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琥珀之劍 作者:緋炎 (已完成)

   
edison1225 2011-4-24 16:36:41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68 12548676
leeson 發表於 2011-4-28 22:29
  第二卷 塵封的王國 第三十四幕 再見馬登

  當然,那此騎兵的目光最多是讓他有此留意罷了,他相信白鬃軍團方面還不至于這麼不識大體。
  
  就像之前的打算一樣,布蘭多無心于進入埃魯因這個腐朽的體系內部,但難民的事是遮掩不住的,他早就預計過這一點。因此這樣一來,追求自由、金錢,經驗豐富的傭兵就成了頂替他出風頭的最好人選。
  
  籠罩在一群人頭上的光環總是要比籠罩在一個人身上的來得黯淡一些,當人們想到那是一群經驗老道、能征善戰的僱傭兵帶領難民們從千軍之中殺出一條血路,就會感到理所當然了。
  
  這是對一般人來說。
  
  而裡登堡的失陷就像是一個不定時的炸彈,無論如何白鬃軍團軍人出身的騎士集團在戰後都難逃責難,因此這個時候一個小小的出彩之處反而會襯托出他們的無能。若是他一個人來充當這個正面人物,固然是虛榮心得到了滿足,但笑得更開心的一定是地方貴族。
  
  布蘭多可不想在自己身上打上哪一方勢力的烙印。因此經過他的安排之後,情況有了改變:
  
  因為這個故事中的人越多,故事最終的寫法就越容易改變——
  
  布蘭多知道那些精明的貴族們一定會明白這一點,接下來就要看這老奸巨猾的傢伙做得夠不夠乾淨了;至少如何找一個替罪羊出來頂下所有的過失,再粉飾整個故事經過,就是他們挽回面子的關鍵。
  
  不過這其實都和他沒什麼關係了,他其實根本不想和這些傢伙打交道,不過現在還由不得他選擇。
  
  但至少另外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琥珀之劍」的名頭打響了。
  
  人們對于熱鬧的興趣是有限的,因此除了小菲尼斯身邊那幾個少年以外,銀翼騎兵總部門外的市民們很快就散去了。
  
  布蘭多也很快見到了老馬登。這位年邁的警備隊長看起來這幾天以來都是一副憂心匆匆的樣子,以至于臉上的皺紋都多了好幾根。布蘭多倒是猜出他在擔心什麼,無非是摸不清貴族之間的形勢而已。
  
  布拉格斯內部,納金伯爵代表的地方貴族勢力和軍人貴族之間的鬥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了吧。這種情況下也只有小菲尼斯這種無憂無慮的少年人才會一門心思去追究那些市裡坊間的傳說故事了——
  
  想到這裡他走過去打了個招呼,馬登倒是記得這個不怕死的年輕人,這個經歷過十一月戰爭的老兵看到他時不由得揚了揚眉毛——雖然這位老人在聽說了布蘭多和芙雷婭沒出事的消息後,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心裡暗自慶幸瑪莎大人庇佑。
  
  然後他的目光落到芙雷婭身上,留著長長馬尾的少女立刻把手放在胸口行了一禮,答道:「馬登隊長,我回來了」
  
  馬登這才點點頭,露出寬慰的笑意來:「好好,回來就好。」
  
  可一句話還沒說完,難免不了觸景生情,想起布契的村民此刻還流離失所而貴族們卻一心爭權奪利,他雖然不是布契人,但一時竟也無語凝噎。
  
  看到馬登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的樣子,芙雷婭也一下想起了死在瑪達拉手上的西爾嬸嬸一家,眼圈也忍不住紅了紅。
  
  布蘭多看到小小羅曼一個勁地用眼稍朝自己這邊飄,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這死丫頭大大咧咧吧,有時候卻既敏銳又精明。可等你去注意這位商人大小姐的時候,她又開始賣她的乖,耍小性子了。
  
  想到這裡,他走上去拍了拍芙雷婭的背安撫了一下這個留著長長馬尾的女孩子,然後對馬登說道:「馬登隊長,有一句話說來冒昧。但貴族之間的事情其實你們不必考慮太多,畢竟我們這些小人物只用乖乖等著他們最後的決定就是了——」
  
  馬登一愣,沒料到布蘭多竟看出了他的苦惱。他雖然是十一月戰爭的老兵,但卻不擅長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這幾天以來殫精竭慮已經快讓他有些吃不消了,有時候他還真羨慕小菲尼斯那小鬼頭可以腦袋裡一點事也不裝。
  
  不過馬登看來複雜的事情,布蘭多身為一個歷史的後來者卻看得比他簡單。因為馬登這群人在這樣一個局面下,他們的決定起不到任何作用,因此還不如不決定,等著別人來幫他們安排好一切就走了。這樣說雖然說有一些無奈,但事實就是如此。
  
  他要告訴馬登的就是這些——
  
  但布蘭多和這位老兵說清楚之後,這位年邁的警備隊長忍不住吃了一驚,疑惑地看著布蘭多問道:「年輕人,你究竟是什麼人。這些東西一般人可看不到這麼清楚,別說一般人,就連我也不行。」
  
  他這句話倒是坐實了芙雷婭的猜測,芙雷婭心想既然連馬登隊長都這麼說,那麼布蘭多的身份就是一定的了。她這才上去把布蘭多的身份告訴了這位十一月戰爭的老兵——當然,是關于高地騎士那個。
  
  馬登這才恍然。
  
  「原來你是貴族,還是高地騎士。」年邁的警備隊長聽完之後忍不住頗為驚訝地看了布蘭多一眼,說道:「說來我年輕的時候有機會和高地騎士一起並肩作戰過,雖然一般人提到高地騎士必稱桀驁不馴,但不得不說,他們的確個個都是英雄好漢。」
  
  他又看了布蘭多一眼:「看來他們的後輩也不耐啊,布蘭多,你至少證明了這一點。」
  
  「你過譽了,馬登隊長。」
  
  「不,當初你說要從澤維爾山道去送信,我只是單純地認為你年輕人不怕死而已。而且如果不是羅曼那個小姑娘一意孤行要和你一起去的話,其實我並不支持你們。」馬登答道:「當然至于後來,我又派芙雷婭去追你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過無論如何,你們後來的表現都可以稱得上是英勇。年輕人,真正的勇敢不是魯莽,而是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你的行為顯然稱得上這一點。」
  
  年邁的警備隊長雙手拍拍布蘭多和芙雷婭的肩膀:「你們都是好樣的,埃魯因年輕人的表率。」
  
  芙雷婭默不作聲,看了布蘭多一眼。心想這裡面有一大半的功勞其實都是布蘭多的,只是大家不知道而已。
  
  當然,布蘭多也不會傻得自己去說出來——
  
  然後他們才一一和布契民兵隊的其他人見了面,和他關係比較好的艾克、埃森和馬克米自然是先後來和他道賀,尤其是馬克米還從搞來一小桶麥酒,號稱要為了劫後餘生而乾杯。而沉默寡言的尼貝托與弗拉德則只是和他互相拍了拍肩膀,他們不善言談,但感情已自然包含在一舉一動之中。
  
  唯一出乎預料的狀況是這群人半道上遇上了布雷森,這年輕人和他父親在一起,竟少有的沒和布蘭多針鋒相對,不過只是微微一點頭雙方就擦肩而過。
  
  然後馬克米才告訴他,原來這一個月以來布雷森一直意志消沉,直到最近才稍微好一些。布蘭多得知這個消息後忍不住沉默了片刻,一個能夠為死去的同伴而自責的人,至少還不算太壞,這算是印證了他的一個想法。
  
  而慶祝活動接近尾聲的時候,還有一些銀翼騎兵的年輕人加入進來,布蘭多看到這些騎兵隊中年輕人時忍不住和巴托姆對視了一眼。
  
  這說明他分散『仇恨』的安排還是比較成功的,畢竟嫉妒心是人生來就有的,不可避免,但只要稍微低調一些同樣能贏來朋友。
  
  慶祝活動結束後,老警備隊長馬登再一次來向他請教關于貴族的事情。而這一次布蘭多特地讓芙雷婭留下來,然後答道:「馬登大叔,事實上看起來情況已經明了了。白鬃軍團代表的騎士勢力會很快來和我們接觸,這說明他們已經有所決定了,不過你們放心,這個決定事實上和我們沒什麼關係,我們只要心安理得地去接受嘉獎就是了。」
  
  「怎麼說?」馬登問道。
  
  「大概情況就是這樣的,他們需要人成為英雄,像你、芙雷婭這樣有出色表現,又是警備隊、民兵體系出身的人,才能讓人一下就想到地方軍團的勢力。」布蘭多答道:「而馬登大叔你帶領布契村民殺出重圍,為梵米爾要塞及時傳遞了信息。這件事還好說,因為馬登大叔你只要出身警備隊,你的功勞就是他們的功勞。」
  
  「但一群傭兵們帶領裡登堡一兩千難民,從上萬亡靈中殺出一條血路。就有點不好說了,如果搞得不好會讓白鬃軍團成為笑柄。可一方面這兩件事蹟在布拉格斯、安澤克甚至德拉格斯地區已經傳開,他們想不承認也不行。因此怎麼處理就成了一件很巧妙的事情。」
  
  「原來如此,我們其實只是一個幌子,」巴托姆忽然反應過來。
  
  布蘭多點點頭:「所以關鍵就落在了芙雷婭身上。」
  
  「我?」芙雷婭本來正聽得出神,這個時候卻是驚醒過來:「布蘭多,我——」
  
  馬登這個時候卻沉默下來,布蘭多說得很直白,但卻讓這位老人有些難以接受。他雖然也知道一些貴族之間的事情,但卻沒料到一場戰爭在這些貴族看來原來是如此簡單。
  
  那麼他們這些人在這裡奮鬥,又是為了什麼?
  
  「芙雷婭,你先不要回答什麼,你聽我說完。」布蘭多看了這個馬尾少女一眼,說道。
  
  芙雷婭一愣,點了點頭。
  
  布蘭多繼續說道:「不過騎士集團有著自己的矜持,他們不屑于與傭兵打交道,因為在他們看來傭兵們貪得無厭、為了錢而戰鬥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士兵,和這些人打交道是一種很不自持身份的做法。」  

  巴托姆啐了一口,很是不屑。
  
  布蘭多看了看他,笑了一下:「當然,如果迫不得己,他們還是會派人私下接觸的——」
  
  「虛偽。」巴托姆抹了一把自己的紅鬍子,答道。
  
  「可以這麼說吧,一貫的虛偽。或者說虛榮心作歹。」布蘭多淡淡地答了一句。
  
  「貴族們這麼想,會不會太過目光短淺了一些。」馬登還是有一些不可置信,他畢竟在軍隊中受過根深蒂固的影響。他難以相信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竟然會如此淺薄和虛偽。
  
  「目光短淺。」布蘭多搖搖頭,事實上他可以說甚至比這些陳朽的軍人自己更瞭解他們,這些貴族並不是目光短淺、也不是愚蠢,甚至他們應當是說過于精明,當然也是自私貪婪的表率而已——
  
  只要有權力、手中有軍隊,貴族們完全可以自恃獨立,他們沒有必要為了王室、為了他們這些下層人民而分憂,縱使他們的領地受到入侵——沒關係,反正瑪達拉會退去,即使預料錯誤,依靠他們收斂的錢財他們也能在沃恩德上任何一個國家都可以過著有頭有臉的生活。
  
  最終受苦的,還是底層人民而已。
  
  既然這樣,貴族們當然要沉溺于爭權奪利之中,何樂而不為呢?
  
  布蘭多看了在場的幾個人一眼,繼續說道:「這樣一來,我們這些人之中的芙雷婭就會成為白鬃軍團騎士集團軍人貴族最理想的粉飾人選,至少出身于民兵的她會讓平民們一下就先聯想到軍方的背景。」
  
  「可,尤利爾也可以不是麼。他是裡登堡的治安騎兵隊長,不是比我更合適麼。」芙雷婭忍了忍沒有把伏龍塔的事情說出來,因為布蘭多嚴令禁止過他們這些人在外面洩露伏龍塔的身份。
  
  這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布蘭多搖搖頭:「正好相反,至少在裡登堡治安騎兵是地方貴族一派的,其實就是私立名目的私兵而已。當初建立這支騎兵隊伍也是為了牽制白鬃軍團的劍士團,你們認為白鬃軍團會高尚到那個程度,為他們的敵人製造威望麼。」
  
  布蘭多這麼一說,在場的人立刻發現,這麼說來芙蕾看起來好像的確是唯一一個可能的人選。
  
  就連芙雷婭自己也怔了怔,又默然下去。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8-8-16 21:22 編輯

leeson 發表於 2011-4-28 22:44
第二卷 塵封的王國 第三十五幕 女武神和布蘭多
  
  布蘭多看了看芙雷婭沉默不語,知道她可能一時有些想不通其中的關節。這也是很正常的,畢竟這個鄉下女孩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貴族之間背地裡複雜、陳朽的營生。
  
  但說白了其實也很簡單,無非是一個利益而已。
  
  因此他索性打開話題坦白說道:「我知道這麼說,你們有一些難以接受。可事實就是如此,甚至我們僅僅這麼做還不夠——因為說白我們現在不過是貴族手中的一個棋子,他們只管心這個棋子會不會聲生作用,而不會關心棋子本身的死活。」
  
  芙雷婭一驚,再抬起頭來看著他。
  
  馬登卻皺了皺眉頭,嘆了口氣,布蘭多說的無疑證實他這幾天以來看到的。貴族們口頭上一致說要立刻給予他們嘉獎,大夥兒都熱情高漲,可說白了還是為了達到對方的目的。他們最終能拿到什麼呢,可能是一兩個人的陞遷、一丁點獎勵甚至僅僅是榮譽而已。
  
