌不一而足。最後又為流楓御說起了涼州的各大小勢力,這涼州也有世家一類的存在,不過與東域各世家無法相比。此起彼伏,興衰更替非常快。也許昨天還是千年世家,威震周邊數千里,明天就成為過去式,從些消亡。

    而且很多家族類干的都是匪賊的行當,暗中組建馬匪在涼州各地劫掠,更甚者穿過浩瀚沙漠進入極西之地劫掠。因為中魯幽三州各自在邊界興建的大興要塞關溢,涼州受極西之地影響極甚,其社會組成結構與東域不同。

    胡斐因為回到東域二十多年,對於涼州映像有些模糊,與流楓御只講了一個大概還有些注意事項,其他的也沒有多說。就這樣,都到了午時尤自意猶未盡。直到胡念娘提醒他要服藥這才停下來。

    喝了藥水後,胡斐對流楓御說道:「也就這麼多了,都有二十年沒過去涼州,其他方面可能發生了變化,說多了可能會誤導你。對了,你打算從哪裡出關?最好在出關前把銀票兌換成現銀,最好是聯合銀莊鑄造成的官銀,在涼州最受歡迎,一錠十兩官銀可換三十兩散銀,在極西之地就更高了,最高可達到五十兩。」

    流楓御一聽不由炸舌,聯合銀莊發行的官銀價值極高,可東域本地有進也有一比二兌換,沒想到出了東域會升值的這麼高。

    「怎麼會相差這麼多?若是這樣的話,帶著官銀就不怕被馬匪?」

    「這是多方面的原因造成的,主要原因有二方面,一者東域是最大的產銀地,銀礦含銀量高,雜質較少,二是鑄造技術極高。極西是不產銀,一來銀礦少二來含有雜質多,鑄銀綻子進裡面要添加其他金屬。涼州倒是有銀礦,可多是伴生礦。再者,涼州產金,因此人們不太注重銀子。我們東域的商人就是把官銀帶到涼州換成涼州銀,進行交易。很多商行回來時,金子是必帶之物。」

    說到這裡,胡斐呵呵一笑道:「不提這個,你也不是去做生意,瞭解一下就可以不必深究。進入涼州時,最好多帶一匹馬用來馱各種物質。還可以交替騎乘,緩減馬匹疲勞。」

    胡斐說到這裡時,突然一頓,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好一會兒才又開口道:「就這麼多了」流楓御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只以為是要分別有些傷感,也沒多想。起身向胡斐一抱拳說道:「大叔你好好休息,我先告辭了。」

    「我送送公子」胡念娘突然走到流楓御身邊說道,出了房門時,胡念娘似乎有話要說,吞吞吐吐的,而且臉色通紅。

    流楓御見她這樣子,猜到了可能與李江有關,笑著問道:「胡姑娘有話便說吧,說起來我們也不是外人,呵呵呵」

    「嗯」胡念娘一點頭,終於壯了壯膽子開口問道:「那個,李江也要跟公子一起嗎?」流楓御點頭道:「一起」

    「他沒有說什麼嗎,是關於,關於我的話?」這句話一說完,胡念娘只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如同燒著了一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實在是太難為情太不矜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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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一章 前往極西之地(下)

    胡念娘的這個問題,讓流楓御啞然失笑。這位胡姑娘平時一副溫聞爾雅的神態,初一看只當是三從四德深得《女學》訓誡的閨上淑女,沒想到竟然這般大膽,竟然攔著自己打問起李江。

    她與李江才不過是口頭定親,還沒有正義舉行姻定儀式,就一心繫於郎身的做態,讓流楓御不由訝然。

    被流楓御看著滿面羞色,胡念娘只想著轉身就跑,最終還是鼓足勇氣向流楓御問道:「李江他就沒有提到過我,你們馬上就是去極西了,他總的留下句話吧?」這句話一說完,胡念娘再不顧其他,耳不赤面也不紅了,好像不是在說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

    流楓御「哈哈哈……」笑了起來,胡念娘見他如此,猛的一跺腳返身回了屋子。流楓御朝屋子裡高聲喊道:「今日下午我要練功,李江沒什麼事,我讓他過來找胡姑娘,哈哈」

    跑進屋子裡的胡念娘聽到外面越來越遠的聲音,輕聲「哼」了一聲。扭頭突然見父親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不由大羞,嗔怒道:「看什麼嘛」

    胡斐「呵呵呵……」笑道說道:「看來我的決定沒錯,你這門親事成了。呵呵呵,你母親地下有知,想必也會開心吧」

    「什麼決定,爹爹你決定什麼呀?」胡念娘突破一怔,連連追問道。

    「既然你對李江有意,總不能讓你們分開吧。時間久了,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為你了,爹爹決定明天離開,與流楓公子一起去極西。」

    胡斐說的風輕云淡,卻把胡念娘的驚的三魂出竅,七魄亂跳,大聲叫道:「爹你要去極西之地?」

    「籲」胡斐一把按住胡念娘,示意道:「你小聲一點兒,整個武昌鎮都聽到了。女孩子說話這麼大聲,成何體統,就是要去極西你也不必這麼吃驚吧。這不正遂了你的心意,哼」

    被胡斐這麼一說,胡念娘不依了,扭捏一聲嬌嗔道:「什麼叫遂了我的心意,我又沒有逼你,是你突然跟我說要去極西之地,我驚訝也是情理之中嘛」

    「爹你剛才說的是真話,不會是哄我的吧,極西可有好幾萬里呢,你是不是在開玩笑?」胡念娘面帶懷疑之色看著胡斐,直覺他說的不是真話,剛才還好好的,自己一進屋就說要去極西之地,明顯沒有經過深思熟慮。

    胡斐見女兒不相信自己,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對胡念娘說道:「爹為了你的事,可算是用心良苦,你這麼能說出這種話。流楓公子與爹已經口頭定下你與李江的事情,他們這一去極西之地,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中間出現意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因此,為了你,爹才決定陪流楓公子一起去極西。在說,這人哪,分別久遠,感情也就淡了,反正我們也沒有去處。」

    胡念娘「哼」了一聲,「李江可不是這種人,他跟我們處了都快一年了,吃苦耐勞,你難道沒有看到嗎?」

    「正因為如此,才要與他們一起去極西之地。他們沒去極西,兩眼一摸黑,爹好歹也在那裡闖蕩過十幾年,對他們會有幫助的。」

    「你說的是真的,不是在哄我?」胡念娘再次問道。

    胡斐苦笑起來,「什麼時候自己說的話這麼不可信了,連親生女兒的信任都得不到。」想到這裡,胡斐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極其肯定的說道:「是真的,晚上時,爹就跟流楓公子說,相必他不會拒絕。到時,可就遂你了的意了。」

    流楓御回到屋子裡後,李江正坐著發呆。等到流楓御進到身邊時都沒有發覺,流楓御伸出手在他肩膀上猛的一拍說道:「大白天的,做起白日夢來,怎麼回事,無精打采的」

    猛不丁的被他拍了一下,李江「哇呀」一聲,跳了起來,剛要大喊,發現是流楓御,連忙拍拍自己胸口,長出一口氣道:「原來是公子爺,嚇我一大跳。您剛回來?」

    「在想什麼,沒精打采的,是不是捨不得離開啊?」流楓御打趣的問道。李江一驚連連搖頭,「不是,沒有捨不得」

    「行了,一副言不由衷的樣子,不用你侍候了,記得明天早點起來就行了」流楓御向他揮了揮手,示意李江從現在到明天可以自由安排時間。

    李江「耶」的一聲叫了起來,興奮的向流楓御連連作揖後,沖了屋子,轉眼不在去向。流楓御笑著坐在椅子上,「倒是為難他了,剛剛戀愛就是忍受兩地分居相思之苦,要不要把他留下來呢?」流楓御暗自想到。

    在屋子裡獨坐到午後,果然一直沒有看到李江的身影。午飯後,流楓御依然盤坐在屋子入定冥想。直到天黑時,方白雲吩咐侍從來請流楓御赴宴,他才結束冥想。這次宴席,是方白雲專門給流楓御舉行的送別宴,不僅請來了胡斐,二個徒弟王宇與周遠也一同叫了過來。

