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劍氣驚鴻 作者︰當年也混過 (已完成)

 
loko1234 2011-4-13 12:03: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7 103495
ccc1971 發表於 2019-3-4 01:00
劍氣驚鴻 第一百六十一章 誓師

    第二日一大早,整個開陽關城內都沸騰了,長期混跡於開陽關與荷澤的劍修們奔走相告,紛紛向著宗坊的三樓湧去,一時間,往日門可羅雀的宗坊三樓變得門庭若市。

    所有的緣由都是昨夜出現的一條全新的懸賞令:求摘取陰陽葵的方法,懸賞額二十貢獻值。

    說實話,但從懸賞額來看是萬萬無法引得眾人如此轟動的,二十貢獻值甚至有辱陰陽葵神級靈藥的名號,但是請注意,這條懸賞求取的不是陰陽葵生長的地點或者其他具體信息,而是摘取陰陽葵的方法。

    這說明什麼?說明有人已經極有可能找到了陰陽葵生長所在的地點,只是不知道什麼緣由一時無法採擇,這才被逼得的來發布懸賞令。

    能長期混跡於荷澤的劍修,不管實力如何,至少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腦子不會笨,他們紛紛揣測的同時,還在心裡回想著最近幾日有誰是從荷澤深處的白岐山上返回的,因為陰陽葵雖然難尋,但是有一點他們幾乎都知道的,那就是陰陽葵是成長在險阻的白岐山上。不管採擇陰陽葵有什麼危險,但是那是價值一萬貢獻值的神級靈藥啊,弄到手後,可以說,足夠他們中的任意一人,換取三樓中往日他們可望而不可求的任意一樣物品,不管是聚元塔還是劍技隕浪,無一不是吸引著他們長期駐留在此的主要原因。

    “壞人,是你幹的嘛?”一大清早已經看過熱鬧的霓裳抱著白貓推門進來,問向了盤坐在鋪著一層布墊的木箱上修煉了一夜的雲辰。

    雲辰不問也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事,自己那個懸賞令實在是太令人遐想連篇,引起轟動是必然的,也是他想達到的效果,畢竟只有知道的人多了,才有可能找出隱藏在幕後真正想要陰陽葵的人,也只有這個人,才有可能讓雲辰知道摘取陰陽葵的方法甚至是調製陰陽葵解藥的方法。因為石像姑姑早就叮囑過他,陰陽葵不可輕易採擇,別說碰上,就是聞到一點氣味也能讓人中毒。

    霓裳見雲辰點頭承認了,搖著他嗔道:“你真是壞死了,你知道麼,現在很多劍修都懷疑是花紅姐姐發布的懸賞令,要知道,最近開陽關成內,只有她去過荷澤深處的白岐山,現在她們焚陽宗的駐地已經被很多劍修盯上了。”

    “報應啊!”雲辰啞然失笑,心道:活該,讓你還搶我的劍巫。不過嘴裡卻說道:“你要相信花紅,她既然有能力憑藉一己之力把大部分同門師姐妹送出開陽關,這點小麻煩她要是不能解決,她就不是花紅了。”

    “怎麼解決?”霓裳好奇道。

    “很簡單,直接認了,然後指個險惡的地方讓劍修們去鑽,她在跟在後面撿便宜。”雲辰說道最後一臉的遺憾,“白便宜了花紅,這種好事我們現在連出關的資格都沒有,本來……我是打算過段時間,我來主導的……算了,不說了。”

    於是霓裳明白了,真正打算借助這件事撿便宜的是雲辰,結果他苦思出來的計謀,現在便宜了花紅,難怪他一臉的不情願。

    就如雲辰所料想的那樣,花紅在眾多散修的逼迫下,迫於壓力不得不承認了那條懸賞令是自己發布的,並指出了陰陽葵所在的具體地區——白岐山上孤雁峰。

    當日,超過二千名劍修出了開陽關城,一路繞開劍巫設在荷澤中的關卡和堡壘,向著遠方那直入雲霄,蒼白色的白岐山行去,隨後半個月中,劍修們無不鎩羽而歸,這個時候孤雁峰上有沒有陰陽葵他們不知道,而且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在孤雁峰上碰到了懸賞值高達兩萬貢獻值的神獸白岐蛟。

    在白岐蛟的淫威下,全身而退的劍修不足一半,餘者沒死的也是染毒頻臨毒發身亡,一時間開陽關城內更加轟動了,不止劍修們紛紛飛信傳書邀人來斬白岐蛟,就連神宗門人也蠢蠢欲動,飛信傳書詢問宗門,是否要去斬殺白岐蛟,如果說天級元獸身上最貴的還是元獸內丹的話,那麼神級元獸身上最貴重的則是元晶了,畢竟一顆神級元獸的元晶,就可以鍛造一把神級劍器了,而神級元獸內丹和天級元獸內丹相比強不了多少,都同為低級劍魂,天級元獸在蠻荒一抓一大把,而神級元獸則是可遇不可求。

    整個開陽關城,在白岐蛟的刺激下,終於從死寂中迸發了一絲燥熱,人人摩拳擦掌,靜等神宗去斬殺白岐蛟時,自己好跟在後面撿一把便宜。

    在此之間,輪值參加荷澤剿巫的最後的一宗——位於天劍大陸中央山脈的五行山上的五行極宗終於珊珊來到,比起玄宗太宗入城時不同的是,三大神宗對於最後到來的五行極宗給足了禮遇。

    其時,開陽城內鼓號齊名,所有閉關修煉的神宗駐守在此地的千餘門人弟子全部現身於城牆之上,向著沿著大開的后城門開進的五行極宗弟子舉劍致意,空中盡百隻龍鶴悉數展翅翱翔,巡視四周謹防劍巫的偷襲,一切的一切盡顯對極宗的重視,畢竟,比起跟送死無異的玄宗太宗弟子,整體實力更勝一籌的極宗弟子,歷來就是剿巫的主力。

    五行極宗千名參加剿巫的門人弟子,統一著天藍色的劍修袍,個個精神抖擻氣勢高昂,盡顯極宗弟子氣勢。這其中最顯眼的一名,無疑就是領頭的那位據說雙二年華,就一隻腳踏入劍尊境界的五行極宗的掌教首席大弟子羅貫,此人長得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一臉陽光般的燦爛笑臉,第一時間鎖定了人群中看熱鬧的霓裳雲靜,看的城牆上的澹台永俊無名火起,暗罵霓裳真是個禍水,引得男人們像蒼蠅般跟著她,趕走了一波又一波。

    在五行極宗休息了一天后,三大神宗為即將出關剿巫的西北域八宗以及五行極宗舉行了一個誓師儀式,三千餘人聚集在宗坊門前的廣場山,三大神宗常駐開陽關特使站在宗坊二樓的陽台上,向著眾人拱手致意,在他們的身後,還靜坐著三個面容枯槁的老者,這才是中原劍修守衛開陽關的絕對力量,傳說中一直在開陽關潛修的三大劍帝。

    宵陽神宗特使冥霍代表三大神宗說了一番勉勵的話,見下方玄宗太宗甚至極宗弟子都很不給面子,連個掌聲都不給,頓時微微一笑,毫不為意的直接道:“我知道,很多人認為我們三大神宗逼迫你們出去剿巫是在壓制你們宗門的發展,可是誰又知道,你們各宗至少還有十幾年休養期,而我三大神宗必須常年抽調人力堅守在開陽關並配合你們剿巫,這期間死去的精銳門下,豈是你們所能揣測。”

    “我知道,你們認為我們三大神宗利用宗坊,剝削你們的心血,大發其財,可是誰又知道,就是一粒小小的烏雲丹,所需的藥材只有在白岐山腹才能採擇到,這都是我神宗弟子騎著龍鶴,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採擇來煉製的,這之間,又有多少人為此葬身於荷澤中……”

    冥霍說著伸手從額頭向下摸了一把臉,似乎在阻止眼淚流出來,最後傷感的搖了搖頭,揮手道 :“不計其數啊,我們在這裡建立一個前線,只是為了讓你們在剿巫中有一個穩定的大後方的補給地,但是就因為穩定,才經常成為劍巫的打擊對象,望你們理解,並不是我們殘忍,而是一旦放任劍巫做大,等她們攻破開陽關,做的只會比我們殘酷數倍,我中原黎民百姓就要深受其害了。”

    在冥霍聲情並茂的演說下,掌聲從稀稀落落終於到了掌聲雷動的地步。

    冥霍點了點頭,不知是對台下眾人轉變過來的態度滿意,還是為自己又一次花言巧語蒙獲了這些別宗弟子的人心而滿意,“劍巫其實不可怕,相信很多人都親眼所見了,就在半月前,西北域劍修弟子入城時,突然遭遇劍巫騎乘擎天鶴的偷襲,那一天,有一位年少的雲城宗俊傑,以劍師之力,擁著一個女子憑藉驚才絕豔的劍技身法,射殺了擎天鶴,一直到今天都被傳為佳話!”

    冥霍說著向著雲城宗弟子所在的方向一掃,兩百餘名云城弟子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刻振臂高呼他們心中的精神領袖與不敗的神話:“雲城雲辰!”

    冥霍伸手虛按,示意下方寂靜,“下面有請雲城宗狄雲辰上台,我們三大神宗一致決定,給予他特別的嘉獎。”冥霍說著一側頭,早有神宗弟子端來了一個鋪著紅布的托盤,托盤上裝著三瓶裝著烏雲丹的小瓶子。

    台下一片吸氣聲,三瓶烏雲丹不貴,卻是他們這群身無貢獻值的劍修們初入荷澤必須的。

    但是冥霍話音落了半天,也沒見人上台,台下的雲城宗弟子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愕然發現雲辰沒來,這可是要出大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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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驚鴻 第一百六十二章 出關

    最後雲靜飛身而起,身如鴻雁輕盈的落在了宗坊二樓寬廣的陽台上,向著台上的諸位神宗特使落落大方的一抱拳,“小女子狄雲靜,乃是狄雲辰的族妹,我心辰哥正在閉關修煉未能到場,還望各位海涵,他讓我給諸位帶話,”雲靜說著一指三樓,“上面所有的物品,他日後必姓狄,諸位有心的快去兌換吧。”

    一席話說得入珠落玉盤,蹦蹦作響,清脆悅耳,說完後伸手一掃盤子上的三瓶烏雲丹,立馬飛身落入了下方的人群中,雲靜知道,有白送的好處不拿,要是讓雲辰知道了,還不把她罵死,至於說得大話,她一點兒也不擔心,要是雲辰站在上面,只會比她更狂。

    “有點意思。”五行極宗的羅貫,望著雲靜消失的身影,臉上掛著笑意喃喃自語道:“美女配英雄,看在美女的面子上,我且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雲城宗駐地,雲辰看著雲靜遞來的三瓶烏雲丹,暗罵一聲“狗日的”,心中悔恨自己萬不該把白玉固經丹拿去換烏雲丹的,畢竟烏雲丹只有在荷澤才有用,而白玉固經丹貴為天級靈藥,但從價值上要遠遠超過烏雲丹數倍。

    當云秀把誓師大會上的過程說了一邊後,雲辰道:“魅惑人心,欲蓋彌彰,如若他們明天不把花紅她們轟出開陽關,還能證明他們有點人性,如若不是,你們權當他們放屁了,所以,早上你們叫我我就說了,去了也是聽一通屁話!”

    眾女摀嘴輕笑間,六道皇浦津推門進來,先裝模作樣的向著雲辰道了一聲恭喜,然後眼睛一起看向了雲靜拿在手裡的烏雲丹,那意思不言而喻,分我們一瓶防身吧。

    “給他們一瓶,藥死你們。”雲辰大方道。

    六道毫不客氣的收起烏雲丹說道:“聽說了吧,明日就要開赴荷澤,神宗會引導我們進行一次攻關戰,然後就由我們自行其事。”

    雲辰點了點頭,表示剛剛已經聽說過了。

    六道從懷裡摸出一張簡易的荷澤及其周圍蠻荒區域的地圖,剛說“這是澹台……”雲辰已經順手抄了過來遞給了雲秀,“聽說你地圖畫的比較好,拿去多臨摹幾份,給西北域每個宗門送去一份,嗯,還有,問問五行極宗有沒有,沒有的話給她們也送去一份,不過統一聲明,此圖出自慈渡神宗弟子澹台永俊之手,如果有誤,找他算賬,我云城宗概不負責。”

    被雲辰揪了小辮子的雲秀和皇浦津臉色同時一紅,雲秀翻了雲辰一眼,轉身回房去臨摹地圖了,皇浦津這才問道:“為什麼要給他們每宗都送去一份,那樣我們的優勢就蕩然無存了啊!”

    “我們什麼優勢?”雲辰見屋內的眾人都是一臉認同的神色,頓時氣道:“在荷澤,花紅的事足以告訴我們,一個宗門是很難獨自支撐下去的,我們要想活著從開陽關走出去,就必須需要更多的宗門挺在這裡,替我 們分擔壓力,而不是被劍巫死盯著你一個,這樣我們才能在紛亂中找尋到機會,實話告訴你們,我不止想撈夠貢獻值提前出去……”

    雲辰說著看向了雲靜,“你說的沒錯,從我在宗坊三樓看到那些物品的第一眼,我就把它們看成是我的了。”

    眾女張了張嘴,果然。

    “所以,我不管你們怎麼想的,我會在荷澤一直待下去,直到我得到我所需的再做打算。”雲辰說的是實話,至少他在弄到九轉冰息丹之前是不會離開的,那關係著他能否融匯子午陰寒潮為劍魂的關鍵。

    “我也會一直呆在這裡。”雲靜立刻舉手錶態。

    “想都別想,我弄到第一批貢獻值後就會把你送回去。”雲辰直接掐斷了雲靜的奢望。

    “心辰哥!”雲靜哭喪著一張臉不干了,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回去吧,先不忙回雲城山上,回去汝州等我,回去看看你的父母,也看看我的父母,告訴她們我很好。”是的,雲辰已經離開汝州八年了,在此之間,養父養母的情況音訊全無,寂寞而孤寂的他無需旁人慰藉,但是,他知道,對他視如己出的養父母需要他來慰藉,哪怕是只言片語的問候。

    “接著說。”雲辰收起內心的情懷,看向了六道。

    “按澹台永俊的說法,攻關戰之後,神宗將不再引領我們前進,我們將自行組隊摸索前進,按照澹台永俊給我的那張地圖所標記的,在荷澤西北方有一個劍巫聚集的小村落,沒有什麼高手,我們應該能拿下,繳獲一些物品來換取貢獻值兌換烏雲丹,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那就這樣辦!”雲辰直接拍板。

    “雲辰!”雲容皇浦津六道霓裳四人同時提醒道,雖說澹台永俊為了霓裳的緣由,一直沒有公開的與雲辰撕破臉皮,但是一路上眾人都看到了,澹台永俊幾乎監視了雲辰的一言一行,到了開陽關也沒有放鬆過,要說澹台永俊沒有花別樣心思,打死她們也不信。

    “你們要明白,首先,我們需要的是在茫茫荷澤中找到劍巫,而這張圖能帶我們找到劍巫,這就可以了,至於找到劍巫后能不能戰勝,怎麼來戰勝,這是我需要考慮的事,如果你們信任我的話,以後,這件事再也不許提及,好了,你們去忙,沒事不要打攪我修煉。”雲辰說完閉目沉修,不是什麼人都能算計他狄雲辰的。

    晚上,五行太宗羅貫派人給雲辰送來一封信,雲辰拆開一看,只有兩個字,“誠謝。”

    雲辰拿起毛筆直接在“誠謝”二字上一劃,接著寫道:“客氣”就打發雲林送了過去。

    片刻後,雲林拿著信封去而復返,雲辰接過一看,依然是那封信,不過下面已經多了一行字,“是否也包括對你身邊的女人也不用客氣?”

    雲辰淡淡一笑,“我會讓她們活著給你機會,你要讓自己也活著。”

    片刻後,兩邊跑的大汗淋漓的雲林再次回來把信封遞給了雲辰,這次上面多了四個字,“一言為定!”

    在雲林的祈禱中,這次雲辰終於沒在後面加字了,而是把信紙揉成一團丟了,喃喃自語道:“連你也要來我這裡找安慰嗎?可是,誰來安慰我!”

    隨即,雲辰閉目陷入了沉修中。

    第二日一早,雲辰推門出來的時候,雲城宗二百餘人整齊的站在他的門前,從她們隱憂而信任的眼神中,寓意已經不言而明——請你帶著我們下荷澤。

    “我沒有花紅那麼偉大,讓你們呆在城中,然後坐等我賺貢獻值送你們提前出去。”雲辰一開口,就讓眾人心中一片冰涼,但是卻沒有人出聲。

    “至從來到這里後,你們中間有很多人期望我給她們一個承諾或者一個能活著的安慰,可是,我也跟你們差不多大,誰來安慰我?”

    雲容雲林她們紛紛臉紅的低了頭,是的,她們期望雲辰給出一個明確的承諾,不止是對自己的,還有對門下師妹師弟的承諾。可是她們顯然忘了,雲辰也是第一次下荷澤,誰來安慰他,給他承諾呢?

    “但是。”雲辰抬頭鄭重的掃過面前的所有人,“我需要你們對我的絕對信任和無條件的服從,不離不棄的跟在我的身邊,這對我來說是最好的安慰了,三年後的今日,我保證,哪怕你們依然沒有籌夠離開所需的貢獻值,我也不會丟棄任何一個還活著的同門。”

    “鏘!”的一聲,各峰關門弟子齊齊拔劍上前一步,轉身回頭個個滿面煞氣的看著門下師弟妹,雲聰一振手中長劍說道:“一出開陽關城門,哪怕狄雲辰讓你們去死,誰敢不死,我的劍就讓他死。”

    依然沒有人出聲,所有的雲城弟子,在雲聰的恫嚇下,紛紛帶著某種某名的亢奮,倔強的昂著頭。

    “那麼,很好,收起你們心中的任何一點點憐憫,包括對同門的,你們現在心中只有對我的絕對服從,請記住,是絕對服從,以後我沒有時間來給你們解釋太多的為什麼,跟著我去地獄般的荷澤走一走,我沒有信心保證你們每一個人都活著回來,”雲辰一彈腰間的白澤劍,伴隨著清脆的劍鳴聲說道:“但是,我會永遠沖在第一個,以上!”

