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都市神話 作者:馬上將軍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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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5-16 23:03:0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8 577293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2:34
第六卷【猛虎出海亦剛強】 NO.85巾幗氣量

  張德功和張三賢都是瞪圓了眼珠子,這在外人看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百幾十歲的人了,居然還能有這般火爆的脾氣。

  周遭敞門偏廳裡頭的徒子徒孫們都是瞪大了眼珠子,瞧著這邊,一臉的不可思議,不是吧,這對父子就這麼爆脾氣?

  諸葛小容見兩人頂牛一般地互相瞪著,她卻是不氣也不惱,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香酥芋頭,有滋有味地吃著,然後笑著對桌上的人說道:「不要理他們兩個,你們只管吃,只管吃。」

  張俊才嘿嘿一笑,筷子朝著張德功門前的一碗花椒狗魚片伸了過去,小碗接著汁水,窸窸窣窣地往下滴辣油,這魚肉,金黃無比,筷子夾碎了一些,裡頭又是白的要命,那模樣滋味,說不出的好。

  王金刀也是趁手,他今天用的水好,能不好麼?強身健體修身養心恢復精神的生命之泉,諸葛小容只是吃了一點梅花粥,就覺得神清氣爽,連三個大廚都是覺得奇怪,這水,到底哪裡來的。

  四周的井水打起來,又是沒有這般的好滋味了。

  真要說的話,這桌菜,已經超過了三個大廚做的最好的菜餚水平,有一種神氣在,讓人心頭舒服。

  「張俊才!你幹什麼!」張德功吹鬍子瞪眼,他壽眉壽鬚,白白的乍一看還挺仙風道骨,只是瞪著一雙大眼珠子,就讓人覺得崩潰無比了。

  「二老爺,我當你不吃,自然是多吃一點。」張俊才又夾了一筷狗魚肉,往嘴裡一塞,啊嗚啊嗚的聲音,嘴上都是辣油,瞧著就是爽。

  張丙生也是好笑,心道:三哥和二老爺還真是前世修來的緣分,做了父子,哈哈,沒有二老爺這樣的好漢,也生不出三哥這樣的英雄。

  他覺得開心,倒了一些雙溝鎮的大曲,和邊上阿哥碰了碰杯子,嘬溜一聲,將杯子裡的好酒一飲而盡。

  從嘴中順滑到喉嚨到肚子裡,暖洋洋的舒服。

  那邊女人家都是喝著溫熱的南通黃酒,酒香陣陣,似乎是王金刀放了一些東西在裡頭,香味更是重了一些,周遭的人,都是暗暗羨慕:這小日子,還真是羨慕不來。

  「屁話!老子胃口好的很!」張德功瞪了張俊才一眼,然後又喊道:「紅袖,幫我夾一筷。」

  「骨頭老了夾不動就不要佔著位子礙眼……」張三賢這聲兒又飄了起來。

  諸葛小容笑瞇瞇地看著他,張三賢老老實實地閉嘴,坐在那裡不說話。

  張德功嘴角抽搐,他百幾十歲還這麼大火氣,真是服了。

  這也難怪,他這人年輕時候,什麼地方沒去過。東北的鬍子,山東的糾子,河北山西的響馬,口外的馬賊,江東的流氓,只要和他打過交道的,都是服服帖帖,一是手段,二是仗義。

  到了今天太平年月,還真是說不出的自得。

  諸葛小容依然是微笑著,又道:「老頭子,你不怕吃的腸胃不好?」

  張德功抄著筷子,氣鼓鼓地不叫人幫他夾菜,他自己夾。

  周圍的人都是好笑,父子二人都是不說話,在那裡悶聲吃菜。

  卻看著,頗為奇怪。

  好一會兒,張賁抬頭看的時候,才笑了起來。

  你道為何?這二人生悶氣的時候,原來都是一個德行,不聲不響,就盯著一只菜吃,一碗燉酥蛋就放在諸葛小容的跟前,這父子二人,一左一右,你一勺我一勺,悶聲不響地吃著。

  幾個老頭子扒著飯,都是默默地盯著,竊笑不已。

  張賁看了看王金刀給的菜單子:沒有這個菜吧,大廚自己的做的?