  可他提過的好幾次關于布契無家可歸的村民的事情,卻一直石沉大海。
  
  「芙雷婭,」布蘭多這會兒也回過頭,看著芙雷婭淺棕色的眼睛,說道:「你想要保護布契的村人,如果僅僅是懷著戰爭結束後。大夥兒得到嘉獎和表彰,然後一起回到故鄉幸福安穩地回到過去的生活中這樣天真、不切實際的想法,恐怕你會失望的。」
  
  「布蘭多?」
  
  「僅僅是抱著依靠別人的念頭的話,就會成為貴族利用完就拋棄的棄子而已。」他打斷她繼續說道。
  
  如果早先布蘭多這麼說,芙雷婭一定不信。可一路看了這麼多之後,她也或多或少地體會到這一點,因此這位留著長長馬尾的少女猶豫了一下,問道:「可我該怎麼做,布蘭多。」
  
  「當然是自己成長起來,成為可以翼護別人的人。」布蘭多答道。
  
  「我明白,可我——」芙雷婭忍不住急切地答道。她想自己不過是個小小的民兵隊長,怎麼可能成長到和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一樣的地步,這個鄉下姑娘想了又想,還是覺得不大可能。
  
  「你擔心自己不行?」他問。
  
  芙雷婭點點頭。
  
  「不要著急,機會很快就會有了,相信我,還記得我說過的話麼?」布蘭多笑了一下,答道。
  
  芙雷婭微微一呆。
  
  布蘭多卻明白,其實他並沒有說出自己真正的打算,事實上他希望這個留著長馬尾的少女能進入王立騎兵學院,接受高等教育,學習這個王國最正統的指揮和戰術知識。因為一方面他不希望改變這位未來的女武神曾經走過的路,另一方面他的確需要一個人來進入王國的高層。
  
  自目前看來,羅曼完全沒這個想法,而有想法、他又信得過的人,大約就只有芙雷婭而已了。
  
  安全方面,自然不用考慮。王立學院位于安列克南方的維蘭,是王室的私有領地之一,在十二月內亂中是公主殿下掌握得最早的領地之一,因此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而這件事本身也對芙雷婭百利而無一害。
  
  因為事實上埃魯因古典的軍事指揮與戰術其實並不落後,飽經戰火的歷史為這個國家留下過許多傑出的軍人指揮官與戰術思想——只是它的內部集團過于墮落,導致這些遺產無從發揮而已。
  
  就像是中興時期,埃魯因也有一批很優秀的年輕軍官。而布蘭多相信以芙雷婭的認真在這個氛圍之下一定會像是海綿一樣吸取知識,當她經過足夠的厚積薄發之後,就會迅速嶄露頭角並如同歷史中一樣引起那位公主殿下的注意。
  
  布蘭多記得歷史上是在第二年六月,王立騎兵學院的第六十四屆槍術大賽中,芙雷婭認識了埃魯因的長公主。或許歷史會有一些變化,但他這只蝴蝶還沒來得及搧動翅膀,因此他想變化也不會太大。
  
  而且尤其是,他迫切地想要借助芙雷婭去瞭解今年才剛剛十六歲的未來攝政王公主格里菲因.科爾科瓦.馬諾菲究竟是怎麼想的。
  
  布蘭多認為自己和那位公主殿下有沒有核心利益上的衝突,她想要中興這個王國。布蘭多也要試圖改變埃魯因最終的命運。只是那個科爾科瓦家族的天才究竟能做到那一步,布蘭多擔心出身于王室的那個半精靈少女最終還是放不下貴族的利益。
  
  而布蘭多則不然,他還秉承著從遊戲之中遺留下來那個夢想,他忘不了那些過去和他志同道合一起並肩作戰的同伴們,和歷史上曾經發生的一幕幕。
  
  他能看著埃魯因最終陷入一片戰火之中麼?記得王都門斯特羅斯被攻陷那一天,宮殿和城池在火焰中熊熊燃燒,天空烏雲密佈,那一天他和許多玩家一起奉命從北邊撤退,在路上回望曾經南方的故土時——許多人都哭過。
  
  時間太短,以至于他們無力改變。
  
  他能看著芙雷婭拼盡全力戰死在達拉爾的赤紅峽谷麼?記得那一天他們所有人都拚死奮戰,單單他一個人就掉了七級以上,而和他一樣的玩家更是數不勝數。
  
  可是結果如何呢?
  
  布蘭多看著一直別過頭沒向這邊看的芙雷婭,此刻還像是鄰家少女一樣的女武神,那個小時候卻一直身穿銀色的太陽花戰甲,手持繡有黑松葉徽記的方形旗——被稱為埃魯因勇氣的象徵。
  
  可最終他們還是沒有護住那面主旗,那個身穿銀色戰甲的女武神最終是站立著犧牲在那場戰爭中的,或許她至少實現了自己的諾言:
  
  為了這片土地而流盡最後一滴血。
  
  可惜埃魯因太弱小了,太陳舊了,三個軍團竟駐足不前,克魯茲的援軍袖手旁觀——決戰那一天除了芙雷婭自己的軍團之外,除了玩家,竟然就只有玩家了。
  
  三萬六千誓死的玩家,在瑪達拉的大軍面前也不過是一顆礙事的石子罷了。
  
  被譽為科爾科瓦的明珠,埃魯因璀璨的星辰的格里菲因公主又如何,為了王國嫁給自己並不喜歡的安列克大公,一生鬱鬱寡歡,最終也難逃萬物歸一會的陰謀喪生于一場謀殺之中。
  
  在那個世界,埃魯因剩下的竟也只有他們這些玩家而已了。
  
  他過去的團長,他的學姐和前輩。離開琥珀之劍好多年,可每一次在聚會上談起過去的戰鬥,大家還是忍不住沉默、眼睛發澀。埃魯因的精神已經不存在了啊。
  
  布蘭多看著芙雷婭,再看了看羅曼和一邊年邁的馬登,他能容忍這一切再次發生麼?他搖搖頭,或許如果他不知道將要發生的一切他還可以選擇一個人逃避,憑藉他對這個世界的所知,他或許會造就一個傳奇也說不定。
  
  可惜上天讓他來到第一次黑玫瑰戰爭爆發這一刻的埃魯因,讓他認識了羅曼、芙雷婭和其他身處這場歷史中的每一個人,布蘭多或許就明白自己已背負起一種什麼樣的使命了。
  
  他要改變歷史就不能顧及某些人的利益,擋在他前面的人他都會一個個掃清。可他也明白自己心中有一個聲音正在告訴他:布蘭多,如果你走上這條路,你可能要面對的是埃魯因全境勢力根深蒂固的地方貴族們,甚至包括那五位歷史上權勢滔天的大公,連驕傲如攝政王公主殿下也一樣要在他們面前選擇妥協。
  
  你甚至要面對正在日益壯大,走上歷史中最輝煌時期的瑪達拉,它的天才將領層出不窮——『黑勛爵』因斯塔龍、『獨眼將軍』塔古斯、『不朽者』維蘭德、『黑玫瑰之傲』奧古斯特、『帝國之劍』格里塔以及那位手持水銀杖的皇帝陛下,任中一個都是不世出的天才——區區一個平民出身的女武神怎麼可能擋在歷史前進的道路上,縱使加上你。又能如何?
  
  而在北方,克魯茲人同樣在冷漠地注視在一切。布蘭多,如今的雄鷹帝國已經不是那個古老、仁慈的人類文明的搖籃了,高原人的驕傲,格蘭托底大帝的第十一個兒子正在主持一場鐵與血的改革,戰爭的機器正在有力地奏響著,以大地石板的出現為契機,第三次聖戰很快就要拉開序幕。
  
  等到那個時候,瑪達拉、克魯茲甚至布加北方諸國也不過是龐大的棋局上的一顆顆棋子而已,為了生存而廝殺。
  
  你真的有把握面對這一切麼?布蘭多,你如果如此選擇,埃魯因要面對的,幾乎是整個世界——因為你選擇站在了歷史的對立面上。
  
  不過布蘭多甩甩頭把這個盤踮在他腦海中陰冷的想法丟出去,這一切他在帶領那群難民從裡登堡殺出一條血路時就想過了。縱使是面對一個世界,可布蘭多心中的驕傲來源于他曾是這個世界的一個玩家一這個身份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無數個身影的集合體,它像征著一群人對于這個世界本來規則的挑戰。
  
  這麼想或許有一些自大。
  
  但布蘭多認為,不求做到。只求做過,至少是為了彌補遺憾吧。
  
  因此這不僅僅是芙雷婭的選擇,他也一樣。
  
  所以他才會感到時間緊迫,至少要在黑玫瑰戰爭結束後到十二月內亂開始前這一小段平和的時期內掌握一定的力量和話語權。
  
  在這個腐朽體系內的任何一種陞遷途徑都是靠不住的,他沒有那個。時間,在這個亂世中,唯一能讓快速擁有曾為棋手權利的,只有獲得領地和軍隊一途。
  
  他也確實有了一個計劃。
  
  西方,那個塵封的王國。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8-8-16 21:26 編輯

leeson 發表於 2011-4-29 20:30
  第二卷 塵封的王國 第三十六幕 布蘭多的準備工作(上)
  
  布雷森在經過庭院時看到戈蘭-埃爾森的四季樹巴掌大小的葉片落了一地,在埃魯因的傳說中四季之樹的每一片葉片上都附有戰死者的英靈,因此軍營中才時常栽這種樹來象徵軍人之魂勇武常在。
  
  他看著那些樹葉,就忍不住想到在戰爭中逝去同件的面孔。以至于一時之間連他父親布拉格斯市政議員哈布奇爵士在他耳邊的話都有些充耳不聞。
  
  「等這一次上面的嘉獎放下來,我再給你活動活動,看看能不能把你調回布拉格斯。你想不想去治安騎兵隊?在市政廳我還是能說得上話的。」
  
  「如果你想要繼續待在警備隊也不是沒有辦法,針林大道上那支巡邏隊也不滿員。不過它們是屬于安澤克的編制,可能會稍微辛苦一些。」
  
  「其實我的想法是等你正式受封騎士後,就來貴族議院謀一個安穩的位置,布雷森?」
  
  布雷森應了一句。
  
  「話說回來,你是怎麼想的?」哈布奇爵士看著自己年輕氣盛的兒子,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個兒子和他年輕時的性格幾乎如出一轍,自信,但卻太過驕傲了,有時候這不是一件壞事,但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在貴族們口口相傳的箴言之中,太過驕傲,就容易受到挫析。
  
  哈布奇爵士今年六十二歲,在沃恩德這才算是壯年,不過也稍顯老態了。絲絲銀發從一絲不苟的髮型中伸出來,染白了雙鬢。他年輕時也是戈蘭-埃爾森南方出了名的激進派,只是年紀越大越發保守、圓滑起來。
  
  哈布奇爵士穿著議員那種一直垂到地上的藍色大衣,裡面是白色對襟扣馬甲和黑色長馬褲,一隻手夾著手杖,用帶著一種親切的目光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
  
  布雷森看了他父親一眼。答道:「我想,我可能會去巴斯搭王立騎兵學院。」
  
  「什麼?」哈布奇爵士吃了一驚。
  
  「我從沃爾特那裡得到消息了,一共有四個名額。警備隊可能會推舉我,白鬃軍團那邊也有想法,不過父親大人,你先不要到貴族那邊去說這件事情。」布雷森答道,他口中的沃爾特是銀翼騎兵的副團長,今年才二十三歲,承蒙父輩蔭庇才坐到這個位置上——和他私交甚密。
  
  「消息封鎖得可真緊,那些軍痞,貴族議院這邊一點竟風聲也沒有。不過這樣的嘉獎理應不該由王室插手,是不是又有什麼變故?」哈布奇爵士皺了皺眉頭,問道。
  
  「不好說,不過我這次下定決心了。」布雷森答道。
  
  「也好,多學點東西。不過你要記住,我們維科菲爾德家的政見一貫是偏向地方,你到了王立學院不要和王黨起衝突,當然,也不必過于擔心他們。」給布奇爵士想了一下,臨時改變了決定。
  
  布雷森看著庭院方向,答道:「誰又會在意一條小魚呢。」
  
  「你這話我可不愛聽,維科菲爾德家個個都是英雄好漢,你祖父當過布拉格斯貴族議院的議長,我年輕時也曾聞名戈蘭-埃爾森南境,你是我的兒子,當然不會遜色于此。」哈布奇爵士斥了一句。
  
  布雷森面上沒什麼表情。但兩父手忽然停下交談,看到迎面走來一個年輕男子,來者穿著一件深藍色軍服,束帶上佩三十二年制式的騎兵劍,一頭長長的銀發直垂過肩,他抿著唇,面貌中有一些陰柔的美。
  
  「泰斯特軍士長。」
  
  「泰斯特子爵。」給布奇爵士卡把自己兒子拉到一邊,打招呼道。
  
  被喚作泰斯特子爵的男人怔了一下,他抬起頭來用像是紫水晶一樣的眸子看著這一老一少兩人,點點頭正欲通過。但目光落在布雷森身上,忽然停下來,笑了一下,然後越過他們繼續向前走去。
  
  「奇怪?」哈布奇爵士看著那個年輕的男人走遠,忍不住自言自語說了一句。
  
  「什麼事?」布雷森問道。
  
  「這小子不是大公的私生子嗎,一向眼高于頂,怎麼今天好像有些反常?」給布奇爵士答道。
  
  布雷森回過頭去看了對方的背影一眼,沒有答話,但再一次回過頭時面上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
  
  泰斯特推開銀翼騎兵團指揮所大門時,銀翼騎兵團團長麥格斯克子爵正對著辦公室三人寬的落地拱窗外發呆,這個滿頭斑白的中年人聽到開門的聲音,回過頭,看到泰斯特時才一下放鬆下來。
  
