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唐農 作者:鬼屋夜遊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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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5-2 18:30: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4 348163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21:21
第一百七十四章 綁票

    當人潛下心埋首做一件事的時候,時間通常過的很快。 袁天罡、李淳風、孫思邈和我四個人分頭進行,每七天一匯總。 袁天罡負責關於道家地理學科類的資料歸總,李淳風負責關於道家天文學科類的資料匯總,孫思邈則對道家醫術、丹術、養生術等學科類的資料匯總。 三人各領一組人馬進行整理工作。 而我由於有著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事,所以工作量大點兒,所有收集來的道家典籍、資料全部都由我來進行梳理、分類、點評。 除了上述三個人在進行的三項工作外,其他什麼符籙類、咒文類、推演類等等其他類別的東西暫時先由我整理出來。 反正時間有的是,等他們手裡的工作結束了,大家再一門門的梳理就是了。

    這樣分類的結果就是,我忙前面,他們忙後面,此次編纂《道藏》總共收集到了各類典籍兩萬零八十四卷。 從龜甲骨雕,到羊皮竹刻,再到錦書紙本,簡直就是一次文物展覽。

    最可恨這裡面有真有假,有真材實料的,有狗屁不通的。 而我的工作就是給這些東西全部梳理、分類、歸總、點評之後再交給其他三個人來細緻整理。

    看書看的眼發花,開始還兢兢業業,生怕有所疏漏,到最後看的多了,記得多了,這速度明顯就上去了,黑、紅兩色朱筆隨看隨批,看到好的誇幾句,看到垃圾直接一抹到底,再加一句“流毒貽害,狗屁不通。”哈哈,很有面子的活兒。

    有不服氣的想來跟我辯論辯論,行啊正愁沒地方消散消散心情呢,引經據典那是小菜,旁徵博引那是開頭,分析推敲、年代考證、假喻比例、推演計算咱還都略懂一二,別的不說,這兩萬多卷書是白看的? 小爺我是白穿越的? 跟我辯,辯不死你個小樣兒的。

    前後十五六位所謂掌門、掌教、名士之類的老道被我說的目瞪口呆、瞠目結舌後,世界清靜了哪怕我給一本典籍從頭罵到尾,也沒人再來跟我彈跳了。

    很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開始是他們三個等我的材料,時不時湊一塊兒喝喝茶,笑瞇瞇的看我忙活。 到後來就是我端著茶碗兒喝喝茶,溜達著看他們三個忙活了。 為啥? 咱速度快啊,每天多沒有,五六十本的典籍送給他們三個那是沒問題的。 這日子長了,三個老道士那兒的典籍就堆成了山,我這兒剩下的那些還不及他們那兒的零頭。 弄得他們看到我就搖頭,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你可以先歇歇了,慢點兒,我們幾個年紀一把了,你該照顧著點兒。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轉眼間又是春暖花開的時節,這道觀裡悶的久了,倒是該出去散散心、踏踏青的時候了。

    抓過鏡元小道一問,我滴個天啊,居然都貞觀二十年三月十九了? 我居然小半年沒回家了? 咱的倆閨女該不會不認識我這個當爹的了吧

    回家跟三個老道一說,三個傢伙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笑呵呵的就給我掃地出門了。

    抱著咱的白玉拂塵,哼著小曲兒,一派仙風道骨的,我就溜溜達達順著老君觀門前的小路準備回家了。

    嘿嘿,學了這麼久的星像地理,今天我還就保證不迷路

    一路看看景,賞賞花,踩踩草,折折枝的,心情倒也不錯。 你別說,這日頭還挺大,貌似我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沒這麼大日頭啊

    再走走,流汗了,這地方是不是修的太大了? 咋走這麼長時間也沒見有個人家呢?

    又挪了一陣兒,看看樹影天色,我x走了這老半天我居然沒轉出去?

    路盲症啊,絕症,沒得治一肚子天文地理的愣是沒用咱還就真的又迷路了

    算了,認命先找個人家,出點兒錢,讓人給我帶路吧。

    脫了鞋,往腰里一插,給道袍也往腰帶掖掖,兩下就爬了一顆大叔上。 嘿嘿,本事本事,受用一世。 這打小練就的套路,如今居然也沒生疏了。

    站了大樹丫上探頭張望,嗯……上北下南,左西右東,先找北在哪兒……,……,……,貌似爬太低? 啥都看不見啊要不再往上爬爬?

    再往上一爬,給我鼻子氣歪了

    我轉悠一天,居然從山腳下的老君觀,轉悠到山上來了? 這腳底下可不是老君觀的道院

    不行,決不能回去,這丟人現眼的,太沒面子了

    站了樹杈上發狠,我還就不信了,憑我當初花了小半年時間從老家金城縣繞到長安城的毅力,我還回不了我的小李莊?

    一屁股做了樹杈上,歇歇腿兒,吹吹風,等會兒一定認准方向走,一條道走直,應該不會再走錯了吧

    正靠了樹杈休息呢,突然瞄見倆……該是人吧?

    一前一後,合力扛著各麻袋往山上奔的,這怎麼看也不是正經路數啊?

    想咋呼一聲,但看看人家腰里的兩柄腰刀,我忍了要我有程福之的身手,我保證咋呼一聲可如今嘛……見義勇為是好事兒,但沒腦就不好了。 這荒山野嶺的,左右又沒個人家,老君觀能打的道士不少,但遠水不救近火啊萬一真的是歹人,就我這身板兒,還真不費人家多少事兒

    咱這棵樹選的好,視野不錯,倆人上山一路居然就沒逃過我的監視。

    咱先看看路數再說。

    都說無巧不成書,這倆貨居然扛著麻袋奔了我這兒過來了,好死不死的就停了我站的樹底下。

    倆人給麻袋輕輕往地上一放,看著軟乎乎的,該不是裝了個人?

    “大哥這一票干成,真的能吃喝不愁了?”倆人中一個穿青色衣服的壯漢衝另一個毛臉說道。

    “俺啥時候騙過兄弟你”毛臉漢子給頭上的汗擦擦,警惕的看看四周,嘴裡回答道。

    青衣漢子點點頭:“大哥,俺信你”

    不是吧,這麼惡俗的橋段,居然玩兒綁票?

    青衣漢子從懷裡掏出倆大餅,又從腰間給水袋拿下來,然後分了一個大餅給毛臉漢子。

    倆人也不出聲,就坐了麻袋邊兒上開始吃。

    呃……看他倆吃,我這兒肚子也餓了

    求神拜佛,肚子肚子你爭口氣,千萬別打鼓,否則這輩子你都吃不到東西了。

    塞了兩片兒樹葉在嘴裡,咱安慰安慰肚子。

    麻袋動了動,還嗚嗚的有聲響。

    “大哥,要不給這丫頭喝點水?”青衣漢子看看毛臉問道。

    “不成”毛臉搖搖頭:“這下面就是老君觀,萬一這丫頭叫一聲,引來了老君觀的道士,咱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青衣漢子沉默了一陣,然後有點兒心虛的看看毛臉漢子:“大哥,聽說老君觀裡如今成仙得道的道士扎堆儿,咱們在這兒交貨,是不是有點兒那啥啊”

    毛臉漢子恨恨道:“俺能不知道?但人家一定要這兒交貨。為了這個,還多加了二百兩銀子。咱們吃得就是這口飯,還能說啥?”

    噢——三生有幸啊居然看見了傳說中的響馬

    “大哥,看這丫頭的打扮,肯定不是普通人家,這怎麼就會一個人跑到了曲江邊兒上呢?”青衣漢子疑惑的問道。

    “不該你問的少問”毛臉瞪了青衣漢子一眼:“規矩都忘了?俺是主事兒的,你聽著就行了”

    又是一陣沉悶,毛臉似乎心急了,站起身道:“你給貨看好俺去看看,這接貨的咋還不來?時辰應該差不多了。”

    青衣漢子點點頭。

    毛臉漢子左右先看了一圈,確定安全後轉身往山下去了。

    貌似機會來了啊

    我悄悄給身上拾掇一下,把腰帶解下來,配合著風吹樹林發出的沙沙聲,悄悄從樹頂往下爬。

    青衣漢子坐了麻袋邊兒上,伸手往不斷蠕動的​​麻袋上拍了一下,低聲威脅了兩句,然後站起來四周看看。

    行了,站在青衣漢子頭頂的樹杈上,給腰帶打個圈兒,緩緩往下放,看看時候差不多了,一把就套了青衣漢子頭頸裡,然後我拽著腰帶的另一頭兒就從樹杈上跳下來了。

    槓桿原理,我下來了,青衣漢子上去了。

    掉了樹底下,顧不上屁股疼,用腳死死抵住樹幹,青衣漢子抓著脖子裡的腰帶,雙腳一陣亂蹬,似乎還想伸手去抽腰間的腰刀。 可惜,來不及了。 等他完全沒了氣息,褲襠都濕了一片的時候,我才大口的喘喘氣兒,鬆開手,給他放了樹底下。

    媽呀,幸虧戰陣上鍛煉過,否則這會兒就該吐的昏天黑地了。

    探探青衣漢子的鼻息,嗯,確實斷氣兒了。 伸手給他的腰刀取到自己手裡,然後走到麻袋邊兒上小聲道:“丫頭,我不是壞人,壞人被我宰了一個。我給你放出來,你別叫,否則另一個回來了,咱倆都歇菜”

    麻袋裡的丫頭似乎聽懂了,居然不再蠕動了

    給麻袋口的繩結挑斷,麻袋鬆開,給裡面的人量出來,嚯,不但綁手,綁腳,還又蒙眼睛又綁嘴的,夠專業啊

    先給蒙了丫頭眼睛的黑布拉開。

    結果不拉還好,一拉嚇我一跳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21:22
第一百七十五章綁票(二)

    麻袋裡裝的這個女人我居然認識,就是當初在同福閣裡,被王胖子安排來給我唱曲兒的樂伎春草

    你說響馬沒事兒綁她幹嘛? 真要有點兒啥想法,只要捨得花錢,啥事兒不都搞定了?

    “噓——”比個禁聲的手勢,在這兒玩什麼敘舊的把戲那是老壽星上吊,活的不耐煩了。
    “認識道兒不?”我一邊小聲問,一邊用刀給綁在春草手腳上的繩子挑斷。

    春草可憐兮兮的揉揉手腳,居然沖我搖搖頭

    我滴個天啊路盲碰上個不出門兒的,到哪兒都抓瞎不是。

    手腳麻利的給麻袋套在死了的青衣漢子身上,然後給袋口紮好,拉著春草一起,給麻袋放回原位。

    四周看看,選了不遠處一顆枝葉還算茂密的大樹,上面還有些藤藤蔓蔓的,不錯的地方。

    “上去”指指樹上。

    春草咬著嘴唇看看我,又看看樹,小聲說道:“我不會爬樹。”

    “不會也得會”這著急上火​​的,我往樹底下一蹲,拍拍自己肩膀:“踩著上,我頂你不想死的趕緊上去躲好”

    春草猶豫半天,小心翼翼的撩裙子,抬腳輕輕踩在我肩膀上,要是光看架勢,還以為她不是爬樹,是上車呢這磨磨唧唧的急人。

    “上去了別出聲,看見啥都不准有動靜。”兩下給春草頂了樹上,然後又關照一聲,轉身奔了幾步再回頭看看,還行,如果不是仔細搜索,應該看不出啥破綻。 奔回去讓春草給裙子再收收緊,這樣更隱蔽些。

    “我不招呼你,千萬別出聲兒,也別下來”我又叮嚀一句。

    安排好了,連氣兒都顧不上喘一口,直接拎著腰刀往反方向跑,故意折個枝葉,踏兩腳花草的留下痕跡。 然後小心翼翼的又兜回來了。

    兩下竄了春草邊上不遠的一顆樹頂上,這棵樹的位置是選好的,剛好能看見下面山道和附近的情況。

    才爬了樹上喘口氣兒呢,就看見那個毛臉漢子領著四個護衛打扮的人從山腰那兒轉出來,一路朝這兒走。

    悄悄給腰刀扥出來,小心貼了樹杈上遮住反光,咱身手慢,真要玩砸了,能省點兒時間是點兒時間。

    毛臉加四個護衛走的很快,沒一會兒就到了地方。

    結果麻袋在,青衣漢子沒了。

    毛臉明顯一愣,低聲叫道:“老六?老六?”