  諸葛小容一臉的微笑,只是默默地拆著一隻乳鴿翅,嘴裡慢慢地品味著味道,她小碗裡放著乾煸黃鱔絲,味道很香。

  這對父子依然是在那裡悶氣,你一勺我一勺,一碗燉酥蛋,也不管裡頭到底有多少東西,只管自己吃,張俊才恨不得大笑,一張臉憋的通紅。

  張明堂在旁邊小聲道:「爸爸。」

  「幹什麼?!」他惡狠狠地梗著脖子。

  那邊張德功也只是吃著,額頭上青筋爆出,兩個大光頭都是特別的有趣。

  仔細瞧瞧,這二人,眉目真是像極了,吃東西的時候,也都是不怎麼細嚼慢咽,丟嘴裡咕嚕了兩下就吞了下去,牛嚼牡丹,也不外如是了。

  似乎是和那碗燉酥蛋扛上了。

  兩把勺子啪的一聲碰上了。

  還有一勺的量。

  父子二人這才看了對方一眼,又瞥了一眼那最後一勺,二人居然都是毫無廉恥地伸手去端碗,這身手,全然看不出來這是百幾十歲的人。

  「媽,這味道不錯,我倒給你。」

  「容容,來,這個滋味好的很。」

  諸葛小容笑瞇瞇地看著兩個傢伙,然後拿起勺子,自己撥拉了一下,將最後一口放在嘴裡,然後品味了一下,道:「好味道,我記得以前你們兩個,最喜歡吃的,就是這個燉酥蛋,想起來,那滋味,還真是好的不得了。」

  張德功和張三賢兩人都是臉色尷尬,訕訕然地坐回位子,老長工們都是目光佩服,佩服的五體投地,說起來,能讓二老爺張老三這般服帖的人,恐怕就只有這個女人了。

  「吃菜吃菜。」張德功打哈哈地笑著,也不知道在遮掩著什麼。

  張三賢也是沒再說話,也是在那裡夾著菜。

  諸葛小容笑道:「紅袖,給老頭子夾點菜,省得他伸伸手也累。」

  張三賢在一旁給諸葛小容夾菜,太奶奶笑呵呵地說道:「我倒是吃不掉這麼多,老頭子,分你一些。」

  於是在張老三糾結無比的目光中,張德功也是糾結無比地在那裡吃著菜。

  這場面,讓過來瞧瞧風水的張永賢瞧見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心中暗暗道了一句:還是老娘有手段,父親和老三的脾氣太相似了。

  張德功吃了幾筷子菜,拿了一壺熱黃酒,給諸葛小容倒上一小杯,道:「容容,吃一杯熱黃酒,對身子好。」

  太奶奶笑了笑,拿起酒杯,放在張三賢門前,「小三兒,幫娘喝了。」

  張老三瞪大了眼珠子,可看著笑瞇瞇的諸葛小容,他真是連一點脾氣都沒有,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哎呀,這大過年的,心情痛快啊。」她保持著微笑,讓周圍的人都是佩服無比,只見她,有滋有味地嘗著菜,然後居然自己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也是慢慢地喝了乾淨,讓張德功和張三賢老臉通紅,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論起來,最是對不住的,反倒是這個女人了。

  張德功慚愧,張三賢何嘗不是如此。

  這女人沒有說一句怨言,也沒有勸說一句話,自始至終,從頭到尾,都是一邊吃菜一邊微笑,讓人感覺心頭舒坦,周遭的人都是驚訝無比,總覺得有些疙瘩被突然一剪子剪斷了。

  那父子二人,都是覺得自己自忖英雄,卻反倒是不如這個女人。

  鄰桌的女人們都是暗暗驚詫,她們都是知道張三賢是何等暴躁的人,這輩子就沒見過他服帖過誰,更沒見過他這般的老實,沒想到,這一回,竟然是這般的省心省力,還服服帖帖。

  女人們驚詫,男人們何嘗不驚詫。

  老長工們小時候就知道二老爺是個混人,遠近聞名的猛人,可見他這般老老實實,也是頭一回。

  大奶奶是個有見識的女人,他們是知道的,可是瞧著這模樣,張德功和他三兒子之間的問題,也不似那麼困難麼。

  不勸一言而解仇怨,這才是最高境界,最重要的是,不論是父子二人哪一個,都是對諸葛小容心生愧疚,慚愧無比。

  都說男兒心胸,豪傑氣度,這巾幗女英雄,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張賁自顧自地扒拉著碗裡的飯,撕扯了一隻雞腿,才心中暗道:這燉酥蛋,原來是太奶奶吩咐的啊,真是不簡單。

