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劍氣驚鴻 作者︰當年也混過 (已完成)

 
loko1234 2011-4-13 12:03: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7 103502
ccc1971 發表於 2019-3-6 01:15
劍氣驚鴻 第211章 除名

    開陽關西南側,是一片高達數百丈的懸崖峭壁,構成一面凡人無法逾越的天塹。夜幕中,一個人影如一隻翻飛的雨燕,順著筆直的絕壁直上絕頂。

    對一代劍帝閔長天來說,早已突破了凡人的境界,所以,凡人無法逾越的天塹對他來說如同坦途。他懷裡的霓裳被山頂寒冷的疾風一吹,打了個冷噤悠悠的醒來。

    閔長天放下霓裳,愛呢的擦去霓裳臉上風乾後又重新留下的淚痕,“你知道,當他殺死澹台永俊的事情敗露後,這個世界上他就再難立足,我按你的意思,把大靈兒留在了他的身邊,但願他能活的久一點。”

    霓裳只是流淚不說話,遙望北方燈火通明的開陽關成,從她眼中滑落的淚水傷心欲絕,曾經幻想的幸福喜悅被割裂碎散一滴滴,當淚已碎落滿地,愛已幻滅。

    “走吧,不就是挾持我去玄陰宗麼,我也想看看,我在他心中的分量,到底值不值得他用命來搏。”霓裳的聲音依然悅耳,卻甜美不再,淡漠的心喪若死。

    “霓裳啊…”閔長天欲言又止,此刻看著霓裳這個樣子,他的心比霓裳更難受。

    “您是說,他再也沒有機會走出開陽關麼?外公您錯了,他雖然狂妄自傲,但是為了活命,他是一個可以拋棄良心和自尊心的壞人,”霓裳說道這裡淒然一笑,臉上隱現的紅暈如同人之將死的迴光返照。

    “壞人總是喜歡打賭,外公我們要不要打個賭,三年內你們不放我出來,五年內他必將你玄陰宗傾覆!”

    看著決裂般轉身離去的霓裳,閔長天搖頭跟上,在心裡說道:“黃昏再美終要黑夜,霓裳,一個人再強大,沒有勢力,跟一個極宗作對無異於以卵擊石。”

    “他從來不是一個人。”跳躍於山嶺間的霓裳,彷如又看到了數千劍修,被他折服的舉劍高呼“雲城雲辰”的場景,她喜歡這個時候,站在她的身邊,用崇拜的眼神痴迷的望著他,來享受那片刻的虛榮。

    雲辰宏興直接吃著烏雲丹,一路穿過毒霧籠罩的區域,沒有回自己的營地,而是來先來到了無涯所在散修的營地,讓無涯找來了劃歸花紅領導的五十余劍宗境界的劍修,讓他們全部遷到他的營地邊宿營,這才跟宏興回到了自己的木棚。

    “雲辰…”雲辰回來的時候,雲秀雲雪正在為霓裳的失踪急得團團轉,但是一看到跟著雲辰腳邊的白貓後,叫了他一聲後就疑惑的看著他。

    “你們聽我說。”雲辰示意她們坐下,“我殺死澹台永俊的事情已經被玄陰宗知道了,為了避免霓裳牽連其中,霓裳八成是被她外公先行帶走了,而你們,現在不要把這件事透露給任何人知曉,你們的師父也不行,我不敢確定玄陰宗是否會牽連到你們,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回去的路了。”

    雲秀雲雪臉上的驚慌一閃而逝,她們明白雲辰的意思,如若玄陰宗要為澹台永俊的事大動干戈,就算師門長輩趕來也無濟於事,反受牽連殃及無辜。

    “第二件事,現在你們兩個不要跟在我的身邊,去五行極宗,暫時跟清寧住在一起。”雲辰這話主要是對雲雪說的。

    雲秀點頭,她清楚,如若玄陰宗派人來襲殺雲辰,以她們的實力跟著雲辰身邊不但幫不上什麼忙,反倒會讓他分心。

    “兔子逼急了還要咬人呢!”看著雲秀拉著雲雪遠去的身影,雲辰在冷哼中拔出劍巫送給他的中介地兵端詳起來,這是一把長兩尺七寸,寬不過一寸的窄劍,劍身通體天藍色,拿在手中輕飄無重,暗褐色的劍柄上篆刻著“藍叱”兩字。

    “還是不順手。”雲辰搖了搖頭,看樣子他得收集一些高階地晶找人來為他量身打造了,白澤劍倒是很合他心意,只是現在已經承受不住他元力的衝擊。

    天劍歷117年新年的第一天。

    飛雪連天的雲城山上,白雪皚皚,寒氣森森。雲城宗掌教上官千虹接到了東海之濱玄陰宗發來的飛信傳書,在召集了另外四峰首座緊急商議後,不顧昔日、六指、望月三峰掌教,以及門下絕大部分關門弟子的反對,傳書天劍大陸五域所有劍修宗門,行使掌教特權,正式將旭日鋒弟子狄雲辰驅逐出門。

    同日,行千重夫婦與桂千月同時下山,桂千月夫婦直接趕往開陽關,而桂千月則是衝著汝州的狄雲靜去的。

    當上官千虹的這些書信大部分還在路上走的時候,新年第一天的開陽關沒有一點喜慶的氣色,相反,相比於往日更加壓抑,這日清晨,超過五十名慈渡神宗弟子,被當著盡一千六百留守在開陽關慈渡神宗弟子麵,在西城門樓上砍頭示眾,撒下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城門洞。

    隨後,慈渡神宗在開陽關貼出了一份告示:“原慈渡神宗弟子澹台永俊,恃才自傲,貪婪成性,唆使並親自帶領一眾慈渡神宗弟子,哄搶被輪值劍修攻破的莫陽寨財物,與輪值劍修發生衝突後身死,所有涉嫌此次事件中的慈渡神宗弟子,全部砍頭示眾,以正效尤!”

    這份告示一式雙份,還有一份直接飛送玄陰極宗。告示雖然說得比較模糊,卻在還滯留在開陽關的劍修中引起一片嘩然,失踪近四個月的澹台永俊,原來是被狄雲辰一眾劍修殺死了。而後滿城的劍修歡呼同賀,他們早就受夠了神宗門人的欺凌,慈渡神宗此舉,無疑大快人心。

    然而真相則是,這些被處決的弟子都是知道澹台永俊死亡內幕的人,看似斯文和藹的長風子,展現了自己鐵血的一面,寧願枉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有可能被玄陰宗買通了的神宗門人。

    至此,慈渡神宗與玄陰極宗相交百年的友誼,已經正式宣告破裂。但是對雲城掌教上官千紅來說,這份萬里之外的告示,對他無疑是具有諷刺意味的….

    上午的時候,菏澤又下起了雨,這對於準備繞遠路奔襲衡陽寨,發動新年攻勢的劍修們來說,無異於是個再利好不過的消息。

    瀰漫在他們身前密林中的毒煙在雨水的沖刷下變得稀薄,直至完全消失不見,一群群劍修從山林中鑽出,聚集到雲辰這位二次被驅除出宗門的統帥身後,那被殘酷的戰斗折磨的死寂冰涼麻木的眼神,再次綻出炙熱的光芒,是的,雲辰搖統帥他們去攻打寨子了。

    按照昨晚的佈置,羅貫帶領麾下劍修揮戈在正午率先向被他們打的風聲鶴唳的慶陽寨發起了佯攻,陸建則率領著一眾海外劍修埋伏在羅貫身後。無涯,寧默,在稍晚些的時候,趕到了最北邊的衡陽寨。

    一時間狼煙再起。跟劍巫們在山林間打了兩個多月野戰的劍修們,重新向著寨子發起了攻擊,不同於往日齊攻慶陽寨,這次是雙頭並進,慶陽衡陽一起打,讓劍巫們一時鬧不清楚究竟哪裡是主攻哪裡是佯攻,只能一封接一封的飛信向水陽寨求救。

    可是現在水陽寨中的劍巫只剩下了五百餘,還能拿什麼來支援慶陽五寨?莫炯看著雪片般飛來的信筏,一臉愁眉不展素手無策。

    莫問倒顯得相當沉穩,伸手喚下一隻擎天鶴,騎上後對莫問說道:“走吧…最後的成敗,還得看你我兄弟二人。”

    “大哥…”莫炯略顯猶豫,他以為莫問要帶著他親自參戰,雖然他們貴為法尊,可是在盡兩千劍修的面前,依然是死路一條,而且,一旦渾陽烏陽兩寨趁火打劫,沒有他們坐鎮的水陽寨,就真的完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自有定計!”莫問看穿了莫炯的心事,催促他趕緊起鶴.

    相比於慶陽寨殘破不堪的外圍法陣,衡陽寨的法陣防禦體系相當的完整,矗立在慶陽五寨最北面的它依山而建,整個寨子成一字長龍形,盤踞了周圍方圓一里的範圍,不過在劍巫和擎天鶴被抽調出去大量死亡後,衡陽寨留守的劍巫已經不足百人,在盡八百名劍修數千道劍氣的攻擊下,連同守護大陣在內,半個時辰整個法陣的防禦體係就分崩離析。

    雲辰帶著五十餘名劍尊境界的劍修,也混在攻打衡陽寨的隊伍中,為了預防東方翼兄弟的偷襲,他只能盡量遠離跟羅貫一隊的東方世家子弟。

    當守護衡陽寨的陣法完全癱瘓,雲辰一馬當先,縱起飛在空中翻轉側移,躲避過劍巫宣洩而來的法術轟擊,接連三個絕對速度後,宛若一眨眼間,他的人已經站在了衡陽寨城門樓上。

    “嗆”的一聲,藍叱已然出鞘,那陰柔不失犀利的藍光,猶如一抹冷電,刺的迎視著他的劍巫無法直視。雲辰在城門樓上單腳一沾即離,向著寨子中旋轉而起,“彬”的一聲尖銳犀利的劍鳴聲中,四十八道熾白色的劍氣,劃著美妙的內弧線,向著木柵欄後方的劍修飛逝而去,隨著一陣齊整的血花飛濺,中劍的二十餘名劍巫齊齊倒地,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一命嗚呼。

    如此詭異飄忽的身法,如此精準絕倫的劍氣,令寨子中的劍巫人人心底發寒,見對方一劍盡滅城門口附近的劍巫,氣勢銳不可當,哪還有膽量反擊,就在他們惶恐奔逃的時候,“彬”的一聲,傾城又起….當一個光頭和尚跟著雲辰衝進來後,在他劍氣一展,遠距離大範圍的劍光閃閃的懲魔面前,劍巫再無抵抗之力。

    而云辰這個時候,已經重新落到了城門樓上,看向了手裡的藍叱。不管怎麼說,雲辰對於藍叱提升的劍氣威力還是相當滿意的,接連兩次施展劍氣後,他發現藍叱相比於白澤劍提升了盡一倍的劍氣威力,比翠琴也提神了五成,固然這其中有劍器本身附加了金屬性的穿透傷害提升了不少威力,但是就劍鳴聲來說,犀利而不是陰柔,狂妄而不囂張,這才是一種屬於男人的劍鳴。雲辰已經相當滿意了,

    隨著越來越多的劍修衝進了寨子,與悍不畏死的衡陽寨的山民們剿殺在一起,衡陽寨的覆滅已經進入了倒計時,“給羅貫發信,讓他向北撤,轉而攻打麗陽寨,把劍巫引到衡陽與麗陽之間我們來圍剿!”雲辰向著無涯大聲吩咐道。

    無涯立刻點頭照辦,事實上他也清楚,就因為攻打慶陽寨的羅貫替他們吸引了大部分劍巫的注意力,才讓他們打起衡陽寨如此的順利,幾乎在外圍沒有碰到什麼劍巫的襲擾,他可是知道,這滿山密林中,至少還存有五百劍巫。

    整個戰鬥的局勢,一如雲辰所意料的那樣,劍巫見劍修不再跟他們在山野間打游擊戰,而是重新聚合起來聲東擊西一鼓作氣突然拿下了衡陽寨,分散在周圍盡三十里範圍的劍巫,不得不向著衡陽與麗陽之間聚合,來繼續跟劍修糾纏下去。

    接下來的一周,對於已經沒有退路的劍巫而言,水陽寨要想不失去慶陽五寨,只能跟劍修進行殘酷的廝殺了,不過,當雨停歇的時候,劍修們不得不一把火燒光了被他們搜刮一空的衡陽寨,暫時脫離戰場,也正是依靠毒煙,慶陽五寨才得以苟延饞喘這麼久。

    再次回到營地中,花紅六道皇浦津連同洪二一行已經回來一天了。

    “八成是霓裳的外公閔長天!”六道在聽說霓裳失踪後而大靈兒安然無恙後說道,並為雲辰帶來了開陽關內的最新動態“慈渡神宗已經公佈了澹台永俊的死訊,並突然***了東大門,凡是修煉水屬性***的劍修,能出不能進。“

    “算他們還有點良心,沒有把這個屎盆子扣到我的頭上。”雲辰此刻在心裡多少對長風子滋生了一絲感激,玄陰宗就是修煉水屬性心法的,他此舉不言而喻,要把企圖混進開陽關的玄陰宗劍修盡量阻隔在外。

    說完接過花紅遞來的銘牌,二十萬貢獻值被雲秀花去五千,加上花紅六道皇浦津分去四萬五,宏興分了三萬,本來應該還有十二萬,不過現在只剩下了九萬六。

    花紅緊跟著遞給雲辰一個包裹,“你在開陽關懸賞的物品,已經被人接單了,連同你讓我購買的兩份九轉冰息丹,還有各種療傷藥以及回元丹,都在這裡了。”

    雲辰一聽說修煉指劍的幾樣物品已經到手了,臉上雖然神色不動,心裡卻是狂喜的無以復加,重賞之下果然有勇夫,這一萬多貢獻值砸下去,就有人聯合起來,短短幾個月時間天南地北的幫他把東西籌齊送到了開陽關內,現在只要放點大靈兒的血,就能固化經脈修煉指劍了。

    抬頭的雲辰見六道三人都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就淡然一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壞消息讓我承受不起了,直接說吧,又有什麼情況?”

    六道花紅沉默著,皇浦津只好開口道,“我接到師門的飛信傳書,說云城掌教已經把你除名了…”

    雲辰見六道跟著點了一下頭,顯然離雲城宗最近的天汢宗也給他發來了信。“上官千虹還真會趕時間落井下石,只是這一次,他砸的是自己的腳。”

    六道等人聽得懂雲辰的意思,一直對雲辰有宿怨的上官千虹在玄陰宗的脅迫下,順手把雲辰給開了,卻沒想到慈渡神宗馬上公佈了澹台永俊之死是咎由自取,假以時日,上官千虹必會惹人笑話,可是,在玄陰宗的逼迫下,恐怕上官千虹也不敢再收雲辰入門。

    “放心,這樣最好,免得其他雲城諸人跟著受牽連,我狄雲辰既然能第二次拜入雲城宗,也還能第三次進入雲城宗,雲城掌教之位,我是要定了。”雲辰傲然道。

    “現在先考慮怎麼對付玄陰宗吧,還有攻下水陽寨,氣煞上官千虹那個老東西”宏興跟著恨恨的一手扯下了雲辰肩上代表云城宗的雲紋標誌,笑罵道:“現在你也屬於散修了,要不要跟和尚去福澤寺掛單?”

    “你先走出開陽關再說吧。”雲辰看著光禿禿的肩上,心中竟然隱現了一抹難言的淒楚,是的,現在他無門無派,成了散修,一如,得知自己被母親拋棄時的心情是一樣的。

    “我們倒是不擔心,不知道什麼原因,玄陰宗只向了雲辰宗發去了問責書信,我們幾宗倒是沒有收到,會不會那個被抓去的焚陽宗女弟子,只把你給賣了?”皇浦津說著看向了花紅。

    “失踪的那個師妹叫花綿,一向跟我和花情情同姐妹,為了保護我,很有可能他只說了你一個,而且當時的情形並沒有人看的仔細,被拷打折磨之後,還不是任由她編…跟你一起襲殺澹台永俊的都死了,只有你一個活著。”花紅面帶悲色的假設出了可能。

    事實上比起他們幾個,雲辰更擔心的是雲靜,他在細雨中遙望著汝州方向,在心裡吶喊道:“靜兒你可千萬不能跑來啊!”

    汝州城內。

    正躺在花園軟榻上曬太陽的狄雲靜,聽到遠遠的又有腳步聲走來,打了個哈欠拍了拍手,頓時二十幾個丫鬟端著各色小吃魚貫而出。

    只是這次走到她跟前的不再是吃的打飽嗝的雲晴,而是一連沮喪的雲晴,還有一襲白玉面容淡漠絕美如冷艷仙子的桂千月。

    “亞,師傅你怎麼來了。”狄雲靜嚇得立刻從軟榻上蹦了起來。

    “你的好日子到頭了,現在跟我回去。”桂千月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ccc1971 發表於 2019-3-6 01:16
劍氣驚鴻 第212章 借刀殺人

    一堆堆篝火燃燒的山林,猶如一顆顆暗紅的星火在夜空搖曳,在毒煙趕走了所有的蚊蟲鳥獸後,慶陽寨方圓五十里顯得萬籟寂靜。

    雲辰一個人帶著大靈兒漫步於劍修的營地中,偶爾巡視一下崗哨和探查傷員,沒有人會為此覺得他做作,因為他是統帥。不知不覺間,他一個人慢悠悠的向著北方遠離了營地,矗立在一個山崗上,抬頭遙望著永遠也無法出現月兒的天空,只有在無人的時候,他才會在臉上隱現一抹淒苦和脆弱。

    在他無法查知的身後黑暗中,有兩雙貪婪的眼睛一直緊盯著雲辰,看到遠處雲辰那模糊的身影,面容下憔悴的臉上露出的陰沉的笑容,兩個人身形一起,一左一右如兩隻巨鳥般向著雲辰縱起。

    聽到風聲的雲辰,臉上的淒苦脆弱紛紛隱去,嘴角邊那代表奸詐的弧度,在回頭後,又被一抹惶恐掩飾,“鏘”的一聲,雲辰已經拔劍在手,“誰?”大喊出聲的他,在兩個黑衣人眼裡,看起來更像是色厲內荏。

    兩個黑衣人並沒有亮劍,而是直接向著狄雲辰飛撲而上,看樣子是準備生擒。

    雲辰惶然色變,縱深向著後方旋轉而起,“彬”的一聲,十六道劍氣,交織成兩股,分射飛撲而來的二人,兩個黑衣人身形一墜,身上透明的氣罩一閃,避過大部分劍氣後,幾道射中的劍氣也被氣罩阻絕在外,只是稍稍阻擋了二人的速度。

    這就是元氣護體,劍尊以下劍修弟子與劍尊境界的劍修之間,無法逾越的天塹。

    經此一阻,雲辰已經從山上飄然而下,當兩個黑衣人縱身到山崗上時,雲辰已經騎上了剛好完成變身的大白貓…

    “追!”東方翼低呼一聲,連同東方勤飛身向著山下追去,他們二人旨在生擒狄雲辰而不是殺死,見狄雲辰騎著白貓離劍修的營地越來越遠,二人求之不得。

    雲辰如若真的要逃,憑藉白貓的速度,哪怕兩個劍尊也跟不上,但是白貓今天就像被餓了半個月一樣,跑起路來像個老婦人般,整一個風中凌亂了得,讓身後的東方翼兄弟認為再加一把勁就能追上。

    “彬…”東方翼兩道劍氣,猶如兩道金色的閃電撕裂了黑暗,向著前方跑的看起來搖搖欲墜的白貓迸射而去,本來病怏怏的白貓突然變得矯健起來,上下一縱輕鬆的躲過。

    “該死的,你就不能裝的狼狽點,這種程度連我都能輕鬆躲過,你用得著這麼重視麼?”雲辰一看白貓差點露陷,急得貼在它耳邊只罵。

    “嗚..”白貓委屈的低呼一聲,速度一減,一道劍氣擦著雲辰的大腿飛逝而過,嚇得云辰脊背上都出了一層冷汗,“你個死貓.. ”

    就這樣一路追追逃逃,三人一貓的身影很快被夜幕掩蓋。

    東方世家的營地中,宏興與花紅的突然到訪,讓東方選有點受寵若驚,為人低調的東方選很少與那些太宗和極宗子弟交際,見雲辰身邊的兩個大紅人主動造訪,一時摸不透她們的目的,不過素來謹慎的他,還是差人去把不願的羅貫邀請了來,拿出在開陽關兌來一直捨不得喝的水酒,幾人天南地北的一通胡扯。

    只是看著酒喝完了,夜也深了,宏興花紅依然沒有要走的意思,羅貫見事情有些蹊蹺,宏興就不說了,花紅絕對不是一個喜歡湊熱鬧的人,就問道: “你們有事麼?”