    “雲城雲辰!”兩百余云城弟子振臂高呼,無數的事實證明,雲辰的智商與勇氣無需置疑,對他們來說,只要雲辰不捨棄她們,面對任何艱難險阻會沖在第一個,而不是讓她們這些實力不濟的弟子充當炮灰,就是對她們最好的保證。

    開陽關城門下,一大早城門就洞開,空中神宗弟子騎著十幾隻龍鶴耀武揚威的盤旋著,地上西北域各宗弟子以及五行極宗弟子,排著整齊的隊列,扛著代表各宗的旗子靜候的開拔的指令。

    “雲城雲辰!”在一眾雲城弟子不斷的齊聲吶喊聲中,雲辰帶著兩百余云城宗弟子姍姍來遲,他一個人孑然的走在最前面,臉上掛著淡然而自信的笑意,步伐輕鬆而緩慢,但是身後的眾雲城弟子,卻無一人敢上前與他比肩並行,彷若告訴著望過來的所有人,在雲城宗,他是獨一無二無法超越的超然存在。

    雲靜扛著一面代表著雲城宗的天藍色勾繪雲紋的旗子,趾高氣昂的緊跟在雲辰身後兩步,縱然她知道,整個雲城宗內如果說誰會第一個離開開陽關回家,非她莫屬,她無法抗拒也無力抗拒雲辰的關愛,所以說,人生得意須盡歡,她此刻要威武的把她心辰哥承託的更威武一些。

    沒有人認為雲城弟子這是在作秀,面對即將開進的地獄般的荷澤,作秀也沒用,她們看得出來這是一種氣勢,一種雲城宗兩百餘弟子上下一心眾志成城的氣勢。

    “好強的凝聚力。”宵陽宗特使冥霍站在城頭由衷的讚道,他可是聽說過,狄雲辰跟雲城掌教上官千虹之間決裂的不可癒合的關係,在這種情況下,雲辰還能憑藉手段或者個人魅力把本該一盤散沙的雲城宗揉捏的如此齊心,著實不易。

    “你就是狄雲辰麼?長的還可以,怪不得身邊有那麼多美女。”這是羅貫。

    “雲城雲辰!”跟著瞎起哄的是六道皇浦津,他們門下的同門也跟著不明所以的叫了起來,喊過之後,才發現,自己心中臨下菏澤前的那種恐慌,竟然在此刻莫名的淡了很多,於是他們喊得更帶勁兒了,原來“雲城雲辰”這四個字是驅邪的。

    “雲城雲辰”所有圍觀的劍修,也跟著喊了起來,看著引領眾雲城弟子走來的狄雲辰,他們彷若有看到了半月前,那個在入城伊始就憑藉匪夷所思的身法和犀利磅礴的劍氣斬殺擎天鶴的狄雲辰,那一刻的狄雲辰,留在他們心中的影子永遠那麼桀驁而飄逸。

    在雲城雲辰的呼聲中,花紅帶著在六十餘名在最後關頭依然沒有籌夠最低一百貢獻值的師姐妹,在後門關回家的兩百名師姐妹的哭喊聲中,在神宗弟子的虎視眈眈的仗劍逼迫下,帶著最後一次補給走向了前城門。

    這些弟子中,幾乎都是精銳,只因為她們如花紅一樣,把自己的貢獻值給了同門實力較弱的師妹。在離開陽關前,她們最後一次遙望東南,那是家的方向——眷念和憧憬的眼神在回頭後,突然變得憎惡,望著趾高氣揚的神宗弟子,望著整裝待發的新一輪開赴菏澤剿巫的弟子,她們的眼中充滿了仇視的憎惡。

    然後,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城門洞,走向了菏澤,再也沒有了補給的她們的背影,落在眾人的眼中,那是一種寥落無助的絕望。

    霓裳本來想再次央求雲辰幫幫花紅,突然想起了雲辰的一句話,“誰來安慰我?”只好訕訕閉嘴,其實她知道,們只要雲辰願意,他就能一定有辦法幫到花紅的。

    待花紅一行走出開陽關後,在一聲禮炮聲中,三千余劍修弟子,在數百名神宗弟子的帶領下,正式開赴菏澤。 本帖最後由 ccc1971 於 2019-3-4 01:02 編輯

ccc1971 發表於 2019-3-4 01:01
劍氣驚鴻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作秀的攻寨戰

    這是一片黑與白的世界,偶爾有暗褐色的小花搖曳其中,彷若是這片沼澤林地上被割傷後綻放的血花。

    黑色的巨榕拔地而起,濃密的樹冠成傘狀向外張開,暗灰色的枝條帶著一層白色的絨毛從樹冠垂下,扎入黑色的泥土,就像一個個蘑菇房子般矗立在菏澤中,並一棟棟密集的向前延展。

    隨著地勢逐漸下降,黑色的馬蹄蓮掩蓋了地上的每一個空隙,讓你憑藉肉眼根本無法分辨下面會是堅實的泥土,還是泥潭沼澤,又或者,劍巫布下的陷阱。褐色的馬蹄形花朵,間或間綻放在這片莖葉構織的一眼望不到邊的黑幕之上,在不時隨著濕風流動的薄霧中,每一次都能讓人驚心動魄。

    在一片死寂般的絕對靜謐中,你看不到任何能飛能蹦甚至輕聲鳴叫的動物,你能聽到的,除了自己心跳和同伴的呼吸聲外,還有偶爾的流水聲。

    這裡,就是菏澤。

    雲靜的解釋是,長滿荷花的沼澤就是菏澤。眾人無不鄙視,雲辰卻點頭嘉許。

    “這叫幽冥蓮,生命力極其頑強,我們剛踩過,半個時辰內就能恢復如初,所以,在菏澤地區,是沒有舊路可循的,唯一記路的辦法……”霓裳說著看向了雲辰,對於雲辰的智慧,霓裳多少有點不服氣,但是雲辰這次再次展現了自己敏銳的觀察力,在霓裳剛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已經看向了旁邊的巨榕樹,那些垂下的枝條被人為的盤起,然後不動聲色的指示前進或者回家的方向。

    其時,她們已經進入菏澤半天了,高大的秦嶺被他們拋在了身後,並被菏澤上空終年縈繞的雲霧遮擋,被城牆和山石阻擋了多日的視線豁然開闊卻變得更加朦朧,一眼望去,四周除了同伴略顯拘謹的身影,就是巨榕、幽冥蓮和層層白霧縈繞的灰暗空間,色調單一的給人在一種永無盡頭的迷宮中穿行的錯覺。

    雲靜不時的仰望著天空,雖然她的視線不過樹冠就被濃霧阻擋,但是依然改變不了在偶爾一聲鶴鳴中她瞬間變得嚮往的臉色。雲靜多次想騎乘白貓無果,來到這里後顯然她並沒有退而求其次,而是盯上了神宗弟子們騎乘的龍鶴,她不覺得騎乘龍鶴有多麼的威風,雲靜是個實在的人,她認為一旦自己有一隻可以騎乘的龍鶴,雲辰就是想趕也趕不走她了。

    但是雲靜不敢說出來,因為只要她一說出來雲辰就能猜到她的心思,所以雲靜只能祈禱,雲辰那天昏頭了捉只龍鶴丟給她玩兒。

    整個出關剿巫的三千餘人劍修,就像一條巨大的蟒蛇般,在空中龍鶴的指引下,婉轉盤桓在菏澤中。雲城宗二百餘人,在雲辰的帶領下,不顧其他宗門劍修鄙夷的臉色,故意落在整個隊伍的最後面。

    一路上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別說傳聞中無處不在的瘴毒和劍巫人為的毒霧,就連據說隱藏在幽冥蓮下水潭里的沼澤蟒和青背鱷也沒有出現,但是越沒有意外,就越是給人一種窒息的壓抑,讓他們一路上擔驚受怕積攢起來的怨氣無處宣洩。

    一直到傍晚時分,他們離開開陽關大概六十餘里後,整個隊伍行進的速度才慢了下來,原因是……用雲靜的話說,是霧更大了,領路的神宗劍修害怕了。

    雲辰依然點頭嘉許,事實上只從進入菏澤後,雲辰一個字都沒說過,他甚至放棄瞭如同呼吸般習慣了的修煉,他整副心神都注視這裡的一切,他必須盡快的熟悉並了解這裡,他並不急於去做些什麼,來之前他就想好了,在沒有更好的了解這里之前,哪怕碰到落單的劍巫,他也會領著人立馬跑路。

    在陌生而險惡的環境中,先要保證自己能活下去,才去考慮怎麼弄死別人。這就是雲辰的想法,

    就在這時,天空傳來了打雷聲,幾乎在雷聲響起的瞬間,雲辰已經拉起了雲靜躲到了榕樹下,下一秒後,空中的鶴鳴聲瞬間急迫起來,伴隨著一聲聲劍鳴聲,和一顆顆火球冰球衝空中降落下來。

    在下方的劍修們還在慌張的找尋藏身之處時,各宗領隊的長老紛紛出聲吆喝不要慌張,還是下一秒後,整個世界一瞬間又陷入了清淨,就好像真的只是打了一個雷一樣,如果不是被火球點燃的榕樹還在燃燒的話。

    “這是龍鶴遇上了……”

    “給我閉嘴!”霓裳還沒說完,雲辰扳著臉歷喝道。嚇得霓裳一跳,抱著白貓一臉幽怨的看著雲辰,淚珠已經在眼眶裡打轉。眾女有心幫霓裳呵斥獨斷專權的雲辰,可是想想來之前他就有言在先,一入菏澤,他不會再解釋任何問題,也只好閉嘴。

    雲秀拉著霓裳解釋道:“雲辰需要自己的判斷,而不是讓你在開陽關根據聽聞做出的判斷來影響他的判斷,霓裳,你應該習慣這樣的雲辰……戰鬥的時候,他只相信自己。”

    這個突襲或者說空中的一場不期而至的遭遇戰,就像是一出插曲,插曲過後,隊伍繼續前進,因為被劍巫的巡視的擎天鶴提前發現,所以整個隊伍行進的速度突然加速起來,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一片丘陵下。

    “諸位,歡迎來到真正的菏澤。”天空穿過濃霧傳來了某個神宗弟子調侃的聲音。眾人不明所以的看著前方,難道自己踩了一天的幽冥蓮,還沒到達菏澤嗎?

    霓裳想說什麼,張了張嘴猛然想起什麼後,趕緊用手把嘴摀住,雲靜看的咯咯只笑,沒辦法她心辰哥他壞了,硬是把話癆一般的霓裳,整的半個字都不敢說。

    雲城宗領隊的長老林千東從前方趕來解釋道:“我們剛剛走的是開陽關與蠻荒劍巫的緩沖地帶,一般不會出現劍巫,只有翻過了前方的丘陵,才算是進入真正的劍巫地盤,大家小心一些,等會兒神宗劍修將會攻克前方的滅陽寨,向你們演示如何對付劍巫。”

    眾人聞言紛紛長吁一口氣,原來這一天不是在剿巫,而是單純的為了剿巫在趕路。

    就像是中原劍修為了阻擋劍巫進入中原腹地荼毒生靈,鑄造起了開陽關一樣,蠻荒劍巫為了阻止和抵擋劍修常年不斷的圍剿,在菏澤中也建造了一個個堡壘城寨,並以此為屏障,反剿進犯的劍修。

    在整個剿巫的歷史上,最慘裂的莫過於城寨攻防戰,成功焚毀一個城寨,不管你收穫了什麼,報經神宗劍修認可後,可以直接獲取五百到五千不等的貢獻值。所以歷來,劍巫的城寨,對於初入菏澤,不知天高地厚的劍修,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而同時,城寨,也是絕大多數劍巫的墳墓。

    在神宗弟子的指揮下,三千餘然成一字行排開,小心潛伏著前進到丘陵下方這片榕樹林的邊沿,在薄霧飄蕩的間隙間,看向了前方丘陵中的一座城寨。

    滅陽寨位於前方丘陵的一道淺谷之間,依山而建的它有著七八個木質高台,每個高台上都有五六個劍巫,此刻顯然知道了有劍修來襲的他們,都緊張的注視著東方的榕樹林中,在下方是一道道高高的木質柵欄,同樣是人影憧憧,在這些柵欄的周圍空地上,用石頭和獸骨擺放著一個個奇異的巨大符號,在暮色中,這些符號不時流轉出一抹抹醒目的五色光華。

    “那是陣法,一旦靠近就會爆射雷火冰霜毒霧,也是劍巫賴以守護城寨的根本。”林千東解釋道。

    “那我們直接施展輕功飛進城寨不就行了。”雲林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很好,有機會我一定讓你試試。”雲辰一張嘴,雲林立刻抱拳求饒。

    林千東慘瑟一笑,眼神迷離而淒苦,似乎又回想到了昔日自己剿巫時,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最後長吐一口氣,淡淡道:“看看吧,你們記住,你能想到的,劍巫只會想的比你更加周全,不過,這是劍巫最外圍的一個城寨,人數不會太多,也不會有什麼高手,充其量只是起個威嚇的作用,所以,你們才能看到陣法綻放的光華。”

    雲辰第一次用欽佩的眼神看了一下林千東,因為他剛剛在想一個問題,劍巫為什麼要讓法陣的光華綻放出來,接著林千東就給出了答案,原來是虛張聲勢,正可謂咬人的狗不叫,會叫的狗不咬人,也就是說,在菏澤很多劍巫城寨外圍,是讓你看不到法陣存在的。

    當前方的滅陽寨上剛剛燃起火把時,隨著一聲清脆的鶴鳴,三百餘名伸著暗紫色滾金邊的劍修袍的宵陽神宗門人,在空中十幾隻龍鶴的引領下,一個個向著滅陽寨急速縱去,呆距離木欄五十米的距離後,紛紛頓住,一道道火紅色的劍氣射入前方的法陣中,然後立刻臥倒,隨著“砰砰。”經久不息的劇烈炸響聲中,法陣爆發的強大衝擊波連身在幾百米外的雲辰,都能感受到那一陣陣的炙熱和寒冷。

    於此同時,空中騎乘著龍鶴的十六名神宗弟子也向下方的滅陽寨俯衝而下,還未等他們衝進寨子,滅陽寨上的七八個高台上突然綻放出一抹耀眼的光華,並連成一個巨大的五彩光環,將整個寨子完整的包裹其中,俯衝而下的白鶴撞到這道光環上,紛紛被彈開。

    看到這裡,眾人算是大開了眼界,劍巫的攻擊和防禦方式簡直超過他們的想像,卻也知道為什麼神宗要帶領他們來打第一仗了,用事實讓他們對劍巫有一個比較全面清晰的認知。雲林張了張嘴,果然是飛不進去的啊,這樣是縱起被光環一擋,落在下方的法陣上,這後果……雲林偷偷瞅了雲辰一眼,已經在後背嚇出了一身冷汗。

    下一刻,光環一閃而逝。龍鶴背上的神宗弟子穩住身形後,紛紛散開向著下方的木質高台發射了一道道熾烈的火紅色劍氣,光環再起,阻擋了大部分劍氣,雙方就此陷入了拉鋸戰。

    雲辰身邊的林千東看到這裡搖了搖頭,“滅陽寨裡的劍巫恐怕已經聞訊跑光了,要不然豈能任由神宗弟子攻擊,而不反擊,要知道他們法術的施展範圍是我們劍修劍氣施展距離的一倍還要多。”

    眾人聞言深以為然,因為他們入開陽關的那一刻,都見過劍巫施展天降雷火了的,也許單個殺傷力不如劍氣,但是人家一拉一大片,而且殺傷範圍廣,此刻要是有兩個騎擎天鶴的劍巫在,神宗弟子恐怕就沒有這麼輕鬆了。當然,雲辰也知道,神宗完全是為了演示給他們這群菜鳥看,要不然憑藉冥霍以及他身邊的五個劍尊一起出手,恐怕小小的滅陽寨頃刻間就覆滅了。

    “法陣不需要劍巫主持麼?”雲辰突然問道。

    “高級的法陣,稱為陣法,才需要劍巫來引導,比起這些低級的法陣,陣法威力更大,也更加變幻莫測,不過,大型的陣法耗費的元晶更加高昂,菏澤一般很少出現,只有在更深處的霧澤或者云澤才會出現。”林千東解釋道。

    於是眾人知道了,不管是低級的法陣還是高級的陣法,都是以消耗元晶為代價的。

    片刻間,木欄外圍的陣法已經被神宗弟子搗毀一空,隨著空中神宗弟子一道劍氣擊毀了一座木質高台,那守護整個寨子的五彩光環也消失不見,隨著這次攻城戰的指揮神宗特使冥霍一聲令下,三千余劍修紛紛縱起,跟在神宗弟子的身後沖向了不再設防的滅陽寨。

    雲城弟子深刻貫徹了雲辰的關於有好處要衝鋒在前,有敵人要龜縮在後的方針,一路上時刻吊在隊伍尾巴上的他們,此刻爆發了驚人的潛力,硬是搶在五行極宗弟子身前殺進了滅陽寨內。

    此時的寨子里火光一片,一座座高台在火光的燃燒中轟然倒塌,成片的木欄以及里面低矮的木質房屋也被引燃。正如林千東所預計的那樣,整個寨子裡在探知了劍修的大規模行動後,已經跑的一干二淨,留下一些捉來的苦力在這裡裝裝樣子。此刻大約三十幾名山民苦力正縮在一座尚未起火的房子內,望著仗劍的劍修們瑟瑟發抖。

    先後趕到的三千余劍修,在神宗略帶嘲諷的目光中,把整個滅陽寨地毯式的搜索了一遍,結果任何能換成貢獻值的物品也沒有撈著。

    “好了諸位修士,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我相信你們都看到了,劍巫遠沒有你們聽聞到的那麼可怕,只要謹慎一些,攻克劍巫的城寨是完全可能的。”冥霍站在一座木台上拱手繼續借勢糊弄道:“接下來就靠諸位摸索前行了,開陽關隨時向諸位敞開大門,歡迎你們回來兌換貢獻值和免費補給,我在這裡預祝諸位一切順利。”

    冥霍說著一揮手,三百名神宗弟子連同空中的龍鶴,轉眼間走的干乾淨淨。林千東在最後一次叮囑了門下弟子後,也跟著其他宗們的長老一起返回了開陽關,他們這些長輩的任務,是在未來的三年協同神宗門人協防開陽關,而不是幫助門下弟子獲取貢獻值。

    三千餘弟子似乎一下子還未醒過神來,師門長輩以及神宗劍修說走就走,彷若他們心中那座可以依賴的大山瞬間砰然倒塌,讓他們意識徬徨無助起來。

    “要不要一起?”羅貫走了過來,主動向雲辰發出了邀請,火光下他臉上的笑容,一如他的語氣那般自信。

    雲辰看了看身邊的眾女,望著比他略高的羅貫淡淡道:“你是想要她們跟你一起,還是想要我跟你一起。”

    “一起!”羅貫淡定的吐出了兩個字,向著雲辰身後的眾女一一點頭致意,盡顯極宗弟子風範。

    “不好意思!”雲辰攤了攤手,“我還有他們。”

    旁邊,六道帶著五百余天汢宗弟子和黃埔津帶著一百餘南離宗弟子已經靠了過來,他們三宗隊伍匯合在一起,絲毫不比五行極宗的千人隊伍小。

    “如果你堅持,我想我們合在一起盡兩千人的隊伍,不用我們去找劍巫,劍巫也會時刻盯著我們不放的,你真的想這樣嗎?”