  原來,諸葛小容拜託了一下王金刀,做了這麼一碗燉酥蛋,王大廚本以為這是本家大奶奶要吃,所以也賣力,沒想到,這一碗燉酥蛋,還燉出了父子人心來。

  諸葛小容這時機拿捏的,真是恰到好處。

  今兒是年初四,大過年的喜慶,明天是五月初五七十二虎,來的人更是無數,這論交椅的事情,更是讓人心氣拔了起來。

  就這個當口,說是說張羅了一桌好菜,可諸葛小容還不知道張德功到底是個什麼模樣?家裡出了三百畝水稻田就什麼都沒有的莽漢,也想著娶個如花似玉的老婆,最後還娶成了!

  他那個心思,一輩子都是改不掉的。

  她也料定張德功這個老傢伙改不掉那一身的毛病,聞著香味就會巴巴的來,絕對是錯不了的。

  她也料到了父子二人肯定不對付,但是恰到好處上來的一碗燉酥蛋,是當年一家子最喜歡吃的東西,尤其是這對父子,最是喜歡吃。諸葛小容年輕的時候,也會剁一些豬肉,打一些雞蛋,做給他們吃。

  這份感情,是不會變的。

  就瞧著念舊情,看這兩個心氣高高,又自負無比的大男子,如何良心過得去。

  說的更簡單點,越是自負的人,他要是內疚起來,就更加的深刻,什麼都能拋卻,什麼都能忍。

  諸葛小容正是因為見慣了英雄豪傑,才更加的明白,這對父子該如何對症下藥。

  周遭的人只當是她手段非凡,卻不知道,她這是平凡的智慧,最是簡單不過了。

  張三賢舔了舔嘴唇,瞥了一眼他老子,張德功嘬了一口熱酒,咂吧了一下嘴,邊上紅袖給他們二人你一杯他一杯地滿上,倒是勤快的緊。

  張賁將飯碗放下,諸葛小容看著他,眼神和藹,張賁嘿嘿一笑,偷偷地給她豎了一根大拇指,然後道:「我吃飽了。」

  大海碗的米飯方才還堆的跟山一樣,怕不是有一斤多望二斤,這小子還拆了一隻雞,居然能塞下這麼多東西。

  「好胃口,多吃才長身體。」諸葛小容笑著說道。

  張賁嘿嘿一笑,道:「我先出去走走,吹吹風,消消食。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不過這話檔次低了些,張德功和諸葛小容都是過了百歲,不過依然頭腦清晰,清醒的很。

  他起了身,位子立刻鬆了開來,張明堂也是暗暗佩服:這個沒見過的阿婆,還真是讓熱熱呢佩服,也就只有她的氣量,才能讓阿公和爸爸消停。

  張賁抽了身離開,伸了個懶腰,心道:不管怎麼說,就這個樣子,阿公也不好意思和老太公頂牛了吧。

  心念至此,覺得太平了許多,心說這老一輩的奇女子,還真是厲害。

  他在外面走著,卻聽到手機響了,接了電話一聽,裡頭傳來一陣清脆的女童聲音:「張賁哥哥!你新年過的好嗎?」

  「你不是拜過年了嗎?」張賁笑著問道。

  是伊凡的女兒,卡秋莎,貌似再有一陣子,她也差不多要離開冰冷的莫斯科了。當然,手續挺麻煩的。

  「你要什麼禮物嗎?我帶套娃給你好不好?」卡秋莎問道。

  張賁笑道:「好啊,你只要帶過來,我肯定要。」

  電話那頭有女人的聲音,應該就是那個中國女留學生知秋。

  「我要出去了,再見。」

  電話被掛斷了。

  張賁撓撓頭,奇怪道:「搞什麼啊。」

  而也是這個時候,大年初四,許多單位已經開始重新工作,又恢復了忙碌,雖然說放假要放到年初八,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基本上年初三的下午就開始有人開始工作了。

  在浦楊區的一家咖啡店裡,雅座上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將一張支票從桌上滑到了對面。

  「老規矩,十天之內,做出事情來。」他說完,就站起身來,轉身離開了咖啡店。

  對面那人戴著墨鏡,拿起支票,彈了彈,望著上面一串串的零,道:「哎呀,這人真不地道,居然讓哥來埋單,真是太不給哥面子了。」

  說罷,將那張支票塞到了衣服口袋裡,揮了揮手,買了單,起身雙手插在口袋裡很輕鬆地離開。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2:35
第六卷【猛虎出海亦剛強】 NO.86抓狂的古強