    “怎麼回事?”一個護衛領頭的問道。

    “貨在那兒呢”毛臉也沒好脾氣,直接指指麻袋,罵罵咧咧的說道:“一股子屎臭味兒,老六肯定躲哪兒方便去了。”

    “哼”那個護衛統領冷哼一聲,一揮手,跟著來的其他人中就有兩個過去給麻袋開了。

    “啊”開麻袋的兩人一聲驚呼,青衣漢子露出來了。

    “老六?”毛臉一臉震驚,兩步就撲了過去。

    “誰?是誰幹的?”毛臉這會兒到不遮掩了,吼叫道。

    “你們是不是你們幹的?”毛臉惡狠狠的盯著幾個護衛叫道。

    “屁話”領頭的喝罵道:“要是我們幹的,還跟你廢那個勁上山?”

    “頭兒,這人是被勒死的,沒其他傷口。”一個護衛翻看了一下青衣漢子的屍體,沉聲道。

    “老六身手不差,沒人能不聲不響勒死他。”毛臉惡狠狠的說道。

    “廢物”領頭的低聲罵了一聲。

    “俺們廢物?”毛臉一把就給腰刀抽出來了:“要不是你們選了老君觀後山這地方,俺兄弟會死?”

    領頭的瞇了瞇眼,沒說話,伸手掏出一個荷包扔給毛臉:“你們只管收錢辦事,在哪兒交貨,輪不到你們多話。今天這事兒辦砸了,就是你們無能。這點兒錢給你兄弟收屍。從此以後別讓我們再在京師附近看到你。”

    “這就想打發俺們?”毛臉一把給荷包扔了回去:“沒那麼容易。給尾數的雙倍。否則一拍兩散,你們也別想太平。老六家俺要給人家一個交代的。”

    “哼”領頭兒的再次瞇了瞇眼,點點頭道:“好”

    話音剛落,毛臉身後剛才檢查屍體的那個護衛直接一刀就捅了毛臉背後,帶著血的刀尖兒從毛臉胸口透出,直接給毛臉來了個透心涼。

    嚯,我皺皺眉頭,這是誰的手下啊? 下手夠狠的。

    仔細看看幾個護衛,都臉生,沒見過,肯定不是我熟悉的幾家裡的。

    “你……”毛臉不可置信的看看胸口透出的刀尖兒,只說了一個字就轟然倒地。

    “頭兒,那兒有些痕跡,看樣子是跑了不久,要不要追?”一個護衛過來問道。

    “追什麼?”領頭兒的看看剩下三個護衛:“這兒是長安城,你們還當是自己地頭兒呢?既然已經有人救了那個丫頭,那等會兒肯定得有人來這兒搜查。不走等著被抓呢?萬幸那丫頭沒跟我們照過面,這事兒算是還有個迴旋,先撤”

    “那這屍體?”一個護衛問道。

    “不用管,讓官府查去吧,諒他們也查不到我們身上。”領頭兒的擺擺手:“就算查到了,他們還敢管我們的事兒?”

    說完四個人前後下山去了。 趴樹上沒動,這是上次被吐蕃人刺殺時學來的,反正多個心眼兒沒錯。

    果然,四個人才繞過山腰沒一會兒,就有兩個護衛遮遮掩掩的又潛回來了。

    直到倆人又給地頭兒看了一圈兒,才相顧看看,飛奔下山了。

    “呼——”給腦門子上的汗擦擦。 如果說前面兩個是響馬的話,那後面這四個肯定不是。 就這種沉穩和狠辣,那就不是一般響馬能有的素質。

    從樹上爬下來,走到春草躲的樹底下叫了聲:“下來吧,沒問題了。”

    結果人沒下來,春草居然趴樹枝上嗚嗚哭了。 唉——麻煩的,多大點兒事兒啊,至於麼。

    勸半天,口乾舌燥,結果人家期期艾艾的回答我一句:“我……我怕高”

    暈一個先,難不成還得我上去背你?

    算了,忍了愛待你待著,我走。 轉頭就走,咱還真沒啥猶豫的。 陰差陽錯救了你就不錯了,這事兒一看就不是好路子,咱還真不打算攙和憑了我的身份,殺個把響馬我還真不擔心。

    “道長道長……”一看我拍屁股走人了,春草急得直叫:“道長”

    “老實待著,我找人幫忙去”不耐煩的叫了一聲,真是出門不利啊,咋就攤上這檔子破事兒。

    老把戲,點火如今時間充裕,只要這把火一點,老君觀隨便來幾個道士,我都不怕那四個護衛再殺回來

    恨恨的搓著木條,心裡盤算是不是下回弄個火折子啥的隨身攜帶,咱似乎跟放火有緣分,時不時就得放一把,老是這麼搓木條累的慌。

    一把火燒起來,滾滾濃煙直沖天際,探頭張望一下,嘿嘿,果然不出所料,老君觀的道士奔出來十幾個,手里木桶笤帚的傢伙事兒還挺全。

    脖領子裡插著白玉拂塵,拄著腰刀站了樹底下,道袍也亂糟糟的,身邊還倆屍體,造型挺前衛,給奔過來的道士嚇一跳。

    “師叔祖,這是……”小鏡元拎著掃把看看我,模樣挺納悶。

    “這是個屁爛事兒一樁”我吐口吐沫,氣哼哼的說道:“給樹上那個弄下來。還有,找倆腿腳快的去報官。啥事兒問她”我指指樹上的春草,然後衝鏡元道:“走,領我回觀裡”餓一天,咱先下碗麵吃。

    一臉鬱悶的回了老君觀,袁天罡、李淳風、孫思邈很納悶,早上出去的時候還興高采烈的,怎麼到了傍晚臭了張臉就回來了?

    等面的工夫,給事情前因後果解釋一遍,然後衝袁天罡道:“師兄,你說這事兒巧不巧?下回出門啊,還真得麻煩你給我算一卦,不是大吉大利我還真不出門了”

    三老道嘖嘖稱奇之餘,各個啞然失笑,袁天罡搖頭道:“師弟不認道兒的事兒我是知道的,最近忙著著書,倒是給這茬儿忘了,害的師弟遭此一難,是師兄我的不是。不過總算錯有錯著,師弟果敢機警,救了一條性命,功業不小”

    “您就別扯了,我還宰了一條性命呢”跟幾個老道混熟了,說話倒也不生分。 正好鏡元給面端來了,我直接抄了筷子吃麵,邊吃邊說道:“您看著,孫玄威和褚遂良肯定得來找我。這事兒還真就是個爛山芋。”

    “要說京師之內,竟然有人勾結響馬,這事兒本就駭人聽聞。”李淳風皺皺眉頭道:“這等惡徒若不清理出來,百姓豈有寧日?”

    孫思邈跟著點頭,捋著銀鬚道:“自隋末天下大亂之後,這等惡事已鮮有所聞。若不將這些惡徒懲治了,何談太平天下,朗朗乾坤?”

    呵,沒看出來,還都是正義先鋒,道德楷模。

    “這事兒自然有官府管,咱們是道士,管不了這個”我三下兩下扒拉完面,撇撇嘴,素面,沒啥油水。

    “唉”李淳風嘆口氣道:“自刑部尚書張亮被免職罷官之後,刑部尚書一職空缺至今。刑部大堂形同虛設,難怪會有惡徒橫行了。”

    呃……這是李大帝的事兒,也輪不到我們管。

    “陛下東征高句麗,一時難以兼顧在所難免,咱們安心編纂《道藏》即可,剩下的,自有官家處理。”我擺擺手:“累一天,我先去歇歇。還請幾位見諒”

    “樂休自便。”幾個人點點頭——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21:23
第一百七十六章綁票(三)

    一覺睡到半夜,醒了。爬起來看看,夜深人靜。 這一天過得,刺激了點兒。

    站了院子裡,看看天上一輪彎月,心裡總覺得這事兒有點兒怪。 綁一個樂伎,究竟什麼原因呢?

    家裡用護衛的人家,照理都是有身份的,不是說有身份的人不會幹這種事兒。 而是有身份的人幹這種事通常意味著被人抓住小辮子急眼了

    孫玄威和褚遂良沒一個來找我的,這也有點兒出乎我的意料。 畢竟我是案件當事人之一啊,而且還殺了一個人。 雖然是個響馬,可照理也該走個流程,問問情況不是。

    搖搖頭,預感不是很好。 越是平靜,意味著這後面的事情越大。 否則情況肯定不會是現在這樣沒頭沒腦的。

    那幾個護衛的話也挺有意思,從他們嘴裡的話來看,這幫人應該剛來長安城。 有身份,又剛來長安城的,不是外地調入的官員,就應該是皇親國戚。 算算日子李大帝也差不多該凱旋回朝了,這次大勝意義非同一般,肯定得普天同慶,這樣皇親國戚入朝來賀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一般官員不敢說。 因為春草的東家王胖子也是有點兒背景和實力的。 可要是皇親國戚的話,要真看上春草了,想給春草這樣那樣的,只要跟王胖子招呼一聲,王胖子應該不會拒絕啊? 至於弄到要雇響馬綁票麼?

    除非……除非春草掌握了點兒啥隱秘的東西? 而且還肯定不是口風了啥的死無對證的東西,否則綁什麼票啊,直接讓響馬給春草做了不就啥麻煩都沒有了要是這麼推斷的話,那春草手里肯定掌握了啥物證,絕對能逼人發急的物證。 可反過來想想,真要有這麼重要的物證的話,是誰都得藏好看牢不是,咋會落在春草手裡呢?

    腦門子疼,情報太少,蹊蹺太多,想不出結果算了,管我屁事兒,回去睡覺明兒讓人給我送回自己莊子,還就不信能再鬧出啥么蛾子的事兒

    一早起來,用過早飯,讓老君觀的道士幫忙雇了輛車,直接回了小李莊。

    “公爺回府啦”到了府門口,才露個頭,門房驚喜的大叫一聲,顛儿著就過來給我扶下車了。

    這兒才下車,老關叔已經一路小跑的過來了,看見我就行禮:“公爺,您回來啦家裡上下都念叨您好久了,快,快屋裡坐。”

    一路衝了內院,紅兒、雁兒各自抱了一個粉嫩嫩的娃娃迎了出來。 雙兒、玲兒、香荷後面跟著,見面沒說話,眼淚先下來了。

    “你還捨得回來”尉遲紅紅著眼圈瞪我一眼:“還以為你忘了自己有個家,做神仙去了。”

    很臉紅,這的確是我的不是。 倆夫人月子都沒出,我就鑽了老君觀裡,一待就是小半年,也就是放了大唐朝,換了後世裡,說不定回家連房子都換主人了

    吭哧吭哧不知道說啥,給手用力在道袍上擦擦,然後恭恭敬敬一揖到地:“兩位夫人,是我的不是。還望兩位夫人恕罪。”

    “誰要你賠罪。”尉遲紅又瞪我:“還不過來抱抱孩子?”

    “回來就好。”李雪雁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擦擦眼淚:“進屋說話吧,娘在屋裡等著呢。”

    點點頭,小心翼翼的過去,一左一右給倆孩子抱過來,嘿,可愛雪白粉嫩的娃娃,兩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疑惑的盯著你看,這是誰都得打心眼兒裡疼愛。

    “倆孩子叫啥?”我這兒光開心了,又問了句傻話。

    “虧你是個當爹的”尉遲紅白我一眼:“你不給倆閨女起名字,我們只好大妞、二妞的叫。”

    “這次回來,至少要個兩個孩子名字起了。”李雪雁也看看我說道。

    呃……沒說的,還是我的錯。

    進了屋,白夫人果然笑吟吟的坐了屋裡呢。

    給倆孩子先還給尉遲紅和李雪雁,規規矩矩給丈母娘行禮。

    “免了,免了”白夫人笑著給我扶起來:“你這段日子也辛苦了。這舌辯百家,講經論道的名聲我們都聽說了,可見你用心。”

    哈? 我啥時候舌​​辯百家、講經論道來著? 該不會是指埋汰那十幾個老道士的事兒? 這總共也就十來個人,也談不上舌辯百家啊?

    “市井之言,不足為信。”我笑著搖搖頭:“無非是辨明經意真偽之論罷了。”

    白夫人笑了笑,也沒就這事兒再說什麼,看看我道:“​​這書編完了?”