    眾人相互見禮入席,方白雲突然舉杯道:「明天流楓公子就要離開,方某特意叫你們來聚一聚,並以此做為別宴。來,方某做為地主,先敬流楓公子與胡兄一杯。」方白雲說到這裡時,看向二位弟子,吩咐道:「你們也端起杯子,與流楓公子敬一杯,都是年輕人,也好相處,日後說不定遇到為難處,要伸手求助到流楓公子門上,今日乘機結個善緣。」

    周遠與王宇聽後,連忙舉起杯,與流楓御說道:「公子另有要事,我們兄弟不便多留,這一杯酒就敬公子,公子劍法高明我等師兄弟大為佩服,日後有緣,還望公子能多多指教。」

    流楓御舉起杯,笑道:「諸位言重了,此非生死離別,我等說不定何時何地又能遇上了」眾人這一杯酒乾了後,宴席正式開始。

    席間,正吃喝說笑的興高采烈,胡斐突然提出自己明天也將離開的消息,讓眾人大吃一驚。方白雲極度鬱悶,這事趕事,怎麼要走還都一齊走。

    流楓御也有些不解,胡斐身體還未恢復,為何急著要走。難不成他也有要事急事,再說,他們都回不去胡家莊了,還能去哪裡。

    「胡兄身無要事,為何不多住幾日,可是方某招待不周,或是龍湖道場住的不合心意?」方白雲出言挽留道。

    胡斐搖搖頭婉拒道:「已經打擾方兄多日了,怎可一住不走,來日方長吧」

    「呵呵,胡兄若是長住,我巴不得呢,龍湖道場對胡兄敞著大門,就怕胡兄擔心廟小,不願意常住。」

    胡斐聽到方白雲的話後,呵呵一笑而過,不再提這個話題,去意已定。

    酒過三分,流楓御提出明早趕路,眾人這才結束宴席。方白雲與眾人一同出來後,對流楓御與胡斐突然一抱拳說道:「兩位持意要走,我也不再強留,他日若是路過襄陽城,還請過來一敘」

    「方場主請留步,日後路過時,自然要再上門叨嘮,夜深了,我等便回去了」

    聽到流楓御的話後,方白雲哈哈笑道:「求之不得,諸位慢走。周遠王宇替為師送送流楓公子與胡兄」

    流楓御連忙擺手阻止道:「不必勞煩二位兄台,我與胡大叔一同就可。」

    「如此也罷,兩位慢走」方白雲也沒有強求,順勢說道。眾人相互作揖後,目光流楓御與胡斐離開。

    走出內堂後,胡斐突然與流楓御說道:「公子慢走,我有一事與你商議。」流楓御聞言止步,回頭問道:「大叔何事?」

    「今日我想了一天,決定跟你一齊去極西之地。」聽到胡斐此言,流楓御大吃一驚,正要開口說話,被胡斐阻斷。「公子先聽我解釋,這非心血來潮,一來念娘與李江定親,實不忍他們分別,二來公子初去極西人生地不熟,有我同行也能照料一番,三來嘛,我與念娘暫時也沒有地方可去。還望公子不要拒絕,咱們就麼定了。」

    流楓御「呵呵呵」笑了起來,與胡斐說道:「大叔不怕路遙勞苦,我求之不得,怎麼可能會拒絕呢」

    「哦」胡斐眼睛一亮,大喜道:「如此就說定了,明日一早我們就起程。咱們有話明天路上再細說,我先回去了」

    「大叔慢走」流楓御看著胡斐離去,心裡極為疑惑,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剛才胡斐說的原因太過勉強了,只是流楓御一時想不明白,只好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向自己屋子裡走去。

    剛一進門,就見李江正坐在屋子裡,見到自己進來,立即迎了上來,眉飛色舞似乎有什麼喜事發生。「公子爺您回來了,快坐下來休息一會兒,我有件事要跟您說。」

    流楓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坐在椅子上。李江馬上為他倒了一杯茶端到面前:「您先喝杯茶,解解酒」

    「你一整天都跟胡姑娘在一起?」流楓御突然問道。李江點了點頭,回答道:「是啊,公子爺您怎麼問起這個來。我帶她在武昌鎮玩了一天,還去了龍湖泛舟呢,直到天黑了才回來,發現公子不在,問過人才知道方場主晚上宴請公子,就一直在屋子裡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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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二章 居庸關

    看到李江眉飛色舞的樣子,流楓御就猜到他肯定是有事要與自己說,於是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先喝了一品茶,這才與李江說道:「說吧,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

    李江雙眼一瞪,不解的問道:「公子爺您是怎麼看出來的?」

    流楓御見他一副傻樣,「哼」了一聲道:「都寫你臉上了,我要是再看不出來,雙隻眼就是白長了。好了,有話就說,今日玩了一整天,想必你也是累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早起趕路呢」

    李江連忙湊到流楓御跟前,嘿嘿笑道:「公子爺……」流楓御抬起腳向李江輕踹一下喝斥道:「有話好好說,湊這麼近做什麼,我耳朵沒聾,你就坐那裡說,我能聽的見。」流楓御指著李江剛才坐著的椅子道。

    「唉」李江這才坐回到椅子上,被流楓御喝斥了也不放在心上,高興的說道:「今日我跟念娘在盤龍湖遊船的時候,她說要跟我們一起去極西,胡大叔也同意了,還說要親自跟您談呢。要是公子爺您不反對,明天就可以和我們一起走。」

    流楓御看他忘乎所以的樣子,故作不知的驚咦一聲,搖頭道:「好沒有騙你吧,今晚方場主宴請我們,胡大叔也去了,還跟我一起回來的。他沒跟我說過要與咱們一起去極西之地呀。還說自己身體沒有恢復明天就不親自送我們了。胡姑娘是怎麼跟你說的?」說到這裡,流楓御面顯茫然之色,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晚上喝多了,忘了跟我說?」

    李江一聽急了,叫道:「不可能,念娘都跟我說了,是胡大叔親口答應的。她把行李都準備好了,今日逛街時,還專門買了帳篷,說是野外宿營是用,怎麼可能騙我。」說到這裡,李江突然站起身就要向門外走去。

    流楓御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見他起身就向門外走去,連忙喊叫:「你這是要去哪,這麼晚了,你不睡覺別人還要睡了,快回來」

    「我……」李江正要說自己去找胡念娘問清楚,被流楓御粗暴的打斷。

    「我什麼我,回來」

    李江有些不太情願的回到座位上,兀自不甘心的向流楓御問道:「胡大叔真的沒有跟公子爺您說過,您再好好想想」

    流楓御指了指對面的椅子,李江無奈的坐在椅子上。看到李江滿臉沮喪的樣子,流楓御突然「哈哈哈……」笑了起來。見流楓御突然沒頭沒腦的大笑起來,李江不由生出一股惱怒,正準備抱怨幾句,忽然腦中靈光一現,跳起來大叫道:「你,公子你剛才騙我?」

    李江表情一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流楓御,大張著嘴都能塞進一個鴨蛋了。流楓御笑完後,這才笑罵道:「沒出息的樣子」

    「哈哈」李江這才反應過來,大叫道:「公子你是在碥我,胡大叔跟你說了,對不對」

    「大半夜,鬼哭狼嚎的叫什麼叫,快坐下,說你沒息你還真沒息起來」流楓御臉色一沉向李江喝斥道,看到公子爺臉色忽然陰沉起來,李江再不敢放肆乖乖坐好,低眉順眼就跟個小媳婦兒似的。

    流楓御見他這個樣子,收起了沉著的臉色,和聲說道:「大半夜的,都有人睡著了,叫這麼大聲,把人吵醒怎麼辦。」流楓御突然又想到什麼,向李江問道:「你出來時,應該帶著令箭之類的吧?」

    李江被流楓御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麼一句,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只是機械的點了點頭,隨之有不好意思起來:「是帶了一支令箭,可落水後被沖丟了。公子爺您要令箭什麼?」

    「算了」流楓御擺了擺手,「本來是想讓你給你們家裡傳個信,你與胡姑娘的事情我替你作主,可總該讓家裡人知道才好。令箭既然丟了,就等日後再說吧」

    李江一下子沉默起來,神色有些低落。流楓御忽然又問道:「想家了,是不是後悔跟我出來了?」

    「沒有,不想家,沒後悔」

    流楓御無力的衝他揮了揮手道:「你早點回屋子裡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呢,把行李都收拾好了,別走的時候丟三拉四的。」