    “沒事,想請東方兄弟一起看煙花。”宏興說著望向了夜空,今夜的夜空連滲透下來的星光也沒有,漆黑如墨。羅貫像看白痴一樣,看著一直一臉陶醉的望著夜空發呆的花紅。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雲辰騎著白貓已經繞到了慶陽五寨側面,一路驚起不少劍巫,但是都被東方翼兄弟一劍殺了。

    雲辰見差不多了,掏出煙花扭開,騎著白貓一陣加速奔跑,拉開距離後停下點燃放了…

    .無色的煙火穿透上空的雲霧後,在上空炸散一朵小巧的暗紅色煙火,雖然不夠絢麗,卻足夠醒目,當東方翼兄弟察覺時,小巧的煙火已經消失…而云辰,則騎著白貓拉著他們在原地逗著圈子。

    當暗紅色煙火在空中綻放的時刻,遠方的花紅宏興同時撲捉到了這稍縱即逝的瞬間,羅貫東方選同樣看到了,“還真有煙花,和尚你怎麼知道的?”羅貫笑問到。

    回答他的是,是花紅的劍,“鏘”的一聲中緊跟著是“叱”的一聲,沒有任何徵兆,花紅手中的紫鳳已經刺進了東方選的胸口,這一刻,花紅剛剛還迷茫的臉色,只剩下了冷漠不屑。

    在東方選死不瞑目注視下,羅貫拔劍指在花紅的脖子上,“花紅你幹什麼?你瘋了!”

    與此同時,宏興劍技一展,“咚”如同佛鐘般的劍鳴聲中,十六個金光燦燦的萬字劍氣向著遠方三十米外聚在一起烤火的東方世家四十餘子弟迸射而去,宏興緊跟著飛縱而起,“咚..”第二記緊跟著出手….

    “救命啊!”十幾個僥倖在宏興的劍氣下逃的餘生的東方世家奔走呼救,面對遠距離群殺的懲魔,他們連拔劍一戰的資格都沒有,只能在宏興的追殺下徒呼救命。

    花紅無視了脖頸邊羅貫的劍,一腳把東方選的屍體踢飛,嘴角帶著一抹邪異的微笑震劍彈飛上面的血跡,“雲辰說,劃歸給東方世家的貢獻值,以後全部轉給你私人。”

    (那個,說下***,***低的已經到了編輯不給***的地步了,說了不怕你們笑,一百左右的***了。收入倒是次要的,一個月幾百塊真的算不了什麼,關鍵是看的人少,我寫的都沒有信心啊)

    “這…”羅貫猶豫了,事實上從花紅和宏興動手他就知道,這八成是雲辰的主意,但是臨陣毫無理由的***自己人,終究會讓麾下的劍修寒心,眼看拿下水陽寨在望,現在這跟“鳥盡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有上面區別。

    “他還會個人給你兩千貢獻值!”花紅收劍回鞘,淡淡的說道。

    羅貫手軟了,劍垂了,馬上又舉劍高呼,對聞訊趕來的劍修喊道:“來呀,殺光東方世家的走狗,他們與劍巫私通,企圖在摸黑在我們營地中央放毒煙,被我、花紅、六道撞破,全部給我殺光這群敗類!”

    “殺死他們!”一個個劍修拔劍參加了圍剿,頃刻間就把實力本來就很次的東方世家子弟***一空。

    宏興站在火堆邊,丟下兩袋製造毒煙的毒藥,望著大義凜然的羅貫一臉欽佩,雲辰說的不錯,羅貫如果看見了,一定會幫她們找好藉口的。

    東方翼兄弟突然發現了不對,白貓這個樣子越跑越精神,最後乾脆繞著幾座山丘跟他們兜起了圈子,那還有先前病怏怏的樣子,但是看著始終在眼前晃的雲辰他們怎麼忍心就此罷手,他們千辛萬苦翻山越嶺不就是為他來的麼?

    直到….白貓突然一縮下,慣性使然讓雲辰向前反滾,東方翼兄弟才重新看到了希望,氣喝一聲追攆了上來,興奮的他們甚至忽略了頭頂激盪下來的微風….

    白貓何其敏感,一察覺到上空有擎天鶴飛來了,立刻變小藏了起來,這是雲辰反复叮囑的,沒有白貓他根本無法跟兩個劍尊僵持這麼久,但是有了白貓,又恐惹起劍巫的生意,所以只能冒險使這一招。

    但是他是狄雲辰,是個很有辦法的人,當他被白貓摔下,翻滾一圈後,人已經調整好直立的旋轉飄飛而起,而後,樹林中再次縱出一個黑衣人,一把拎住了他隱身密林加速逃離,不是聞訊等在這里手持重劍的花間還有誰。

    與此同時,空中的急速下降的擎天鶴終於引起了東方翼兄弟的警覺,東方翼趕在劍巫發出法術前,身形一縱二十餘米高,抬手一道劍芒精準的射中了下落的擎天鶴,犀利的金屬性劍芒直接穿透了擎天鶴的背腹,餘勢不減穿透了上面的劍巫,讓一鶴一人連哀嚎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氣絕栽落。

    精準霸道的劍芒,無疑不彰顯著下面之人劍尊的身份,親自統帥著八隻擎天鶴最近晝夜盤旋在天上,歇鶴不歇人,飛來執行斬首計劃的莫問莫炯兄弟再不遲疑,衝著身邊的劍巫喊道:“他就是雲城雲辰,不計一切代價殺死他.”

    當東方翼以為會嚇退劍巫,落下來準備跟著弟弟東方勤追攆雲辰時,空中的擎天鶴不散反降,同時,也傳來了法術的轟鳴聲….

    一道道雷火宣洩而下,東方翼雖然速度遠非一般劍修所能比擬,但是來襲的劍巫除了水陽寨兩個法尊外,其餘五人無不是接近法尊境界的水陽寨精銳,加上莫問這次是下了血本,全部配發的是終結的極品符紙,雷火施展的速度和範圍都成倍的提高,迫不及防下,東方翼縱然有元氣護體,也被弄得極其狼狽,被劍巫牢牢咬住轟殺。

    正在追攆雲辰和花間的東方勤,回頭見兄長被一群劍巫纏的無法脫身,只好翻身來解圍。

    花間一把放下云辰,遙望法術閃爍的後方,疑惑道:“這就是你借刀殺人的辦法?你確定引來的劍巫能殺死東方翼兄弟?”

    雲辰陰沉一笑,“不是還有叔你麼?兩敗俱傷後我們漁翁獲利。”殺死東方翼兄弟雲辰沒有指望,但是,他相信水陽寨突襲來的劍巫,一定不會輕易放過馬上就能至水陽寨於死地的“雲城雲辰”的。

    戰場上,在東方勤趕來支援後,五個法尊境界的劍巫連同他們坐下的擎天鶴,先後被東方翼兄弟射殺,但是就跟前文表述的一樣,劍尊的元氣護體畢竟只是傷害減免,不是法尊護體循光的傷害轉移,劍巫們拼死施展的雷火,同樣炸的得東方翼兄弟遍體鱗傷,就在他們以為看到了勝利的曙光時,這一方燥熱的空氣中,突然被一陣寒氣壓下。

    隱身在這五隻擎天鶴上方的莫問莫炯兄弟並沒有被突然多出了一個劍尊嚇到,而是聯手施展出來一個地級高階的法術——海潮決。

    一道五彩光芒在夜空閃現,這是莫問祭出了全屬性天兵五彩劍,這五道色彩分別是金屬性的金色,水屬性的白色,木屬性的綠色,火屬性的亮紅色和土屬性的橙色,隨著一張符紙在五彩劍上化為一灘灰燼,莫問把手中五彩劍向著下方剛剛射殺了五隻擎天鶴的東方翼兄弟一指。

    一層薄薄的霧氣急速落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地上凝結成了一片冰晶,甚至連那還在燃燒的火苗都被冰晶包裹住,並沒有消失,而是保持的升騰的姿勢,紅顏而妖冶。

    “是法尊!”東方翼大驚,縱身就要逃出這邊冰晶覆蓋的區域,但是卻發現雙腳已經被這片冰晶牢牢的沾在地上。

    隨著莫問莫炯兄弟嘴中念念有詞,手中的長劍上下一揮,在“空空空空….”的響中,地上的冰晶紛紛化作一根根鋒利的冰錐,上下持續不斷的湧起盡二十米的高度,同時,莫炯跟著長劍一揮,一片同樣密集的冰錐從上方傾瀉而下,構成了一個高大四十米,方圓盡百米的冰晶牢籠。

    熾白的一片冰晶把周圍耀射的猶如白晝,讓雲辰看清了擎天鶴背上那個手持五彩劍的水樣寨主,不是跟他先後完成了兩次交易的劍巫還有誰?他在心中直呼僥倖,太他媽的刺激了,對陣雙方的統帥竟然都親自做通敵的買賣…

    但是在這蒼白冷光的世界中,卻讓人看不見法術深處的東方翼兄弟的身影, “空空空….”的法術轟鳴聲掩飾了周圍一切聲響,也讓人無從得知冰錐深處的東方翼兄弟可曾還有性命。

    雲辰目瞪口呆看著上下摻插起伏不斷的冰錐林,這就是一個法尊的實力,竟然讓兩個劍尊連躲避的餘地都沒有,要是當日初佞也弄出這樣一個海潮決,攻打莫陽寨一戰不知要為此犧牲多少人。

    不過雲辰卻也知道,這種海潮決是水屬性法術,而且還是兩個法尊聯手施展,主修金屬性輔修火系的初佞是施展不出來的。

    但是花間遠沒有云辰那麼樂觀,只有跨進了劍尊門檻的他們,才能對劍尊的實力有個清晰的認知,當他握著重劍悄悄向著那片水林冰晶靠攏時,雲辰已經帶著大靈兒消失在了原地。

    海潮決持續大約二十息的時間後,整個冰晶牢籠化作一堆冰渣堆聚成一座小山,莫問莫炯兄弟騎在擎天鶴上,神色緊張的看著下方的冰山,直到看到一絲血水在其中隱現又被凍住後,臉上的神色才鬆懈下來。

    沉寂,死寂般的沉寂。寒氣從新雲繞出了一成霧氣,很快瀰漫了周圍的一切,莫問示意莫炯在高空警戒,他親自騎著擎天鶴降了下來….

    就在這時,隨著“嘩嘩”響動,在莫問眼中本該死了不能再死的東方翼東方勤兄弟身上掛連襟縱起,一陣血色的冰屑隨著的身影一路灑下,更有幾根冰錐還穿在他們的身上還未消散。

    “彬…”兩聲,四道金色的劍芒向著落到里地面三十米高度的莫問迸射而起,輕易的擊殺了莫問坐下的擎天鶴,並把莫問身上的水紋般的護體循光打的一陣飄搖。

    莫問大駭,早就暗自提防的莫炯降下一道六角冰凌,把東方翼連人帶劍一起凍住,東方勤緊跟著兩道劍芒射中了莫問,同時,莫問也完成了一個法術,五道長達七米冰槍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向著東方勤迎頭罩下。

    東方勤的第一道劍芒擊散了莫問身上的循光,第二道劍氣則從莫炯的小腹上穿過。而莫問的五道冰槍把東方勤整個人向下釘在了冰山上。

    莫問落地摀住小腹上的傷勢,向著準備落下來營救他的莫炯揮手,讓他先走。

    與此同時“嘭…”的一聲,凍住東方翼的冰凌落地碎散,被凍的全身冰涼差點失去知覺的東方翼一見自家兄弟眼見活不成了,痛呼一聲“三弟!”喊著不顧被冰凍傷害變得有點遲緩的身軀,長劍一振就要催發劍芒滅了莫問,但是莫問卻縱身就逃。

    就在東方翼持劍欲追時,花間從旁邊的山林中縱出,四道熾白的劍芒在如迅雷般的劍鳴聲中,向著東方翼迸射而至。萬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東方翼,加上被冰凍傷害侵蝕的本就速度大降,根本沒有機會躲避,直接被四道劍芒透胸斃命。

    花間一擊殺死東方翼後,根本沒有任何停頓,縱身向著前方奔逃的莫問追去。莫炯見後方突然又殺出了一個劍尊,還在猶豫要不要伸手救助一下兄長的他,不敢再在此地停留,起鶴就要爬升高度後再做打算。

    “哄!“大靈兒變身一聲吼叫,嚇得莫炯坐下的擎天鶴一沉,趕來的花間還未及出手,就看到雲辰已經縱身而起,“彬..”的一聲犀利不失陰柔的劍鳴聲中,十六道熾白的劍氣劃出一道道美妙絕倫的外弧線,在二十五米外匯聚成一點,那一點璀璨的劍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花間見鬼的眼神中切入了擎天鶴的腹部….。
ccc1971 發表於 2019-3-6 01:16
劍氣驚鴻 第213章 巧破水陽寨

    “嘭!”的一聲,在花間看來,被雲辰的劍氣射中本該毫髮無損的擎天鶴,炸成了一團血羽,擎天鶴背上的莫炯被血羽衝擊得高高拋起,那堅實的羽毛和四濺的骨肉,擊打的他身上那層水紋狀的循光一陣閃爍。

    被這突來的變故,炸的驚魂未定的莫炯翻飛在空中還未落地,花間縱身而起,雲辰適時跟上在他足下一托,把他送的直上數十米,“彬… ”的接連兩聲劍鳴中,花間前四道劍芒直接擊散了莫炯身上的循光,緊跟著四道劍芒透胸而過,讓剛捏了個法訣的莫炯反擊的機會都沒有,拋飛著四道血線,一命嗚呼。

    “莫炯!”下方捂著腹部的莫問,越逃在金屬性劍芒穿透氣勁的肆虐下的傷勢就越重,看著相依為命幾十年的兄弟被射殺,頓時悲憤的心膽俱裂,顧不得身上的傷勢,抬手引出一連串的冰槍向著空中尚未落地的花間射去。

    “吼!”白貓全身燃起實質的冷火,縱跑間如一團火焰一口咬在莫問的大腿上,那全身飄飛的火焰瞬間燒開了莫問身上本就稀疏的護體循光,並順勢灼燒著他的肌體。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中,快被冷火燒成焦炭的莫問,被白貓咬斷大腿後摔了出去,正好落到了疾追而來的雲辰腳下。

    “聽說你拿十萬貢獻值買我的人頭,我就是狄雲辰,你聽過我的聲音?”雲辰一腳踩在頻臨死亡的莫問胸口,淡淡提醒道。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莫問絕望而恐懼,就跟雲辰一樣,他萬沒想到,身為劍修統帥的狄雲辰,會親自出面做通敵的買賣,更沒想到,最後反被狄雲辰將計就計給算計了,頓時直接氣急攻心而死。

    “水陽寨,完了!”雲辰說著彎腰拔開莫問腰間被燒的與肉貼在一起的法袍,取下他眼饞多日的須彌袋,打開一看兩個聚元塔果然還在,看來莫問還真準備兌現承諾。

    除了這個須彌袋外,其他東西盡數被白貓的冷火燒毀,雲辰最後撿起莫問的全屬性五彩劍,拿在手裡揮了揮倒也湊手,就是彩光霍霍,弄得他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個,回去丟給雲靜玩。”雲辰把七彩劍收進須彌袋後如是想到。

    “給你這個,高級地兵!”花間走了過來,把莫炯的劍器丟給了雲辰,雲辰拿在手裡晃了晃,點頭收進了乾坤袋,他現在連傾城第一層都沒有練成,天知道等他施展完整的傾城上下部時,手裡的藍叱能承受幾次元力的激盪。

    “那一劍…不錯,很有你老子當年一劍九州寒的風采。”花間拍了拍雲辰的肩膀,一臉的欣慰。

    “我父親是…”雲辰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卻不敢問的問題。

    “死了…不要想著替他報仇,對你來說,沒有殺父仇人。”花間把臉扭開。

    雲辰看著花間一臉悲憤淒苦的臉色,識趣的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把莫問的屍體一腳踢到一邊的水草中,跟花間草草掩埋了東方翼兄弟的屍體,又把莫炯的屍首帶上,縱身離開了此地。

    依舊回到上次初見花間的那片山丘旁,雲辰說道:“叔,你在這裡等我一段時間,如你所願,我被雲城宗再次驅除出門了,以後恐怕要跟你浪跡天涯了。”

    花間冷酷的雙眼中少見的擠出了一絲笑意,似乎早就想听到雲辰這句話了。

    “叔,我找到了修煉指劍的正確方法,原來是要利用藥液固化經脈,我準備好了兩份藥物,調配成藥液後你先試,如果成功了,我就再修煉。”雲辰說完,夾去莫炯的屍體溜之大吉。

    花間怔了怔,反應過來望著雲辰遠去的身影大罵,“小兔崽子,原來是要拉我做實驗。”隨即又在臉上隱現了一份欣慰笑意,雲辰,遠比他想想的要有出息,他又如何不高興。

    劍修營地燈火一片透明,因為在東方世家的營地的火堆旁發現了製造毒煙的毒藥,加上最先發現的羅貫、宏興和花紅眾口一詞,所以一舉坐實了東方世家子弟通敵的罪名,但是就因為在自己人中間,發現了被劍巫買通的奸細,害的所有的劍修人人自危,都不敢睡覺了,這要是睡的正香,自己人在營地中間放一把毒煙,到時候吃烏雲丹都來不及了。

    雲秀雲雪一直盯著宏興看,看的宏興那張厚面皮止不住的都紅了,雲秀再清楚不過,那些被發現的毒藥來之哪裡,那是傍晚宏興剛找她拿去的,她不清楚的是,雲辰為什麼要支開她跟雲雪後,支使宏興花紅一舉殺了這裡所有的東方世家弟子,要知道東方世家與著雲城宗有著盡百年的鐵血友誼。

    當然,這件事最好去問云辰。

    雲辰回來的樣子相當嚇人,素來潔身的他,就是在泥水中趕路也能一點污泥不沾,但是這次他是扛著一個死人回來的,死人身上留下的血跡沾染了他一身,加上他一連的陰沉,讓一直以來以淡漠形像出現在眾人眼前的他,看起來有點猙獰可怖。

    “雲辰…“雲秀雲雪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等雲辰走進趕緊跑過去。

    雲辰丟下莫炯的屍首,看了看周圍的人,很好,沒有一個東方世家的子弟,“我知道你們要問我為什麼讓宏興花紅殺了所有的東方世家子弟,很簡單,我剛剛被上官千虹驅逐出師門了,他喜歡為所欲為的時候,我就陪他。”

    “啊…”雲雪雲秀萬沒想到是這樣的理由,但是這個理由放在雲辰身上確實說的通,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上官千虹讓他心裡不快活,他就能讓上官千虹心裡不舒服。

    雲辰丟下惶然無措的雲秀雲雪不理,走了過來,看著羅貫無涯等一眾首領問道:“準備好了嗎?我是說,現在立刻繞開慶陽五寨,攻打水陽寨。”

    全場一片死寂,雲辰這又是玩的一招什麼花樣?

