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唐農 作者:鬼屋夜遊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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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5-2 18:30: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4 348156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19:41
第七十三章又一筆大生意
    「薩老闆的生意做的越發大了」進了薩胖子的帳篷一打量,霍,好傢伙,重新裝修過了啊,除了地板上還是厚厚波斯長毛毯子外,其餘的居然全換過了。如果把薩胖子以前的裝潢比做是金磚銀牆珍珠幔的爆發戶,那現在薩胖子的帳篷到有了些文化味道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少了不少,胡桌胡凳擺放的安然有序,六扇落地屏風上分畫花鳥山水美人圖。本來大銅盆裡燒的濃郁香料,也換成小巧的三足金蟾鳴香鼎,裡面淡淡燃著些檀香,味道比以前好聞不少。
    「侯爵大人取笑了。鄙人不過是入鄉隨俗,班門弄斧,學學大唐的皮毛而已。」薩拉曼尼跟在我身後,笑聲中透著一絲小得意。
    嗯,不錯,居然會用成語了。
    照理說前段日子突厥為患,薩胖子的商路不暢,應該沒那麼滋潤啊,但這怎麼就讓薩胖子又找到發財的機會了呢?
    笑笑,也不問,問了就落了下風了,咱自己瞧。
    呦,這案子上的瓷器明顯是我燒的玉瓷啊,四周再看看,嗯,擺設的瓷器都是我那出的。這胖子哪兒來那麼多瓷器?
    突然想到了之前頒聖旨那個官員說的話,這西域諸國之中以樓蘭為首的二十六國已經向我大唐納表稱臣了,他還要忙著去給其他幾個小國頒旨呢……
    這納表稱臣,光是說說的?少不得要準備若干貢物了啥的吧。這猛不丁的一時半會兒哪兒籌備那麼多貢物去?那就得買不是,上哪兒買?作為關市上最大的商人,薩胖子能不發財?這麼想就明白了。
    一屁股坐了帳篷當中的胡凳上,抬手給桌子上的茶壺拿起來,玩味的看看薩胖子笑道:「西域諸國買了我大唐瓷器,這捂還沒捂熱呢,怕是就又拿瓷器從薩老闆這兒換了不少東西去朝貢,薩老闆這一票賺的是盆滿缽滿了。而突厥即退,商路一路西行無阻,薩老闆怕是又要盆滿缽滿一回,我倒是要恭喜薩老闆了。」
    薩胖子哈哈大笑起來:「不愧是黃金之國的侯爵大人,眼光果然如同山鷹般銳利。要說本來我還考慮若是突厥人鬧的太凶太久,就先撤回國去,可是上次見了侯爵大人您後,我就決定不走了,在很多場子裡的商人紛紛甩賣貨物撤資回國的時候,我卻將他們的貨物都吃了下來,事實證明我是對的,侯爵大人果然在短短兩個月內就打敗了突厥人,而且勝的如此乾淨利落,讓這西域諸國大為震動。此時不巴結黃金大唐,何時巴結黃金大唐?這購貨的單子像雪片一樣飛來,而囤積了大量貨物的我,自然是他們交易的最好人選。真要說起來,還是侯爵大人您給我帶來的財運」
    「呵呵,薩老闆說笑了,區區突厥人自然沒被我大唐放在眼內,誰來他的下場都一樣,我不過運氣好,適逢其會罷了。薩老闆生意興隆,財源廣進那是薩老闆眼光長遠,跟我可沒什麼關係。」我擺擺手笑道:「不知薩老闆如今生意大了,與我那小小的交易,還放在心上嗎?」
    「侯爵大人說笑了,商人講究的是誠信,既然與您訂了合約,我自然會盡心盡力為您效勞的。」薩胖子恭敬的衝我躬身行禮。
    真難為他了,這麼胖的人,居然還躬的下去。
    「那我就靜候薩老闆佳音了。」我笑笑,指指身邊的凳子,讓薩胖子坐下說話,看他站著我都累:「這次過來,還有些小事要麻煩薩老闆。」
    「能為侯爵大人您服務,是薩拉曼尼最大的榮幸。」薩胖子說道。
    「我想買些品相好的波斯琉璃石,不知道薩老闆有貨麼?」我直接問道。
    「有」薩胖子點點頭:「您稍等」說完啪啪拍拍手。
    立馬有人下去準備了。不一會兒,就有五名西域美人端上來五個黃金盤子,每個盤子裡放著五六塊拳頭大小同種顏色的琉璃石。
    「老油子」我招招手,給站在身後的老油子叫過來:「看看,品相如何?」
    老油子立馬挨個給盤子裡的琉璃石看一邊,然後衝我點點頭:「侯爺,是上等貨色。」
    老油子看的時候我也看了看,果然通體純淨,無雜質,色澤亮麗,是好東西。
    「就這種琉璃石,薩老闆有多少?」我問道。
    「侯爵大人,這種石頭雖然色彩艷麗,可很脆很易碎,無法加工,並不珍貴,要是侯爵大人純粹買來玩玩的話,這些算我送侯爵大人的。」薩胖子笑瞇瞇的說道。
    嘿嘿,行啊,不愧是行家,連無法加工這種話都說出來了,這是在套我的話呢,小爺是你套的出來的嗎?你說無法加工就無法加工了?小爺我還就是要加工這個
    「呵呵,薩老闆,我買這個自然有用,而且有大用。咱們也明人不說暗話,這樣,以後只要你有這種品相的琉璃石,有多少我要多少如何?」
    琉璃石產量不高,品相好的更少,以目前年代的生產力,我還真不擔心薩胖子能掘一座山來給我。
    「……」薩胖子看看我,明顯猶豫了一下。
    「而且我要求你每月至少要供應給我不少於眼前這些五倍的量。」我又加一塊大砝碼。
    老油子看我的眼神像是看傻子這玩意兒一不能吃,二不能喝的,又脆又硬還不能加工,最多就能看個稀奇也就算了,要那麼多幹嘛?有錢燒的?
    老油子也算不錯,知道自己說不上話,就在我後面一直拉我腰帶。
    給老油子使個眼色,讓他稍安勿躁,
    「還是送到您長安府上?」薩胖子問道。
    「不錯」我點點頭:「侯爺我這就回長安了。以後沒事兒也不會跑出來,薩老闆有空,倒是可以來喝喝酒。保證好酒招待你」
    「可以」薩胖子又想了想後,咬咬牙說道:「侯爵大人要是答應我一個條件,這生意倒也做得。」
    「什麼條件?」我好奇的問問。這薩胖子真發狠了,這麼大量的琉璃石,那是我獅子大開口要的,要是薩胖子真按這個量給我供,我吃是吃的下,可薩胖子那真的就得去挖山了,而且還不止一座山啊這胖子的勢力看來不小啊
    琉璃石,那可不是玻璃,自己能燒出來,那可真的是礦石啊好的琉璃石礦這可不好找
    「侯爵大人如果能每月供應給我五百斤白酒,並保證我是侯爵大人在黃金大唐之外唯一的白酒銷售人。我就跟侯爵大人做了這生意。」薩胖子這也哇唔一下,張開血盆大口了。
    我瞇著眼睛考慮良久,看看薩胖子,伸出三個指頭:「三百斤,我每月最多能供應給你三百斤白酒。在大唐國內,對這白酒生意有權說話的,一共有四家,我,還有一位公爵大人,一位親王大人和我大唐的王子殿下,我願意給你提供一個機會,但能不能拿下這大唐之外唯一白酒銷售人的身份,就得看你自己爭取了,你看如何?」
    三百斤白酒,我拿的出,但是大唐國之外唯一銷售人,開玩笑,我怎麼知道其他幾位有沒有發展國外的生意,老程家就有自己的商隊,至於跑到哪兒,那我就不知道了,江夏郡王家,那號稱關隴集團的頂樑柱,能沒自己的路子?晉王李治,那就更不用說了,要說他沒路子,你信不?這三家哪家是我得罪的起的?所以,我最多就是把薩胖子介紹一下而已,也就真的只能做到這一點了。否則,以薩胖子的地位,連給另外三家送個名帖的機會都沒有。
    薩胖子眼睛都瞪圓了,公爵、親王、王子?我每說一個,薩胖子的肥肉都能抖半天,等我說完,薩胖子的肥肉抖的跟篩糠似的。這可是黃金大唐的公爵、親王和王子啊,當世版圖最大的國家(貌似還有羅馬也挺大,但我肯定他打不過我大唐)
    「侯爵大人,您說的是真……真的?」薩胖子激動的不行,臉上的肥肉都快抖下來了。這坐都坐不穩了,看的我直擔心,這胖子沒心臟病吧?
    我點點頭。
    「好最遲兩個月內,我一定親自把第一批波斯琉璃石給您送到長安」薩胖子手舞足蹈道。
    「那就說定了」我向薩胖子伸出手。
    「吧唧」薩胖子激動的直接跪地上握著我的手就親了我手背一下。
    媽呀我差點兒就一把掌扇了他的肥臉上老子就跟想跟你握個手,你這是整啥玩意兒啊你
    趕緊給手縮袖子裡放背後狠狠擦兩下,不行回去得用開水洗洗。否則……沒胃口吃飯了。
    薩胖子樂呵的就招呼酒菜,這死胖子……該不是誠心玩我一下吧
    又在玉門關裡待了兩天,這天終於放晴了。跟老吳揮手而別,帶著二百護衛,再次揮鞭啟程,當中在金城縣又停留兩天,與馬平之把酒敘話。然後,一路縱馬而行,直奔夢里長安去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19:42
第七十四章回家(上)
    貞觀十六年十二月初十,嗯,值得紀念紀念,小爺我離京……呃……半年是六個月……我的天,我居然已經離京八個月了?坐在馬上掰了指頭算帳,眼淚汪汪的,人家快點兒的八個月孩子都快生了,我這兒還東南西北的瞎轉呢
    一路自西而來,各關隘城郡護衛不斷更替,越入大唐腹地,護衛越少,金城縣出來的時候還有八十人,過了上邽(如今的天水市)就變五十人,再過隴關之後,就只剩二十人了。隴關過後,一路沿渭水而行,可直到大唐都城長安。
    中午隨便找個路邊茶肆休息。冬天,人少,開茶肆的老漢送上一壺熱水,數個茶碗,幾大塊羊肉,一籠屜饅頭之後,窩了灶棚邊上取暖休息。
    「侯爺,過了此處,再有一個時辰就能到長安了。」護衛首領是隴關上的一個小隊長,三十七八,姓何,名濤。這會兒直接過來抱拳施禮道:「小的們將令在身,最多送您到長安西門城口就得交接回去了。(這是大唐規矩,外州府道兵員官吏,無令不可私入長安。)不知侯爺還有何吩咐沒有。」
    不是不想直接回莊,但那是絕對不行的,咱也算是軍營裡掛了字號的長吏,雖然是奉旨回京,但也得先到兵部交接述職方可返家,否則就是離營私歸,不小的罪名。
    「各位兄弟一路辛苦了。」我抱抱拳回禮:「大冷天讓大家辛苦一趟。這樣,各位兄弟回去的路上,到城南小李莊我府上先替我報個平安,並把我的行禮轉交給我的家人。沒啥好東西給大家,府上還有些白酒,每個兄弟一瓶,權當李逸提前給各位兄弟拜年了」這窮家富路,尉遲紅當初給我準備不少盤纏,可我這一路幾千里的走下來,加上手腳大了點兒,現在兜裡到還真不剩幾個子兒了。
    何濤眼睛一亮,呵呵笑道:「久聞侯爺豪氣大方,一路行來,侯爺對我們兄弟更是照顧有加,在侯爺面前卑職也就不矯情了,何濤代各位兄弟先謝謝侯爺賞賜」
    周圍護衛的軍士,各個喜笑顏開,一齊抱拳道:「謝侯爺賞賜」
    這個咱見識多了,如今也能從容應對,笑著沖各位兄弟一拱手,算是招呼了。
    坐著喝茶的當兒,就聽見幾個高興的軍士湊了一齊閒聊,話裡話外都是久聞白酒之名,一直沒嘗過,如今終於可以長長見識了云云。
    笑笑,咱這白酒還真沒白釀,這一路在外,真幫我掙不少面子。
    正準備啟程呢,只見兩騎快馬一路奔行而至,人未落馬,吆喝聲先至:「老闆,兩碗熱茶,再切些肉食,來幾個饅頭」
    看馬上兩人的打扮,一青衣,一黑衣,該是大戶人家的僕從,一個三十來歲,一個二十三四。馬停人落,身手到也利落。
    兩人也看到我們一行人了,先是一愣,後點個頭,算是打過招呼,逕自坐了另外一桌等老闆上菜。
    本沒在意,這官道就是讓人走的,雖說大冷天縱馬的不多,但也絕不是沒有。咱自己還就是一個呢
    抬腳準備起身,就聽那個黑衣男子大罵道:「都怪那個什麼李樂休,也不知道是個什麼鳥,害咱們大冷天還要跑一回差。」
    哈?我這連城都還沒回呢,招誰惹誰了?咱腳一縮,又坐穩當了這個得聽聽
    「話不能這麼說,人家不過出了本詩集,這緊著趕著要咱們去買的是咱們小姐,干人家什麼事兒?」藍衣漢子拍了拍黑衣男子:「你有本事沖小姐發火去」
    「那也是他姓李的不好沒事兒出啥詩集?要我說,這種頂著讀書人名頭的浪蕩子,各個都不靠譜,沒有一個好東西」黑衣男子憤憤道。
    「閉嘴」藍衣男子聽不下去了,冷冷說道:「警告你幾次了,你自己什麼身份?府裡一個下人,小姐是你能起心思的?你拿那份工錢就辦那份差,不該有的念頭就別讓它抬頭否則,這府裡你就別待了。我可醜話說前頭,將來要是你因為這個出了事情,別怪當兄長的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哥」黑衣男子看著藍衣男子大叫一聲,然後氣呼呼的不說話了。
    這話聽到這兒,有那麼點兒意思了。看看兩人,記住他們的長相,這要是哪家我認識的府裡頭的,下次少不得得給人家提個醒兒。
    不過,我啥時候出過什麼詩集了?這又是誰鬧出的蛾子?
    付賬,走人,帶著二十個護衛一路快馬就奔長安城去了。管他誰鬧的蛾子,咱一回家,啥就都清楚了。
    長安城西門,拱手與何濤等二十位兄弟作別,然後拉著城門校尉就讓他給我指去兵部的路。不說清楚那可不行,侯爺我急著回家呢,沒打算再長安逛到晚上
    「這位大人,您從這兒順著大道直走,然後往北一拐,沿著朱雀大街直走,一准就能看到兵部,三省六部的衙門口在哪兒扎堆兒,您保準不會認錯」小校尉估計是不認識我的,就當我是個回來述職的行軍長吏一般,比劃了兩下就想走
    「慢著,這位兄弟,順這條道直走,到哪兒往北拐啊?還有,勞駕,這北是哪兒邊兒?左手還是右手啊?」拉著人家校尉不鬆手,這真得問清楚啊
    如果不是我這行軍長吏的身份比校尉高,我估計這個小校尉就得一腳給我踹飛,這年頭兒居然還有找不到北在哪兒的?而且還是個行軍長吏???
    這兒拉著校尉夾雜不清呢,眼看著校尉已經火都快被我勾起來了,就聽旁邊兒「哈哈哈哈哈」的童音笑聲。
    誰啊?聽著耳熟?轉頭一看,侯成業,小傢伙爬了一匹小馬背上笑的眼淚兒都出來了,替他牽著韁繩的那個也認識,侯君集府上的老管事兒侯丁有,這老傢伙現在別的不管,專管小侯。
    小校尉一看見侯成業,直接就給我晾一邊兒去了,跑過去笑道:「小將軍回城啦」然後又衝侯丁有躬躬身:「老管家。」
    呃……這回被這一老一小抓個正著,丟人丟大發了
    「滾一邊兒去」侯丁有虛踹這個校尉一腳:「什麼眼力勁兒,給扶風侯爺指路,那是你的福分這是侯爺好說話,換了我家將軍,就你小子這態度,直接就給你拉去砍了」說完恭恭敬敬走我跟前,給我行禮道:「參見侯爺」
    「啊?」這回輪到這個校尉傻眼了
    趕緊給老頭兒摻起來,這時候侯成業也笑緩過勁兒了,兩下從馬上竄下來,大叫一聲:「李大哥」然後直接爬我身上了
    「小鬼頭,記住,今兒的事兒不准對人家說」一把抱住侯成業,威脅道:「否則不給你玉米吃」