  他拿起煙斗向一邊一指,為對方指出座位,笑這說道:「你來得可不算快,軍士長。」
  
  「因為要去驅散那些惹是生非的小子。」銀發的男人微微一笑,坐下後答道。
  
  就像外面那些傳言中一樣,泰斯特正是戈蘭-埃爾森大公的私生子,不過他的母親是蘇族人,一支傳說中遺失的白銀之民,因此他也自認為自己身上流淌著白銀的血脈。不過與年輕人表面上冷漠、眼高于頂的性格不同,在人後這個泰斯特卻是有著相當精明的一面,否則他也不會成為萬物歸一會的骨幹成員。
  
  只是這一層關係,也不不過只有這當面的兩個人才會知道罷了。
  
  「所以你看到那些人了?」麥格斯克問。
  
  泰斯特點點頭。
  
  年輕人半個身子微微向後仰起,用一種好整以暇的姿態答道:「一個年輕人和那個紅鬍子巴托姆都是黑鐵中下游實力的小蝦米,沒什麼值得注意的,不過驚喜是他們中有一個布契的民兵。團長大人,不消我說,想必你應當比我更早收到消息了吧?」
  
  麥格斯克把煙斗一放:「那個女孩叫芙雷婭,四個名額中,指定有她一個。你怎麼看?」
  
  「有意思。」泰斯特一笑:「你不會要告訴我她是上面某個大人的私生女?」
  
  「得了吧,那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麥格斯克答道:「只是這樣一來這些人當中就要排除嫌疑了,當初殺死『托爾』的是一個人,那麼至少應當是黑鐵上游甚至白銀實力?」
  
  「不知道那個赤銅龍雷托又如何。」銀翼騎兵團團長坐下後,隨口答了一句:「聽說『銀鴿』他們那一派人為此大發雷霆,指責我們為什麼不為那個蠢貨指派一個白銀或者黃金以上的劍手。」
  
  年輕人嗤笑一聲:「一個替身而已,等真正替代了那個大名鼎鼎的『狼爵士』再說不遲,組織上並不需要廢物。而且其實我一直懷疑當天晚上歐弗韋爾說不定已經察覺了一些瑞倪了。」
  
  麥格斯克點點頭。
  
  「另外我的人在調查流民時得到一個消息,當天晚上裡登堡發生了一場騷亂,位置應當就在貴族議院和于加堡一帶。只是那一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可能只有那些貴族們才會知道吧。」泰斯特聳了聳肩:「可惜,那幫蠢貨一個人不剩地把自己的命送掉了。」
  
  麥格斯克問道:「你看,呂克貝松會知道什麼?」
  
  「那頭老虎知道也不會開口,他和我們不是一路人。」泰斯特一語雙關地說。
  
  「的確,無論從白鬃軍團來看,還是在我們看來,那傢伙都是一個異類。」麥格斯克答道。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這件事內部不是讓你負責麼,你反倒來問我怎麼辦?軍士長,你這可有點不太不合規矩?」騎兵團長一怔,隨即笑了起來。
  
  但泰斯特卻搖搖頭:「不,現在它是由你負責了。我到這裡來一方面是來移交相關事宜,一方面是來找你請一個假——以白鬃軍團軍士長的身份。」
  
  「怎麼?」
  
  「獅心劍有下落了。」
  
  麥格斯克微極一怔:「這麼快,他們怎麼得到消息的?」
  
  泰斯特微微一笑,卻不答話。

***************************************
  
  留下芙雷婭在銀翼騎兵團的軍營之後,布蘭多在布拉格斯『拉貢布恩』市場外約好的地方見到了等待已久的塔瑪。
  
  這位未來的煉金大師估計預料不到他在另一段歷史中也算是在瑪達拉呼風喚雨的一號人物,可這個時候他穿著一件古怪的花格子長袍站在市集外六七月份火辣辣的太陽底下,看到布蘭多時還是一如既往地露出恭敬的神色來。
  
  「大人,你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塔瑪背著一個沉重的背包,拉著自己的兒子,恭恭敬敬地站在布蘭多一邊。
  
  他這種恭敬倒不是因為布蘭多是貴族老爺,而是出于對于救命恩人的尊敬而已。不過他兒子倒不沒有這份拘謹,而是一臉崇拜地望著布蘭多——難民裡出來的孩子沒有幾個不崇拜這位騎士大人的。
  
  「你買到了?」布蘭多一愣,他還真沒料到布拉格斯一般的市集上還真能買到正品的精靈工藝的煉金術器皿。他讓塔瑪來看一看,不過時隨口一提而已,反正自由港安培瑟爾那些商人出品的精製品煉金術器皿一樣能勉強使用。
  
  塔瑪看了這位年輕的騎士一眼,答道:「我從當地的煉金術工會租出來的,他們要價二千托爾。」
  
  這位未來的煉金術士答是這麼答,但心中難免腹誹,一般煉金術哪裡需要這麼優越的條件。他以前在貴族議院時也不過使用一套二手的煉金術器皿而已,這位騎士大人什麼都好,就是花錢太大手大腳了一些。
  
  布蘭多一拍腦門,他竟忘了這一齣,不過能買下來就更好了。反正等這一段時間之後他就應該不會太缺錢了。
  
  不過不同于塔瑪的想法,他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他要煉製一套15(Oz)的樹精毒液的淬毒匕首,以及32(Oz)的一套詛咒弩矢,雖然現在他已經有了一些基礎實力,可是沒有一點隱藏的殺手鐧,實在是不符合他的風格。
  
  淬毒匕首可以賣給那些貴族,樹精毒液無色無形,中毒而死的人會和暴病而亡一個徵兆,對于黑鐵實力以下的人來說這無疑是陰謀詭計的最好輔佐手段。
  
  而詛咒弩矢號稱低級角色殺人放火必備法寶,當然是布蘭多首選自用的目標。這種弩矢有一定幾率在命中敵人附帶疲憊、衰弱與傷害加深等詛咒,雖然在高級時容易抵抗,但對于白銀上游以下的敵人效果都非常明顯。
  
  這東西的唯一缺點就是材料太值錢,中級以上屍巫的靈魂,在四十級以下都難以入手,布蘭多這一次也是託了裡登堡那些廢物貴族的福而已。
  
  當然,煉製35(Oz)的裝備需要高達8級煉金術,對于布蘭多來說這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不過好在上天保佑,入手的精靈工藝的煉金術器皿+1級煉金術等級,如果有一個專業的煉金術士協助的話還能+1級。再租一個附魔的煉金作坊,剛剛8級,基本夠用了。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8-8-16 21:32 編輯

leeson 發表於 2011-4-29 20:39
  第二卷 塵封的王國 第三十七幕 布蘭多的準備工作(下)
  
  布蘭多把十一把手工藝品一樣的匕首一字排開,然後用一柄銀錘將來自枯萎獸體內的樹水晶打碎並融于煉金液體之中,然後他回過頭,說道:
  
  「塔瑪,不如你來試一試?」
  
  「我?」站在布蘭多背後的中年人微微一愣,但面上卻露出躍躍欲武的神色來。這位未來的煉金術大師平日裡雖然沉默寡言,但一提到煉金術方面的東西,就忍不住高談闊論起來。
  
  不過說得再多,也不及親手一試。塔瑪在貴族議院雖然掛著一個煉合術士的名頭,但平日裡也不過幫忙提純一點無關緊要的材料而已——畢竟稍有一點身份的貴族們大多有自已的煉金術士,不會輕易將自己的秘密外露。
  
  因此要說親手鍊制魔法物品,這還是塔瑪頭一次。因此他看著那十一把匕首,一時之間喉頭都忍不住動了動。
  
  布蘭多笑了一下,點點頭。塔瑪的煉金術技能上升很快,初次見面時他根據對方的實際能力和經歷猜測他應該3級煉會術才是,而現在估摸著已經快有5級了。
  
  按照這樣的速度下去,要不了多久這位未來的煉金術大師估計就能超過他進入專業的煉金術士行列,這讓布蘭多不得不感嘆天賦的力量。
  
  當然這也是得益于一個月以來對于月見草、螢光苔和黑法師提純的大量練習——布蘭多自己的煉金術技能被平民身份鎖定在五級,乾脆把所有練習的機會都丟給這位未來的煉金術大師,這才導致塔瑪在這一個月以來進步神速。
  
  但這位煉會術大師對于自己的天賦似乎毫無知覺,以至于布蘭多流露招慕的意向時,後者因為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雙重感激之下欣然同意,甚至還主動減少了絕大部分佣金。布蘭多本來提出三萬年金,但這位未來的煉金術大師死活只要象徵性的六分之一。
  
  五千年金雇傭一位煉金術大師,就是家臣也不只這個價。不過布蘭多也不擔心,反正貴族的煉金術士是非常私人的,一般不會脫離契約,再說他也相信自己即使是將來也出得起留得下塔瑪的價錢來。
  
  因為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這位煉金術大師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好,我試試。」中年人只考慮了片刻,當即應下來。
  
  布蘭多笑了一下,他欣賞的就是對方這種在自己的專業領域上的自信。
  
  當煉金實驗室內靜下來後,年輕人毫不在意地隨手從一邊的書架上扯下一本貴族歷史類志書閱讀起來,他的貴族知識和紋章學知識這幾天以來已經達到6級,學者等級因此達到11級。
  
  他由此多出的技能經驗除了把軍用劍術提升到(6十1)級,急救到4級.白鴉劍術到2級以外,還兼修了武器精通(僱傭兵),十宇弓專精(僱傭兵),隱匿與樹木豎韌。
  
  武器精通是僱傭兵和戰士的專有技能,也是僱傭兵的核心技能。它只有一級,核心介紹也只有一句話:擁有這個技能的角色如同系統學習過一切軍用、簡易武器的使用方法,即使之前他從未進行過相關訓練。
  
  這個技能說白了就是節約大量的技能精驗,並且也符合傭兵這個戰場上的多面手角色。有好事者曾計算過如果一個角色想要精擅所有武器,不修習這個技能會浪費多少技能經驗。最後的結果大約是一萬二千到一萬三千,這個消費即使在遊戲後期也是一筆巨大的投入。
  
  因此在遊戲中許多其他職業兼職傭兵,戰士很多時候就是為了這個技能。不過換句話說,除了戰士和僱傭兵之外,也很少有其他職業會用到那麼多武器。
  
  而十宇弓專精是關于弩的深化訓練,不同的職業往往擁有不同的武器專精,但僱傭兵幾乎擁有除了魔杖、權杖與法杖之外的所有武器專精技巧。這方面他甚至比戰士更進一步,畢竟傭兵就是多面手的代名詞,他甚至還可以修習法術,可是面面俱到的結果就是無所精通,這也是傭兵職業最大的缺陷。
  
  隱匿技能來自于常常在暗處活動的夜鶯等職業,而樹木堅韌則來自于德魯伊。這是一個主動開啟的自我保護技能,也是德魯伊最實用的非核心拱能之一。它可以再一段時間內轉化法力將全身皮膚化為樹幹狀,每等級增加50%天生防護。
  
  這個技能配合大量的天生防護護身符極為實用,也是布蘭多後期幾種最常用的戰術構架之一。
  
  當然主要還是這兩種技能在布拉格斯的王立地理學會明碼標價.年輕人自然不會放過。學習跨職技能的機會本來就不多,更何況這樣不需要作任務的。
  
  當然,把這些技能一一補齊之後,好不容易從學者職業上榨來的幾百點技能經驗又消耗一空。其實布蘭多也知道遊戲中技能經驗本來就是一個補償手段,遊戲更多地要求玩家們通過練習與使用來升級技能——只是布蘭多現在沒有這個美國時間。
  
  想他在尖石河谷好一揚大戰,劍術也不過才將要變成6+2而已。
  
  不過布蘭多這邊手上的書才嘩嘩沒翻幾頁,那邊塔瑪的煉金術就完成了。這位未來的煉金術大師一臉興奮地拿來一把匕首,彷彿是一個小孩炫耀他的玩具一樣說道:
  
  「大人,完成了!」
  
  「這麼快?」布蘭多悄悄看了一眼時間,沙漏才落了三分之一而己:「沒有廢品?」
  
  「沒有。」塔瑪自信地搖搖頭。
  
  布蘭多忍不住驚嘆,第一次試作魔法物品一把廢品都沒有,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記得他在遊戲裡一百次煉金之前失敗率都高達46%,這還算在新手裡比較出色的。
  
  他一邊感嘆一邊接過匕首看了一眼,一邊打開屬性顯示,這些小玩意兒都是從鐵匠作坊買來的1-2傷害的白鐵武器,但這回已經在後面加上了(1-1毒素)的後綴。匕首的名字也變成了『樹精淬毒匕首』。
  
  標籤是黑鐵級。
  
  布蘭多把匕首放回鐵盤,想了想,這小東西大約每一把能賣到兩千托爾就非常了不起了。畢竟他的主顧大多應當是一些下層貴族或者游賊而已——大貴族有自己的私人煉金術士,是看不起這些小玩意兒的。
  
  兩萬托爾,這離他答應小小羅曼的數字差距可還有點大。
  
  不過年輕人並不著慌,他拿出來自于黃金魔樹的高品質樹水晶,以及一把巴托姆買來的矮人短劍。
  
  「接下來這個稍微麻煩一些,塔瑪,我們一起完成吧。」他答道。
  
  「一起?」塔瑪微微一楞,煉金術士大多獨立完成任務,但最多和巫師聯手。還從未聽說兩個煉金術士能在一起工作而魔力波紋不會互相干擾的。
  
  但布蘭多卻沒有這個顧慮,他用粉筆在地上畫了一個環形法陣,然後在法陣周圍開始補描數字與符文。塔瑪看著他完成這一切,眼裡逐漸變為驚訝,他看出那些數字都是男巫們使用的星座坐標。
  