    “沒有,只是開了個頭兒,暫時沒我什麼事兒了,所以我回來看看。”我搖搖頭:“等袁師兄、孫大師、李淳風三個給手裡的典籍整理完,我還得過去。”

    白夫人點點頭:“那這回在家好好歇幾天,給兩個孩子的名字取了。莊子上春播也結束了,還得你指點指點。”

    “是”我笑著應道。

    “他呀,一天到晚就難得有個空閒的時候。”尉遲紅幽怨的看看我道:“​​真不知道外面怎麼會傳了他清閒隱逸的名聲。”

    呃……愛偷懶得的報應,事兒沒少做,活兒沒少干,可人家還就是認為你清閒。

    算了,懶的理睬了,愛怎麼傳怎麼傳吧,八卦之風,由來已久,沒人能有什麼辦法的。

    伸手又去抱倆閨女,給她們起名兒是大事兒其他的,我還真不放在心上

    大妞應該外向些,居然咧嘴沖我笑,口水嘩嘩的流。 二妞內向些,認生,怯生生的眼神兒看看我,扭兩下,咧嘴就想哭。 幸好李雪雁旁邊兒湊過來安慰的輕聲哄了哄,這才沒哭出來,就是扭來扭去跟我身上有釘子扎她似的。

    起個什麼名兒好呢? 要說這名字很重要,畢竟是一輩子的符號,誰都不想被人一叫名字就鬧心不是。 以前有個同學,人長得瘦瘠麻杆的,可名字叫朱天鵬,諧音就是“豬天蓬”,結果大名沒人叫,人人都叫他“八戒”,你說鬧心不鬧心?

    瞇眼琢磨半天,得朗朗上口,通俗易懂,得雅俗共賞,寓意深刻。 越想越犯愁,一時間竟然想不出給孩子起什麼名字好了。 要不一個叫李清照,一個叫李莫愁? 呃……貌似這倆人的結局都不是很好啊一個雖然文采出眾,但是好賭成性。 一個武藝非凡,但是因愛成恨。 怎麼想都不吉利啊

    算了,咱就希望倆孩子長得漂漂亮亮,健健康康的,李白大大的清平調“雲想衣裳花想容”乃千古名句,就從詩中摘倆字吧。 大妞叫李雲裳,二妞叫李月瑤。

    “李雲裳……李月瑤。”白夫人想了想,滿意的點點頭道:“可有說法?”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扶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便向瑤台月下逢。”我笑笑道:“別的不求,就求兩個孩子將來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能有一段好姻緣就好。”

    “好”白夫人輕輕一拍手,笑道:“這名字取得好給這首詩也寫下來,將來這倆孩子肯定如你所說的一樣”

    尉遲紅和李雪雁也滿意的點點頭,樂呵呵的“雲兒、月兒”的叫的親熱無比。

    雙兒、玲兒、香荷三個丫頭雖然也在笑,但眼裡流露出的羨慕,哪裡能瞞得住人呢?

    一家人開開心心的聊了些家常。 從丈母娘和倆夫人那兒得知,李大帝不日將回京,各路王親國戚已經匯聚京師,準備為李大帝熱熱鬧鬧的慶祝一番。

    不出所料……這綁票的事兒,肯定跟這幫皇親國戚中的某位脫不了關係

    心裡暗自嘆息,李大帝家還真就沒有一個安分守己的種啊

    一連莊子上待了十天,白天逗逗孩子,空了莊子上轉轉,指點指點地裡的活路。 晚上給尉遲紅、李雪雁、雙兒三個的房都鑽一遍,嘿嘿,日子過得可是有意思。

    在李大帝回京的前夕,我頂著倆黑眼圈就回了老君觀。 臨走吩咐人給小侯捎信,讓他來老君觀讀書,咱怎麼說也是小侯的老師,該盡心的地方還是要盡心的。 左右近期沒什麼事兒,是該給小侯抓抓課業的時候了。

    回老君觀的第二天,小侯就來報導了。 有些日子沒見,小侯倒是沉穩了不少。

    考校了一下小侯之前的課業,很好,小傢伙是用了心的,非但沒落下功課,反而有所精進。 如今的程度,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還是照了老規矩,上午學習倆時辰,下午溫習倆時辰,其他時間由他自己安排。

    想到小侯是將門子弟,這練武的功夫不能耽擱,所以通過袁天罡在老君觀給小侯找了個武術上的教頭,這個只能找教頭,不敢亂給小侯找師父,怎麼說侯君集的身份放在那兒呢。

    不過反正也不學啥高深的功夫,打基礎而已,教頭也夠了,至於剩下的,還真的老侯回來自己去搞定了。

    就這樣,在老君觀的日子平靜而充實。 《道藏》的編纂工作穩步推進,小侯的課業也漸漸加深,閒了與袁天罡、孫思邈、李淳風聊聊天,論論道,一時間倒也樂在其中,渾然不覺時光流逝——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21:24
第一百七十七章綁票(四)

    貞觀二十年五月初一,不錯的日子,放了後世裡就是勞動節,能有個三天假休息休息。 可惜,如今是在大唐朝,人家沒這規矩。 一大早兒,就來了個催命的——褚遂良

    褚遂良一身官服,後面儀仗一路擺開,看架勢這是玩正式的?

    太子諭:李大帝五月初十抵達京師,長安城內,六品以上官員全體到金光門外迎駕,慶賀李大​​帝東征凱旋而歸令護國天師袁天罡、太史令李淳風、琅邪縣公李逸、得道真人孫思邈必須與太子一同前往金光門。

    這有啥說的,沒商量的事兒,肯定得去不是。

    袁天罡代表我們幾個接了太子諭,並保證準時前往迎駕。

    照例褚遂良的差事辦完該走了,可這傢伙居然不走,拉著我硬說要聽我講解一番經意才行。

    狗屁的講解經意,肯定是又來給我找事兒的

    向袁天罡、孫思邈、李淳風三個告聲罪,給褚遂良帶了自己房間裡,然後門一關,讓鏡元和小侯外面院子裡守好,誰來都不見然後看看褚遂良道: “褚伯伯,您打算聽那段兒經意?”

    “樂休你就別挪揄我了,我這來意,你能不知?”褚遂良苦笑著搖搖頭道。

    “呼——”嘆口氣,誰讓我莫名其妙就攙和進了這檔子破事兒呢? 給褚遂良倒杯茶水,然後問道:“褚伯伯是打算在這兒問案呢,還是我自己寫個供詞交給您?”

    褚遂良責備的看我一眼,老實人,性子直,直接給一疊卷宗掏出來放我手裡:“你自己惹得事兒,自己想辦法拾掇。我和玄威是沒這本事了。”

    這冤枉大了啥叫我自己惹的事兒啊

    皺著眉毛給卷宗拿過來,坐了桌子邊兒上翻看。 褚遂良長出一口氣,也不催我,就坐了我邊兒上悶頭喝茶。

    卷宗不厚,也就二十來頁紙,一份春草的供詞,倆響馬的身份祖籍考,一份案情調查,別的,沒了

    倆響馬,小人物,屬於中間過渡型的角色,身份祖籍考無關緊要,大略看看就行。 案情調查,三張紙,寫的簡單而隱晦,要是沒看過春草供詞的,保證看不懂這東西寫什麼

    春草的供詞倒是前後做了三遍,問的細緻詳實,一看就出自內行之手。 給春草所有知道的事兒都問清楚了,可惜,連春草自己都不知道是誰要請響馬綁她

    “褚伯伯,這個案卷,怕是缺點兒啥吧。”我給卷宗合上,放了褚遂良面前。

    褚遂良表情像是從茶水里喝出半個蒼蠅一樣難看,最後重重一拍腿:“樂休當初救這樂伎幹嗎”

    能給這位逼成這樣的事兒,還真不多,看來褚遂良是真的知道點兒啥了。

    “這事兒牽涉了那路皇親國戚?”我看看褚遂良問道。

    褚遂良沒說話,手指頭沾了點兒茶水,在桌子上寫了分別寫了三個字——房、高、李。

    當褚遂良寫到那個李字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出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房字不難猜,如今姓房的皇親國戚全大堂也就只有一家,梁公房玄齡,但這事兒肯定跟他沒關係,要是老房出手,春草早就沒活路了,哪兒會留下這麼多尾巴給人揪那剩下的也就一個人了,駙馬房遺愛

    如果找了這個思路猜,高字也不難,高士廉已經沒了,所以不可能是老高家,而且加上有房遺愛的因素,那隻要有點兒歷史知識的人都能聯想到房遺愛的老婆高陽公主這位可不是省油的燈,那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yin娃**啊

    這個李字就難猜了,大唐姓李的多了去了而且跟房遺愛、高陽公主打過交道的李姓貴族也不少,這李字到底指誰呢?

    伸手給褚遂良寫的三個字抹了,看看褚遂良,剛好褚遂良也抬頭看我,倆人兩眼一對望,我腦子裡突然跳出一個人來

    如果真是這個人的話,那這三個人湊一塊兒倒是能解釋了。

    沉吟了一下,我伸手在自己茶碗裡沾沾,然後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字——恪

    褚遂良眼睛都瞪圓了,張嘴想驚呼,結果硬生生忍住了,嘆了口氣,點點頭,直接伸手給我寫的字抹去了。

    呃——還真是這三個人啊

    綠帽專業戶房遺愛、招蜂引蝶專家高陽公主、瀟灑倜儻的天潢貴冑,如今的安州都督吳王李恪(吳王是貞觀十年封的,貞觀十一年封安州都督,同年末,因受彈劾被免,貞觀十二年復其官位。)

    房遺愛、高陽公主這個不介紹了,名氣大,故事多,是個中國人都知道一點兒。

    李恪就得介紹介紹了。 這位是李大帝的第三子,倍受寵愛。 其母乃隋煬帝女,其曾祖母與外曾祖母都是西魏八柱國之一,大司馬衛國公獨孤信之女,就血統而言,這位一人獨占楊隋,李唐、獨孤氏三豪門之血脈,可謂天下第一

    可壞就壞在他這血統關係上,李唐是推翻了楊隋而建立的天下,你說那幫子跟著李大帝造反的老臣,會同意一個有著楊隋血親的皇子執掌天下? 真要這樣,不等於又把江山還給楊隋了?

    要是這貨平庸無奇,那到罷了,可偏偏這傢伙號稱溫文爾雅、因明果敢,能騎善射,有文武才,頗有李大帝風采(這是李大帝自己說的。)而且李恪本人也曾不止一次的流露出對太子位的渴望,這從李大帝告誡他的話裡​​可以發​​現。 (這個大家自己查查吧,李大帝給李恪的《戒子詔》,咱不拿來湊字數了。)

    李大帝自己也一度動過立李恪為太子的念頭,可惜,李大帝的首席謀臣長孫無忌是肯定不會答應的,老長孫怎麼可能讓這太子的位置被其他王子佔了? 只要他還掌權,那除了他妹妹長孫皇后的孩子,誰都別想蹦出來(要說這裡面長孫皇后沒插手幫忙,誰能信?)

    這些背景講完,咱們來講講房遺愛、高陽公主、李恪三者間的關係。

    照理,高陽公主和李恪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倆人就算關係再好,那也應該是純潔的兄妹情誼。 可是,有些人做事是不能以常理論之滴,尤其是這幫子皇親國戚做事,想讓他們遵守常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李恪文武雙全,英俊挺拔,在胡化嚴重的關隴貴族集團中,他也是最出色的美男子。 而且“名望素高,深得人心”,可見,他是個魅力無窮的萬人迷。

    高陽公主呢? 自幼得寵於​​李大帝,加之容​​貌不錯,算得上是個美人胚子,所以想來心高氣傲,可惜十五歲時嫁給房玄齡的次子房遺愛(主意啊,重點在次子這倆字上。),換句話說,連房玄齡的地位都沒資格繼承的房遺愛怎麼能令驕傲的高陽公主滿意?