    「你不給我吃,紅姐姐,雙兒姐姐還有玲兒姐姐肯定給我吃」侯成業賊笑道:「我這才從你莊子上吃完回來呢」
    「哦,那就更得抓你的壯丁,走,帶我到兵部衙門轉一圈兒去」我直接給小侯放我的那匹馬上,臭小子死沉,抱不動了。
    「行反正我也得去哪兒等我爹」小侯樂呵的說道。
    「潞國公病好啦?」我給韁繩牽住,問道。
    侯丁有牽住小侯那匹小馬跟著我,一行往兵部走去。
    「嗯,月初剛好,皇上讓他頂了兵部侍郎的差,正好管你,李大哥,你還不趕緊巴結巴結我」小侯得意洋洋的看著我。
    「嘿嘿,小鬼頭,咱還就不巴結你。」我樂呵的逗著他:「我這回回來是交還差事的,咱的差辦完了,也不打算再辦了」
    「那你說了可不算,何況你這回又打了打勝仗,皇上還沒封賞你呢再說了,你這趟差事辦完了,我讓我爹再給你找個差事不就完了」小侯一句話,給我堵的夠嗆。
    「小祖宗,你就行行好,讓你爹給我開革回家得了」苦著張臉:「要不我府上下次弄點兒好玩好吃的都有你一份兒怎麼樣?」
    「李大哥,這個……我爹他做不了主啊」小侯趴在馬上一臉惋惜的看看我。
    呃……貌似,這個侯君集真做不了主。
    一路來到兵部,順利見到了如今的兵部侍郎侯君集。
    老侯盯我看半天,呵呵笑道:「樂休這身打扮,可不像個凱旋而歸的將軍哦」
    「呵呵,這個……一路從安西都護府馬不停蹄的奔了回來,也沒地兒換個衣服啥的,呵呵,大人贖罪」給裘皮胡帽塞了腰帶上,咱這身裘皮襖子暖和,大冷天的不穿這個穿啥。
    「樂休這一仗打的漂亮至極,想不到樂休對於兵法如此精通,少時,少不得要與樂休多多切磋才好。」侯君集看看我笑道。
    「沒啥兵法,真的瞎鬧,剛好趕上突厥人也不咋地,瞎貓碰個死老鼠」趕緊搖頭,跟你談兵法,我還沒那麼大本事。
    「呵呵,樂休還是如此謹慎也罷,你輕裝而來,想是念家的緊了,我也不留你了,快快回家看看,好好休息休息。萬事等皇上的賞賜和旨意下來再說。」侯君集衝我擺擺手。
    要的就是老侯你這話,呵呵,趕緊拱手,咱拍屁股走人。走出兵部,咱這感覺,那是無事一身輕啊仰天大笑三聲,咱上馬回莊——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19:43
第七十五章回家(二)
    牛車後面拴了匹馬,晃晃悠悠就進了小李莊。沒辦法,不認道兒,讓我自己騎馬會莊子,還不如雇輛牛車快呢。
    盤腿兒坐了牛車裡四下張望。自打去年十月離京,一年了,咱這小李莊變化驚人啊。
    莊戶的新房按規劃蓋起來了,百來戶農家小院,一水兒的磚瓦房。橫排豎列,規劃的整齊,莊子上的路也重修過了,十字形的兩條主幹道,每條都是兩丈寬,細細鋪了石子兒煤渣,路壓的平實,坐車行在路上,絲毫感覺不到顛簸。
    放眼望去,莊子東、南、北三面萬把畝地規劃的整齊,隴直畝平,雖是冬季,農閒時節,但還是不時可以看見有莊戶正松土肥地的忙碌著。
    渭河灣邊兒,三輛大水車嘰嘰嘎嘎不知疲倦的將水高高送上雙環高渠,嘩嘩的水聲,別有一番韻味兒。五六個文人士子正站了水車不遠處指指點點的筆劃。渭河邊兒上一群白鵝,有的正在籬笆圍的河面上隨波蕩漾,有的站了河邊上,探頭探腦的看著那幾個指手畫腳的人。不時晃晃腦袋昂昂叫兩聲。
    莊子西邊酒坊的方向上,牛嘶馬鳴的熱鬧,一輛輛大小車輛排隊排的整齊,有拿到酒的正興高采烈招呼著其他人,趕車而回,沒拿到酒的一臉羨慕,吆喝兩聲,繼續悶頭排隊。
    是不是有管事兒模樣的人,從路邊兩間大棚裡出來,看看自傢伙計排隊情況如何,快排到的笑容滿面,還在後面的愁眉苦臉,遠遠看著倒也有趣。
    轉過一個路彎,牛車停了。趕車的把式扭頭過來招呼:「這位小哥,再往前走百來步就是扶風侯府了,那是有品級的人家,俺這車不能過去,勞煩您自己走兩步。」
    抬頭一看,自己嚇一跳,這是我家?
    高牆大院,百來步外,兩頭大石獅子橫眉怒目,兩個膀大腰圓的護院斜挎腰刀站了大門兩側背風的地方,兩人高的朱漆正門,四步青石板台階,門臉正中高懸一塊門匾,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李府」。
    趕緊付了車錢,給自己那匹馬牽了手裡,然後看看趕車的把式,猶自有些猶疑的問道:「老哥,你確定這是小李莊李逸府上?」
    「小哥說笑,這小李莊上除了扶風侯爺府上,哪兒有第二家人家有這種門臉的?」車把式上下打量我一下,問道:「小哥這是投親還是訪友?照理這話不該俺說,但看你小哥人不錯,就提醒你一句,那可是高門大戶,雖說扶風侯爺裡裡外外都是和藹可親的好名聲,但你這一身兒上門,怕是不合禮數了。」說完車把式還拍拍我肩膀,然後吆喝一聲,趕著牛車走了。
    呃,上下打量一下自己,頭戴一頂灰不溜秋裘皮胡帽,一身半舊不新風塵僕僕的裘皮大襖,裡面一套長衫已經穿的看不清本來顏色了。腳底下兩隻鹿皮靴子,按說是好東西,但好長時間沒保養過了,看著黑了吧唧的骯髒。牽的這匹馬不錯,西域良種,虯肌虎背,通體雪白,高我三四頭,可惜也好長時間沒洗了,灰一塊兒,白一塊的,配著一套牛皮馬鞍,鞍子前面是一個麻布褡褳,後面掛了一個牛皮水袋。反正怎麼看也不像凱旋回家的將軍侯爺啥得,說好聽點兒能像個遠歸遊子,說難聽點兒,你就說我是個馬童,估計也有人點頭。
    要不……咱找個邊門側門啥的走?
    這兒正躊躇不前呢,後面有人吆喝:「這位,勞駕,別擋著道兒。」
    趕緊給馬牽了邊兒上把道兒讓開,聽著這聲音耳熟,抬頭一看,府上車把式李三兒,李三兒估計沒認出我,衝我點點頭,趕著一輛裝修豪華的青幔牛車從我身邊兒一路過去了。車到正門,剛一停穩,倆護衛趕緊過來伺候,一個開車廂,一個給下車的步凳放穩。車上婷婷裊裊的下來一個嬌小女子,笑著沖倆護院道謝。
    「雙兒」我大叫一聲。
    唰,射來三道目光。兩道是倆護院要吃人的眼光,還有一道是雙兒不可置信的驚喜目光。
    「嘿嘿……」給裘皮帽子摘了,撓頭笑笑:「雙兒」
    「小子哪兒……」一個護院擰著腕子就衝我走過來,結果話沒說完,又嚥回去了。
    因為雙兒已經一路奔跑著撲向了我:「少爺」
    一具帶著少女香甜氣息的嬌軀直撲入懷,雙兒一把抱著我眼淚就下來了,千言萬語只匯成了一句:「少爺,您可回來了」
    手忙腳亂的給雙兒眼淚兒擦擦:「別哭,別哭,少爺我見不得這個,嘿嘿嘿嘿,總算囫圇著回來了,你瞧,你瞧,這不好好的麼,東南西北轉一圈兒,這身子都壯不少」
    「少爺回府了」喜極而泣的雙兒拉著我的胳膊直接就沖府裡大叫了一聲。
    炸鍋的感覺
    在兩個護院目瞪口呆的看著李三兒哭著嚎著奔向我,結果被奔出來的老關叔一腳給踹一邊兒去了。
    老關叔拉著我的手,自己抖的不行,上下看看我,然後用手背給眼角的眼淚擦擦,轉頭沖倆護院吼道:「還愣著挺屍啊還不趕緊開正門,給侯爺接進去」
    左手被老關叔拉著,右手被雙兒拉著,連拉帶扯的就進了正門兒,剛進院子,就看見尉遲紅帶著玲兒趕了過來。
    「嘿嘿……」撓撓頭,沖尉遲紅笑道:「夫人,我回來了」
    尉遲紅沒說話,眼圈紅了。
    旁邊兒玲兒直接就哭成了個淚人兒。
    「嗷——」一個黑影兒,一頭撞了我胸口,三歲的笨笨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了,一把就給我抱住了,毛茸茸的大腦袋湊了我胸口直頂,頂得我站都站不穩。
    一把給笨笨頭摟住,哈哈大笑著一頓亂擼,又是撓腦門又是揉脖子的,直接給笨笨歡喜的地上亂滾。
    兩排護院跟不知道多少的侍女老媽子,排成排的齊聲道:「恭迎侯爺回府」聲音之大,直接給我震的有點兒傻眼。
    拉著尉遲紅的手,仔細看著她,抽抽鼻子:「夫人,辛苦你了」
    尉遲紅這回沒忍住,眼淚兒簌簌的就流下來了。沒說話,抓著我的胳膊,提溜起一塊肉,直接擰一下……我這眼淚兒也終於滾滾而下
    滿心的驕傲和高興,回來了,這夢裡想了多少回了,咱終於回家了
    好回家的感覺真好
    …………………………
    大木桶,熱水,旺火,泡了裡頭一會兒就煮的跟蝦子一樣,滿臉通紅,大汗淋漓舒服啊這多久都沒享受了
    身上那身皮已經被扒拉乾淨直接填爐了。燒了好沒功夫再去拾掇那身衣服,按了尉遲紅的話說,那是扔了連叫花子都不撿的東西。對於我有勇氣穿著這麼一身東西穿州過府的,她表示壓力很大。
    雙兒捲著袖子已經在第五遍給我洗頭了,皂角了啥的用了一盆,總算給頭髮洗出點兒光澤了。還好是細心有耐性的雙兒,換了別人,我估計洗了兩遍之後,就得有給我刮個光頭的衝動。
    閉著眼睛泡了熱水裡,煙霧蒸騰中,有點兒瞌睡。這洗澡花力氣,身上油皮都搓掉一層,也沒把風吹日曬一年的我洗回那個白臉小書生的樣子。嘴唇上那一層軟了吧唧的黑絨毛已經被我拿刀子刮了個乾淨,雖說現在男人都留鬍子,但留那麼一層軟吧吧的東西在嘴唇上,用力吸吸鼻子都能給吸進鼻孔的東西,咱丟不起那人
    「少爺先養養精神,晚上府上準備了宴席,給少爺接風呢。」雙兒用梳子給我頭髮梳順溜了,然後用手巾給我額頭的汗擦擦。
    「嗯」我點點頭,抓著雙兒的小手開始抱怨:「還是回家了舒心。這一年就沒過過這麼舒心的日子。在并州的時候還好點兒,結果被抓差抓到朔州跟薛延陀打仗,好容易打贏了,又被一腳踹到安西都護府裡接著跟突厥人打仗。雙兒你可是不知道,那些突厥人有多兇惡。打突厥處月部的時候,他們三千多人追著少爺我屁股後頭攆啊,又是弓又是刀的,還有使狼牙棒大鐵錘的,當時少爺我手裡就一千人啊,這要被他們攆上了,那還不被他們啃的連骨頭都不剩下?我們玩了命的跑啊跑,後來突厥孫子攆不上我們就想走,哪兒那麼容易,我們又回頭攆他們,還好少爺我聰明,提前安排了人手埋伏他們,要不然還真不一定吃的了他們。再後來,你家少爺我也發狠了,讓他們這幫突厥孫子不消停,攆的他們滿西域地界裡亂躥。那日子,連睡個囫圇覺都是奢望。再後來,我想啊,這打來打去的啥時候能熬到個頭啊,我還想回家,我還想夫人、想我家雙兒呢,所以乾脆給突厥孫子下個套,把他們套進來一把火全燒了。呵呵,那火啊,足足燒了兩天兩夜啊,連天都燒紅了,這下突厥孫子們才消停了。而少爺我也終於能歇歇,能喘口氣兒了。從安西都護府裡出來的時候,那雪下的可大,那風冷的,吹在臉上跟刀子割似的,可是少爺我心裡頭暖和,我終於可以回家了。風再冷,雪再大,少爺我還就不怕我當時想,我就是爬,也要爬回長安也要爬回家……呼——」長長舒一口氣,輕輕拍拍雙兒放在木桶邊兒上的手:「如今,終於回家了,好真好看著你,看著夫人,看著笨笨,看著老關叔他們,我這心裡熱乎啊舒服,回家了,真好」
    雙兒看著我,聽著我嘮叨,眼圈紅了,眼淚滑下來了,輕輕抓著我的手,一句話都不說,但是抓的那麼緊,那麼緊,就像怕我又跑了一樣,就這麼緊緊抓著我,看著我,陪著我——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19:44
第七十五章回家(三)
    阿伊提剛孜,如今是府裡唯一一個供奉,專門負責府裡酒坊裡的事物,雙兒除了負責酒坊酒麴的製作和賬務外,其他所有事物全部委任給了剛孜。
    剛孜也不負重望,用自己的能力獲得了尉遲紅、雙兒和老關叔的認可。如今在府裡,也算是一號能說上話的人物,而再外面,剛孜的名聲還更大些,畢竟是要跟那麼多來拿酒的掌櫃商人打交道的。
    關鐵牛如今也出人頭地了,被尉遲紅委任成了莊子上的農管事,所有的莊戶農事,都歸了他管。聽雙兒說,鐵牛人憨厚,做事公道,吃苦耐勞,辦事兒穩當,很得莊戶們的信任。
    尉遲剛,原本是尉遲老黑家的家將,老爹曾是尉遲老黑親兵。比尉遲紅大十來歲,當初跟尉遲紅一起學武藝的,嚴格的說,還算是尉遲紅的師兄。被尉遲紅要了過來,現在是我府上的護院統領。連尉遲紅都承認的武藝高強人物,那武力指數對我來說,需要一百二十度仰望,直接叫剛哥,不讓叫還不行
    老關叔,這個不用介紹,鐵牛的老爹,我接手小李莊後,就是我的管家。如今莊子上除了我和夫人,就屬老關叔最大,府裡說一不二的人物。最重要是老關叔辦事兒利落,加上是莊子上的老人,莊子上的一草一木對老漢來說都是瞭如指掌,他是看著我一步一步把莊子建設起來的,所以對莊子的愛護就像愛護自己的眼珠子一樣,在老關叔的眼皮底下,莊子上誰也別想溜奸耍滑。
    晚上家裡開席,給我接風,大管家老關叔、供奉剛孜、鐵牛、尉遲剛和我五個人在外院湊了一桌。
    推杯換盞,喜笑顏開。
    老關叔介紹了如今莊子上的大致情況,鐵牛說了明年很多皇親國戚功勳貴胄都派人來學種新糧,剛孜則報告了如今酒坊的生產銷售情況,尉遲剛話不多,雖然只有三十來歲的年紀,但言談舉止透著沉穩,當我談到朔州及西域大戰的時候,偶爾發問,還都能問了點子上,不由讓我刮目相看。
    「對了,老關叔,我從玉門關送回來的三個外國人如何了?」想起厄爾斯.泥金和格魯爺孫了。貌似還有一個外國舞姬,叫啥來著,蒂斯?
    「外國人?」老關叔先是一愣,後又呵呵笑道:「侯爺說的是那一老一少和那個姑娘吧。夫人可憐他們,加上侯爺當時關照過讓我們好生照顧,所以沒給他們安排啥重活。爺孫倆如今安排在鄭瘸子的牲口棚幫工。那個姑娘白天在府裡做些掃灑之類的雜活兒,晚上跟泥金爺孫倆住,莊子上單獨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小院兒。三個人都挺勤快,活路也算利索。」
    浪費了,浪費了,那厄爾斯.泥金可是有名有姓的東羅馬工匠,我買他們三個,其實最看重的還是這個老厄爾斯。
    點點頭,吩咐道:「老關叔,我這次帶回來的那些琉璃石,你幫我收好了,有大用。明兒把厄爾斯和格魯祖孫接府裡來,安排個院子,讓蒂斯專門負責照顧他們,我單獨有活兒給他們干」
    「是老漢等會讓就去安排」老關叔辦事兒利落,根本不廢話。
    「剛孜辛苦一趟,我明兒寫張單子給你,你去幫我採辦些東西,要上品,價格不是問題,但東西一定要品質好的。」我看看剛孜。
    「侯爺客氣了,能跟了侯爺是剛孜的福氣,何來辛苦。」剛孜衝我拱拱手,點頭應道:「侯爺放心」
    「鐵牛明兒讓人給莊子上那兩座山丘上收拾收拾,開幾畝梯田出來,這次我從西邊兒買到兩種水果種子,開春給它種上,將來倒是能算咱莊子上的特產。」我再看看鐵牛說道。
    「好」鐵牛點點頭:「東家種的,肯定又是好東西」
    「啪」老關叔直接一巴掌扇了鐵牛後腦勺上:「叫侯爺,再敢沒個禮數的亂叫,腿給你打折」
    「侯爺」鐵牛撓頭,委屈的又叫一聲。
    擺擺手,笑道:「老關叔,沒事兒,我還就愛聽鐵牛叫我東家。聽著親切」說完看看尉遲剛:「剛哥明天陪我出去一趟吧,這回來了,自然要去幾位長輩家拜見一下,也算打個招呼,等我明兒一早把帶回來的東西拾掇一下,咱就出發。」
    「是」尉遲剛直接抱拳應道。