    「哎」李江隨之起身向流楓御躬身行禮後,說道:「公子爺您也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說完後,轉身向門外走去。

    說不想家是假的,看到神情低落的樣子,流楓御一眼就看出來了。李江從小就是北海城長大,進入流楓家後,也能時常回去看望一下家中父母親人。如今突然跟著自己離開北海城,眨眼已經過了一年多了,能不想家嘛。他不比流楓御,只是在北海住了三年多,還是一個成熟的靈魂或者意識來到這個世界,對流楓家中除了蘇女外的其他人都沒有所謂的親情。出來了也就出來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第二天,天不沒有亮,流楓御就聽到院子裡的響動聲。從床榻上下來後,洗了一把臉走出來,竟然看到李江在院子裡練拳,便走到他跟前。李江一看流楓御出來,就要與他行禮,被流楓御阻止。

    「你練你的,不要管我。」李江這才又專心練起拳來。這套拳法正是五行拳,配合流楓御傳給他的五行功法,打的一板一眼。流楓御看了兩眼搖起了頭,太死板,太注重拳法套路的聯貫性,反而失了靈性。

    「五行拳是內外皆修的功法,與冰骨玉骨功有些相似,通過動而調整身體的筋骨,從而推動血氣動行,並激發血氣,使之產生內息。因此,修練這套拳法時,不必克意追求套路,重形而不重拳,重意而不重形,乃是此拳法兩大境界。若是你能達到意首動而勁後之,勁生則氣隨,便入了這門拳法中的拳理之門,也就達到了三鼎高段的氣透骨外之境。」

    隨著李江不斷演練拳法,流楓御開始一點一點糾正他的錯誤,並且把自己對五行拳及功法理解灌輸給李江。至於他能不能悟出什麼,就不是流楓御管得了了。

    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這句話可不是空話,修武之人最重的就是悟性,各個悟性不同,修行速度不同。同樣是三鼎初段,悟性好的人實戰中的所能發揮出的實力就比別人高一籌。這也是流楓御能以區區三鼎境界把同境界的人殺的落花流水原因所在,他對劍法的領悟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同時對自己身氣血內息,筋骨的控制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力理動用之妙,念頭一生則勁力相出,勁力出則身隨之。

    李江想到達到流楓御這一境界,還要苦練很長時間,說不定等他達到四鼎五鼎時,也不能悟到。

    今日要離開龍湖道場,流楓御就沒有再練劍,一早上都在指點李江修行。等到太陽升到屋頂時,這才回到屋子裡,把一應行李包裹都收拾好,沒過一會兒,方白雲帶著周遠與王宇早早過來。

    「李江,你去胡大叔那裡看看,幫他們收拾一二,然後在道場門外等著我。」看到方白雲過來,流楓御突然對李江吩咐道。

    李江應聲離開,一出院迎面碰到方白雲,拱手作揖道:「見過方場主,二位師兄,早安」

    「原來是李江小友,你家公子可準備好了?」方白雲笑呵呵的問道。李江點點頭說道:「準備好了,正叫我去幫一下胡大叔他們。您是來找公子的吧,就在屋子裡,我先失陪了」

    「去吧」聽到李江要去胡斐那裡,方白雲向他擺了擺手,然後對身邊的王宇說道:「你也跟著李江小友一走去看看,代我與你胡師叔問聲好,一會兒要再過去。」

    「是,弟子這就去」王宇躬身行禮後,與李江說道:「李兄,我們一同過去」說罷,與李江一同去了胡斐那裡。

    半個時辰後,流楓御胡斐方白雲等十來個人站在武昌鎮外面官道前,眾人一一訴別。流楓御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開口道:「方場主,周兄、王兄請回,在下告辭了,我們後會有期」

    胡斐亦抱手作拳道:「流楓公子若走,在下也要與方兄說聲告辭了。後會有期」

    方白雲抱拳道:「胡兄執意要走,我了不攔著了,後會有期」

    「上馬」流楓御瞪了一眼與胡念娘眉來眼去的李江說道,自己翻身上馬。赤龍「得得得……」在原地打個幾個轉,「突突突……」一連打個三四個響鼻,想必待的也有些不耐煩了。

    李江聽到流楓御的聲音連忙上了馬,眾人再相互說了一聲「後會有期」,流楓御一夾赤龍馬腹,「希律律……」一聲嘶叫後,赤龍撒開腿向前跑去。

    看到流楓御已經遠去,胡斐向方白雲再次一抱拳道:「告辭」說完後,掉轉馬身向流楓御追上去。

    轟隆隆……

    馬蹄聲在官路上響起,一路奔馳而去濺起一陣陣塵土。因為胡斐體內無影毒沒有完全解去,馬兒跑的也不算快,行走一天,在一個渡口,流楓御乾脆掏了大價錢買了一艘中型客船,眾人坐船向翼州境內而去。

    這了是為了照顧胡斐,現在他沒有完全解除毒素,還不能太勞累,只好坐船而行。好在是在中原內陸,水路與陸路一樣發達,由盤龍江向逆行向北,不過十來天就進入翼州境內。再從盤龍江轉入涇河流域,過聊城而直接前往中州。

    船隻行在涇江河道上,流楓御默默無語,等再次路過九鼎山時,流楓御特意等下船找到小黑的墳墓祭拜一番,這才進入中州。距上次行走涇江,已經快半年了,小黑墳墓還在,可那艘燒的不成樣子的船卻不見了蹤影,可能被過路的船隻清理了。

    「公子,您與那墳墓之主認識?」經過小黑墳墓時,流楓御一直沒有說話,直到進入中州,李江這才走到他身前問道。

    流楓御點了點頭,似乎在回憶著,輕聲說道:「那墳墓之主叫小黑,若是非英年早逝,倒是一個有福之人。可惜」

    於是,跟李江說起了自己在聊城僱傭小黑夫婦前往中州漢城,中途遇到水匪,巧娘被掠,小黑被過江龍殺死,自己又冒險潛入龍王寨救出巧娘一事與眾人當做故事說了出來。

    李江這才知道五行功法原來就是在這裡得到的,胡斐也終於明白了流楓御前往極西之地的原因。

    「那位巧娘與我的名字很相似,都有一個娘字,只是有些可憐」胡念娘低聲與李江說道。

    胡斐確一直在想著流楓御口中關於五行功一事,這門**他可是如雷貫耳。號稱四鼎最上層的煉腑之法,就因為如此被評定為地級功法。全天下也只有五行功這一門地級功法最高可以修行到五鼎境界。對於胡斐而言如同雞肋,可能連雞肋都不值。不過想到女兒胡念娘,若能修行這部功法,想必日後前途不小,成就會高於自己也說不定。

    再中州漢城修整一番,眾人把船賤價賣了,暫時住在漢城。胡斐體內的無影毒在聊城修整時已經完全解除,不過身體元氣還沒有恢復過來,因此眾人商量先在漢城小住一段時間,等胡斐身體調養過來後再走。

    漢城待了差不多一個多月,胡斐實力全復,眾人這才向居庸關快馬加鞭而來。

    居庸關乃是中州與涼州邊界之隘,朱家有五萬鐵騎駐守在這裡,為天下第一雄關。朱明王朝時,中州還不叫中州,而是叫做中央皇朝,又稱應天皇府。與魯翼蜀三州邊界各建一座雄關。可惜,三千年前天下大亂,皇室退位放棄帝號後,這三座雄關已經成廢墟,只餘下居庸關隔絕涼州大漠。

    東域人出居庸關時,要有東域任一座城的通關文碟,這裡的守軍難明文碟留下備錄才會被放行。等回來居庸關時,還要交納一筆不小的金錢重新驗證備錄方能進入東域。

    至於非東域之人想要從居庸關進入東域另要交納一筆保證金,數額之大足以使普通人家傾家蕩產。如此,便隔絕了涼州及至極西之地的遷入東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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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三章 葉青與白袍怪客(上)