    “我再說一遍,沒有開玩笑,是立刻攻打,現在,我要挑選至少三百名身體較矮小的劍修出來化妝,你們各隊首領立刻去辦”雲辰又說了一邊,見還沒有人反應,嘶吼道:“立刻!”

    飽含元氣的吼聲,震的眾人一驚,羅貫也不好再問詳細情況,立刻揮手吩咐道:“各隊首領帶領麾下劍修從北方繞過慶陽五寨,向著水陽寨開拔,另外把小個頭的劍修全部召集過來。”

    羅貫說完,見大家已經行動起來,這才走到雲辰身邊輕聲問道:“這一晚上你到底耍的什麼花樣,你要殺東方世家子弟大可跟我明說,我把他們送到攻打寨子的一線去,還陰不死他們,你非要讓自己人動手…”

    “讓他們那樣死我心裡不痛快。”雲辰說著帶著羅貫走到莫炯的屍體邊,一腳踢開撲在地上的屍首,讓羅貫看到屍首的胸口法袍上,用紫線彩繪著的五朵彼岸花。

    “法尊…”羅貫輕呼出兩個字後趕緊摀住了嘴巴,哪裡來的法尊?當然是水陽寨的兩大寨主之一,至於雲辰怎麼殺死這個法尊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羅貫立刻明白了了雲辰接下來的全盤計劃。

    “快點,把身高不及五尺的劍修全部集中過來,天亮前我們一定要趕到水陽寨,雲秀你還愣著幹什麼,不是說你那裡還有從莫陽寨繳獲的油墨麼,青寧,把我宗的十幾個女弟子找來,你們往日不是喜歡學著畫劍巫的臉譜麼,這次我讓你們畫個夠,在真人臉上畫…”

    看著羅貫馬上熱火朝天天有條不紊的吆喝著,雲辰點頭道:“真是個合格的軍師!”然後滿意的去換衣服了。

    雲辰換了一身潔淨的劍袍出來,看著肩上那簇新的代表云城宗的雲紋標誌,頓時一股苦澀湧上心頭,就欲親自伸手撤去,但最終還是止住了。

    等他找六道拿回自己的包裹,把花紅帶給他的藥物一股腦的全部塞進了須彌袋,又塞了不少干糧後,宏興帶著羅貫無涯寧默趕了過來,“第一撥劍修已經開拔了,還有三百餘畫臉譜的劍修我怕在天亮前趕不到水陽寨,還有,光化臉譜肯定不行,還得把劍巫的屍體刨出來,弄一身衣物。”羅貫說道。

    “沒關係,天不亮,如何讓水陽寨中的劍巫看得到我們手中的寨主屍體呢!”雲辰說道這裡見眾人全都一愣,才知道羅貫並沒有宣揚出去,只好解釋道: “不瞞你們說,我出去巡查的時候正好看到連個法尊跟兩個劍尊相鬥,結果就搶了一具屍首回來了。”

    雖然雲辰的解釋到處都是漏洞,但是就跟羅貫看到莫炯的屍體時是一樣,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的水陽寨已經群龍無首了。雖然他們一直對於雲辰能帶領他們打下水陽寨堅信不疑,但是從未像此刻這樣,覺得唾手可及過。

    “諸位,打下水陽寨後,我們再回頭痛打慶陽四寨,爭取在三天內結束戰鬥,現在,我們出發。”

    “出發!”眾人激動的高呼。

    清晨的水陽寨被厚厚的水霧縈繞著,任憑河畔的清風吹盪,也散之不去,整個寨子看起來平和而安寧。

    阿旺矗立在城頭,遙望飄蕩著淡淡青煙,平靜的如一面鏡子的瀏陽河緊鎖眉頭,按照計劃,莫問莫炯兩位首領此刻應該回來替換坐下的擎天鶴,但是沒有,不止他們,連追隨在他們身邊的幾個劍巫都沒有回來。

    “報…”寨外瀏陽河水面上一個劍巫劃著木筏,衝著城頭閣樓上的阿旺喊道:“河對岸有陸陸續續的從慶陽五寨潰逃下來的劍巫奔來。 ”

    阿旺心中一沉,慶陽五寨連兩大寨主出手也未能保住麼?“再探,問清楚他們是哪個寨子的。”阿旺吩咐道,然後揮手示意寨子中僅存的八隻擎天鶴載著劍巫起飛去高空查探,在莫炯莫問離開後,整個水陽大寨就有他主理了。

    片刻後,寨子外再報,“問清楚了,他們說是南邊青陽寨的劍巫,劍修突然迂迴到南邊攻打青陽寨,他們寨主戰死後,他們退下來了。”

    阿旺既然能被莫問委以重任,自然有他的可取之處,他並沒有立刻派木筏把對岸據說越聚越多的劍巫運進水陽寨,而是先吩咐人先向南方的青陽寨放飛了一隻鷹鴿,以證明青陽寨是否被攻破。

    鷹鴿剛放飛不久,寨外再報,“報,新退下來的一批劍巫,帶..帶回了二寨主莫炯的屍首。”河道上的劍巫帶著哭腔喊道。

    阿旺心中一慌,“你確定是二寨主的屍首?”

    “他們說可以先派人把屍首運過來,只求大人您給他們一條生路,接他們過河,現在劍修已經在他們身後追殺過來了。”

    就在這時,空中騎乘擎天鶴查探的劍巫回報,“距離河道十里外,確認有大批劍修趕來。”

    “先把屍首運進來。”阿旺不敢掉以輕心,太多的事實已經證明了,這次來攻打寨子的劍修統帥,不是一般的狡猾。

    當莫炯的屍首運過河,擺放在水陽寨中後,全寨子餘下的五百劍巫加上兩萬多山民,忍不住悲傷落淚,阿旺親手拂上了莫炯死不瞑目的雙眼。

    空中再次傳來了騎乘擎天鶴劍巫的回報:“劍修距離河道已經不足五里,河道邊的劍巫已經下水向這邊游來了。”

    “派木筏,接他們進寨。”阿旺等不及青陽鎮的回信,現在整個水陽大寨只有五百劍巫,縱然有很多高級法陣守護,可是在盡兩千劍修的衝擊下,被攻破只是時間問題,現在多收留一些潰逃下來的劍巫,也就間接的增強了水陽寨的防禦。

    三十餘艘木筏從慶陽寨底層的溝渠直接河道,撐向了河對岸,等這些木筏尚未靠岸,撐木筏的水陽寨山民當即發現了不對,準確的說是這些劍巫的衣著不對,一個個穿的法袍破破爛爛,像是從土裡刨出來的,更主要的是,這些劍巫臉上的油彩畫的都有些不倫不類。

    油彩勾勒的臉譜,是劍巫的一中圖騰,傳說中能夠喚醒神秘的力量,所以歷來都被劍巫極為重視,要么不花,要畫就會畫的很正規。

    就在幾個山民發現了蹊蹺準備掉頭逃跑時,一個個“劍巫”見身份連幾個山民都沒糊弄住敗露了出來,紛紛縱上木筏,把撐木筏的山民一劍刺下了瀏陽河。

    在天空上方巡查的擎天鶴背上的劍巫,受河道上瀰漫的水汽所阻擋,只能看到隱隱約約的人影往木筏上擠,根本看不清下方發生了什麼。

    片刻間三百餘“劍巫”***,撐著木筏搖搖晃晃的劃向了水陽寨。

    當這三十餘艘木筏接近水陽寨時,飛往青陽寨求證的鷹鴿終於返回,阿旺接過一看頓時臉色大變,嘶喊道:“攻擊,啟動法陣法術攻擊下面的人,青陽寨根本沒有受到攻擊,是劍修的假裝的,快攻擊,千萬不要讓他們進入水陽寨。”

    但是阿旺醒悟的已經晚了一點,此刻木筏已經接近外圍一層圍在河岸的木柵欄只有不到二十米,離寨子的主柵欄也只有三十米的距離,在劍巫手忙腳亂的啟動法陣,鳴唱法咒時,三十餘木筏上喬裝打扮的三百余劍修,如一群飛鳥從木筏上縱起,在外圍的木柵欄上輕輕一借力,人已經縱進水陽寨中。

    然後,是肆虐的劍氣和各色法術光輝的交集。

    幾乎同時,河對岸故意裝著落後追攆的劍修已經抵達了河對岸,看著已經劍鳴頻頻傳出,黑煙滾滾的水陽寨,一千五百余劍修群情激奮,沒有任何猶豫,淌水游去。

    在河面上,近百個人影如同翻飛的水鳥般,旋轉向前一縱十餘米後,輕輕一點水面,在向前縱起,百米寬的河面起落間就已經安然渡過。

    雲辰攜手雲秀雲雪安然的落在水陽寨高大的閣樓上,並沒有出手,戰斗在那三百余劍修喬裝成劍修衝進水陽寨後,已經再無懸念,被他耗時近三個月,犧牲盡七百劍修,利用圍點打援剿殺了過兩千劍巫的水陽寨,在莫問莫炯兩大寨主死亡後,根本毫無抵抗力。

    埋伏在河道邊甚至河底的法陣,在劍修突然發難進入水陽寨後,已經成了一個擺設,根本沒有發揮絲毫的作用,再一千五百余劍修先後衝進已經五十餘年未被攻克的水陽寨後,廝殺已經蔓延到了整個水陽大寨盡五里的方圓。

    劍巫們東躲***的苦苦支撐,而不會法術的蠻荒山民,則用單薄的身體和農具,以自殺的形式來挑戰劍修鋒利的劍氣,彰顯著保衛寨子的決心。

    “雲辰師兄,可不可以不要讓劍修趕盡殺絕,那些都是手無寸鐵的老人婦孺和孩子啊!”羅青寧見積攢了多日仇恨的劍修們,在殲滅完劍巫后,已經屬於殺紅了眼,連跪地求饒的山民也不放過,頓時動了惻隱之心,她直接繞過雲辰身邊的哥哥羅貫,轉而向著雲辰求告。

    羅貫剛要呵斥青寧婦人之仁,雲辰用眼神止住了他,他可以不在乎羅青寧的看法,但是他不能不在乎身邊雲秀雲雪那隱現於額頭上的惻隱之心。

    “傳令下去,守住寨子中的前後大門及各處出口,蠻荒山民除農具、糧食和衣物外,其他山民也不能帶走,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雲雪雲秀頓時喜上眉梢,只有在雲靜霓裳不再的時候,她們兩個才能真實的感受到雲辰對她們的寵愛,完全就是不講道理的,只為了讓她們高興。

    “那些孩童,在以後可是有可能成為新的劍巫的。”羅貫顧慮道。

    “哪管我們什麼事?”雲辰反問道。

    羅貫頓時明了,是啊,攻下水陽寨後,就意味著他們的菏澤之旅結束了,只要他們願意,隨時風風光光的離開開陽關,那些孩童是否會成為劍巫,關他們什麼事。

    雲辰遙望開陽關的方向傲然道:

    “傳訊神宗,水陽大寨,已被我等踩在腳下!”
ccc1971 發表於 2019-3-6 01:17
劍氣驚鴻 第214章 功載千秋

    天劍大陸傳聞:雲城宗弟子狄雲辰,率領兩千余劍修,在荷澤攆轉千里,用時僅三個多月,在時隔五十四年之後,於天劍歷167年正月初八攻克蠻荒荷澤第二寨,水陽大寨,從此功在千秋,永載開陽關史冊!

    當上官千虹宣告天下的驅逐狄雲辰出師門的告示大部分還在路上的時候,從開陽關傳出水陽大寨被攻陷的消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通過各種途徑,幾乎在一夜之間席捲了整個天劍大陸。

    哪有男兒不豪情壯志。而荷澤,既是年輕劍修男兒們的墳墓,同樣也是他們的成名之地,只要攻下荷澤前三任意一座寨子,所有參與之人必將以文書的形式,昭告天下,在彰顯他們的豐功偉績的同時,魅惑更多的劍修來投。

    雲城雲辰,從大漠擊殺宇文化的嶄露頭角,到西華論劍比試中的連敗兩大劍宗驚採絕艷,再到荷澤帶領不足千名劍修,在不被人看好的情況下,深入西北的險惡之地千里,一舉摧毀莫陽寨完成驚天大逆轉一鳴驚人,再到統帥兩千餘名劍修,攻下水陽大寨的創造豐功偉績人所共知。

    雲城雲辰,這個名字從默默無聞到名聲鶴起,只用了短短一年的時間,他的人,他的劍,已經征服了水陽大寨,征服了所有被他統帥的劍修,征服了所有有志來荷澤創功立業,揚名天下的劍修男兒…

    而此刻,水陽寨的戰鬥並沒有結束。應該說,水陽寨前方除被攻克的衡陽寨外,其餘慶陽四寨,在劍修們攻下水陽寨後,立馬回頭從身後展開了突襲。

    天劍歷167年正月初八初九這兩日,對水陽寨及其所屬慶陽五寨周圍百里來說,絕對是個災難的日子,黑煙滾滾,哀號遍地,染紅了半邊的瀏陽河水,就連跟水陽寨相距百里之外的渾陽,烏陽兩寨也被劍修氣勢所迫緊閉寨門,召回所有劍巫進守城池以防殺紅了眼的劍修來奔襲他們。

    所有的戰鬥一直到正月十二才告一段落,一千七百余劍修攜帶在慶陽五寨繳獲的戰利品齊聚水陽寨,不論他們一度多麼絕望,不論他們倒下了多少戰友,就如雲辰所說的那樣,水陽大寨已經被他們踩在腳下,他們實現了夢想並為之榮耀,還有豐厚的收穫…

    水陽大寨的寨主大殿,並不顯得多麼奢華,如果硬要跟周圍的房子比起來,也就是空間顯得大一點,此刻各隊首領正組織人在仔細輕點此次收穫,而在大殿外,一千多劍修也在翹首以盼,迫切想知道這一次的收穫有多少,輪到自己名下的又有多少。

    “統計出來了,加上這三個月來繳獲的劍器胸牌,以及現在摧毀寨子後挖取的支撐法陣運轉的大量元晶,還有各寨儲存的靈藥元晶等其他物品,在宗坊可以兌換成共計六十八萬貢獻值的物品,除去我們這段時間購買烏雲丹的開銷,也還有六十六萬餘貢獻值。”

    羅貫把最後的數目一報出來,滿場一片吸氣聲,當這個數值傳到大殿外時,所有劍修舉劍歡呼,他們是幸運的,只有活著的人,才有資格劃分貢獻值,但是在過去殘酷的野外剿殺戰中,如若你想貪生逃避只能讓你死的最快。

    雲辰宏興聽到這個數值同樣大感意外,他一直猜測水陽寨的收穫,比專門種植靈藥的莫陽寨收穫要大,但是萬沒有想到,被他們先掏了二十萬貢獻值物品的水陽寨,最後還能收繳出盡七十萬貢獻值的物品。

    宏興眼紅了,已經把三萬貢獻值收歸囊中的他,本來沒想再分一杯羹,可是現在是六十六萬多貢獻值啊,就算他不要,雲辰作為一個統帥,怎麼也該分個大頭吧。

    站在雲辰身後的宏興輕輕碰了碰雲辰,提醒他趕緊張口討要自己的一份。

    雲辰搖了搖頭,這個口他不能張,或者說,應該有旁人來替他張嘴要。關於雲辰最後劃分多少貢獻值的事,一開始雖然跟羅貫有過約定,不過那個時候羅貫是統帥,他是軍師;但是等他當上統帥後,自己能拿到多少貢獻值,因為有了符紙的生意獲取的暴利,雲辰也一直未提過,而且,摧毀的慶陽五寨加上水陽大寨總計一萬五千貢獻值,將會自動累加到他這個統帥的名下,這是旁人想分都分不到的,所以剛才羅貫根本就沒有算進去。

    替他張口的人,最好是羅貫。不管是作為一個副統帥跟隨狄雲辰獲得的巨大榮耀,還是一路二人相輔相成,同生共死共承壓力滋生的戰友情誼,羅貫都要提雲辰張這個口。

    羅貫看了看從大殿一直連到殿外歡呼的劍修,悄悄瞥了雲辰一眼,雲辰不著痕蹟的給了羅貫一個隱蔽的手勢——不管你替我要多少,我都分你兩成。

    羅貫頓時心中了然,舉手示意大家安靜,“諸位,這些貢獻值怎麼分我們之前就說好的,輪值劍修和非輪值劍修一邊一半,散修、隱修、和海外劍修的首領都代表你們答應了的,相信大家也沒有意見,但是在我們分這筆龐大的貢獻值之前…”羅貫在宏興的期望中把手指向了雲辰。

    “帶領我們取的如此輝煌榮耀,讓我們名字永載史冊的狄雲辰,我們應該先給他分一筆,你們沒意見吧!”