    一桌酒席,吃到月掛樹梢,才散席而歸。
    藉著微微的酒勁兒,一路飄著就進了後院,輕輕推門,看見尉遲紅正坐在桌前看書。
    看見我進來,尉遲紅站起身過來扶我:「聽你們幾個聊的開心,夫君沒喝醉吧。」
    趕緊搖頭:「沒有只是聊聊這一年來莊子上的事情而已。大夥兒話裡話外都透著對夫人你的推崇呢」反過來扶著尉遲紅的胳膊,走到桌子邊兒上坐下:「要說我這命還真好,原本是個形影孤單的孤魂野鬼,可是自打上天把夫人賞賜了我以後,我這心裡就踏實了,感覺自己不再是沒著沒落的了,有了家,有了夫人,有了好日子。所以我真的感謝老天爺,謝他把這麼好的夫人賞賜給了我。」
    「夫君說的哪裡話」尉遲紅小臉紅彤彤的,也像是喝多了酒一般,輕輕抬手摀住了我的嘴:「這操持家務,本事為妻應盡的責任。何況夫君將莊子的發展規劃的有條有理,操持起來也就是順水推舟的事兒。」
    「規劃再好,也得靠了夫人辛苦主持才行,否則還不就是一紙白話」膽子大了,抓著尉遲紅放在唇邊的小手,親親一吻。
    尉遲紅的頭低的更深,臉更紅了
    窗外十月寒風,窗內一室皆春
    早上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若不是想著還要去幾家長輩處晃晃,當真有睡一天不起床的心思。
    掙扎著起床,長長伸個懶腰,爬出了溫暖的被窩,開始自己穿衣服。
    「吱——」一聲,門開了,尉遲紅進屋了。
    「夫君起來了。」尉遲紅笑笑:「還當你得睡上一天過癮呢」
    「真想睡他個一天呢」笑著說道:「可惜俗世未了啊今兒得去幾家長輩那裡轉轉。」
    「嗯,該去轉轉,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幾家長輩也沒少幫襯咱們」尉遲紅一邊幫我整理著身上衣服,一邊說道。
    衣服終於穿戴整齊,尉遲紅上下看看我,然後想了想,又轉頭從櫃子裡拿出一個連心結掛在我的腰帶上。
    「夫君稍等,我這就去給夫君打水洗漱。」尉遲紅給我衣服拉拉直,然後笑著去了。
    心裡感動的無以加復,看看腰間連心結,逕自走到桌邊,研磨提筆,寫道:「夫人贈我連心結,吃手相望竟無言,連就連,與妻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寫完罷筆,心緒竟然久久不能平靜。
    ……………………
    與尉遲剛兩人騎馬,每人馬上放個塞著禮物的褡褳,然後一路出發了。
    尉遲紅在門口看著我們兩人離開,才帶著玲兒回房去了。
    「小姐,你看姑爺寫的」正收拾屋子的玲兒突然看見書桌上的墨跡,驚喜的叫道。
    尉遲紅走到桌邊,抬手將寫著字的紙拿起來細細一讀,嘴邊蕩漾著笑容。
    「姑爺這詩寫的好是好,但似乎不太吉利」玲兒側頭看了一會兒,想想說道。
    「傻丫頭」尉遲紅沒解釋什麼,看著最後那句:「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竟然想的癡了
    …………………………
    第一站,奔了上河苑,長孫皇后那兒。
    拜見了長孫皇后,細心的問問皇后近來身體如何,送了些滋補藥材,又聊了聊養生之道,然後拜辭。臨走長孫皇后笑呵呵的問我這次立功後,想讓李大帝賞我點兒什麼,我笑笑說道,最好李大帝啥都別賞我,真的真心話。
    第二站,衛公李靖府上。
    李靖愈發顯老了,雖然看著精神還好,但歲月刀斧,畢竟不饒世人。送老李一把繳獲的突厥親貴專用的寶刀,然後跟李靖聊了聊這一年的心得體會,又被李靖抓著考校了幾道軍事題目,在老李捋鬚點頭而笑的目光中,拜別老李,轉身去了。
    第三站,英公李世績府上。
    送禮還送出錯處來了,送的東西老東西看都不看,直接扔了一邊兒,然後被揪住了講解騎兵使用心得,不講清楚不行,不分析透徹就是違抗軍令,沒辦法,雖然帶著尉遲剛,但給我個膽兒,我也不敢得罪當朝宰相身份的李世績不是。在軍棍的威脅下,只好又給「敵進我退,敵退我追,敵駐我擾,敵疲我打」的游擊作戰方針講解一遍。
    「騎兵之精華,在於機動力和衝擊力,故此,一擊即中,一中就走的大範圍機動才是發揮騎兵威力的重中之重,大踏步進退,打的狠,跑的快,如果再加上射的准,誰碰上誰就得掂量著。」講半天,然後總結之後,抓過茶碗先喝一口,渴死我了
    「若這一套被胡人學去,豈不是我大唐的大患?」李世績皺眉問道。
    「李伯伯過慮了,胡人學去也沒用。」我嘿嘿笑道:「我大唐能用,是因為我大唐退有堅城可守,且論守城作戰,乃我大唐強項,既無後顧之憂,當然可以攻的義無反顧,退的風捲殘雲。可是胡人呢?他們有啥城可守?遊牧四野,逐水草而居,等於脫光了站在曠野中,我們想打的話,東南西北四面可以開打,想退能退了城裡據城而守,他們呢?打得追得上我們,退能往哪兒退?有攻而無守,本就失了張弛之道,怎能不敗?若是他們築城而守,那就更好了,等同於他們放棄野戰長項,跟我們玩陣地戰,以彼之短攻我之長,呵呵,那還不是李伯伯您等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的?」
    李世績瞇著眼睛想半天,然後緩緩點頭,認可了我的話。老頭滿意了,說講明白道理比送禮物好,然後一腳給我踢出來了。
    看看時間,晌午了,算了,去程老妖精家混飯
    一路煙塵就殺了老程府上。
    還是老妖精的脾氣爽氣,開門就問:「小子,禮物呢大老遠跑一趟,不帶點兒好東西回來可不行」,然後上來就給褡褳裡的東西挑一邊,挑到自己滿意的,才點點頭,然後鄙視的看看我:「跑一趟差,就倒騰這麼點兒東西?該不是給好的留家裡了吧?」
    「哎呦,我的老爺子,您說就我這身板兒,大傢伙我背得回來麼我」我哭喪個臉:「當初單騎跟著英公老爺子去的,結果一路被抓差抓到安西都護府裡去了,這能囫圇著回來,還是托了您老爺子的福,聽多了您老教誨,否則,別說禮物,連骨頭渣子都丟了那邊兒了。」
    「瞧你那點兒出息」老妖精拍拍我的肩膀:「還沒吃飯吧?」
    「可不是就知道您老爺子心疼我,專門跑您這兒打牙祭來了」點頭笑道。
    「臭小子,就知道佔我便宜」老妖精一臉悲憤:「你小子那點兒鬼心眼兒,怎麼就老是留著欺負我這個老頭子?」
    「啪」一腳,老妖精一邊兒去了,程婓氏帶著程福之近來了,開口就沖老妖精喝罵道:「死老東西,這年紀越大,越是沒臉沒皮了還當自己是哪個山上的土匪山大王呢?你不嫌丟人,我和兒子都聽得沒面子」
    說完也不理老妖精,直接拉著我說道:「走,樂休,跟嬸嬸去吃飯,別理這個老不修的」
    臉上一臉為難,心裡樂開了花,這戲碼,別的地方還真沒得看不是
    跟老妖精和程福之胡吃海喝一頓,按了說書的架勢,添油加醋的給朔州戰薛延陀,安西燒乙毗咄陸的段子講的風生水起,聽的老妖精直瞪眼,程福之大呼過癮,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下午在程福之的陪同下,去給已經過世的魏征老漢上了趟墳,對於魏征老漢,我是打心眼兒裡敬佩的,掃完墓,跟程福之、尉遲剛再次來到昔日的魏征府,聽程福之說,魏續已經外放為官,如今的鄭國公府已經是人去樓空了。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緒,找了支大筆,抬手就在魏征府的正門牆邊寫了一首詩並序:「遠行而歸,驚聞公之病逝,臨門而望,淚眼滂沱,悲呼痛哉遙想當日詠梅之喻,如今竟隔陰陽,提筆茫然,心中泣血,揮墨縱橫,嗟魂何及再作詠梅詞以祭,以念君之鐵骨俠腸。————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胸中激盪,一筆縱橫,字跡挺拔,筆鋒剛烈,配著斑駁青壁,竟然寫出了漫卷金戈鐵馬之鋒銳之氣。也沒署名,擲筆上馬,絕塵而去
    本來只是抒發心中抑鬱悲痛之氣的一時之做,哪知道被好事的人一宣傳,此處竟然成了文人士子競相觀摩之地,最後連地方官員朝廷大臣都驚動了,又是碧紗籠罩又是建閣以遮風雨的。最後更絕,李大帝竟然命人將整面牆給整體拆了,移送宮內。只是在這裡刻碑以紀,留下一段佳話。
    辭別了程福之,帶著尉遲剛一路奔了老丈人鄂國公尉遲恭府上,翁婿倆湊了一塊嘀嘀咕咕的聊了一下午,晚上跟丈人丈母娘大舅哥一起吃喝一頓,最後大醉,被老丈人用一輛牛車送回了府上。
    看看站了床邊兒上的尉遲紅,咱傻笑著打個酒嗝:「夫人,明天別叫我,讓我好好睡上一天吧」——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19:45
第七十七章心思
    一連睡了三天,吃了睡,睡了吃,間中就看了看剛孜買回來的東西,不錯,都是好品質的上等貨,吩咐直接送了厄爾斯.泥金三個人所在的小院,然後接著回去睡覺,不給這段時間欠的覺全補回來的話,幹啥我都沒心情。
    「姑爺,鐵牛說山丘上的坡地開出來了,讓我問問您,先開個五畝夠不夠,要不您去給規劃規劃?」早上鈴兒端著臉盆進來,看見我這兒正眼望床頂發呆賴床呢,便一邊笑著擰了一把熱呼呼的手巾遞給我,一邊說道。
    「不去讓他自己規劃,該教的都教了,剩下的就得靠他自己琢磨了,告訴他,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啥都指望我,我還不得累死」接過手巾,胡亂在臉上擦擦,爬起來開始穿衣服。
    玲兒趕緊過來幫忙,三下五除二給衣服收拾整齊了,然後開始幫我梳頭紮頭巾。
    「夫人呢?」任由玲兒在腦袋上倒飭,自顧自問道。
    「清河公主和文成公主幾個跟小姐約好去進香了,雙兒姐姐去了酒坊上。所以小姐讓我留下伺候姑爺」玲兒手腳麻利的給我頭上盤出個包子,然後又給書生巾紮好,後退兩步左右看看,才給我拉起來:「好了,又是英姿挺拔的大才子姑爺了。」
    「呵呵,大才子那是騙人的」我呵呵笑道:「在你們幾個面前才是真面目,也就是個混吃混喝的混混」
    「嘻嘻,姑爺又說笑了。」玲兒巧笑嘻嘻的說道:「如果您這樣的也叫混混,那滿長安城裡有幾個能稱了混混的?」
    「你呀,這嘴兒甜的,姑爺我被你哄的跟掉進蜜缸裡一樣」笑著給房門打開,伸兩個懶腰:「養精蓄銳這麼幾天,該動動了走,玲兒,咱們去厄爾斯的院子,今兒弄點兒新鮮的出來玩玩」
    「姑爺,您早飯還沒吃呢」玲兒趕緊給我攔住:「磨刀不費砍柴工,不管您要幹什麼,這飯啊,可不能省了。您稍等,我馬上就去給您端來」說完,蹦蹦跳跳跑了。
    兩個饅頭,一碗加了紅棗的米粥,幾樣醬菜,雖然簡單,卻透著溫暖,一路風捲殘雲的吃完,抹抹嘴,神清氣爽啊
    一路來了厄爾斯的院子,進門看見格魯正蹲了院子裡整理那些花花草草。
    「拜見主人」看見我帶著玲兒進來,小格魯趕緊給手在身上擦擦,過來躬身行禮:「見過玲兒姑娘。」
    給格魯拉起來,看看這金髮碧眼的小子,長的挺帥,而且人種關係,這小傢伙明顯比本地娃娃壯很多啊。
    笑著問道:「怎麼樣?過的可還習慣?」
    「習慣」格魯有點兒拘束的,但眼神兒裡透著欣喜:「大家對我們都很好,吃得飽,穿的暖,這是我最開心的日子。主人是好人」
    「呵呵」擼擼格魯的頭,笑道:「你爺爺呢?」
    「爺爺和蒂斯姐姐在裡面整理主人前兩天放過來的東西。我去叫他們。」說完,小傢伙哇啦哇啦的一路跑著進屋叫人去了。
    「姑爺,為什麼他們的頭髮和眼珠子顏色跟咱們都不一樣啊?鬍子都這樣麼?」玲兒從我背後探頭看看,悄悄問道。
    「他們可不是鬍子」我搖搖頭道:「他們的國家在遙遠的西方,也是個大國呢可惜,命不好,國家被人滅了,又被一路販賣到了咱們大唐,苦頭吃的太多了,都不容易啊這頭髮和眼睛的顏色,確實跟咱們不一樣,要不怎麼叫他們外國人呢呵呵。」
    「哦」玲兒吐吐舌頭,側頭想了想,然後點點頭。
    也就兩句話的功夫,格魯摻著老厄爾斯,後面跟著蒂斯,三個人都到了院子裡,躬身向我行禮。
    嗯,氣色比以前好太多了。老厄爾斯稀稀拉拉的頭髮都油亮不少。而蒂斯更是變了個模樣一樣,眼睛裡有了生氣,真個人的精氣神跟當初見她時的那種呆滯麻木有了天壤之別。
    給老厄爾斯拉起來,免了他們的禮,然後沖厄爾斯笑笑:「今天來是和厄爾斯你討論一些工藝,你也別拘束,我也從來沒把你們當什麼奴隸,你們現在都是我莊子上的人,大家都是一樣的。」
    格魯一臉感激的嘰裡咕嚕給老厄爾斯和蒂斯翻譯。也不知道他說些什麼,反正老厄爾斯和蒂斯流著淚就要給我下跪。
    蒂斯居然讓我驚喜的冒出句大唐話:「謝謝,主人」
    趕緊給老厄爾斯拉起來:「在我這裡,不用動不動就下跪,站著說話就行了。」
    等格魯翻譯完,我沖玲兒說道:「玲兒,帶著蒂斯府裡轉轉,認識認識人,等會兒送些茶水點心來。」
    「是」玲兒點點頭,然後拉著蒂斯走了。
    帶著老厄爾斯個格魯進了他們的屋子,四下一打量,嗯,傢俱啥的都齊全,東西配置的也不錯。點點頭,然後看見自己讓方過來的東西已經一樣一樣分門別類的歸置整齊了。
    行家啊,老厄爾斯果然是行家,這分類分的專業,再次讓我確信,老傢伙手裡有技術啊
    拉著老厄爾斯開始講我想幹什麼,讓格魯翻譯,從小爐定溫的設置,到工藝流程的規劃,最後指指放在一旁的琉璃石。
    格魯到沒什麼,翻譯而已,老厄爾斯看我的眼神一變再變,有時候低頭沉思,有時候會問兩句,有時候指著我準備的東西問用途,有時候告訴我用這個不如用什麼什麼的。
    行啊,都是手裡有技術的,這只要聊開了就好了。倆人坐了桌子邊上開始討論。
    拿毛筆開始畫圖,立面圖,分解圖,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兩下一畫,老厄爾斯服氣了,嘰哩哇啦的話也多了,可惜,他毛筆不會用,幾次想畫什麼,結果畫的歪七扭八的,最後還啪的給一大滴墨濺了紙上,弄的一腦門子汗珠子。
    笑了笑,擺擺手示意沒事兒,然後出門找了條木炭來,地上搓兩下,搓細搓尖,然後用油紙卷卷,做個簡易炭筆,紙上畫兩下,還行,湊合能用。遞給厄爾斯,讓他試試。
    這回好多了,倆人從桌子上談的一路蹲了房簷下面,紙上不夠畫,就畫了地上的青石板上,聊聊畫畫,連玲兒和蒂斯進來都沒注意到。
    最後,老厄爾斯提了個技術問題,讓我頭疼了半天,這脫蠟制型的模具用什麼材料?
    是啊,這用什麼材料呢?不耐高溫不行,不堅固不行,還不能變型,這放了後世,一報能報上一堆東西,可現在這條件,啥都沒有啊
    沖厄爾斯點點頭,告訴他,這個我考慮考慮,明天再來,然後帶著玲兒走了。
    一個人坐了自己的院子裡,想的腦門子疼,玲兒看我都魔障了,勸兩回,無效,只好不勸了,坐了一邊兒守著。