  然後布蘭多抬起頭,在法陣第二節的位置上一指對塔瑪說道:「你到這裡來。」
  
  此刻塔瑪看到地上完成的法陣,心中震撼難以想像。他呆了半晌,竟脫口問道:「大入,這是環之儀式?」
  
  「環之儀式?」
  
  「聽說布加的巫師們才掌握著這種秘術,站在主星位置上的大導師可以借助多人的力量來完成法術或是煉金術,大人,這是——?」
  
  「差不多,這是十六人的簡化版,有機會我畫一個三十二人和六十四人的完整環陣給你看。」布蘭多這才點點頭,在塔瑪眼裡看來不可恩議的東西,在他那個世界卻是每一個玩家都必然掌握的技巧。
  
  中年人眼中立刻放出在熱的光芒來,這位未來的煉金術大師趕緊點點頭,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站到法陣中,彷彿比布蘭多更等不及要見證這個法陣的力量。
  
  布蘭多笑了笑,他拿起那把劍——矮人的短劍被按照那些山脈之民的審美風格被打造成漂亮的長尖梯形,表面被注入了岩石的魔力。年輕人將手指放在上面體會了一下,察覺出是岩石之鋒一類的法術。不過還好,大地的魔力與自然的魔力並不衝突,因此並不太影響他接下來的工作。
  
  因此他拿起一把精金鑿子,叮一聲在短劍上打了一個孔。
  
  「哎喲。」巴托姆這個時候終于忍不住在門邊叫了一聲。
  
  「你在鬼叫什麼,巴扛姆。」布蘭多差點被這傢伙嚇得手一抖,要不是他手上功夫還過得去,這一下這把加值一千五百托爾的寶劍就要報廢。
  
  這會兒布蘭多可沒有第二份錢去再買一把。
  
  紅鬍子的傭兵心知自己差點闖了禍,因此也老老實實地不答話。只是他心裡在滴血,一般的工匠著到這位騎士大人這麼糟蹋矮人鐵藝家的作品估計會痛心疾首吧?可惜布蘭多卻沒這個覺悟,他拿起鑿子就又敲了下去。
  
  這一下幾乎敲在巴托姆的心坎上。
  
  可布蘭多卻不理會他,他拿起寶劍,將黃金魔樹的樹水晶鑲入孔中,然後對塔瑪點點頭。兩人一齊分別在短劍兩面開始繪製符文,大約半小時時間一晃而過,一柄全新的魔法武器才出現在三人的視線之中。
  
  布蘭多拿起那把尖梯形的寶劍,金色的大地符文與新綠色的自然符文交相輝映,不過更重要的是它的屬性,屬性變戒了3-4攻擊(3-3毒素)。
  
  也就是說這把劍單從殺傷力上幾可與湛光之刺相匹敵——當然除了鋒利程度稍有不及之外,還有一點就是沒有額外的魔法屬性。
  
  但就憑這把劍,已經足以打上黃銅的標籤,在地下黑市出價十萬毫無問題。因為無論是貴族、冒險者還是僱傭兵,都不會介意擁有一把好劍的。
  
  甚至某些不受世俗條約約束的騎士也不會例外。
  
  布蘭多看著劍抹了一把汗,這還是他在這個世界第一次煉成15(0z)以上的魔法裝備,十四層符文幾乎讓他虛脫,不過所得亦很豐富。
  
  先不說劍本身完美得超過他的想像,他甚至感到自己的煉金術技巧也隱隱有突破的跡象。
  
  布蘭多幾乎可以肯定,只要他一拿到騎士貴族的身份,煉金術就立刻會突破現有層次達到(5+1)級。
  
  而他抬起頭看看塔瑪,只見這位未來的煉金術大師仍舊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他雙眼放光地向這邊說道:「大人,我覺得我似乎想通了一些東西。如果不出意外,掌握高一級的符文和法陣應該只是時間問題了——」
  
  專業煉金術士。
  
  布蘭多一陣欣喜,看來自己手下也要添加一個專業的煉金術士了啊。對于非玩家來說五級是一個瓶頸,只要突破了五級那麼十級煉合術也是指日可待了,一旦抵達十級煉合術就可以製造屠龍箭(40Oz)了。
  
  這倒是一個好消息。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8-8-16 21:40 編輯

leeson 發表於 2011-4-29 20:59
  第二卷 塵封的王國 第三十八幕 跛子
  
  瑪塔意外的達到了6級煉金術,憑藉器材和場地優勢布蘭多已經可以以放心地將煉製詛咒弩矢的事情交給他。然後年輕人帶上淬毒匕首和矮人寶劍,叫上巴托姆一起就準備去和黑椒巷的跛子見上一面。
  
  他期待與這個被人稱作『洛恩』的跛子見面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尤其是他迫切地想知道風后指環究竟有沒有後續任務。而且據他所知跛子和布托格斯那些灰色領域或多或少有一些聯繫,說不定他還能指望他給他引薦一下,聯繫上那些地下的拍賣場。
  
  巴托姆的紅鬍子太過醒目,因此兩人一前一後地被上掩人耳目的斗篷出了門。布蘭多倒是沒有看到說好要跟過來的商人大小姐,估計又不知道『冒險』到什麼地方去了。
  
  不過他才剛剛拉下兜帽的邊沿,就聽到巴托姆在後面說道:「騎士老爺,我想了想,覺得大人您那個辦法還是不夠穩妥。」
  
  「什麼?」布蘭多把精靈寶劍藏在斗篷下,回頭問道。
  
  「當初見過我們的難民不少,雖然你們讓他們三緘其口,但這人一多起來,心思也就多了,難保這裡面沒有心懷不軌的傢伙。」巴托姆將自己的鬍子收到兜帽下面,左右看了看,一邊小心地回答道。
  
  「這本來就不瞞有心人,不過貴族們只要一個結果就夠了。我不出風頭,他們更樂見其成。」布蘭多想了想,答道:「而我需要的一段不被人注意的時間,巴托姆。」
  
  「可我還是覺得當初就應該把那些難民都留下。」
  
  布蘭多笑了笑,這才是這傢伙的真心話吧。他搖搖頭道:「光明正大地聚集難民,未免太招人嫉恨了,再說也不是人人都願意真心跟我們走。巴托姆,人會因為落難而去抓住稻草,但卻不會時時刻刻都抓住不放——」
  
  巴托姆點點頭,心下卻有些不以為然。他想說不定還有更好的辦法,從布蘭多的行事手段來看,一直跟在這位年輕騎士左右的他當然最容易看清楚,布蘭多其志向恐怕不小。因此他才更希望布蘭多更注重自己實力的培養。
  
  但布蘭多考慮的卻不是這個問題。他更擔心萬物歸一會的注意力,當初在裡登堡見過他的人如今活著的並不多,可如果他表現的太傑出難免會引起猜疑。
  
  不過當初他斬殺白騎士時身邊只有親密的幾個人。這是他最大的依仗。一般人很難把他這樣一個黑鐵下游實力的人放在眼裡吧。
  
  但無論如何,總之還是時間。只要迅速強大起來,萬物歸一會也不過是躲在暗處的魎魎鬼魅之徒而已。
  
  黑椒巷是布拉格斯數個貧民區中最大的一個——
  
  在布蘭多的記憶中他並不是第一次到這個髒水橫流,老鼠滿街亂竄的地方來。但無論如何在夏天悶熱的氣候之下,這兒那股縈繞在鼻端惡臭難擋的氣息還是讓他極為不習慣。
  
  反倒是巴托姆一副極為自然的樣子,他們傭兵作為灰色人群本來就是這種地方的常客。布蘭多倒知道在這條巷子的黑暗之中隱藏著許多齷齪的營生——鬣狗一樣的賞金獵人和粗俗的低級妓女,傭兵、竊賊與不法商人混跡在此地,彷彿這片土壤天生就是為了萌生罪惡和腐賬的氣息的。
  
  不過在這裡,在貧苦人家之中,偶爾你也能見到人與人之間最真摯的一幕。
  
  年輕人無法評價這樣的地方,也無意于評價。他看到那些穿著髒兮兮衣服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從自己身邊繞開,然後躲在兩側貪婪地看著這個方向,還有周圍那些若有若無不懷好意的目光,就下意識地提高了警惕。
  
  布蘭多在一處陳舊的木門前停下來。他抬起頭,看到橫樑上那個三角形的刻痕,確認了這裡就是那個跛子的家,然後才敲了敲門——
  
  篷篷篷,木門就像是隨時要裂開一樣,上面抖下一層灰來。
  
  巴托姆在一邊忍不住都皺了皺眉頭,忍不住說道:「真難想像,這種地方竟然會住著人。我在科威瑪的貧民窟會見那些倫希克人,都沒見過這麼寒磣的地方,你知道嗎,大人,那些傢伙已經像是穴居人一樣了——」
  
  可他話還沒說完,布蘭多手下那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這位傭兵只好張了張嘴,把後半句話堵回肚子裡。
  
  門後一道陰鶩的目光落在巴托姆身上,停了片刻,才用一個沙啞的聲音開口道:「布蘭多?你什麼時候從布契回來了?對了,你竟然沒死,真可真出乎我的預料之外!」
  
  「我死了你有好處嗎,跛子?」
  
  布蘭多冷冷地答道。他看著這個尖嘴猴腮的老頭子。這傢伙頭上僅有的幾抹稀疏的毛髮似乎都要因為整天彈精竭慮去算計別人而落光了。
  
  不過跛子似乎樂此不疲,他低沉了笑了兩聲,用一對白眼仁多過青色瞳孔的三角眼盯著兩個人,說道:「怎麼,布蘭多,現在你發達了?給我帶了一個新客人?」
  
  布蘭多在離開布拉格斯之前在跛子這兒當掉了不少私人的東西,因此才和這個面子和裡子都壞透了的傢伙拉上了關係。這傢伙一直對布蘭多祖父老宅中那幅油畫垂涎三尺——事實上以前布蘭多也不知道跛子是怎麼知道有這麼一回事的。
  
  年輕人掃了他一眼,目光中的凌厲竟讓跛子忍不住向後縮了縮。
  
  「你……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布蘭多。」那個老頭兒猶豫了一下。
  
  「經歷了這麼多,是個人都會變的。」布蘭多答道。但他不願意過多廢話,而是直接問道:「你是不是還想要我祖父那幅油畫?」
  
  跛子一怔,小小的三角眼裡立刻放出光來:「當然,當然。怎麼,你帶來了?布蘭多?」
  
  可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感到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這個整日裡放高利貸,滿肚子壞水算計其他人破家的傢伙忍不住立刻打了一個哆嗦,腿一下就軟了下去。
  
  「我耐心不多,告訴我祖父的油畫是不是被你們的人偷了?」布蘭多冷冷的問道,他盯著這傢伙,眼晴都像是要放出寒光來。
  
  巴托姆回過頭,看到幾個人轉身就要跑開,他從地上撿起幾塊石頭丟過去。頓時打得那些人哭爹喊娘,然後他和布蘭多打了一個招呼,就沖那邊走了過去,
  
  跋子看到這一幕心中更加沒底,忍不住尖叫道:「布蘭多,你聽我說,當然不是我。我怎麼敢得罪……」
  
  他忽然意識到不對,趕忙住嘴道:「布蘭多,你知道我的,雖然我這個無利不早起,但是我不會壞了規矩。」
  
  布蘭多看了這傢伙一眼,看到他那雙小小的三角眼一個勁地轉個不停,就知道這傢伙已經反應過來了。他不可能真的殺人,雖然心中有一些失望,但還是拉開劍:「你的解釋我接受了,下面我們該談別的生意。」
  
  「別的生意?布蘭多,你這種生意多來幾次我可受不了。」跛子摸了摸脖子,彷彿是在確認腦袋是不是還在上面一樣,忍不住心有餘悸地說道。
  
  「哼,那東西丟了,我老頭子要我的命,我也只好要你的命了。」布蘭多半真半假地答道。
  
  跛子趕忙否認:「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我會幫你打聽這方面的消息的。」不過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腹誹,是誰那麼大膽子壞了規矩也要去動那個東西。
  
  他忍不住向布蘭多的手上看去,但那裡如他所想一樣空空如也。
  
  他想了一下,又問道:「說到你老頭子,布蘭多,你家人恐怕正在打聽你的消息,你不回去看看?」
  
  布蘭多掃了他一眼:「暫時不敢,等我找回東西再說。」他說是這麼說,卻是怕這個時候回去給家人帶去麻煩,畢竟這個時候多事之秋,還是先忍忍再說吧。
  
  想到自己的父親,布蘭多忍不住嘆了口氣,他雖然擁有一半另外的靈魂,可他身體中原本的靈魂,卻在呼應著這份感情。
  
  「好吧。」跛子像是確認了布蘭多真的不會找他麻煩了,才開口繼續說道:「你想要做什麼生意.布蘭多?」
  
  「我急需要錢,我要賣一些好東西。」布蘭多看了跋子一眼,心想對付這種欺軟怕硬的傢伙果然像是雷托說的,要先給他一個下馬威才好辦事:「當然,你就別想再用以前對付我那一招了,我告訴你跛子,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布蘭多了。」
  
  跋子果然縮了縮脖子。
  
  「你放心,以前當給你的東西我是不會再追究了,不過這一次你再要花招,就沒那麼好辦了。」年輕人將一個錢袋子丟到跛子腳邊:「我只需要你引薦,報酬一如既往,另外我還有兩件事要你幫忙。」
  
  「你說,你說。」跛子忙答道。
  
  「第一件事,幫我我一個人。女人,大約三十多歲年紀,這個地區非常少見的紫色的頭髮和眼晴,一週以內,如果你有她的消息就立刻到『拉貢布恩』市場來我我。」
  
  跋子聽了趕忙點點頭,想了一下,但隨即又搖搖頭,彷彿他印象中沒有見過這樣一個人一樣。
  
  布蘭多到不指望他立刻就有消息,于是又說道:「第二件事.我還要我另外一個人——這個地區以前有一個小貴族叫做博格.內松,你是布拉格斯最出名的地頭蛇,這樣的落魄貴族你一定會知道,對嗎?」
  