    行了,一個有著帝王之姿卻注定當不上帝王的美男子,一個失落感懷的美女,倆人或許是感同身世,或許真的是漏*點爆發,反正就混了一塊兒,超越了正常的lun理界限。 (這事兒《新、舊唐書》上也有,“情甚曖昧,與常人異”的八字評語,可見端倪。)

    這事兒房遺愛知道不? 知道可是綠帽專業戶房遺愛同志表現了超乎尋常的寬容之心(高陽公主跟辯機和尚鬼混的時候,他也這樣),原因不知道,反正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假裝不知道

    根據春草的供詞串了房遺愛、高陽公主和李恪的這檔子情況來看,大致能推出個因果。

    房遺愛、高陽公主、李恪三人都是來慶賀李大帝凱旋的,結果高陽公主和李恪一見面,天雷勾地火,舊情熊熊燃燒,直接給房遺愛晾了一邊。 所以房遺愛乾脆自己找樂子去了,無巧不巧的就看上了樂伎春草。 雖然王胖子背景雄厚,但房遺愛也是世家子弟啊,所以王胖子滿足了房遺愛的願望,春草時常侍奉於房遺愛左右由於春草的身份,注定拋頭露面的活動不少,所以房遺愛起了給春草收入府中的想法。 結果高陽公主怒了,以她那種高傲脾氣,能讓房遺愛收個樂伎在府裡? 大概,我是說大概啊,猜得,還不能做準。 大概房遺愛為了這個跟高陽公主發生點爭執,敗了於是一氣之下跑到春草那兒喝醉了,醉後竟然鬼使神差的把李恪給高陽公主的一樣信物拿出來當事兒說。 春草也找事兒,竟然給這件信物藏起來了。 想以此為憑,讓高陽公主妥協,成全了自己脫離樂伎生涯的願望。 這件東西大概很不得了,足以讓高陽公主和李恪的那點兒醜事兒曝光。

    大家都知道,私底下的事兒就是私底下的事兒,只要不放了檯面上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當看不見了,可真要掰扯到了檯面上,以皇家威嚴和地位,能容得了這種醜事兒? 更何況李恪這種特殊的身份? 所以高陽公主只好找李恪來解決這事兒。 京師之內,長安城中,加上王胖子的背景,給李恪一個膽儿他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殺了王胖子地盤裡給春草咋樣了不是,畢竟這裡面還牽扯了王胖子的面子問題。 於是乎,一場僱凶綁票的鬧劇就上演了。 本來這事兒就算是成功了,要是春草真到了李恪手裡,沒憑沒據的,王胖子一樣不敢跑了李恪那兒找事兒。 畢竟明面上,春草這次出台就跟李恪沒關係。

    可惜,計劃不如變化,陰差陽錯的半路殺出個我來。 一手給這事兒攪黃了不說,還愣是或直接或間接的給倆響馬弄死了,這下想不驚動官府都不行啊可孫玄威和褚遂良那也不是好糊弄的主兒,都是久經官場,消息靈通的人物,加上倆人都屬於剛正不阿、眼裡不揉沙子的清流派官員,悶頭一查就查了個大概。

    要是放了平時,倆人在能掌握真憑實據的情況下,還就真敢彈劾李恪和高陽公主。 但問題是現在這些東西都是推斷而出的,春草自己在供詞裡都隱瞞了這樣重要證物的存在,說的含糊不清你讓孫玄威和褚遂良倆人憑什麼參一個皇子和一個公主? 而且如今什麼時候? 李大帝凱旋而歸,結果進門就被潑個屎盆子,憑了他的脾氣,能受得了這個? 真要是雷霆一怒,這查無實據,擅自參奏,以下犯上的罪名是孫玄威和褚遂良能承受的了的?

    要說不彈劾,那響馬案怎麼結? 如今知道這響馬案的可不是一個兩個,滿京城都傳遍了,絕跡多年的響馬又出現了,這要沒個正當合理、讓人信服的解釋,萬一李大帝問起這事兒來,倆人怎麼回? 沒頭沒尾的,李大帝能不找他倆麻煩? 彈劾,有罪,不彈劾,也有罪。 難怪倆人鬧頭疼呢

    如今我也頭疼,褚遂良和孫玄威跟我關係都不錯,而且他倆的為人我是一百個放心的。 在加上這個烏龍事件是我一手鬧出來的,所以我沒有置身事外的理由啊褚遂良能憋了這麼久才來找我,那是真的沒法子想了,我要是不給他頂上,還有誰頂?

    問題在於,這趟到底該怎麼頂,頂到什麼程度算合適。 這裡面的分寸要是拿捏不好的話,頂了白頂不算,得罪的人那就多了尤其是趕了李大帝凱旋的這個節骨眼兒上,無事則矣,一旦有事兒,那絕對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悶頭在屋裡轉,這可得好好盤算盤算。

    如今褚遂良和孫玄威都把重點放在了春草手裡的這件東西上,這個思路有問題。 因為一旦這東西春草真的拿出來了,那等於就跟李恪和高陽公主撕破了臉皮,雙方都沒了退路,一定要決出個勝負才行。 所以這件東西,要我看,還是不拿出來的好。 可是放了春草手裡也不放心啊,如今春草人才大理寺裡,還算有個保障。 如果給她放出去,著急上火的李恪和高陽公主能放過她? 真要是春草被倆人幹掉了,我、褚遂良、孫玄威這陣子等於瞎忙活不算,還給自己留下了禍根。 這豈不是虧大了? 真要鬧到這個地步,我還不如當初不救春草呢——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21:25
第一百七十八章綁票(五)

    每個問題都有一個結點所在,只要給這個結點解開,那問題自然迎刃而解,但關鍵在於你抓不抓的住這個結點。越是複雜的問題,結點的隱蔽性越強,往往會有幾個似是而非的偽結點在周圍困擾著我們。 褚遂良和孫玄威就被一個偽結點給套住了。 他們把問題的結症鎖定在春草手中的信物上,認為有了這樣證物就能掌握這場麻煩的主動權。 進、退到時候就由他們選擇了。 可是換位思考一下,如果高陽公主和吳王李恪一旦得知關鍵證據被褚遂良和孫玄威掌握了,他們會怎麼辦? 難道還坐以待斃? 把自己命運的選擇權放了別人手裡? 這明顯不可能啊,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這不是說讀書人都是壞人,市井之輩都是好人。 而是說心思越簡單的人做事越能一往直前,義無反顧。 那些心思多的人,做事往往瞻前顧後,謀利而忘義。 李恪和高陽屬於哪一類,這個還需要我解釋? 如果按照褚遂良和孫玄威的思路走下去,這個漩渦會越來越大,被捲進去的人也會越來越多,說的難聽點兒,鬧的動靜兒也會越來越響,後果呢? 自然越來越嚴重。 無論什麼事兒,一旦被炒作起來,知道的人越多,被辦的越是狠,這一點,古今亦同。

    要我說,這事兒還得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李大帝家裡的事兒,一句話,少摻和。

    如果這麼看的話,那這事兒的結點就成了月伎春草這個人因為雙方的焦點就在這兒啊,褚遂良和孫玄威把春草當成事情的突破口,李恪和高陽把春草當成了自己的軟肋,這要是還掐不起來,那才怪了。

    要解決春草的問題,首先要解決另一個問題——誰救了春草? 為何救春草? 換了誰是李恪和高陽,都會考慮這些個問題不是。 三七道長救了春草,這個是大夥兒都知道的答案。 至於為何會救春草? 這個里面倒是可以做做文章。

    嗯,有點兒意思了,思路有了,後面就是怎麼拓展的事兒,利用手裡的資源,把思路實現,這就是考驗個人功夫的時候了。 嘿嘿,不管妙招儿損招儿,只要給事兒辦了就是好招儿

    如今褚遂良、孫玄威、房玄齡都是李大帝留給太子李治的輔國大臣。 而這事兒偏偏又跟房遺愛扯上了關係。 所以房玄齡於公於私,都沒有摻和這事兒的理由。 不管他回家怎麼拾掇房遺愛,但在外面,他還真只有低頭嘆氣的份兒

    可是褚遂良、孫玄威和我明面上可是不知道裡面的隱情的這不就理順了? 褚遂良和孫玄威之所以會摻和進來,面子上是因為響馬案對不對? 行,響馬案要是結了,後面還有他們的事兒麼? 至於李恪和高陽,自然有管得著他們的人去拾掇,嘿嘿李大帝不在京師的時候,可還有一個大神在京師管事兒呢哈哈哈哈,有這位出手的話,於情於禮還真沒個錯處而且這位大神出手的理由很充分啊,一切為了李治嘿嘿高陽和李恪可不是她親生的,想指望她手下留情,可能麼? 要是手腕不夠硬,憑李大帝那風流性子,她能穩坐后宮之首這麼多年?

    “給我鎖大理寺去”我衝褚遂良笑道:“倆響馬是我殺的,我承認。但是依律屬於見義勇為,懲惡揚善,你還得發個表彰給我呢。”

    褚遂良愣半天,硬是沒明白我啥意思

    “響馬案結了,後面還有褚伯伯你和孫伯伯什麼事兒?至於春草,你往上河苑一送,自有該管的人會出手管,咱們保證沒心事”老實人,得直話直說。 要是換了長孫無忌在這兒,哪兒用得著我這麼多廢話。 當然,這事兒犯了長孫無忌手裡,他也不會來找我,他的手調子可辣著呢,反正已經給李恪一腳踩井裡了,要是有扔塊大石頭的機會,他才不會放過說白了,就憑如今我明里暗裡跟李治的關係,不保他,我還能保誰? 既然如此,何不順便表表心意?

    褚遂良聞言捋著鬍鬚想了想,然後笑了,雙手一撫掌,沖我拱拱手:“如此,到還得麻煩樂休一趟了”

    ……………………………………

    上河苑,後花園。

    李治正扶著長孫皇后在園內散步,不遠處,李明達正坐了一座涼亭裡像模像樣的在彈古箏。

    母子倆說說笑笑,倒也其樂融融。

    “啟禀娘娘、太子。”長孫皇后身邊的一個內侍總管小步走到兩人身邊,低頭行禮道:“消息傳回來了。”

    “講”長孫皇后點點頭。

    “諫議大夫褚大人給琅邪縣公請回大理寺問案了。琅邪縣公當庭承認是在老君觀後山清修時,無巧不巧的兩名響馬就撞在了他手裡。本著懲惡揚善的緣由,琅邪縣公給倆響馬殺了,救下一名被綁女子​​。後來之事,就交由老君觀的人處理了,他一概不知。”內侍總管偷偷抬眼瞄了瞄長孫皇后和李治的臉色,發現兩人都笑吟吟的,心裡不由暗自鬆口氣,繼續說道:“如今大理寺正孫大人、諫議大夫褚大人已經給響馬案結案了還表彰琅邪縣公見義勇為呢。”

    “嗯”長孫皇后點點頭道:“行了,下去領賞。”

    “是謝娘娘賞賜。”內侍總管樂呵的下去了。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長孫皇后看看李治笑道:“樂休做事,向來簡單明了,直指要害。如今這響馬案一結,登善和玄威一下就跳了出去,單從今天他們三個這齣戲碼看,就知道他們決定不往深裡摻和了。呵呵,樂休做事,向來滴水不漏,不會給自己留下隱患的。你且看著,如果真是樂休的謀劃,那個叫春草的丫頭,肯定得往我這兒送。”

    “母后看人的眼光,自然不會錯。”李治旁邊兒笑著點點頭:“而且樂休確實是個妙人。”

    長孫皇后笑了笑,伸手輕輕撫摸著一片花瓣:“我看中的,也正是他這性子。為善,你要記住,樂休看似無欲無求,但骨子裡是個戀家的人。你有空多帶著兕子去你倆個姐姐那兒轉轉,看看你的兩個外甥女。”

    “是,母后。”李治含笑點頭。

    也就倆人說幾句話的功夫,內侍總管又回來了。

    “啟禀娘娘、太子,孫玄威大人已經啟程過來了,據報,是要送一個叫春草的丫頭過來。”內侍總管低著頭說道。

    長孫皇后微微一笑:“等人送來了,你就先給安排個地方。告訴孫玄威,人我收下了。”

    “是”內侍總管點點頭,應聲去了。

    “母后果然神機妙算。”李治不大不小拍長孫皇后一個馬屁。

    長孫皇后笑笑沒說話,隨手就給那朵花掐了。

    ………………………………

    什麼叫雷厲風行? 什麼叫快刀斬亂麻? 別的不多說,看長孫皇后的手段就知道了。

    貞觀二十年五月初三晚上,高陽公主被長孫皇后請去了上河苑,至此就再沒出來過。

    房遺愛被老房再次扔回了封地,據說老房發了狠話:“敢出封地一步,就給他逐出家門,永不相認。”,陪房遺愛一起去的還有老房的大管家,這個不用問,就是專門派去看住房遺愛的。 倒是一直沒有在京師待過的房家長子房遺直被老房快馬從封地叫來了京師。 算是正式入住老房府裡。

    對於高陽公主,房家上下都像是得了失憶症,貌似根本忘了她的存在。

    吳王李恪,不知道為啥想不開,自己灌了一壺毒酒,自盡了。 當然,這是官方說法。 至於真相嘛……這種事兒,誰敢上桿子去問真相? 難不成還想自己也灌一壺那啥酒?