    出了居庸關就算踏上了涼州地界,放眼望去,高低起伏的丘陵,稀稀疏疏的草皮,偶爾還能看到幾個身穿軍衣的軍士腰挎長刀,手拿長鞭正驅趕著羊群。

    一切的一切都讓流楓御有新奇不已,騎在馬上李江與胡念娘右看看,右瞅瞅,怎麼也不看不夠。如此在關外走了三天後,眾人對周圍的環境再無感覺。任誰天天看著草地與丘陵都會覺的膩味。這裡確實無法與東域內陸相比,不光景色單調,吃的也單調。

    居庸關千里之內是沒有人煙的,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草原越往北走,往豐茂。流楓御一行是向西走的,千里之外草皮越來越少,不時看到一大塊一大塊裸露在外的沙地,已經有了幾個大漠的氣象。

    再往西走了十來天,眾人終於看到了第一座城。說是城,其中就是一個土圍子,城面住著的大多是商客,本地居民不多。在這裡休息兩天後,補充完水食後,再次向西走。

    一路上,遇城穿城,遇水穿水,遇山過山。都是涼州馬匪沙匪極多,你還真別說,流楓御他們頗遇到了兩次沙匪,看見這樣的小商隊,動了搶劫之念,不過這些都是普通人,只有武者實力,李江單獨出馬,就把這些沙匪全部被擊得潰不成軍。

    如此足足十五天,眾人一共穿過了**個城池,最後終於到了涼州八座大城之一的沙城。沙城就是建立涼州境內沙漠地帶的邊緣,這裡因為處於進入沙漠前的最大城市,因此人口極多,城池建的也很高,各種勢力頗雜,很多人都願意往這邊來,加上涼州生活艱苦,別的勢力也會把目光放到這個地方,就算整個涼州都極為混亂,這裡算是一方樂土了,所以到了這裡之後,四人已經確定先在沙城休息一會,再前往沙漠。

    據胡斐所說,進入沙漠後,城市極少,下一次他們要遇上一座城,就要走半個多月。那是一座極為有名的沙漠之城,名為火云城。因為氣候熾熱,又背靠火焰紫金山,遠遠看去,光線被折射,使紫金山如同一片火云一般,這就是火云城的由來。

    涼州原地居民說不上好客,很多人家明裡是良家,暗裡做的是馬匪沙匪的活計。因此進入涼州後,在城裡城外,流楓御他們就被不少原地居民暗中攻擊。

    如今來到沙城,卻沒有再遇到過,也沒有與這裡的原地居民發生過衝突。好像這裡的人都受過良好的教化,雖然衣裝不同,可也算文明人。流楓御剛開始還有些不解,問過胡斐後,才知道因為沙城乃是涼州八大城之一,無論是東域人還是極西人,都設有據點,還有很多在東域惹了事跑到這裡定居的,所以,與沙城人打交道很容易。

    到了沙城後,流楓御決定小住一段時間。他們這一群人出了居庸關到現在才只一個多月,還沒有完全適應這裡的氣候環境,沙城應有盡有,乃是最好的適應地。還可以與這裡人學些方言,打聽一番涼州的具體情況。

    遠處的天邊,太陽升到正中,沙面之上,毒辣辣的,冒著白光。這裡距沙城一千二百里,周圍這片沙漠名叫青火沙漠,一望無際,延綿無盡,當地人又稱之為「青火之海」。

    滾滾的黃沙飛舞,雄偉的沙岳起伏,東方一千二百里外,就是沙漠邊緣的唯一的一座人類聚集城市沙城。

    若是在沙城城外,遠遠望過來,沙城輪廓隱現,那高高豎起的箭樓,在陽光下矗立,彷彿四座忠心的守衛,常年不休的守衛著這座城市,這個沙漠。

    葉青是一個二鼎小武士,在沙漠中常年與沙匪馬幫為敵,並因此得一些錢財,用以維持生活,有時還給過路的商隊做做嚮導,充當一段時間護衛。

    這次他的目的就是到達沙城做一番休整,前幾日與一群沙匪大戰一場,被葉青擊殺半數,剩下的見勢不妙,全都遁入沙漠中。葉青向沙城走了三四天,來到一個沙丘上,有些疲憊的坐了下來,感覺到身體底下有些燙熱。

    記的他小時候,部落被沙匪屠戳,父母用性命換的他的生命,葉青就成為了流浪兒。好在天不絕他,在火云城做了幾年的乞丐,無意中得了一部秘笈,開始暗中修習。可惜,這部秘笈只有煉皮鍛骨修行之法,等到葉青達到二鼎武士後,實力無法提高。

    如今最想做的事不是到處尋找沙匪,而是找一位高手拜師,希望能學到更高一級的功法武技。他所學的功法只是黃級中級功法,能修行到二鼎已經是老天照顧他了。

    正胡思亂想的葉青沒注意到,就在此時,一個蒼老豪邁的聲音遠遠傳來,彷彿在唱著一古調:「謝公樓上好烈酒,三百青錢買一斗。紅泥乍孕綠蟻浮,玉碗才傾黃蜜剖。仗劍為鬥牛,相逢歌一曲,千金買酒客,昔日五陵侯……」。

    古調蒼涼豪邁,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滾滾氣勢,這是一曲古老相傳的贊酒歌,葉青聽到後不由一呆,轉頭向著那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但看了半天,卻依然沒有看到半個人影,似乎出這古調的人相距還在很遠的地方,葉青不由心中暗驚,這沙漠之上一望無垠,十里之地都清晰可見,而這聲音遠遠傳來,視線中卻看不見人影,難道自己終於遇到了一個絕世高人?

    他心中驚咦,望了片刻,但這個聲音落下之後,就沒有再起他正要離開,視線之中,忽然出現一個奇怪的白衣客,頭戴斗蓬,身下騎著一頭駱駝,手中持著一個紫紅色大葫蘆,走一步,唱一句歌,喝一口酒。當真是好不瀟灑,好不自在。看的葉青羨慕不已。

    片刻之後,這個奇怪的白袍客的身影越來越大,迎著陽光,一搖一擺,看他的目標,似乎和自己一樣,都是去往沙城,葉青立即留上了心,當下站在原地不動,就在這時,好袍客再次大喝了一口酒之後,又唱了起來:依舊是一曲古調,不知從何處傳來,卻似乎長了許多。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光。少壯能幾時?鬢各已蒼訪舊半為鬼,驚呼熱中腸。焉知二十載,重上君子堂。昔別君未婚,兒女忽成行。怡然敬父執,問我來何方。問答乃未已,兒女羅酒漿。夜雨剪春韭。晨炊間黃梁。主稱會面難,一舉累十筋。十筋亦不醉,感子故意長。明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

    在葉青的眼睛中,這個青袍客每唱出一句,他身下的青牛就要前進一大段距離,竟然比武士使用了身法武技還要快的樣子,葉青開始還沒有覺得,目光始終隨著那人的身影移動,但是猛然間,短短數句歌聲中,十里的距離,竟然轉眼就到,那人已經距離葉青已經不過百米之外

    這一下,葉青怵然而驚,立即反應過來了,此人明顯是一位高手。只是這人不以真容示人,葉青不想招惹,轉身就想要離開,但是就在這時,人影不晃,那一人一駱駝竟然彷彿憑空出現在葉青面前的一般,一個蒼老,還帶著濃濃的酒氣的聲音從青竹笠編成的斗蓬下傳來,叫道:「小哥,知道火云城怎麼走麼?老人家我在這裡青火沙漠轉了兩三天,竟然一直在原在打轉。奇哉怪哉,難道是我喝多了?」

    葉青心中一驚,但是人家開口問了,不得不回答道:「知道一些,這位老先生要打聽火云城的方向幹什麼?不過您可是走錯了,從這裡向前走可去不了火云城,這個方向只能到達沙城。火云城的在那一邊,十來天的路程就到。」葉青舉手指著西北方為白衣袍客指點道。

    那個蒼老嘶啞的聲音道:「知道就好,我還是第一次穿越這破沙漠,沒想到竟然迷了路,遇到小友真正是好運氣,正需要找個人帶路,既然你知道火云城的方向,不如就帶我走一趟,我也不會虧待你的。」說完後手一伸,斗蓬之下,那白袍客手中竟然出現了一塊重達十兩的黃金,扔到葉白面前,道:「這十兩黃金算是訂金,等到了火云之後,再加一倍,如何?」