    羅貫也是聰明人,訕訕一笑,離去前說道:“保護好你身邊的女人。”

    至此,三千多人的劍修隊伍在此分道揚鑣,羅貫帶著五行極宗的人向著正南方而去,西華宗、乾清宗、憐花山莊在長孫垣的帶領下向著西南而去,而南離宗剩下的大部,連同東方世家在皇浦甄的帶領下一起向著正西方而去,到雲辰領著六道皇浦津向著西北出發後,福澤寺的一群光頭還愣在火光洶洶的廢墟中,不知去哪裡。

    “師兄,我們去哪裡?”宏業摸著光頭問向了同樣摸著光頭的宏興。

    “你問我,我問誰去啊!”宏興一面發著脾氣,一面在心裡詛咒著雲辰,沒辦法,路上說好了的,他把自己當槍借給雲辰使一會,至此一回。“先睡覺。”宏興說著帶頭走出廢墟,在寨子外的丘陵上尋了塊乾爽的地方剛躺下,一直白色的小貓無聲無息的湊到他光頭邊,在他禿頭上舔了一下。

    宏興立刻驚醒,一見是白貓面露喜色,嘴裡支吾著同時比手畫腳,不知怎麼跟這個畜生交流,白貓先瞇著眼睛鄙視了一下他,接著伸出爪子指了指宏興的懷裡。

    宏興立刻醒悟,掏出地圖攤開在地上,白貓立刻跑在一邊撒了一泡尿,就著尿在地上攪了點稀泥沾在爪子上,然後用這只爪子在地圖上向著正北的方向劃了一條黑線,臨走前,還在宏興的劍袍上蹭了蹭爪子。

    宏興看著地圖上的黑線,已經被白貓消遣的一腦門黑線的他,暴怒:“我日,老子竟然被一隻畜生領導著。”
ccc1971 發表於 2019-3-4 01:02
劍氣驚鴻 第一百六十四章 進退若谷

    過了滅陽寨所在的丘陵後,雲辰一行盡九百人轉道西北,走到這裡,地上茂盛的幽冥蓮開始稀疏,露出了成片的泥潭沼澤,濃如墨汁的黑水中,沉澱著腐枝爛葉,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一路伴隨的巨榕也逐漸稀疏起來,幾縷星光穿透天空夜晚天空相對淡薄的霧氣,不屈不饒的灑了下來,耀射著前方不時出現的一座座猶如孤島般密集的點綴在沼澤地裡,長滿各種奇異雜木的山丘。

    同時不是出現的各種攻擊性沼澤生物讓路途變得愈發艱難,雲辰依然帶著雲城宗的人走在最後,反倒是皇浦津帶來的一百多南離太宗弟子自告奮勇的舉著火把在前方開路。

    突然,整個地面似乎起伏了一下,“呀……”幾個膽小的女弟子甚至嚇得將較出聲,在眾人還未穩住身體時,一條沼澤蟒在隊伍的中間猛然沖地下鑽出,那龐大的身軀一擺一卷之間攪得整個隊伍大亂,直接把中間迫不及防的一百多人擠下了兩邊的沼澤水潭里。

    雲靜剛要拔劍飛撲而上,雲容急忙從後面拉住了她,雲靜不明所以的回頭看向雲容,眉毛一皺,“幹嘛?”

    雲容看了不動聲色的雲辰一眼,猛然想起什麼的雲靜吐了吐舌頭,趕緊收劍回鞘。

    隨著穩住陣腳的眾人,在皇浦津的一聲“殺啊!”的呼喊聲中,幾十道劍氣向著還在人群中肆虐的沼澤蟒飛射而去。

    這是一條長達六十餘米的青綠花紋相間的蟒蛇,堅實的皮膚和鱗片幾乎能夠抵御所有劍師境界修士的劍氣,水桶般的軀體一甩一卷就有五六名躲避不及的弟子被擠成了一團肉泥,三角形的腦袋上那雙深寒的小眼,加上嘴中毒信的“絲絲”聲,令人不寒而栗。最讓六道罵娘的是,這是一條土和毒雙屬性的蟒蛇。

    但是人多也有人多的好處,特別是皇浦津帶來的一百多名南離宗弟子,幾乎有一半的人實力達到了劍師的水準,在連綿不接的火屬性劍氣射殺下,終於把這條蟒蛇攆走,是的,在雲靜連連往手上哈了兩口氣,準備喊著她要摸晶的時候,眼看全身被射的千瘡百孔已經是強弩之末的沼澤蟒,猛然身體一擺一頭紮下了旁邊泥潭中,像條泥鰍般消失不見。

    整個過程,雲城宗的人並沒有動手,因為雲辰沒有動手的意思,他不發話,他身後的人自然沒有誰敢拔劍。荷澤蟒的這一趟突襲,讓走在隊伍中間的二十幾名天汢太宗的記名弟子喪命,還有十幾名受了不同的傷害,還好荷澤蟒的毒性並不大,到無性命之憂。

    如果說先前關於荷澤有多麼凶險,眾人只是耳聞的話,那麼此刻她們都親身經歷了一次處處危機的荷澤,使得眾人無不收起心中僅存的最後一絲大意,在六道的建議下,隊伍分成十個小隊,彼此間隔一段距離前進。

    但是新的麻煩跟著接踵而至,越往荷澤深處,隨著水潭越來越密集,使得眾人有時不得不繞很遠的路,這還是其次,那些隱藏在水潭中的青背鱷,能距離十幾米的距離向著遊走在岸邊的他們噴射帶腐蝕毒性的水箭,而眾人的劍氣擊在青背鱷那暗青色的背甲上,竟然能濺出火花,至於效果,可想而知了。

    如果你想拽一條巨榕下垂的枝條穩定一***形,那麼恭喜你,有可能就是一條偽裝的有著劇毒的樹蛇在等著你,如果被它咬了一口後,你只是覺得被蚊蟲叮咬了一下,那麼接下來,你的生命只剩下了最後的十息,十息後直接躺屍。

    午夜的時候,看著隊伍傷亡的人數直線上升,已經快過百人,雲辰終於發話了,他指著附近一個不算小的山丘說道:“算了,去哪裡休息半夜,天亮後再想辦法。”

    六道明顯感覺到了雲辰口中那一抹淡淡的頹敗語氣,急忙走到他的身邊,“怎麼了,這些危險我們不是預計到了麼?”

    雲辰搖了搖頭,望著天空那穿透雲霧撒下來的飄渺星光,長嘆了一口氣,“不是這個問題。”雲辰說著遙望歸路,只是茫茫黑暗早已掩飾了他們的足跡,“我終究還是小看了澹台永俊,他知道我狂,所以安排了這樣一條險阻的路徑讓我走,照這樣下去,如果不出意外,我們的人就是死光了也抵達不了他說的那個寨子。”

    “你打算怎麼辦?打算回頭麼?”六道滿臉嚴峻的問道,他又何嘗不知道這有可能是澹台永俊利用他給雲辰下的一個套,他以為雲辰有辦法解決的,只是現在看來,殘酷的地理環境已經到了非人力所能改變的地步。

    “人最可怕的不是懦弱,而是自己跟自己賭氣,我答應過你們,會帶著你們回家而不是把你們用最快的速度送進鬼門關,現在看起來,我正帶著你們走向鬼門關,所以,我需要再想一想。”雲辰一臉歉然的說道,事實上進入荷澤的這一天加大半夜,連很少間斷的修煉都停止了,他整個心神都放在觀察周圍的環境上。

    在六道的帶領下,一行人有驚無險的走到附近的一個山丘上,這是一個長滿密集灌木和荊棘的山丘,獨自矗立在荷澤中,就像一隻飄蕩在汪洋大海上的船。眾人齊心協力砍到成片的荊棘,勉強收拾出一個可以安身的地方,安置好傷員後,疲憊不堪的他們紛紛睡去。

    六道,皇浦津,雲秀三人看著望著山丘下茫茫沼澤的雲辰,看著他憂鬱眼神下那張緊繃的臉龐,看著他單薄的身體,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他,是啊,他才不到十八歲,卻肩負著這里數百人的性命。

    “你們看著我,我更有壓力,所以……去睡吧,還有,安排好人輪流值夜。”雲辰回頭,刻意在臉上隱現了一抹輕鬆笑意,卻掩飾不了他眼中那濃的化不開的憂慮。

    六道等人只好點頭離去。

    “就算睡不著,也把眼睛閉上,好嗎?”雲辰對依偎在雲靜懷裡,偷偷瞅著他的霓裳說道。

    霓裳愣了一下,趕緊把眼睛閉上,其實她心裡也在疑惑,自己已經隱藏的很好了,壞人是怎麼看到的呢?

    雲辰一個人信步走下了山丘,矗立在一百米外一片泥潭爬滿幽冥蓮的岸邊,一顆巨榕遮擋了他的身影,然後閉上了眼睛,迫使自己紛亂的心平靜下來。旁邊一條樹蛇從榕樹上捲起身子,剛準備突襲雲辰一口,一道劍光無聲的從雲辰身後斬斷了樹蛇的脖子。

    “其實我剛才,是讓你閉上眼睛睡覺。”雲辰說道。

    “習慣了,習慣了在黑暗中陪著你,或者有你陪伴。”雲雪輕輕收劍回鞘,走到雲辰身邊,冰冷的容顏瞬間融化,展露一個矜持笑意,猶如在這滿是暗紫色幽冥蓮花的荷澤中,與世***般綻放了一朵潔白的蓮花。

    “你是在暗示我,任何時候也不要像對雲靜一樣,把你趕離我的身邊?”雲辰側臉問道。

    雲雪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個羞澀的弧度,“有些話……”

    “有些話,你不說我也懂你的心意,雲雪,我不需要你報恩。”雲辰的臉色冷了下來。

    雲雪少見的在臉上露出了一個誇張的笑意,“你要掩飾什麼的時候,總是習慣拿話來傷人,雲辰,雖然我們都猜不透你心裡想什麼,但是你的性格,在我們面前,再無秘密,那句話,我不會說,永遠也不會,你明白就好,你只要記住,有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只需要注意前方就夠了。 ”

    雲辰只能沉默。是的,雲雪太了解他了。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黑暗中,不再說話,一如很多年前的青石坪與落鳳崖上的她們,那時寂寞的舞著劍,這時寂寞的品味著兩個人的寂寞。

    第二天天剛朦朦亮的時候,雲辰叫醒了所有人,說出了他思考了一夜的結果,繼續前進。

    不同的是,雲辰讓每個人上路前,都必須在泥潭里滾一圈,眾人不明白為什麼,但是雲辰已經事先聲明,一入荷澤,他就不會再向任何人解釋為什麼、

    然後,前方帶路的變成了他和霓裳,當然,還有霓裳懷裡的那隻白貓。

    “如果你不想跟我們一樣變成黑貓,你就給我打起精神,把潛伏在我們前進路下的蟒蛇給一條條聞出來。”雲辰舉著劍咧著牙,如是對白貓恐嚇道。

    白貓可憐的望了一眼身後全身糊滿了泥漿,只剩下兩隻眼睛在眨的霓裳,立馬回頭照辦。

    至此,眾人無不佩服叫絕。

    泥漿全身一裹,青背鱷噴射的毒水腐蝕不了肌膚,而下口很淺的樹蛇,也很難在眾人身上找到下口的地方,同時,白貓作為一個天級高級元獸,如果說無法查知就隱藏在腳下泥潭邊的蟒蛇,可能麼。

    雖然這樣走起路來很別留,但是生命有了很大的保障。就這樣,一群泥人上路了,沒有誰來笑話誰,這是昨日死去的同伴,用血的教訓換來的成果。

    半刻鐘後,白貓終於嗅出了一條隱藏在前方泥土下的沼澤蟒,六道皇浦津剛要上前,卻被雲辰揮手阻止了,轉而向著隊伍最後面的雲容她們招了招手。

    “你,刺它的嘴巴,”雲辰對雲容說道,又對雲靜雲雪說道,“你們一邊一個眼睛。”然後又對握緊了拳頭要請戰的霓裳說道,“你從顎下… …”

    “那我呢?”雲秀急了,一張嘴,鼻子上的稀泥就溜進了嘴角,“呸”了一聲後,恨恨的盯了雲靜一眼,很好,你們臉上都只抹了一點稀泥,偏偏往我臉上抹這麼多。

    “你準備開膛破肚摸晶,這是地級元獸,雲靜的黑手我不打放心,你別讓我失望。”

    “人家哪有黑手?”雲靜咕噥著跌了跌腳,雲辰卻已經拔出了劍。在後方眾人的注視下,她們幾人的身形如幾片黑羽般緩緩凌空飄了起來,飄到了前方隱藏著沼澤蟒的上空,這種滯空能力,令人嘆為觀止。

    隨著雲辰率先一道劍氣切入地下,附著一層幽冥蓮的地上突然一陣向前波濤起伏,雲雪雲靜雲容身體猛然旋轉向前並拔高,趕上了地面蠕動的最前方,霓裳卻身體下降微微落後一步。

    下一刻,在這片濕地上並沒有出現多大的響聲,沼澤蟒帶著碎散的幽冥蓮莖葉以及一陣低沉的令人心悸的“絲絲”聲,高昂著頭從地下猛然撅起,不等它從地下抽出全部身體,迎接它的是兩道冷冽的劍光。

    “昂……”一聲低沉的哀聲中,沼澤蟒的左右雙眼被刺中流出了黑血,如此重擊讓它張嘴吐出了一團黑霧,雲容抓住機會,一道劍氣射入它的嘴中,斬斷了它吐出一般的蛇信。

    遊出一般身軀的沼澤蟒,連番受到傷害後,向後仰起,下方的霓裳趁機加速旋轉而起,一劍從沼澤蟒的下顎刺入,從內向外刺破它的頭骨後,貫穿整個頭部透出,而後不及拔劍,迅速鬆手走人。

    上下顎被釘在一起的沼澤蟒連叫都叫不出來,半直立的龐大身軀砰然倒地,捲曲著掙扎著抽出全部身體後,再無動靜。

    “好!”皇浦津帶頭喝彩,幾女的配合簡直像是刻意演練過一般默契,不管是出劍的先後順序還是精準度,都是恰到好處,讓昨天還不可一世的沼澤蟒,今天淪落在幾女手裡,竟然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其實在雲容她們心裡,比起以前殺白澤時的驚險,這次以有心算無心殺沼澤蟒,實在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昨天是沼澤蟒偷襲她們,而今天,這是她們反偷襲了荷澤蟒,加上找對了弱點,能一擊而殺也是情理之中。

    “你怎麼知道沼澤蟒的弱點在下顎?”霓裳上前拔劍回鞘驚奇道,事實上她也問出了其他人心中的疑惑,如若單獨刺傷荷澤蟒的雙眼,根本不足於讓它喪命,甚至還有可能再次逃脫。

    “有的時候,我們需要一點運氣,所以,我蒙的。”雲辰輕鬆的攤了攤手,如若能一直這麼殺下去,就是不跟劍巫拼命,他也有信心賺夠貢獻值,把所有人弄出去。

    六道帶著人上前開始肢解沼澤蟒的屍體,沼澤蟒身上最值價的不是元晶,而是它的一身蟒皮,蟒皮製成的寶甲,比天羽衣的防護力差不多,完整的剝下來,可以值五十點貢獻值,加上中階地晶三十貢獻值,毒馕十貢獻值,蛇膽十貢獻值,一條沼澤蟒可以帶來一百貢獻值的收入。當然,前提是你能殺死它,並完整的保存它身上的皮,如果被劍氣射的千瘡百孔,那就一文不值了。

    雲秀親自動手,衝沼澤蟒的腹部摸出了一顆雞蛋大的土黃色元晶,這種中階的地晶,需要十九顆才能鍛造出一把中階的地兵,地兵的價值,就可想而知了。緊跟著雲秀取出了一顆拳頭大的蛇膽,宣告著摸晶結束。

    雲靜不服氣的撇著嘴說,“要是我來摸,肯定是五顆。”

    看著她那不服氣的樣子,眾人忍住笑,因為她們臉上都摸著黑泥,在陰暗潮濕的沼澤里,一天之內你不用擔心身上的泥巴會乾枯,所以,只要一張嘴,泥巴是有可能流到嘴裡的。

    雲辰頂著眾人的白眼,把蛇膽丟給了可憐巴巴望著他的白貓,白貓歡叫一聲,立刻把滾在地上的蛇膽咬破一個洞,轉眼間吸食的干乾淨淨,然後** *著嘴唇,繞著雲辰歡快的跑了三圈,不用雲辰提醒,一馬當先的向前跑起,嚐到甜頭的白貓,這次不再單純的在眾人前進的路上搜尋,甚至仗著嬌小輕靈的身體,跳躍於水潭兩邊,把搜尋範圍擴大到周圍百米範圍內。

    三天后,雲辰一行走走殺殺,已經深入荷澤深處盡兩百餘里,在此之間,她們共斬沼澤蟒十七條,除了夜晚有兩名守夜的弟子,被荷澤蟒偷襲吞噬之外,再沒有任何傷亡。

    入眼依然是孤島般的山丘,黑色的水潭,一顆顆高大的巨榕和攀爬在水潭邊的幽冥蓮,唯一變的,是霧氣,霧氣不再是輕紗般的潔白,而是變的渾濁,夾著一絲絲灰黑色。

    就是這種讓人根本無從躲避的霧氣,讓毫無經驗的她們吃足了苦頭,超過一半的人不慎沾染後,上吐下瀉,發著高燒全身無力走不了路。

    唯一讓雲辰不解的是,他跟雲靜霓裳一直帶頭走在前方,霓裳倒下了,他跟雲靜卻沒事,在她們身後,南離天汢兩太宗的弟子倒下了不少,雲城宗的弟子卻屁事沒有。

    “還好,這只是瘴氣。”霓裳拿出解瘴毒的藥丸吞下後接著說道:“藥效會在半天后生效,可以持續抵抗三天,我也是只是聽聞過瘴氣,從來沒見過瘴氣是什麼樣,對不起。”霓裳對於自己把眾人引進了瘴氣的範圍,很是愧疚。

    “沒關係,這證明你是個合格的庸醫。”雲辰說完揮手示意眾人找個山丘修習半天后再做打算,然後,他彎腰抱起了病怏怏的霓裳。

    “可是,我怎麼會沒事呢?”雲靜說著還猛吸了兩口瘴氣,等了半天,還是屁事沒有。

    “你是羨慕她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是羨慕她躺在我的懷裡?”雲辰氣道。

    雲靜臉色一紅,雖然被泥巴糊的黑黑的看不到紅臉,但是她紅臉的時候習慣了縮脖子,讓雲辰知道,他有說中了。

    “你們修煉的是水屬性***,水融毒,所以你們的體質對於任何毒性,都有一定的抗力,這種瘴毒一時半會兒不會讓你們感到不適,但是時間一長…… ”

    “快跑上山丘躲起來!”霓裳還未說完,時刻打量著周圍情況的雲辰突然喝道。

    眾人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四周,除了巨榕、山丘就是水潭……但是當她們隨著雲辰的目光看向西北的天空時,立刻恍然色變,相互攙扶著撒開兩腿,拼命的跑向最近的一座山丘。

    西北方的天空雲霧中,一群白點若隱若現,正向著她們飛來。

    那是劍巫的擎天鶴。
ccc1971 發表於 2019-3-4 01:03
劍氣驚鴻 第一百六十五章 空戰

    “澹台永俊!”六道咬牙切齒的喊出了四個字,他的元力比雲辰要深厚的多,這就讓他的視力遠比雲辰更好一些,他看到,在這群白色擎天鶴前方高空中,還有兩隻灰褐色的龍鶴。劍修騎著龍鶴,引領著十幾隻擎天鶴向著他們一行飛來,說這純粹是偶然,打死六道也不會相信,澹台永俊這一手擺明了是藉刀殺人,著實讓他始料不及。

    擎天鶴雖然比龍鶴稍大一些,也更靈活一些,但是比起直線的飛行的速度,就趕不上身體小了將近一米的龍鶴了,當云辰也看到了龍鶴的時候,其時離擎天鶴已經不足五百米。

    雲辰隨手把手裡的霓裳丟給趕來的紅繩,回頭對已經跑到山丘上的眾人喊道,“全部下來,把自己藏到水潭里,憋住氣,有多深藏多深。 ”

    入關頭一天就親眼目睹了天降雷火的眾人紛紛醒悟過來,這時那還顧得水潭里有沒有沼澤蟒或者青背鱷,紛紛“噗通噗通……”跳進了最近的水潭,當龍鶴飛到她們頭頂的時候,下方的水潭中也響起了幾聲悲戚的痛呼聲。

    雲辰沒有跳,也沒有看空中,而是看向了水潭黑水中,此刻泛起的一抹抹暗紅,那是有人一入水就被青背鱷咬殺了……他以為帶著他們找到了走出險境的辦法,但是,她們還是又葬身在這裡,他們……本不該就這樣死去的,不該的。

    雲辰的眼神,這一刻比沼澤蟒的毒信還有陰毒,陰毒的看著那一抹抹暗紅色的血花慢慢擴散,直至把整個水潭都染成褐色,然後,被咬成數段的屍體才浮上來,他的心卻已經沉下去。

    “下面的同道,後面的劍巫麻煩你們幫忙攔截一下,多謝!”天空傳來了一個劍修略帶急迫的求助聲,但是聽在雲辰的耳朵裡,卻是嘲笑,好像是這個劍修在跟他說,“黃泉路上,你們一路走好了!”