  中海市浦楊區臨江路派出所內,古強又嘗試著打了一下電話,裡頭傳來一聲動聽的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讓古強恨不得將手機砸了。

  「我操,這小子夠狠,晃點老子半個月!」

  桌子上的煙灰缸裡頭埋著一堆的煙頭,堆積起來跟小山似的,這兩天他煩躁的厲害,在周圍掃蕩了一圈,將那些混飯吃的雜碎收拾了一下,才總算出了一口鳥惡氣。

  鬱悶地開車出去,到銀行附近的停車站停下,收費的大姐愣是沒好意思過來問他要五塊錢的停車費,也是他自個兒過去,才給了那個大姐。

  將煙頭捻熄了扔到了垃圾箱,跨了兩步,朝銀行裡頭去了。

  取點錢,買些東西給家裡。年三十到現在,就愣是沒回家。

  副所長王宏文小年夜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透著一股子怪異的訊息。李長明和他又見了兩次面,說了些什麼不知道,不過古強卻是越發地焦躁起來,看誰都覺得可疑。

  今天取錢的警察也挺多,手裡頭捏著存折,有些則是過來問問房貸什麼的,倒也是不那麼冷清。

  警察們排著隊,大家都是無聊,認識的互相聊聊天,櫃檯後面的小姑娘正嘩啦啦地把錢放到點鈔機裡點錢。

  百無聊賴,銀行空曠的很,說話都是帶著回音。

  有個女保安戴著帽子在那裡來回走動,又是坐了一會兒,看著這邊一大幫的警察,心中笑道:前幾個月的搶劫案,也是一幫子警察,也不知道破獲了沒有。

  她正這麼想著,卻突然聽到外頭嘩啦啦地衝進來一大幫人,全部戴著頭套,就露著兩隻大眼珠子,手中長短槍械外加步槍。

  「搶劫!都趴下!」

  一聲大吼,一幫子警察懵了。

  古強叫了一句:「我操!」

  結果就被一個劫匪一槍托砸在臉上,啪的一聲,就流了血,整個人趴地上就愣是沒敢再起來。

  進來四個,三把大槍,頭頭貌似十分輕鬆,拿出火焰切割器,在防彈玻璃上噴了噴,立刻化了。

  這劫匪頭子沖裡頭喊道:「喲,又是妹子啊。哥又回來啦,來,給哥裝上。」

  那小姑娘臉刷一下就白了,這聲兒聽著就熟悉啊,上回,上回也是這個搶銀行的啊!

  「妹子,你是聰明人,別亂摸,別亂動,哥的槍法不好,把如花似玉的妹子打成篩子,不是哥的風格。你說對吧,妹子?」

  「大、大哥……你、你又來了啊。」

  銀行小妹妹都快哭了,確切地說,已經哭了,她心中那叫一個憋屈,本來是想著能者多勞,給上頭留點好印象,結果屌,又碰到這幫劫匪了。實在是太讓人悲憤了,什麼時候不挑,專門挑她上班的時候來。

  砰!

  劫匪頭子朝裡頭放了一槍,吼道:「那邊那個嬸子兒,別讓哥難做!把門關好,你是要放狗是怎麼地?!」

  另外一個大媽嗚哇一聲就哭了起來:「別開槍別開槍,別殺我……」

  「大、大哥,別開槍,別衝動……」銀行小妹妹帶著哭聲說道。

  劫匪頭子很是淡定,將那只迪亞多拉的包包塞了過去,然後又拿起便攜式火焰切割器在那裡噴了噴,那防彈玻璃愣是跟鐵水似的,全部化了。

  防彈玻璃扛不住熱啊。

  運鈔車走了才多久啊,錢還放在籃子裡呢,一摞摞地沒撕封條,看上去也不多,不過大幾十萬肯定是有的。

  搶銀行,實在是回報率低啊。

  「大、大哥,裝好了。」銀行小妹妹一邊哭一邊往外拿。

  劫匪頭子點點頭,很是滿意的樣子,然後將一隻李寧包甩了過去:「這次哥支持國貨,來,妹子,你手腳麻利點兒,這兒警官太多,哥膽子小,害怕。」

  古強快要崩潰了,心中狂罵:狗日的,就是這孫子!他媽的老子運氣怎麼怎麼背,我操!