  跋子一聽,猶豫了一下,答道:「布蘭多,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不過他幾年前就失蹤了。」
  
  「沒關係,我找的是他的妻子。」
  
  「妻子?」
  
  「沒錯,他妻子和他的女兒,她們住在什麼地方?」
  
  「他妻子已經過世了,就在兩年前。他女兒我倒是知道,就住在離這裡不這的地方。布蘭多,這個人是你親威?」跋子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
  
  沒料到這句話卻引來精靈寶劍在他面前一晃,跛子一縮,布蘭多乘勢收劍入鞘,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想知道?」
  
  「不,布蘭多,沒必要。我告計你怎麼去——」跛子立馬搖頭。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8-8-16 21:47 編輯

leeson 發表於 2011-4-29 21:08
  第二卷 塵封的王國 第三十九幕 安蒂緹娜
  
  博格.內松的妻子已經亡故的消息倒是讓布蘭多有些吃驚,本來他還指望著這個小貴族留給他的那張遺囑能為他帶來一筆意外的收入——埃魯因有些貴族家族的歷史源遠流長,若博格.內松祖上顯赫一時也未嘗可知。指不定遺留下來的財產會是一大筆出人預料的財富也說不定。
  
  而且布蘭多想若非如此,想必遺囑中也不會專門提及。
  
  不過誠如跛子所言,現在唯一的希望就只能落到了對方尚還健在的女兒身上。
  
  跛子『洛恩』告訴他們,那個小貴族的女兒名叫安蒂緹娜,有傳言說她一個人住在聖安東尼區的灰鼠人大街,正在黑椒巷的隔壁。這些年一個人深居簡出,很少在外人面前露面。雖然柔弱女子一個人獨身深居看些奇怪,但畢竟是貴族之後,在等級制度森嚴的埃魯因,一般人想來也不敢輕侮。
  
  何況這樣的貴族千金在布拉格斯算不上特殊,尤其是像跛子這樣販賣消息為生的傢伙,道聽途說的消懸大多也有八分可信。
  
  布蘭多分析了一下,也認為跛子可能所言非虛——
  
  當然,在布拉格斯上過『跛子』洛恩大當的人據說比黑椒巷的老鼠還要多,以至于旅店中常常有謠傳,說跛子連巨龍和巫師都敢欺騙,足見此人無法無天。年輕人也很清楚這一點,因此他乾脆把銀光閃閃的寶劍往這禿頂的傢伙脖子上一架,好讓這狡猾的老狐狸親自帶路。
  
  倒是跛子洛恩篡養的那幾個遊手好閒的少年被紅鬍子巴托姆教訓了一頓之後,終于明白過來兩人不是一般的人物,這才乖乖老實下來,讓三人暢通無阻地離開了跛子的老巢。
  
  ***************************
  
  三人抵達灰鼠人街時時間巳經接近傍晚。
  
  古銅色的陽光越過這條古舊的街道一側的建築之後,將濃濃的陰影塗抹在一排排木質的建築的另一側。因為沒有人來點燃路邊的油燈,整條街道沉寂在一片寂寞無聲的黑暗之中。布蘭多從寂寥無人的街道上走過,斗篷掃過石板帶起的微風吹得落葉四散。
  
  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下。
  
  後面的巴托姆看到這一幕活見鬼的景象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揪了一下自己火紅色的鬍鬚咒罵道:「我幾年前來這兒還不是這樣的。」
  
  灰鼠人街在今天的騎兵大道附近,位于貴族議院舊址所在的聖安東尼區。這裡屬于布拉格斯曾經繁榮的舊城區,以前也算是貴族聚居的富人區域,不過在這座城市上一次規劃時早已冷清下來,如今這條街道和黑椒巷並無什麼區別,同處僻靜之處,甚至更加冷清。
  
  因為比起後者來,這兒甚至沒有僱傭兵、冒險者和妓女的光顧。
  
  但還不至于人煙凋敝。
  
  布蘭多呼吸著充斥著塵土氣息的空氣,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答道:「想來是因為地下公墓的原因。」
  
  「正是如此。」跛子笑得有點結巴,脖子上的劍鋒讓他感到有點冷颼颼的:「大人你可能不若我們這些當地人瞭解情況。兩年前地下公墓出了一件怪事,往日裡按例進去清掃墓穴的一行哈維爾教派的僧侶和聖徒進入篡穴後神秘地失蹤,因為涉及到了兩個高級僧侶和一個牧師,這件事情當時轟動了布拉格斯。」
  
  「然後呢?聖殿沒有找納金那個老傢伙的麻煩,這我可不相信。」巴托姆問。
  
  「當然不會,伯爵大人迫于聖殿的壓力督促銀翼騎兵團派遣分隊進入拙索,不過他們遭受了怪物襲擊,最後只剩下一個人精神失常地跑出來。」跛子答道。
  
  「活見鬼。」巴托姆嘀咕了一句。
  
  三人一邊說著,一邊在跛子的帶領下沿著一條漆黑的樓梯走入一棟古舊的公寓。這三層樓高的木質樓房有點像是患了嚴重的哮喘,讓人一踩上樓板就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來,彷彿整個兒樓道都在哆嗦著打著冷戰、隨時要坍掉一樣。
  
  看到這樣的光景布蘭多忍不住停下來,用湛光之刺在佈滿蛛網的天花板上捅了捅,疑問道:「跛子,這是什麼地方?我沒記錯的話博格.內松雖然失蹤了好多年,但是以他的家境應該還不至于落魄到這種地步罷?」他一邊說著一邊咳嗽起來。
  
  「他女兒一年多前就搬出自己的家了,好像是因為被騙了的緣故吧。」跛子答道。
  
  「貴族千金。」巴托姆嘀咕了一句。
  
  布蘭多看了跛子一眼,沉默不語。
  
  三人最後停在走道最角落的一扇門前。布蘭多收起寶劍,敲了敲門。他幾乎懷疑那個狡猾的老狐狸又是在欺騙自己,只是不多時,門後件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之後,傳來一個低柔的問話聲:「誰?」
  
  布蘭多一怔,回頭問道:「她身體不好?」
  
  「不清楚。」跛子搖搖頭。
  
  布蘭多想了想,在門外答道:「安蒂緹娜小姐嗎,我是你父親內松先生的朋友!我有他的一些東西要交給你。」
  
  門後沉默了一陣,那個低柔的女孩子的聲音隨即答道:「什麼東西?」
  
  布蘭多拿出那封遺書來。
  
  「他的信。」
  
  門後是一聲椅子被拖開的輕響,然後是長時間的猶豫,接下來伴隨著一陣腳步聲和輕輕的咳嗽聲那個聲音來到門邊。少女在門後用略帶一些期待地嗓音小聲問道:「抱歉,但請問可以把信從下面送進來麼?」
  
  布蘭多看了看下面的門縫,心想這小姑娘的警覺性倒是蠻高的。不過想想對方這幾年來一個柔弱的女孩子獨身深居的經歷,也就釋然了。他點點頭,答道:「我理解——」
  
  「謝謝。」
  
  信從門縫下遞了過去,那邊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拆信紙的聲音。然後又是長時間的沉默,正當布蘭多疑慮對方要耍什麼陰謀詭計的時候,門卻吱呀一聲打開了。
  
  後面站著一個穿著月白色睡衣的少女。
  
  她纖細的雙手扶著門,有些氣喘,但面色還算平靜,個子不高,只到布蘭多的胸口。少女有一頭漂亮的瀑布一般的黑髮,映襯著房間內微弱的燭光邊沿像是鍍了一層金光——長發邊際一直垂到齊腰;她用溫潤如水的黑色眸子看著門外三個人,有些緊張。
  
  「我父親他——?」她的目光最終落在布蘭多身上。
  
  布蘭多點點頭。
  
  少女刷子一樣又濃又密的睫毛垂下去。
  
  她想了一下,答道:「其實我早應當有所預料了。但也好,父親和母親至少在一起了,這樣想我或許會安心一些。」
  
  安蒂緹娜的鎮定讓布蘭多有些驚訝,他原本以為這應該是一個柔弱不堪的貴族小姐,沒有什麼處事的能力。他的目光越過少女向後看去,對方居住的這間蝸居可算不上舒適——昏暗的房間中陳列著一張破舊的床和一張書桌,書桌上昏暗的燭光已經燒了一小半,映著地面上那些散落的紙張。
  
  這幾乎就是全部的家當。
  
  看起來條件很差,就像他想像中一樣。不過這個小姑娘還是個學者?布蘭多看到書桌上的那些厚厚的書籍不由得想到。
  
  「節哀順變,安蒂緹娜小姐。」布蘭多想了想,答道。
  
  安蒂緹娜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咳嗽兩聲,問道:「你是想問我父親遺書中提到的財產問題嗎,先生?」
  
  一旁的巴托姆與跛子聽得雲裡霧裡。
  
  「正是。」布蘭多猶豫了一下,隨即選擇了坦誠——完成一個任務對他來說就像是達成一筆交易那麼自然而然,或者反過來說也是一樣,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恥于開口。再說他認為拿到這筆錢,無論是對他還是對這位小姐都有好處。
  
  可安蒂緹娜將信折起來,好看的眉尖兒微微一蹙:「可我從沒聽母親提起過那樣的地方。」
  
  「原來是欠債——」跛子好像聽出來一點味道了,一聊到這個老本行一下就讓他精神百倍:「布蘭多,這件事你交給我來辦。」
  
  他一邊尖聲尖氣地說道,一邊用眼睛去瞟布蘭多的臉色。
  
  他可算是看出來了,這位以前的毛頭小夥子現在也是一個人物了,尤其是跟在他左右那個高大的傭兵,身手更是不凡。跛子在自己有限的認知裡也找不出幾個人能有這樣的力量——他忍不住把對方和幾個他認識的貴族護衛比較,得出的結果仍然是前者猶勝一頭。
  
  不知道這樣的人物為什麼會甘願為布蘭多效勞,這會兒跛子忍不住有點越來越小心翼翼了。
  
  「不必了,跛子。」布蘭多擺擺手謝絕了他的好意。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跛子卻在後面一個勁地答道,不過他看到布蘭多手指一觸劍柄,立刻脖子一縮,把後半句話吞到肚子裡去。只是還是小聲嘀咕道:「行有行規,行有行規……」
  
  布蘭多看著少女清澈透亮的眼晴,像是在辨識她有沒有撒謊——女孩的眼中有一些憂慮,不過目不斜視——看起來不像是在刻意欺騙。可要就這麼離開,布蘭多又有點不太甘心,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可想來想去,最後他也只能付諸一笑:「算了,沒關係。舉手之勞而已。」
  
  布蘭多畢竟不能認同跛子那種觀點,為了一點利益可以把人逼上絕路。本來安蒂緹娜就失去了雙親,現在生活也算得上困窘,讓人心生惻隱,他又能要她怎麼樣呢?當然跛子倒是有的是辦法,只是他那麼做的話小小羅曼不一口咬死他才怪,何況被芙雷婭知道那就更不得了了。
  
  可少女卻咳嗽起來,但一會兒她又強忍著直起身子,並搖搖頭:「先生,我不需要你的施捨。」
  
  布蘭多一愣。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8-8-16 21:48 編輯

leeson 發表於 2011-4-29 21:16
  第二卷 塵封的王國 第四十幕 魔樞
  
  少女的回答讓不僅是布蘭多怔了怔,連巴托姆與跛子也抬起頭來看著她。
  
  安蒂緹娜盯著年輕人,答道:「先生你放心,無論是出于完成父親大人的承諾還是我私人的感謝,我都會完成這份囑託。」
  
  布蘭多吃了一驚,他忍不住著著這位貴放千金,像是要分辨出對方究竟是出自驕傲還是倔強來這樣回答。不過他從對方那一張堅定、乾淨的臉蛋上,讀出兼而有之的信息,甚至還有一些自信。她的自信源于何方?布蘭多一時竟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件事的發展倒是有些越來越脫離他的預料的方向了。
  
  「你打算怎麼完成呢,小姑娘?」巴托姆在後面問道,他上下打量了安蒂緹娜一番,忍不住用他們傭兵一貫粗俗、調侃的語氣答道:「雖然說模樣還算是一個俊俏的小娘兒,可我們大人已經有未婚妻了呀,小姑娘。」
  
  安蒂緹她作為一個貴族千金,雖然此刻落魄,但深居簡出的她哪裡聽過這樣粗俗不堪的話,幾乎被氣得一僵,她蒼白的臉蛋因為生氣而泛起一棟微紅,可又不屑于和一個粗俗的護衛,只能看了布蘭多一眼一一眼神中寫滿了失望。然後她回過頭,轉身走到書桌邊打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張捲軸——猶豫了一下,可最終還是走過來交給布蘭多:「我相信它的價值不會比你預計得更低了,先生。」
  
  她想了一下,如此簡單地答道。
  
  「這是什麼?」布蘭多問。
  
  「我的作品。」安蒂緹娜這麼說時有些忐忑,可馬上又變得自信起來。
  
  跛子在一邊嗤了一聲。巴托姆看著這傢伙,忍不住捅了捅他,小聲問道:「你覺得這個小姑娘應該欠我們大人多少錢?」跛子一愣,忍不住抬起頭瞄了這傢伙一眼——雖然巴托姆長長的兜帽遮掩了他的容貌,可矮小的跛子『洛恩』還是能看到對方一臉的絡腮鬍子。「你不知道?」他反問道。
  
  「當然。」巴托姆小聲答道:「我為什麼要知道。」
  
  「我以為你知道呢,」跛子瞟了他一眼,然後立刻為他一一計算起來:「像搏格這樣的貴族,即使落魄一些,也至少能留下一筆一兩千托爾的年金吧。換算一下,也有接近十萬托爾,這筆錢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了,老夥計。」
  