    是的,十幾個騎著擎天鶴的劍巫,如果人人都能施展雷火,足夠讓她們一行全部葬身於此了。

    雲辰握劍的右手在顫栗,但他依然克制的沒有拔劍,因為距離太高,拔劍就是施展傾城下部也不一定能射殺的了,現在的他只有九滴元力,他必須保留所有的元力,來應付接下來注定的一場惡戰。

    雲辰的頭向下一連點了四下,躲在水潭里兩隻眼睛還露在外面的雲靜懂這個意思,“我記住了。”

    “雲辰,快躲下來,快啊!”六道把最後兩個中了瘴毒的弟子抱下水潭,雲容雲雪雲明他們已經潛到水底,從下向上開始切腹清殺青背鱷。皇浦津則著急的向著還矗立在原地,望著水潭發呆的雲辰喊道。

    雲辰抬起了頭,眼睛一閉又睜開,這一瞬間似乎已經把所有的屈辱不甘拋之腦後,看向已經減速下降的擎天鶴,看著上面露出的那一張張塗滿油彩的臉,他的臉色逐漸平靜,眼神卻已經瞇起。

    “雲辰!”雲秀雲良同時喊道。

    雲辰卻惘若未聞,像個挨千刀的妖孽一樣,看著空中已經亮劍的劍巫,他空著的左手向下虛按,眾人會意,立刻深吸一口氣後下潛。

    “如果連我都下去了,誰來佑護你們!”雲辰如實想到。

    是的,高空的追擊龍鶴的十五個劍巫,老遠就看到了下方如一群泥人般慌忙躲避的劍修,臉上帶著一抹醜陋的殘酷笑意在空中開始逐個念起法咒,這一方空間的時間似乎已經在這晦澀難明的咒語中凝滯不前,隨著一聲悶雷傳來,整個大地都顫抖了一下,一團團死水在這聲炸響中,蕩起久違的波紋,就像在粗糙厚實的肌膚上用力擠出了一道道淺淺的皺紋。

    白貓猛然沖水中竄起,跑到雲辰腳邊抖了抖身上的濕毛,張嘴剛要咆哮一聲變身天級元獸中的頂尖存在,卻被雲辰的左手輕輕向下一虛按,立刻吐到喉管的咆哮聲聲聲嚥下,不甘示弱又不想得罪雲辰的白貓,從後面放了個響屁,以此來還擊。

    突然有了風,熱風,沐浴在熱風中的雲辰閉上了眼睛,就像沐浴在暖陽中睡著了一樣,他的左手五指捏在一起,於是,不太笨的白貓明白了,當云辰五指鬆開的時候,就是它發飆的時候,而不用憋屈的放屁。

    隨著天空五十餘米高擎天鶴背上的一個劍巫帶頭長劍向下一指,一道道火焰交織成一條數米粗壯的火龍,帶著令人窒息的高溫,向著雲辰席捲而來,與此同時,密密麻麻雞蛋大的雷火,如同降下的一層淺藍色的冰雹,向下方的沼澤密集的傾斜。

    前一刻還閉眼的雲辰,下一個瞬間已經睜眼,身體後仰著縱起旋轉加速,瞬間把襲來的火龍拋到了身下,身體帶起一片殘像已經縱到了旁邊的一顆巨榕上,此刻,那密集的令人無從躲避的雷火,剛好落到了榕樹頂部的高度,“砰砰……”連綿炸響聲中,巨榕頂部那密不透風的枝揚,直透遠方天際,壓住了火龍的咆哮。

    無可擋,無可避的傾城已出。

    十六道劍氣向著長劍所指的上方迸射而出,在落下的十幾團巨大的火焰中,它的是如此的脆弱而無力,揮著長劍控制著火團降落方向的劍巫,甚至在臉上擠露出了一個鄙夷的笑意。

    下一個瞬間,十六道劍氣在被火焰掩埋前合成一道,還是下一個瞬間,隨著一抹迅疾的寒星飛逝向上鑽出火團,高空中擎天鶴背上的劍巫,身體似乎受到某種打擊,向上顫動了一下,臉上的鄙夷笑意完全凝滯在臉上。

    “啪……噗……”這是某種利器穿透某樣物品進入另一種物品的聲音。

    “嗷……”這是擎天鶴的哀鳴……

    “嘭……”的一聲中,劍巫的整具軀體完全炸裂成一團血霧,只保留了完整的頭顱,拋飛的頭顱上那一雙難於置信的眼睛,依然盯著即將被火團吞噬的雲辰,似乎死不瞑目的他還想看到這個劍修被燒成焦炭的樣子。

    如果他還有意識的話,他一定會看到,在被火團吞噬的前一秒,雲辰身影完全消失了,當他再次現身時,已經在十米外,剛好處在這十幾團火焰的邊沿。

    此刻,漫天的雷火才剛剛落到地上,炸的黑泥與污水齊飛,當然還有哀號已經哀號聲中的殘肢斷臂,雷火不是單純的火焰,它是憑藉爆裂之力傷人,而不是憑藉火焰傷人,不是水和稀泥就能阻擋的。

    此刻,白貓萬幸自己沒有變身成大白貓,在躲避雷火的同時,心裡第一次對於某個一直想吃它肉喝它血的人感激了一回,然後,它感激的眼神就看到了雲辰一直併攏的手指做了響指的動作後鬆開了。

    “吼!”白貓咆哮一聲,如山崩海嘯,震的高空中的擎天鶴一怔,它瞬間變身大白貓,加速在已經炸裂來的雷火中急速奔跑,身上那層火焰般的雲霧自動將所有的火焰隔絕在外,然後向著十幾米高的雲辰奮力一躍,用它寬闊的背部把雲辰像個砲彈一樣頂飛了出去。

    然後下墜的白貓看到,雲辰鬆開的左手指又併攏了,並向下豎起了大拇指,於是白貓得意了,它做對了,那意味著以後可以無止境的……理直氣壯的……搖著尾巴咧著牙索要蛇膽了。

    於是當水潭中膽大者,在一波雷火過後,剛探出頭時,看到的是一隻沖天而降的巨大白貓,還有緊攆著白貓落下的火團,以及火團上方飄飛而下的血雨,卻沒有云辰的身影。白貓叫大靈兒,那說明它不是一般的靈光,在他快要落地時,瞬間變成了一尺長的小貓,一頭鑽進了水里,還沒沉下去,就被雲靜一把撈在了手裡。

    上方空中的十幾個騎著龍鶴的劍巫,在降下一波雷火後,還未來得及念第二波雷火的咒語,就被首領的'自爆'震驚了,令接著,震驚接踵而至,一個人,從下方如一隻利箭般,縱起了五十米高度,並超越了他們的高度。

    雲辰所需要的就是白貓把他送到一個他所需要的高度,而後在他的體內元力沒有耗盡前,他就能一直停留在那個高度。

    “不好,散開。”一個劍巫及時反應過來,他們這十幾隻擎天鶴,全部聚集在三十米範圍內,這是一個劍修的劍氣殺傷範圍啊!

    待十幾個劍巫慌張的催動座下擎天鶴,準備散開時,雲辰上沖之力已經告竭,反倒處在劍巫頭上十米處的雲辰,全身糊著淤泥如一個泥人般緩慢旋轉下降的同時,又是三聲劍鳴,第四層的分氣術下,十六道劍氣以他餵中心,接連向下迸射了三次,在他全力施展下,距離達到了匪夷所思的三十米,也就是說,完全籠罩了以他為中心的六十米範。

    反應快的劍巫,已經側身躲到了擎天鶴的身側,借用座駕的身體阻擋了雲辰的劍氣,但是並不是每一個劍巫都有這麼快的反應的,至少有八名劍巫,在雲辰對劍氣超強控制下,被射殺,其中有一半當場從擎天鶴上栽倒下去,不管有沒有死,這麽高掉下去,就是掉在水里也會被摔的沒命。

    餘下的六名劍巫,拼命的催動擎天鶴,瞬間拉開距離向著外圍飛去並拔高身體,重新聚集在一起,開始念動法咒,準備把還滯留在高空的雲辰轟殺。

    雲辰在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笑意,事實已經證明過,劍巫的咒法永遠快不過劍修的劍氣。“彬”的一聲,傾城再出,雲辰後仰著望著已經飛到他斜上方的六隻擎天鶴,十六道劍氣迸射而出,穿透高空中飄渺的雲霧,在二十米外匯聚一處,然後如一顆流星,切入其中一隻慌忙躲避的擎天鶴腹部。

    “嘭!”一聲悶響,擎天鶴相對柔軟的***,炸開了一道兩尺長的血口,擎天鶴連哀號都來不及發出一聲,就帶著背上的劍巫,像一隻巨大的斷線風箏般,一起向下栽落。

    傾城一出,摧枯拉朽!

    “四十米劍氣殺傷距離?他是劍尊麼?”剩下的劍巫一見雲辰能隔著四十米的距離輕易射殺一隻擎天鶴,已經徹底慌了神,轉瞬間就以折損大半的她們,拼命催動著座下擎天鶴,向著西北方逃竄而去,他們臉上的厚重的油彩,以無法掩飾著猶如噩夢般瞬間帶來的恐懼。

    這就是雲辰想要的效果,在施展了一次絕對速度和兩記傾城,以及三次第四層的分氣術後,他體內的元力剛好耗盡,如果逃竄的劍巫敢回頭看一眼的話,在他們心中那個騎著擎天鶴也無法戰勝的劍修,此刻正極其狼狽的向下翻滾墜落,哪還有他先前那股一往無前的氣勢。

    白貓再次變身大白貓,昂著頭在沼澤上奔跑著,呆雲辰降落到二十米左右的高度後,才一縱而起,把雲辰牢牢的託在背上,而後帶著他一起墜落,速度已經降下了不少。

    雲辰艱難的抓住白貓頸部的茸毛,向它豎起了大拇指,“以後所有的膽囊都是你的,如果我和你都摔不死的話。”

    白貓笑了,馬上變成了小貓。

    “狗日的。”雲辰氣的大罵。

    雲雪雲靜從下方的水潭中旋轉而起,雲靜接住了雲辰,雲雪接住了白貓。

    當大多數人一口氣憋完,從水潭里探出頭來的時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如若不是天空還持續向下飄著無數凌亂的白羽,如若不是已經漂浮在黑色水面上同伴的殘肢斷腿,恐怕很多人都會認為剛才只是一個夢魘。

    只不過,這是一場真實的夢魘,這場夢魘讓下方十幾個黑水潭變成了紅水譚,散發的不再是惡臭,而是濃郁的血腥氣。

    來襲的十五個騎著擎天鶴的劍巫,當場命喪十人,其中擊殺擎天鶴一隻,第一隻擎天鶴雖然也中了霸道無匹的傾城劍氣,但是因為劍氣未在它體內炸裂,而是穿透它的身體襲殺了騎乘在他身上那個領頭指揮的劍巫,僥倖撿的一命,跟著剩下的擎天鶴一起向著西方逃去。

    很多人用難於自信的眼光看著躺在雲靜在懷裡恢復元力的雲辰,紛紛在心中喃喃自問,“是他麼,他一個人打敗了來襲的一整個編隊騎著十五只擎天鶴的劍巫。

    雲霧,雷火,以及那一刻的恐懼,沒有讓她們看清那轉瞬即逝的過程,結果卻以呈現在她們的眼前。

    揣測過後,眾人紛紛開始在水潭中找尋同伴,那遍地的浮屍,讓她們根本沒有心情來慶祝這可以載入史詩的勝利,瘴毒加上突如其來的雷火洗禮,能活下來的人有多少,這時還是一個未知數。

    “紅繩姐姐…… ”霓裳一聲有氣無力的悲戚叫喚,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雲辰心中莫名一痛,艱難的回頭,看著六道滿臉悲傷的從水潭中抱起已經被污水洗盡了身上黑泥的紅繩,她的左臂費力的勾著六道的脖子,露出了上面纏繞的一圈紅繩,她的右臂……整條右臂已經齊根消失不見了。

    雲辰閉上了眼睛,卻又被迫馬上睜開。

    “雲濤雲濤!”另一邊的水潭邊,傳來了雲林雲長悲戚的叫喚,那個被雲辰一劍殺傻的六指峰馬雲濤,被雷火炸的整個下半身消失不見,蒼白的臉上已經毫無生機。

    一聲聲這樣那樣的呼喚不時的從各處傳來,就好像一把把利劍反复刺著雲辰的心臟,他曾經許諾過的,他會帶著她們走出開陽關,而現在,他卻令他們早早命喪在荷澤,是他縱然掙扎的拼盡全力,也無力去改變早已定好的宿命麼?

    雲辰在雲靜的攙扶下,走到六道的身邊,氣息奄奄的紅繩用力勾住六道的脖子,掙扎的抬頭似乎想要說什麼,六道俯首到紅參的嘴邊,一向冷面的紅繩蒼白的臉上隱現了一抹緋紅,用一抹羞澀笑意隱藏了臉上的痛苦,輕聲吐出幾個字,在六道邊點頭邊落淚,在霓裳拼命往紅繩的傷口倒著藥粉時,紅繩臉上的笑意連同那抹緋紅已經凝固,那左手 依然執著的勾著六道的脖子,似乎到死也不願鬆開。

    雲辰轉過了頭,所有人都轉過了頭,霓裳哭的撕心裂肺,如若不是紅繩用身體替她擋住了一團雷火,現在躺在那裡的就是她霓裳了。

    六道解開紅繩左臂上的紅繩,一圈圈的纏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後抱著紅繩,坐看地老天荒。 本帖最後由 ccc1971 於 2019-3-4 01:0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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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驚鴻 第一百六十六章 碾轉

    在這片雲遮霧繞的沼澤地裡,你永遠無法根據天色來分明早晨,中午和傍晚。

    到底悲慟了多久,不知道。當六道把紅繩葬到一個高高的山丘上後,轉身向著雲辰走來,他悲戚的臉色在這一轉身之間,已經消失不見,那逐漸隱現的招牌式的寬厚笑臉,卻無法掩飾他眼中那憂傷到極致的慘淡目光。

    面對走到面前的六道,雲辰慚愧的低下了頭。

    “沒事!”六道用力拍了一下云辰的肩膀,由此可見他臉上偽裝的笑容只是讓雲辰心裡好過一點。“我跟紅繩,一向是兄妹相稱,至少我一直這樣認為,事實上歲數比我小的她,更像是我的姐姐,剛才她告訴我,她一直期望著,她手腕上的紅繩,有一天能把我跟她的心連在一起。”

    “呵呵……”六道笑著卻已經流出了眼淚,“這個傻丫頭,為什麼到現在才說,為什麼以前不說。”

    雲辰依然沉默,他以為,六道與紅繩的關係,就像他跟雲靜一樣,已經說開了,只是沒想到,她們彼此間依然隔著一層窗戶紙,一條紅繩暗相思,待這明了時,卻已陰陽相隔。

    “我不管你有什麼滔天謀略心機手段,我也不會問你會把我們帶去哪裡,這一輩子我只祈求你一件事,給我一個弄死澹台永俊的機會……呵呵……幾天前我紅繩還跟他把酒言歡,沒想到轉眼間他就陰死了紅繩,我自負勇謀都玩不過他,但是我知道,你可以。”

    雲辰豎起一根手指,“一年,”雲辰看著六道說道:“一年之內,我把他整得像個綿羊一樣丟到紅繩的墳前,任由你處置。”

    六道側頭,望向遠方山頭的墳墓,一抹遲來的愛意伴著憂傷,在眼中隱現。

    皇浦津走到雲辰跟前,如果說以前他還不知道云辰強大到什麼地步的話,那麼今天他知道了,不同於其他人只看到了結果,他是這裡唯一一個從頭到尾看了所有過程的人,所以再次走到雲辰面前,他收起了自己的玩世不恭,帶著一抹謹慎,遲疑道:“人數清點好了,我們還有五百三十人,其中有三分之一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雲辰點下了頭,可是這一刻腦袋沉重的讓他再也抬不起頭來,也就是說,光這一次,他們就折損了差不多三百人,雲辰再次看向周圍暗紅色的水潭,那都是他們的鮮血染紅的。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其實皇浦津想問,是繼續前進還是返回?