  不過他還算好的,裡頭的銀行小妹妹才是崩潰,兩遇劫匪心情糾結,估計又得一個多月的心理輔導。

  「大、大哥……裝、裝好了,還、還有包包嗎?」

  劫匪頭子將兩隻包扔了過去,然後回頭道:「妹子,將來咱們有緣,哥一定要謝謝你。謝謝啊,哥走了。」

  走的時候,劫匪頭子衝一票警察敬了個禮,大聲道:「同志們辛苦了!」

  說罷,一群劫匪立刻衝了出去,隨後外頭竄過來一輛小麵包,門一開,唰唰唰地上車,嘎吱一聲,躥出去一個拐角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古強忍著臉上的鮮血,大聲吼道:「我操你媽——」

  一群警察真的羞愧無比,其中也有人和古強一樣,都是第二次遭遇這幫悍匪。

  雖然這群牲口從未殺一人,可是他們的彪悍,那真是比拿雷管炸銀行還要犀利。

  小麵包輕車熟路,往弄堂裡一拐,隨後這群悍匪迅速下車,竄到另外一輛貨車上,周圍都是亂七八糟的遮擋物,也沒有探頭,只看到貨車緩緩地開走,在一家超市後面停了下來,到了下午的時候,警察才又找到了這裡,隨後看到車廂裡頭留著一副顏體書法,上面寫道:哥揮一揮手,不帶走一個警察叔叔。

  讓查探到這裡的警察幾乎吐血致死。

  「太囂張!真是太囂張了!這是挑釁!這絕對是挑釁!」

  李長明在辦公室拍桌子,區局裡頭的頭頭們都是齊聚,誰也說不出話來,電視台依然進行了報道,李長明依然進行著慷慨的承諾,雖然上一次的承諾他還沒有兌現。

  整個事情,簡直就是把李長明往火上烤,烤的他都快死了。

  如果他還搞不定,這局長位子,就得挪挪屁股了。

  到了晚上,一臉疲憊的李長明在禪玉店和古強再度碰頭。

  「這絕對不是巧合,這夥人,既然有這麼大的能耐,絕對不可能幹搶銀行這種高風險的事情。」李長明說道。

  古強無奈道:「我這邊進展不算順利,沒有合適的人,都不保險。」

  「你那邊一定要有突破,否則真的很被動。」李長明嚴肅地說道。

  古強只覺得臉頰上的傷痛讓他腦袋裡有一團火在燃燒,道:「我全力而為。」

  李長明沒有繼續說話,隨便買了一塊玉觀音,就出了店門,然後上了車,消失在了街頭。

  與此同時,區局抽調了重要警力,民警也在活動,實際上,各中隊派出所都給了劫匪的資料,其餘人沒有頭緒,但匪首卻有那麼一點點蛛絲馬跡。

  幻燈片上,一個青年男子戴著墨鏡,正在上車。

  「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目標。他叫楊波,外號喪波。退伍軍人,曾經給多個大人物做保鏢,安保工作經驗豐富。可以說是實戰經驗和反偵察能力都是非常強的。」

  期間有人問道:「可以從他家人入手偵查嗎?」

  「很遺憾,他是一個孤兒,在河北石家莊的孤兒院長大,根據那邊同志的調查來看,楊波的人際關係很簡單,幾乎可以說是沒有。」

  又有人問:「他的動機是什麼呢?就為了搶銀行的幾十萬?我覺得這根本就不合常理。假如,假如我是楊波,我需要錢,絕對不會去搶銀行。身為一個優秀軍人,他應該對自己的能力很自信,甚至可以說自負,那他為何不去綁架一個富商,而且選擇搶銀行這種高難度的事情呢?」

  有人贊同道:「說的對,而且,居然還是在同一個銀行搶兩次,甚至連逃跑的手法都如出一轍。」

  「可問題就在這裡,他方法沒變,但是我們還是沒有辦法奈何他,現在他的無影無蹤了。」有人賭氣一般地說道。

  突然有人建議道:「我覺得,我們可以重新排查一下他的過去,應該會找到一些線索,沒有人可以脫離社會生活,人是群居動物,哪怕他是孤兒院長大的,總應該有一起長大的孤兒院的朋友吧。」