    老厄爾斯的院子裡,老厄爾斯也在沉思,給我畫的圖紙一遍一遍的看,又蹲了地上把兩人畫在青石板上的圖一遍一遍的看,一會兒呵呵笑,一會兒愁眉苦臉的發愁,格魯和蒂斯想勸,接過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畫的圖,被老厄爾斯吼著趕了一邊兒去。
    幾個多事兒的下人趴了院子門縫裡看,看完了還八卦,一下午的時間,府上就傳遍了,侯爺跟那個老外國人不知倒騰什麼,倆人都魔障了
    尉遲紅回來了,才下車,就被老關叔拉住。
    老頭跟火燒了屁股似的,一臉焦急:「夫人,趕緊去勸勸侯爺吧,這也不知道怎麼了,早上到那個老鬍子的院子裡轉轉,結果出來侯爺就魔障了,中飯都沒吃啊,就蹲了院子裡發呆,嘴裡還念叨些我們聽不懂的。那個老鬍子也魔障了,對那個小鬍子和鬍子女人又吼又打的,也趴了地上發瘋魔,這該不會是用了什麼邪法吧要不老漢我去請個高僧啥的來?」
    還是尉遲紅沉穩,眉頭一皺,說道:「不急,我先去看看。」說完先到老厄爾斯的院子。
    格魯趕緊帶著蒂斯過來行禮。
    尉遲紅看看正蹲了地上的撓頭的老厄爾斯,直接問怎麼了。
    格魯把早上我來了以後的所有事兒一五一十說了,然後說道:「主人跟我爺爺討論燒什麼琉璃,最後好像是什麼材料解決不了,他們說的很多我也不懂,只能從字面上翻譯。」
    尉遲紅點點頭,吩咐兩人要把老厄爾斯照顧好。然後回了我們的院子。
    「夫君這是怎麼了?」尉遲紅進來就看見我蹲了院子裡的樹底下唸唸有詞,過來趕緊給我拉起來:「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啊,這琉璃不燒就不燒了,咱家也不缺這個,夫君你可千萬不能鑽了牛角尖裡。」說完伸手給我身的泥土啥的拍拍:「看這弄的一身泥巴,墨粉的,聽說你中飯都沒吃,餓壞了怎麼辦?這可怎麼了得。」
    嗯?……我一個激靈:「夫人,你剛才說什麼?」我直勾勾的看著尉遲紅問道。
    「我說你中飯都不吃,餓壞了怎麼辦」尉遲紅摸摸我的額頭:「別想了,大不了,咱不燒那些東西了。」
    一把給尉遲紅的手抓住:「不對,夫人前面一句說什麼?」
    「我說……看你這弄的一身泥巴墨粉的?」尉遲紅有點兒擔心了,拉著我的手用勁:「夫君,你別嚇我,咱啥都不燒了,你千萬別有事兒啊。」
    「哈哈哈哈」我突然大笑,一把給尉遲紅抱住,「吧唧」就在她臉上親一口:「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夫人,你真是我的寶貝兒,是我的福星」說完一把抱起尉遲紅就在院子裡轉圈。看的一旁的玲兒目瞪口呆。
    「少爺,少爺」雙兒火急火燎的奔進來了,她也是一回來就被老關叔拉著讓來勸我,結果急的跟什麼似的,奔著就進來了。
    「放下,夫君,快把我放下」尉遲紅被我轉的莫名其妙,又羞又急,一手抱著我的頭,一手不斷捶打我的肩膀。
    給尉遲紅放下,然後蹦跳著過去抓住雙兒和玲兒的手亂晃:「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哈哈哈哈」
    「走,帶我去老厄爾斯的院子」我拉著雙兒的手道。
    「不行」院子裡三個姑娘異口同聲的叫道。
    「少爺,您這是怎麼了?」雙兒急的眼淚就在眼眶裡轉:「您別嚇我,我這就讓老關叔請和尚去。」
    「啊?請和尚幹嘛?」我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了。
    「姑爺別是中了什麼魔障吧?」玲兒伸手在我眼前晃晃:「聽說清風觀的道士法力不低,要不咱們請道士來給姑爺驅驅邪?」
    「什麼和尚道士亂七八糟的,你們怎麼啦?」我給玲兒的手抓下來。
    「夫君這是想明白了?」尉遲紅過來試探的問道。
    「嗯」我點點頭:「我想明白了,這材料啊,有了」
    「呼——」尉遲紅長出了一口氣,伸手在胸口拍拍,然後沖雙兒和玲兒道:「沒事兒了,沒事兒了,他啊,終於回魂了。」說完拉著我問道:「夫君想了一天,難道不餓麼?」
    「呃——」尉遲紅不提還好,一提我這肚子到真打鼓了,撓頭笑笑:「想事兒的時候不覺得,這會兒到真的餓了」
    「餓了好吃飯」尉遲紅一把給我拉住:「有啥事兒,明兒再說,現在啊,你就乖乖的吃飯」
    「好吃飯」我點點頭,跟著尉遲紅進屋了。
    留著雙兒、玲兒兩個小丫頭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
    上河苑。
    李大帝晃晃悠悠的就又來了長孫皇后這裡。一番禮數之後,倆人相伴著在院子裡溜躂。
    「陛下這是又有什麼事兒不順心了?」長孫皇后笑笑道。
    「還不是那個李樂休鬧的」李大帝抓著長孫皇后的手在鼻頭嗅嗅:「還是皇后身上的味道好聞。」
    「啐」長孫皇后縮手啐了李大帝一口,紅著臉給耳畔髮絲捋了捋:「那小子這兩天都窩了府上都沒出來,怎麼又招惹陛下了?」
    「我給那小子招了回來,結果三省六部以為我要重用那小子,這會兒又開始圍著圈兒打架了。」李大帝笑笑,又給長孫皇后的手抓了手裡。
    「以樂休的才情,倒也在情理之中。」長孫皇后笑著點點頭:「聽說他跑到鄭國公府上去寫了首悼詞,結果又弄的洛陽紙貴?」
    「可不是麼。」李大帝揉揉眉頭:「前一陣子,德賢風風火火的要給他出本詩集,還求著鬧著要我寫個序,然後又找登善(褚遂良)和喬松(房玄齡)寫評,這本詩集一出,聽說書坊的幾個老闆差點兒就沒被搶書的人逼的上吊,就連上官儀等幾個都說以後不敢言詩詞了。這才消停沒幾天,好了,這悼詞一出,鄭公府那兒的路都堵了。如今御史台的人天天拿著這首詞叫囂,一定要給這小子拉進御史台,硬說這小子是繼承了鄭公風骨的。」
    「哈哈哈」長孫皇后笑了:「說樂休繼承了鄭公風骨?這笑話到是好笑。」
    「呵呵,要是玄成(魏征)有這小子一半油滑,朕的日子就能好過不少了」李大帝也笑笑。
    「說到油滑,前兩日樂休倒是來過我這兒問安。」長孫皇后和李大帝走到一處亭子裡坐下:「當時我問他想讓陛下賞他點兒什麼,陛下猜猜他怎麼說?」
    「……」李大帝沉吟一下,笑道:「他什麼都不要?」
    「呵呵,陛下倒是吃透了樂休的脾性。」長孫皇后點點頭笑道。
    「哼」李大帝輕哼一聲,然後突然又笑了:「照說這小子的年紀才二十不到,加上又有這才情心智,正應該是意氣風發滿心抱負的時候,加上前前後後立的這些功勞,朕這樣壓著他,連幾位大臣都偶爾跟朕說是否天恩略薄。可這小子自己卻居然左閃右躲的,生怕跟功勞二字沾邊兒,就連搭上了為善(晉王李治)的路子,也只是小打小鬧的弄點兒生意,別的啥也不摻合,倒也算是個異數。」
    「樂休是個戀家的人,這次若不是陛下一手給他放出了長安,逼的這小子緊了,怕是他根本懶得跟薛延陀還有突厥人折騰。」長孫皇后遞了被茶給李大帝:「臣妾看重的,到是這小子戀家的性子。」
    喝了口茶,李大帝給茶杯放下,右手放在案子上,幾個指頭輕輕在案子上彈動:「可是這小子一出手,就幫英公滅了薛延陀二十萬大軍,就一把火燒光了突厥可汗王親。這一路謀略兵法……呵呵……聞所未聞啊」
    長孫皇后點了點頭,問道:「照說,這等心智才情,在軍中發展立威,收幾個手下,甚至說立個山頭,都是輕而易舉的,可樂休有麼?」
    望著長孫皇后,李大帝自嘲的笑笑:「要是這小子有的話,朕何須這等為難?」
    長孫皇后點點頭,看著李大帝道:「說句逾越的話,陛下這是在憐其才,卻又忌其才吧。」不等李大帝開口,長孫皇后笑笑:「其實當初臣妾也是和陛下一樣的心思。但跟著小子接觸至今,臣妾的心思倒是轉變了。其實若不是為了其父遺願,怕是這小子根本不會來長安的。」
    李大帝點點頭:「一路觀察至今,你這話,我信。」
    「衛公、英公、盧公那是何等的眼光老辣,若是這小子有丁點兒其他心思,這幾家能安心把他當了子侄一般親近?何況,若說攀枝附節,走我哥哥跟為善的路子豈不更加快捷?甚至我這上河苑的路子,他要是要走,只怕也能走走。可他走過麼?若不是還掛了個上河苑的司職在身上,這裡,怕是他來都不會來。」長孫皇后看看亭外景色:「這小子雖然一肚子才華,可論性情,卻稱的上是個拳拳赤子。套句陛下的話,倒當真是個異數。」
    「所以朕到真的為難,賞他什麼好?」李大帝苦笑了一下,站起身:「這官兒,他不要當,這錢,他掙的還少?就連種個地,他莊子上都種出了花花來,你說,這叫朕賞什麼好?」
    「賞他個公主,如何?」長孫皇后嫣然一笑:「讓他也苦惱苦惱」
    李大帝一怔,看看長孫皇后,突然哈哈哈哈笑了:「那倒是要好好合計合計,如今他那個媳婦是個四品浩命吧,不如皇后找個由頭收了做義女如何?然後朕封她做個公主,這樣,東西兩房,誰也不壓著誰。加上鄂國公和江夏郡王,兩位泰山大人倒也身份相當。」說到這兒,李大帝笑的更是開心:「上次他這婚禮倒是倉促了,朕下令給他重辦一回,讓他好好當一回這新郎官」
    「陛下答應的到快。」長孫皇后也笑了:「就是不知樂休怎麼想。」
    「想什麼」李大帝大手一揮,得意道:「朕一下給了他倆個公主,他還想怎地?」
    ………………………………
    「阿嚏、阿嚏」好端端吃個飯,突然就打了倆個噴嚏,脊樑骨一股寒意就竄了上來。
    在尉遲紅、雙兒、玲兒驚訝的目光中,我端著飯碗走到門口抬頭看看天:「這是……誰在……算計我?」——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19:46
第七十八章如意
    第二天一大早就奔了老厄爾斯院子裡,掏出塊黑不溜秋的石墨遞給老厄爾斯看,結果老厄爾斯居然也掏出一塊石墨來,遞給我,還望著我笑。哈哈哈,倆人居然想一塊兒去了。
    商量好了就開工,也不挑地方了,就在老厄爾斯的院子裡,給北牆拆了,把那邊兒的空院子跟這個院子並咯。反正家裡地方大,院子多,侯爺我不在乎
    青崗石砌的爐子,裡外三層,中有火孔相連,陶制的內壁,吸熱透氣。燒台一口氣做了六個,分南北兩邊兒,一邊兒三個,方便操作。最重要的是煉燒礦石的坩堝,做成瓢狀,加長了手柄,漏斗狀的漿壺,方便注模。這些都先弄十個,工具多了方便。最後給人工鼓風的皮鼓子也做了兩個。
    一人高的爐子、器具等東西就準備了三天功夫,這些準備好了,我和老厄爾斯分別開始鑄模。上好的粘土,精細的石墨粉,原料都一樣,但是倆人分開鑄,不是存了比較的意思,而是為了區分風格。工匠的風格都不一樣,各有特點,而咱看重的就是這個特點二字。要是燒出來的東西都一樣,那多沒意思。老厄爾斯行家,一聽就懂,居然還感激的跟我道謝,這是對於我給他的尊重的謝,我受了,在這個社會裡,別人對於匠人的看法我改變不了,但是我的看法我能做主,在我的府裡,我說了算,這個,別人也改變不了
    畢竟頭一次弄,所以為了保險,我做了五個模子,除了鑄模材料的比例不同,模子都是一樣的——如意傳統的吉祥寶貝,要燒個好的,精細的,漂亮的,有特色的,燒好了第一個送給老婆
    老厄爾斯也做了三個模具,外表明顯跟我做的不一樣,我做的纖細些,長方體的模子,外表也打磨的光滑。老厄爾斯的厚重,四四方方的模子,個頭高大,一個模子的大小就頂我三個模子大小。估計燒出來的東西也不小。而且老厄爾斯對於模子的外表並不看重,邊邊角角擼平就行,看著賣相不怎麼樣。
    做東西的全程,玲兒都跟著看,當我們兩人的模子都燒製好了以後,玲兒明顯喜歡我做的東西。
    「姑爺燒的就是好這模子看著都做的精細,可見裡面鑄成的東西肯定也細緻,老泥金(如今府上對老厄爾斯的叫法,厄爾斯幾個字大家覺得叫著拗口。)的東西一看就粗,燒出來的東西肯定也是怪模怪樣的。」晚上吃飯的時候,玲兒跟尉遲紅和雙兒顯擺的說道。
    「呵呵,瞎說」我笑道:「驢糞蛋兒見過沒,一個個表面光滑著呢,裡面還不是一包草?老泥金是有手藝的,燒出來的東西肯定也不差。真要比起來,我自己還都沒底」
    「才不是,我對姑爺有信心,肯定比老泥金燒的好」玲兒仰著頭說道。
    尉遲紅沒理玲兒,反倒是看著我問道:「夫君打算燒個什麼啊?」
    「秘密」我笑嘻嘻的說道:「燒出來夫人就知道了。」
    「呵呵,夫君這樣一說,連我的心思都勾起來了,若是夫君燒成了,可得好好見識見識」尉遲紅笑道。
    「少爺燒的東西,肯定是好東西」雙兒信心滿滿的說道。
    「被你們這麼一說,我的壓力很大啊」我呵呵笑道:「明天開始燒了,老泥金有格魯當幫手,我打算讓剛哥來給我打個下手,一個人擺弄不過來。」
    尉遲紅點點頭:「如此最好,等下我跟師兄說。」
    第二天,天氣不錯,開工。
    爐子裡裡外三層的煤全點起來,兩個大皮鼓子被格魯和尉遲剛卯足了勁的鼓風,雖是十月末的天氣,可院子裡還是熱得有點兒站不住人。
    老泥金直接光了個膀子,老傢伙看不出來啊,老都老了,這胳膊胸脯的腱子肉居然還是有模有樣的。算了,咱這兩片肋板肉就不露了,脫的就剩一件睡覺穿的中衣,腦門子上扎條汗巾,一人一邊,各自三個燒台,咱們就來個東西工藝大比拚好了。
    琉璃石端出來,顏色自己挑。
    老厄爾斯直接選了黑色、黃色兩種開始上爐了。而我則選擇了紫色,紅色兩種。一開始做,沒打算玩點顏色調配啥的高難度活兒,直接弄點兒簡單的就行。這次帶回來的琉璃石裡,紅色和黃色最多,紫色最少。但通過我x常的觀察,尉遲紅貌似最喜歡紫色,第二喜歡紅色,所以就挑這兩種顏色了。
    琉璃石的熔點在攝氏根據品質的不同,大概在攝氏900度到1300度之間。純度越高,熔點越高。根據我的推算,採用三層套爐的燒法,加上用煤代替了碳,外焰爐溫最高處應該在攝氏1500度左右。溫度上足夠了
    礦石融漿是成功的第一步,當放在熔煉坩堝內的礦石開始慢慢軟化並逐漸液化時,我和老泥金相顧一望,兩人的眼裡全是激動
    融漿後是剽取雜質,然後在鍛燒,在剽取雜質,這需要耐心和細心,要想作品成功,一鍋品質純淨的好漿是關鍵。這一點上,我和老泥金都做到了。
    「剛哥,起鍋了」當第四次剽取雜質後,我看著爐子上的礦漿,沖尉遲剛叫道。
    「好勒」尉遲剛抓著長長的鍋柄給一鍋礦漿就提了起來。而那邊兒老泥金也招呼格魯起鍋了。
    起鍋後的步驟我和老泥金展現了明顯的不同。老泥金是起鍋後直接開始注漿入模。而我則是讓尉遲剛把礦漿放在青石板上等礦漿冷卻一會兒。
    「啪」的一聲,老泥金的第一個模具在注漿沒多久,開裂了,燒好的礦漿緩緩流了出來。
    老泥金皺皺眉頭,讓格魯停止了注漿,然後圍著模具走了兩圈,仔細看了看,低頭不語
    尉遲剛看看老泥金,嘿嘿笑了兩聲。
    蹲了坩堝邊兒上,當看到礦漿開始由稀慢慢變稠的時候,我開始招呼尉遲剛灌漿了。