    “不管是前進還是後退,我們都已經暴露了,對於能騎著擎天鶴追趕的劍巫來說,這沒有區別。”雲辰說著,看向了南方,哪裡的山丘更密集一些,哪裡的樹木也更多一些,更遠的地方,雲霧遮繞中似乎有山影重重。

    “我喜歡一條道走到黑,但是,走到盡頭的路不是只有這一條,所以,”雲辰把手向南一指,五百餘人收起悲慟的心情,相互攙扶著,再次上路。

    莫陽寨位於菏澤西北深處沼澤與白岐山餘脈的交匯點,這裡因為有肥沃的土地和甘美的泉水,一直以來就是整個菏澤地區最大的靈藥產地,從玄級到地級,甚至天極靈藥,這裡都有人工種植。

    相對於菏澤其他地區屢次受到劍修的清剿,這裡因為地處偏僻,加上前路上到處都是蛇蟒毒鱷和瘴毒,大隊的劍修根本走不到這裡,人力就已經在路上消耗殆盡,而能夠到達這裡的,都是些騎乘龍鶴,偷采靈藥的神宗弟子。

    因此,莫陽寨養著四十餘頭擎天鶴,目的就是用來驅逐或者截殺偷采靈藥的神宗弟子,在整個菏澤地區,莫陽寨擁有擎天鶴的數目,僅次於實力最雄厚的烏陽寨。

    在莫陽寨最高的木台上,迎風矗立著一個風姿卓越的女子,一身皮甲的她並沒有如其他劍巫那般穿著黑色的長袍,簡易的獸皮甲露出了胸前大片雪白肌膚,以及那勾走了無數男人眼球的深邃***,及膝的長皮裙從大腿邊的向上開到了一個叫人驚心動魄的高度,露出了豐腴奢豔的大腿,精緻的臉龐略顯黝黑,並沒有塗滿各種奇異的油彩,但是卻在右額邊紋了一隻火紅的蝎子,那令人膽顫的蟄尾一直勾勒到臉側的那醉人的酒窩邊,給她的美麗添上了一抹邪異。

    她就是莫陽寨主,法尊初佞。

    初佞只從今天早上一對擎天鶴去追趕兩個騎乘龍鶴,妄圖偷采靈藥的神宗弟子後,心神就一直不得安寧,這對一個有著深厚發力,精修神念的劍巫來說,是很反常的事情。

    一直到中午,聽著遠方傳來的一聲聲鶴鳴聲,初佞懸著的心才放下來,她不擔心劍巫的生死,劍巫死了可以去霧澤招募,但是擎天鶴死了,那就要她花費大量的財力去雲澤購買,可以說,這四十餘頭擎天鶴,在到處都是危機的三澤之地,是整個莫陽寨最大的財富。

    但是很快,初佞剛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因為她在這一陣鶴鳴聲中,聽到了一聲哀鳴,然後她看到了,本該成人字形飛回來的擎天鶴,高低不一雜亂無序的就像逃竄一樣飛了回來。

    片刻後,看到領頭的擎天鶴那潔白的羽毛被染紅了半邊後,初佞的臉色已經陰沉下來,當她發現少了一隻擎天鶴後,她***著嘴角讓側臉上的蠍尾不停的顫動,看起來馬上就蜇人而噬。

    十五個劍巫,回來了五個,死了一頭擎天鶴,初佞沒有問事情的經過,而是問道:“誰幹的,在哪裡。”

    “我們在一百多里外發現了一群劍修,大概有千餘人的樣子,所以……”

    “怎麼可能,輪值的劍修水平我們都清楚,怎麼可能走到這裡,他們又怎麼可能襲殺到空中的你們。”初佞一發火,五個劍巫整齊跪在地上,仍由先前出聲的劍巫解釋道:“擊敗我們的只有一個人……”

    “放屁,就是一個劍尊也飛不到那麼高。”初佞一腳踹倒了這個劍巫,讓劍巫后半句“和一個白貓”愣是沒敢說出來。

    初佞一聲口哨後,一隻只擎天鶴從旁邊巨大的木質閣樓中飛出,馱起早已聞訊攀上高台的劍巫,初佞親自領著劍巫騎乘著四十三隻擎天鶴,傾穴而出,向著東南方飛去,她要去找到那個,一個人打敗了她十五隻擎天鶴的劍修。

    當云辰領著眾人走到南方這片山林濕地的時候,天已經下起了雨,事實上在叢林沼澤最多的天氣就是雨天,雨水壓住了四處瀰漫的瘴氣,帶來了一絲清新的空氣,並掩蓋了他們行進路上留下的一切痕跡。

    這裡的山丘不再是幾百米遠一個,而是間隔幾米遠就有一個,巨榕也逐漸稀疏,換成了另一種更高大更密集,名叫冥鬆的細葉喬木,細密的雨水成絲線穿透枝葉的縫隙,滴落在眾人落魄的臉上,如喪家之犬。

    深入山林沼澤數里遠後,雲辰才示意大家休息片刻。

    霓裳中的瘴毒,吃藥後明顯緩解了不少,但是痛失親人的打擊讓她再不復往日的活力,在雲靜的攙扶下,她走到雲辰的身邊,帶著哭腔說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怎麼會因為你呢?澹台永俊這個縮頭烏龜王八,忘恩負義翻臉不認人的東西,就不怕讓劍巫連你也殺了嗎?”雲靜氣道。

    霓裳搖了搖頭,“你們不懂的,只要我有生命危險,大靈兒一定會帶著我逃跑的,以大靈兒的速度,擎天鶴短時間根本追不上,大靈兒每次變身時間不長,可是它一口氣就能跑到幾十里外,這裡的沼澤根本影響不了它的速度,澹台永俊知道這點,所以,只要他願意,就有足夠的時間帶我走。”

    “那剛才大靈兒怎麼不帶著你走?”雲靜問道、

    “因為它知道,我不會一個人走。”霓裳說著看向了雲辰,她覺得云辰說的沒錯,她就是一禍水。

    “知道我為什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麼?”雲辰突然問道。

    “你不是說,哪裡有劍巫嘛。”雲靜答道。

    雲辰點了一下頭,又馬上搖頭,“這只是其一,還有一點我一直沒說。”雲辰伸手指向了天,“當我在開陽關知道有龍鶴的存在時,我就預料到了,不管我們走向哪裡,澹台永俊一定會在高空盯著我們,然後再把劍巫引來。”

    雲靜霓裳不說話了,確實,她們在地上看不到高空,不代表騎乘龍鶴的神宗弟子在高空看不到她們,而且云辰說的沒錯,只要澹台永俊有心,不論她們走到哪裡,只要她們還在菏澤,澹台永俊就能利用龍鶴的便利,把劍巫引來對付她們。

    “哪里幹嘛非要往這裡走,這裡好危險的。”霓裳嘀咕道。

    “哪有,這裡好刺激。”膽識驚人的雲靜反駁道,義無反顧的維護著雲辰除了把她攆走以外的任何決定。

    “因為我知道澹台永俊一定會給我安排一個強大的敵人,強大的敵人也同樣是他的敵人,他想藉助強大的敵人幹掉我,我想藉助強大的敵人擺脫他的跟踪,就這樣。 ”雲辰終於說出了他隱藏在內心,一直不好說出口的理由,說穿了,這是他跟澹台永俊的恩怨,卻連累這麼多人跟著他受累,但是他能說出來麼?不說出來就有這麼多人跟著他,說出來,身邊的這些人,更加要跟著他。不管是皇浦津六道,還是雲容他們,都不會對雲辰置之不理。

    任何嘗試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對菏澤所有的一切,一睜眼兩眼摸黑的雲辰,就這樣闖了進來,剛剛小有收穫的他們,卻付出了讓紅繩雲濤犧牲的代價,後面還有誰會犧牲呢?雲辰不知道,但是任何代價他早就做好了準備,甚至包括他自己,只是沒有想到,這代價讓他如此痛徹心扉。

    一邊的六道突然揚手示意眾人噤聲,他閉目傾聽了一會兒,不等他開口,雲辰也聽到了,連綿的雨聲中,傳來了微弱的鶴鳴聲,這是有人騎著鶴在低空搜尋他們的踪跡。

    雲辰一把抓過霓裳懷裡睡得正迷糊的白貓,白貓驚醒首先看到的是雲辰那夾著血絲的陰森眼睛,頓時立馬精神抖擻起來,雲辰指向了東南,做了手勢後,又向著南方一指,“到哪裡躲到天黑了再回來,別說你找不到霓裳。”

    白貓立刻心領神會,也不變身,以它嬌小的身軀成反比的速度,飛快的向著東南跑去。

    追尋而來的劍巫,在雨天也是吃盡了苦頭,在剛才激戰的地方搜尋了一圈無果後,開始散開降低高度向著東南方向搜尋,他們理所當然的認為,任何一隻隊伍受到如此沉重的打擊後,就會立刻縮回去。

    “在哪裡……”一個劍巫突然看到遠方一隻巨大的白貓跑出了山林沼澤,這是倖存回來的五個劍巫給他們帶回來的唯一有用的信息,據說這隻白貓不但一聲歷吼能讓幾十米高的擎天鶴寒蟬若驚,還能把人送上天。

    白貓忠實的執行著雲辰的安排,在遠離雲辰他們十里外變身現身引起天空搜尋的劍巫注意後,立刻反身回林,筆直的朝著南方跑去,它龐大的身軀以及那一身能隔絕污穢的白毛,縱然在密集的沼澤叢林中奔行,從高空看起,想不耀眼都不信。

    鶴鳴聲此起彼伏,招來了周圍更多的擎天鶴,向著白貓逃竄的方向追去。

    隱藏在林中的雲辰等五百餘人,看著空中不時低空飛過的一隻只擎天鶴,屏住呼吸連氣都不敢出一聲,而云靜,則扳著手指在數有多少擎天鶴在追擊她們。

    隨著鶴鳴聲遠去,眾人才長舒了一口氣。“一共三十二隻擎天鶴,”雲靜湊到雲辰身邊說道。

    “恐怕不止,有的擎天鶴,怕是已經向著東南飛的很遠了。”六道說道。

    而云靜顯然不是真的想要知道劍巫的擎天鶴到底有多少,她所關心的是,這麼多擎天鶴在空中耀武揚威,雲辰能不能給她弄只來玩呢?

    雲靜是個藏不住心思的人,而且這個心思她已經藏的夠久了,“心辰哥……”雲靜搖晃著雲辰的胳膊,還沒來得及把想法說出來,雲辰斜了雲靜一眼,“想都別想,除非我昏頭了。”

    雲靜張了張嘴,果然,不用她說,雲辰已經看到了她藏在腸子裡的想法。

    “現在怎麼辦?”皇浦津輕輕走到雲辰身邊,壓低聲音問道、

    “來之前,很多人都說過,劍巫如何如何狡猾,所以,我們不要輕舉妄動。”雲辰說著看向了身後,一直在側耳傾聽空中動靜的六道,“在你認為可以走的時候,跟我說一聲。”

    六道明白雲辰的意思,一個人心法的高低決定著體內元力的多寡,同時影響著自身的視力和聽覺,簡單點說,就是實力越深厚的人,看的就越遠聽得就越清晰,而這裡,六道的實力無疑是最深厚的,雲辰拜託他,也是理所當然。

    再沒有說話或者做任何無畏的移動,默默的在雨中***舐著自己身上的或者心裡的傷口。

    一直到天色將黑時,又有五隻擎天鶴從她們的頭頂飛過。

    六道這才向著雲辰點了點頭,示意這附近應該沒有擎天鶴了。

    雲辰搖頭,“如果劍巫只有這點腦子,只能說她們多謀,談不上狡猾。”

    大約一刻鐘後,又有五隻擎天鶴從北向南由她們的頭頂飛過,眾人無不在心中長呼萬幸聽了雲辰的話。至此,皇浦津總算知道掌教皇浦雄,為什麼三番五次的說云辰是最適合在菏澤生存的那個人,並暗中把南離宗大部分精銳弟子劃歸他帶領,跟著雲辰,皇浦津認為,比起狡猾的劍巫,雲辰就是一個狡猾狡猾的人。

    雲靜一臉崇拜的望著雲辰,她認為奸詐的人比狡猾的人更厲害一點,比如她的心辰哥,就是奸詐的,這才騙過了狡猾的劍巫。

    五隻擎天鶴一遠去,雲辰立刻從藏身的荊棘中起身,“大家不要出聲,動作盡量放輕一點,走慢一點沒關係,我們找個更好的藏身地方去,估計還得跟這群劍巫耗上幾天。”

    在雲辰他們剛離開不久,追趕的劍巫發現上當後,立刻原路迴轉,並向著下方的枝繁葉茂的山林沼澤中施展了一個個火球。火球雖然在雨天威力大減,但是這閃光的瞬間,足於讓她們在黑夜中看清密林中火光衍射下的場景。

    這絕不是雲辰所能料到的,當其他人再次給他投來欽佩的目光時,他卻在心裡暗呼“運氣”,從不相信運氣的雲辰,來到這里後,不得不相信運氣一說。

    他們在密林中一路跋山涉水,連夜轉向西南,但是每一個人都知道,不管雲辰會帶著他們轉到何地,他們目標只有一個,西北方的莫陽寨,雲辰是個記仇的人,記仇的人當然要去複仇,就這麼簡單。
ccc1971 發表於 2019-3-4 01:05
劍氣驚鴻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天才的墳墓

    下荷澤第五天。

    在荷澤其他地方,長孫垣,皇浦甄以及羅貫帶領的劍修弟子,都遭受了重大的傷亡,他們都試著去攻打過幾個寨子,只是神宗弟子揮手間就輕鬆破去的陣法,讓他們吃足了苦頭,久攻不破不說,在他們敗退時,劍巫趁勢攆殺,更是讓他們傷亡慘重。

    再加上一路上各種沼澤毒蟲層出不窮的偷襲,以及瘴毒和劍巫騎乘擎天鶴居高臨下的襲擊,短短五天內,就讓他們折損了一半的人手。

    昔日出關時的雄心壯志,在成片倒下的同伴面前逐漸消弭,徬徨、悲慟過後,帶著一絲忌憚繼續前行,昔日各宗的佼佼者們,猶如困獸,在步步危機的荷澤,逐漸麻木的來忍受並成長。於是,位於西南方向的三支隊伍,在形式所迫下,不得不聯合在一起,在羅貫的帶領下,重整旗鼓開始醞釀著對劍巫城寨新一輪的襲擊。

    就像某位神宗特使說過的一樣,“荷澤,就是天才的墳墓。只有從裡面活著走出來的,才算得上是天才。”

    唯一沒有受到損失的隊伍只有兩支,一支是花紅帶領的剩下六十餘焚陽宗劍修,在荷澤歷練了三年的她們,有著足夠的經驗來避開劍巫的寨子和巡邏隊,深入荷澤深處的白岐山周圍來獵取元獸或者採擇靈藥,唯一的憂患是,被開陽關放逐的她們,在沒有籌足貢獻值之前,再也無法回到開陽關補給和修養了。

    還有一支,是宏興帶領的兩百福澤寺弟子,他們所行進的北方,因為緊挨著秦嶺,所以地勢較高,沼澤濕地也就相對很少,各種危機也就少了,這讓他們一路幾乎沒有折損任何人手,就順順噹噹的走到了荷澤邊緣,同時,收穫自然也是沒有。

    “師兄,在開陽關我們就了解過,荷澤的北方很少有劍巫出現,就連元獸也很少,你看,白跑了一趟。”一臉不爽的宏業摸著自己的光頭,看著腳下筆直陡峭的懸崖,對宏興抱怨道。在這道寬達數千米的懸崖對面,就是秦嶺。

    “怎麼,你有意見啊,要不你來領路,老子還樂得清閒。”宏興兩眼一瞪,像個惡霸一樣,瞪的身後一眾跟宏業一樣滿肚子怨氣的師弟們再不敢多說,宏興發起飆來是真敢動手打人的,別說在這天高皇帝遠的荷澤,就是在福澤寺,他也沒少干,雖然因此沒少挨懲罰,在懲罰完了他還照樣幹,久而久之,在福澤寺年青一代弟子中,他說話比掌教還管用。

    宏興掏出懷裡遺忘多日的地圖,一看之下大罵,“狗日的玩我啊!”只見那條白貓畫的黑線的盡頭,又延伸出了一條淡黃色的黃線,顯然,這是白貓那日用沒沾泥巴的尿液畫的,當時濕的才沒顯示,現在一干就顯現了。

    這條黃線的盡頭,直指西北方的莫陽寨,也就是說,走直線明明五天左右就能趕到的路程,白貓這樣一畫,宏興繞路需要十天到半個月的時間,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們每個人都只有半個月的口糧,也就是說,就算他們趕到了莫陽寨,也有可能餓死在哪裡。

    宏興滿臉陰霾的回頭盯著後面一群師弟,眾福澤寺弟子在宏興要吞人的眼神中,一個個寒蟬若驚屁都不敢放一個。

    “從現在起,每人每天的食量減半,否則到時候吃完了餓死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如果實在餓了,你們就下水摸螞蝗填肚子,老子對你們夠意思吧,允許你們破戒沾葷。”

    眾光頭聞言紛紛一臉喜色,哪有男人不想吃肉的,和尚也是男人嘛,宏興的意思他們懂,不是真要他們吃螞蝗,而是,只要可以填飽肚子的,從現在起,他們都可以弄來吃,對於宏興要把他們帶到哪裡,反而不重要了,只要跟著他能吃肉就行。

    這就是六根不淨出了寺院的和尚們,最樸素的心思。

    “我發誓,我對佛主都沒這麼虔誠過,可我為什麼要聽那個混蛋的話呢?”宏興領著眾人沿著峭壁筆直的折向西方,邊在心裡想到,可是事實是,他卻很想這麼去做,他知道,雲辰絕不會讓他去偷襲一個戒備森嚴的莫陽寨,那隻能有一個可能,雲辰會替他把莫陽寨大部分劍巫都引走。

    但是新的問題又來了,“那個混蛋為什麼要做損己利人的好事呢,難道被老子身上的佛性感化了,屁,他像是個肯吃虧的主嗎?”帶著這樣的疑問,宏興帶著兩百餘福澤寺弟子,晝夜兼程,除了碰上送來門的野獸獵殺了偶爾吃肉,半刻也不敢耽擱,不管雲辰的計劃是什麼,但是可以肯定的,雲辰已經快要抵達莫陽寨了,甚至已經跟莫陽寨的劍巫對上了,因為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

    “來這里之前,我已經做好了任何最壞的打算,包括會提前與莫陽寨的劍巫對上。”雲辰如是對身邊的六道皇浦津說道。

    這是第五天的正午,天依然下著雨,經過一夜加半天的跋涉,雲辰一行五百餘人終於找到了一個適合藏身的地方,至少雲辰認為這個地方不錯。

    這是一條峽谷。或者說,這是兩座緊挨著的山丘之間的一條寬不過五六米長達千米的縫隙,這麼狹窄的空間,就算劍巫發現了她們也不敢駕鶴飛進來,兩邊山體凹凸不平足有六七十米高,各種灌木荊棘藤蔓在她們頭頂上方交織的一起,山頂更有高大的冥松遮擋,這就讓劍巫施展的雷火很難落下來,而且劍巫施展法術同樣有距離***,超過五十米就會自動消散。

    一條小溪從峽谷底部潺潺流過,眾人就靠著溪流邊的石壁上,忍受著生長在底部堅硬岩石上的銀杏那鋸齒狀尖銳的葉子帶來的不適,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你有什麼打算?”皇浦津向拿著地圖的雲辰問道。

    “耗!”雲辰冷靜的吐出了一個字。

    皇浦津抬頭看了看周圍,提醒道:“這裡雖然夠隱蔽,但是劍巫遲早會找來,也許她們一時拿我們沒辦法,只要她們願意耗費力氣,就是轟平了這兩座山,也能把我們逼出來。”

    “所以,最慘烈的戰鬥有可能是在這裡,但是決定這場戰鬥勝敗的關鍵,卻不在這裡。”

    “在哪兒?”