  ……

  古強在辦公室裡抽著悶煙,腦海中轉過一個念頭:搶匪或許目標並不是錢,幾十萬聽著多,可這個風險太大了,而且還是挑的警察取錢的時候。再一個,如果我是那個傢伙,有這麼一幫人,我綁架個中海前二十富豪也不會找銀行。

  他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難道說……這群狗雜種目標不是銀行的錢,而是專門針對其他的事情?」

  古強想到了李長明,頓時有一種驚懼的眼神浮現出來,只覺得背皮發麻:難道只是為了讓李長明下台?可這個代價也太高了吧,諸多警力調動,他們冒的風險簡直就是不成比例。但是,卻是最有可能的事情,李長明下台,確實對很多人有利。

  他正想得入神,卻聽到門吱呀一聲開了,進來一個人。

  正是有笑面虎之稱的矮胖副所長王宏文。

  他抱著一隻太空杯,裡頭裝著熱水,看到古強,笑道:「大過年的,也不說回趟家。」

  古強笑道:「來回飛機票王所你給報銷啊。」

  王宏文笑了笑,坐下來從抽屜裡拿出一隻密封袋,扔到了他桌前,道:「給你的,拿著。」

  打開一看,裡頭是一疊數量不少的錢。

  古強笑了笑,將錢塞到了懷裡。

  王宏文點了一根煙,又扔給古強一支中華,道:「這次咱們李大局長可真是要扛不住嘍。」

  古強點點頭:「那貨劫匪膽子還真是大啊,那麼多警察,愣是敢衝進來幹一票走人,還愣是抓不住他們。」

  王宏文沒有說什麼,只是笑瞇瞇地得意叼著煙,然後抱著茶杯出去了,開門的時候回頭道:「你也給家裡頭打個電話,別老窩在這裡。」

  古強心頭嘎登一聲,卻是點點頭,等到王宏文出去之後,他才瞇著眼睛又細細想了起來:看來,果然有問題啊。

  不過他此時也是無可奈何,點開網頁,從電子地圖上,看著那伙劫匪的逃跑路線,還真是強悍的一塌糊塗,不過這一次,還真是難找。

  李長明有些納悶:為什麼偏偏搶同一個地方?真是活見鬼了。

  看了許久,卻是沒有看出頭緒來。

  這一回,李長明真是被上頭壓的喘不過氣來,原本他是攜功就位,結果半年多來,亂七八糟的事情多的一塌糊塗,完全就是把他李長明當牲口一般地炙烤,連其他區的頭頭們都覺得,李長明這小子太他娘的倒霉了,一上任就是大案連連,到現在還沒被撤職,已經算是上頭往更上頭硬扛下來的了。

  「張賁那小子,到底死哪裡去了?混蛋!」古強一邊罵一邊驅車往外走,路過大千世界夜總會的時候,他停了下來,目光看著這家浦楊區最大的銷金窟,目光沉穩如水,心中卻是一團熾烈的火焰在那裡熊熊燃燒。

  「呼!」他長長地吐了一口煙,低聲喃喃道:「早晚有一天,一鍋端!一個也別想逃過!」

  他有點著魔了,抓狂無比的古強此時根本就想不出還有誰可以幫忙,他的腦海中,只有張賁那恐怖的身手,還有沉穩的性子,最重要的是,那小子嫉惡如仇,該出手的時候絕對不含糊。

  就在這時,古強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喂?是誰?」

  那頭傳來聲音:「我看到新聞了。又是那夥人。」

  是張賁。

  「我操!你小子玩兒我是吧,這個把月你死哪裡去了?我打你多少個電話,他娘的居然關機!」古強大聲罵道。

  張賁道:「原來廢了,你號碼也是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的。前陣子有重要的事情要忙活。」

  古強將車在綠化帶邊上停好,然後問道:「你現在有空嗎?我這裡有十萬火急的事情。」

  「那是你的事情,我和你的交情還沒那麼好吧。」張賁平靜地說道。

  古強道:「除暴安良,鋤強扶弱,這事兒,你就不管?」

  張賁笑道:「碰上了當然要管,不過也得量力而行不是?你讓我去和拿著幾把大槍的悍匪玩,我不是嫌命長麼?」

  古強苦笑,道:「不管怎麼樣,算我求你,這一回,真的是大事。」

  張賁沉聲道:「老規矩,你先說什麼事兒,我琢磨一下,能幫就幫,不能幫,我也不會把你的事情漏出去。」

  「網上詳說!電話不方便!」古強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那頭張賁愣了一下:「操,這狗日的還挺有脾氣。」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2:36
第六卷【猛虎出海亦剛強】 NO.87初五趕集只管吃