    無涯寧默陸建面面相覷,是的,他們討論分配戰利品的時候,好像一直都把狄雲辰忘記了,或者說,他們一直把狄雲辰算在輪值劍修那一類中,現在想想完全不是那回事,人家摧毀莫陽寨後早就賺夠了貢獻值,完全有資格離去的,受羅貫邀請蔡加入他們,半路又被他們公舉為統帥,這樣一算,狄雲辰應該算是非輪值的劍修了。

    而且,如若沒有狄雲辰統帥他們,別說盡五十萬貢獻值,五萬貢獻值能不能撈的到還是個問題,雖說現在戰鬥已經結束,他們完全可以不把狄雲辰當回事兒,先不說大家彼此這段經歷過血與火的戰鬥友誼,單說他那陰沉奸詐的性子,以及驚採絕豔的劍技身法,就沒有人願意得罪狄雲辰,所以這給他的貢獻值數目就不能給少了,要知道狄雲辰並不是一個人,還有跟隨他的花紅、宏興、紅二等,甚至連神秘失踪的霓裳,都要狄雲辰私自拿出貢獻值來打發。

    “我看,我們拿四萬…”宏興見大家都愣在哪裡不開口,遲疑著報出了一個數值,這句話一出口,立刻換來了花紅的白眼,那意思很明顯了,你眼皮子真淺。

    “十萬?”羅貫將錯就錯,一張嘴把宏興嚇得一哆嗦,乖乖,四萬被你說成了十萬,你也太有才了。

    十萬?這個數值讓在場的大多數人都無法接受,除了羅貫,要知道現在只要他們願意,分給雲辰二十萬他也沒意見,雲辰拿的越多,他提的就越多。

    雲辰走出來道貌岸然的一揮手,“十萬太多了,和尚你太不是個東西了,一千七百余劍修兄弟跟著我們一起出生入死,我們怎麼能一張口那十萬貢獻值呢。”

    雲辰這話說得大家都暗鬆了一口氣,雲辰很明事理嘛,哪有傳聞中說得那樣無利不起早獨斷專權,當然,已經把狄雲辰整個人看透了的皇浦甄長孫垣以及長孫幕則不這樣認為,狄雲辰既然說了十萬,那就一定會得到十萬。

    最鬱悶的要數宏興了,在所有人鄙視的眼光中,他都羞愧的要死了,明明說得四萬,被羅貫雲辰這麼一倒騰,張口要十萬貢獻值的惡人就有他來當了…

    “我來時,對宏興六道皇浦津花紅甚至霓裳,都許諾過每人一萬貢獻值,再加上洪二一行,我看,我們就拿個零頭算了…”雲辰說著看向了羅貫,意思說零頭是多少?

    “嗯,六萬七千五百貢獻值。”羅貫一面報著數值,一面在心裡計算著自己的那一份有多少。

    “好,剩下的六十萬貢獻值你們分。”雲辰大方的一揮手,轉身走了兩步突然回頭,“聽說這次繳獲了不少水屬性的地兵,給我二十柄怎麼樣?我們雲城山上窮啊….”

    果然..果然!皇浦甄長孫垣等人一點兒也不意外,二十柄地兵,加起來離十萬貢獻值也差不了多少了。花紅六道則是無語的看著強討強要的狄雲辰,至於說分給她們的一萬…一萬五已經劃到她們銘牌上了,搞了半天,原來最終還是大家替雲辰支付。

    羅貫無涯帶頭點頭認可了雲辰的提議,被他這麼一算計,留給她們的雖然連六十萬貢獻值都沒了,但是平攤下來每個劍修都還可以分到三佰多貢獻值,加上劍修們在戰鬥中私下藏匿劍器或者胸牌,每人此次收穫至少在五六百貢獻值左右,他們幾個首領,每個劍修身上剋扣一點,到他們手裡就是一筆很可觀的數值了,大家皆大歡喜,何樂而不為呢。

    一聲吆喝中,成群的劍修背負著繳獲的物品,渡過瀏陽河,臉上帶著勝利的喜悅向著東北方的開陽關返回,延綿近五里方圓的荷澤第二寨水陽大寨,在淋上松油後,被一把大火付之一炬,儘管…不久的將來,不論是水陽寨還是前方的慶陽五寨又會被劍巫重建…毀滅與建造,就是荷澤人生存的全部。

    雲辰和各隊首領站在瀏陽河邊,遙望火勢滔天黑煙滾滾的水陽寨,一時恍若夢中,返回開陽關後,他們就該各奔東西了,數月的並肩戰鬥,讓他們心裡都有股難捨的情緒。

    “雲辰師弟,歡迎來東海流霞島做客!”雖沒有到分別時,但是陸建還是提前打了招呼。

    “我一般在太姚國中部明州一帶,到了明州去有間客棧找店小二,一定能打探到我具體的行踪。”無涯抱拳道。

    “我的地方不方便告訴你,你知道這是我們隱修的規矩,有事在開陽關宗坊懸賞找我,一定有人通知我的。”寧默有些不好意思說道。

    “有事兒招呼一聲,你知道去哪裡找我。”羅貫拍了拍雲辰的肩頭。

    長孫幕皇浦甄憋了半天,一起抱拳道:“保重!”

    “哈哈…”雲辰輕鬆一笑,“都跟老子滾吧,搞得跟生死離別似得。”

    眾人點頭嘆氣離開,雲辰惹上了玄陰極宗這攤子亂事,他們或多或少都聽到一點風聲,在荷澤他們可以毫無顧忌的跟雲辰肝膽相照,可是一離開開陽關,他們想要在幫雲辰就有心無力了,所以他們這番客套無疑更像是敷衍的話,而云辰說的才像是實話,很有可能,這一次真是生死離別。

    河邊只剩下了雲辰六道洪二等一行人,雲辰把手中的銘牌交給雲秀,“把我應得的貢獻值找羅貫劃到上面,你們想怎麼花都可以,但是一定替我攔住雲靜不要讓她偷跑出來找我,還有二十把水屬劍器,帶回去給他們分了吧,你跟雲雪暫時不要回去,在開陽關待一段時間看看情況再說,如果不出意外,我師傅師娘不日就要來開陽關找我了,告訴她們我很好。”雲辰說完又從須彌袋中掏出一個聚元塔遞給雲秀, “這是我替雲金師兄,送給你們望月峰作為迎娶雲曦師姐的聘禮!”

    豪氣!眾人心中只有這兩個字,聚元塔可遇不可求,只有在荷澤有實力的大寨主才有實力從蠻荒深處那些法聖法帝的手裡兌換來,同時宏興六道也總算知道了,莫問大概已經被狄雲辰陰死了,要不然他腰間的須彌袋和聚元塔從何而來?

    “雲辰,你不回開陽關麼?”雲秀又急又羞,雲辰縱然被驅除出了雲城宗,可是他依然為她們準備了二十把水屬地兵。

    雲辰未知可否,而是向著一連動容的雲雪點了點頭,回頭看向了花紅,“被你烏鴉嘴說中了,準備好了麼?我是說,帶著我一起…漂泊!”漂泊兩個字云辰說的何其辛酸。

    花紅聞言莞爾一笑,那魅惑的笑容中多了一絲難言的苦澀,“你是想誘騙我當保鏢了…”

    “吃虧的是我,我又動腦子又動劍。”雲辰說著揮手示意宏興六道她們快走。

    眾人也明白,以雲辰目前的情況,留在荷澤遠比回到開陽關被玄陰宗的人盯上要強,也不再多說,紛紛抱拳離開。

    送走了眾人,雲辰見洪二像是沒有想要離開的樣子,玩笑道:“怎麼,覺得我分給你的貢獻值少了?”

    “不是。”洪二微微彎腰,一臉的謙卑。雲辰給了跟隨他的九個劍修每人一千貢獻值,給了他兩千,出手闊氣已經大出他們意料了。洪二向著旁邊的花紅看了看,意思是跟雲辰借一步說話。

    雲辰剛搖了搖頭,花紅已經自覺的走開。“我改怎麼稱呼你,是散修洪二,還是慈渡神宗精英閣弟子某某?”雲辰揚了揚眉毛調侃道。

    洪二顯得相當的鎮定,似乎對雲辰知道了他的身份一點也不意外,他從隨身的包裹中掏出兩套簇新的滾金潔白劍袍,雙膝跪地高高舉起遞給雲辰,“精英閣弟子洪常青遵長風子特使的命令,給你送兩身劍袍。”

    雲辰一看神宗劍袍上那彩繪的栩栩如生的鳳凰,頓時像見了鬼一樣嚇得一大跳,他覺得自己好像又被長風子這個老狐狸算計了,“怎麼是親傳弟子服飾?”

    “是,根據我長老閣規定,凡精英閣弟子帶領除神宗以外的劍修,攻克渾陽、水陽、烏陽三座寨子中任一一座,就能直接成為掌教親傳弟子,不過因為聖姑目前還未正式接掌慈渡神宗,目前你可以穿這兩身衣服,卻無法享受掌教親傳弟子的特權。”

    雲辰對這些毫不感興趣,他一開始又不是沒動過攻打渾陽寨的心思,說實話,只要能誘騙到劍修來源源不斷的支援,渡過了瀏陽河後,在荷澤盆地的平原上攻打渾陽寨,對他來說比攻打水陽寨還要簡單一些,就是為了不成為什麼親傳弟子,這才回頭帶領劍修們去攻打荷澤第二寨水陽寨。

    沒想到到頭來,自己還是中了長風子的圈套。但是現在,他能拒接慈渡神宗的好意麼?相反,已經惹翻了玄陰宗的他,只要穿上這身衣服,任何問題都不將再是問題,是個傻瓜都知道該怎麼選擇。

    問題是,叔,花間,已經斷然的否決了他加入慈渡神宗的可能,告訴他情願被追殺也不要進慈渡神宗,雲辰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故事,但有一點他是知道的,花間是斷然不會害他的。

    但是最終雲辰還是接過了這兩身衣服,已經惹翻了玄陰極宗的他,斷然不能再惹惱慈渡神宗,那樣他就真的變得寸步難行了。

    “替我告訴長風子,我還有事要處理,辦完了我自會去慈渡神宗報到。”不得已,雲辰再次玩起了以進為退的把戲,他要知道花間不讓他進慈渡神宗的理由是什麼,花間承諾過,打下水陽寨後,就告訴他想知道的一切。

    洪二微微一愣,沒想到雲辰都落到這個地步了,還不肯立刻加入慈渡神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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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驚鴻 第215章 往事傷懷

    “你要清楚,這件事情你沒有拒接的餘地,虛與委蛇只會讓慈渡神宗對你更憤怒,對於人才,得不到就毀滅,正是三大神宗的處事規則。”洪二臉色一邊,突然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哈哈哈…”雲辰壓根就沒把洪二當根蔥,“你也要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未來的親傳弟子,惹惱了我…你說我現在殺了你,長風子會不會怪我?”

    洪二毫無懼色,“你不會殺我的,因為我是你的人。”洪二說著用雙手比劃了一個劍氣又分散到收集再到飛逝的過程,“你哪天在瀏陽河邊殺鶴時,很不巧,當時我也縱在空中,雖然縱的沒你高,但是別人看不到的我都看到了。”

    雲辰臉上神色不變,其實心中已經動了殺機,傾城暴露了。“你什麼意思?”

    “聽說你以一己之力轟開了莫陽寨的大陣,長風子特使和寧為長老,懷疑你身上有什麼神級劍技,這才是他們派我來你身邊的主要理由…”

    剩下的話洪二不說狄雲辰也明白了,如若洪二告訴長風子或者寧為他殺鶴時施展的劍技真相,恐怕他們會親自出手緝拿他拷問出劍技的***,跟一個可能存在的神級劍技比起來,一個有潛力的親傳弟子根本算不了什麼。

    “說說你不告訴他們的理由?”雲辰右手又輕微的跳動起來,這是他想要拔劍殺人滅口的徵兆。

    “長風子寧為聖姑,她們是一代人,而我們是不同的一代人,當我進入精英閣後,以後不論我怎麼努力,受資質所限,我在神宗的路也倒頭了,但是我不甘心數十年後按部就班的去做個默默無聞的長老閣成員,所以我選擇賭你…”

    賭他什麼,已經不需要洪二說了,雲辰已經料到了,雲辰有腦子夠奸詐,還有神級劍技旁身,攻克水陽大寨一役,已經充分的證明了他是有雄才大略的人,加上現在已經貴為慈渡神宗下任掌教的親傳弟子,只要雲辰願意,若干年後慈渡神宗歸他名下也非空談。

    人活著不是為權就是為名,洪二與其這樣虛度一生,不如在雲辰身上賭一把,提前站到他的圈子裡,也許就能收穫長風子聖姑給不了的權利和名望。此次攻克水陽寨的過程中,雲辰已經用事實證明了,提前跟他站在一個圈子內的好處,至少他們只是運送了幾趟補給,卻從他這里分到了數倍於其他劍修得到的貢獻值。這已經充分說明了,雲辰是個重感情的人。

    “你真是個聰明人!”雲辰心中殺機已滅,他父親狄方海曾教導過他,這世上最牢固的同盟,不是血緣,而是與你有共同利益的那個人,洪二提前賭他狄雲辰的前程,等於賭自己的前程,而且冒的風險還很小,就算以後雲辰有傾城劍技的事情暴露了,洪二大可說自己沒看到,不是有跟隨著狄雲辰的數千劍修,同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沒有發現麼?

    “你回去跟長風子復命,就說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稍後就回慈渡神宗,我不知道自己以後能否給你想要的那個前程,但是,跟我狄雲辰站在一個圈子裡的人,任何時候都不會後悔。”

    洪二抱拳,“你自己多小心,慈渡神宗已經把東門封起來了,凡是修煉水屬性心法的人,一律不得入內,你知道,從別處並非無法進入荷澤。”洪二說完縱飛著離去。

    “為什麼不穿上跟他回去?”洪二走後,花紅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促狹的笑意問道。

    雲辰把手裡的親傳弟子服飾收進須彌袋,不管花間阻止他進入慈渡神宗的理由是什麼,為了石像姑姑,為了找到解陰陽葵之毒的配方,他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進入慈渡神宗找聖姑…

    雲辰有何嘗不知道,不論霓裳的外公閔長天,還是東方翼兄弟都能避開開陽關進入荷澤,其他人當然也可以,但是留在荷澤有花間在,他尚有一線生機,出了開陽關,面對強大的慈渡神宗,他就是死路一條。

    “如果他們給你這樣的衣服,你會穿麼?”無法回答的問題,就反問,這是連雲靜現在都知道的竅門。

    剛剛還笑意嫣然的花紅,在眼中流露出一股悲戚,“我師父…是為了替我找上品劍魂地岩心,才深受重傷最終不治而亡,所以,就算焚陽宗最終驅逐我出門,我也不會加入任何宗門。”

    不經意間,花紅說出了不為人知的秘密,馬上莞爾一笑,“好了,我說了自己的秘密,現在你該告訴我一個你的秘密了?”

    雲辰張了張嘴,心說怎麼女人都這麼無奈。但最終,他還是說了,“有個人告訴我,如果我進入慈渡神宗,會立刻沒命,所以我不能去。”

    “為什麼?”花紅詫異道,從那兩身親傳弟子的劍袍,足以說明了慈渡神宗接納狄雲辰的誠意。

    “這正是我想知道的問題,所以,現在我們去問他。”雲辰說完帶著花紅,奔向了東方峭壁上花間的藏身處。

    花間的藏身處,位於前衡陽寨的東北,一連五座十餘丈高,五座相連的山丘中,每座山丘上都長滿了鬱鬱蔥蔥的喬木和灌木,掩飾著下方幾道淺淺的山谷陰森而幽暗。

    雲辰花紅剛在山丘下一現身,聽從雲辰的話,找了一身灰白色散修劍袍穿在身上的花間悄然現身,褪去了一身黑衣的他,彷若連同他身上的那股隱身氣息一併褪去,本就樣貌俊朗的他在灰白色高領劍袍的存託下,顯示出了他不輸與長風子的飄逸和自信。

    “叔,這是花紅,焚陽宗弟子,這段時間多虧了她一直幫我。”雲辰開門見山的向花間介紹道,隨即問了一句,“你們都姓花,以前不會是一家人吧。”

    花紅厭惡的翻了雲辰一眼,你這是什麼狗屁邏輯,她姓花,是因為宗門的輩分。

    花間淡漠的向著花紅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而後把眼睛向旁邊瞥了瞥,向花紅表達了自己希望跟雲辰單獨談一談的良好願望。

    雲辰給了花紅一個歉意的笑意後,隨著花間走進了附近一條被藤蔓和荊棘掩飾的山谷,在山谷一邊的斜坡上幾顆粗壯的冥松之間,吊著一個用藤蔓編制的吊床,很顯然,花間這段日子一直住在這裡。

    “本來我打算等你進入劍尊境界之後再告訴你這些的,可是現在,慈渡神宗竟然對你感興趣,真是孽緣啊,我再不說,怕你禁不住誘惑,進去了枉送性命。”花間靠著一顆冥松,不經意間,幾縷皺紋已經點綴上了他的眼角,歲月流失了他的青春,卻反而讓他心中的仇恨和無奈,愈發刻骨銘心。

    “叔,我母親是誰,現在在哪兒,我父親又是誰?”狄雲辰迫不及待的問道。

    花間示意云辰坐下,他從頭說起。“在二十餘年前,我天劍大陸中原共有六大極宗,而不是如今的五大極宗,那被滅亡的一極宗,名凝劍,位於東北雨花山上,最後一任凝劍宗主冷花翎,乃天縱奇才,年紀三十就已達劍帝之境,更主要的是他領悟力驚人,懂得採各繫心法之所長,獨創一門雨花訣,土繫心法的傷害反彈,木係法術的元力回復加速,以及水系本就既有的連鎖冰凍遲緩減速更是被他發揮到極致。”

    說到這裡,花間的臉上隱現出一股無法壓抑的自豪,彷彿又回到了追隨大哥冷花翎縱橫四海寫意飛揚的日子,“我凝劍宗那時連同老一輩,共有七大劍帝,放眼天下極宗無人能及,就是比起三大神宗也不遑多讓,雖然沒有一個劍神,但是雨花訣一出,出一個劍神只是時間問題。”

    “只是木秀於林風必毀之,那時大哥冷花翎一心改良雨花訣,並向著劍神境界苦修,想要成就神宗盛世,未能顧及仗著雨花訣心法特效四處飛揚跋扈的門人,以至於讓雨花訣的秘密暴露無遺。凝劍宗的突然強勢崛起,讓百年來一直主導天劍大陸的三大神宗惶恐不安,特別是同樣修煉水屬性心法的慈渡神宗…於是,一場針對凝劍宗的陰謀開始…”

    “大哥遇上了一個女人,那是一個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女人,”說到這個女人花間縱然悲傷厭惡,卻依然掩飾不了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欣賞,“三十餘年未動情愫的大哥動情了,並帶著這個自稱為荊瑤的女隱修回到了凝劍宗,娶為***並產下一子….”