    雲辰輕輕把手指指向了地圖上的莫陽寨。對渾然不解的皇浦津六道說道:“一開始我就讓宏興帶著福澤寺弟子,轉向北方繞遠路,從側面去偷襲莫陽寨了。”

    看著瞬間恍然大悟的二人,雲辰繼續道:“現在,我們引出了差不多四十隻擎天鶴,如果宏興去了,有很大的可能拿下莫陽寨。”

    “萬一他不去呢,路途太遠,他們攜帶的補給恐怕也不夠用。”六道擔憂道,還有一句話六道沒說,宏興,不是他和皇浦津,與雲辰根本沒有什麼深厚的交情,他憑什麼要聽雲辰的安排,而且還是如此的冒險。

    “我沒有能力精確的去掌握每一件事,特別是人心,我們在期待著宏興這個特別的和尚能帶給我們特別的驚喜的同時,我們也不能乾等著。”雲辰說著側臉看向了山谷外,哪裡又遠遠傳來了幾聲微弱的鶴鳴聲,“既然來了這麼多擎天鶴,我就沒想過再讓他們全部回去,現在,是我們狩獵的時間。”

    六道皇浦津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他們知道,雲辰打算反擊了。

    雲辰拍手叫過了雲容她們,“你們躲在這裡不要動,照顧好傷號,我出去想辦法對付劍巫。”

    “你能有什麼辦法,來了那麼多劍巫。”雲容一聽雲辰要拋下她們獨自去冒險,頓時急了。

    “不要問為什麼,我說過的。”雲辰說完就準備往回走出山谷,雲靜霓裳一左一右的跟了上來,也不說話,就那樣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雲辰只好點頭,想起什麼的他突然回頭,向著雲雪所在的方向微微搖了一下頭,示意她不要跟上來。

    就這樣,雲辰帶著六道皇浦津霓裳雲靜走出了藏身的峽谷,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讓一個個山丘下的沼澤連成了一片,為了節約時間,她們從山腳涉水而過。

    “霓裳,說說看,我們該怎麼對付飛在空中的劍巫?”路上雲辰見霓裳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為了不讓霓裳瞎出主意添亂,雲辰乾脆先讓她把嗖主意說出來。

    中了瘴毒的霓裳已經完全復原了,只是因為失去了紅繩的緣故,讓她整個人看起來仍然沒有什麼精神,她放下懷裡的白貓,任由它在她們腳下及膝的雨水中游動,起身說道:“擎天鶴雖然耐力很強,但是終有疲乏的一刻,劍巫要想仔細的搜索這麼大一片沼澤山林,至少會在這裡設置一個零時營地,大靈兒會幫我們找到這個營地。”

    六道皇浦津點頭認可,表示可以一試,要知道劍巫的法術看起來焚江煮海,比劍修的劍氣更厲害,但是有所長必有所短,劍巫的靈活性和身體的韌性都不如劍修,雖然她們也能施展輕功,但是比起劍修的輕功要差得遠了,所以她們才需要藉助陣法和飛禽來輔助。一個劍宗很難戰勝有護身元氣的劍尊,但是一個劍巫法尊如若被一個劍修劍師近身的話,是很有可能被劍師偷襲幹掉的。而且劍巫成功施展出一次法術,遠比劍修施展劍氣要慢的多,如果能找到他們沒有陣法守護的臨時宿營地偷襲一下,確實可行。

    雲辰卻抬頭透過茂盛的枝葉看向了飄飛著雨幕灰暗的天空,心中禱告道:“但願這雨,不要停。”然後低頭問道:“雲靜,你有什麼想法,也說出來。”

    “啊!”正準備伸手去逗大靈兒的雲靜,受寵若驚的直起身體扣著腦袋,“我……”我了半天,也沒有下文,最後被逼急了乾脆翻眼嗔道:“心辰哥你是不是昏頭了,怎麼會突然找我拿主意。”

    皇浦津縮著脖子偷笑,六道是皮笑肉不笑,雲辰卻是啞然失笑,他回頭直接否決了霓裳的主意,“劍巫如果要設置臨時營地,只會把這個營地設置在相對開闊的沼澤濕地,而不是像這里山高林密的沼澤山林。”

    眾人一想也對,在她們昨天被襲擊的地方,樹木和山丘相對稀疏的沼澤濕地駐紮才是劍巫最佳選擇,在那樣的地方,只要他們一現身,就很難逃脫天空巡視劍巫的雙眼。

    “劍巫很難留給我們什麼偷襲的機會,所以,我們需要自己來製造這樣的機會。”雲辰說著看向了霓裳,“要說輕功最快的,我們當中怕是非你莫屬,而且有大靈兒跟著,跑起路來擎天鶴也攆不上,接下來不用問交代了吧。”

    霓裳心靈神會的點了點頭,“可是這裡離我們藏身的地方太近,我怕會把她們暴露出來。”

    雲辰搖了搖頭,“聰明***多喜歡把簡單的事情想得複雜,劍巫一時是想不出來我們會在自己大隊人馬身邊對她們下手的。”

    霓裳不再廢話,騎上變身的大靈兒向著沼澤山林的東北方的邊緣跑去,因為鶴鳴聲大多是從哪里傳來的。

    荷澤的雨天,是沒有風的,遙望瀰漫整個天際的雨幕,就像一根根絲線,如珠簾般垂直的滴落,給人一種邪異的美境。

    霓裳抱著大靈兒潛伏在山林邊緣的一座山丘上,臉上滿是水珠,不止是雨水,還有淚水,每當想起慘死的紅繩,她就像一個人好好大哭一場,可是只從在紅繩嚥氣的那一刻她哭過一場後,她就再也沒有在眾人面前哭過,她不能因為自己影響到整個隊伍已經低落到了極點的士氣。

    霓裳無聲的流著淚遙望前方空中不時一隊隊飛過的擎天鶴,久久未敢現身,看著擎天鶴至少都是五隻一個編隊,飛向北方,然後又有五隻擎天鶴馬上飛來山林上空,霓裳知道,雲辰說對了,劍巫把營地設置在北方的沼澤濕地上,讓她們沒有半點偷襲的可能。

    從中午一直潛伏到傍晚,霓裳終於找到了機會,這是兩隻從東南方返回營地的擎天鶴,不知道什麼原因,本該五隻一個編隊的她們,此刻卻只有兩隻出線在霓裳的視野範圍內。

    霓裳不再猶豫,果斷的從隱身的山丘上起身,沿著山林邊緣這片相對空闊的沼澤濕地一路小跑,很快,隨著一聲鶴鳴,天空騎乘擎天鶴的劍巫,已經在大雨中看到了下方在滿是積水的沼澤地裡向著山林奔行的霓裳,他們微微改變了一下擎天鶴飛行的方向後,徑直向著迎頭趕去,如果能把這個劍修攔在山林外,能讓他們少費不少事,初凝早有交代,碰到落單的劍修,如果對方實力不是很強的話,務必抓活口,逼問那大群劍修的下落。

    就在兩個劍修迫近準備施展雷鳴術,炸暈下方看起來很狼狽的霓裳時,霓裳卻突然長身一縱,如一隻輕快的雨燕,飛入十幾米外的山林中。

    “追!”兩個劍巫立刻掉頭,在空中一路攆著霓裳,雖然山林很迷阻擋他們的視線,但是下方移動的霓裳帶起任何細微的響聲,都能被他們座下的擎天鶴感知到。

    直到霓裳消失了一會兒後,白貓才從霓裳先前藏身的地方現身,抬著它那嬌小的腦袋瞇著眼掃視一遍四周的天空,見沒有其他擎天鶴趕來支援,才輕盈的縱身跳下山丘,在沼澤的積水中,如一條魚兒輕快的向著霓裳消失的地方追去。

    雲辰四人依然呆在原地,雲辰開始了中斷多日的修煉,他知道霓裳要想引來落單的擎天鶴將有多麼困難,但是他不得不小心,現在的元力只夠支持施展四次的傾城,而要想在高空擊殺擎天鶴,也只有利用傾城下部收聚劍氣成一點後增加一倍的殺傷距離才能辦到,加上還要防備突發事件,所以,這就要求了霓裳引來的擎天鶴的數目最好不要超過三隻。

    雲靜越來越愛睡覺了,哪怕是在這樣的雨天。她坐在一塊石頭山把手墊在膝蓋上打起瞌睡,順著樹枝滴落的雨點嘀在她平滑的後背上,濺起一朵朵水花,卻無法攪亂她的清夢。

    皇浦津學著雲辰一樣修煉,只是他不時睜開眼睛掃視一圈,顯然修煉也只是做了樣子。只有六道,隨著時間的推移,臉上的憂心越來越重,幾次想跟雲辰說他去看看霓裳,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來,因為他知道,霓裳在雲辰心中現在的分量並不比他來得輕,就在他第五次準備把到了嘴邊的話說出時,突然聽到前方密林中傳來了一絲異樣的響聲。

    六道立刻輕推了雲辰一把,雲辰睜眼也不問怎麼了,直接翻身向著身邊一顆高大的冥松飄上,等皇浦津和六道都藏好身體後,才發現雲靜依然還在那裡酣睡……

    六道剛想跑過去搖醒沉睡的雲靜,樹上的雲辰突然做了個“不要”的手勢,而後,前方的密林***現了飛縱而來的霓裳的身影,她的臉上依然滿是水珠,沒有了淚珠,雨珠中卻又參夾了汗珠。

    在霓裳的頭頂,兩隻擎天鶴保持著距離樹頂十幾米的高度緊盯著下方的霓裳,他們想把下方的獵物攆的筋疲力盡再做打算,卻從未想過,騎著擎天鶴高高在上的自己,會成為獵物。
ccc1971 發表於 2019-3-4 01:06
劍氣驚鴻 第一百六十八章 雨中激戰

    霓裳跑到雲辰他們藏身的地方時,沒有任何停留,只是在臉上對此刻還能睡得著的雲靜表示意思欽佩,而後繼續施展輕功向前飛縱而去。

    雲辰隱身在高達十餘米的冥松之上,屏住呼吸的他已然拔劍在手,微仰著頭,看著距離樹冠十餘米高度,兩隻一高一矮錯位不緊不慢攆著下方霓裳的擎天鶴,在下方六道皇浦津緊張的注視中,雲辰放任第一隻擎天鶴飛過了頭頂,當第二隻飛到他頭頂時,他突然縱身而起,穿過密集的枝葉,背對著第一隻擎天鶴,面相第二隻擎天鶴。

    “彬!”一聲劍鳴,傾城已出。

    清脆的劍鳴聲,在這一刻壓制住了這一片空間雨水的淅瀝聲,成為了這片空間的主旋律。酣睡的雲靜打了個冷噤,***著眼睛看都不看周圍什麼情況,飛身飄上了雲辰先前停留的一顆冥松。

    後面一隻擎天鶴上的劍巫,一見密林中突然縱出一個劍修,從斜下方施展了十六道劍氣,無需他吩咐,擎天鶴已經微微側身拔高,就要避過飛射而來的大部分劍氣,但是這些劍氣卻並沒有如劍巫所想的那樣,按照原有的軌跡濺射飛逝,而是向外濺射出一個弧度後,瞬間在擎天鶴下方收聚成一點。

    下一刻,擎天鶴背上的劍巫只感到身邊周圍的空間一陣窒息,就像被抽空了空氣一樣。傾城自然無法抽離空氣,雲辰一直都知道,自己十倍壓縮精煉的元力,有著超強的與外物溝通借力的能力,施展分氣術借助雨水把皇浦甄轟下擂台就很好的說明了這一點,他一直期待著,如果他施展神級劍技傾城,在雨天會達到什麼效果。

    在他施展傾城上部分射出十六道劍氣時,他失望了,向前飛射的十六道劍氣這一刻跟漫天雨幕根本沒有產生絲毫共鳴,但是當這十六道劍氣收聚成一點的剎那,雲辰看到了前方的空間發生了某種靜態的扭曲,那是周圍十米範圍內的雨水瞬間被哪一點劍氣所吸引,並在轉眼即逝的瞬間依附到這一點劍氣上造成的,強大的引力甚至讓空中奮力拔高的擎天鶴身體向下猛然一墜。

    已經無法修飾這一瞬間的過程快到某種極致,就彷若劍氣剛剛收聚成一點的時候,它的外面已經包裹住了一個方圓一米的水球,而那滴劍氣,彷若如天空最璀璨的一顆寒星般,在水球中耀眼奪目。

    下一個瞬間,劍氣在雲辰的神念引導下,帶著這個巨大的水球,向著上方的擎天鶴的腹部飛逝切入,水球並沒有炸散,而是在劍氣消失的那一刻,跟著消失了。

    還是下一個瞬間,劍巫突然發現座下的擎天鶴在一震後,伴隨著一聲淒切的哀鳴,整個身軀突然膨脹起來……

    所有的這一切,從雲辰現身出劍,到擎天鶴身軀匪夷所思的膨脹,只有短短的三息。

    而此刻,前方攆著霓裳的一隻擎天鶴背上的劍巫,才剛剛回頭查看後方發生了什麼,然後他就看到了這輩子做噩夢也不願看到的一幕……

    “嘭!“的一聲巨響,讓這片天地跟著顫栗了一下,在這磅礴的大雨天,綻放一朵煙花,一朵巨大的血紅色煙花,淒艷而悲涼。

    雲辰在爆炸的瞬間,已經旋轉轉身避過濺射而來的血水,儘管這樣,這龐大的衝擊力,還是把他的身體推得向前飛逝了七八米,這難道不是他想要的嘛?只是隔著盡二十米飛射而來的血水,擊打在他的背上,真的很疼。

    擎天鶴的羽毛有著極強的韌性,背上和翅膀上的羽毛甚至能抵擋融匯了低階劍魂劍尊的劍芒,但是當整個擎天鶴從內向外膨脹爆炸時,身上的這些羽毛,就成了利器,於是它背上的劍巫在爆炸的那一刻,就被無數濺射的羽毛,釘在身上變成了一個毛人。

    血水在下一刻就被重新交織而下的雨幕衝下,就像一層紅色的幕佈在叢林上方被拽下。

    前面一隻擎天鶴在聽聞到後方那隻擎天鶴髮出的哀鳴聲後,無需背上的劍巫驅使,就本能的向上拔高的身體,但是留給它的時間實在有限,已經旋轉飄飛到擎天鶴下方的雲辰,抬頭就欲再次施展傾城……

    就在這時,密林中的白貓突然變身一聲厲吼,似乎想要提醒著雲辰什麼,雲辰面色一凜,無需白貓提醒凌空而立的他就感覺到了,那是一股龐大的氣流,一股從他的頭頂高空激盪而下的氣流。

    但是雲辰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手中長劍舉天一振,趕在高空的劍巫施展出法術前,“彬”一聲劍鳴聲中,十六道熾白的劍氣再現,與此同時,高空也傳來了一聲悶雷聲。

    在過去的一天一夜的雨天中,不論云辰還是六道等人,都未聽聞到雷聲,所以突然而至的雷聲讓他們惶然色變,毫無疑問,在他們目光無法企及的高空,還有劍巫,並發動了法術。

    雨天雖然沒有霧氣,但是雨幕依然阻隔了她們的視線,當云辰把十六道劍氣收聚成一點後,終於看到了高空青色雨幕中隱現了三個白點,那是劍巫的擎天鶴。

    幾乎同時,當云辰引導著劍氣向上切入擎天鶴腹部的時候,高空中也降下了一片雞蛋大小的雷火,那藍色的火光,隨著急速下降中與雨水交融間,發出哧哧的響聲並瀰漫出一層薄如青煙的霧氣,雷火有飄渺到璀璨,再到刺眼的奪人心魄。

    三個劍巫聯手施展的雷火,瀰漫了方圓超過一百米米的範圍,讓這一刻凌空飄飛在空中的雲辰,縱然憑藉絕對速度也無法躲避。

    “心辰哥!”雲靜縱起疾呼。

    “嘭!”的一聲炸響,趕在同伴的雷火臨身之前,空中的擎天鶴已經炸成了一團巨大的血花。

    “雲靜。”下方的霓裳、六道、皇浦津看著迎著雷火縱向雲辰的雲靜,急的紛紛出聲大喊,他們不擔心這片雷火能傷害到他們,劍巫在高空降下的雷火,如果不出意外,落不到地面就要消散。

    空中那一團血花綻放後還未落下,就被雷火吞噬,下一個瞬間,雷火已經逼到到極速下墜的雲辰頭頂不足十米,雲辰反手摟住了縱來的雲靜,“刺激嗎?”他的語氣是平淡的,在這即將被雷火吞噬的瞬間,他的臉色是無畏的。

    “嗯!”不論陰陽兩界,代表著雲靜有你才快樂的決心始終未曾改變,她怕,她怕有一天習慣在刀尖上起舞的雲辰丟下她先走了,所以央求著雲辰,希望在他下一次最危險的時刻,自己能在他的身邊,如果要走,不能去哪裡,她也不希望雲辰丟下她,有他在身邊,哪怕在大雨中睡覺,雲靜也能睡得格外香甜。

    在六道霓裳的眼中,這一刻本該攜著雲靜施展絕對速度向下逃的雲辰,卻亮了劍……

    “彬……”一聲劍鳴中,雲辰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施展了第二層的分氣術,向著頭頂上方濺射出了八道劍氣,熾白成線裝的劍氣一出,引動周圍三十米內的雨水在劍氣範圍內交織成一面密實的水鏡,帶著迅疾而磅礴的氣勢,飛逝向上。

    在下方六道霓裳皇浦津難於置信的目光中,雲辰劍氣一出,引動雨幕彷若在他和雲靜的頭頂,交織成了一個五米方圓的半圓形淡青色穹頂,隨著劍氣的擴散,穹頂的範圍越來越大越來越密實。

    下一個瞬間,雨幕交織而成的弧形屏障與空中的雷火相遇,在雷火“砰砰”不絕的炸裂中,瞬間崩潰。不過這對雲辰來說已經夠了,他頭頂一片雷火已經被引爆,只有重新飄飛而下的雨幕。

    “我說過,我喜歡這該死的雨天,雲辰用持劍的手臂擋住雲靜的臉部,替她護住在雷火炸散中濺射而來的雨滴,同時向下大吼一聲,“死貓!”