  「那的確是一大筆錢。」巴托姆點點頭:「你是說大人手上那張捲軸價值十萬?」
  
  「我可沒那麼說過.不過那要是名家的畫作到有可能,有一些大師的作品價值百萬也不足為奇。只是——那個小丫頭已經說了,那是她的作品。和你說句老實話,我不認為她的什麼作晶能值到這個價,否則這個小丫頭還會住在這種地方麼?」
  
  「你倒是狗眼看人低。」
  
  「這只是合理的推測而已,大人。」
  
  安蒂緹娜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忍不住攥了攥拳頭。
  
  布蘭多一隻手托著捲軸,沒有阻止跛子和巴托姆之間的交談。他在一刻之間也有些疑惑,這張捲軸究竟是什麼:長長的羊皮紙上記載的魔法?還是抄錄的古代文書?或者正如跛子所說,是安蒂緹娜的畫作?他在上一世接觸過許多這樣的捲軸,有一些價值連城,有一些一文不值.因此他盯著這卷表面被烤得焦黃的羊皮紙——應該說是厚厚的一疊,它的紙質並不好,但拿在手中反而更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他一時之間也亦些不敢確定,安蒂緹娜的自信究竟來自于什麼。
  
  「我能打開看一下麼?」他問道。
  
  「它已經是你的了。」
  
  布蘭多這才點點頭,小心地翻開捲軸。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副複雜的線圖,大量的線條構成一幅幅機械圖案,神秘的花紋與法陣充斥在圖紙之間,每一處空白處都用娟秀的宇跡作了連篇累牘的註解。布蘭多只看一眼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那似乎不是驚喜——而是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立刻心跳加速地合上捲軸。
  
  這是最原始的魔力輸導裝置的設計圖。
  
  圖紙相當粗糙,可以說比不上這個時代大多數的成熟產品。由圖紙上可以看出,它的設計者幾乎可以說並沒有太多這方面的天分,甚至說得上拙劣,正是這樣,這就是一件拙劣的作品。
  
  可此刻布蘭多心中卻是一片瞭然。
  
  原來如此——
  
  當年『琥珀之劍』中十大玩家勢力之一的『起源』究竟是如何從當時各大帝國王室壟斷的魔力輸出裝置的生產與設計環節中得到的那張原圖,並且拉開了屬于玩家的『獨立』時代的序幕?
  
  原來答案竟然在這裡。
  
  布蘭多完企沒料到自己來這裡之前會遇上這麼一件事,他從沒有把這個柔弱的少女和上一世『琥珀之劍』中的十大謎題聯繫起來過,這看起來像是完全不相干的兩件事情,他甚至連一丁點可能性也沒往那個方向去考慮過。若要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應當是毫無先兆,措手不及。
  
  原來『起源』的大團長『Stazz』根本沒有潛入過任何一個帝國,他一開始就完成了這務隱藏的任務線而已。
  
  布蘭多幾乎是動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才讓自己的臉色沒有太大改變,他手中這張圖紙可以說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在這個世界上擁有三種力量。
  
  第一種力量被稱為要素,或者說更上一級的存在性力量。火、風、水、土、真理與法則,時間與空間,甚至物質本身都是存在性的一種,能夠掌握這一力量的人被稱為戰士、元素使、巫師以及一切大能力者,只是不同的力量在他們身上表現不同的特質,但它們有一個共同的衡量方式也就是『0auth』——能級。
  
  要素的力量在不同的人身上是呈現隱性存在的,一直到他孕育的力量超過500個能級(Oz),在炎之聖殿的描述之中,則稱之為『開化要素』。自此之後,這些人才會被冠以『聖殿騎士』的頭銜。
  
  這將是一個漫長甚至無法觸及的過程,因為在沃恩德,大多數人出生時身體中蘊合的力量只及0.3個能級(Oz),他們即使是窮盡一生的時間也無法達到這樣的高度,但上天總是眷顧一些人,在這個世界上不乏這樣的人,他們生而具備這樣的資格,因此被稱為天選之人。
  
  而第二種力量,是非人的力量,被人們稱之為的『神之力』,也是信仰的力量。
  
  沃恩德的神們早已分化為希爾瑪與艾因卡兩個神系,希爾瑪世俗,艾因卡高傲,但神們掌握著大地之上日月星辰以及萬物運行的規律,因而被稱之為神。他們的存在依託著這個世界,或者說是規則在天穹之上的投影,他們不需要人們的膜拜,但渺小的凡人因為畏懼而對于這些強大的存在而產生了信仰——神們亦回應他們的子民。
  
  這種回應就是『神之力』,神官們掌握的力量——力量的源泉是神對于這個世界的改造的意願,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對于自己的孩子的眷顧。
  
  正因此,大地才會有諸多教派日夜爭論不休,他們之間的爭論源自于世人對于神屬意的曲解,或說神們本身對于改造這個世界而產生的困惑。
  
  至于第三種力量,是智慧的力量,也是凡人改造世界的力量。
  
  布蘭多手中的魔力輸導裝置又稱『魔樞』,它是這個世界上一切魔導動力的源泉。通過非人工(機械)地轉化魔力,元素水晶之中的能量,來為小到魔法火槍、大到戰艦甚至浮空城提供動力——它最早來自于布加工匠巫師們的創意,並很快為各大帝國的王室所秘密掌握。
  
  這種全新的,由凡人所到造的力量很快改變了這個世界的格局。從生產力的長足發展開始,由此導致的巨大變革,以及接踵而來勢力、資源衝突,以及持續數十年的聖戰、十一月戰爭,都讓這個世界在過去的一百年中變得動盪起來。

   而布蘭多現在就手持這場動盪的根源——
  
  甚至跟進一步,這張圖紙劃時代的意義在于——雖然它在技術上並不領先于這個時代的大多數同類型的魔樞,甚至可以說是大大的落後,轉化效率至少落後三十年以上——但它卻改變了由少數人壟斷『魔樞』秘密的本質。
  
  在『琥珀之劍』中,由安蒂緹娜設計出的這一台名為『星辰』的魔樞在二十年後才第一次在玩家的領地中被製造出來,也是後來玩家崛起于NPC之下的標誌。
  
  而此時此刻,這個標誌就在他手心中。
  
  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設計的?」
  
  安蒂緹娜面上原本有一些忐忑,但聽到這樣一個問題卻反而一楞。
  
  「你、你能看懂?」她忍不住問道。
  
  她的一切知識都來自于書面上,雖然長期以來她的所有興趣與精力都投注到魔導器的設計上面——雖然她過去的導師也告訴她,她的天分並不在于此,若要在這一條路上走下去,恐怕她的成就注定有限。可是安蒂緹娜還是投入所有的金錢與心力在這條道路上,尤其是雙親逝世之後,她更是全心全意地投入其中——她變賣了家產,甚至有一次差點上了一個口花花的商人的當,若不是貴族的身份保護了她,恐怕她現在已經淪為別人的玩物了。
  
  可是安蒂緹娜還是沒有放棄。
  
  尤其是,她堅持認為或許自己已經發現了一條路通向『魔樞』的道路。她設計了許多圖紙,這不過是其中一個構想,它有一個致命的缺陷,就是消耗太多以至于甚至使得成品看起來顯得有些不太現實。不過小姑娘還是倔強地認為自己的設計值那個價錢。
  
  可她本來已經做好了被布蘭多嘲諷準備,鼓起勇氣,但等來的卻是這樣一個回答。
  
  他能看懂?
  
  「很粗糙,但至少是一個成品。」布蘭多答道。
  
  「不不,先生,你並不明白,」少女咳嗽起來,一邊答道:「這張設計圖其實是一件半成品,它的輸入和產出根本不成比例——」
  
  「什麼?一件半成品你也敢拿來抵債!」跛子在後面一聽,立刻跳了起來。
  
  但布蘭多卻示意巴托姆攔住這傢伙,然後看著安蒂緹娜答道:「沒關係,在我看來這筆買賣是划算的。你實現了你的話,安蒂緹娜小姐——你的確支付了足夠的報酬.甚至更多。」
  
  他並沒有說謊,的確是更多。比起博格的寶藏來,這更像是一個意外收穫。
  
  少女忍不住瞪大眼晴——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8-8-16 21:59 編輯

leeson 發表於 2011-4-29 21:37
第二卷 塵封的王國 第四十一幕 突發事件
  
  「那麼我就告辭了。」收起捲軸,不過他看了看對方現在的狀況,安蒂提娜窘迫的境況和遭遇讓他有些于心不忍。他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嗎?」
  
  安蒂堤娜搖搖頭。「不必了,謝謝你」她扶著門小聲答道:「謝謝你為我帶來父親的消息,先生!」她咳嗽了兩聲。
  
  布蘭多忍不住想到這真是一個自信而固執的女孩子,他想了一下,其實他自己手頭也算不上寬裕,縱使要想幫助別人估計也得等跛子為他聯繫的拍賣會之後。想到這裡他正準備告辭離開,可不遠處的樓梯上忽然響起一片凌亂的腳步聲。
  
  幾人一怔,同時向那邊回過頭。
  
  「人不少」巴托姆一隻手伸到斗篷底下:「七個,不,八個。」
  
  「不用緊張,這裡是布拉格斯。」布蘭多攔住巴托姆,盯著那個方向。可他話音剛落,樓道下面就傳來一陣咒罵聲:「他媽的,真不願意來這個鬼地方。那丫頭那麼倔,我看我們這次又是白跑一趟。」
  
  「噓,這些貴族千金小姐都這個樣子。表面上高傲得不得了。只要嚇一嚇她們,保證就跟瑟瑟發抖的小動物一樣,叫她們幹嘛,她就得乖乖把東西交出來。」
  
  「依我說,反正男爵大人說好了,真把她辦了也不會怎麼樣。不就是個落魄貴族麼,不給那死丫頭一點顏色看看,她不會知道我們是干什麼的。」
  
  「你懂個屁,貴族說的話也能相信?他們比地下的魔鬼還要口蜜腹劍——」
  
  一行人爭執著出現在樓道的拐角,正好與布蘭多、巴托姆等人打了個照面——正好是八個人,人人都穿著嶄新的、治安騎兵的淺灰色制服,他們明顯沒想到上面會有人,幾乎每一個人臉上都露出始料未及的神色來。
  
  他們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到後面的安蒂堤娜身上,然後又回到布蘭多和巴托姆身上,最後才看到了被擋在最後面的跛子。
  
  「是你!跛子,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帶頭的人皺了皺眉,問道。
  
  布蘭多攔住跛子,回頭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胡德區的混混,沒想到幾天不見也變得人模狗樣起來了,還混了這麼一身皮穿在身上。」跛子目光一閃,盯著對方身上的治安騎兵制服答道。看起來他和這些人也不大待見。
  
  「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對面一個人咒罵了一聲。
  
  但那個帶頭的人卻攔住他的同伴,布蘭多的動作已經表明他正是三人中當頭的身份。這人一時之間不禁有點疑惑起來,黑椒巷的跛子雖然不是什麼了得的人物,但他一貫獨來獨往,在他們這個圈子裡也是出了名的。今天卻和這兩個來路不明的人攪合在一起,是什麼意思?
  
  尤其是,他們還和那個落魄貴族的女兒在一起,事情這就變得有點麻煩起來了。
  
  「幾位是?」他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先試探一下。
  
  布蘭多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理會這傢伙。
  
  他回過頭,看到安蒂提娜雙手緊抓著門框,關節都有些發白。少女低著頭,雖然沒有開口,但這些細微的動作還是讓年輕人察覺出她內心中的害怕與惶然。他想了想,問道:「他們是來找你麻煩的嗎?」
  
  安蒂堤娜點點頭。
  
  「怎備回事?」
  
  「他們說,我父親欠他們大人的錢。」
  
  「你父親不會是賭鬼吧,怎麼個個都借錢——」不明真相地跛子在後面嘀咕了一句,不過他馬上就面對少女一雙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眼睛,嚇得一怔,下意識地把後半句話吞了回去。
  
  「你父親欠他們錢嗎?」布蘭多問。

        安蒂促娜雙眉緊蹙,搖搖頭:「我父親怎麼可能和他們那種人打交道。」
  
  布蘭多想了一下,這才回過頭:「你們又是誰?」
  
  他的話平穩有力,再加上那個帶頭的人看他說話有條有理,本來心中就先怯了三分,此刻更是咯噔一聲,心想這個年輕人一定有所依仗——他雖然看不到布蘭多兜帽隱藏在陰影之下的容貌,但卻能根據聲音分辨出對方的年紀來——他猶豫再三,不敢追究剛才布蘭多忽略他的無禮,想了又想才組織語句答道:「我們是哈德爾治下的治安騎兵,我是『貓頭鷹』喬恩,這些都是我的兄弟,我們受......泰斯特子爵的委託,前來追討欠款。」
  
  「治安騎兵什麼時候還負責幹這個了?」巴托姆雙手環抱,忍不住冷冷地在後面嗤笑一聲。
  
  對面七八個人一時尷尬不已,他們在幾週前還不過是個市井之徒,沒見討什麼大世面,此刻在顯得神秘莫測的年輕人面前既不好發作,又無力反駁,一時之間竟有些進退不得。
  
  而那個帶頭的人只想給自己一巴掌,他猶豫再三才一開口沒想到還是被人家抓住了痛腳。
  
  好在總有一個人忍不住抱怨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吧。」
  
  布蘭多看了他們一眼,問道:「你們打算找誰討債?」
  
  這些『治安騎兵』又一次沉默下來,他們互相看看,最後那個帶頭的人才硬著頭皮答道:「就是先生你身後那位小姐,她叫安蒂堤娜,她的父親欠泰斯特子爵一大筆錢。」
  
  布蘭多撓了撓耳朵,泰斯特這個名字讓他又點耳熟,不過一時之間又不是太記得起來。他想這種人一定是在『琥珀之劍』中有一定名氣,但又偏離故事的主線——這種人,要麼是金果勛爵那種無關緊要的小角色,要麼就是隱藏得比較好的緣故吧。
  