  一輛別克商務車上,幾個精壯漢子扭頭朝最後面長座兒上躺著的人喊道:「大哥,我們現在去哪兒?」

  車後頭躺著那人,一條腿支起來,另外一條腿架在膝蓋上,然後悠然地哼著江蘇民歌好一朵茉莉花,哼了好半天兒,他才慢慢道:「隨便。」

  「哦。」

  車廂內沉寂了一會兒,突然那人又道:「哥突然覺得,那些個老爺貴人們,都他娘的是小姨子養的喲。」

  「大哥啥意思?」

  「你們不需要知道啥意思,你們只要知道,跟著哥,有肉吃。」

  說罷,就伸直了兩隻腳,睡覺起來。

  車子穩穩當當地進了昆山,然後又朝南開去,也不知道是去哪裡。

  正月初五,這時候人真的是多了起來,比前幾天都是多了許多,在張家老宅院外頭有個城隍廟,那個城隍,名叫趙炳坤,年代不可考,有說是清末,也有說是民國,不過這地方還算是不錯的。

  地方寬敞,和鎮子也挨著點兒,集市拉出去,那是非常的壯大,城隍廟四周一到趕集,那真是熱鬧,前頭還有擺好擂台的演武場,會手藝的上去耍兩把。山東過來扛大鼎的也會扛只青銅大鼎給人悄悄,那是山東摔跤的大力士,能起身的都是千斤王。

  還有一些則是山西河北的,這已經算是很遠的地方了,大多數時候,最西到湖北,不入川渝,最南到福建,不入廣東。

  就這麼個圈子,算是有聯繫的分家在外頭拚搏的,而且子孫比較昌盛的。

  「昨天晚上給誰打電話呢?」夏真問他。

  張賁騎著三輪車,後頭坐著夏真和海倫,這三輪車不大,裝人倒是富餘。也是夏真老是嘀咕著開車沒意思,不如騎車轉轉。

  可是他們三個人啊,你把海倫一個洋姑娘撩這裡也不合適,所以就弄了一輛三輪車,車板子上還有白菜葉子菠菜葉子。

  「警察。」張賁道。

  夏真奇怪地問:「他們要抓你拿去槍斃?」

  「去你的,要槍斃,怎麼著也輪不到我啊。」張賁瞪了她一眼,才解釋道,「臨江路派出所的那個大塊頭警察,那小子找我,讓我辦點事兒,就是不知道是多大的事情,他一個小警察,可我總覺得哪裡有什麼問題,他給我的感覺太不襯了,這種人當民警?太扯淡。」

  夏真拿起相機,在四周拍了拍,那些光禿禿的樹林子,地上全是白雪,真是好風景,有一種陝北榆樹林的感覺,當然,總體來說還差了許多,這裡是大平原。不過這一帶有地熱,礦藏也豐富,所以還是有一兩個泉眼不錯的。

  只是沒什麼開發的價值,也就是很少的一些人在這裡泡一下,又沒什麼極好的服務,泡了之後也是索然無味。

  城隍廟老遠就能看到,因為它是比較顯眼的建築,紅牆白底子,還有許多人在那裡拍照,上上下下,好不熱鬧,周遭的人頭攢動,多的要命。

  今天出來的人很多,張家不少人已經出來了。

  街口已經有穿好各色衣服的人在那裡列隊,舉牌子的,執幡子的,還有扮開路先鋒的,身上穿著各色服裝,頗為奇怪,各種玩花活兒的人已經在那裡表演了。

  有幾個表演柔術的妹子在那裡彎的頗為驚詫,還有一些則是表演口吞火什麼的,遊街還沒有開始。

  不過熱鬧的氣氛讓夏真很是情緒高漲,在那裡不停地拍照,好一會兒,張賁將三輪車找了個小店門口停好,才領著兩人在外頭走。他人高高大大,又多長了幾公分的個子,看上去更是威猛無比。