    李恪帶來了五十幾個侍衛,人間蒸發了。 連點兒痕跡都沒有的人間蒸發了。 哪兒去了? 誰在乎?

    所以說長孫無忌沒長孫皇后的手段高明。 人是自殺的,他自己不想活了,誰還能說出個錯出來? 哪兒像長孫無忌那個胖子,還玩兒什麼“因遂誅恪,以絕天下望”的把戲,這不找著落人話柄麼?

    一夜之間,像是啥事兒都沒發生,長安城照樣熙熙攘攘的繁華。 唯獨不一樣的,就是所有皇親國戚貌似都變“宅”了,少了招搖過市的那份兒心情,各個都窩了家裡不出門,至於他們心裡怎麼想,嘿嘿,管我什麼事兒?

    幹自己的活兒,走自己的路無欲則剛,無為乃大自己的日子自己過,還真沒替別人操閒心的功夫

    回了老君觀之後,幾個老道士一合計,決定加班加點兒,趕在李大帝回來之前,先給《道藏》的前四卷編纂好。 畢竟人家李大帝連高句麗都打完了,這麼長時間,我們多少也得有點兒成績不是。 否則這也不好交差啊

    還好,大家手裡的工作基本都接近尾聲了。 要是趕趕工,初十之前,應該能完工。 嘿嘿,有了這些東西打底,倒也能算是不小的成就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21:26
第一百七十九章  道藏

先不說內容,光看《道藏》前四卷起的這名字,那就是神仙放屁--不同凡響

第一卷《太極卷》(事先說明,跟太極拳沒關係啊),道化混沌,分陰陽二氣,一曰:「太陰」、一曰:「太陽」,匯聚陰陽,稱之為「極」太極者,道之好、道化混沌也融匯百家,聚散精華,提之為粹,是為道家經意總綱之卷。此卷不通者,非道也

第二卷《地之道卷》,記載地理風土,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一百單八凶煞之所,地勢脈理,百物風情。匯總了道家風水學、地形學、擇居學等要素,堪稱一部大唐版的地理風水寶典。

第三卷《天之道卷》,這個可不是什麼古希臘的那套星相學,完完全全的本土天文學。什麼六神十二守,三十六御、七十二衛的,又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要是沒人翻譯,一般人保證拿著當玄幻。而且還是看不懂的最要命的是裡面結合了術數推演,天文變換,周天玄理等東西,反正我是一看就頭疼,李淳風倒是研究的有滋有味。

第四卷《玄之命卷》,本來孫思邈想起名叫《養生益氣卷》的,結果被袁天罡、李淳風一致否決。最後用「玄之又玄,斯為命術」這句套,起名《玄之命卷》。以道家養生訣為基礎,融合了道家醫理、藥理、丹理、氣理、命理等東西彙集而成。唬人絕對一唬一個准。跟孫老道閒扯漫談之餘,一時人來瘋,給什麼「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不足勝有餘……」(這個大家都知道,哈哈,《九陰真經》)和「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岡。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呃……《九陽真經》)也一併剽竊了。反正我自己是沒練的希望了有誰能練成?好歹也讓我過過眼癮到底有沒有金庸大大吹的那麼神奇。就這兩樣,倒也讓孫思邈納悶半天,琢磨好久後,合併成了《玄之命卷》中的《九陰九陽篇》。行了,省了黃裳和那個什麼老和尚多大工夫啊,到時候讓他們學現成的就行了。

哈哈哈,好了,不說後面的東西,就是這四卷東西拿出去,那都不得了說是四卷,可是裡面總共包含了近萬卷典籍的精華啊每卷卷首有綱,卷中有釋,卷尾有結。最可貴的是,這四卷書沒刻本,全是手寫的孤本,你說得花多大功夫?一看就是殫精竭慮,費盡心血的東西,保證沒人能說什麼閒話

四卷東西,共計三百二十六冊。最多的是《天之道卷》,共計一百二十二冊,最少的是《太極卷》,共計三十六冊。其餘的《地之道卷》有八十八冊,《玄之命卷》有八十冊。

貞觀二十年五月初九,就在李大帝回京的前一天晚上,我們幾個終於給這些東西匯總並裝飾完成。

看看案子上高矮不齊,包裝完畢的四卷書,四個道士混了一塊哈哈大笑。

酒逢知己千杯少,談書論道正當時。高興罈子酒,在院子裡席地而坐,舉杯相賀

總結經驗,交流心得,暢想未來,這個套路熟,後世裡開會全是這個套路。

按了我們四個的意思,這《道藏》總計八卷,除了已經完成的四卷,後面連名字都一併想好了,《靈之源卷》這卷是道家入靜,修心修神的功法總集之卷,什麼築基內丹,本命雙修的都放裡面;《術之演卷》這個是道家推演學總集之卷,算命卜卦,測算凶吉,想學看這卷就對了;《奧之咒卷》不用問,道家咒語總集,連手訣、步訣、劍訣、令訣等一塊打包,匯總成卷《符之篆卷》道家符?大全,只有你想不到,沒有裡面包含不到的,保證看花你的眼畫禿你的筆

袁天罡、李淳風、孫思邈大概難得如此高興開懷,都喝了不少我湊了裡面打趣兒,也陪了不少。總之……就是……大家都喝高了

一大早,被鏡元從被窩裡拉出來,又是醒酒茶又是解酒丹的被關了一氣兒,這才算是清醒了點兒。

梳洗打扮結束,出門氣的鼻子都歪了下次絕對不跟這幾個老道喝酒這明顯欺負人啊,他們各個都有是練過本事的,一早起來跟沒事兒人一樣,四個人裡面,就屬我的模樣可憐

太子府接人的車架已經準備好了,鑽了車上繼續打瞌睡,養精神,晃晃悠悠的,你別說,還真挺舒服。

一路來了金光門外,嚯,熱鬧迎接李大帝的儀仗已經全套準備好了。敲鑼打鼓這是必備科目,演戲唱曲兒那是湊個熱鬧,舞龍舞獅算是添份喜慶,綠袍緋袍的百官列陣那都算是跑龍套的,就連長孫皇后、太子李治為首的皇家方隊,那也才是配角,今兒這場大戲挑大樑的正主還就是一個人--李大帝。

跟在三個老道士屁股後面,施施然給長孫皇后、太子李治等人行禮寒暄了一下,又等了一會兒後,挑個吉時,全體啟程,到長安城外十里亭迎接李大帝凱旋而歸的隊伍

這回挺辛苦,除了長孫皇后和太子李治,能有資格坐車的也就大貓小貓三兩隻。衛公李靖算是只大貓,晉陽公主李明達算是一隻小貓,還有兩個不認識,應該也是特意從封地裡來慶賀的皇家血親了,袁天罡、孫思邈因為年紀大,名聲響,也合用了一輛車駕,剩下這萬把號人,全都乖乖的跟了旁邊兒,甩開兩條腿走路

我因為娶了倆公主的緣故,被排在皇親國戚一個方隊裡,左右幾個都不認識。而且一身道袍的混在一群錦衣繡袍之中,顯得格外扎眼。這麼走太累,不但身體累,心理上更累

宿醉之後,本就體虛,加上天熱人多,煩悶不堪。皺著眉頭低頭走路。越走越拖後,越走越沒勁,可大家都在走,我也沒理由停下歇歇不是。

要不打個車?袁天罡和孫思邈的合適,李靖的也行,四下一打量,得,他們的車駕都跟在長孫皇后和太子李治的車駕後面,離我距離遠著呢總算天無絕人之路,呵呵,李明達的車駕就在邊兒上不遠處。瞅個空子,兩步晃到李明達車駕邊兒上,想了想給白玉拂塵一傢伙從車窗裡扔了進去。

「幹什麼」李明達車駕邊兒上一個侍衛立馬一把給我抓住,反手一個擒拿,差點兒給我按地上

「放肆」李明達的車駕停了,她從車窗裡把頭伸出來,沖那個侍衛冷冷一瞪眼:「三七道長與本公主的事,你也敢管?」

喝小丫頭沒看出來啊,這一瞪眼還挺有氣勢。

侍衛傻眼了,按著我不知道放還是不放

動靜不小,四周不少人都停下來看。

「趕緊鬆開,趕緊鬆開,胳膊……胳膊斷了」我齜牙咧嘴的低聲叫道。

「還不放手」李明達倆眉毛一豎,就要發脾氣

「是」侍衛趕緊給手鬆開。

「嘶--」我皺這臉揉揉胳膊,莽撞了,還好是站了方隊裡的人,否則侍衛就能一刀給我掛了

「不怨這位兄弟」我看李明達臉色又陰了,趕緊給那個侍衛拉開,然後笑道:「是我莽撞了,看見公主您車駕上停了個馬蜂,怕給公主您蟄了,所以一時情急,就給這拂塵扔出來了。這位兄弟乃忠心護主,照理應該是無過有功的」

李明達看看我,居然白我一眼,然後沖那個侍衛道:「既然三七道長如此說,你等會兒去內府領賞,就說我吩咐的。」

「謝過公主殿下。」那個侍衛沖李明達抱抱拳,沒走,就站了我身後。

「三七道長,聽說你都快成仙得道了,咋脾氣還是那麼莽撞呢?」李明達先是責備的看看我,說道後面居然笑了。呃……挺長一段日子不見,小丫頭倒是成熟不少啊

「嘿嘿」撓撓頭,笑的尷尬,給流了脖子裡的汗水擦擦,也沒用腦,直截了當道:「公主殿下,我走不動了,能搭您的車不?」

周圍都傻眼了,呃……難道說的太直接了?不就搭個車麼,有啥大不了的啊,至於這樣麼

李明達小臉也不知道為啥就紅了,太陽曬的?這小丫頭身體弱,比我也強不了多少,好歹我還太陽下面走了這麼多路呢

「車就在你面前,你自己沒長腿啊?」李明達紅著臉瞪我一眼,給頭縮回車廂裡去了。

這意思是同意了?嘿嘿,那敢情好,直接給前襟兒一撩,我直接就竄了車把式邊兒的副駕駛位置上。然後沖目瞪口呆的車把式道:「瓷愣著幹啥?走啊」

如果說剛才大家是因為震驚而傻眼的話,現在就是真的目瞪口呆了。光天化日之下,當著一群王親國戚的面兒,敢往公主車上鑽的,滿大唐大概也就我一個了

沒理他們,你們走你們的,我搭我的車,各有各的道兒,懶得解釋

不愧是公主的車駕,地方挺寬敞,坐了車把式邊兒上,給背往車廂板兒上一靠,舒服咱瞇騰一會兒先

好吧,我承認,我很惡俗,尤其是《九陰、九陽真經》這一段兒,但咱就一俗人。既然寫到一段兒了,不拿這個出來調侃一下,我還真不舒服而且這段惡俗的東西,算是一個伏筆,哈哈大家猜猜會給誰坑了裡面?

bk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21:27
第一百八十章  道藏(二

宿醉,加上走的累,結果一瞇就真的睡過去了。躺了李明達車駕的副駕駛位置上直接睡了個昏天黑地。

直到一轉身一頭撞了車駕上不知道什麼部件上的時候,才撞疼醒了。

揉揉腦袋,瞇著眼發懵,呃……身上多了件兒衣服,明黃色的,上面繡了條……龍?

一個激靈醒了跟身上蓋了塊烙鐵一樣就跳起來了,站了車駕上發呆,不會睡一覺的功夫又穿越了?趕緊定定心神,又仔細看看掉在地上的這件東西,呼--,嚇死我了,李治的衣服,幸好見識過,否則真就傻眼了。

趕緊給李治的衣服拾起來,四下一打量,不遠處就是十里亭,幾輛車駕都停放在這兒,所有的迎接隊伍都已經拉開陣勢各就各位了。呃……睡過頭了?咋就沒人叫我呢?

正想往車下面跳,就聽李明達的聲音從車廂裡傳出來:「來報過了,父皇還要一個時辰後才到。這麼急著去曬太陽?」邊說,李明達邊給車廂靠前的一扇小窗打開,露了張小臉出來。

「公主殿下恕罪,那啥……我睡著了」站了車駕上從上往下看李明達不合適,跳下去也不合適,只好蹲著跟李明達抱抱拳。

「知道你睡著了。」李明達促狹的笑了笑:「一路呼嚕打的震天響,隔著個車廂我都嫌吵,也不知道我兩位姐姐怎麼受得了你」

啊?不至於啊?我雖然打呼嚕,但沒李明達說的那麼鬧人啊?