    這人出手大方,反而讓葉青心中一下子警惕起來,道:「不不,在下還有事情要辦,不能去火云城,老先生要去,我指點您路程就好了」

    然而,那個蒼老的聲音卻驀然一笑,「嘎嘎……」一笑道:「那可就由不得你了,今日遇上我算你小子運氣,上來吧」一隻烏黑如鳥爪的手驀然探出,扣向葉青的左臂。

    葉青早有提防之心,見狀心中大駭,腳步一轉,就要轉身離開,「咦」那白袍客倒是微微吃了一驚,「好精妙的步伐,還算有兩下子,這就更好了,不過區區一個二鼎武士,還想從我手中跑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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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四章 葉青與白袍怪客(下)

    白袍怪人話聲一落,那隻烏黑鳥爪驀然化作三道殘影,帶起一道「嘶」的風聲,下一刻,葉青的身子驀然定住,他只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已經騰空而起,完全不能做主,直接落到了駱駝背上,那白袍客「嘎嘎」的怪笑一聲,驅動駱駝一動,眨眼間已經出現在了沙丘的另一邊,搖搖晃晃,向著遠處走去,再下一個瞬間,這頭駱駝連同上面的白袍客和葉青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沙漠之上,彷彿憑空蒸了一樣。

    數天之後,距離火云城地界不過五百里。 一座小山之下,篝火燃起,旁邊坐著兩個人,一個頭戴斗笠的白袍怪客,身邊跟著一頭駱駝,額頭中心,有一朵五彩的花紋樣異毛,四隻蹄子雪白雪白,彷彿踏著四朵云朵。

    一名神色萎頓的灰衣青年,正在翻烤著一隻肥肥胖胖的雪雞,黃金一樣酥嫩的外殼,熱油冒出,陣陣香氣撲鼻,過了片刻,雪雞烤好,青年心不甘情不願的將其遞給一旁的白袍怪客,白袍怪客怪笑一聲,接過之後,大口的嚼了起來,一邊嚼還一邊讚著美味,在他身旁,倚著一個足有半人高的紫紅葫蘆,吃兩口,還喝一口酒。

    青年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撿起另一隻雪雞燒烤了起來,片刻之後,又一隻黃金一樣的烤雞出現,但那白袍怪客手一伸,意思是自己還沒有吃飽,青年睜眼望去,發現白袍怪客手中,已經空空如也,什麼也不剩了,咬了咬牙,還是將手中的雪雞又一次遞了過去,只得再次重燒了一隻,這一次,白袍怪客沒有再要,青年這才能吃上一口東西。

    那白袍怪客在一旁笑吟吟的看著葉青,極是滿意的打了一個飽嗝,道:「想不到你居然還有這樣一項手藝,咱在野外還沒有吃過這種享受」說完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隨便抓個小子,竟然得了大便宜,日後可有口福了。

    白袍客笑完後,突然對葉青說道:「小子,以後跟著我吧,只要你伺侯得我舒服了,功法,武技,金子,我樣樣都可以給你,包管比你現在的好一百倍,讓你實力大漲。」

    葉青看了他一眼,搖頭道:「不需要,火云城已經快到了,我什麼時候能離開回?」

    白袍怪客聽到葉青如此說不以為然的嘎嘎怪笑道:「那可由不得你,既然落到了我的手中,自然要等事情辦完了才能放你回去,放心吧。跟著我不會讓你吃虧的,等我的事情辦完,我送你一部地級武技。」

    灰衣青年的身子一震,但走過了半晌,還是搖了搖頭,道:「我不希罕你的什麼地級武技,只要你應諾放我回去,我就感激不盡了。」

    眼前的白袍人實在怪異的很,讓葉青心裡很不踏實,雖然他一直想拜個高人為師學習高級功法武技,但眼前此人還是快快離開的好。

    白袍怪客看了他一眼,猛然拍掌大笑了起來:「好,現在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可真是不多見了,我這人有些怪脾氣,你越是拒約我,我越高興。嘿嘿,你現在就先跟著我吧,什麼時候伺侯得我舒服了,說不定我一高興。我就放你回去了」

    葉青沒想到此人還真是個怪人,直接將頭扭到一邊,不再理會他,顯然心中氣急。

    這白袍怪客和灰衣青年形成一對奇怪的組合,在青火沙漠裡徑直行走,或是白天休息,晚上趕路,或是晚上休息,白天趕路,全憑白袍怪人是否酒醒了。

    葉青每天還要服侍白袍怪客的吃食,偏他食量又大得驚人,葉青在外日久,經常十天半個月,呆在沙漠中山林裡歷練,練得一手好廚藝,讓白袍客吃的起了癮,再也離不開了。

    從青火沙漠深入再次回到火云城地界,此人的度極為驚人,葉青用了十五天的路程,他只用了差不多三天就趕完。一路上,一有空他就停下來,讓葉青去準備吃的,他也不害怕葉青逃跑,而葉青有自知之明,也沒有這麼做。知道自己就是想跑也沒有那個機會,更沒有那個實力,這個白袍怪客的實力深不可測,完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看他整天一幅醉醺醺的樣子,但是越是如此,葉青越是感覺到可怕。

    自己才不過二鼎實力,在這個人身上,他能感覺到一股令人恐怖的氣息,當初在沙漠深處,他竟然沒有一點反抗餘力,就被抓走。

    這幾天,葉青默默的做自己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最好,他可不知道,白袍客脾性如何,要是自己作的不好,小命捏在別人的手中,哪怕他傾盡全部的力量,也擋不住這個人一招,既然如此,那還不如一切聽他的吩咐,尋找機會脫身。

    白袍怪客愜意的喝著酒,時不時的將他身邊的怪葫蘆向葉青揚一揚,道:「你要不要也來點,我這可是極品千日醉,一醉千日,有錢都買不到的。」

    葉青無力的搖搖頭道:「不需要」凡是此人的東西,葉青是一概不敢要的,生怕他粘上自己,日後給他當牛做馬,這輩子可就完了。

    白袍怪客也不生氣,道:「傻小子,別人想喝,還沒有這個機會呢,既然你不要,那更好,省得浪費我的寶貝酒。」

    葉青再次將頭轉到一邊,不搭理他的話,吃過東西之後,夜色漸深,今夜是不需要趕路了,他走到一邊,盤膝坐下,再次開始修煉起他的黃級中階功法起來。

    進入二鼎武士境界以後,雖然實力無法再提高,可葉青一日沒有放下過自己的修煉,和其他功法不同,這部功法不僅沒有屬性,還有一段冥想的法,可能讓人腦袋更加清明,因此再無法提高實力時,葉青就把精力放在冥想上面。

    這個世界的武技,有五行之屬,功法也是如此。不過不是所有的武技功法都如此,越是高級的功法屬性之分越不明顯,據說達到地級時,功法與武技已經不再有屬性之分。

    葉青修行的只是黃級功法,從一鼎武士階段修行,若選擇了屬性功法的人,日後如果沒有達到三鼎前,往往都要配合同屬性的武技,這才能將威力揮到最大。

    葉青的中級功法,因為沒有屬性,所以他能使用的武技極多,攻擊類的,防禦類的,身法輕功類的,大多數都是多沙匪馬匪身上得到的。好在他悟性不錯,也能吃苦,各種武技融匯相互配合,威力大增。

    那個白袍怪客看了一眼葉青的修煉,隨即也就不再注意,隨手找了塊地皮躺下,呼呼大睡起來,不久,他的身上也開始冒出淡淡的白色,這是天地靈氣聚集的前兆,這種修煉方法,葉青還從來沒有見過。

    若是有見識的人看到,定然會大吃一驚,這個怪異的人竟然是一位六鼎武士,也只能六鼎武士打通了全身經脈,內氣化為真氣,才能吸收天地靈氣來溫養身體,精煉真氣。

    不過葉青見怪不怪,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眼前的怪人是何等的實力,可白袍怪人每一次他都是這樣,先是喝得大醉,然後呼呼大睡,睡夢之中,似乎就是他修煉功法一般,和所有人修煉的方法都大不相同,他睡起來修煉,聚集著一股肉眼微微可見的靈氣匯聚在身體周圍。