    「慢一點兒,慢一點兒。」我注視這尉遲剛灌漿的速度,不斷出聲指揮。
    尉遲剛不愧是練家子,注漿的手穩如泰山,一點兒不帶抖的。說慢就慢,說快就快,果然厲害
    我不斷在心裡大致計算著漿水注入模具的程度,不斷根據礦漿的溫度調整著注漿的速度。直到兩紫三紅五個模具全部注漿完畢,才鬆了一口氣。
    很好,模具很給面子,沒一個開裂的剩下的就是等了,本來想澆水降溫提高速度的,但考慮到咱的模具不是合金而是墨陶的,所以沒敢這麼幹。
    老泥金的注漿工作也在不久之後結束了,剩下的兩個模具總算給力,安安穩穩的挺過了注漿的過程,看的出來,老泥金也鬆了口氣。
    抬頭看看天色,居然已經傍晚了。呵呵,沒想到時間過的這麼快,不知不覺中就忙了一天。
    看看一溜擺在院子裡的七個模具,我過去拍拍老泥金的肩膀:「咱們的工作算是暫時做完了,置於成與不成,那得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本來想說『盡人事,聽天命』的,但考慮到格魯的大唐話水平,咱還是說白話吧,否則不知道格魯會翻譯出什麼呢。
    聽了格魯的翻譯,老泥金衝我點點頭,嗚哩哇啦的說了幾句。
    「我爺爺說,主人說的對,現在只有等了,看看天神能不能允許我們燒製成功。」格魯崇拜的看著我:「主人,我第一次看見我爺爺這麼敬佩一個人。」
    笑著擼了擼格魯的頭,讓他們早點休息,我帶著尉遲剛離開了老泥金的院子。
    「姑爺,你可是出來了。」玲兒和雙兒坐了院子外面的石凳上,看見我們出來,立馬拉著手跑了過來,玲兒好奇的問道:「小姐過來看了兩回,怕打擾姑爺,都沒敢進院子。姑爺你燒成了麼?」
    「呵呵,還不知道,反正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得看老天爺的意思了」我抬手指指天:「成與不成,怎麼也得等了明天才知道。」
    「少爺肯定能燒成」雙兒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仰著小臉說道,然後拉著我的袖子問道:「少爺怕是餓了吧,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少爺趕緊回去吃飯吧。」
    「好」我點點頭,沖尉遲剛說道:「剛哥也辛苦了,一起喝一杯如何?」
    ……………………
    「喀喇」一道驚雷將我從睡夢中驚醒,半夜打的哪門子雷?趕緊爬起來,開了窗戶朝外看,黑雲一片,月光星光全無。
    尉遲紅立馬就過來給我披上一件冬衣:「夫君別凍著。」然後探頭窗外看看,疑惑的問道:「冬天裡怎麼會打雷?」
    趕緊也給尉遲紅的冬衣給她披上:「夫人也別著涼了。」正說話呢,天上炸雷亂響,緊跟著看到一團閃電光芒從天而降掉了不遠處府裡。
    「不好雷暴」我一個機靈就跳了起來:「球形閃電」
    看那閃電掉落的方向,別是老泥金的院子吧胡亂給衣服套上,開了門就往老泥金的院子跑。
    「夫君」尉遲紅一把給我拉住:「這是怎麼了」
    「沒功夫解釋,我去老泥金的院子看看」我叫道。
    「好我陪你去」尉遲紅兩下給衣服穿好,唰的就給掛在牆上的寶劍抽出來了。
    一把搶過寶劍,直接扔了一邊兒,打雷天拿鐵器,那是找死
    「夫人放心,我馬上回來」給尉遲紅推了房裡,門一關撒腿就往老泥金的院子跑。還好,隔得不遠,這道兒我還認得。
    這才沒跑兩步,旁邊房門一開,雙兒和玲兒就追到了身邊。還沒來得及說話,尉遲紅也追過來了,還一嗓子招呼了一聲府裡的護衛。
    算了,先去老泥金的院子看看
    摸黑帶著三個姑娘奔了老泥金的院子裡,定睛一看,老泥金,格魯,蒂斯三個正跪了房簷地下不斷磕頭。
    呼——長出一口氣。
    人聲鼎沸,尉遲剛帶著十來個護院跟老關叔提著燈籠就趕了過來
    「喀喇」又是一道驚雷,一道閃電瞬間劃破天地,照的四下裡如同白晝
    院子裡除了正不斷磕頭的老泥金三人,人人臉上全是驚懼
    閃電過後,風輕雲淡,天上的雲都散了,月亮星辰的全都露出了臉。
    過去給老泥金、格魯、蒂斯全拉起來,看著格魯問道:「怎麼回事?人沒傷著吧」
    「沒……沒有……主……主人,光球……剛才伴著雷聲……一個……一個光球在院子裡滾了一圈……然……然後不見了」格魯嚇的說話都不利索了。
    「人沒事就好」我點點頭,如今院子裡能保持鎮定的也就是我一個了,護衛裡居然也有人雙手合十的在念叨什麼。不少下人躲了一邊兒直哆嗦。
    「我的琉璃」我突然想到放在院子裡的模具。趕緊去看,媽呀,這一下擁進來二三十號人,加上又是晚上,模具居然被踢到了六個
    「完了,完了」我一個一個模具的檢查,六個模具外殼都碎了,溫度還略略有點兒燙手。破碎的模具裡琉璃橫七豎八的沒個樣子。仔細看看,嗯,不是因為被踢破了,而是因為注漿不成功,有的地方根本沒注到漿,而有的地方模具內部有些變形,所以不成功也是正常的。
    看看惟一一個完好的模具,是我燒的紫色如意,估計成功的希望不大。
    「雙兒,去打盆涼水來」我蹲了最後一個模具前,反正也這樣了,打開看看吧。
    「是」雙兒點點頭,立馬給我端了盆水來。
    「嗤、嗤……」冷水澆了熱模具上,散發出陣陣白煙。
    「侯爺,您到底燒了點兒什麼啊?怕不是老天爺發怒了?」老關叔驚懼的看著我,顫聲問道。
    切,沒文化真可怕,這跟老天爺發怒有啥關係。
    我沒吱聲兒,這個沒法解釋,球形閃電,在後世裡都沒解釋的東西,我這會兒更沒法解釋幾百年以後,北宋的沈括大大在《夢溪筆談》裡解釋過一回,不過也是當了靈異事件解釋的。這會兒在大伙眼裡,怕是更當作鬼神靈異了。
    冷水澆過後,模具還是沒破,看來這個做的不錯,該是粘土跟石墨的比例做的好,下次就按這個做了。
    「燈籠照過來」我吆喝了一聲,立馬七八個燈籠圍我一圈。
    「剛哥,腰刀拿來用用」看看模具,沒敢敲開,怕敲不好給裡面的琉璃敲碎了。
    尉遲剛立馬遞過一把腰刀,給刀子抽出來,沿著預留的凹槽給刀刃切進去,用力一擰,「啪」的一聲,模具裂開兩半。
    一道紫光勃然而出,一個成*人手臂長短粗細的紫晶如意反射著七八個燈籠的燭光,照的在場所有人的臉上都紫茫茫的一片。
    「呲——」滿院子倒吸涼氣的聲音。
    給紫光閃耀的如意捧起來仔細看,這雲紋,這寶瓶陰刻,這筆錠圖錄,哈哈哈哈,燒成了,這可不是一個雲形平安如意嗎?
    「哈哈哈哈」仔細撫摸著手裡的紫晶琉璃如意,我哈哈大笑:「燒成了,我燒成了」
    獻寶一樣的將手中的如意捧給尉遲紅看:「夫人,我燒成了,這是我為你燒的琉璃如意,來,送給你」——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19:47
第七十九章祥瑞
    帶著雙兒跟笨笨,提著食盒子躲了莊子上一座山丘上,這地方不錯,有個草棚,還算能遮風,聽雙兒說是夏天莊戶為了看護田地建的,咱躲躲先。
    雙兒勤勞又細心,麻利的給草棚子裡外打掃一遍。
    「廢那心思幹嘛,咱又不在這裡住,就一時躲個清淨而已。」我叼著半拉豬耳朵,一手還提溜著一串紅燒豬下水喂笨笨。
    笨笨乖,坐了我腳邊上,寬闊的身軀熱呼呼的,就和我這麼靠著,倆爪子抓著一截豬下水邊吃邊搖頭晃腦的吧唧嘴。
    「不能這麼說。」雙兒過來給我身上蹭的幾根枯草枝子細細摘下來,又拍打兩下,煞有其事的說:「少爺是下凡的星君,自然不在意這些凡塵俗事,要不要我們幹嘛?所以啊,照顧好少爺是我們應該的本份。」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一遍笑一遍指指自己吃的油嘴:「要星君有我這樣兒的,玉皇大帝都能給氣死」說完從食盒子裡掏塊豬鼻子肉,塞了嘴裡:「星君都是飛了飄的不食人間煙火,你家少爺我一頓沒肉就能給命要了」話沒說完,笨笨不幹了,湊了腦袋過來,哼哼唧唧的抱怨,還伸出一隻熊掌劃拉食盒子,那意思是還要吃。
    掏個豬肺塞笨笨嘴裡,一人一熊吃了個其樂融融。
    雙兒抿著嘴兒笑,變戲法一樣掏個酒壺和酒杯出來,淺斟了一杯酒,遞了跟前。
    沒手接,這左手豬肺,右手豬鼻子的,乾脆湊頭伸嘴過去,讓雙兒喂一口,滋溜一口小酒,瞇著眼睛品品,那叫一個美——
    家裡如今是不能待了,自打燒了個紫晶琉璃如意出來以後,這日子就沒太平過。
    自打從老泥金的院子裡出來後,尉遲紅、雙兒、玲兒仨人圍著桌子盯了這如意看,傻樂一宿都不嫌累。開始咱還顯擺的講解,刻的寶瓶圖案,是代表平安,刻的筆錠圖錄,是代表必定,合著如意的名字,討個好口彩,寓意平安如意,必定如意,而彩雲寓意財運啥的,聽的三個人「哦,啊,哇」的亂叫,知道的是小爺我在講解,不知道以為小爺我幹點兒啥少兒禁止的呢後來困了,二半夜的,加上興奮勁兒一過,眼皮直打瞌睡,不理她們,睡了。
    一覺醒來,完了,府裡的人都瘋魔了
    七彩帳子搭起來了,香燭雲案的擺開了,那個如意被放在上等絲綢墊子上給供了正堂上
    少爺我就睡一覺的功夫,這麼浩大的工程,誰幹的?太神奇了
    這兒正傻眼呢,直接被老關叔扒光了扔洗澡桶裡了,硬說要沐浴齋戒,解釋啥都沒用,夫人吩咐了,全府上下都要這麼整
    洗澡也就算了,居然還要齋戒?一齋就要齋三天,稀粥饅頭的伺候,別的?抱歉,半點兒油星子都不能有給命要了,這哭都沒地兒哭去,自找的啊
    就這樣還不算完,府裡還亂糟糟的忙活呢,外面八卦已經全長安都知道了,這謠言的傳播速度比十月寒風還快呼啦啦的府裡就被圍上了,身份低的如莊戶啥的,隔著府門外三丈遠探頭往裡張望,望完還磕頭許願啥的,身份高的直接就沖家裡來了,首先是丈人丈母娘和大舅哥大嫂一家,接著老妖精一家,後面李靖、李世績、李道宗三家幾乎是聯袂而至,再後面就更熱鬧了,這個王那個公的,說的上話的說不上話的,全往這兒湊。知道了,離過年還遠,大夥兒正無聊呢,有這麼稀奇的事物伴著靈異事件出現了,能不過來看個熱鬧?據說到我莊子上的路都堵了
    老關叔滿面紅光的像是年輕了三十歲,自稱借了自家侯爺的光,沾染了紫晶琉璃寶如意(謠言中的稱呼)仙氣,跑進跑出,招呼這個接待那個忙一天愣是感覺不到疲倦。
    被老關叔傳染的,但凡當天晚上在老泥金院子裡待過的,都自我感覺渾身毛孔舒暢,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昂首挺胸,走路都飄了
    尉遲紅和玲兒也魔障了,把我那天晚上解釋給她們聽的話,一遍一遍的介紹給那些王侯公伯的聽,大夥兒聽完再看,可通透的琉璃它反光啊,何況咱燒的這個還是長條圓柱型跟三稜鏡似的,大太陽下一照,熠熠生輝紫光亂射,你得有本事看的清楚才行不是。
    看不清楚想摸?那可不行,寶貝,隨便讓人摸的?沒看尉遲剛帶著幾個膀大腰圓的護院挎著腰刀站那兒守著,那眼珠子,跟雷達似的,五尺之內,進來的就自己掂量。
    「仙器,絕對是個仙器,老夫這輩子好東西見的多了,但像這樣寶光四射,讓人張不開眼的,還是真是頭一次見。所以,絕對是個仙器」這是老妖精拍著胸脯給的評語。
    老爺子,您就別摻合了,這香燭裊裊,煙熏火燎的,是個人他都張不開眼不是
    「昨天晚上我就奇怪,這十月天裡,怎麼會打雷?出門就看見樂休莊子這邊兒光芒直衝天際,映的天地一片通明,再之後一道紫光自天而降,瞬閃而逝,之後這天居然就一片清朗了,當時我就估摸著樂休怕是又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東西,開始我還擔心,如今看來,大祥瑞啊是個好小子,不愧是我女婿」這是尉遲老黑擼著鬍子笑瞇瞇的開始裝文化人了。
    「鄂國公說的不錯,昨兒晚上這雷響的時候,我數了,整整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啊,當時嚇的我差點兒就沒尿褲子,後來一道紫光沖天,這雷不僅散了,而且突然滿城馨香,我就知道有大神異啊」這個……這個不認識,看那一臉猥瑣樣子,就是個拍馬屁的呸,我就燒個琉璃,跟打雷有屁關係,還滿城馨香呢,小爺我咋就沒聞到呢?
    老爺子們也就侃侃大山,那些老夫人們就更玄了,帶著自家閨女媳婦的,圍著就燒香磕頭,還有許願求神的,各個莊嚴寶相一臉虔誠,看著就□人
    這日子沒法過了,你還不能解釋,一解釋就是什麼太過自謙啥的帽子扣下來,眼神兒裡全是咱們門清兒,小子你就別裝了的意思。
    「兄弟,這東西你怎麼就從天上倒騰出來的,這本事也太大了?」程福之個沒眼色的還神秘兮兮的問。
    「嗯,倒騰這個是廢功夫,但現在咱門路熟,咋樣,啥時候帶你一個,再倒騰一回?」調侃小爺我是吧,行,調侃不死你的,下次抓你去耍那個大皮鼓子,抓你當苦力,反正你也一身力氣,不用白不用。
    「………………,算了這雷了閃的,哥哥我**凡胎,怕是抗不住。」這小子摸著下巴考慮半天,遺憾的衝我搖頭。???……………蒼天啊,你下個雷劈死我吧
    跟這些魔障的人鬧騰一天,第二天一早,抓了雙兒帶著笨笨咱開溜了,再鬧騰下去,少爺我就魔障了
    出門的時候老關叔還問我幹嘛去,少爺我元氣大傷,找個清淨地方閉關,補元氣去
    唆使雙兒去村口買個醬燒豬頭,再為笨笨買一套紅燒豬下水,補元氣嘛,沒這些怎麼補。
    還是咱的雙兒好,知道體貼我,居然帶了壺酒出來。
    吃完喝完,打個飽嗝,順手給兩隻手上的油膩抹了笨笨肚皮上。勾引的笨笨低著頭肚皮上直舔,氣的雙兒厥著嘴跺腳,然後用手巾給我手擦乾淨了。
    往草棚子裡的草炕上一躺,枕著胳膊,翹個二郎腿,跟坐了邊兒上給笨笨擼毛的雙兒聊天。
    「少爺,要不咱們回去吧?府裡來這麼多人,你不在,多失禮啊。」雙兒勸我。
    「不回,該接待的昨天都接待了,今兒沒空,讓老關叔跟夫人接待去。」我撇撇嘴。
    「少爺,昨天我聽那些個大官兒說,您燒的這個如意是大祥瑞,該獻給天子的。」
    呃……這事兒鬧成這樣,怕是雙兒說的有理,可這個是我送尉遲紅的啊?
    「看夫人的意思,少爺我不管,大不了再燒一個送皇城裡去。」懊惱的說道。
    「瞧您說的,仙器呢,哪兒能說燒就燒啊,燒多了不就跟您之前燒的那些瓷器一樣了。要真這樣,那些大官兒和那些磕頭求願的夫人小姐們的面子往哪兒擱?」雙兒閃著兩個大眼睛笑了。
    吃驚,一骨碌坐起來……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完了,完了,我的琉璃生意怕是要泡湯了。虧了,虧大了……
    抓過雙兒的手,可憐吧吧的看著雙兒說道:「雙兒,完了,少爺我這琉璃生意怕是要泡湯了。好大一筆進項呢,就這樣沒了。」