  他回過頭問道:「泰斯特子爵是誰?。
  
  「一個和你差不多的年輕人。他是銀翼騎兵團長麥格斯克的副手,外面有傳聞他是大公的私生子」。跛子臉色變了變小聲提醒道:「布蘭多,我們最好不要在這裡和這些人起衝突——他們泰斯特的人,你可惹不起那些大人物。」
  
  這小老頭子這麼說,心中忍不住暗自抹了一把汗,還好他剛才沒有太過出言不敬,不然那還真是惹火燒身。但一回過神來,這個狡猾的老狐狸就開始考慮如何從這場麻煩中脫身了。
  
  不過布蘭多卻聽出他話中有話,微微一笑。「跛子,好像你很想我和那個素未謀面的泰斯特子爵起衝突的樣子?」他問道。
  
  「哪裡,哪裡,不敢,不敢跛子『洛恩』尷尬地笑了笑,他沒料到對方一眼就拆穿了他的小把戲。只是他或許怎麼也不會想到,布蘭多根本就是對他那些小心思瞭若指掌。
  
  布蘭多又看了安蒂堤娜一眼,卻發現少女臉色發白——她顯然聽到了跛子的話,的確比起她父親來,無論是麥格斯克還是戈蘭一埃爾森大公都是高不可及的人物了。如果這些人要找她的麻煩,她可能也只有閉目待死一途。
  
  不過布蘭多想到的卻是,銀翼騎兵團團長麥格斯克那傢伙表面上是正兒八經軍人出身的貴族,實際上卻是萬物歸一會的走狗。只是那個泰斯特公子,在『琥珀之劍』中到是名聲不顯,唯一出名的大約就是他私生子的身份了。布蘭多這才恍然自己為件麼對這人的名字如此不敏感
  
  只是讓人疑惑的是,在汰恩德貴族與貴族之間很少趕盡殺絕——即使王室奪權也往往只在檯面之下,泰斯特不會不知道安蒂堤娜的境遇,只是他這麼步步緊逼又有何深意呢?
  
  祖上有仇怨?看起來不像。
  
  布蘭多忍不住想那傢伙是不是看上了安蒂提娜,這也不是沒有可能,貴族們常常玩這一出。不過這就有點麻煩了,先不說安蒂堤娜願不願意,就是布蘭多也不願意啊,魔力輸導裝置的設計者,這樣一個人的價值幾乎無法衡量——布蘭多絕對不會放任安蒂堤娜從自己手上溜掉,起先他並不想這麼急迫地表達出這樣的願望——是為了讓這個少女放下警惕,二是商人做生意討價還價的本性作歹而已。
  
  但現在看起來計劃要更改一下了。
  
  他回頭問道:「你父親認識泰斯特子爵麼?」
  
  安蒂堤娜趕忙搖搖頭,她是一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子,立刻和布蘭多一樣想清楚了對方可能的企圖。她從沒見過那個泰斯特子爵,不過從對方的行事手段上來看也讓人感到厭惡,于是下意識地想到了依靠最近的可能依靠的人——她忍不住看了看布蘭多,心下有些忐忑。
  
  不過布蘭多並沒有讓她失望。
  
  年輕人聽了之後立刻拔出劍,銀光閃閃的精靈寶劍讓對面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寒,亮出武器就表示談判已經破裂。然而那個帶頭的人還想挽回,他潤了潤發乾的嗓子,準備開口希望讓對方可以考慮一下泰斯特子爵的影響力,可在那之前布蘭多已是一劍揮出——
  
  一道波紋「呼」一聲從所有人身側越過,就像是一道無影無形的風,風壓帶起每一個人的頭髮向後飛舞。那只是一瞬間,然後天花板上「咔嚓」一聲開了一條接近五米長的鈕子。
  
  昏暗的樓道內一片寂靜——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8-8-16 22:43 編輯

leeson 發表於 2011-4-29 21:53
第二卷 塵封的王國 第四十二幕 新成員
  
  「劍、劍氣……」跛子臉色一下就變了。
  
  他忍不住仔細看了看布蘭多,疑似這個年輕人不是他所認識的那一個。他所認識的布蘭多不過是一個從民兵隊出來的小青年而已,或許劍術造詣上小有名氣,但還不至于大半年不見就變成一個開化了要素之力的劍術大師了吧?
  
  安蒂緹娜抓緊了門框,又鬆開,突如其來的變故幾乎超越了她想像力的極限,少女咬了咬唇,怎麼也沒有想到為自己帶來父親消息的竟然是一位荊花劍士(黃金後階),那麼年輕的大劍士,她忍不住想到這個年輕人難道其實是一個生來就有第一級力量的啟示者?
  
  巴托姆雙手環抱,還算從容不迫,他把其他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忍不住在心中嘿嘿一笑:他第一次看到這位騎士大人施展這樣的劍技時,何嘗不是驚為天人?當然,他更有一種隱隱的優越感,因為他知道布蘭多真正的實力還不止于此。
  
  而至于對面那幾個『治安騎兵』早就嚇呆了,他們已經儘可能地去猜測布蘭多的身份——可窮盡他們貧乏的想像力,頂多也只能想到對方可能是一個貴族,更近一步或許是某個大家族的後人子嗣。再向上,他們就不敢去想了。
  
  可誰又能想到一個如此年輕的荊花劍士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呢?
  
  當然,或許布蘭多壓根就不是什麼大劍士。可是他倒不介意在這些人面前造成這樣的錯覺,而就像是他所期望的,此刻這種印象這一刻已經深深刻在了這些人心中,足以讓他們萌生退意。
  
  布蘭多這才收回劍,答道:「聽到了嗎,這位小姐說了,她父親並不認識什麼泰斯特子爵。」
  
  「可……」那個帶著人終于從震撼中回過神來,一臉糾結,下意識地開口。
  
  布蘭多悄悄給巴托姆打了一個手勢。
  
  「可什麼,還不快滾!」紅鬍子的傭兵看了布蘭多一眼,立刻回過頭厲聲命令道。
  
  幾個人面面相覷,對方擺明了不想和他們講道理——這個態度他們倒是熟悉,只是平日裡一般都是他們不屑于和別人講道理罷了。他們倒是想直接動手,可對面站著的可是一位荊花劍士——甚至不消他那個保鏢出手,就是那個年輕人一個人也能在十秒之內把他們全部放倒。
  
  那個帶著的人幾乎被梗得一窒,不過他吸了一口氣,硬生生忍下來,答道:「我明白了,先生是打定主意插手這件事了,那麼我希望先生能讓我們明白,是什麼人準備和泰斯特子爵大人作對?」
  
  布蘭多看了這傢伙一眼,心想這倒是個人物,竟然用話來擠兌他。他要真是個貴族,可能還會上當,可惜『玩家』從來沒有這種屬性。不過他也暗自警惕,因為若他拒絕回答——就可能會引起這些人懷疑他的身份。
  
  這個帶頭的人倒是有點小聰明,這種擺上檯面的心計已經說得上是陽謀了。『貓頭鷹』喬恩,布蘭多暗自記下這個名字。
  
  他想了一下,心中一笑,從懷裡拿出一張紙片來,然後對折再丟過去:「把這東西交給你們的子爵大人,至于我的身份,你們還不夠資格知道。」
  
  對面的幾個人微微一怔,看著地上那張對折的紙片愣了愣。
  
  沒辦法可想之下,這些人也只有乖乖拾起紙片再灰溜溜地從原路退回去,他們只是深深地看了跛子一眼,甚至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多說。當然本來主動權完全在布蘭多手中,再開口也是自取其辱而已。
  
  看到最後一個人消失在樓道轉角,布蘭多才回過頭。他首先看到的是目光閃爍的跛子,忍不住笑了笑,似有意似無意地問道:「你在想什麼,洛恩先生?」事實上現在幾個人當中除了巴托姆,就只有這個跛子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巴托姆自然可以信任,但這個狡猾透頂的老狐狸就不好說了。
  
  「沒,沒什麼。」跛子趕忙否認。
  
  這小老頭子心中卻是一片苦澀,沒料到一次帶路竟然引出如此大的風波來,早知道如此就是布蘭多真的一劍刺死他也不會來趟這次渾水了。得罪了泰斯特自不必說,對方最後那一眼無疑表明他們至少已經記住了他,以後估計在布拉格斯的日子就不會那麼好過了。
  
  而這還是其次,他明白這一點,他相信身邊的年輕人自然也明白這一點。
  
  至于布蘭多信不信得過——恐怕連跛子自己都信不過自己,可偏偏他又恰好知道布蘭多的真實身份。他會不會去找泰斯特子爵解釋,吐露布蘭多的真實身份?不用考慮,因為他之前就是這麼想的。
  
  可他忍不住看了布蘭多一眼,這個年輕人想必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吧。
  
  布蘭多會怎麼做呢?如果是以前那個布蘭多或許還說不好,可是現在這個身為荊花劍士的年輕人,性格顯然要比他在離開布拉格斯之前果決得多,跛子一想到這一點就忍不住背心發寒,他幾乎可以想像得到自己的下場。
  
  他越想越害怕,最後竟然有些哆嗦起來。
  
  「布、布蘭多,你殺了我的話,他們一定會懷疑你的身份的。」跛子忍不住結結巴巴地答道。
  
  「失蹤也是一樣。」布蘭多一笑。
  
  「正是,正是。」跛子滿心苦澀地答道。
  
  「可你不是要我們相信你吧,洛恩先生,你覺得這可能性有多大?」布蘭多問。
  
  「有……那麼一點吧。」
  
  布蘭多看了這傢伙一眼,有些厭惡,但還是搖了搖頭:「我不會殺你,跛子。」
  
  跛子『洛恩』微微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布蘭多。他小小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精光,似乎在考慮這個年輕人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騙他?這看起來沒有必要,但此刻的布蘭多看起來又不像是那麼天真的人。他苦苦思索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難道這個年輕人竟有玩弄獵物的惡趣味?他這麼一想就忍不住有點毛骨悚然了。
  
  但布蘭多卻答道:「你聽說過投名狀這個東西嗎,跛子。」
  
  「什麼?」
  
  「你不知道?沒關係,你只需要明白,你只要交一個這樣的東西,我們就是一夥的了。」布蘭多微微一笑,答道。
  
  「你要拉我下水?」跛子倒吸一口冷氣,年輕人的微笑在他眼中也變得和魔鬼的有點類似起來。他猶豫了半天,想想也只有這個辦法,總之先騙過這個年輕人一時再說。不過要怎麼才能取得對方的信任呢?
  
  告密?可他根本不熟悉那個泰斯特子爵。
  
  去幹掉一個對方的人?貴族之間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的。
  
  跛子猶豫了半天,卻等到布蘭多一句輕飄飄的話:「跛子,你在幹這一行之前,是不是在安列克犯過什麼事?」
  
  跛子心中好像閃過一道驚雷,他臉色一下就變了,忍不住看著布蘭多像是活見鬼了一樣:「沒……沒有。」
  
  「那個貴族是叫做——」
  
  「不要說了!」跛子尖叫一聲,他臉色灰敗,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他大口地喘著氣,舉起一隻手大聲喊道:「我明白了,布蘭多,你不要再說了。我明白該幹什麼了。見鬼的,布蘭多你一定是個魔鬼,我可沒得罪過你——!」
  
  布蘭多笑了笑,這跛子十年前在安列克殺了當地一個貴族一家,改名換姓跑到布拉格斯的事,在『琥珀之劍』中是一條著名的任務線。這傢伙未來的下場也說不上好,終究是被處于絞刑——不過說起來這件事其實不是跛子的過錯,那個貴族在故事之中也不見得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此刻他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無非是逼迫跛子上船而已。在埃魯因,跛子犯下的事幾乎僅次于選擇謀逆了,他相信縱使是泰斯特子爵也無法在這件事情上庇護這傢伙,只有依靠這樣的把柄,他才能控制住這個狡猾透頂的傢伙。
  
  不過他看跛子情緒有點不穩定,于是開口安撫道:「好了,跛子。你放心,我不是想用這件事情來脅迫你。整件事的前因後果我都清楚,過錯並不在你,但我無意當正義使者,只是為了自保而已。至于你跟著我,我至少保證泰斯特子爵不會找你麻煩——我希望你記住,這是一件雙贏的交易,而不是一方對另一方的服從。」
  
  跛子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
  
  「你不相信?我給他們那張紙片就說明一切了,跛子。」布蘭多答道。
  
  「那張紙片是什麼?」巴托姆忍不住問道。
  
  「一個小習慣,我想泰斯特根據那張紙條一定會懷疑到他一個合情合理的對手身上。」布蘭多微微一笑。他不知道泰斯特子爵是不是和萬物歸一會有染,不過不管有沒有染,先把他和『牧樹人』之間的矛盾挑起來再說。
  
  他摺紙片並丟到地上的動作出自一個名叫『斑鳩』的大劍士,『斑鳩』伯爵,這傢伙是『牧樹人』的核心成員之一,更是戈蘭——埃爾森公爵的主要政敵。同時私下裡還是泰斯特未婚妻的仰慕者。這宿敵兼職情敵的身份,布蘭多想應該足夠我們的子爵大人頭痛一陣了。
  
  或許泰斯特子爵大人最終會撥開迷霧,不過沒關係,反正他布蘭多又沒有損失。他不是炎之聖殿的聖堂騎士。犯不著面對敵人還要說真話。
  
  跛子聽完之後忍不住有點發愣,然後抬起頭深深地看了布蘭多一眼,忍不住答道:「我真懷疑你是不是魔鬼變的。布蘭多,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這也是情勢所逼。」布蘭多聳聳肩。這才把目光放在一邊聽完他們說話的安蒂緹娜身上。
  