    體內氣息波動也比葉青強得多了,整整十里方圓的天地靈氣,都向著睡夢中的他身體上湧去,彷彿一匹匹銀鍛。

    坐在白袍客身邊,葉青有種心悸的感覺,好似周圍有什麼動靜,自己偏偏無法知道,讓他心裡極為不安。不過白袍怪人可不管這些,每天我行我素,至於葉青的感受,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再次起程的時候,那白袍怪客又忍不住說道:「小子,你學的那是什麼破功法啊,我看連黃階都不到,怎麼樣,拜我為師吧,拜我為師,我可以將我的功法傳給你。我修煉的功法可比你的高明無數倍,名為醉生夢訣,這可是地級功法,不用刻意修煉,只要喝酒,睡覺,就能自動修行。若是達到五鼎時,就更爽了,哈哈哈」

    說到得意外,這人哈哈大笑起來,「你覺得怎麼樣,天底下除了我這兒,去哪找這種好事。哪像你,辛辛苦苦半天,都沒有一點成就,還不如拜我為師你練的那功法也實在的差的很,全身的血氣潛力只能激發出一半,不好不好,還是我的醉生夢訣好,哈哈哈」

    葉青修煉的功法,不過黃級中階,距離地級功法,差了整整十萬八千里,「醉生夢訣,地級功法」葉青暗暗心驚,這種功法他只在傳說中聽過,想都沒有想過。不過這白袍怪人讓他感覺很恐怖,忍著誘惑搖了搖頭。

    「不願意,你可別後悔啊」白袍怪客嘿嘿笑了起來。說罷,又把葉青抓到駱駝之上,瞬間消失在原地,不片刻,就出現在數里之外。傍晚的時候,兩三百里的路程,竟然一天趕到,兩人終於來到了火云城邊,紫金山脈之下。
pkpkpo 發表於 2011-4-27 01:53
第一七五章 涼州三奇

    沙城,乃是涼州距離東域最近的一座大城,也是進入大漠前最大的處補給處。常年在這裡居住的人口足有二十多萬,各種勢力交織,形成一種極為混亂的格局。

    據胡斐介紹,他曾在沙城待過很長一段時間,當年也是在沙城得到機緣,由此成為真正的武士。他第一次離開沙城時,這裡的城主叫做呼延海曼。等他從極西之地回去東域時,路過這時,城主已經換成了另外一個,呼延家已經沒落,被段家取代,再在依然是段家執掌沙城行政大權,不過這些年來又新崛起幾家勢力,段家的權力被大大削弱。

    一行四人進入沙城,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衣著與東域大為不同,很多人都穿著寬大的袍服,頭上戴著一項氈帽或是一斗蓬。剛開始李江與胡念娘還有些好奇這裡的人為何把自己裹的嚴嚴的,聽了胡斐的解釋後,才知道這種裝扮為了遮擋風沙。進入沙城內,流楓御好似來到了中東阿拉伯世界,左瞧瞧右瞅瞅,若不是他的說的與自己一般的語言,還真就是阿拉伯世界。

    說起來也奇怪的很,流楓御自從由北海離開後,也到過不少地方了,如今又來到涼州,發現人們說的都是一種語言。除了因地域不同習俗不同而形成各種方言外,就沒有聽到過第二種語言。

    這座涼州最大的城市之一,在流楓御眼裡實在一值勤提。東域稍繁華的一座縣城都比沙城繁華數倍。

    李江與胡念娘沒進城前,對這座沙漠裡的城市充滿幻想,想著茫茫大漠,一座雄偉的城池座落於大地上,裡面人流往來,極盡繁華,可一進入沙城都失望了。

    進入沙城內,行走在沙石鋪就的街道上,李江頗為失望的嘆息道:「這一路聽胡伯把沙城誇上天了,還以為不比北海城差多少,沒想到不過如此。東域稍稍大一點兒的城都比這裡繁華的多。」

    「呵呵呵……」聽到李江的話後,胡斐突然輕聲笑了起來,眼睛四處打量著沙城周圍的建築,帶著一種夢囈的聲調對李東說道:「你才來域外,不知這裡的艱難。只有常年生活在沙漠裡的人才明白,沙城是一個多麼美好的地方,這裡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生活在這裡的人,每天面對著黃沙,無盡的大漠,看著漫漫黃沙蔓延到世界的盡頭,掰著手指頭算計著喝水,你在這裡不用多,再有一個月就明白了。」

    李江頗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正要說話,被胡念娘瞪了一眼,正要說來的話一下子嚥了回去,跟在流楓御身邊開始打量起沙城的特色建築。

    眾人進入沙城後,先沒找客棧而是在城裡逛了起來。按照胡斐的話入鄉隨俗,帶著眾人先是兌換了銀錢,又買了不少衣服,全是本地特色寬袍斗蓬,牛皮水袋。

    直到傍晚,才走到一家客棧門前。小二見流楓御四人走來,忙迎上來牽住了馬匹。流楓御從馬上翻身下來,對小二道:「四間客房麻煩這兩個竹筐搬進房內。」竹筐是剛在沙城買的,等出了沙城後,還要買幾匹駱駝給眾人當馱力。

    流楓御言畢,腰間摸出一塊碎銀子,丟給小二。小二一把接住,一言不發,先行卸下竹筐,牽著眾的馬匹自行去了,流楓御隨之彈了彈衣袖,邁步進了客棧。

    這客棧規模頗大,左右前後約有十進房子的方圓。大門朝東南,顯是為了躲避西北向的大風沙。門外插兩丈高的大旗,此時節正值入秋,西北風漸起,錦旗在風中不住舞動,發出劈哩啪啦的聲音,如同放鞭炮一般,離的很遠就能聽見。

    光滑厚實的門上懸一副裱牌匾,四個鎏金大字「金門客棧」鋥亮閃光,字跡蒼勁有力,流楓御心裡一動,寫這字的人想必也是一位高人,看來這金門客棧人主人頗有來歷。

    牌匾上淺淺一層細塵,想必每天都擦拭一番。進得門來,便是大堂。

    這大堂大約三丈見方,朱紅的八仙桌一字排開,桌椅油亮乾淨,大堂的二層是一圍客房,與中土的客棧酒肆無異。但從沙漠中走來的人們不由得眼前一亮,精神為之一震。

    伙房的伙伕已經在準備晚飯了,來來往往腳步嘈雜,砧板的切剁聲與燒柴的畢畢聲混在一起,間或一聲熱油下鍋的滋滋聲,讓人不禁大嚥口水。大堂裡已經坐下了兩桌馬販,聚在一起聊天等吃飯,眼見門口進來四個人,都且住了口,目光轉向門口。

    看到眾人身後跟進一位女子,身材婀娜,不過外面罩著一件黑袍,顧盼之間,眼神中迸出一道道精光,讓客棧中的諸人吞嚥口水的同時,心裡一震,收回了目光。

    流楓御在門口輕掃一眼,並不停留,直接上樓。一位身穿大紅袍的女子從樓一側走出來,嬌聲笑著走到流楓御面前「咯咯咯」笑了幾聲,這才說道:「客官先給您安排房間,再奴家再給您打熱水淨手,晚飯您是怎麼吃?」

    流楓御丟過來一塊銀子,道:「看著給弄四五個菜送進房間來」又道:「我的竹筐一併送過來,還有四匹馬要好生喂養,不要給我省錢」

    流楓御說完後,正好向推門進入房間,突然樓下一個馬販yin褻笑道:「這個兔相公食量倒大不知道那竹筐裡是不是藏著野男人,嘿……,剛才跟他一起來的可有個美娘子,不知味道如何,嘿嘿」

    海棠突然從數上衝下去,對這馬販斥道:「吃你的飯,無聊怎麼,看人家是個年輕公子,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欺生?這裡是金門客棧,你可別給老娘壞了規矩,不然當家的知道後,不撥了你的皮才怪。哼」海棠說完後,向後院走去。

    流楓御眼中寒光一現而逝,推門進入房間。「哼,剛才那人好生無禮,為什麼不讓我教訓一下他?」剛一進門,就聽見胡念娘氣呼呼的坐在一張黃木卓子前。剛才那馬販的話她也聽到了,不過被胡斐攔了下來。