算了,這個跟她一個小丫頭沒啥多解釋的。指指一手捧著的衣服道:「太子殿下來過了?」

「嗯,來過了。看你睡的熟,吩咐別打擾你,還解了自己的衣服給你蓋上呢。」李明達點點頭。

呃……,雖然明知道這也就是收攏人心的一套招數,但還是有點兒小感動。

「那我趕緊給殿下把衣服送回去。」我看看李明達道:「本來就是失禮的事兒,殿下沒怪罪我已經惶恐萬分了,哪裡當的起殿下如此厚愛,我這就自己請罪去」

「再請了閉門思過?」李明達微微笑了笑。

呃……沒發現啊,小丫頭如今說話太有一套了,句句都讓我沒法兒回

尷尬,沖李明達拱拱手道:「謝謝公主殿下照應之恩……呃……您先歇著,我還衣服去」說完直接跳下車,朝十里亭去了。

一路到了十里亭,探頭一望,長孫皇后、李治、房玄齡、褚遂良、袁天罡、孫思邈、李淳風幾個倒是都在。除了三個老道之外,人手一本書,看封面兒眼熟,再瞇瞇眼仔細噢,難怪這麼熟,新鮮出爐的《道藏》前四卷。

讓守在外面的侍衛去通報一聲,然後捧著李治的太子袍盤算等會兒怎麼說。

沒一會兒,一個內侍過來引我過去。認識,長孫皇后身邊兒的總管林公公。以前常進出上河苑的時候沒少跟他打交道,挺悶的一個人,沒錢公公好說話。

「哈哈哈哈,樂休,精神可好了些?」才進亭子,李治當先笑道。

一輯到地,連聲道:「太子殿下照拂之恩,李逸銘感五內。微臣失儀,還望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責罰。」

「算了你的性子我們還不知道?」長孫皇后輕輕擺擺手:「剛才三位道長替你解釋過了,你本就體弱,加上這段日子埋頭著書,費盡心神,昨夜功成後,慶賀之餘,又多飲了幾杯,情有可原。」

「就是。」李治笑笑道:「剛才大家聽說《道藏》前四卷已經完成,就急著一睹為快呢。這只是粗略便有妙不可言,不忍釋卷之感堪稱傳世之著,樂休與三位道長功不可沒」

「《道藏》事關道家百代傳承,臣等自當殫精竭慮,鞠躬精粹。這裡面孫大師、袁師兄、李師侄三人出力最大,我不過湊個熱鬧,沾沾光而已。」搖搖頭道,然後恭恭敬敬的給李治的衣服遞了過去。

「樂休不必自謙」孫思邈笑道:「在座的都是大家,你匯總編著的《太極卷》,見解精闢,直指道心,看過的哪個不說精彩?」

「這《道藏》博大精深,其中任何一篇都足以讓人鑽研一生,而幾位道長居然能將之分類成卷,集而成藏,可見幾位所學所識都已經到了功參造化之境,著實令人歎服啊」褚遂良給一冊書輕輕掩上,小心的放了其他書冊一起,然後感歎道。

呃……假裝聽不見,就當他是個沒事兒湊熱鬧的

大家討論討論關於《道藏》中的問題,然後解釋解釋其中的一些道家獨有名詞個人見解,一個時辰的時間過的挺快。

等一個侍衛快馬來報之後,所有人整理衣冠,起身準備迎接李大帝了

這個沒什麼多說的,反正講究的就是一個排場,要的就是一個熱鬧,人人臉上帶笑,各個嘴裡都是喜慶恭賀之詞。花花轎子眾人抬,再傻的也不會在這關口上去找不自在。

咱混了人堆兒裡,湊湊熱鬧就行了。身份比我高的多了去了,啥時候也輪不到我冒頭

人堆裡瞄到趾高氣昂的老妖精、興高采烈的尉遲老黑、溫文爾雅的李道宗,很好幾位長輩都平安回來了。再往後看,不錯,那一紅一黑兩套惹人眼球的盔甲只要看到了,我也就放心了。再找一圈兒,嗯,侯君集那套銀色盔甲也找到了,可是找來找去,愣沒找到李世績,這就奇怪了,難道李世績被李大帝留遼東了?照理不應該啊?留在那兒的不是應該是劉仁軌、蘇定方等幾個麼?

後來一拍後腦勺,想明白了,歷史上李大帝可沒幹掉高句麗,那是人家李治的功勞守遼東的人也是李治挑的,如今換了李大帝手裡,自然得換套花樣才對

熱熱鬧鬧一天,咱給自己的定位就是屬於群眾演員,湊人頭用的,所以也沒啥多折騰的,人浪之中隨波逐流,總算睡一覺養了養精神,等一路走回長安城時,我感覺自己兩條腿都抽筋了

滿城大慶三日,夜不閉市讓全體老百姓也熱鬧熱鬧

主意不錯,節目也很豐富,可惜,咱沒力氣看。散場之後,跟袁天罡、孫思邈、李淳風三個老道關照一聲,咱先回家。因為尉遲紅、李雪雁按了如今的規矩,也屬於受照顧對象,不用來參加今天這場大戲。所以,我還是回家歇歇好了

等雇的車駕到了府門口,直接招呼倆門房給我抬下來,腳底火辣辣的疼,走這麼長的路,還穿雙金縷芒鞋,不磨出泡來才鬼

「快,雙兒,打盆熱水給我泡泡腳」直接招呼趕過來的雙兒:「走一天,起泡了不說,還抽筋了」

「啊?」雙兒吃了一驚,心疼的過來就給我扶住,兩臂一用力就給我背起來了。

呃……小丫頭力氣大,咱也沒力氣折騰了,隨便吧

等給兩隻腳泡了熱水裡,我這人才算鬆快了點兒。

「都破皮了」雙兒心疼的給我揉著腳:「還有五個水泡呢。」

話都不想說,就哼唧幾聲算是回答了。

「這是怎麼弄的?」尉遲紅和李雪雁進來了,臉上也是一臉著急的樣子。

「少爺說是來回走了趟十里亭,鞋不合腳,不僅破了皮,還磨了五個水泡呢。」雙兒起身給倆人福了一福,心疼的說道:「腿都走抽筋了。」

「唉」李雪雁過來看看我,歎了口氣:「他這身子,真讓人放心不下。」

「雙兒,你趕緊給他揉揉吧。」尉遲紅也知道這是沒辦法兒的事兒,只好無奈的跟雙兒說道:「多加點兒熱水,泡時間長點兒,等會兒給泡挑了,注意別讓膿水沾了好皮膚上。」

雙兒點點頭,又蹲下身給我揉腿腳了。

「雲裳和月瑤呢?」我看看倆人,軟軟笑了笑問道。

「奶娘帶著呢」李雪雁過來用手巾給我額頭上的虛汗擦擦:「疼不疼?」

「不疼」我搖搖頭笑道:「要說這人啊,還真不能享福,想當初我從老家一路走來京城都沒這樣如今倒好,這才走了十幾里路,就趴窩了倒是讓你們看笑話了。」

「你呀,等腳好了,我讓剛哥教你練武,雖然你這歲數是練不出什麼名堂了,但至少給身體練壯點兒,否則我還真放心不下。」尉遲紅倒了杯茶給我說道。

「跟你練不行麼?」我咧咧嘴。

尉遲紅搖搖頭:「不行,我狠不下那個心。」

呃……貌似練武挺辛苦啊

「會不會太辛苦?」李雪雁也擔心的看看尉遲紅問道。

「不會,剛哥有分寸。」尉遲紅搖搖頭,咬咬牙說道:「姐姐,咱們得狠狠心讓他鍛煉鍛煉才是,否則就他這身體,咱們怎麼能放得了心?」

李雪雁略一猶豫,最後看看我,居然點了點頭。

不是吧,練武?就我?不是開玩笑吧?

我驚異的看看兩人道:「你們不是開玩笑吧?就我這身板兒也能練武?我可從來沒練過」

「知道你沒練過,剛才說了,沒指望你練出個什麼名堂,也就強身健體,套路簡單,憑你的腦子,肯定能學會。」尉遲紅肯定的回答道。

bk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21:28
第一百八十章  道藏(二

宿醉,加上走的累,結果一瞇就真的睡過去了。躺了李明達車駕的副駕駛位置上直接睡了個昏天黑地。

直到一轉身一頭撞了車駕上不知道什麼部件上的時候,才撞疼醒了。

揉揉腦袋,瞇著眼發懵,呃……身上多了件兒衣服,明黃色的,上面繡了條……龍?

一個激靈醒了跟身上蓋了塊烙鐵一樣就跳起來了,站了車駕上發呆,不會睡一覺的功夫又穿越了?趕緊定定心神,又仔細看看掉在地上的這件東西,呼--,嚇死我了,李治的衣服,幸好見識過,否則真就傻眼了。

趕緊給李治的衣服拾起來,四下一打量,不遠處就是十里亭,幾輛車駕都停放在這兒,所有的迎接隊伍都已經拉開陣勢各就各位了。呃……睡過頭了?咋就沒人叫我呢?

正想往車下面跳,就聽李明達的聲音從車廂裡傳出來:「來報過了,父皇還要一個時辰後才到。這麼急著去曬太陽?」邊說,李明達邊給車廂靠前的一扇小窗打開,露了張小臉出來。

「公主殿下恕罪,那啥……我睡著了」站了車駕上從上往下看李明達不合適,跳下去也不合適,只好蹲著跟李明達抱抱拳。

「知道你睡著了。」李明達促狹的笑了笑:「一路呼嚕打的震天響,隔著個車廂我都嫌吵,也不知道我兩位姐姐怎麼受得了你」

啊?不至於啊?我雖然打呼嚕,但沒李明達說的那麼鬧人啊?

算了,這個跟她一個小丫頭沒啥多解釋的。指指一手捧著的衣服道:「太子殿下來過了?」

「嗯,來過了。看你睡的熟,吩咐別打擾你,還解了自己的衣服給你蓋上呢。」李明達點點頭。

呃……,雖然明知道這也就是收攏人心的一套招數,但還是有點兒小感動。

「那我趕緊給殿下把衣服送回去。」我看看李明達道:「本來就是失禮的事兒,殿下沒怪罪我已經惶恐萬分了,哪裡當的起殿下如此厚愛,我這就自己請罪去」

「再請了閉門思過?」李明達微微笑了笑。

呃……沒發現啊,小丫頭如今說話太有一套了,句句都讓我沒法兒回

尷尬,沖李明達拱拱手道:「謝謝公主殿下照應之恩……呃……您先歇著,我還衣服去」說完直接跳下車,朝十里亭去了。

一路到了十里亭,探頭一望,長孫皇后、李治、房玄齡、褚遂良、袁天罡、孫思邈、李淳風幾個倒是都在。除了三個老道之外,人手一本書,看封面兒眼熟,再瞇瞇眼仔細噢,難怪這麼熟,新鮮出爐的《道藏》前四卷。

讓守在外面的侍衛去通報一聲,然後捧著李治的太子袍盤算等會兒怎麼說。

沒一會兒,一個內侍過來引我過去。認識,長孫皇后身邊兒的總管林公公。以前常進出上河苑的時候沒少跟他打交道,挺悶的一個人,沒錢公公好說話。

「哈哈哈哈,樂休,精神可好了些?」才進亭子,李治當先笑道。

一輯到地,連聲道:「太子殿下照拂之恩,李逸銘感五內。微臣失儀,還望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責罰。」

「算了你的性子我們還不知道?」長孫皇后輕輕擺擺手:「剛才三位道長替你解釋過了,你本就體弱,加上這段日子埋頭著書,費盡心神,昨夜功成後,慶賀之餘,又多飲了幾杯,情有可原。」

「就是。」李治笑笑道:「剛才大家聽說《道藏》前四卷已經完成,就急著一睹為快呢。這只是粗略便有妙不可言,不忍釋卷之感堪稱傳世之著,樂休與三位道長功不可沒」

「《道藏》事關道家百代傳承,臣等自當殫精竭慮,鞠躬精粹。這裡面孫大師、袁師兄、李師侄三人出力最大,我不過湊個熱鬧,沾沾光而已。」搖搖頭道,然後恭恭敬敬的給李治的衣服遞了過去。

「樂休不必自謙」孫思邈笑道:「在座的都是大家,你匯總編著的《太極卷》,見解精闢,直指道心,看過的哪個不說精彩?」

「這《道藏》博大精深,其中任何一篇都足以讓人鑽研一生,而幾位道長居然能將之分類成卷,集而成藏,可見幾位所學所識都已經到了功參造化之境,著實令人歎服啊」褚遂良給一冊書輕輕掩上,小心的放了其他書冊一起,然後感歎道。

呃……假裝聽不見,就當他是個沒事兒湊熱鬧的

大家討論討論關於《道藏》中的問題,然後解釋解釋其中的一些道家獨有名詞個人見解,一個時辰的時間過的挺快。

等一個侍衛快馬來報之後,所有人整理衣冠,起身準備迎接李大帝了

這個沒什麼多說的,反正講究的就是一個排場,要的就是一個熱鬧,人人臉上帶笑,各個嘴裡都是喜慶恭賀之詞。花花轎子眾人抬,再傻的也不會在這關口上去找不自在。

咱混了人堆兒裡,湊湊熱鬧就行了。身份比我高的多了去了,啥時候也輪不到我冒頭

人堆裡瞄到趾高氣昂的老妖精、興高采烈的尉遲老黑、溫文爾雅的李道宗,很好幾位長輩都平安回來了。再往後看,不錯,那一紅一黑兩套惹人眼球的盔甲只要看到了,我也就放心了。再找一圈兒,嗯,侯君集那套銀色盔甲也找到了,可是找來找去,愣沒找到李世績,這就奇怪了,難道李世績被李大帝留遼東了?照理不應該啊?留在那兒的不是應該是劉仁軌、蘇定方等幾個麼?