    “四年後,荊瑤在竊取了最新的雨花訣後攜子神秘失踪,當夜,以慈渡神宗聯合玄陰極宗,以及神劍、宵陽兩大神宗支援的十大劍帝,共計萬名劍修堂而皇之的圍攻 劍宗,藉口是凝劍宗勾結蠻荒劍巫,企圖助蠻荒劍巫重返中原,而後搬倒三大神宗後,與蠻荒劍巫共分天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雲辰喃喃自語一句,卻又聽到花間繼續道:

    “在盡二十名劍帝以及一名的劍神帶隊圍剿下,我凝劍宗半天之內分崩離析,大哥獨鬥慈渡神宗掌教一代劍神向天子不落下風,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劍帝加入,大哥…最終橫死當場…”說道這裡,花間鋼鐵般堅強的漢子,已經泣不成聲…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狄雲辰看著自己的手,這只他在汝州第一次握住雲雪的青鋒劍時,就妄想著去握一世長劍的手,這只他認為天生適合用來握劍的手,是的,這是遺傳,花間不挑明他也能大概猜到,他的父親,應該就冷花翎了。

    往事傷懷,雲辰雖未經歷這些,在體內源之冷花翎相同血脈的共鳴下,也不僅悲從心來。

    “我母親,荊瑤,現在在哪裡?”話到這裡,無需再藏藏掩掩,雲辰按捺住心中的悲戚,乾脆挑明了問。

    花間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拂去了臉上的淚痕,佯裝堅強的接著道:“我與你父冷花翎乃一奶同胞的兄弟,只是資質有著天壤之別,加上那時懶惰,無心宗務,所以不能實力還是名望,都默默無聞,一直在外遊蕩,凝劍宗大變之時我根本不在,所以才逃過一劫,你母帶你離開進入大黎國,正好被我看見,我尾隨著她跟到了汝州失去了踪跡,我繞著汝州城搜尋了兩圈無果後正要返回,無意聽到狄家撿到一棄兒,正在到處詢問是哪家走失的孩子,我過去暗中一看,發現原來是你…”

    “我不知道為何你母荊瑤,為何要不遠萬里來丟棄你,我見狄家待你不錯,就決定先返回凝劍宗詢問大哥,這時傳來了凝劍宗覆滅的消息,傳聞說凝劍宗勾結劍巫,並在掌教密室找到了大量與劍巫來往的書信密函,還有劍巫提供的各種就是在蠻荒也不多見的物品,鐵證如上,足以封住天下悠悠之口。”

    “很膚淺的藉口,卻是最有效的藉口。”雲辰看似說笑,但是心中卻更加不安…

    “我凝劍宗常年戒備森嚴,更遑論掌教密室,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你母荊瑤,所以我說,這對你是個殘酷的答案,對你而言,也許不存在殺父仇人。”

    是啊,父因母而亡,這仇找誰去報?

    花間終於說完了,這才回答狄雲辰的問題,“你母從此不知去向,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她是慈渡神宗的人,你長相與你父頗像,慈渡神宗一直暗中剿殺我凝劍宗昔日逃散的門人,我怕你進入慈渡神宗,撞見你把心如毒蠍的母親,或者昔日與你父面熟的慈渡神宗的門人,而自投羅網。”

    “哈哈… ”雲辰心喪苦笑,母親毒嗎?縱然她害死了父親,卻依然留下了他的性命,為了替父報仇,他能忍下心來再去弒母嗎?狄雲辰覺得花間說的對,這個答案,他確實不想听了。

    “你的原名叫冷…”

    “不要說,我不再繼承冷這一姓了,我只繼承仇恨就夠了。”雲辰打斷花間的話,並強調。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是神宗陰謀的附帶品,若非不是母親留了他一命,他本就不該出現在冷家的宗譜上。

    花間一看雲辰陰沉的臉色,勸慰道:“你不要莽撞,這些年我每每思及慘死的大哥和門人,又何嘗不是痛不欲生,可是我們面對的以慈渡神宗為首的三大神宗,看著你平安成長,是這些年來我唯一能慰藉大哥在天之靈的了。”

    “有多大的能力辦多大的事,復仇…它離我太遙遠,可是怎麼辦,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瑕疵必報的人,”狄雲辰說的心顫陣陣,“所以我會記住,等有能力的那一天再做打算,叔,仇恨不是你那麼算的,我母親只是一個棋子,我要報仇,就會先從棋盤上把她拽下來,再去找那隻握棋子的手。”

    聽著雲辰冷寂如冰的話,花間這才發現自己這個在汝州一直稱呼為“少爺”的侄子長大了,自己已經到了無法左右他行為的地步,花間想了想,貌似自己一直未曾能左右他的行為。

    “叔,雨花訣…”雲辰遲疑著問道,水屬性心法的特效就不說了,傷害冰凍遲緩他早就听石像姑姑說過了,石像姑姑還說過,其他心法屬性特性延展出來的特效,通過改良自身的心法特性,理論上都可以並存,現在已經不是理論上可行了,二十年他父親通過雨花訣真實的做到了。

    “雨花訣是我凝劍宗鎮宗之寶,完整的雨花訣被你父親記錄在一指玉簡中,就是我要想修煉,必須每修煉圓滿一個層次後,再去宗門傳功長老那裡領取,我這裡只有全部的二十五層…那隻記錄完整雨花訣的玉簡,已經被你母親竊取走了。”花間一臉的愧疚,當年如若不是自己年少輕狂,喜歡游山玩水,萬不至於落到如今,當著大哥的後人連個能修煉到劍聖境界的雨花訣***都拿不出來的地步。

    “凝劍宗除叔你之外,可還有其他門人存活?”雲辰遲疑著問道。

    花間沉重的點了一下頭,“當年雖然慈渡神宗突然圍困了凝劍宗,讓宗門內門人無一倖免,但是我凝劍宗昔日門徒滿天下,宗門被毀後,散佈各地的門人雖大都未能倖免於難,但也有少數人秘密乘船遠走了海外,只是我也不清楚他們去了哪裡,如若你要見他們,我可以帶你去慢慢找尋,據說這其中就有一位昔日的劍帝…”

    “暫時不用。”雲辰搖頭沉思起來,現在身世已經一清二楚,凝劍宗他在山上也聽師傅行千重渺渺的提過,萬沒想到自己曾經也是極宗太子,只是,現在…現在理智上看,花間阻止他去慈渡神宗無疑是正確的,可是不進慈渡神宗,洪二已經說的很清楚,神宗對於人才,一向就是招攬不到的就毀滅,還有,目前他只知道只有聖姑一人有調配陰陽葵解藥的配方,不進去又從何獲取…

    雲辰煩悶的一人步出山谷,花紅正漫步在山丘外等他,看到雲辰心事重重的樣子,開口調侃道:“看來真相並不如你想想的那麼美好,不要執著於真相,灑脫一點活哦…”

    不能執著於真相。花紅一眼看穿了雲辰的想法,是的,雲辰聽到真相後反而更想立刻飛到慈渡神宗了…

    他想去幹什麼?拋開任何理由,只有一個理由。

    “我想去看看她…看看她這些年過的好不好,看看她臉上,可曾有因為遺棄了我而愧疚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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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驚鴻 第216章 水中倒影

    荷澤西南,群山中的一處如明鏡般清澈的水潭邊,狄雲辰靜靜的站在那裡,望著水中的倒影,默默的審視著自己的臉…

    看著守著一汪清水默默獨處的狄雲辰,花紅略顯詫異,走到他的身邊問道:“你不像是個喜歡浪費時間的人,難道你想從這水塘里看出這一條魚來?”

    雲辰摸著自己的臉,“叔說我跟父親長得頗像,我想看著自己的臉找找他的影子。”

    花紅沉默,然後呆在雲辰的身邊,如他一樣靜靜的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久久後嘆息道:“我不知道自己,長得是否像我的母親。”

    然後兩人一起沉默,像個神經病一樣同時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品味著同一份思念親人的苦。

    開陽關東南區,長風子的小院已經改成了聖姑的行宮。往日簡潔的小院已經充滿了花香,在幾個慈渡神宗的女門人的佈置下清香襲人。

    已經鋪上了一層羊毛地毯的會客小廳中,只穿著一襲白衣素袍的聖姑,在褪去了奢華和艷麗後,那張威儀的素面也跟隱現一抹親切慈祥笑意,聽著跪在下方的洪二報告狄雲辰攻克水陽大寨的詳細過程。

    在聖姑的身邊,左右站立著寧為和長風子,在聽到狄雲辰接受了親傳弟子的服飾,卻扯了個理由並沒有立刻回開陽關後,寧為大怒,“太不識抬舉了,他數次藉故推脫,到底想幹什麼,他太狂妄了…”

    聖姑斜瞥了寧為一眼,剛剛還雷霆大發的長老閣長老立刻閉嘴噤聲,“他有狂妄的資本,五十年來,他是第二個率領劍修攻克水陽寨的人,只能說,他打心眼裡就沒把當我神宗的親傳弟子當回事,或者說,他還沒有被逼得無路可走。”聖姑說著看了長風子一眼。

    長風子心靈神會,“我馬上讓人放開東大門,讓玄陰宗的人去菏澤會會他。”

    “這小子我看很有幾分本事,慈渡神宗派來的人在茫茫蠻荒中不見得能奈何了他。”寧為很會察言觀色,一見聖姑對狄雲辰這個尚未正式入門就叛逆囂張的弟子青睞有加,馬上改口道:“據說,他還有兩位同門已經返回了開陽關,不如拿下,以此脅迫他速速歸來。”

    聖姑未置可否,長風子點頭道:“那就雙管齊下,暗中拿下云城宗的那兩個女弟子,不要為難她們,等狄雲辰歸來後,我們就把派人送她們回山。”

    沒有人注意到,跪在下首的洪二臉色有著那麼一瞬間的陰晴不定。

    就在這時,一個慈渡神宗佩戴劍尊標誌的門人,一臉焦急的不等通傳直接跑了進來,也顧不得向聖姑行禮,瞅到長風子耳邊耳語幾句。

    “誰,誰發布的懸賞?”長風子勃然大怒,平素坐懷不亂的他,一臉惶恐的看著聖姑…

    這日正午,宗坊三樓的懸賞欄上,多了一跳這樣的懸賞令:“尋找一女子,慈渡神宗人,曾化名荊瑤,帶一句話,我回來了,冷。”

    懸賞額三百貢獻值,銘牌用的是東方世家子弟東方選的。

    這樣一條懸賞令並不足以引起什麼轟動,在宗坊發布懸賞令找人的不在少數,但是對開陽關慈渡神宗參與過雨花山那場顛覆凝劍宗戰役的上層門人來說,這個被塵封的人名,足以在她們心中引發一場驚濤駭浪。

    長風子聞訊第一時間跑過去揭下了這條懸賞令,在向主持懸賞的管事問清懸賞人持用的銘牌發現是已死的東方選後,又問了一邊對方的樣貌,立刻衝出來,宣布緊閉前后城門,滿城搜查。

    於此同時,雲雪雲秀連行李都來不及收拾,在西城門關閉的最後一刻,跑出了城門。

    “你幹嘛讓花間跑去發布這樣一條懸賞令?”天又下起小雨,在平靜的水潭中蕩起了一圈圈漣漪,把她們水中的倒影打散,一如她們心中時刻想要緬懷卻總是找不到的親人音容相貌的記憶,模糊的看不清,卻又時刻像是鏡中月水中花一樣,想要拾起來放在心中。花紅雲辰就這樣在水潭邊坐了六天,開始是花紅陪雲辰一起發呆,呆了半天后,花紅發現了蹊蹺,原來狄雲辰揣著聚元塔在修煉,於是就挨著他,一起修煉並關注著水中的倒影。

    “慈渡神宗一定不會這麼甘心罷手,我給她們添添亂,讓他們自顧不暇,暫時把視線從我的身上轉移開,同時提醒一個人,不要忘了曾經發生的那些事,最起碼不忘了我的存在。”雲辰淡淡的說道,按照計劃,六天前與眾劍修分別後,她們將回走花間來時的路,遠走蠻荒深處,通過雲澤翻越十萬大山,越過秦嶺進入中原腹地的西北,至少要耗時半年。

    花紅並不知曉雲辰與慈渡神宗某個女人之間的關係,她只知道六天前云辰突然讓花間去開陽關發布這樣一條懸賞令,算著時間,花間該在今日歸來了。

    初春的荷澤,一如那小巧流水細雨濛煙的江南一樣,那種其他季節常見的瓢潑大雨,也跟著溫柔起來,如絲如織,交織在這片每時每刻都流淌著鮮血,黑色與灰色的世界裡。

    花間如期歸來,還帶來了兩個本該不該跟他一起來的人,雲雪和雲秀。

    “什麼情況,你們怎麼又回來了?”看著全身濕漉漉,連包裹都沒來得及帶的雲雪雲秀,雲辰一把把她們拉到一處避雨的山石下。

    雲雪調開頭不理雲辰,雲秀委屈的張了張嘴,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張被浸濕的信筏遞給雲辰,字跡雖然模糊,但依然可以辨認,“速走,有人要拿下你們逼迫雲辰回頭。”

    “洪二!”雲辰心里肯定了冒險傳信之人的身份後,又暗罵自己大意,自己這樣搪塞慈渡神宗,長風子定然心中不爽,拿下雲雪雲秀逼他回頭那是肯定的。

    “一個散修突然把信塞給我們就跑了,我們不知道是誰寫的,不過我覺得確實有可能,就跟雲雪師姐趕在大門關閉前出關了,然後…就被突然出現的花間叔叔帶到了這裡。”雲秀說道,如若不是正好碰上了花間,她們兩個女子又不願意因為自己牽連雲辰冒險,在荷澤她們都不知道何去何從。

    “那就跟我們一起繞著圈子爬山回去。”雲辰將手中的信筏***成一團丟下,對自己送了兩次都沒有送走的雲雪雲秀說道,還好她們二人出了一些衣物外,其他的物品要么隨身帶著,要么就存在了宗坊,比如那二十把水屬性的地兵。

    “可是我們的衣服…”雲秀甩了甩濕漉漉的袖子。

    “從劍巫的地盤走,當然要穿劍巫的衣服了。”雲辰說著從須彌袋中拿出了幾套帶兜帽的黑色法袍,這是他在攻下水陽寨後特意留下來的,那個時候,他就計劃好了,萬一不能去慈渡神宗,就跟花間繞道蠻荒深處回去。至於食物,他倒是不怕,先不說越往深處走野獸元獸就越多,單是他須彌袋中就儲存有不少的干糧。

    待五人換好衣服後,雲秀又給他們畫上了油彩臉譜,當下五人再不耽擱,在花間的帶領下,向著西北一路飛奔而去。

    聖姑站在窗前,美豔的臉上少見的隱現了一絲哀愁,配合窗外的和風細雨,此情此景確實適宜用來緬懷一些過往情事。

    長風子寧為一臉凝重的推門而入,急促的步伐繞亂了滿屋的愁絲和寂靜。

    “怎麼樣?找到那個人沒有?”不等他們發話,聖姑回頭先行問道。

    “毫無踪跡。”長風子遺憾的搖頭道,“登記的銘牌是西北域東方世家的子弟東方選,不過這個人在幾天前,據說因為私通劍巫企圖在劍修的營地中放毒煙,被人發現後當場剿殺了所有的東方世家弟子,按照宗坊三樓主事提供的樣貌,我尋遍了開陽關內外,倒也逮住了幾個面貌相仿的,不過經主事辨認,都不是。”

    聖姑回頭,不知不覺間,額上如蒙煙般的淡淡愁絲已然散盡,“那就是,我們內部人在拿當年的事在做問題…”聖姑微微假設了一下。

    “一定是玄陰宗,當年參與剿殺凝劍宗也有他們的份,這次澹台永俊死了,他們不甘心吞下這口惡氣,所以故意藉這件事,揭我們慈渡神宗的醜。”寧為早就活成了人精了,聖姑開了個頭,他就幫她延續出了結果,拍好了聖姑的馬匹,他才有機會離開這該死的開陽關。

    “這不大可能,當年荊瑤之事,只有我們慈渡神宗內部人知曉,別說玄陰宗,就是其他兩大神宗,知道此事涉及荊瑤的,恐怕也不會超過十個。”長風子斷然否決了聖姑和寧為一廂情願的推測。

    “哦…”聖姑在嘴角勾起一個冷幽的笑意,“那你告訴我,澹台永俊之死,又是怎麼被玄陰宗知道的?”

    “這..”長風子頓時語塞。

    “被人知道的秘密,就不會再是秘密。”聖姑說著直接向寧為發令道:“讓宗內潛伏在玄陰宗的眼線查查看,玄陰宗是否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寧為頓時心中了然,聖姑的語氣已經表明了,這件事就是玄陰宗幹的,就如同當年顛覆凝劍宗一樣,現在跟慈渡神宗同樣修煉水屬性***的玄陰宗看著也勢大了,也該考慮抹去他們的時候了。

    長風子唯有望著聖姑的背影嘆了一口氣,雖然他認為就算是玄陰宗知道了這件事,也不大可能拿這件事來刺激慈渡神宗,可是卻再沒爭辯什麼,不是他怕得罪聖姑,而是他不願,相比寧為這種小人,他長風子也算是個真君子。

    在整個開陽關為一條懸賞令鬧得人心惶惶的時候,聖姑卻在雨中駕著那隻七彩鶴飛上了高空,在眾慈渡神宗門人的目送中,向著東方飛去,然後隱如高空的雲霧中,馬上又回頭飛向了荷澤….

    一直纏綿著不肯停歇的細雨,也許讓趕路的行人稍顯煩躁,但是這種情況絕不會出現在荷澤,有雨的時候,就不存在了瘴氣毒煙,就連那些兇猛的野獸元獸,也被這細雨安撫的格外溫順。

    雲辰一行連趕了盡十天的路後,終於進入了茫茫的白岐山中,這還是他為了不影響修煉,而拉下了眾人速度的緣故。一路上偶爾也會碰到巡視的劍巫,不過憑藉一身法袍和那張惟妙惟肖的劍巫臉譜,幾乎暢通無阻,這讓花間很是悲嘆了一下來時的自己,走的何其艱難,在花紅的眼裡,這段本該五天就走完的路,他吊在東方翼兄弟後面,整整走了盡一個月。

    白岐山並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座綿延盡千里方圓的群山,在離荷澤的最近的孤雁峰上,據說就有神級元獸白岐蛟。登上白岐群山外圍的一座山,遙望後方,荷澤上那一座座從十幾丈到幾十丈不等的小山丘,跟巍峨的白岐山比起來,就跟一座座土包似得。

    “花紅姐姐,孤雁峰上真的有白岐蛟嗎?”雲雪是個冷漠性子,花間是個冷酷性子,雲辰是個陰沉性子,不到危急時刻絕不會閒聊,心事重重的花紅也是少有言語,這讓一向話不多的雲秀,擠在他們中間就成了話嘮。

    “要不要我送你上去看看。”花紅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

    雲秀立刻嚇得躲到了雲雪身後,想想不保險,又躲到了雲辰身後,她可是知道,花紅不說玩笑的。

    “跟隨我來荷澤的一千同門,回去的只有八百,其中有一百八十人葬身在孤雁峰下,有沒有白岐蛟我不知道,但是天級元獸在哪里扎堆。”花紅略帶傷感的說完,還狠狠的瞪了雲辰一眼,路上她已經聽說了,那次在宗坊懸賞摘取陰陽葵的是雲辰,結果卻害得她背了黑鍋,不得已,領著三千劍修跑了一趟孤雁峰,躺屍一半鎩羽而歸。

    “好了,我們不會進入白岐山深處,所以你們不用妄想著碰到兩隻神獸打架去撿現成的便宜了。”花間少見的冷幽默了一回,或者說,這才是以前以浪子自居的花間真正的性格,只是這種性子,在背負的十幾年的仇恨中被壓抑淡化了。

    “從這裡越過前面的兩座山,穿過一個峽谷,一周後我們就到了白岐山的南部的外圍,哪裡會遇上不少上山採藥或者獵殺野獸的山民,不過有了這身衣服,問題不大,再走兩個月,進入雲澤後,我們一定要小心,哪裡的劍巫都有派系,不同派系的劍巫進入其他劍巫的領地,是要被格殺勿論的。”花間跟著介紹道。

    越往白岐山深處走,在外面看到的鬱鬱蔥蔥的山嶺逐漸稀疏,有的甚至整座山都是光禿禿的褐色山石,越往高出走溫度逐漸下降,煩惱也接踵而來,在感染了濕寒的雲秀打了噴嚏後,引來了一群玄階高級的元獸猙狗。

    這是一種身軀長達四米,兩米多高,白色的腦袋上有著像鹿角一樣叢生的尖角,黑色的脖子隔著亮紅色的身軀,向著鳳翼一樣散開尾巴和矯健的四肢都是金色,群居的他們不時吐著舌頭髮出“溜溜”的叫喚聲。

    有劍尊帶隊的她們,被一群猙狗攆得抱頭逃竄,雲辰幾次想回頭滅了這群長相花哨的畜生,都被花間和花紅阻止,如若附近正好有劍巫,他們的劍鳴聲足以暴露他們的身份。雲辰也不是不清楚這點,他更清楚的是,在這群猙狗不依不饒的追攆下,他沒法修煉了,有了聚元塔和培元丹,再有大半年,他就可以去毋周山融劍魂了。

    不得已,雲辰只好自己動腦子,在他的提議下,一行人繞著一座山引得猙狗跑了一天,見劍巫的影子都沒看到一個後,剛要動手殺狗燉狗肉給雲秀驅寒,卻不想又一頭撞進了另一種地級低階元首的窩裡——奇牛!