    「這裡可不是東域,能少一事就少一事。都是些粗鄙的人,一出口沒好聽的,犯不著生氣,日後這種情況多的是。你若是當作沒有聽見,置之不理,他們說完也就算了,你若是一招惹,他們來勁了定然沒完沒了。」

    「哼」胡念娘妙目圓瞪,坐在卓子前生悶氣。

    流楓御笑了笑,極贊成胡斐的話:「出門在外,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嘴長在別人身上,只當是狗叫。我要了晚飯,一會兒就端進來。」

    屋外樓下的馬販看到流楓御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的推門進屋,斜著眼睛笑道:「喲我們海棠妹子動心了……」

    海棠道:「呸沒正經的,不罵你就不能快活人家年輕公子,怎能跟你們這些心狠手辣旁門左道的馬販子一樣」

    這些人看來都極熟,先前那馬販道:「來你們金門客棧的人,哪個是吃素的?剛才那個兔相公,指不定晚上還吃人呢」說著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剛才好與流楓御錯身而過時,就覺心裡一跳,似乎感覺到對方體內有一股很危險的氣息,聽到馬販的話後,海棠嫌惡地皺皺眉道:「老闆這幾天沒空踩你們,你們都要發瘋了吧」

    正說著,流楓御走出門來,向樓下海棠喊道:「姑娘,給我打一盆熱水來」

    沒一會兒,海棠將水盆和面巾放下,流楓御對他一抱拳道:「有勞了」海棠浸濕了面巾,遞給流楓御,問道:「這位公子,請問怎麼稱呼?聽口音是剛從東域來的吧,是來找朋友還是作生意?」

    流楓御接過面巾,擦了擦臉,道:「流楓御,即不找朋友也不作生意。出來逛逛」海棠驚咦一聲,叫道:「原來真是一個公子啊,奴家叫海棠,公子直接稱我海棠就好。」

    海棠突然一笑,道:「不打擾公子了,飯菜一會兒就送上來。」

    等流楓御回到屋子裡時,突然隔壁樓下傳來一聲狂浪的笑聲,是個女人。一馬販神情自若走到傳出聲音的屋外,將耳朵貼在窗口,側耳傾聽一陣,不得要領,繼而以手指輕刺窗紙,忽然一個物事嗖地飛來,正好擊打在馬販手指,馬販一聲慘叫,登時鮮血迸發。

    這時一個女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咯咯笑道:「喲真打中了」男子輕薄地調笑道:「出血了,怎樣,你該親一下了吧」

    這女人調笑道:「那你想親哪裡呢?老娘的腳趾好些天沒洗了,要不你給刷刷,咯咯咯」這時樓下傳來一聲響亮的咳痰聲。女人皺眉罵道:「作死了要不好好睡,信不信老娘剁了你喂狗」

    底下傳來馬販劉懶洋洋的聲音:「別光顧著風流,耽誤了正事這幾天來沙城的外人越來越多,剛才還有四個新來的呢,聽口音是東域人。沒想到,只是一部地級劍譜,能把東域人給招來,他們也稀罕地級功法嗎,不是說東域連天級功法都有很多?」

    女人道:「管他什麼事,說不定就是來住店的,再說東域也有窮叫花子,地級武技可不是滿天飛,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女人說完回眸一笑,頻頻婷婷地走開了。這女人名喚金鑲玉,是這金門客棧的老闆娘,偌大的客棧就是她一個人的產業。瞧她年紀尚輕,美豔妖嬈,做婦人裝扮,因為保養的好,卻也瞧不出什麼端倪。

    這個女人的芳名,已經跟客棧一起,在沙漠之中成為傳奇。相當年,西涼三奇的名聲可是傳遍大漠,只是不知為什麼,另外二人在二十年前突然消失了,只剩下金鑲玉在沙城開了一家客棧,因為名聲響亮,實力高強,很多在大漠討生活的豪客都願意來這裡住。

    涼州地處東域與極西之間,每天,總有人越過茫茫沙漠,或者出關,不辭勞苦叩開金門客棧的大門。這些人雖然來路各異,身份不同,對金鑲玉卻有著完全一致的態度,因為他們心裡懷著同樣的目的——出關而換取沙城的通關牒文,這只有在這金鑲玉身上著落。

    沙城雖然是段家執城主之位,可金鑲玉把持著通關文碟,這文碟不僅是進入居庸關要用到,在大漠各城池也通用。手執金門客棧的文碟行走大漠,任是天王老子都要給份面子。

    這是金字招牌,故而這個客棧取名金門客棧。有句話在大漠流傳著:「一入金門有金面」可見金鑲玉的名頭。

    這一路上從居庸關出來後,流楓御他們沒少聽到金鑲玉與金門客棧的話題。因此眾人來到沙城後,直接住進了金站客棧。不過胡斐一路上卻心事重重,來到金門客棧後,馬上進上屋子,連門都不出,似乎在躲避著什麼人。

    流楓御心裡早就懷疑他與這個金鑲玉似乎認識,正猜測胡斐是不是就是所謂的西涼三奇呢

    月夜清亮,西風烈烈。屋頂上,一個黑影緩慢移動。這黑影在東邊第三閣,找到一條屋頂上的透光縫隙,沿著縫隙向上靠攏。

    對面一聲低低的道:「來了」這黑衣人似早有防備,輕輕地哼了一聲:「胡老2,你不是在東域享福嗎,怎麼又回到大漠了,不要告訴我你是衝著紫金山來的」這黑衣人便是金鑲玉。

    金鑲玉身下的屋子,明顯就是胡斐所住的那一間,胡老2指的正是胡斐。原來胡斐一進金門客棧就被她知道了。

    金鑲玉往裡面細看,之間莫公子盤腿坐於床上,做吐納休息,脫下來的外衣斜斜搭在兩個大竹筐上,裡面卻看不清楚。

    「你怎麼老是改不了爬屋頂的壞習慣,要說話進來說。二十年沒見面,沒想到你竟然在沙城開起了客棧。」

    「哼,怎麼,我開不得客棧嗎,你這個沒良心的,自家在東域過起了小日子,早把我忘了吧你怎麼會跟流楓家的人走在一起,莫不是當了大家族的狗腿子?」
pkpkpo 發表於 2011-4-27 01:53
第一七六章 紫薇劍譜

    金鑲玉翻身從屋頂上下來,一個躍騰從窗戶中鑽了進來。看到胡斐正盤坐在床上,想是下在吐納煉氣,不由瞪了他一眼。

    「看來你日子過的果真不錯,這些年來一點長進都沒有。我可是記的咱們分開時,你已經是四鼎高段了,二十年後竟然才只是五鼎初段,這些年你都活到狗身去了。就你這樣兒,還給人家當狗腿子,沒把你趕出來?」

    金鑲玉一進屋子,嘴就沒停下,跟放炮似的,連損帶嘲,說的胡斐無奈的苦笑面對。

    「這些年沒見,你這嘴更厲害了。老大來過你這裡吧?」胡斐指著門框,他白天上樓時,看到門框上畫著一個酒葫蘆,直接住到這間屋子。

    「哼,比你早來十來天,你要是路上快趕個十天半個月,說不定就能在老娘的客棧裡遇上了。」金鑲玉哼聲說道,「說,你是不是衝著紫金山裡的紫薇劍譜來的?」

    胡斐聽到金鑲玉的話後,眼中神光暴射而去,吃驚的低呼道:「紫薇劍譜,你說紫薇劍譜在紫金山出現了?」隨之怪叫一聲,瞪著雙眼,「這怎麼可能,你從哪得到的消息?」

    難怪胡斐會吃驚,數百年前涼州曾出現過一位用劍高手,被人稱作「紫薇神劍」,此人天縱其材,二十八歲成為五鼎武士,四十歲成為七鼎武士,七十二歲成為九鼎武士,遂後隱成再沒有出現過。二十年後此人曾驚鴻一現,涼州便流出紫薇神劍晚年參悟劍法,編出一本紫薇劍譜,劍譜裡更有如何突破到七鼎與九鼎的奧秘,引起無數廝殺,最終因為沒有找到所謂的紫薇劍譜,不了了之。