後來一拍後腦勺,想明白了,歷史上李大帝可沒幹掉高句麗,那是人家李治的功勞守遼東的人也是李治挑的,如今換了李大帝手裡,自然得換套花樣才對

熱熱鬧鬧一天,咱給自己的定位就是屬於群眾演員,湊人頭用的,所以也沒啥多折騰的,人浪之中隨波逐流,總算睡一覺養了養精神,等一路走回長安城時,我感覺自己兩條腿都抽筋了

滿城大慶三日,夜不閉市讓全體老百姓也熱鬧熱鬧

主意不錯,節目也很豐富,可惜,咱沒力氣看。散場之後,跟袁天罡、孫思邈、李淳風三個老道關照一聲,咱先回家。因為尉遲紅、李雪雁按了如今的規矩,也屬於受照顧對象,不用來參加今天這場大戲。所以,我還是回家歇歇好了

等雇的車駕到了府門口,直接招呼倆門房給我抬下來,腳底火辣辣的疼,走這麼長的路,還穿雙金縷芒鞋,不磨出泡來才鬼

「快,雙兒,打盆熱水給我泡泡腳」直接招呼趕過來的雙兒:「走一天,起泡了不說,還抽筋了」

「啊?」雙兒吃了一驚,心疼的過來就給我扶住,兩臂一用力就給我背起來了。

呃……小丫頭力氣大,咱也沒力氣折騰了,隨便吧

等給兩隻腳泡了熱水裡,我這人才算鬆快了點兒。

「都破皮了」雙兒心疼的給我揉著腳:「還有五個水泡呢。」

話都不想說,就哼唧幾聲算是回答了。

「這是怎麼弄的?」尉遲紅和李雪雁進來了,臉上也是一臉著急的樣子。

「少爺說是來回走了趟十里亭,鞋不合腳,不僅破了皮,還磨了五個水泡呢。」雙兒起身給倆人福了一福,心疼的說道:「腿都走抽筋了。」

「唉」李雪雁過來看看我,歎了口氣:「他這身子,真讓人放心不下。」

「雙兒,你趕緊給他揉揉吧。」尉遲紅也知道這是沒辦法兒的事兒,只好無奈的跟雙兒說道:「多加點兒熱水,泡時間長點兒,等會兒給泡挑了,注意別讓膿水沾了好皮膚上。」

雙兒點點頭,又蹲下身給我揉腿腳了。

「雲裳和月瑤呢?」我看看倆人,軟軟笑了笑問道。

「奶娘帶著呢」李雪雁過來用手巾給我額頭上的虛汗擦擦:「疼不疼?」

「不疼」我搖搖頭笑道:「要說這人啊,還真不能享福,想當初我從老家一路走來京城都沒這樣如今倒好,這才走了十幾里路,就趴窩了倒是讓你們看笑話了。」

「你呀,等腳好了,我讓剛哥教你練武,雖然你這歲數是練不出什麼名堂了,但至少給身體練壯點兒,否則我還真放心不下。」尉遲紅倒了杯茶給我說道。

「跟你練不行麼?」我咧咧嘴。

尉遲紅搖搖頭:「不行,我狠不下那個心。」

呃……貌似練武挺辛苦啊

「會不會太辛苦?」李雪雁也擔心的看看尉遲紅問道。

「不會,剛哥有分寸。」尉遲紅搖搖頭,咬咬牙說道:「姐姐,咱們得狠狠心讓他鍛煉鍛煉才是,否則就他這身體,咱們怎麼能放得了心?」

李雪雁略一猶豫,最後看看我,居然點了點頭。

不是吧,練武?就我?不是開玩笑吧?

我驚異的看看兩人道:「你們不是開玩笑吧?就我這身板兒也能練武?我可從來沒練過」

「知道你沒練過,剛才說了,沒指望你練出個什麼名堂,也就強身健體,套路簡單,憑你的腦子,肯定能學會。」尉遲紅肯定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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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1-5-2 21:29
第一百八十一章  疑卦

功夫,概念很廣泛。樣樣活路裡都有功夫。東方不敗練的是功夫,殺豬宰牛練的也是功夫,這玩意兒得看你怎麼理解。我也有自己的功夫,要是比試睡覺的功夫的話,我自認不輸於人。貼著枕頭我就能睡,要是我自己不想起來,你還真拿我沒轍當然這是笑話。功夫我是不會的,但是我會看。以前在全國各地走村穿寨的時候,沒少看人家練功夫。什麼太極、少林、詠春、蔡李佛的見識不少,就連小日本的空手道、泰國的泰拳啥的我都見識過。只要是男孩兒都做過英雄夢,更別說被金庸大大教壞的我們這批人。所以以前資料也收集也看了不少,但這玩意兒不是光看看就會的憑後世裡網絡的發達程度,隨便下載本武功秘籍啥的那是小菜啊?要是光看看就能會了,那全體中國人裡至少三分之二都得是武林高

給尉遲紅的話當耳邊風,聽過算過,壓根兒就沒往心裡去找我去練武功?虧她想的出來咱這輩子還真沒這天賦

早上等倆閨女吃完奶,我樂呵的就抱著倆丫頭坐在床上玩,哄哄逗逗的,那是開心;抱抱親親的,那是疼愛;換屎換尿的,那是責任。直到倆奶媽托雙兒進來說要讓倆閨女睡會兒,我才意猶未盡的給倆閨女還給奶媽。

「少爺,剛哥來兩次了,看您跟兩位小姐玩的開心,沒敢打擾你。」雙兒過來給我衣服整理整理說道。

「有事兒?」我也沒在意。

「您忘了?紅夫人說要讓您練功夫呢。」雙兒抿嘴兒笑道。

「呵呵,連你都覺得好笑吧?」我搖搖頭道:「你看我是練武的料子不?明知道練不出名堂,還玩命練,那不是傻麼?」

「話不能這麼說,練練至少能強身健體。」雙兒搖搖頭道:「您這身子是讓人放心不下。」

過了,在府裡眾人眼裡,我就屬於半個殘疾,這觀念根深蒂固,解釋了都沒用

算了,練練就練練吧,全當應付應付,畢竟大家這是關心我,這份兒情意得領。

「那就給剛哥請來能練個什麼套路。」我點點頭。

尉遲剛來的很快,過來衝我抱抱拳道:「公爺,夫人跟我說過了,您看您想練個什麼套路?」

搖頭尉遲剛道:「我也不知道,從來就沒接觸過這個。剛哥你看著辦吧。事先聲明啊,練的不好你可不能生氣,說句實在的,我就不是練這個材料」

尉遲剛笑了笑,擺擺手道:「公爺您謙虛了,憑了您的才智,要是想練,肯定能練好。」

呵呵,客氣話,咱明白,這是安慰我呢。

「要不我教您一套長拳?」尉遲剛提議道:「招式簡單,套路短,平時練練不錯。」

長拳?這個不是新中國成立後,國家體委根據群眾中流傳廣泛的查、華、炮、洪、彈腿、少林等拳種的風格特點,綜合整理創編出來的麼?咋這時代就有了?

「行啊?要不還請剛哥練一遍我看看?」心裡不確定,乾脆看看再說。

「行」尉遲剛給護腕收收緊,腰帶紮了扎,舉步走了院子裡。我帶著雙兒站了房簷下滿看。

嚯,高手絕對的高手尉遲剛出拳的速度不算快,應該是照顧我這觀眾的。但出拳有力,動作乾淨,腰背挺直,馬步沉穩,一套拳練的猶如行雲流水,看的人心曠神怡。

套路不長,也就一頓飯的功夫,尉遲剛就練完了,等收勢之後,尉遲剛衝我笑道:「公爺,您看如何?」

鼓掌好行家,大行家,這套長拳練得好,套路我沒見過,太厲害了

「剛哥,你再練一遍,動作再慢一點兒」我興奮的叫道:「讓我再看一遍」

「好」尉遲剛點點頭,又從頭打一遍。

過目不忘的好處體現出來了,等尉遲剛二遍打完,我閉著眼睛給他打的套路腦子裡過一遍,然後道:「我試試,剛哥你給指點指點。」

這回輪到我站了院子裡,尉遲剛和雙兒站了房簷下面看了。

具體幾招不知道,反正從頭到尾記住了一百三十三個動作。純屬照本宣科,照貓畫虎的就給練一遍。自我感覺良好,至少動作應該沒錯

這還沒怎麼用力氣呢,一遍練完,汗流夾背

「剛哥,咋樣,練得套路對不?」伸手接過雙兒遞過來的汗巾,給一腦門子汗擦擦,得意的問道。

尉遲剛沉吟了一下,正色道:「公爺果然奇才,這六十四式長拳居然看了兩遍就學會了。只是公爺下盤不穩,手臂無力,雖然招式沒錯,但虛有其表,沒什麼大用。若公爺真想學武,我認為還是應該從基礎練起。先扎馬,然後打熬力氣,十年之內,當有小成。」

搖頭還十年呢,十天我都受不了

「剛哥,雙兒,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大還丹、小還丹或者奪天造化丹?」我湊頭過去小聲問道。

尉遲剛一臉納悶的搖頭:「沒聽過,用來幹嘛的?」

哦看來又上當受騙了不過興許他們是沒聽過?對了,有一個人,找他沒錯,要是他都沒聽過,那這些東西就純屬虛構了

我咧咧嘴道:「我也是聽人說的,據說這幾樣丹藥那都是了不得的東西,吃一粒就能增加三五十年的內力可惜,沒人見過」

尉遲剛和雙兒驚奇的給眼睛瞪老大:「真的?」

「假的」我笑道:「真要有這種東西,早都打破頭的搶了,哪兒會輪得到我們議論?」

尉遲剛點點頭道:「功夫都是日積月累,年復一年辛苦練就的,別的或許能作假,但這東西做不了假不會有一步登天的好事兒」

雙兒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呃……都是沒看過武俠小說的人,跟他們說了白說我找孫思邈去

跟家裡招呼一聲,咱一路車駕就奔老君觀了

「小還丹我有,至於其他兩樣我倒是沒聽說過」老君觀內孫思邈聽了我的問題,捋著鬍鬚說道。

「真的?」喜出望外啊居然真的有

「能給我一顆不?」我笑的眼睛都沒了。

「樂休要來幹嘛?」孫思邈納悶的上下看看我:「看你似乎也無疾病啊?」

嗯?疾病?這怎麼說的?