    「沒了就沒了。」雙兒用另一隻手給我腦袋上沾的草摘了:「少爺這麼聰明,再想個別的路子不就行了。」
    「唉……有那麼容易就好咯」我歎口氣,搖搖頭。歪頭躺了雙兒大腿上,把玩著雙兒的一隻小手,怔怔出神兒。
    雙兒輕輕擼擼我的額頭,倆人就這麼靠著。
    「嗚……」笨笨湊了過來,張嘴打個哈欠,伸頭在我和雙兒身上蹭蹭,然後挨著雙兒的腳蜷起來打瞌睡。
    「哼」琢磨半天,我突然想明白了:「這琉璃我不燒了,讓老泥金燒,堅決不燒大件兒的,就燒些飾品啥的小件兒,反正能燒的花樣兒多著呢。咱還是走精品路線,用的起,那是身份,用不起的,看著就能肉疼半天。雙兒,你說呢?」
    雙兒側頭想了想,笑道:「是這麼個理兒,少爺燒的,那叫仙器,至於別人燒的,頂多算是個物件。就跟人家寫字畫畫的一樣,有的人寫出來畫出來的,就是千金不換的東西,有的人寫出來的,放了大街上也沒人要。」
    「對,就這麼個意思」我呵呵笑道。
    「還是少爺聰明。」雙兒誇我一句。
    「哪裡,要不是有好雙兒你提醒我,少爺險些就闖禍了」我仰臉看著雙兒:「你呀,也是少爺我的寶貝兒。」側過身,攔腰給雙兒抱住,臉貼了雙兒小腹上:「也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輕鬆自在。」早就想明白了,這麼好的姑娘,誰都別想打注意,還就是我的,現在還年紀小點兒,再大一點兒,我就給雙兒娶了
    「嗯只有跟了少爺在一起,雙兒心裡才踏實,才歡喜。」雙兒像是蚊子哼哼一樣輕輕說道。看不見雙兒的臉色,估計肯定是紅的。
    日落西山,帶著雙兒跟笨笨在外面吃頓好的,府裡的稀粥饅頭,那個也算吃飯?沒敢喝酒,吃飽就行,吃完才溜溜躂達的回府了。沒走正門,從邊門進去的,正門大廳裡,一排燈火,少爺我嫌晃眼。
    回了屋裡,尉遲紅正在卸妝。看見我回來,尉遲紅笑道:「夫君這元氣可是補好了?」
    「嗯吐納二十八個大周天,總算補回來點兒,估計還得補兩天才行。」信口胡謅,抬手給自己倒杯茶,外面冷,咱暖暖先。
    「哦,要不明兒你給玲兒帶去?換個丫頭應該能多補回來一點兒?」尉遲紅一邊給頭髮上的釵子拿下來,一邊說道。
    嗯?……這話不對啊?
    「這吐納周天的,跟帶哪個丫頭有啥關係,不懂別瞎掰掰。」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今兒家裡又來點兒什麼人啊?」咱得給這話題岔開。
    尉遲紅卸完了妝,走過來直接一指頭戳了我腦門子上,也沒說話,施施然坐了我邊兒上。
    呃……趕緊再倒一杯茶,端給尉遲紅:「夫人,天兒冷,喝口熱茶。忙活一天,累了吧,剛好為夫悟出一套周天按摩**,祛除疲勞有奇效,要不給夫人試試?」
    尉遲紅揉揉肩膀,晃晃脖子,居然卡卡帶響兒的。然後笑笑說道:「這麼神奇的**,為妻可消受不了,雙兒那丫頭身子骨柔軟,怕是還能消受。」
    這話沒法接,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沒事兒又拿什麼狗屁周天的扯蛋幹嘛。
    「呵呵,咳嗯,呵呵,夫人說哪裡話,這個……對了,這琉璃為夫怕是不能再燒了,否則這事兒沒法收場,但我也考慮好了,讓老泥金燒,而且不再燒大件兒了,燒些配飾文房啥的,到也又是一條財路。夫人你看這生意咱拉大舅哥一起做如何?」
    「哼」尉遲紅哼了一聲,嚇的我一縮脖兒。
    「夫君說的有理,你這一出手的又是紫氣沖天,又是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的,動靜兒太大。燒個一件意思意思也就算了,剩下的叫老泥金弄吧。他沒夫君的靈氣,燒出來的東西最多也就算個玩物。」尉遲紅想了想,接著說道:「雖說這紫金琉璃寶如意是夫君燒了送我的,但眼下看來,這麼大的祥瑞,咱家也收納不了,除了天家府第,怕是天下也沒哪家能納了這祥瑞的。所以,夫君還是上個折子吧,咱們自己獻上去總比接了暗示再送功勞大些。」
    吁——心裡長出一口氣,總算換個話題了。
    想了想,搖搖頭:「這東西不能由我獻。我剛從安西都護府裡回來,太平日子沒過幾天呢,這要再獻個什麼祥瑞,不是趕著讓皇城裡那位想起我麼?所以,就算要獻,還得勞煩夫人獻一趟,直接送上河苑,就說祝皇后身體安康,萬事如意。反正獻上河苑跟獻了皇城裡一樣,誰都說不出個錯出來。夫人你看如何?」
    尉遲紅點點頭:「夫君說的有理,倒是我考慮不周了。那夫君看什麼時候獻上去合適?」
    「周有鳳來朝,瑞及天而繞桐三軋,這鳳凰落梧桐還三天呢,過了明天再獻吧。」我笑笑道。
    「也好,那我還能再看一天。」尉遲紅戀戀不捨的說道。
    呃……算了,這話咱不接了。
    晚上熄燈,正想睡覺呢,尉遲紅的身子貼了過來。
    「夫君送我這麼個寶物,還沒來得及謝謝夫君呢。」尉遲紅在我耳邊輕輕說道。
    熱氣,夾著淡淡的體香,吹在耳朵根上,熱在了心裡。
    一手給尉遲紅腰攬住,一手就不由自主的開始在她腰間遊走。
    「你我夫妻,說哪門子謝的話。」輕輕在她兩瓣紅唇上吻一下。
    「嗯……不謝,你的手……在幹什麼?」尉遲紅咬著下唇呢喃道。
    「呵呵,這手現在不歸我管。」嘿嘿笑著,從尉遲紅的小衣裡伸了進去,大,柔軟中確帶著堅挺,難以一手掌握啊
    「不……不歸你管……那誰管……」
    「嘿嘿,我也不知道」吻住尉遲紅的雙唇,直接把被她貝齒蹂躪的柔軟嘴唇解放出來,一手探了她脖子下面,把繫在一起的帶子開了,哈哈,豁然開朗啊
    …………
    摟著懷裡如同貓咪一般的尉遲紅,感受著如絲般光滑的肌膚,低頭在她還殘留著汗漬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夫君今天怕是沒補進什麼元氣吧?」尉遲紅吃吃笑了。
    「什麼意思?」直接在她的翹臀上揉一把:「元氣多著呢,要不然夫人再給測試一下?」
    「那夫君明天還有力氣出去補?」尉遲紅用指甲在我胸口刮啊刮的。
    突然明白了尉遲紅的意思,怒了,還帶這樣的?
    「妖精」一翻身又給尉遲紅壓了下面:「今兒定要你看看為夫降妖伏魔的手段」
    連番惡戰,第二天尉遲紅容光煥發起身後,我直接在屋裡睡了整整一天,呃,不對,俺這是練睡夢羅漢拳補元氣去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19:48
第八十章自作孽
    尉遲紅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到上河苑獻祥瑞寶物紫晶琉璃寶如意去了。
    看著漸漸消失的隊伍,我轉身進了老泥金的院子,該獻的咱獻了,該掙的咱還得掙啊
    燒製模具使用的粘土和石墨粉比例我已經告訴老泥金了,這會兒主要是和老泥金一起商量做點兒什麼小巧的琉璃物件。
    還是格魯做翻譯,這回拉著蒂斯一起討論,女人嘛,對飾品的解讀能力天生比男人強。
    一人一支碳筆,想到什麼都可以畫,畫不好沒關係,能解釋清楚是什麼就行了,咱們現在要的是創意,又不是找畫家。
    格魯和蒂斯開始還不好意思,想推脫,不准一定得畫於是四個人開始冥思苦想的畫圖。
    咱有畫瓷器的底子,畫工也好點兒,所以直接拎著一支小楷筆給自己能想到的先畫出來。什麼佩玉、掛件、鎮紙、筆筒之類的畫的起勁兒,貔貅、老虎那是信手拈來,麒麟花鳥咱也不含糊,一口氣畫了十張才意猶未盡的收筆了。轉頭看看,或多或少,大家都有作品。
    先拿老泥金的看看,老漢一口氣畫了五張,嗯,這個應該是頭牛,這個長翅膀的,尖嘴,長腿,是個老鷹?這是個什麼……這麼多刺,是個海膽?呃,還有兩個曲裡拐彎的,像是個圖騰,一個像是狼,還有那個是把斧子?不行了,看的眼暈,直接問吧。
    不錯,五個裡面猜對了三個,及格以上的成績。那個海膽其實是個太陽,至於那個老鷹,其實是老泥金觀念裡的天神
    不錯,除了那個天神和太陽,其他的可以燒出來看看。鼓勵老泥金兩句,然後告訴他,天神可以自己燒一個藏起來,太陽是絕對不能燒的,老泥金很高興,點頭答應了。
    把格魯的作品拿來看看,三張,有兩個認識,一匹馬,一隻羊,這兩樣動物是格魯最熟悉的,因為他從小就跟這倆樣打交道。最後一個是什麼?實在看不懂,讓格魯解釋,小傢伙解釋半天,明白了,是朵花,呵呵,畫的那麼繁瑣,小傢伙是想給花瓣葉子的都畫出來,結果弄的我以為是畫迷宮呢。小傢伙能畫成這樣,不錯了,得鼓勵摸摸小格魯的頭,著實誇獎了他幾句。樂的小格魯咧著嘴笑的開心。
    最後看看蒂斯的,畫的最少,兩張。但不得不說,這外國丫頭有天份啊,設計了一個琉璃發圈,上面畫兩個洞,示意可以穿繩子,用繩子綁住辮子後,辮子末端套在琉璃發圈裡,即固定了頭髮又固定了發圈。另一個掛在腰上琉璃香球,圓形,當中十字鏤空,可以放了香料在裡面,掛了腰上,又實用又好看。好創意不錯,有賞,告訴她,燒出來以後,一樣送她一個。給小丫頭高興的,兩個大眼睛都笑彎了。最後還連指帶比劃的告訴我,還可以做髮簪,美觀又大方。呵呵,對呀,又一個好點子。
    把自己畫的也給他們看,還一張一張的講解,畫的是什麼,做什麼用,聽得三個人一愣一愣的,眼裡全是驚歎。
    考慮到剩下的琉璃石不多了,按顏色分分,先挑幾樣來燒,貔貅掛件、麒麟鎮紙、黃牛擺件、駿馬擺件、琉璃發圈、琉璃髮簪六樣,每樣制模三個,看看能有幾個成功的。
    把計劃告訴三人,大家都很高興,因為每個人的設計都採用了,然後告訴老泥金,以後我最多幫忙制模,燒製全交給他負責。而琉璃石過一段時間後,會源源不斷運過來。同時希望他能把格魯教出來,老泥金看看興奮的格魯,點頭答應了。最後告訴蒂斯,好好學習大唐話,以後我會給她找個老師教她畫圖,等學好了,專門給琉璃配飾做設計。蒂斯很激動,紅著眼圈告訴我,一定好好學習,刻苦鑽研。
    「你們都是遠離家鄉的人,這種感覺我知道,所以,三年,咱們訂個三年的約定,三年以後,我會把你們的賣身文書還給你們,恢復你們的自由之身,到時候是留是走,你們自己自己決定」認真的看著老泥金、格魯、蒂斯三個人,揮筆寫了個保證書交給老泥金:「在我們大唐,有句話的意思是光嘴巴說沒用,所以我寫個文書給你,你拿好,這個代表侯爺我的話絕對有效。」
    格魯把話翻譯給老泥金和蒂斯,老泥金第一次流淚了,捧著文書直接要給我下跪,被我一把拉住了:「我說過,在我的莊子上,不流行下跪,有什麼事兒,咱們都站著說」
    看看激動的老泥金,和格魯、蒂斯兩個,揮揮手,吃中飯,吃完中飯咱們開工制模。
    人有了希望,就會有動力,老泥金就是最好的例子,下午幹活明顯有勁有活力了。我負責制蠟模,老泥金負責調製模料和制模。格魯和蒂斯暫時給我們倆打下手。
    忙忙碌碌的,也不覺的時間流逝。直到老關叔興奮的奔來報喜。
    「侯爺,大喜,大喜啊侯爺,夫人今兒去上河苑獻咱家的寶如意,皇后娘娘一高興,就收了咱們夫人做義女娘娘今晚還要留夫人在上河苑過夜呢。夫人怕您擔心,讓我帶雙兒先回來給您報個信兒。」老關叔興奮的臉通紅:「老漢上輩子一定是積了大德了,能跟了侯爺您,這不,不僅享了福,現在居然還見到了皇后娘娘,娘娘還給老漢打賞了呢。老漢就是現在死了,那也值了啊」越說越激動,老漢眼眶都紅了。
    沒法勸,在老關叔看來,能見到皇后娘娘,受了皇后娘娘的賞,那可是不得了的福分。這種觀念不是我能改變的,畢竟在如今這世道上,好幾百萬人都有這種觀念呢。別說如今,就是放了後世上,如果說讓你見見國家主席了啥的,你也得有點兒小激動不是。
    站起身,揉揉有些酸的腰,看著老關叔笑道:「老關叔,我說過,一定會帶大家過上好日子,如今啊,咱的好日子才剛開頭,您老可不敢再提什麼死不死的,往後的日子裡,我x了您的地方還多呢」
    不說還好,一說老關叔眼淚真下來了,老頭哭的恓惶,兩隻大手緊緊拉著我,哽咽的說道:「侯爺,老漢沒讀過書,不會說話,您的恩德,老漢我就是粉身碎骨,那也是報答不了的,您放心,只要我老關頭還有一口氣兒,這府裡莊上,就一定替您打理好,誰要是敢偷懶耍滑,老漢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老關叔言重了」拉著老關叔,伸手替他把眼淚擦擦:「這忙到現在,還沒吃晚飯呢,走,叫上雙兒,咱們一起到您老那兒聚聚,算是先慶賀慶賀」
    「好好」老關叔直點頭:「老漢這就去安排」
    轉頭跟老泥金三個笑笑,讓他們也休息了,反正不及在一時,慢工出細活,咱們慢慢弄。說完,跟老關叔去找雙兒了。
    小酒一擺,小菜一上,帶著雙兒和著老關叔一家人,高高興興湊老關叔的院子開了一桌,邊聊邊吃,算算也就兩三年的時間,可是大家的際遇變化著實令人感歎。
    一通酒菜吃完,老關叔喝多了,讓鐵牛給老關叔摻回屋照顧好。在老關叔一家人的道別聲中,牽著雙兒的小手溜溜躂達回自己的院子了。
    走在回院子的路上,雙兒問道:「少爺,夫人被皇后娘娘收做義女,那是不是就是當公主了?」
    「呃……」撓撓頭:「少爺我也鬧不太明白這裡頭得事兒。」
    「如果夫人當了公主,那您不就是駙馬了?」小丫頭繼續問道。
    「駙馬?」渾身打個冷戰:「停少爺我聽了這兩個字□的慌,不准再提這兩個字」
    「哦」雙兒點點頭:「可是那少爺您到時候到底算是尉遲家的女婿還是天子家的女婿呢?」
    對呀,驚疑不定的看看雙兒,這年頭的義女可不是隨便當的,更別說給皇城裡的天家當義女了。被長孫皇后這麼一鬧,我等於又多了一對丈人丈母娘啊?我就娶了一個老婆,結果卻有了兩個丈人兩個丈母娘?不對,黑白夫人都算我丈母娘,那是三個丈母娘?媽呀,我這虧大了
    抓了路邊一棵樹就撞,長孫皇后這太可恨了,你說你賞點兒什麼不好,偏偏收尉遲紅做義女,這下好了,等於我自己挖個坑給自己埋進去了,最可氣這坑是無底洞啊,掉進去跳都跳不出來早知道還不如我自己寫折子呢
    初唐四大女中豪傑之一啊,這算盤果然打的精明,賺了我的如意不算,還賺個閨女,順帶連我也給拐帶進去了。失策,太失策了,原本想躲著皇家越遠越好,現在好了,身份放這兒了,等同於我自己一頭撞進皇家這圈子裡了。要了命了,這逃都沒法逃啊
    雙兒嚇壞了,一把給我抱住了:「少爺你這是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
    眼淚汪汪的看著雙兒,一半兒是撞了疼的,一半兒是真傷心了:「雙兒,少爺我自己挖坑把自己陷進去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19:49
第八十一章婚事