    “吼!”早已變身蠢蠢欲動的大靈兒,一聲厲吼中直接從地上縱起,越過樹冠在雲辰腳下一頂,再次做一招,白貓已經得心應手了,力度把握的恰到好處,讓雲辰帶著雲靜,如兩根捆綁在一起飛逝的羽箭,瞬間向上彈射了三十米的距離,在高空平行騎乘在擎天鶴背上三名劍巫驚愕的眼神中,本該被雷火炸的粉身碎骨的雲辰,帶著一個女人,瞬間出現在他們中央,與他們平行的高度。

    三隻擎天鶴成三角形相距十米飛在空中,雲辰沒有再次施展劍氣,因為他首要目標不是人,而是擎天鶴,而在這種情況下,傾城是無法同時擊殺三隻擎天鶴的。

    在他穩住身體的瞬間,直接左側的擎天鶴拋飛,“耶!”雲靜歡呼一聲,接著雲辰一拋之力,身體橫擺著旋轉加速飛向這只擎天鶴的同時,“彬”的一聲四道劍氣已經向著擎天鶴背上醒過神來,正駕馭擎天鶴爬升的劍巫迸射而去,這個劍巫眼看避不過,倒也光棍,也不管有多高,直接從擎天鶴背上跳下,拱手把擎天鶴留給了兩眼放光的雲靜。

    與此同時,雲辰一個絕對速度,瞬間跨越十米的距離,出現在右側一直擎天鶴的背上,一劍灌胸毫不費力的挑飛了身前的劍巫,然後趕在擎天鶴翻身倒轉過來之前,轉身震劍,“彬”的一聲,手中的白澤劍終於受不住連續的兩滴元力衝擊,片片碎裂,但是已然施展出來的傾城卻毫不受影響,飛逝著收聚成一點,攆上倉惶而逃的擎天鶴,“嘭!”的一聲,膨脹後炸成一團血花。

    而此刻,雲辰已經被擎天鶴翻轉身體摔下了後背,臉色蒼白的他筆直的向下墜落,而不是飄落。他一共九滴元力,一連施展三次傾城下部,不止耗費了他六滴元力,還耗空了他所有的神念,此刻他的感覺就是筋疲力盡想睡覺,而一記絕對速度耗費兩滴元力,一記第二層的分氣術耗費半滴元力,還有半滴元力支撐他飄到現在也用盡,可以說,每一滴元力雲辰都是在心裡扳著指頭算著用的。

    雲辰無比遺憾的看著他剛剛站立過兩息時間的擎天鶴向著西北方飛去,還好擎天鶴不是攻擊性元獸,要不一飛下來他小命就沒了,“死貓!”雲辰無奈的再次呼喚白貓。

    這次白貓不再是獨身縱上來救雲辰,事實上距離地面還有盡四十米高的雲辰,已經超過了白貓縱起的極限,白貓是帶著霓裳一起縱的,縱起到十八米的高度後,霓裳旋身而起飛上了十米,接住了雲辰。

    雲辰給了霓裳一個感謝的笑臉,這才有時間來關心雲靜在幹什麼。

    “餵……餵,你幹什麼?”連喊話的力氣都沒了的雲辰,看到高空的雲靜後,差點沒氣炸,這個悍妞趕走了劍巫后她落到了擎天鶴背上,沒想著怎麼去殺死擎天鶴,而是死死的抓著擎天鶴的脖子,任由擎天鶴帶著在高空上下翻滾就是不鬆手也不拔劍,心思不言而明,她妄想把這只擎天鶴馴化成自己的,她這是騎鶴之心不死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闖點禍你就不叫狄雲靜!”雲辰在霓裳懷裡急的直罵娘,如果是霓裳上去,利用他那致命的親和力說不定有把這只擎天鶴變成自己的可能,你個禍精只會揪著羽毛恐嚇。

    事實上雲辰想錯了,雲靜並沒有恐嚇她死死抱著脖子的這只擎天鶴,已經長大了的雲靜已經懂得了以柔克剛的道理,她很溫柔的一直對擎天鶴說著,“鶴兒,鶴兒聽話哦,我帶你回去吃雞腿,還有蜂蜜熊掌哦。”

    還好雲辰聽不見,要不說不定直接氣死的可能都有。無論擎天鶴怎麼翻轉,對死死抱著它脖子貼在它背上的雲靜來說,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要知道這種程度的翻轉,完全不能跟施展輕功飛雪的“飄”時,那種急速旋轉相提並論。

    霓裳帶著雲辰飄飛落到樹冠上時,擎天鶴已經帶著不屈不饒的雲靜一路在高空向著西北翻轉而去,雲辰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什麼我下次也不帶她出來了,不,馬上讓雲容雲雪把她送回開陽關,兌換了貢獻值把她送回汝州啃麻花去!”

    霓裳撇了撇嘴,心裡是怎麼也不相信的,但是雲辰是真擔憂雲靜倒是真的,天知道這個禍精一根筋起來,會不會跟著擎天鶴直接飛回劍巫的老巢,霓裳對此持保留意見。

    跳下的劍巫輕功不錯,沒有被摔死,但是被守著的六道皇浦津活捉了,不止是這,大靈兒還在被雲辰用傾城殺死的擎天鶴殘骸碎肉中找到了兩顆中階的地晶,外加四個法師境界標誌的胸牌,還有三把中階兩把上階玄兵,收穫已經讓雲辰很滿意了,唯一不滿意的是,雲靜馴鶴還能不能回來。

    對於六道霓裳來說,這一戰對她們的信心是個打擊,那個她們以為可以跟雲辰一戰的信心,如果說上次雲辰獨自一人擊退十五隻擎天鶴,讓沒有機會看到的她們感到有著諸多疑問的話,那麼今天,面對前後兩撥擎天鶴,她們算是終於看到了雲辰實力的底線在哪裡。

    那十六道劍氣飛逝中匯集成一點,帶著一米方圓的水球,瞬間湧入擎天鶴腹內,從內向外炸裂擎天鶴的瞬間,到現在還在她們腦海中縈繞,甚至超過了對雲靜的擔憂,六道有理由相信,就是一個劍尊,面對這樣的一劍,也不見得抵擋的住。

    霓裳帶著雲辰落地的時候,六道看著被他一拳打暈了的劍巫,大靈兒隨著皇浦津還在全身插滿羽毛的劍巫屍體上搜索,霓裳把雲辰扶到一顆大樹邊坐下恢復元氣,看著她咬了咬嘴唇,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引來的兩隻擎天鶴高空還有兩隻,我當時……”

    雲辰抬手製止了霓裳繼續說下去,“這很正常,要不然怎麼叫做狡猾的劍巫了,對我來說,劍巫帶來的任何意外都不是意外,當我妄想製造機會襲殺劍巫時,劍巫也在給予我們這樣的機會,並利用擎天鶴的飛行高度,來反襲擊我們,我們遇到玩陰謀的高手了。”雲辰說著在蒼白的臉上隱現了一抹興奮,似乎把雲靜還在一路向著劍巫老巢馴鶴而去的事兒拋到了腦後。

    霓裳這才收起忐忑的心情,展顏還未笑,馬上又擔憂道,“雲靜。”

    雲辰淡淡一笑,那還有先前氣急敗壞的樣子,“放心,我在這裡,一隻鶴的吸引力,沒有我的魅力大,她會回來的,只是期望她,別碰上了巡視的劍巫。”

    雲辰說完這才看向了昏倒在地上的劍巫,塗滿油彩的臉上看不清年紀,身材比霓裳還要矮一點,滿是泥水的胸前黑袍上,繡著四朵暗紫色的彼岸花,代表著他法宗的身份。

    “怎麼辦?”六道把手裡的劍在劍巫的脖子邊晃了晃問道。

    “先帶回去。”雲辰閉眼說道。

    “劍巫都很硬氣,剛才如若不是我下手快,他就要抹脖子自殺了。”

    “放心,我不問他不想說的。”

    霓裳好奇道:“你要問他什麼?”其實霓裳心裡已經隱隱有了一個答案。

    “你說云靜回來最想問什麼?”雲辰氣道:“所以……我想問怎麼去馴化一隻擎天鶴。”

    六道皇浦津大感意外,同時再一次領教到了雲辰對雲靜寵到了什麼地步——剛剛還在空中罵人呢,這一下來,態度馬上就不同了。

    霓裳在嘴裡嘀咕著“果然!”
ccc1971 發表於 2019-3-4 01:07
劍氣驚鴻 第一百六十九章 獲勝的鑰匙

    雲辰一行四人等了大約半刻鐘後,雲靜果然遠遠穿梭於山林中飛掠而回,唯一出乎眾人意料的是,本該馴鶴失敗的雲靜應該是一臉的沮喪,而事實是,她卻一臉興奮遠遠大呼小叫的飛回的,那模樣,有理由讓霓裳皇浦津懷疑,雲靜是否已經把鶴馴服了,然後藏到了某個地方。

    雲辰站了起來,對周圍三人說道:“我實力的底線你們都看到了,我希望你們就此亂到肚子裡。”說完陰沉著臉向著雲靜走去。

    六道皇浦津霓裳一***頭,就憑雲辰先前施展的劍技,如若傳出去,就算劍巫殺不死他,恐怕全天下的劍巫有超過一半也想活捉他逼問劍技*** ,這就是“懷璧之罪”的道理,懷璧本無罪,問題是你的實力,跟你擁有的恐怖劍技相去甚遠,由不得旁人不打你的主意。

    雲靜在雲辰身前停住,揮著抓的滿滿的雙手,似乎想要向他炫耀什麼,“心辰哥!”

    “你個禍精……”雲辰直接開罵。

    “人家哪有嘛!”雲靜低頭了,“人家在想辦法弄死擎天鶴而已。”很好,雲靜已經當著雲辰的面扯瞎話了,由此可見她是多麼的希望擁有一支擎天鶴。

    雲辰這才注意到雲靜手裡抓著四顆暗青色雞蛋大小的元晶,這種元晶他剛剛見過,“你怎麼殺死的擎天鶴?”他很難相信雲靜能把擎天鶴一把掐死了,那種情況下云靜很難有拔劍的機會,就算有,面對擎天鶴一身鐵羽,雲靜的劍氣根本對它造不成多大傷害。

    雲靜一聽來勁兒了,“人家摀住了它的眼睛嘛,但是不能兩隻眼睛一起捂,摀住一隻才能讓它失去方向感。”其實雲靜摀住擎天鶴眼睛的初衷是不讓它飛回去。

    “然後呢?”跟上來的霓裳也來了興趣。

    雲靜用手做了個向下的手勢,“她栽下來摔死了。”說著再次把手裡的四顆元晶在他們面前揚了揚,意思說,看我的摸晶手,一次四顆。

    雲辰假裝沒看見,帶頭走向了藏身的山谷,“先回去,如果不出意外,劍巫很快就要找來。”雲辰記得,還有一隻擎天鶴飛回去了,那麼領著一群劍巫飛來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雲靜一見雲辰忽視了她的戰果,頓時不干了,上前拉著雲辰不依不饒起來,“心辰哥,擎天鶴……”

    雲辰側身伸手拂去雲靜遮掩了半邊側臉的濕漉漉秀發,看到了她側臉上隨著擎天鶴一起摔落時被枝她,趕緊補充道,既然提前被雲辰攆回汝州已經不可避免,能得到雲辰承諾給她弄一隻鶴,雲靜已經很滿足了。

    雲辰只好點頭,事實上他確實有弄隻死鶴回去交差的想法,他不敢想像弄給雲靜一隻擎天鶴後,她會闖出多大的亂子。

    在雲辰她們一行離開這片山林大半個時辰後,一隊十餘隻擎天鶴趕來了這裡,初佞坐在一頭長達五米的擎天鶴背上,望著下方暮色中的雨林久久沒有說話,也許她不得不相信昨日逃回莫陽寨那幾個劍巫說的話,對方真有一個劍尊或者劍聖一級的高手存在,可是就算這樣初佞依然想不通,對方憑藉什麼來擊殺飛在高空,並且擁有很高靈活性的擎天鶴,就算從樹冠縱起勉強可以辦到,但是五隻擎天鶴也不至於瞬間被對方殺死四隻。

    “寨主,對方既然在這片山林現身襲擊我們,屬下以為,劍修們絕不會在大隊人馬藏身的附近暴露出來的,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向南擴大一些搜索範圍。”一個劍巫騎著鶴飛到初佞的身邊提議道。

    初佞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讓她側臉上的蝎子更顯猙獰,“這是一群不一樣的敵人,所以不能用看待其他劍修的眼光來評判她們的智慧。”

    “寨主的意思是?”

    “他讓我們覺得,他們不會在大隊人馬附近現身襲擊我們,好把我們騙走,所以,我就偏偏要在這片山林裡尋找他們,回去通知所有的劍巫,歇人不歇鶴,以這里為中心,方圓二十里給我找尋劍修的下落,就是給我轟平了這裡的山林,也得給我把人逼出來。”

    初佞一說完,身邊的劍巫紛紛駕鶴散開開始搜尋,對劍巫來說,黑夜跟白天沒有多少區別,只要一個火球,就能照亮下方密林中一大片區域,並讓一切比白天更加清晰。

    雲辰五人帶著一個劍巫俘虜已經回到了藏身的山谷中,雲靜正得意洋洋的跟一眾劍修在講訴她如何大戰擎天鶴的事情,她手裡的一直抓著沒放手的四顆擎天鶴元晶是最好的證據,當然,她是刻意站在雲秀的面前,好讓雲秀這個雲辰欽點的摸晶手,好好看看什麼才叫做摸晶手,她狄雲靜可是在一隻擎天鶴的肚子裡摸出了四隻中階地晶。

    雲秀懶得搭理向她示威的雲靜,她跟皇浦津六惠三人正在清理並登記戰利品,既然是三宗合作,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今天加上昨天兩戰,一共繳獲了中介和高階雙屬性玄兵十五把,但是很遺憾,都是些金火屬性或者木火屬性的玄兵,沒有一把是水屬性的,也就是說,雲辰腰間的劍鞘依然得空著。

    “雲秀,把你的劍給我用。”雲辰開口道,劍巫大多善於施展火係法術,繳獲的劍器沒有水屬性的也在雲辰的預計當中,但是雲辰更清楚,白澤劍的質地以及韌性,現在已經無法支持他連續施展傾城了,他迫切的想要弄一把至少是地級低階的水屬性劍器,要不然再遭遇惡戰,手中白澤劍一碎,他就只能任人魚肉了。

    一把劍器的品階高低,只要看質地和韌性,質地由鍛造劍器的元晶和金屬的品階決定,而韌性則是由鍛造劍器人的手藝來決定,讓元晶與構成劍器底胚的金屬融合的越充分,則劍器的韌性就越高。

    雲秀沒有絲毫猶豫取下腰間的白澤劍遞給了雲辰,而後走近他身邊,拿出一疊繳獲至劍巫身上的符紙問道:“你讓我收聚這個乾什麼,我們用不了,而且回去也兌換不了貢獻值。”

    “我們是用不了,你可以客觀的來對待我們用不了的東西,你會發現什麼?”雲辰誘導道。

    雲秀翻了雲辰一眼,“廢話,當然是劍巫能用了。”雲秀說著見雲辰揚了揚眉毛,一臉的高深莫測笑意,猛然醒悟的她下意識的摀住了嘴巴,湊到雲辰耳邊輕聲問道:“你不會是打算把這些符紙,找個機會賣給劍巫吧?”

    “為什麼不呢?”雲辰反問道。

    雲秀難於置信的望著雲辰,這樣的事也只有他想的出來,心裡本來想告誡幾句,可是一想到他的狄雲辰,自己能想到的他都能想到,就把話吞下了肚子。

    這時皇浦津走了過來,對雲辰說道:“把劍巫弄醒了,一醒過來就準備咬舌自盡,還好六道防備著,讓雲林雲良拿著根木頭塞在他嘴裡,不過問什麼他都不說。”

    雲辰雲秀同時無語的看著皇浦津,不等她們開口,雲靜回頭嗔道:“笨蛋,你們拿根木頭塞在人家嘴裡,你讓他怎麼說話嘛? ”

    雲辰雲秀同時點頭,皇浦津大急,“我不是這意思,不對,是你們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一拔出木頭,他就要咬舌自盡。”

    “那就找一個,讓他不敢咬舌自盡的理由。”雲辰說著向著峽谷西端走去,六道刻意避開了眾人,領著雲林幾人在哪裡逼問劍巫。雲靜霓裳剛準備跟上去看熱鬧,雲辰回頭伸出一根手指,“等會兒我要把劍巫的衣服扒光了在他身上繡花,你們確定有興趣看嗎?”

    “呸!”兩女臉色同時一紅,只好頓住了腳步。

    這道峽谷的西端相對開闊一些,峽谷走到這裡有一個彎度,讓順著峽谷底部流淌的溪流在這裡形成了一個回流,久而久之就沖刷出了一個水潭,而六道他們叫醒劍巫的辦法,就是把劍巫捆的嚴嚴實實丟進水潭中悶了一下。

    劍巫此刻正跪在地上,雲長在他的腦後死死拽住他的長發,迫使他整張臉都後仰著,而云林雲良則各自拿著一根拇指粗的荊棘木棍,翹著他的嘴巴,看起來幾個初出茅廬的劍修弟子,在六道的指點下,很有一種專業審訊者的意思。

    劍巫臉上的油彩在他們的拖拽下,已經擦落了大片,油彩勾勒出來的邪異感已經被完全破壞,露出大片黝黑的皮膚和眼角那一尾細密的魚尾紋,年過三十的他此刻正被一群二十左右的娃娃折磨著,就連求死也成了奢望,這讓他臉型在憤恨中扭曲。

    “不敢拔出木棍,一***他就要咬掉舌頭,就算一時死不了,我們問了他也說不出來了。”六道見雲辰過來,連忙解釋道。

    “那就給他一個,不敢咬掉舌頭的理由。”雲辰說著走到劍巫的面前蹲下,看著他略顯渾濁的眸子說道:

    “我們這裡有一個很好的庸醫,之所以叫她庸醫,不是她醫術不行,而是她可以把明明能輕易救活的人救的半死不活,但是快嚥氣的人到了她手裡,她卻可以把人救活,我的意思你明白吧,就算你把整條舌頭都吞下去,只能讓你說不了話,但是庸醫卻能讓你不死,我相信,這裡五百多人都很樂意每人用不同的花招來折磨你一番,而不管把你折磨到什麼地步,庸醫就能保證你不死,好讓她們持續的折磨你。”

    劍巫眼神開始左右飄忽了,當他看到雲林雲良一臉恍然大悟的神色,頓時在心裡有點相信雲辰說的話了,也許她們當中真的有這樣一個'庸醫'!

    雲辰說完示意云良雲林抽出撬在劍巫嘴巴里的木棍,劍巫只是怨毒的看著雲辰,沒有想要咬舌自盡的意思。

    “落在我手裡,你也知道絕無活路,但是死法卻又很多種,我只問你一個問題,這個問題絕不是你寧死也不能說的問題,你回答了,換取我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如果你同意,點一下頭。”

    劍巫怨毒的眼神開始渙散,帶著一抹屈辱不甘頹敗的點了一下頭。

    雲辰笑了,“很好,現在告訴我,怎麼樣才能馴化一隻擎天鶴為自己騎乘。”

    “妄想,任何鶴類,雖然性格溫順,但是卻生性忠義,一旦被人馴化一次後,在沒有得到主人的命令前,它就是一頭撞死,也不會讓其他人騎乘。”劍巫雖然淪為階下囚,語氣中依然帶著高傲的不屑。

    “那要是沒有被馴化的擎天鶴呢?在哪裡可以找到,找到後又該怎麼來馴化?”

    劍巫在臉上隱現了一抹殘酷的笑意,“白岐山脈多得是,不止有擎天鶴,還有更強大七彩鶴,通人性的鳳鶴,要想馴服它們很簡單,只要你能騎到它們背上,就像你們中原人馴馬一樣,降服它,當然,前提你敢深入白岐山深處。”

    雲辰伸手勾起劍巫的下巴,剛剛還柔和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俘虜就要有當俘虜的覺悟,不要妄想激將我,”雲辰說著手順著劍巫的下巴慢慢上移,一把掐住劍巫的牙口,“你惹我不高興了,所以,折磨還得繼續。”

    不用雲辰發話,雲林雲良滿臉煞氣的把木棍重新撬進了劍巫的嘴裡,就算雲辰願意給這個劍巫一個痛快,他們也不願意,他們有很多同伴昨日都慘死在劍巫的雷火中,他們有足夠的理由來把這個劍巫折磨致死。

    戰爭沒有對錯,只有輸贏。

    “嗚嗚……”劍巫拼命掙扎,不顧嘴角已經溢出的鮮血,似乎想咒罵面前這個神情淡漠的男子出爾反爾。

    “不要怪我,下輩子別在奢望你的敵人跟你講信譽。”雲辰說完對雲林說道:“交給你們三個看著,不要弄死他,等到……”雲辰說著閉眼低頭,“等到劍巫找到這裡來後,把他丟進劍巫的雷火中,但願他不會被雷火轟死。”

    “為什麼?”雲良好奇道。

    “這樣我們就能讓雷火把他轟兩次,你說這個主意怎麼樣?”