「小還丹不是說是用來增進練武人的功力修為的麼?跟疾病有啥關係?」我愣了愣問道。

「哈哈哈哈」孫思邈樂了:「樂休聽誰說的?這小還丹是用來治療癩風、眼爛、眉發墜落、鼻樑崩倒、肌膚瘡癬、穢破臭惡和癱爛的良藥,跟什麼功力修為的可沒半點兒關係。」



再次明白一個真理,武俠小說害死人,誰信誰倒霉

孫思邈很好奇,盯著問。我只好給尉遲紅要讓我練武強體的事兒說了,最後道:「我道聽途說的聽人講什麼大還丹、小還丹的,還以為這是真的,看來是上當受騙了」

孫思邈捋著鬍鬚笑道:「原來如此。樂休才智天下無雙,能騙倒你,倒也算是稀奇事兒了」

「老孫,你就別損我了」我垂頭喪氣的道:「我算是知道了,練武這事兒,是屬於水磨功夫,壓根就沒捷徑走的」

「樂休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天底下的事兒都是一份耕耘一份收穫,從來就沒有捷徑可走。」孫思邈笑著拍拍我的肩膀說道。

呼--死心了看來武林高手真的不是想當就能當的

正鬱悶呢,就看見袁天罡和李淳風倆施施然進來了。

四個人打了聲招呼後,袁天罡說道:「剛才我心血來潮,跟淳風一同卜了一卦,這卦象倒是很奇特啊」

「哦?」孫思邈疑惑道:「不知是何卦象?竟能讓天罡你和淳風都感到奇特?」

「坎行山,澤於水,爻卦三變,上坤下艮,上六。」袁天罡皺眉道:「卜卦多年,這等奇卦到也少見」

「師兄因何事起卦?」我抬抬眉毛問道。

袁天罡略一沉吟道:「陛下讓我和淳風為國運起卦。」

孫思邈皺眉道:「此卦非凶非吉,卻三變其爻,上坤下艮,止於上六,但從卦面上看的話,該是有征伐之意。但如今四邊安定,何來征伐?」

李淳風搖搖頭道:「陛下東征剛歸,若再興兵甲,國不堪其負啊」

袁天罡想了想道:「孫道長說的只是卦象的後半段,這坎行山,澤於水,乃主行止象,爻卦三變,乃主事態多變,怎麼也跟後面的卦象連不起來啊?」

「師兄如何回答陛下的?」我皺皺眉問道。

「我跟淳風說,大唐國運之盛,憑我等功力,實難卜測。」袁天罡點點頭道。

「那不就結了」我站起身,給袍子拉拉平:「國運這事兒非同小可,陛下居然想到請師兄起卦,說明心有不定,這事兒咱攙和不起,該編書還是編書好了,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其他三個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袁天罡有道行,這話如今我還真信這卦象可是有名堂的,在《梅花易數》裡曾提到過。千百年來,也就出過一次這種卦象,什麼時候出的呢?是劉伯溫為朱元璋起卦時出過一回結果沒多久,北元大軍就來攻打大明,當時大明基業剛定,尚未穩固,一度被北元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幸有大將軍徐達領兵八萬,打退北元大軍不說,還乘勝揮師,打的北元再無攻伐之力,從而奠定了大明北疆的太平基礎。沒想到如今袁天罡竟然也卜出了這一卦?

呵呵,咱繼續努力,別的真的不敢多說了每次多說兩句之後,夜遊我準沒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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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1-5-2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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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疑卦(二)

人,最重要的就是心情。百度搜索萬事不往心裡去的人,活的最開心。所以有種說法叫傻子最開心。因為傻子什麼都不知道,每天就是傻樂,當然就開心,不僅開心,連老的都慢可是傻子的本事是人人都能學的?只要智商過85的人,都沒本事學這個。

自打從袁天罡嘴裡聽說了他卜出的卦象,我這心裡就沒踏實過。迷信迷信,不可全信,也不能不信。畢竟的確存在好多事兒是科學無法解釋的。放了科技昌明的後世裡都這樣,更別說如今了雖然面子上還是嘻嘻哈哈,該幹嘛幹嘛,可心裡總是覺得不踏實。算是一種預感吧,總覺得像是要生什麼事兒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我這預感非但沒有漸漸消失,反而越的強烈。可究竟要生什麼事兒呢?不知道這才是最讓人鬧心的

貞觀二十年五月二十,李大帝論功行賞,封官封爵,賞錢賞地,滿朝上下一片喜氣洋洋。其最引人注目的當屬此次東征新進崛起的大唐名將薛仁貴看來是金子總是要光的,薛仁貴同志憑著一身武藝和一手神射,在此次戰爭脫穎而出,深得李大帝喜愛。直接封了個將軍,負責長安城內的守衛工作,也屬於一步登天的人物

這次封賞,連我都有份兒,爵加一級,成了琅邪郡公。倆閨女尚在襁褓之,就已經有了郡主的封號。尉遲紅、李雪雁都加了一品的浩命夫人,雙兒也成了四品浩命夫人。府裡上下還都得了賞錢,這恩典還真不小。

尉遲紅、李雪雁畢竟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也就是高興高興而已,雙兒捧著四品浩命夫人的一套衣服了半天的呆,又是流眼淚又是笑的,模樣有點兒嚇人。

好消息帶來的興奮勁兒還沒過呢,壞消息來了衛公李靖病重,怕是沒多少日子了

貞觀二十年五月二十五,一大早,帶著尉遲剛一路快馬就奔了衛公府上。

人不算多,但都是有身份的。太子李治、江夏王李道宗、趙公長孫無忌、梁公房玄齡、褚遂良、岑本、老妖精、老黑、侯君集等赫然都在。

院子裡氣氛有些壓抑,給幾位長輩見禮之後,站了老妖精旁邊兒小聲問道:「老爺子,李伯伯如何了?」

老妖精難得沉重,搖搖頭,歎了口氣:「進去看看吧,請孫老神仙來看過了,也說回天無力,估算著日子不長了。ωωω.lāīωx.cōm」

啊?情況這麼嚴重了?而且還是被孫思邈下了結論的?

點點頭,往屋裡走。

李治和李道宗正站在李靖床邊,輕聲安慰著什麼。

李靖雖然人還醒著,但一雙眼睛已經渾濁了,精神也不是很好。

「樂休,你來了?快,給衛公看看,你醫術了得,定能有個法子。」李治看見我進來,也顧不上禮數了,直接拉著我說道。

呃……我真沒學過醫科

輕手輕腳的走到衛公床邊,看看李靖,給他的手握住。

老李已經沒什麼力氣了,皮膚也鬆垮垮的,看見我來,老李唇角笑了笑,衝我緩緩點了點頭,用沙啞的聲音說了聲:「坐。」

站了李靖床邊兒,不知為何眼淚下來了,話都說不出來。

「呵呵,樂休何時也變得如此婆婆媽媽了?」李靖搖搖頭,輕聲笑了笑道:「你可是號稱成仙得道的人,生老病死這種事兒還看不開?」

強咧了嘴笑笑,估計比模樣比哭都難看:「我是心疼倆閨女週歲的時候,少了一份厚禮,這損失大了點兒而且我兒子還沒養呢,這麼算下來,我虧的更大了要不您老再撐撐?等給我孫子那份兒禮錢送完,我保證不惦記著您」

李靖樂了,雖然無聲,但咧嘴笑的有點兒喘不上氣。

趕緊給李靖前胸後背的擼擼,直到李靖給氣兒順過來才停手。

「也就你小子了」李靖拍拍我的手:「連安慰人的話都說的這般刁鑽。」

我給臉上的眼淚擦擦,咧嘴笑了笑。

「東邊兒有茂公守著,我不擔心。但是西邊兒和北邊兒……」老李看看我,搖搖頭道:「太平靜了」

呃……這話咋接?要是光我和李靖倆人,我接了也就接了,反正是安慰李靖,我還真沒心理負擔。但問題是旁邊兒李治和李道宗在,我這話可不能亂說。弄不好老李這話就是說給他們聽的

「既然您老放心不下,那就趕緊好起來,有您老在,那幫孫子還不得老老實實的?」我用力窩窩老李的手。

李靖笑瞇瞇的看看我,衝我點點頭,沒說什麼了。

「衛公且安心休養,只要細心調理,必無大礙」李道宗輕聲的說道。這話也就是場面上的套路話,否則還能說啥呢?

「江夏王叔說的不錯,衛公您且安心休養,我等就不打擾了」李治點點頭:「父皇已經命太醫院的太醫全天在您府上伺候,保證沒有大礙。」

李靖微微笑笑,點點頭。

跟在李治和李道宗身後,退出了李靖的房間,來到了院子裡。

「父皇昨天已經來過了,專門留了內侍在衛公府。」李治抬頭看看天空,輕聲說道:「這次,我大唐怕是真的要損失一員大將了」

滿院子沒人吱聲,李治這話說的客氣了,要我說,是倒了一根國柱才是真的

該散就散了吧,難不成還睡了衛公府上。

一路沉悶的跟尉遲剛回了自己的小李莊,悶頭給自己關書房裡。李靖的話,正說了我的擔心。突厥到還好,畢竟已經實力大損,可吐蕃呢?人家可是養精蓄銳了這麼多年了自打當年刺客案之後,吐蕃和大唐的關係就如箭在弦,這根筋就一直吊著,可這麼多年了,啥事兒也沒有,大家鬆懈了也是必然的。可萬一吐蕃就等著這機會怎麼辦?會叫的狗不咬,會咬的狗不叫,這一口萬一要是咬上了,難不難受的事兒小,要不要命的事兒大

問題在於,如今的正牌兵部尚書李世績如今守遼東去了,出山代理兵部尚書的李靖又病重垂危,兵部尚書一職跟刑部尚書一職如今都懸而未定,弄的你都不知道去給誰打招呼難不成誰還敢去跟李大帝直接說這事兒?報喜不報憂,歷朝歷代都這樣兒這不是潛規則,這是公理換了誰是當權的,都喜歡這一套

算了,看李靖的面子上給侯君集招呼一聲吧,畢竟他是兵部侍郎,也算是兵部管事兒的之一何況李靖的話李治和李道宗都聽見了,他們應該也要有個警醒才對。要是這樣都不行的話,那我還真沒招了

「李大哥,師娘讓我來叫你,該吃飯了」小侯一邊敲門一邊叫道。

「成業,進來」我一邊應了一聲,一邊開始磨墨,打算給侯君集寫個條子。

「李大哥。」小侯是個機靈的,進來看我在磨墨,直接過來給我手裡的活兒接了過去,邊接邊問:「你這是要寫東西?」

「嗯」我點點頭,給紙鋪好,然後挑了支筆:「成業,我給你爹寫個條子,你晚上帶回去,讓他看完就燒了。」

侯成業愣了愣,點點頭,轉身給門關了。

話不多,直接就把李靖和我的擔心寫明白,然後請侯君集多加關注吐蕃和突厥人的動靜。

寫完給筆放下,等墨跡干。招手給小侯叫過來,然後指指案子上的紙道:「今兒見衛公的時候,衛公提醒注意西邊兒和北邊兒,我最近也心神不寧的。你等會兒把條子給你爹,請他對這兩邊兒多關注關注。」

「是」侯成業正事兒上一點兒也不含糊,直接衝我抱拳點頭:「李大哥放心,我一定給信兒帶到。」

我點點頭,該干的、能幹的都干了,剩下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走」我看紙上墨跡已干,給紙疊好,也不套信封了,直接遞給小侯,然後道:「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吃飯」

都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話沒錯,這日子才過了沒兩天,這邊兒衛公李靖還重病彌留呢,那邊兒老妖精居然墜馬了

一溜煙兒的就竄了老妖精府上。

程福之親自出來給我接進去,我邊走邊問:「咋回事兒?咋這麼不小心?」

程福之一臉鬱悶的說道:「自打衛公病了,老爹心情一直不好,昨天嚷嚷著要出城騎馬散散心。我和娘也就隨他了,誰知道他給我那匹赤雷王騎出去了。出了城老爹就開始跑馬,護衛們的馬慢,追不上,結果等追上的時候,老爹已經掉下來了」

皺眉,老妖精這是什麼瘋呢?搖搖頭道:「傷勢如何?」

「萬幸只是硬傷。從馬上掉下來的時候,腳掛馬鐙裡了,左腿折了,請了孫老神仙看過,說是年紀大了,骨頭長的慢,至少得將養個一年半載的。」

「送***時候就說了,烈馬,老爺子幾個年紀不小了,不適合騎,你咋就不醒靈著點兒呢」我埋怨的看看程福之。

「老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騎,誰攔的住?」程福之苦著臉道。

歎口氣,算了,這事兒還真怪不到程福之頭上。

直接往老妖精的房間走,才走到門口,就聽見程婓氏的喝罵聲:「死老東西,就沒個消停時候,這下好了吧?看你再怎麼折騰」

今兒晚了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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