  「你有什麼打算呢,安蒂緹娜小姐?」他問道
  
  少女低下頭,心知走到這一步上選擇權已經不在自己手上。她不禁有些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是不是錯了。畢竟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似乎也不像她想像中那麼彬彬有禮,她想了想,只能有些不情願的小聲答道:「你不是都為我考慮好了嗎,布蘭多先生。」
  
  布蘭多微微一笑,安蒂緹娜的聰明應當讓許多同樣的貴族千金都自慚形穢,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成長環境才能造出這位一位女孩來。不過安蒂緹娜不介意,他也用不著矯情,他拍了拍懷裡的捲軸,答道:「安蒂緹娜小姐,其實我是看中你的天賦和能力,希望聘請你為我效力。我需要你的能力,以此為回報,我願意支持你在魔導技術研究上繼續走下去,當然,作為我的人,我自然會保證你不受之前那些傢伙的騷擾。」
  
  安蒂緹娜咳嗽了兩聲,然後她抬起頭來看著布蘭多,一對明亮的眸子直視布蘭多的雙眼像是在確認對方有沒有說謊——
  
  「你要我為你製造這些機械?可我的導師說過,我在這方面的天賦並不算出色。」
  
  「的確,」布蘭多點點頭:「可是製造和設計魔導裝置的工匠有很多,但在設計『那個』上有所造詣的人,我能找到的,卻只有小姐你一個。」
  
  「那只是一件半成品。」安蒂緹娜變得認真起來,打斷他道。但她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忍不住低下頭向後縮了縮。
  
  可布蘭多並不介意,他反問道:「安蒂緹娜小姐,你將一件半成品的設計圖作為答謝送給我,這就是肯定了它的價值。那麼為什麼不允許我給予這張設計圖更高的評價呢——在我的家鄉有一句老話,叫做萬事開頭難。這句話就足以評價你這個設計的價值了。」
  
  少女微微一怔,眼睛裡亮了亮:「萬事開頭難?」她再一次抬起頭來,有些試探性地問道:「那麼,布蘭多先生你真的願意資助我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嗎?」
  
  「坦誠的說,我現在沒有這個資金,甚至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不過我想很快就有了。」布蘭多坦率地答道:「是嗎,洛恩先生?」
  
  「正是,正是!」不明究理的跛子趕忙點頭。
  
  安蒂緹娜想了想,咬了一下嘴唇。「那好。」她點點頭,明亮的眸子裡多了一份決然:「我接受你的聘請,布蘭多先生。不過我不願意閒下來,在你擁有足夠的實力之前,我願意當你的幕僚,只有親眼看到——我才會放心,何況,我相信我有這個能力——」
  
  她直勾勾地盯著布蘭多答道。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8-8-16 22:55 編輯

leeson 發表於 2011-4-29 22:04
第二卷 塵封的王國 第四十三幕 布拉格斯的地下交易(上)
  
  七月,布拉格斯的空氣裡似乎充溢著一種叫人蠢蠢欲動的燥熱。
  
  平靜的表面之下暗流湧動,可以預見大小貴族在這半個月以來焦頭爛額——在他們的圈子內,可以看到戰爭結束的徵兆已經越來越明顯——雖然底層市民的生活依舊一如往常,可那些想要趁機撈一筆的人逐漸變得躁動不安起來。
  
  市民們常常看到信使的馬一匹接著一匹進城,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戰事吃緊,但這些信箋一封封傳遞的是冬薔堡內談判的進展。
  
  以至于使民眾日立惴惴不安,貴族們眾裡也惴惴不安。
  
  只是這一切都與布蘭多沒什麼關係,年輕人正平穩地按照自己的日程表行事——他花了三天時間買通關係拿到一張開拓騎士的註冊證書——那是一張上面寫著騎士與君主相互之間應盡的忠誠與責任,然後上面加蓋了印章的文書。
  
  這薄薄的一張羊皮紙早一些年間貴比黃金,可隨著埃魯因逐漸衰落,騎士階級墮落成地方上的死硬勢力,冒險者也轉而從事非法的事業,反而無人熱心于為這個古老的王國開疆擴土,以至于「開拓騎士」這個頭銜也逐漸變得籍籍無名起來。
  
  自從先王即位以來,早先通過開拓騎士身份發家的貴族們已經逐漸開始為這個頭銜明碼標價轉讓,而這張紙自那時起就變得越來越不值錢起來。
  
  布蘭多為了拿到這個身份,就像他以前在遊戲中干的一樣,前前後後也不過托巴托姆為某個小市政官員的妻子買了一件漂亮的長裙而已。
  
  他拿到文書時已是十一日,這一天跛子給他帶來了另一個好消息——他等待已久的地下交易會終于來了。
  
  就像是某些地區定期存在的市集一樣,布拉格斯的灰色領域會在月旬舉行地下交易。只是這個市集上出售的東西大多是一些見不得光的賊贓、違禁品甚至人口貿易,不必為此驚訝。因為參與這個交易會的人——除了傭兵與冒險者、不法商人以外,更多的是布拉格斯規則的制定者。
  
  即貴族們。
  
  毫無疑問,在背後掌握這個地下市場的無疑是本地的地下勢力,但難免沒有某些貴族插手其中,這本來就是公開的事實。
  
  而只需要瞞過那些需要一個平和、安定的表象的社會的小市民就足夠了。
  
  布拉格斯的地下交易會定期在胡德區的瑪利亞市場、或是東城區的牧羊人市場舉行,舉辦者可以挑選人口稠密的地方,反而更好掩人耳目。但有心人往往會發現,到這兩個時間這兩地就會出現大量陌生的面孔,互相詢問,攀談,然後在第二天一早又匆匆離開。
  
  尤其是這兩個市場還有一個用于租賃的小型拍賣場——當然,這其實也只是表面上的藉口。實際上這兩個拍賣場除了偶爾的用途以外,幾乎就是為這個定期的機會專門修建的。
  
  若你去查它們的主人,只會查到附近某個平凡無奇的商人頭上。但若深入調查,你會發現這兩處建築其實都是由地方貴族議會出資的。
  
  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
  
  當巴托姆引著布蘭多從馬車上下來時,布拉格斯的夕陽就像是在同名的那幅油畫中一樣,如同一枚橘紅色的火團掛在天邊,燒紅了周圍的一圈雲霞。
  
  迎著映著這火紅色的霞光,年輕人穿著一件騎士制服,熨得筆挺,巫師學徒夏爾站在他身側,以便于兩人偽裝成他請柬上那個身份——來自于卡拉蘇的高地騎士和他的學徒扈從。
  
  當然,還有布蘭多隨後從馬車裡下來的他的妹妹——化名安的安蒂緹娜,以及他的未婚妻羅曼小姐。
  
  安蒂緹娜一下馬車就不著痕跡的把手從布蘭多手上移開,她帶著一張黑色的面紗,穿著一襲黑色的禮服長裙,眸子裡瞼著一層淡漠的光彩盯著小型拍賣會場外的人來人往。
  
  少女輕輕抿著嘴唇,氣質已于幾天之前天翻地覆。若說她第一次與布蘭多相見時,給年輕人的感覺是我見猶憐的柔弱,但此刻就變得冷冰冰的,身上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來。
  
  此刻別說是泰斯特的探子,恐怕就是「貓頭鷹」喬恩親自到安蒂緹娜面前來,估計一時之間都不敢貿然相認。
  
  何況在在這個風口浪尖的當口,像是一個人在偌大一個城市裡失蹤這樣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會引人注意。公墓區本來就是叫人談之色變,以至于市政人員都是在幾天後才從同僚的行動中發現了自己的疏忽——
  
  本來人口失蹤這種事情就應該歸屬到市政下轄的警備隊的工作,可在那之前治安騎兵已經大張旗鼓的搜索過了。以至于規模都算得上是破格,三個中隊的騎兵部隊幾乎把東城區翻了一個個兒,差一點驚動了布拉格斯本地的貴族議會。
  
  不過事後泰斯特子爵似乎不想讓這件事落入其他人耳中成為把柄,至此偃旗息鼓,整個事情的定論最後劃屬到差不多半年之前那次「公墓襲擊事件」中去,成為一段無頭公案。
  
  因此安蒂緹娜現在才能放心地在外面出現。
  
  站在她旁邊比她高出額頭一線的是羅曼。商人小姐此刻正聚精會神地盯著不遠處桌子上的一排水晶球。她蹙著小小的眉頭,彷彿要拿出一種學者刻苦專研的精神來——想要弄明白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但讓布蘭多有點哭笑不得的是,水晶球上並沒有寫一個字,而起縱使是盯得再久、再認真,上面也是不會長出花來的。
  
  他知道,她這麼做不過是想引起安蒂緹娜的注意罷了。
  
  幾天以來小小羅曼與安蒂緹娜倒是相處得相得益彰,她有一種天生的敏銳嗅覺可以嗅出一件尋常現象下機遇的味道——但安蒂緹娜正好具備她所缺欠外面世界的常識,與一些必要的知識。
  
  就像是,若沒有人告訴這個未來的商人少女安澤克地區一直以來承擔著布拉格斯輸送酒類和食物的職責,想必這位出生在布契的鄉下姑娘也不會看出裡面所蘊含的商機。
  
  但安提蒂娜現在就充任了這個角色,雖然她的一切知識都來源于書上,可也總比羅曼小姐一切知識都來源于想像好一點,不是麼?
  
  「那是什麼東西,安?」羅曼終于忍不住了。
  
  安提蒂娜的注意力其實也放在那一排拇指大小的水晶球上,它們的主人是一個穿著黑色禮服的男人:在埃魯因不是人人都有資格穿著那樣的禮服,那是一個僧侶。
  
  少女不由得把目光放到布蘭多身上,可這個年輕人卻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她了、怔了一下,不由皺了皺眉頭。
  
  「那是『火種』。」安蒂緹娜一邊側不過頭,輕聲答道。
  
  「火種是什麼?」
  
  「火種就是人們在荒野中傳播文明的聖物,沒想到再這樣一個拍賣會上能看到這樣的東西。」安蒂緹娜答道。
  
  「我沒聽明白呢。」商人小姐直白地回答道。
  
  安蒂緹娜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幾天的相處下來,布蘭多倒是沒有讓她失望。她沒想過聘請自己的人當真是一位貴族騎士,而且還是傳說中的高地騎士。況且布蘭多大多數時舉止都彬彬有禮,處事也冷靜自若,倒是符合她想像之中的領主形象——
  
  可他這位未婚妻就讓人有點頭痛了,倒不是說羅曼不好相處,相反,商人小姐的性格在大多數時候都說得上討人喜歡。可是讓少女有點頭痛的是,對方好像當真把她當成了一本移動的百科全書,總是戴著一副好奇的表情問這問那,
  
  可她還無法拒絕,只能答道:「你對我們的世界知道多少?」
  
  「不知道。」
  
  「……」
  
  少女咳嗽了兩聲,答道:「那麼我儘量講膚淺一些。在克魯茲人的史詩中,他們的神『埃希魯』(瑪莎)從一片混沌之中創造出了以火、風、地、水、生命與暗六種元素構造邊界的世界。四位精靈王的契約達成之後,世界的邊界就成型了——」
  
  「這個邊界不斷將魔法的力量從混沌之中抽取出來,形成一片無限向四個方向上延伸的大地,也就是我們生活的世界——因此世界的形狀應當是天圓地方,並且無限向四方延伸的。」
  
  「但這個世界總是不斷偏向混沌的,因此瑪莎大人用法則來約束,將秩序固定在凡人所行走的土地上。在這些區域,日月星辰正常運行,因此凡人才可以繁衍,文明才可以延續下去——」
  
  「但在瑪莎大人守護的土地之外,是元素與混沌的戰場,之間還有廣袤的過渡區域,這些區域就是我們所說的『蠻荒』。但秩序之地與蠻荒之地之間不是不能互相轉換的,開拓騎士和『魔潮』由此而來。」
  
  「而火種,就是將法則種植在大地上的關鍵。一片建立在蠻荒之中的領地,必然有一個火種。」
  
  安蒂緹娜一邊咳嗽,一邊在解答完畢後問道:「聽懂了嗎?」
  
  羅曼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乖巧地答道:「我只聽懂了前面第一句話——啊!痛、痛,布蘭多放開我——」原來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布蘭多扯著臉拽了過去,然後挾在懷裡。
  
  「小羅曼,看來你注定沒有成為巫師的天賦,就不要去關心這些了。還是關心一下拍賣會我們能賺多少錢吧。」布蘭多一邊對她說,一邊回頭向安迪提娜遞過去一個抱歉的眼神。
  
  少女微微一笑。
  
  她快步走上來,問道:「那些火種,你不在意嗎,布蘭多先生?」作為幕僚,她當然知道布蘭多買了一張開拓騎士的證書的事情。
  
  布蘭多看了那些水晶球一眼,同時出現如此多的火種的確讓他有些興趣,不過在意這件東西的人一定不只他一個,他想自己待會估計也只能試試看而已。何況他要去的地方有一個沉睡的火種,他並不是很急用這樣的東西。
  
  于是他答道:「我明白,一會可以試試看。」
  
  安蒂緹娜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下,有些不太放心地點點頭。布蘭多在她看來是那種離家出來開闢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的青年騎士,他能否有所成就全仰仗是否能擁有自己的領地——或者在戰爭中建下功勛。
  
  而少女也明白,她自己的路有多長,也同樣完全依託于此。畢竟,此時此刻也只有布蘭多欣賞她的才能而已。
  
  因此布蘭多的一舉一動,不由得她不擔憂。
  
  布蘭多也看出少女的擔憂,還想說點什麼,可他突然看到跛子正躲在暗處向他打手勢,告訴他馬上交易會就要開始了,讓他和其他人趕快。年輕人微微一怔,抬起頭,果然發現周圍聚集起來的人已經開始進場了。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8-8-16 23:00 編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