    胡斐當初在涼州闖蕩時,曾得到過一張藏寶圖,懷疑是紫薇劍譜的埋藏地,沒想到劍譜沒找到,卻得到了另一門武技劈空神拳,因而成就了「鐵掌胡神拳」的美名。

    「裝,繼續裝」金鑲玉面帶譏笑著的盯著胡斐,「你若不是衝著紫薇劍譜,萬萬迢迢的跑到涼州做什麼?」

    胡斐臉上帶著一絲苦笑,他還真不是為了紫薇劍譜。這事也是趕巧了,剛出居庸關沒幾天,就聽到金鑲玉在沙城開了一家金門客棧。才到金門客棧,就發現了當年拜把子磕頭的結義大哥留下的獨門標記。初一見金鑲玉竟然得了紫薇劍譜的消息,想到這些,胡斐只覺的難以相信,似乎冥冥之中受到指引一般。

    「我只是路過涼州,聽說你在沙城,順便過來看看老朋友。沒想到會遇上紫薇劍譜一事,怎麼,你動心了?」胡斐說到這裡時,突然皺起了眉頭,「想必不只你一人得到消息吧,要想搶奪劍譜的人定然不少吧」

    金鑲玉一手叉腰,在胡斐面前坐了下來,哼了一聲道:「怎麼可能少了,你進客棧時也見到,十個人裡面最少有七八個是為了紫薇劍譜。如今段家呼延家這些沙城的老勢力也覬視著紫薇劍譜,派出了大派家兵在周圍巡視。」

    說到這裡,金鑲玉眼珠子一轉,對胡斐說道:「反正你也趕上了,不如就出手幫我一把,我跟老大已經商量好了,他現在應該已經到了紫金山。你身邊那位公子實力不差,也能幫的上忙,不如你去說說?」

    「免了,我們的日的是極西之地,不想惹麻煩。」

    「裝,你們去極西之地做什麼,要不要老娘忙。你這次幫了老娘,我便與大哥商量跟你們一起去一趟極西之地。你不要告訴我你們去極西之地是去玩的。老娘可不是誰都能騙的了的。」

    胡斐聽到金鑲玉的話後,頗為意動,若真的得了紫薇劍譜,自己也能參悟一二。流楓御乃是使劍的,面對一門地級劍法會不會動心呢?胡斐開始思考起個中得失來,一時沒有回答金鑲玉的話。

    一大早就聽到金鑲玉的聲音:「流楓公子統領大人一早吩咐了,如今來沙城的武修界朋友太多,住在這裡客人千萬別帶什麼殺人放火的家什,被發現就在驅逐出沙城。這裡住著不少平民,萬一惹出什麼事來,不好收拾。我與你打聲招呼,千萬不要惹事生非。」

    流楓御打開門道:「我房裡有什麼,您瞧的清楚地很。再者我也不是作姦犯科之徒,老闆娘且放寬心便是」

    金鑲玉看到牆解的竹藍,驚奇的說道:「那兩個竹籃在哪買的,可不常見,模樣怪不錯的,一會兒得空了,我也去買一個」

    看到金鑲玉眼睛在竹藍子上面打轉,流楓御讓開一道縫,笑著說道:「只是尋常物什,半路上買的,才板娘看著喜歡,不如送你一個?」

    金鑲玉捂著嘴嬌笑一聲道:「公子倒是會哄姑娘家,連我都動心了。還是你自個兒留個吧。」

    「這幾天頗不平靜,你自個兒當心著點,晚上把門窗關好,莫讓惡人潛進來,到時有個閃失跟我可沒有關係喲咯咯咯,不跟你多說了,小模樣看的人家心肝直跳,咯咯咯……」說著朝樓下走去。

    流楓御抱拳謝道:「有勞老闆娘關心,在下自會當心」

    金鑲玉轉身,看到和她調笑的男人正在漱口,沒好氣道:「聽見沒,周麻子,段家的吳統領今晚要來巡視,你可別太礙眼,讓人盯上。這幾天住宿費加倍,哼」

    這姓周的自顧自漱口,吐出一大口鹽水,抹抹嘴道,「有你罩著我,我總是有處躲。」

    金鑲玉佯怒道:「你這殺貨,敢浪費水你可別給我惹麻煩。」

    姓周的滿不在乎的說道:「老闆娘你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住你這裡,怎麼敢不聽人的話,且放寬心就是了。」

    眼斜了一眼對門的流楓御,流楓御哐地關上門。

    晚飯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幾聲響語憚笑,一個蠻橫的聲音喊道:「金老闆,我們吳統領來了,把你店裡人都叫出來我們將軍要查文碟,凡是沒有文碟都要驅出沙城。這是段城主發下的城主令。」

    接著一隊官兵走進來。這群兵丁手執長槍佩劍,盔甲未卸,一個個目光兇狠。走進店來,一字排開,卻不坐下。最前面的那個叫道:「金老闆還不出來迎接招待?」

    這夥人穿皆都穿著灰制盔甲,頭盔緊貼額頭的地方烙著一個「段」字,長住沙城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這些兵丁正是沙城四鎮兵馬。

    金鑲玉挑起門簾,俏然一笑,下得樓來,道:「吳將軍,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這隊官兵身後站著一個人,聽到金鑲玉講話,這才轉過身來,向金鑲玉抱拳行禮道:「好多謝金老闆關心。」這人在沙城雖然位高權重,可也不敢小視金鑲玉,一個六鼎武士,在涼州這個地方已經是一流高手。

    金鑲玉款款道:「各位官爺請上座,小二看茶。拿我們的好茶」

    旁邊一人將板凳抹了,吳將軍落座,道:「本來我們是不敢來叨擾貴店,可是上頭來了消息。前兒劫殺了我們段家商隊的馬匪躲在城裡,這才上門打擾金老闆。還請金老闆勿怪」

    金鑲玉嬌笑著說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沒聽人說起過,吳將軍放心,若有可疑之人,我會留意的。來來來,都來喝杯酒解解乏」金鑲玉看到海棠端出一個罈子,忽然向這些兵丁叫喊道。

    吳將軍一抱拳道:「多謝金老闆款待,若是貴客店有奇怪的客人,尤其是女人,可要跟我說一聲。」

    金鑲玉大奇:「那馬匪是個女的?真奇了,這年頭女馬匪可不多見。行,我會給你們留意的。」

    吳將軍點頭道:「不止一個,聽說不有個男人,也是最近冒出來的,咱們沙城地界沒聽說過,可在青火沙漠與火云城名頭不小,叫什麼雌雄大盜,名頭不小,就不知本事如何」說著把手一揮,與官兵們吩咐道:「店裡所有人都查一下,每個房間都有,任何可疑速來稟報。」

    一隊人馬應聲而上,咚咚跨上樓,將每個房門排的震天響,又有人將伙房的人吆喝。金鑲玉一眼瞥見這客站外面也圍了一圈兵,且坐下,抿一口茶。

    眾賓客不知何故,但也不敢過份這些城衛兵,都把文碟取了出來。

    吳將軍掃了一眼,道,「就這些人嗎?」

    金鑲玉早就看到流楓御等人還未出來,端起茶盅飲一口,正待要說話,樓上一人道,門推開從裡面走出一個女的,正是胡念娘。

    「那人是誰,什麼時候住進店裡的?」吳統領眼裡精光閃爍,向金鑲玉問道。

    「姓胡,從東域過來的,一聽口音就知道,同行的還有三個人呢,若雌雄大盜是四個人的話,他們很可疑,咯咯咯,怎麼,吳將軍覺的她很可疑?」

    「東域人?」吳統領隨之點了點頭,打量一番胡念娘。胡念娘只是三鼎氣息,與情報中不同,搖了搖頭:「若是東域人就沒什麼可疑的,那雌雄大盜乃是極西人。」

    此時旁邊一個領隊過來稟報:「統領,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吳統領點點頭道:「既然如此,大家就喝杯酒歇一會兒,然後趕快離開,莫要擾了金老闆作生意才好。」

    金鑲玉笑靨如花:「吳將軍這話說的,叫人心裡暖呼呼的,小的們,再端幾罈酒出來。」

    這邊兵丁分桌坐下,剛剛那個領隊把外面隊伍收回,一同坐下,歡聲笑語起來。其他客人見沒了事,也都各自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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