一夜沒睡好。(本站 這事兒得等尉遲紅從上河苑回來好好合計合計。

早上在雙兒的伺候下洗漱更衣穿戴整齊,隨便吃了早飯後就跟沒頭蒼蠅一樣在房裡亂轉。雙兒已經去酒坊了,我這兒在屋裡想來想去,總有種掉溝裡的感覺,但偏偏又說不明白為什麼。

走出房門,長出一口氣,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

跟笨笨玩了一會兒,平復了一下心情,又關照老關叔親自帶我的名帖到玉門關守將老吳府上去一趟。老吳沒回來,他府上都是女眷,我去也不合適,只好讓老關叔去了。讓老吳府上開春派人來,跟著那些來學種新糧的人一起,先學怎麼種,順便讓老關叔到老吳莊子轉一圈,回來告訴我大致怎麼個情況,既然答應了老吳,該規劃的還是要給人家規劃起來。

「侯爺放心,等下我立即就去。」聽了我的解釋,老關叔點點頭應承了差事:「這吳家也是個有福氣的,能得了侯爺您的照顧,那是多大的福分。」如今老關叔算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不說見過了皇后娘娘,就是那些王侯公卿的也見識過不少,所以一個守將了啥得已經不太在意了。

「呵呵,不能這麼說,當初我在老吳那兒也是很得了些關照的。這人情咱得記著。」我笑笑說道。

「侯爺您就放心吧,這事兒我一定給操辦好。」老關叔大包大攬的給活兒接了。

又聊了聊別的,老關叔出去了,我給尉遲剛叫來了。

「剛哥今兒辛苦一趟,回鄂公府上一趟,就說我明天晚上請大舅哥來喝酒,告訴大舅哥,有事兒跟他商量。」琉璃生意要做,得找尉遲寶琳一起合計合計,合作嘛,沒有讓我一個人冒了大頭的道理。

「是」尉遲剛辦事兒幹練,直接抱拳應了,轉身就出發了。

行了,該交代該吩咐的都做了,咱還是鑽了老泥金的院子裡做蠟膜去吧。

一氣兒給剩下的蠟膜做完,連中飯都是跟老泥金三個一起吃的。下午直接開燒,反正閒著,跟老泥金一起討論套路,虧的都燒的小件兒,忙到未時,已經有六個模子開始注漿了。

「侯爺,正門上來了一位皇宮裡的內侍(太監),說是有聖旨。」一個護院慌慌張張跑來招呼:「讓您趕緊去接旨。」

怕什麼來什麼,但在怕這聖旨也得接不是。

趕緊到了正廳,一看,嘿嘿,認識,李大帝身邊的內宮首領太監,錢公公。剛好,貢如意的香案啥的還沒撤呢,省我大功夫了。

恭恭敬敬給錢公公迎了面南背北的正位當中,寒暄的時候,手裡一個厚重的紅封子已經悄悄給塞了老傢伙袖子裡。

錢公公笑瞇瞇的也不客氣,接了紅封子後,悄悄說了句:「大喜」

雖然知道他嘴裡的大喜跟我所喜歡的大喜有差異,但總算知道不是壞事兒了。

沖老傢伙眨眨眼,算是謝過了,然後給自己位置站好,躬身等著接旨。

錢公公一通陰陽頓挫的聖旨宣完,我傻眼了。

李大帝這旨意有三層意思,第一層誇獎尉遲紅賢良淑惠,容姿端莊,更兼恭雍體德,獻糧種在先,奉祥瑞在後,甚得李大帝和長孫皇后的喜愛。於是兩人決定收尉遲紅為義女,封尉遲紅為孝德公主,名入宗譜,一應儀仗配享一等公主待遇。第二層說我能體會聖心,辦差勤勉,朔州、安西均能盡心皇命,敗薛延陀珍珠可汗,誅突厥乙毗咄陸,顯現了文武之資,所以特將孝德、文成兩位公主下嫁與我,以彰其功。第三層封我為正二品特進(文散官),兼受鎮軍大將軍職(武散官)。並希望我忠君體國,再接再厲,為大唐朝的繁榮昌盛而奮鬥終身。