    白岐山脈有奇牛,身長半丈雙角成圓,內放紫電,全身虎紋背生藍色雙翼,其聲如貓,其爪如龍,其尾如獅,其勢如鷹。

    奇牛當讓不會真的飛,但是它有力的四肢可以把它並不龐大的身軀高高的彈飛五六十米,然後藉助背上雙翼靈活的滑行攻擊,可以說是劍巫的天生殺手,但是他碰上的是注重單體殺傷的劍修…而且還有一個劍氣精準到變態的雲辰。

    花間在前,護著雲雪雲秀開路,隨著“彬”的一聲犀利不失陰柔的劍鳴聲響起,所有人都慌張的四顧,深怕雲辰這記響徹天地的劍鳴聲引來了劍巫。

    四十八道劍氣,在花間如同見鬼的眼神中,無一落空,全部擊中了隨後攆來的猙狗….

    只是效果嘛…

    “別丟人現眼了,你跟花紅前面開路,我來斷後。 ”由此可見花間對於雲辰的劍氣殺傷力是多麼的失望….中是中了,結果也就是破開了點皮,反而激怒的猙狗愈發凶狠起來。

    雲辰少見的紅了一下臉,真是丟人,沒辦法,他傾城連第一層都沒到,上部的殺傷力實在有限,利用下部收集成一點吧,體內十六滴元力貌似只夠殺八只猙狗…反倒不如在前方殺殺高空襲來的奇牛。

    就這樣,雲辰一行走走殺殺,還好有大靈兒這只還未完全成長起來的天級元獸跟著,沒到危機時刻,就狐假虎威的變身嘶吼一聲,倒也能怔住緊攆不放的奇牛和猙狗,一直走到了花間所說的那個名叫望生峽的大峽谷,追攆的奇牛和猙狗才慢慢散去,在此期間雲秀的濕寒在摸了幾把奇牛的元晶後,不知不覺的就好了,這讓雲辰很是懷疑,雲秀是不是被雲靜帶壞了。

    高達數百丈的望生崖上,停留著一隻身軀達五米的巨大擎天鶴,擎天鶴的背上站立著兩個身著法袍卻沒有塗抹油彩的女劍巫,一個獨臂臉上刺著一隻火紅的蝎子,另一個則一臉死灰色,卻刺著一隻青色的蝎子。
ccc1971 發表於 2019-3-6 01:19
劍氣驚鴻 第217章 望生故遭遇戰

    望生谷據說是百年前劍修與法脩大戰中,一個追攆到此的劍神,一劍劈開了整座山梁形成的。望生谷下寬上窄,如同一張巨獸的嘴巴,從外面看去,幽暗而陰森。谷底寬達百丈,裡面遍布各種巨大猙獰的黑色石林石柱,幾條溪流穿梭其間,遍地的山石沒有任何植被,兩邊凹凸不平的崖壁,整體呈一種微妙的弧度形成一個拱頂向上延伸,只在那數百丈的谷頂留下了一線光明。

    “花間叔叔,這真的是劍神破開的麼?”雲秀把這一天的收穫——九顆奇牛的金木雙屬性元晶一顆顆擺在地上問道,這是雲辰殺了四隻奇牛,雲秀摸出來,早就听聞蠻荒元獸盛產元晶,這次雲秀算是大開眼界了,簡直一摸一個準,還沒有單數的,興奮之下,濕寒也不知不覺的好了。

    進谷後,元力消耗過大的五人並沒有立刻穿過這道長達數里的峽谷,而是在崖壁邊尋了個幾塊巨石構成的死角,坐在那裡休息恢復,而且,天也漸漸暗了。

    “這是傳說。”花間接過雲辰遞來的回元丹吞下,向著雲秀點了一下頭。

    雲辰花紅則抬頭仔細的望著峽谷上方,一種熱血莫名的湧上心頭,任何一個劍修走到這裡,都會有這種感覺,一劍斷山河的劍神啊,恐怕還真是百年前某個劍神的傑作,因為從這個峽谷的形態來看,上部齊整內中碎亂,還真像是劍氣肆虐所為。

    “這座峽谷兩邊的山峰上,到處都是群居的猙狗和奇牛,所以,這座望生崖幾乎是必經之路了,我們在這裡休息一晚天亮再上路,白天的時候也許會碰到一些結隊來獵殺元獸的劍巫,能夠走到這裡的,至少都法宗境界,大家都小心一些。”雖然花間理智上認為還是連夜穿過這片峽谷比較好,只要過瞭望生谷,就算玄陰宗人趕到了這裡,也不敢太過放肆,可看著一連在雨中趕了十余天的路,都疲憊不堪其他人,只好改變了初衷。

    沒有植被就沒有柴禾,也就意味著無法引燃篝火驅寒,而且在劍巫的腹地,任何顯眼的光亮,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有了大靈兒這只吞食了四隻奇牛膽囊,愈發顯得精神抖擻的白貓在,五人一起裹著濕漉漉的衣服靠著山石上沉沉睡去。

    雲辰從沉睡和沈修兩種狀態下醒來時,已經過了午夜,走到這裡,荷澤上空那種密布的水汽已經消失,一片皎潔的月色透過峽谷上方窄窄的口子投了下來,在谷底點亮一線月光。

    “怎麼還不睡?”雲辰不用回頭,也感覺到背後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在他出聲時正倉惶迴避。

    “睡不著…”雲雪低語道。

    雲辰吞下一顆培元丹,從新運轉起心法後,側身看向了雲雪,“對不起,害的你們跟我一起受苦。”

    聽著雲辰雖然發自真心卻略顯客氣的話,雲雪感到自己有一種被雲辰生硬的從身邊推開的感覺,她裝著羞澀的低頭,把雙眼中的憤怒埋進心底,再抬頭時竟然少見的在冷豔的臉上隱現了一抹笑意,“還好。”

    “我感覺不太好,總以為一路上有雙眼睛在天上盯著我們。”雲雪不顧云辰已經開始修煉,自顧的說道。

    “不要擔心,有大靈兒,這隻死貓只要吃飽喝足了,高空二百米內它都能察覺到。”雲辰說的輕鬆,事實上各種不好的感覺一路上時刻伴隨著他,就因為不好的感覺多了,他乾脆懶得去猜測。

    就在這時,一直睡在雲辰身邊的白貓突然翻身而起,望著峽谷的入口處全身毛髮虛長,剛要嗚呼出聲,卻被雲辰一把摀住了嘴巴,雲雪叫醒雲秀花紅,雲辰叫醒花間,五人在夜色的陰影中,抹黑向著峽谷中段輕身縱去。

    在他們剛走後不久,十餘個身影躍進了山谷,在那一線月色的照耀下,這十餘個人影一律身著黑色帶兜帽的法袍,只是那頗高的身軀和臉上並沒有油彩掩飾而略顯白皙的肌膚,讓他們看起來並不像是一群劍巫。

    “種師兄,一路上我們跟隨那些猙狗和奇牛的屍首追到了這裡,看那猙狗身上的創傷,應該是劍修所為,所以狄雲辰和花紅這個妖女,八成已經進了峽谷,我們要小心了。”領頭之人進谷後,回頭向身後告誡道。

    “小心什麼?聶師弟,對方只是一個未盡劍宗境界的小子和一個女子,我們兩大劍尊其出手,還要小心她們?笑話。抓緊殺了她們取了人頭回去複命才是正事,這該死的地方一天到晚的下雨,老子早就呆膩了。”被帶路之人換做種師兄的人不以為然的說道。

    來的正是玄陰宗知曉澹台永俊死亡真相後,第一時間派人混入開陽關下菏澤的劍修,有兩個劍尊境界的門人種銘和聶勝帶領的十一個劍宗境界的門人,他們來時水陽寨的戰役剛剛結束,喪失了加入劍修一方接近狄雲辰的機會,在聶勝的建議下,種銘一行人放棄了在廣垠的荷澤毫無頭緒的亂找,直接跑到瞭望生峽附近守株待兔。

    狄雲辰如若想要另闢途徑回到中原,只有遠走蠻荒深處迂迴到西北翻越秦嶺了,昔年他們也來過荷澤剿巫,對蠻荒的地形雖不敢說了然一心,但也能知道個大概。至於狄雲辰直接從開陽關出東門返回中原,那根本不可能,至少有一百個玄陰宗門人在東門外候著他。

    有著一雙狡黠小眼的聶勝,聽了師兄的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那兩個人真的是劍師和劍宗嗎?他還沒聽說過有什麼能一劍殺死猙狗的劍師和劍宗存在。見師兄已經帶著一群師弟散開在峽谷中飛速的搜索前進,只好搖頭跟上。

    雲辰一行人奔到峽谷中段時,下面的地勢逐漸收縮變得狹窄不足百米,道路愈發艱難,更主要的還是前方傳來了火光,使得他們不得不放慢速度謹慎的摸索向前。

    當他們隱身在黑暗中終於看到燃起的火堆時,也看到了在火光的衍射下,周圍四五頂獸皮帳篷,以及兩個遊走在帳篷外警戒的劍巫影子,這是一個出門獵殺元獸的劍巫小隊,選擇地勢相對狹窄的峽谷中段宿營,這裡不但乾燥一些,還能有效的防禦突然闖進峽谷的元獸在黑夜裡偷襲。

    “怎麼辦?”花間覺得跟人交手的情況,還是交給雲辰來想辦法比較好。

    雲辰看著劍巫營地周圍地上不時閃爍起昏暗的光華,就知道劍巫已經在哪裡臨時預設了少量的法陣,雲辰很難保證自己衝過去不事先驚動劍巫,只要跑脫一個,他們就算走出了峽谷,以後在蠻荒恐怕也是寸步難行。

    “先退回去躲起來,看看後面來的是什麼。”

    “恐怕來不及了。”花間滿臉凝重的說道。雲辰暮然回首,看到峽谷中央那一線月色下,正急速的奔來幾個人影,那靈活的身法讓雲辰第一時間排除了是劍巫的可能性,而且他還知道,在那一線月色兩邊的陰影中,恐怕還有更多的人。

    前有劍巫擋路後有劍修追兵,無處躲無處藏,只有向前衝。

    “衝!”花間當先飛出藏身之處,出了花紅能勉強跟住他的速度外,雲雪、雲秀、雲辰慢慢被落了下來,百十米的距離轉瞬即到,花間根本毫不理會地面那些簡易的低階法陣,直接一腳踩上去,一團暴起的火焰還未及身,就被他全身閃耀的一層白色氣罩阻擋在外,“轟隆”的炸響聲中,被驚醒的劍巫慌張的從帳篷內跑出來,看到的是四道飛射而來的熾白劍芒,當即有四個劍巫未及呼喊就橫屍當場。

    但是更多的劍巫已經躲到了山石之後,隨著“轟隆”不絕的雷鳴炸響聲中,這群實力同樣不俗的劍巫,已經施展了雷火,一片雞蛋大小的雷火向著當先從來的花間和花紅喧囂而來,幽藍的雷火照亮了這片峽谷前後幾百米,讓劍巫看到還有更多劍巫法袍的劍修在前方的黑暗中,跳躍於石林之間奔襲而來。

    看著迎面飛來的雷火,花紅果斷的向後飛撤,而花間則直立的拔地而起,避過這片雷火,向前飛行的三十幾米後,人已經到了劍巫營地的上方…

    在後方使出吃奶的勁,依然被花間花紅越拉越遠的雲辰,再一次深刻感受到了輕功飛雪“飄”被人攆著跑或者攆著別人追時的難堪,眼看後方追攆來的劍修越來越近,就在雲辰準備拔劍阻擾一下時,對方卻率先出劍…

    “彬..彬..彬”三聲清脆的劍鳴聲在峽谷中迴盪不絕,在雷火閃爍的幽藍光芒中,盡三十道熾白的劍氣或者劍芒,向著雲辰迸射而至。

    “玄陰宗!”萬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玄陰宗的門人趕上的雲辰,雖然逃的很狼狽,但是卻躲得相當瀟灑,他高速向前疾奔的身軀不可思議的旋轉側移,躲到了一根石峰後面。

    “砰砰..”兩道劍芒擊打的石峰一陣震動,下一個瞬間,雲辰已經旋轉而起,“鏘..”的一聲中藍叱已然出鞘,“彬“的一聲犀利的直刺人心的劍鳴聲中,十六道劍氣劃出外弧線,在二十五米外交織成一點,向著領頭的劍修飛逝而去。

    與此同時,領頭追攆上來的種銘雖然粗心卻不大意,面對哪匯聚成一點比劍芒還要刺眼的劍氣,身體一晃,速度快的擺脫了雲辰的神念鎖定,傾城第一次無功失敗,向前飛逝了二十米後消散。

    雲辰大駭,緊跟著第二道劍氣迸射而去,這次是憑藉傾城施展的四十八道劍氣,熾白刺眼的劍氣從藍叱的劍尖,劃著內弧線如一道散開的煙火般,接連向後方迸射了兩次,逼迫的後方的追攆的劍修,不得不減速躲避。

    前方的花間一落入劍修的營地,長劍向上拋飛,雙手指劍一展,十道劍氣向著周圍倉惶逃避的劍巫迸射而去,他的指劍因為沒有固化五指經脈,拿東方翼這樣的劍尊也許毫無辦法,但是畢竟是融匯了中品劍魂的元力,加上已經收氣成芒,威力比一般劍宗用劍器施展出來的威力並不差,只是距離殺傷太短而已,對付這群實力在法宗左右的劍巫完全不成問題,只見他雙手揮舞間,如若一束束潔白的煙火在手中炸散,而後飛逝出去後,在劍巫的身上帶起一串串血花。

    這就是指劍的長處,亂戰中施展起來隨心所欲,不再受長劍的約束,同時,施展的頻率也超快,特別是近身後,簡直讓人防不慎防。

    頃刻間,三十幾個劍巫死傷過半,餘下的倉惶的四散而逃,憑一己之力且毫髮無損生生殺開一條血路的花間,回頭大喊,“快走!”

    雲辰倒是想跑快點,可是那速度,實在是急死人,他又不敢耗費元力施展絕對速度,所以他幾乎是在後方一道道的劍氣緊逼下,躲閃騰移,一次次化險為夷,只是卻被身後的敵人越追越近。

    (抱歉,時間原因,下面一千字的重複,為了全勤,兩點之前會改過來,***了的,不用重複花錢,明天可以再看。忘理解)

    “衝!”花間當先飛出藏身之處,出了花紅能勉強跟住他的速度外,雲雪、雲秀、雲辰慢慢被落了下來,百十米的距離轉瞬即到,花間根本毫不理會地面那些簡易的低階法陣,直接一腳踩上去,一團暴起的火焰還未及身,就被他全身閃耀的一層白色氣罩阻擋在外,“轟隆”的炸響聲中,被驚醒的劍巫慌張的從帳篷內跑出來,看到的是四道飛射而來的熾白劍芒,當即有四個劍巫未及呼喊就橫屍當場。

    但是更多的劍巫已經躲到了山石之後,隨著“轟隆”不絕的雷鳴炸響聲中,這群實力同樣不俗的劍巫,已經施展了雷火,一片雞蛋大小的雷火向著當先從來的花間和花紅喧囂而來,幽藍的雷火照亮了這片峽谷前後幾百米,讓劍巫看到還有更多劍巫法袍的劍修在前方的黑暗中,跳躍於石林之間奔襲而來。

    看著迎面飛來的雷火,花紅果斷的向後飛撤,而花間則直立的拔地而起,避過這片雷火,向前飛行的三十幾米後,人已經到了劍巫營地的上方…

    在後方使出吃奶的勁,依然被花間花紅越拉越遠的雲辰,再一次深刻感受到了輕功飛雪“飄”被人攆著跑或者攆著別人追時的難堪,眼看後方追攆來的劍修越來越近,就在雲辰準備拔劍阻擾一下時,對方卻率先出劍…

    “彬..彬..彬”三聲清脆的劍鳴聲在峽谷中迴盪不絕,在雷火閃爍的幽藍光芒中,盡三十道熾白的劍氣或者劍芒,向著雲辰迸射而至。

    “玄陰宗!”萬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玄陰宗的門人趕上的雲辰,雖然逃的很狼狽,但是卻躲得相當瀟灑,他高速向前疾奔的身軀不可思議的旋轉側移,躲到了一根石峰後面。

    “砰砰..”兩道劍芒擊打的石峰一陣震動,下一個瞬間,雲辰已經旋轉而起,“鏘..”的一聲中藍叱已然出鞘,“彬“的一聲犀利的直刺人心的劍鳴聲中,十六道劍氣劃出外弧線,在二十五米外交織成一點,向著領頭的劍修飛逝而去。

    與此同時,領頭追攆上來的種銘雖然粗心卻不大意,面對哪匯聚成一點比劍芒還要刺眼的劍氣,身體一晃,速度快的擺脫了雲辰的神念鎖定,傾城第一次無功失敗,向前飛逝了二十米後消散。

    雲辰大駭,緊跟著第二道劍氣迸射而去,這次是憑藉傾城施展的四十八道劍氣,熾白刺眼的劍氣從藍叱的劍尖,劃著內弧線如一道散開的煙火般,接連向後方迸射了兩次,逼迫的後方的追攆的劍修,不得不減速躲避。

    前方的花間一落入劍修的營地,長劍向上拋飛,雙手指劍一展,十道劍氣向著周圍倉惶逃避的劍巫迸射而去,他的指劍因為沒有固化五指經脈,拿東方翼這樣的劍尊也許毫無辦法,但是畢竟是融匯了中品劍魂的元力,加上已經收氣成芒,威力比一般劍宗用劍器施展出來的威力並不差,只是距離殺傷太短而已,對付這群實力在法宗左右的劍巫完全不成問題,只見他雙手揮舞間,如若一束束潔白的煙火在手中炸散,而後飛逝出去後,在劍巫的身上帶起一串串血花。

    這就是指劍的長處,亂戰中施展起來隨心所欲,不再受長劍的約束,同時,施展的頻率也超快,特別是近身後,簡直讓人防不慎防。

    頃刻間,三十幾個劍巫死傷過半,餘下的倉惶的四散而逃,憑一己之力且毫髮無損生生殺開一條血路的花間,回頭大喊,“快走!”