    雲良全身打了個冷噤,果然夠毒。

    雲辰這才對皇浦津說道:“我看的出來,你帶來的人中,有不少修為比你還高,差不多快接近劍宗境界了。”

    皇浦津稍顯尷尬的點了點頭,他就知道瞞不過雲辰那雙賊眼睛,事實上他也沒想滿,只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向雲辰挑明。

    “你把他們找出來,六道師兄也從天汢太宗弟子中找幾個,你們出谷,潛伏在峽谷周圍。”雲辰說著抬頭望向高空,夜色已經悄悄降臨,匯集的雨水順著峽谷上方的藤蔓荊棘,成一道道水柱向著峽谷下方傾斜而下,“這雨,不會一直下不停的。”

    皇浦津六道沒問云辰為什麼要這樣安排,因為雲辰已經說過,一入荷澤,他沒有時間來解釋每個問題每個安排,如果你們要跟著我,就無條件服從。他們每人挑了十個人,帶到峽谷兩邊的山林中潛伏起來。

    雨水已經讓溪流擴大到整個谷底,五百多人就這樣浸泡在水里,傷號縱然已經上了藥,但是在這種潮濕的環境中,別說傷口癒合,就是想要讓它不繼續潰亂就很難。

    但是就像雲辰說的的那樣,往往很難的事情,到了霓裳的手裡都很簡單,當霓裳領著一眾望月峰女弟子給受傷的百多名傷號重新置換一邊藥後,看了看靠著石壁浸泡在水里休息的眾人,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抱著一隻游動在腳邊的大靈兒,獨自一人走出峽谷,爬上了對面的一座山丘,遙望著北方紅繩葬身的地方,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已經順著長長的睫毛流了下來。

    大靈兒伸出舌頭剛要***去霓裳臉龐上的淚水,但是卻有一隻手,先於它從霓裳的身後伸來,拂去了霓裳臉上的淚珠。

    “如果,以後要哭,就在我的懷裡。”雲辰把霓裳擁入懷裡,一臉的歉然,“對不起霓裳,所以,我才叫你不要來荷澤。”

    霓裳輕輕搖頭, “我知道現在對錯對你們男人來說已經不重要了,輸贏才重要,所以,打贏這場你與澹台永俊之間因為我而起的戰爭,以慰紅繩姐姐在天之靈。”

    “相信我,我已經掌握了獲勝的鑰匙!”雲辰說完被遠方傳來的一團火光吸引,很遠……甚至聽不到任何聲響,但是在這漆黑的密林中卻顯得異常清晰。

    “那是什麼”霓裳一邊安撫著話裡顯得暴躁不安的大靈兒,一邊抬頭問道。

    “劍巫,她們已經開始地毯式搜索這片區域了。”

    霓裳擔憂道,“還是沒有騙走她們嗎?那我們豈不是很快就要暴露?”

    “放心,這麼大一片區域,沒有四五天是找不到這裡的,再說,劍巫也得顧及自己的法力,再此之間,我想,她們的擎天鶴一定還會減少幾隻。”雲辰雙眼篤定道。
ccc1971 發表於 2019-3-4 01:08
劍氣驚鴻 第一百七十章 決戰之前

    廣闊的沼澤山林上空,三十餘隻擎天鶴在懸浮在空中,成一個半圓形由東向西在起伏不定的山林上空緩緩飛行,在磅礴的大雨中給人一種巨大的威懾感。騎乘在擎天鶴背上的劍巫全身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了兜帽下那張張色彩斑斕的臉,隨著一聲聲雷鳴聲經久不息的響起,一串串藍色的雷火飄落下來,炸的下方冥松那茂盛的樹冠四分五裂,只剩下一根光禿禿的樹冠,這樣下方的劍修就無法借助樹林的掩護而躲避。

    三隻擎天鶴微微突前,飛向前方一片長滿密集樹木的山丘,還在調整高度時,前方的樹冠中突然縱起一人,一聲劍鳴聲中,一隻擎天鶴的身軀猛然膨脹了一下,炸成了一團血花,而後那人趕在劍巫反擊的雷火臨身前迅速隱身於樹冠中逃去,而剩下的兩隻擎天鶴絲毫沒有追趕的意思,只是拔高身體,等後面的擎天鶴補充上來,繼續轟炸著樹冠。

    這裡是菏澤,這裡是雲辰她們進入荷澤的第九天,也是下雨後的第四天。霓裳藏身在峽谷的入口,透過枝葉間的縫隙看向遠方,她自然看不到劍巫,但是她能看到雷火的閃光以及炸裂聲和樹冠倒塌的聲音,這一切無不表明著劍巫距離她們越來越近了,也讓隱身在峽谷中的眾劍修弟子,惶惶不可終日,霓裳擔心的是,雲辰已經出去三天了也沒有回來過。

    比起劍修們的惶恐,劍巫們也好不到那裡去,哪怕他們騎著擎天鶴高高在上,只不過臉上那厚重的油彩掩飾了他們臉上的忐忑,因為他們都不清楚,自己座下的擎天鶴會不會突然爆炸,從他們開始在這片沼澤山林搜尋劍修開始,四天來已經有十隻擎天鶴被偷襲,都是一擊必炸。

    劍巫們賴以生存的距離,在那個劍修的超長施展距離的恐怖劍氣下再無優勢,只要他們想炸裂下方的樹冠,那麼,那個劍修只需要隱身在樹冠中稍稍縱起,就能攻擊到他們,所以她們現在三隻擎天鶴組成一個小隊,兩人轟炸,還有一人引雷於劍,時刻提放著。

    雲辰一口氣在密林中跑出幾百米遠,才重新躍到一顆樹冠上遙望後方,劍巫果然還是沒有追擊,這讓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隱憂,至從兩天前他殺過一隻貿然追擊的擎天鶴後,這兩天來,無論他怎麼挑釁,劍巫們都保持了足夠的耐心來保持隊形,讓他很難找到下手的機會。

    “這雨,不會一直下的。”雲辰望著天空已經變得如絲霧般的小雨以及天際變得明亮的蒼穹,喃喃自語道,隨後目光又落到了手中這把篆刻著“秀”字的白澤劍上,暗青色的劍身已經佈滿了細密的裂紋,也許只需要再施展一次劍氣,這把白澤劍就又要報銷了。

    雲辰翻身下樹,回到了她們藏身的峽谷兩邊山丘上,找到了藏身在這裡的六道與皇浦津,伸手虛握了一把麵前飄飛的雨絲說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是啊,雨看起來就要停了!”六道一直以為,雲辰能夠擊殺擎天鶴,是藉助了這雨勢,一旦雨一停,他們將再無威脅到高空中劍巫的存在了。。

    雲辰搖頭,“下不下雨,對我偷襲擎天鶴影響不大,我擔憂的是你們,”雲辰說著看向眾人藏身的峽谷方向,“如果不下雨了,不出意外,劍巫們該釋放毒氣了,那比他們現在這樣搜索起來更安全,也更事半功倍。”

    六道皇浦津聞言面色一緊,是啊,這幾天因為下雨,才讓劍巫們沒有釋放毒氣的機會,一旦雨停下來,幾乎可以肯定,劍巫絕對有能力讓毒霧瀰漫這片山林。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帶著他們出來四散而跑,跑回去幾個算幾個。”皇浦津咬了咬牙硬起心腸說道。

    雲辰繼續搖頭,“不是他們跑,而是我要你們跑,幾十個劍修一起跑,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沉得住氣!”雲辰說完帶著他們二人走進了峽谷,雲靜霓裳一直守候在峽谷口,看到一臉憔悴的雲辰,還沒開口,雲辰只是微微點頭,就與她們錯身而過。

    “雲辰,雨快要停了,我怕劍巫們會釋放毒氣把我們逼出來。”雲秀走到雲辰身邊低聲說道。雲辰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這裡五百雙充滿徬徨的眼睛,他們因為長時間泡在水里,一雙腿已經被浸泡的發腫了。

    “我還需要二十名輕功好手,自認為輕功不錯的,請站出來。”雲辰一說完,天汢南離兩宗齊刷刷的各自站出了十幾個,雲城宗卻只有雲雪,雲容雲秀上官雲明站了出來,當然,霓裳雲靜已經迫不及待的站在了雲辰的身邊。

    雲辰把腰間的白澤劍還給了雲秀,反手拔出雲容腰間的白澤劍***自己腰間的劍鞘,對雲容雲秀雲明說道:“你們的輕功還不行,呆在這裡,趁著天黑找來一些枝葉,把峽谷兩邊的口子和上方盡量密封起來,最起碼要密封起來一段距離,夠你們藏身。”

    雲容剛要問為什麼,雲秀拉住了她,雲秀明白雲辰的意思,雲辰是想在雨停之前,帶著人引誘空中的劍巫離開這片區域,給她們一個活命的機會。

    雲辰說完領著六道皇浦津各自選出來的人,出了峽谷來到旁邊的山丘,召集出先前隱身在兩邊的兩宗精銳弟子,一共四十餘人站在了他的面前,這些人雖然大多與雲辰素不相識,但是憑藉雲辰擊殺高空劍巫的能力,以及在如此多的劍巫追擊下,還能保持住他們大部分人的性命還是深感佩服的。

    雲辰先對雲靜霓裳雲雪說道:“你們,不能隨我們一起,我不確定能否把所有的劍巫都引走,所以等會兒天黑後,你們要乘著我們行動後引起的混亂,潛伏到劍巫的身後那片他們已經搜尋過的區域,一旦雨停後發現有劍巫釋放毒氣,你們就想辦法潛伏著靠近殺死他們,我估計,釋放毒氣不大可能在空中釋放。”

    雲靜本來要反對,一見霓裳雲雪都點頭,只好不情不願的“哦”了一聲,凡是雲辰想把她支離身邊的任何命令,她都本能的排斥。

    “剩下的就是我們的事了,”雲辰轉過身看著連同六道皇浦津在內四十名天汢南離兩太宗的精銳弟子,“我們的任務是化成十幾個小隊,藏身在不同的地方,等我的號令後,一起現身,盡可能的鬧出動靜,分散向著西方跑去,在此之間,你們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一直向著西方跑,哪怕身邊的同伴被劍巫攆上受傷倒地也不要管,有多遠跑多快,盡量引得更多的劍巫離開這片區域。”

    “如若我們還有人活著,去哪裡找你們。”六道身邊的六衍問道,雖然他知道,如若一旦被劍巫發現並攆上,活命的機會實在是渺茫。

    雲辰見人人一副悲壯的臉色,在臉上隱現了一抹輕鬆的笑容,“不是假如你們還有人還活著,而是你們當中必定會有大部分人活下來,只要你們撐過一天一夜就好,如果不出意外,一天一夜過後,劍巫們都該回去救火了,到時你們就向北,在這片沼澤山林的邊緣等著我們,請記住,到目前為止,我們的目標,依然是莫陽寨,我已經問出來了,莫陽寨,是菏澤地區最大的靈藥產地,在哪裡撈一次,足夠我們把所有的同門都送出開陽關了。”

    說起來,雲辰能知道這些,還得感謝一直折磨劍巫的雲林雲良雲長三人,在他們三個連番折磨下,連想死都不行的劍巫終於沒挺住,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雲辰也總算知道,澹台永俊給他們安排了一個什麼樣的敵人,一次能出動四十隻擎天鶴的寨子,菏澤地區絕不會超過五個,如此龐大的防衛力量,如若說哪 沒什麼油水可撈,雲辰是怎麼也不會信的,他只是期望宏興那個惡和尚千萬別掉鍊子。

    站在雲辰面前的四十名劍修弟子不知道云辰的信心來之哪裡,但是他們見領頭的六道皇浦津一臉篤信的神色,一致向著雲辰抱拳領命。雲辰一揮手,四十人立刻散開,三三兩兩一夥兒,尋找合適的地方隱藏起來,坐等天黑。

    在距離雲辰他們藏身之處的東方十幾里外的空中,還凌空懸飄著六七隻巨大的鶴,從灰褐色的羽毛上不難看出,這是一群劍修神宗弟子騎乘的龍鶴。

    “這雨也該停了。”澹台永俊伸手觸及暮色中飄落的如絲霧般的雨水,臉上帶著一抹殘忍的笑意說道。

    “是啊,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可以去為那些玄宗太宗弟子收屍了。”騎乘在另一隻擎天鶴上的一個神宗弟子笑道,在他們這群神宗弟子眼裡,那些玄宗太宗弟子形如螻蟻,他們來這裡,就是用來消耗劍巫的實力的,每年玄宗太宗弟子在荷澤與劍巫拼的死傷殆盡之後,就是他們神宗弟子大舉向著荷澤開進,賺取漁翁之利時。

    “澹台師兄,倒是可惜你那個小美人,呵呵呵,不過我倒是期望你那個情敵,多消耗一些莫陽寨的實力,到時候我們回去叫上人,就能少費不少周折攻克莫陽寨了,哪裡的靈藥,怕是足夠我們兌換數万貢獻值了,不得不說,澹台師兄這一招借刀殺人用的實在是高啊!”又一名神宗弟子靠近說道。

    聽到霓裳,澹台永俊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森,卻在眼神中泛起了一抹傷感,在心裡說道:“所以,我一直等在這裡,霓裳她一定知道我在這裡等她,只要她願意出來,沒有誰能攔得住她。”

    “對了,聽飛在空中巡視的師兄弟們報告,說一直沒有看到福澤寺的那群禿頭?”

    “不會是一入荷澤不走運,碰巧遇上巡視的劍巫,幾道雷火下來轟的死光光了吧。”兩名神宗弟子相互打趣道。

    澹台永俊面色一凜,回頭對身後的一名師弟說道:“你回去,就說我說的,請後方同門的師兄們幫忙搜尋一下,就算那群禿驢死了,總該有個屍首留下來。”澹台永俊絕不允許自己的計劃出線意外,他的一舉一動都被長風子師叔掌握著,那將直接影響著年終他在慈渡神宗年終***審核,如果年終審核進入前三,那將有機會被聖姑收入門下,將來有朝一日執掌慈渡神宗也不是沒有可能。

    與此同時,在荷澤北方的邊緣,宏興帶著兩百餘名福澤市弟子晝夜兼程,在他大棒與葷食的威逼利誘下,他們此刻距離莫陽寨已經不足百里。

    隔絕著荷澤與秦嶺的深淵峭壁已經被他們拋到了身後,在他們北方是茫茫的十萬大山林海,一眼望去無邊無際,代表著他們已經深入了蠻荒,這裡沒有泥潭沼澤,沒有元獸,更沒有畫著臉譜的劍巫,有的,只是一條在福澤寺弟子看來,永遠沒有盡頭,滿是荊棘和亂石的路。

    領頭的宏興一身劍袍已經被路上密集的荊棘掛的破破爛爛,脖子上的一串佛珠也不知丟在那裡,他揮手示意停下,再次掏出被他***得稀爛的圖紙,比對了一下周圍的地形,抬頭後,發現身後的師弟們全部倒在地上,這麼一會兒已經鼾聲大作了。

    “起來,給老子起來。”宏興氣的上前一腳就把宏業踢了起來。

    “師兄,我們已經連續走了四天四夜了,實在困的走不動了,你說吃肉,可是你也得給點時間讓我們去狩獵啊,走了四天連個肉香也沒聞到,你老說前面前面,老是望梅止渴畫餅充飢也不行啊。”宏業迎著頭皮頂撞道,說完後已經做好了挨打的準備了。

    只是宏興遲遲沒有動手,宏興轉身遙望莫陽寨的方向長嘆了一口氣,別說後面這群修為不及他的師弟們快撐不住了,就是他宏興也何嘗不是光憑一股毅力在支撐,但是現在能歇嗎?宏興雖然不知道云辰給他準備了一盤什麼樣的菜,但是以雲辰那賊精的眼光,宏興相信這盤菜應該是很豐盛的,他不是怕去遲了搶不著了,而是怕雲辰他們堅持不住了,那樣他們這繞遠路偷襲就變得一點意義都沒有了,雖然進入荷澤分開後,雲辰一直沒有再給他通氣,但是有一點他是清楚的,雲辰一定希望他早點趕到莫陽寨下。

    所以,望梅止渴畫餅充飢的這一招還得繼續用,還得把這群兔崽子們騙起來跟他抓緊時間趕路,可不能功虧一簣了。

    “好吧,老子下血本了,這次荷澤剿巫結束後,老子拼了被掌教驅除出門,也要請你們所有人喝花酒。”

    “師兄,什麼是喝花酒?”年紀最小的宏笙好奇的問道。

    “笨蛋,喝花酒就是逛窯子嫖女人。”宏業提醒道,不過他對宏興的話實在不敢相信了,現在把腦袋提在腰帶上的宏業對於破了色戒會不會驅除出門顧不到那麼多,他想問的是,“師兄,你有銀子麼?喝花酒可不是你攢的那幾十兩銀子的私房錢夠用的。”

    沒想到宏業對他的私房錢這麼清楚的宏興臉色一窘,“實話跟你們說吧,這次老子大老遠的繞路是跟其他宗派劍修弟子合謀了一個聲東擊西,引蛇出洞,直搗劍巫巢穴的計劃,前面的他們正在做,後面直搗巢穴就靠我們了,到時候,搶的金銀大家分了,逛十次窯子的錢大家都有了!”宏興被逼急了,一通胡扯。

    “師兄,逛窯子有尼姑伺候嗎,你們成天不是嘀咕我們福澤寺隔壁的尼姑庵的尼姑多麼多麼水靈嗎?”宏笙一聽能搶到銀子去逛窯子,頓時來勁了。

    “哈哈……”宏興大笑著上前摸著宏笙的小光頭說道:“行,到時候就算沒有,老子把姑娘剃個光頭給你找感覺。”

    “哈哈……”大笑聲中,一群和尚再次咬牙上路,對於整天敲木魚念經書,再就是修煉的這群福澤寺弟子來說,走出來才知道人該怎麼活的精彩,他們不在乎自己還有沒有機會走出荷澤,整天念叨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他們在乎的是,自己這當和尚一輩子,有沒有機會像個凡人一樣精彩一回,而宏興這個師兄,正引領著他們墮落再墮落,至少讓他們狹義的思想,已經開始精彩了。

    宏興伸手摸了一把夜色中逐漸消停下來的雨水,罵道:“這見鬼的雨,終於要給老子停了。”

    夜色中的山林沼澤上空,微弱飄飛的雨水構織起了一片青煙,劍巫們已經停止了用雷火轟炸,初佞拉下頭上的兜帽,摸著天空夾雜著羽毛紛飛的血水,臉上帶著一抹邪異的笑意說道:“雨停之時,就是你們葬身之時。”

    初佞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執著,就算消滅了這群劍修,對她來說,這也是一場失敗的戰爭,因為到目前為止,她已經損失了十二頭擎天鶴,這在以往完全是無法想像的事情,就算與神宗弟子空中對戰,也不可能損失這麼多擎天鶴,但是,損失了一隻擎天鶴她要報仇,損失了十隻擎天鶴之後,她更不可能的放手了。

    初佞知道,對方逐漸挑釁讓她心中仇恨的火焰漸漸高漲,已經到了影響她去做出正確判斷的地步,是的,仇恨,足以湮滅一切理智。

    初佞明白時,已經不可能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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