「扶風侯爺,接旨吧」錢公公看我傻了,以為我是高興的,所以也不以為意,笑呵呵的過來把聖旨直接塞我手裡了。

「啊?」這聖旨跟個燙手山芋一樣給我燙醒了,直接給錢公公袖子拉住:「大總管,這沒聽說一次下嫁倆公主的啊?再說了,我一個從三品的侯爵,卻領了倆正二品的官銜,還有文有武的,這也沒先例啊」

「要不怎麼說侯爺您是深的聖心呢,這天恩浩蕩的,得紅了多少人的眼睛啊」錢公公樂呵的跟我拱手:「按了您的歲數和恩寵,憑著您這身本事,封公封王那也不是沒影兒的事,到時候還得承您關照呢。」

「不是,就我立的那點兒屁大的功勞,這又是嫁公主的,又是封官兒的,朝堂之上三省六部的官員也能贊成?」我這兒都急了。

「瞧您說的,這還有嫌官兒大的?」錢公公愣了愣,然後呵呵笑了:「而且這是今兒早朝會上定下來的,五個王爺,十八個國公都同意了,您說這麼多功勳貴冑都贊成的事兒,還有哪個敢反對?鄂國公激動的眼淚都流下來了。」說完錢公公又衝我拱手:「我這兒先給您賀喜了。這倆公主嫁了您家,您這府第該得重新修,工部的官員說話就到。禮部的官員也要找您,這一應流程禮數的,後面還有得您忙呢,不過江夏王爺如今領著禮部尚書的職呢,您有這老丈人的關照,那還有啥擔心的?我這兒就不打攪了,還趕著回去覆命呢,咱有機會再聚。」說完老傢伙領著一干人馬樂呵的走了。

一個人站了院子裡,差點兒沒哭出來,這坑挖的也太大了吧。

………………

御書房裡,李大帝看看回來覆命的錢公公問道:「那小子什麼表情?」

錢公公躊躇了一下。

「他不高興?」李大帝眉毛一挑。

「不是。」錢公公還是沒想好怎麼說。

「他很高興?」李大帝又問。

「……也不是。」錢公公皺著臉,有點兒為難的說道:「扶風侯開始有點兒傻了,後面又急了」

「哦?」李大帝樂了:「仔細講講。」

「是」錢公公躬了躬身:「扶風侯剛聽完聖旨,那樣子像是吃了一驚,有點兒摸不著頭腦的感覺。後來拉著下臣的袖子急了,他說這一次下嫁倆公主的沒聽說過啊?後來……」

「後來怎地?」李大帝興趣上來了,追著問。

「下臣不敢說。」錢公公苦了張臉說道。

「說」李大帝一拍案子:「照實說,朕赦你無罪。」

「是。」錢公公點點頭:「扶風侯說就他立的那點兒屁大的功勞,這又是嫁公主的,又是封官的,而且不但封的是正二品,還有文有武的,以他目前從三品的侯爵位領這個官兒,從無前例啊?還拉著下臣問這滿朝文武三省六部的能贊成?瞧他那意思好像是覺得封賞太厚了。」

「呵呵。」李大帝笑了,自顧自喝了口茶,然後問:「你怎麼回答他的?」

「下臣沒敢說什麼,就是說了句還有嫌官兒大的?」錢公公偷瞄了李大帝一眼答道。

「哈哈哈哈」李大帝大笑起來:「也就這個小子了。」笑完站起身走兩步,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人家都嫌官太小,這小子卻嫌官太大。呵呵,倒也有趣。」

錢公公暗自長吁一口氣,退回自己位子站好了。

李大帝站定身子,抬頭瞇眼考慮了一會兒,喃喃自語道:「屁大點兒的功勞?……屁大點兒的功勞……呵呵,想縮……哪兒那麼容易。」

「錢四」李大帝突然眼睛一睜。

「下臣在」錢公公趕緊又上來兩步。

「給內府和禮部傳朕口諭,就說朕說的,孝德、文成兩位公主下嫁扶風侯的婚事,一應器物禮制,按公爵制。派人給那小子傳話,讓他給家底兒掏出來,這聘禮不過朕的眼可不行」

錢公公腿一抖,心想扶風侯這次可真得大破費了

……………………

自己家是不能住了,錢公公前腳走,工部的官員就帶著大隊人馬殺到了。瞧那架勢是要給我家移平了重建。

內府總管、鄂公府總管、江夏王府總管加上我家興沖沖趕回來的扶風侯府總管老關叔,四個總管碰頭一開會,拆天子都下口諭了,這大婚是按了公爵制的,那這府第也得按了公爵府的規模修四大總管笑瞇瞇的給我趕跑了,雖然說的恭敬,但話裡話外的意思就一個,這府裡的小事兒,包在老漢們身上了。侯爺您籌備聘禮去吧,天子說了,他老人家看不過眼可不行

本來想帶著雙兒去尉遲老黑家的住的,畢竟那是我老丈人。結果到了又被趕出來了,尉遲老黑告訴我,既然按了公爵制大婚來,哪兒有女婿現在跑老丈人府裡住著的道理?那是聖旨,我閨女得再風風光光出閣一回上次你小子躺死算是便宜你一回,這回沒那麼便宜,你小子趕緊準備聘禮去

思來想去,也只有住老妖精家去了。

還是老妖精和程福之好,二話不說就給我收留了。

一肚子話,晚上剛好跟老妖精一家吃飯,這可得好好說道說道。

嘿嘿,二更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19:50
第八十二章  推心置腹

「這麼好的事兒,你小子還矯情?」老妖精嘬著個雞爪子,眼睛斜著瞟我:「這一次娶了倆公主的,歷朝歷代的你聽說過?這麼大的臉面,給你還不要?」

呃,這話看怎麼說了,按我知道的歷朝歷代還真有不少,不過能有了好下場的不多但那都是宋朝以後的事兒了。按了老妖精說的歷朝歷代,貌似還真沒有

「老爺子,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臉面,能不要,我還真不想要」抬手灌一杯悶酒,反正就老妖精家三個人,也沒外人,說話沒啥忌諱的。

程福之心有慼慼焉的點點頭,看來真的被清河公主管的緊了。

「啪」一個五百,這是程?氏看見程福之點頭賞了程福之後腦勺上的。

「樂休,這話可有緣由?」賞完程福之五百以後,程?氏看著我問道。

「嬸嬸,老爺子,我是您們從頭到位看著起家的,而且您二老拿我當了兒子似的看待,在您們面前我就說說心裡話。」誠懇的看看老妖精和程?氏:「我這是害怕啊您二老想,紅兒能封了這個公主,是為什麼?說句不要臉的話,還不是因為我的緣故?」

「這話沒錯,沒啥不要臉的。」老妖精擺擺手說道。

「嬸嬸,您是世家裡的人,聽的多,看的也多,那您按了我的身份,我的年紀,我的資歷,這三年裡就從一個一文不值的無名小子躥到了如今的正二品,而且有文職也有武職,雖說都是散官,但他也是正二品不是?這歷朝歷代有這麼躥的麼?我自己都覺得自己躥的比躥天猴還快。」

程?氏點點頭:「按說樂休的陞遷速度是快的沒譜了,但這都是你一筆一筆功勞掙來的。我和你程伯伯看了眼睛裡的,其他王了侯的也看了眼睛裡的,誰還能說出個錯處來?」

「壞就壞在這功勞二字上了」我搖搖頭:「嬸嬸,老爺子,雖然這一路過來陰差陽錯的讓我掙了這些功勞,但這功勞也掙的太快了嬸嬸您也說了,快到沒譜了當初考秀才的時候,老爺子、鄭公、岑大人、褚大人,各個都認為這秀才我肯定能考上,可為什麼我就沒中?能把您們認可的事兒壓下來的有誰?」我沖皇城的方向拱拱手:「那位主兒為什麼要把這事兒壓下來?按我自己的想法,這要真讓我考中秀才,憑了我是十年內唯一一個中秀才的名聲,加上我是解元、會元及第的出身,三元及第啊,嬸嬸,那也算是歷朝歷代頭一個了吧。壞就壞在我考之前就弄出了吐蕃策、高昌策,當時吐蕃策、高昌策那都是隱秘,除了幾個位高權重的,還有誰知道?可老爺子,嬸嬸,您二位應該知道,越是隱秘的東西,越是勾的人亂想,另外加上我獻了救糧策、退了吐蕃婚使、寫了現在國子監用的那些教材。您二位說,這名聲加那些功勞,陛下得怎麼賞我?給我個什麼官兒合適?把我放了三省六部哪個衙門口能安了陛下的心?所以,這秀才還真不能讓我中」

老妖精一臉恍然,程福之兩眼瞪圓了,程?氏則點了點頭。

「之後,陛下召見我,這個老爺子和嬸嬸是知道的,為什麼啊?就是陛下想暗示我讓我想明白,當時嬸嬸不是也勸我來著。我估摸著如果按著陛下的意思和套路,當年科考不中,然後寬慰我一下,私下賞我點兒什麼,等吐蕃策、高昌策成了之後,風聲過來,這檔子事兒就算揭過去了,到時再安排我參加科考,反正一來我要在長安安家,二來我年紀還小,也不耽誤什麼。真要按了這個套路來,說句笑話,到時候我想考什麼,哪怕還是一個字不寫,那肯定也能中。然後從底下開始干,弄個三五七年的,估計也就能熬出頭,混進三省六部了。」我理理思路,分析說道。

「是這麼個理兒。」老妖精考慮一下,滋溜悶了一杯。

「這是穩妥之策。」程?氏也點頭。

「我當時也這麼做了。不怕老爺子和嬸嬸您們笑話,我當時的意思是打死不當賢才,不管陛下說什麼,我都給他糊弄過去,這樣陛下還能想起我,放了將來還能賺點兒好處。」我自嘲的笑笑:「就像欠了別人人情,三兩下還完了,心裡也就踏實了。可還不完或者沒還,那心裡就總會當件事兒,總會想辦法去還一樣。如果能讓陛下小欠我一個無傷大雅的人情,時間越久,我的好處越大。」頓了頓,歎了口氣:「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陛下和我都沒想到會出了長孫皇后突然病發這檔子事兒。機緣巧合,我又立功了,而且還是一個天大的功勞。」

「都說造化弄人,在你小子身上,我可算是見著了。」老妖精也發出一聲感歎。

程?氏看著我苦笑一下,沒說什麼。而程福之,居然也聽的一臉認真。

「這下好了,不賞不行了。三省六部那是肯定不行的,還能賞什麼,所以我就一下成了個沒有實差的閒散伯爺。」攤攤手,笑了笑:「本來這事兒到這兒也能算是按下去了。而我也了了父親心願,一門心思燒瓷種地去了。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啊,當時的太子和魏王兩個掐起來了,好死不死的柴令武居然跑我莊子上去了,結果我和柴令武打一架,正好給陛下找個由頭敲打我,給我送進了天牢。好吧,還是老話,如果按了陛下的套路來,那肯定是把我關一陣兒,然後降爵降職,幫我收了鋒芒的。可惜,還是人算不如天算,讓我在天牢裡碰到了當時的潞國公。」我撓撓頭,無奈了。

「侯君集是你從太子手裡鼓動跑的?」老妖精吃了一驚。

點點頭,再悶一杯。

「我怎麼就沒想到呢」老妖精一拍腦袋:「我說侯君集從牢裡出來怎麼一下就偃旗息鼓閉門稱病了。現在想來,也的確只有你小子有這個機會和這份兒本事把這傢伙從崖邊兒上拉回頭了。」

「我當時以為這事兒只有潞國公和我心裡有數,可等我放出來以後,陛下居然沒有把我一擼到底,只是降為子爵,我就猜想陛下肯定也是知道的。」我繼續說道:「陛下給了我一個縮頭的台階--閉門思過。我當時也打定主意縮起來了。可誰成想,一場春寒來了,我當時只想讓關照過我的各家別受了損失,可誰知這事兒一鬧就鬧到了皇城裡,金鑾殿上一紙賭約,讓十好幾位大臣輸了一條命,您二位說,我是不是又站了風尖浪口上?再後面,吐蕃人的陰謀刺殺,把福之和寶琳都牽連進來了,加上太子又一頭摻近來瞎攪合,這事兒老爺子最清楚,您說我有縮頭的機會嘛?」

老妖精瞪瞪眼:「差點兒被人宰了還縮頭,你小子又不是王八」

「呸」程?氏一口就啐了老妖精臉上:「這是怎麼說話呢?」

呵呵笑笑,表示自己根本不在意,老妖精的脾氣,咱又不是沒領教過。

「太子被廢了,番院裡的吐蕃人也被趕回去了,事兒結了,可我這名聲更大了,怎麼辦?先官復原職吧,結果我又成伯爺了。」我撇撇嘴:「這下我真想一頭躲莊子上悶頭種地,躲他個三五七年不出來。可偏偏又讓我種出新糧來了,這新糧不僅好吃,而且產量還驚人的高,您二位說,陛下該拿我怎麼辦?這才一年多的功夫就已經是伯爺了,名聲還大,這要怎麼賞?」

「所以給你升了侯爵以後,給你放外邊兒降降溫去。而且得派個管的了你的人管著你。」老妖精點點頭:「這道理當時大傢伙都懂。」

「是,而且各位怕我不懂,還派人給我暗示來著。這份兒情,我銘記於心。」我點點頭,感激的說道。

「可惜,再次人算不如天算,趕上個薛延陀珍珠可汗真就帶了二十萬大軍打過來了。」程?氏感歎道。

「當時陛下猶豫再三,還是給你放了李世績軍中,怕是存了兩個意思,一來是想看看你到底才華如何,二來是想怕李世績走了,沒人能管得了你了。」老妖精接過話題。

「結果樂休居然又立了大功,假敵獻糧、圍三缺一、雪困薛延陀二十萬大軍,這事兒軍中都傳遍了。」聆聽了半晌的程福之說道。

尷尬的笑笑:「其實我的本意是想軍中能少死些弟兄。而且我當時只跟英公說了自己的主意,並沒想領啥軍功的。可惜,英公老爺子還是把我給推了出來。」

「廢話,要李世績虛拿冒領你的功勞,他還沒那臉皮做這種事情。」老妖精嘿嘿笑道。

老妖精這話說的實在,老李還真不是這種人。歎口氣接著說「誰知道這邊兒剛給薛延陀打殘,西邊兒又蹦?出個乙毗咄陸來」

「把你一個人放到安西都護府裡去,是衛公的主意,我和尉遲老黑都附議的。按了衛公的意思,是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大本事。陛下考慮兩天,還是同意了。」老妖精看看我解釋道。

「怕是還存著看看樂休在沒人能管的情況下,究竟有什麼心思的想法。」程?氏點點頭:「所以才安排了個行軍長吏的職位,這位置的權利說大可大可是考驗人的心性。」

程福之聽著咋舌:「原來這裡面這麼多道道。」

「哼」老妖精沖程福之冷哼一聲:「你小子要學的東西還多呢」

三更,極限了,眼睛酸疼,俺洗洗睡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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