    雲辰倒是想跑快點,可是那速度,實在是急死人,他又不敢耗費元力施展絕對速度,所以他幾乎是在後方一道道的劍氣緊逼下,躲閃騰移,一次次化險為夷,只是卻被身後的敵人越追越近。
ccc1971 發表於 2019-3-6 01:20
劍氣驚鴻 第218章 雲雪被俘

    就如劍修鑄造劍器一樣,法修不但能鑄造劍器,還能不少人精通上古秘法,會鑄造法器,比如初音的這四面吸收死人的陰魂,凝練而成的魂幡,就是法器中的一種。正是憑藉著四面魂幡,初音的境界雖然跟妹妹初佞一樣,也只是法尊境界,但是她卻能逼迫的東方翼東方勤兩大劍尊狼狽而逃,法器的恐怖程度可見一斑。

    隨著四面魂幡上的帆布展開,一層黑煙瞬間瀰漫下來將下方的眾人包裹,目力所及不超過三米,聲聲尖嚎鬼泣有低到高,聲聲直入人的靈魂深處,彷若要吞噬人的靈魂,讓人膽顫心驚的同時,還頭昏目眩。

    眾人驚駭,倉惶的想要逃出黑煙籠罩的範圍,下一刻,一個個吊舌翻眼,長相猙獰的陰鬼密密麻麻的出線在眾劍修的身邊,張牙舞爪的似乎要吞人而噬,嚇得他們舉劍便射,劍氣輕易的射穿了這些陰鬼,有的化作一團黑霧消失,有的..則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後,鬼像消散後倒下的卻是身邊的同伴的身影。

    “大家別亂發劍氣,劍巫在我們身上施展了陰鬼偽像,想要我們自相殘殺!”一劍殺死了自己同門的種銘,驚駭的大聲提醒道。

    “雲雪..雲秀..”每個人都被劍巫扮成了陰鬼,哪怕就是在身邊也無法看見。相比於其他人的惶恐,跟石像相處了三年的雲辰出奇的鎮靜,至少這些鬼泣聲和陰鬼幻想,對他毫無影響,他開始大聲呼喚同伴,希望得到她們的回應。

    與此同時,空中傳來了滾雷聲,初佞引下了一顆顆雞蛋大小的雷火,連綿不絕的滾入了黑煙縈繞的黑霧中,轟鳴的咋響聲交織成一片人間地獄。

    最先沖出黑幕的,是聶勝,處事謹慎的他進入山谷後一直沿著左邊的崖壁在前進,在度過了初始的慌亂後,他身法一展,整個人沿著凹凸不平的崖壁飛縱直上,抬手一劍就要射落離他十米開外的一根魂幡,卻被初音順發的一記雷網罩住,縱然有元氣護身,整個人也被電得全身毛髮豎起,僵直的掉落。

    第二個衝出來的是雲辰,情急之下他旋轉而起,高呼一聲“死貓”,黑煙對其毫無影響的白貓再度變身,縱起在雲辰足下一托,把他整個人彈射出煙霧上空,“彬…”的一聲,十六道劍氣匯集成一點,向著三十外的初音飛射而去。

    迫不及防的初音身上一陣如七彩流蘇般的循光閃爍,將這驚天動地的一記傾城引向一邊,讓雲辰賴以自豪的傾城,今天第二次失手。初佞隨手甩出五道金劍向雲辰飛射而來,雲辰趕緊向下隱如黑霧中。

    幾乎同時,躲避不及,被雷火炸的遍體鱗傷的花間種銘也縱了出來,十餘道劍芒向著初音初佞濺射而去,初佞初音同時躲避到下方的黑霧中。

    二人同時旋轉穩住身軀,向著上面旋轉的四根魂幡接連施展了幾道劍芒,“叮叮…”看似柔弱的魂幡,在劍芒的打擊下竟然發出了幾聲金鐵交擊聲,而後,栽落下來。

    花間種銘自然無法如雲辰一樣長時間的滯留在空中,當他們一頭栽進黑霧中時,一聲清脆的鶴鳴在黑霧中想起,一直巨大的潔白擎天鶴載著初音初佞從黑霧中直飛而起,初音隨手一揮,四根魂幡全部歸入她的手中。

    “雲辰…”一聲悲戚的呼喚中,黑煙瞬時消失的干乾淨淨。

    “雲雪!”雲辰雲秀都聽得清清楚楚,這是雲雪的聲音,他們惶然四顧,黑煙消退峽谷中依然一片黑暗。

    “在上面。”花紅捂著被雷火炸傷的右臂提醒道。

    雲辰抬頭,峽谷中央的那一線月華中,一隻擎天鶴載著初音初佞急速之上,在她們之間,還橫放著一臉死寂的雲雪…

    “跑!”花間一拽雲辰,花紅拉著雲秀,在玄陰宗門人還在發楞的時候,在石林中急速向著峽谷盡頭飛縱而去。

    “怎麼辦?”一向很會拿主意的聶勝,看著在身邊溜走的雲辰等人,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追,這次初音初佞的突襲,傷亡的都是他們的人,因為他們正處在雷火的中心,當場有四人被炸死,其餘人也是個個帶傷,加上被大靈兒燒成了三個重傷,現在他們已經沒有人數優勢了。

    “派個人回去求援,我們慢慢吊著,要不然亂戰一起,劍巫再突襲怎麼辦?他們也都受了不輕的傷,應該跑不了多遠。”關鍵時刻,種銘這個看起來毛毛躁躁的師兄,表現的相當的穩重。

    清晨的白岐山降下了一層白霧,不再是荷澤濕地那種濃厚的阻人實現的霧氣,而是薄如輕紗,如同一根根飄飛的玉帶般,縈繞在一個個山峰上,即美不勝收,還不太妨礙人的視線。

    有霧氣的時候,就會有陽光,當對荷澤的劍修來說,那十天半月也難得曇花一現的陽光在群山之巔顯出身影后,滿山的霧氣頓時褪的干乾淨淨,露出了那稀疏搖曳在褐色山石上蒼松以及山腳下那一片片已經開始抽綠的灌木荊棘。

    雲辰四人此刻正躺在望生谷西南五十里外的一個山坳中,倉惶逃竄了半夜的他們,在天亮後不得不小心謹慎起來,身後有玄陰宗的追兵就不說,這裡已經是劍巫的地盤。

    每個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花間縱然有元氣護體,也被雷火炸的一身皮開肉裂,花紅的右臂也是焦黑一片,傷的甚至拿不起劍,相比於雲辰內腹受劍氣沖擊後受的輕傷,只是崴了一下腳的雲秀的傷就不值得一提了,就連大靈兒,也依偎老是會把它遺忘的雲辰身邊,捲曲著身體***著屁股。

    “嗚嗚…雲雪師姐她..”雲秀一面幫花間在身上吐著藥,一面低泣著雲雪的名字。

    雲辰把須彌袋中的最後一件法袍遞給了花間,在水陽寨他一共裝了六件法袍,他、花間、花紅每人每人兩套,但是在雲雪雲秀加入後,就剩下著最後一件了。

    “放心吧,初佞初音一時半會兒不會拿雲雪的怎麼樣的。”雲辰把須彌袋中的干糧,拿出來給每人分了一點,縱然他心裡也是焦慮萬分,臉上卻表現的相當淡然。

    “你怎麼知道。”不止雲秀這樣問,花間花紅也是一臉的疑惑。

    “別忘了,初音初佞是生擒的雲雪,如若真想對她不利,那種情況下不如直接殺了她來的利落,何苦冒險要生擒她。”雲辰提醒道,事實他心裡也沒底,他可是聽說過,初音專門抓火人祭練魂幡的。

    “啊,我明白了,是為了圖。”雲秀擦去臉上的淚痕,恍然大悟道。

    雲辰點了點頭,這是他唯一能寄於雲雪還能活著的希望了,攻打莫陽寨後還繼續留在荷澤的只有他們幾個,初音回來發現圖不見了,只需要隨便抓住個劍修,就能逼問出他狄雲辰的名號,加上他攻打水陽寨搞得整個荷澤人盡皆知,初音沒有理由不找上門來,在荷澤她不好動手,只是雲辰實在不清楚,自己一行是怎麼被初音暗中盯上的。

    “初音從雲雪身上搜出圖之後,一定會發現殘圖被我們修補齊全了,這一定是個驚喜,但是接下來她會發現,原本屬於她的那五份圖紙上,被改了兩處,她很難不保證最後我們補上去的那份圖紙,到底有沒有被改動。”雲辰一步步分析道。

    “雲雪師姐死也不會說的。”雲秀很清楚雲雪的性子。

    “所以她才能活著,我想,初音接下來,要跟我們做交易了。”雲辰說著在臉上隱現了淺淺的一抹隱晦的笑意,相比於打打殺殺,他無疑更擅長於做交易。

    “什麼圖紙?你們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雲辰與雲秀默契的一問一答,聽得花間花紅一頭的霧水。

    雲辰直接掏出圖紙遞給了花間,並把這份圖紙到手的曲折經過簡略的講了一邊。

    花間端詳著手裡的圖紙,緊鎖眉頭似乎看得很認真,小半刻鐘才遲疑的指著圖紙上的某處山川圖說道,“這幾座山峰的樣子我好像有點印象,不對,是我這次來荷澤的時候親眼看到過。”花間最後篤定道。

    真是意外之喜,“看來我們要尋寶了。”雲辰苦澀道,事實上他也想過,這份圖紙大部分出現在荷澤,那麼上面標註的地點是不是就在荷澤呢,只是敢去荷澤深處走一趟的劍修實在有限,他根本找不到人來問。

    “你們看,這三座相連成駱駝形狀的山峰,正是是雲澤深處的駝燕峰,不過,望山跑死馬,駝燕峰我只是遠遠的看了眼,那離我們回去的路會很遠。”花間指著最顯眼也是他唯一能辨認的山形圖說道。

    雲辰吞下一顆治療內府傷勢的靈藥,站起來看向了雲秀和花紅,“那麼…我們看來還得前往雲澤深處走一遭了,只要找到這張地圖上標註的正確的路,就能找到雲雪。”

    花紅站起來摔了摔剛剛上藥的右臂,“兩天無法拔劍。”

    “我的腿沒問題。”雲秀跟著舉手道。

    大靈兒跑到雲秀的腳邊,扯著她的褲管只嗚呼,有此可見,它對雲辰已經失望透頂了。

    雲秀彎腰抱起大靈兒,依舊是花間開路,花紅雲秀居中,雲辰殿後,四人在茫茫的白岐群山中,向著花間口中,位於荷澤深處的駝燕峰進發。
ccc1971 發表於 2019-3-6 01:21
劍氣驚鴻 第219章 雲辰不回,誓不拔劍

    天劍歷二月二十六,也就是在狄雲辰攻下水陽寨向白岐山進發一個多月後,行千重歐陽金鳳夫婦一路風塵僕僕的趕到了開陽關,只是在這剛剛綻放一絲春的生機後,又被死氣瀰漫的開陽關城中,他們並沒有見到日思夜想的狄雲辰,長風子親自出面迎接了她們。

    依舊是長風子的住處,相比於開陽關到處堅硬刺眼石頭,小院中為聖姑暫時停留,而暫時搬運來的各色花卉,此刻花開正艷,只是佳人已不知踪跡。年親時代相知相戀於荷澤的行千重夫婦還是第一次踏進東南區這片對她們來說,相當於禁區般的存在。

    三人分賓主在客廳落座後,長風子殷勤的替行千重夫婦倒上了茶水,到讓行千重夫婦誠惶誠恐有點坐立不安。

    “聽說,雲城掌教已經驅逐狄雲辰出門…”上官千虹在玄陰宗的逼迫下,為了守住雲城宗這一份基業,放棄名聲正盛的狄雲辰的消息,現在已經成為了天下劍修們的笑談,早已經傳到了開陽關,當然這對長風子、對聖姑、對慈渡神宗來說是好事,那樣慈渡神宗把狄雲辰收歸門下的最後一道障礙已經清除。

    “哼,我云城宗各峰首座都有自主收徒的權利,掌教他怕了玄陰宗,我這個旭日峰首座可不怕他,掌教能把狄雲辰驅逐出門,我就能再把他收回來。”行千重不顧歐陽金鳳的眼色,站起來氣憤道。

    論歲數,行千重夫婦要比長風之略大,論實力地位,他們就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是長風子絲毫沒有以神宗門人自居的意思,他親自起身安撫行千重坐下,“那麼你們把他收歸門下又如何,然後帶著他一起亡命天下?據我所知,這樣的結果狄雲辰恐怕也不會答應,他是個絕然不會把麻煩帶給你們的人。”

    歐陽金鳳行千重頹然垂頭,是的,狄雲辰就是這樣的人。“不知特使大人有什麼話,大可只說。”歐陽金鳳細心如發,她料想長風子特意來接待她們,一定有話說。

    “不敢,叫我長風子就可以了。”長風子謙讓一句,“我想懇請你們,把狄雲辰交給我,交給我慈渡神宗,實話跟你們說吧,狄雲辰已經接受了下任慈渡神宗掌教親傳弟子的服飾,當然,我們會給以你們一定的補償,只要我們能辦到,任何事情都可以..”

    行千重歐陽金鳳聽完後整個人都呆住了,二十年前他們失去了親生女兒,現在她們的感覺,就跟又要失去狄雲辰這個親生兒子一樣難受,一種無法抗拒的哀傷失落在心中翻滾,晶瑩的淚花已經在歐陽金鳳的眼中隱現,這雙眼睛,多少次在燈火下為狄雲辰織衣縫補…把對女兒的思念,一針一線的轉嫁到了他的身上。

    歐陽金鳳顫巍的站了起來,“感謝特使大人的厚愛,你慈渡神宗要收狄雲辰入門,我夫婦無力阻攔,也不會阻攔,但是請不要說那些補償的話,那會讓我們有賣了自己親生兒子感覺。”

    長風子一臉愧然的目送著行千重夫婦相互扶持著離去,他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小人一樣,如果他是狄雲辰,面對這樣視他如己出的師傅師娘,面對神宗盛意拳拳的招攬,也會猶豫的。

    親情,那是任何物質也無法換取的東西。

    行千重扶著歐陽金鳳遙望荷澤的方向,已經成為宗門師長的他們,除非有神宗的應招,負責今生再無踏入荷澤的資格,“起碼,現在天下人都知道了狄雲辰,都知道他是你我的徒弟。”行千重寬慰道。

    歐陽金鳳微笑著抹淚,“我不在乎這些,我是怕辰兒,怕我們難受死也不肯接受神宗招攬。”

    是的,他們心中的狄雲辰,在旁人眼裡也是陰沉殘酷,但是對她們,絕對尊師重道,在沒有得到她們的允許,是絕不會自行加入慈渡神宗的,或許,以後在他們的面前,根本提都不會提這件事。

    當蠻荒十萬大山上的植被已經開始抽綠髮芽時,遠在萬里之遙的雲城山上的冰雪才開始消融,往日顯得柔弱無力的陽光,也變得的炙熱起來,耀的滿山晶瑩的冰雪一片刺眼生花。

    雲城宗一年一次的雪前比試,今年被推到了雪後,望月峰峰上人頭攢動,今天是凌雲峰的上官雲明、雲聰、雲良前來跟望月峰的師妹比試劍技的日子,雖然各峰長輩因為雲辰的緣故,這兩年倍顯隔膜,但是雲城宗的二代弟子,卻因為狄雲辰的緣故,彼此間顯得其樂融融。

    “死丫頭,凌雲峰的幾個臭男人打上山來了,你還在睡覺。”雲晴一腳踹開了雲靜的房門,回到山上經歷了半月的風雪洗禮,加上雲容變著法兒的懲罰,那個在汝州被雲靜養的胖乎乎的雲晴,已經明顯的受了一圈,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喜歡粘著雲靜。

    雲靜只從汝州歸來後,在得知她心辰哥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整個人就像變了一樣,不再四處惹是生非,也不再嘻哈打鬧,就如雲辰被關進宗師祠堂中的那三年一樣,當年是苦練劍技,現在是日夜在培元丹的輔助下開始苦修。

    雲靜從沉修中睜開雙眼,當她從地上的蒲坦上站起來時,輕輕一彈腰間那把篆刻著辰字的白澤劍,那曾經時刻隱於嘴角的天真無邪笑意,此時變得略帶嘲諷。

    落鳳崖上,雲鳳正與雲良激戰正酣,那四道四道迸射的劍氣,贏得周圍千名看熱鬧的雲城宗門人一陣喝彩。

    一道身影從外圍人群中旋轉飛起,靈巧的躲過激戰雙方對射的劍氣,落在場地中央把二人分開。

    “雲靜,不許胡鬧。”雲容在場邊呵斥道,事實上雲容說了反話,回到山上就一言不發的雲靜讓她感到渾身不舒坦,她多麼的希望雲靜胡鬧幾次,給她揪耳朵的機會。

    雲靜輕輕彈了一下劍鞘,用這聲清脆的劍鳴聲傳遞了她的意思——我來。

    下一刻,雲靜旋轉而起,在雲良抬劍準備射時,雲靜突然原地消失,一眨眼她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十米外的雲良頭頂,“鏘”白澤劍出鞘,“彬”的一聲清脆而霸絕的劍鳴聲中,十六道熾白的劍氣,從她的劍尖向著下方的雲良迸射而去。

    根本來不及反應的雲良避無可避,“噗噗…”十六道劍氣擦著雲良的劍袍而下,在他的身下擊出一個圓圈,濺射的而起的碎石擊打的雲良雙腿一陣痛楚,嚇得差點尿褲子的他,就差跪地上了。

    全場一片死寂,人們甚至忘了為雲靜歡呼,她們從沒有想過,雲靜竟然已經可以施展出第四層十六道劍氣的分氣術,絕大部分人更是無法想像,雲靜的身影是怎麼快的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的呢?

    雲靜修煉輕功飛雪“飄”的時間,並不比雲辰慢多少日子,天資絕佳的她,修煉兩個時辰就等於雲辰修煉一天一夜,絕對速度…在荷澤期間她就能施展出來了,她從未用過並不代表她不會,第四層分氣術,她離開荷澤時雲辰就手把手的教會了她,當然,這也是雲靜作為離開荷澤向雲辰提的條件。

    那個…那個曾幾何時,天天賴在雲辰身邊,嬉笑胡鬧的女子,似乎轉眼間就在她們的眼中強大的讓人恐懼,跟隨著雲辰一路從大漠走到荷澤的幾個雲城宗弟子,更是看得明明白白,雲靜不論身法,出劍的劍式,還是精準度,幾乎完美的複制了雲辰,讓雲辰那漸漸模糊的影子,在她們心中躍然清晰起來。

    很多年前,當狄雲辰被壓進宗師祠堂,看似注定會被人遺忘的時候,雲靜用她的刻苦練劍,用她的潑辣,讓雲城宗所有人記住了狄雲辰。

    很多年後的今天,當狄雲辰被二次被驅逐出師門,狄雲靜卻用她學至雲辰的劍,讓這裡所有人想起了雲辰的劍,用她的沉默,讓所有人記住了雲辰的強大。

    “彬..”的一聲,雲靜輕輕一彈劍身,揮劍遙指上官雲明,那個昔日被人吹捧為雲城宗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她臉上的嫵媚依舊,卻多了一抹淡淡的嘲諷,眼中眸子,如雲雪般淡漠無情。

    上官雲明身後的眾凌雲峰弟子,被脾性大變的狄雲靜此刻的氣勢嚇得一哆嗦,面對狄雲靜的劍鋒,上官雲明只好硬著頭皮走進場中,抱拳作勢要客套,卻突然拔劍率先迸射了四道劍氣向著雲靜迸射而去,雲靜不躲不避,旋轉而起柔身橫擺,幾乎貼著飛逝的劍氣加速向著上官雲明翻滾而去。

    在上官雲明飛速側移的準備施展第二波劍氣時,雲靜絕度速度再次發動,上官雲明只感到眼前一晃,“叱”的一聲,簇新的劍袍連同內層的夾襖,已經被雲靜一劍從胸前破開,露出了裡面單層的***。

    全場一片窒息,狄雲靜的強大,再次在他們心中上了一個層次,如果說云靜以摧枯拉朽的方式戰勝雲良還在眾人的承受之內,那麼雲靜以凌辱性的方式,連劍氣都不發,擊敗了上官雲明,無疑告訴了這裡所有人一個事實,雲城宗二代弟子中,除未歸的雲雪外,再無一人配她狄雲靜拔劍。

    這就是雲靜的實力,這就是狄雲辰的劍。

    但是沒有了狄雲辰的雲城宗,她們這裡所有人還能學到雲辰的劍技麼?

    雲靜依舊一言不發,縱身於落鳳崖邊,遙望千米外斜上方的紅石坪,在紅石坪的邊緣,有一個石碾,默默的矗立在哪裡,一如很久前徹夜在哪裡潛修的雲辰。雲靜舉劍,遙望著石碾輕輕彈了一下劍身。

    在“彬”的一聲劍鳴聲中,盡千名云城宗二代弟子高呼,“雲城雲辰!”

    是的,雲城雲辰,他現在已經成為了雲城宗二代弟子中,當之無愧的精神領袖。當他在荷澤率眾摧毀水陽寨,這個消息傳到雲城山上後,在這裡每個人的心中,他已經史詩般傳奇的存在,再沒有人能忘記他。

    當天,雲城宗絕大多數關門弟子,包括凌雲峰上官雲明、雲聰、雲良,飛瀑峰公孫云尚等,這些雲城宗未來的棟樑,給號稱已經閉關的掌教上官千虹上血書一封:

    “雲辰不回,誓不拔劍!”

    雲城宗沒有了狄雲辰的劍,他們還有什麼資格來拔劍自傲?
ccc1971 發表於 2019-3-6 01:24
劍氣驚鴻 第220章 哀橋

    雲辰一行四人,沿著白岐山西南邊緣東躲***,在十天后終於抵達了雲澤,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的順利,事實上這還得感謝身後追攆的玄陰宗門人,正是他們吸引了大部分劍巫的注意力,才讓雲辰一行少了不少麻煩。

    這是一塊傳說中的土地,對於第一次來到雲澤的人來說,任何傳說和詞藻都不足以形容它的美妙,彷若天上的雲霧都落到了地上,整片大地山川都被一層輕薄的潔白雲霧覆蓋著,而後隨著濕熱的微風輕輕翻滾,無需抬頭,你就能看到雲卷雲舒。

    地上的雲霧並不厚實,齊腰深,不能你走到哪裡都是齊腰深,一顆顆蒼勁挺拔的鶴松,一株株纖細的紫荊,彷若就成長在於雲中,水聲在雲霧下流潺,動物在雲霧中縱躍,雲霧構織成了大地,堆積成了山川凹地,宛若人間仙境。

    這種美妙的感覺,及如同你漫步在雲端,在天上。

    但是隨著新鮮感的流逝,煩惱也接踵而至,這種源之地熱的硫磺霧氣,讓人時刻處在一種陰熱中,在這雲霧中你每前進一步,似乎就有一片無形的焰火貼附在你的身上,讓你懷疑自己在下一步會不會自燃。

    修煉火屬性功法的花紅,在雲澤這種陰熱的環境中倒是如魚得水,可是修煉水屬性功法的雲辰、花間和雲秀就有些苦不堪言了,可以說走進云澤的第一天開始,他們就處於昏眩狀態,最苦的要數大靈兒,它現在已經盤踞到了雲秀的肩上,無精打采的看起來像一條死貓。

    危機不再來之劍巫,事實上這片廣垠的大地上只盛產一樣食物——那種又酸又麻的火龍果,劍巫和蠻荒山民都居住在雲澤四周的群山上,危機是那些躲藏在雲霧中,突然縱身突襲的元獸和野獸。

    在這種地方,大靈兒的感知都不如花間和花紅,當某隻元獸已經現身或者向他們撲來的時候,它才會有氣無力的哼哼。唯一有利的地方在於,遠遠的看到劍巫后,蹲身忘雲霧中一躲就能了事。

    當一路躲躲藏藏,加打打殺殺走出雲澤的平原,矗立在雲霧相對稀疏不少的山峰上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雲辰花間有一種喜獲新生後想哭的衝動,用雲秀的話說,他們貌似欲死欲仙。

    唯一念念不捨的是花紅,她愈發顯得嫵媚動人的臉上看起來以後有機會都打算在這裡終老了,唯一興致勃勃的是雲秀,她幾乎是帶著一種昏眩的快感,一路摸著元獸的元晶走過來的,這種地級低階元獸火狐的元晶瑰麗亮紅,晶瑩剔透中元晶中還有一個栩栩如生的狐狸圖案,比起最名貴的紅寶石還要招人喜愛,就連花紅也***了不少。

    當然,這種身長只有兩尺的火狐,對於雲澤的劍巫來說,是個非常頭疼的存在,因為它具有很高的抗法性,一般的中低階法術很難給以它致命傷害,但是對於劍氣的防禦力則低的驚人,就連雲秀也能輕易的殺死它們,這也是她們一行得以橫穿走過雲澤的主要原因。

    站在這座滿山密布紫荊的山峰上,足下的雲霧已經不足半尺,那意味著從現在起他們必須再次提放劍巫了,雖然他們都穿著法袍畫著臉譜,但是這裡每一個派系的劍巫臉譜不盡相同。

    “哪裡就是駝燕峰。”花間站在山巔,遙望西方。

    雲澤方圓千里地上雲遮霧繞,天上卻一碧千里,在金色的夕陽中,在那遙遠的不止千里的西方,一隻巨大的駱駝矗立在天際。

    花紅、雲辰、雲秀,看到這裡氣餒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們現在最不願意做的事情都是走路,盡兩個月來幾乎連做夢都在走路,就連大靈兒也嗚呼一聲,從雲秀的脖子上滑落到地上裝死,那意思是說,抱著它它也不想走了。

    “初音初佞會把雲雪帶去哪裡麼?”雲秀擔憂的問道。

    “一定會的。”雲辰站了起來,帶頭向著西方下山行去,萬里之遙的大漠,他能把雲雪帶出來,萬里之遙的群山中,他也有信心把雲雪帶出來。

    雲澤逐漸被她們跑到身後,入眼又是峰戀疊嶂,人跡罕至的深山峽谷,而一路無處不在的元獸的品階,也有地級低階到了地級高階,甚至還出現了天階元獸,這絕不是現在她們的實力所能應付的,使得她們不得不步步為營小心謹慎,不過唯一利好的消息就是,爬山的時候有花間花紅帶著雲辰雲秀飛縱直上,下山的時候,有云辰雲秀反過來帶著花間花紅飄崖而下,反倒節約了不少時間。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空漸漸出現了一隻隻飛禽,那種讓雲靜眼饞不已的擎天鶴,在這裡如同麻雀一樣一飛就是一群,還有地級高階的七彩鶴和傳說中的鳳鶴,但是不論什麼鶴類,都是和平溫順的生物,只要不闖入它們的巢穴或者主動攻擊它們,彼此就會相安無事。

    最最讓雲辰一行頭疼的是長著一個光禿禿的脖子,有著鴕鳥般身軀的蛇頭鳩,這種地級高階的元獸對人性生物似乎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三隻蛇頭鳩整整盯了她們四天,這四天她們躲在半山腰的一個山洞裡,與滿洞的蝙蝠老鼠為伍,那種惡臭熏心的滋味實在讓人不堪回首。

    不管怎麼說,一路磕磕絆絆她們終於走到了駝燕峰的腳下,確切的說,是走到了能夠清晰望見駝燕峰全貌的地方,到此她們已經寸步難行了。

    高大千丈的駝燕峰又三座山峰組成連在一起,從南向北分別是駝首和兩座駝峰橫亙在她們的面前,在陽光下山頂白雪皚皚,山腰蒼翠一片,而山腳則是絕刃直上,蒼白的石頭光禿禿的一片。

    在她們的身下,是一道寬達數千丈的巨大深谷,下面雲遮霧繞,未知元獸的吼聲不絕,內中更有孤峰直上,偶有幾隻巨擒從中飛旋而上,而在深谷上面,一道道寬不過一人的石柱,纏滿了藤蔓,如一道道樹枝般從谷中的孤峰上,延展至深谷兩邊,交織成了她們過去的唯一的路。

    “怎麼走?”花間看著盤結深谷兩邊的石柱,以及在石柱四周的深谷上空飛躍的元獸,下意識的問道,走到這裡幾乎到了蠻荒劍巫都很少涉及的絕地,有很多的元獸她們根本無從辨認名字和品級。

    其時她們正藏身在一塊向外凸起的巨石下方,花間問完後,和花紅一致看向了,走在這種險絕之地還不忘開著聚元塔修煉的雲辰,他這種鍥而不捨孜孜不倦的精神,確實很讓人無語。

    但是雲辰卻看向了雲秀,雲秀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拿出那張她親手繪製的地圖比對起來,“真的是這裡呢。”

    正在眾人等待下文的時候,雲秀突然不吱聲了,久久之後才指著圖紙說道:“我們走錯了路,按地圖所標註,在南方有橋可以過得。”

    “這裡有路可以走嗎?”雲辰反問了一句。

    花紅偷笑,雲秀為自己的口誤靦腆的低頭,是的,這裡每前進一步,路都是他們踩出來的。

    時間不知不覺的進入了盛夏,雲辰甚至都忘記了自己一行在這深谷上方轉了多少天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離歸家的路越來越遠了。在這種隨時都可能遇到元獸要逃路的地方,杯弓蛇影的白貓,已經完全失去了警戒的作用,在吞食了足夠多的元獸的膽囊後,看它慵懶的樣子似乎又要開始進化了。

    “到了。”在一個小雨天,雲秀的話聽在爬山爬的麻木的雲辰等人耳中無異於天籟之音,他們站一座山峰的半腰,齊齊遙望雨幕中云秀所指的方向,而後所有人臉上那一抹驚喜的清晰瞬間凝固,並逐漸退化成頹廢。

    “這就是你說的橋?”雲辰一肚子的邪火。

    “圖..圖上是這麼標…”雲秀爭辯了半句後就不在出聲了,她明白雲辰心中的焦慮,雲雪被俘已經快三個月了,到如今生死未卜,但是熟知雲辰的人,一般都不看的臉色,而是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神越來越陰森可怖。

    橫亙在他們兩里之外深谷上方的是一座斷橋,或者說,這應該算是一座古橋的遺跡,深谷兩邊各向上拱起百丈長兩丈寬的橋身後,中間一段盡千米的橋面已經不翼而飛了,更關鍵的是,斷橋兩邊深谷上方狂風攜夾的雨幕“嗚嗚”不絕,斷絕了雲辰飄飛過去的打算。

    “過去看看..”花間說著率先向著山下縱去。

    走到斷橋周圍外圍千米,所有了植被生物已經絕跡,只剩下了遍地白骨和山石,瀰漫起一股連細雨也壓抑不住的哀傷死氣。

    哀橋。

    這是斷橋旁邊一塊石碑上銘刻的名字,走進了才發現,原來這座橋並不是古人架設的,而是一座奪大自然鬼斧神工天然形成的,一路上的皚皚白骨到深淵邊,已經被狂風捲盡,青蒼色的橋面平整如鏡,細雨匯集成一粒粒水珠,還未及滾落,就被嗚呼的狂風捲走。

    雲辰剛要一腳踏上去,雲秀突然從身後抓住了他的手,“你看…”

    一直注意腳下的雲辰懵然抬頭,一隻巨大的擎天鶴,從對面的駝燕峰上飛來,頃刻間已經落到了哀橋對面的半截橋面上,然後在深谷上方狂風捲起的雨幕遮擋。

    雲辰花間縱上橋面,相互扶持著在光滑的橋面和旋風中,很快跑到了斷橋的盡頭….至少他們是認為盡頭。

    走到百丈外的“盡頭”他們才發現,這裡根本沒有盡頭,或者說他們被自己的眼睛欺騙了,雲秀說的對,這真的是一座橋,遠處看橋中央本該缺失的部分,竟然是一塊透明無色的水晶,在雨幕的縈繞下,給人一種“斷”了的錯覺。

    雲辰花間一頭衝過水晶橋面,踏上對面的青蒼色橋面時,終於看到失散多日的雲雪。

    雲雪被初佞初音反綁著雙手,昔日那張冷豔的臉色已經憔悴不堪,那雙略顯疲憊的眸子在看到雲辰之後,顯出一絲心痛後,又被淡漠薄情掩飾,就好像不認識面前的兩人似地。

    雲辰暗中為雲雪的表現叫了一聲好,要是換做雲靜霓裳,此刻鐵定要又哭又喊,這樣一來他幾乎就要任由對方擺佈了。

    在雲雪的身後,一邊是雲辰的老熟人,拜他所賜斷了一條臂膀的初佞;一邊是花間的老熟人,灰白的臉頰上紋著一隻青色蝎子,被開陽關懸賞一萬貢獻值人頭的初音。

    “我知道你們一定會尋來的,”初音抬劍放在雲雪的脖子邊,一臉的得意。

    “她已經被我們餵食了毒藥,我可以保證,這種毒藥除了我,天下再無人能解。”初音一張嘴,一股陰森的氣息隔著百米距離就讓人不寒而栗,“你們知道,這份地圖大部分都是你們從我那裡收刮去的,我首先感激你們,幫我把最重要的一份補全了。但是我想你們身上應該還有這樣的地圖吧,現在拿出來交給我。”

    初音先不說地圖上錯誤,而是想到了敵人身上的另外可能備份的地圖,她從圖上找到了兩處錯誤,她無法確定那張被她們補全的那份圖紙中有幾處錯誤,這種情況她無法問,因為你無法判斷對方說的是錯的還是對的,一般這種情況下,對方的身上都會有一張備份的正確圖紙。初音要的就是這張圖紙。

    “我們千里迢迢的按圖索驥才找到了這裡,我為什麼要把圖交給你?”雲辰顯得相當的輕鬆,那樣子看起來,就好像自己跟雲雪毫無關係一樣,而且真要打,對方就算有兩大法尊,雲辰自信自己這方也不會落下方,要知道在這處處危機的這裡,初音要想騎著擎天鶴攆殺她們,基本已經變得不可能。

    “那我就一劍殺了她。”初佞長劍一盪,已經在雲雪白皙的脖子上劃開了一道血線。

    “雲雪師姐…”跟花紅攜手走過來的雲秀,跪在雲辰的身後,抱著他的腿哀求道。但是雲辰連眼皮都沒眨一下,還揮手向著初佞做了個請她只管動手的手勢。

    在初音的眼裡,自己抓獲的俘虜,在名聲響徹整個荷澤的狄雲辰眼裡貌似毫無價值,她揮手阻止了妹妹一劍殺了雲雪的動作,開口道:“看起來,你是想要跟我掙這份寶藏?就你們四個?”

    “在望生谷你看到了,我們並不止這幾人。”雲辰訛詐道,反正當日月色昏暗,她們與玄陰宗的劍修還有宿營的劍巫亂戰成一團,初音姐妹從高空一降落就發起了攻擊,未必清楚,其實她們劍修膽大包天的深入劍巫的腹地自相殘殺。

    雲辰說道這裡見初佞初音並沒有反駁,知道果然如他所想並不知情,他從懷裡摸出一分屬於自己保管的圖紙抖開,“這樣的圖紙我畫了很多份,我們也來了很多人,如若你敢殺了雲雪,那麼我發誓,雲澤的大部分寨子,一夜之間就會得到這張圖紙,我失去一個師姐,你有可能什麼也得不到。”

    初佞初音雖然也是劍巫,但是她們的勢力畢竟遠離這裡,而且,一旦這張圖紙引起了某個法聖或者法帝的關注,可以確定,她們今生再與這張圖紙中可能涉及的未知寶藏無緣,

    “你…”初佞氣的拔劍放到了雲雪的脖子上還待出言威脅,雲辰毫無懼色,再次向她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初音輕輕揮手阻止了初佞,灰白的嘴唇微微張啟,“你很聰明。”

    “算不上,不過是玉石俱焚罷了。”雲辰謙虛了,貌似天真的提出了條件,“你們解了雲雪身上的毒,放了她,我們一起合作尋寶,如若有劍巫使用的寶物歸你們,劍修的歸我們,而後大家一怕兩散,永不相見。”

    “咻咻…我們沒你想得那麼天真。”初音淒然一笑,陰氣森森,她掏出了五個奶白色的小瓷瓶,“她的解藥就裝在這裡,必須每天吃一次壓制毒性,但是這五個瓷瓶裡的藥要依次吞下才能壓制毒性,如若顛倒了次序,她立馬就會沒命。”

    果然很卑鄙,立馬斷了雲辰瞅機會,突襲殺人找解藥的打算,因為解藥就在哪裡,五個一模一樣的瓶子,對不通藥理的雲辰他們而言,這比找不到解藥還要殘酷,那很有可能讓他親手殺了雲雪。

    但是雲辰更卑鄙,他直接把手裡的地圖塞進大靈兒的嘴裡,示意大靈兒送過去給初音。

    初音示意初佞壓著雲雪退後,對於大白貓的恐怖,她也算是見識過了,她身上泛起七彩循光,絲毫沒有因為來的是一隻小貓而放鬆警惕,不過等她拿起白貓嘴裡的地圖掃了一眼後,整個人呆住了。

    雲辰則笑了,因為他給初音的地圖跟初音從雲雪身上收去的地圖如出一轍,就連畫錯的地方都是一樣的,就跟只有初音懂該怎麼來用五個瓷瓶的藥來給雲雪保命一樣,這兩份圖,無疑告訴初音一個事實,不帶著他狄雲辰,你別想找到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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