  身旁兩個小姑娘,一個金髮碧眼外國美人,一個清白眼睛神氣,都是一等一的絕色,因為今天心情不錯,所以夏真回身舉步,恰似柳搖花笑潤初妍。

  她聲音清脆好聽,又有一股子清香在,周遭的人都是覺得如沐春風,也不得這冷天冷了。

  「這是什麼?」夏真指著油鍋架子上放好的散子問道。

  「油散子。」張賁說道,「這玩意兒哪兒都有,你不會連這個都沒吃過吧。」

  夏真露出一副很嚮往的眼神,然後搖搖頭。

  張賁瞧了一眼,老闆是個女師傅,三四十歲年紀上下,頭上有個白衣小帽子把頭髮裹住,手上都是麵粉,這鍋子裡的油很清澈,倒不是黑黢黢的多道油。

  「小伙子放心,都是菜籽油,油菜籽,自家種的。」她笑的開心,炸的時候也是熟練,下鍋之後,一會兒就浮起來一盤油散子。

  「聽口音,你是淮陰人?」張賁指了指兩盤道:「這個茶散要一盤,那個芝麻散要一盤。」

  「喲,聽出來來啊。我是老淮陰人。」她笑呵呵地讓邊上一個正在那裡用小推磨磨著粉料的小子過來收錢,卻是沒有自己接手鈔票的,想來也是極為愛乾淨。

  張賁在這邊買了兩盤,夏真嘗了之後,連忙道:「好吃誒!」

  海倫也是點點頭:「很香。」

  周圍的人也是愣了:有這麼好吃?

  本來只是隨便買點給自己解解饞的東西,見到兩個漂亮小姑娘都吃的高興,竟然都湧了過來買,讓那個老闆娘樂不可支,顯然是生意被帶了起來。

  「你們等我一下。」兩人在邊上站著,走出去沒幾步路,就是一家泰興小餛飩的攤位,那熱氣騰騰的湯鍋,底下正在燒著的小爐子,這攤位真的是極小,彷彿就是在鋪子的過道之間佔了個位子,卻不料,竟然是這般的爽利。

  「香蔥多放點兒。來一碗。」

  一只塑料碗,裝了滿滿一碗,張賁托著碗,裡頭放了三隻小湯勺,一人一只。吹著熱氣兒,然後往嘴裡送去,只覺得味蕾炸裂,那感覺真是舒服到了極點。

  嚴格地說,這應該算是宣堡小餛飩,泰興有名的小吃,味道極佳。

  當年改革開放的時候,江南的大街小巷,都能聞著一股濃重的泰興口音挑擔兒漢子,他們是一條擔子兩邊傢伙,爐子隨身走,湯頭到處有。

  「哇,好吃誒!」夏真用小塑料勺子撈了一只小混沌,送到嘴裡,那股香氣兒只是讓人流口水,唾液不斷地分泌著,味蕾被全面爆發。

  廟會趕集,你要是不找著小吃吃東西,那簡直是甭逛了。

  對於張賁來說,正月初五的七十二虎,吸引力遠沒有這個大。

  前頭接連著是江都燒鵝攤子,隨後是淮揚蒸餃,吃的真是超爽。隨後又是揚州臭豆腐,滋味和別處的又是另外的不同。

  「聞著也不是特別臭,不過吃著呢,卻是特別的香,是不是?」張賁笑著問道。

  「真好吃。嘶嘶……」她燙的嘴裡舌頭直翻滾,三人一路走著一路吃,不知不覺吃了不知道多少。

  原來,這炸的臭豆腐,作料很不同,有一種洪澤湖特有小白蝦的蝦子醬,如果在裡頭用湯水滾一下,真是爽的無比,簡直就是人間絕美,在以前,可是號稱三百大洋也不換的東西。鮮到一定程度,能把人的舌頭給咬下來似的。

  他們正走著,卻是碰到前頭的張明堂他們,這幫子老爺們兒也是吃的歡,爽的一塌糊塗,張德功則是早早地在那裡佈置好了位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張賁心說,難不成要在這裡打一場?卻不料張三賢在一旁撇嘴道:「死愛錢。」

  邊上張俊才瞪了他一眼:「就你清高,你不要錢養活一大家子試試看?」

  張老三癟嘴不說話,不過這時候已經看到了在前頭掛號了威遠堂的牌匾,正上有左中右三只椅子,下首有一只軍師椅,然後左右各三十四只座椅,上頭什麼姓名都是沒有貼,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張賁也懶得理會,只是帶著兩個傻妞從這邊吃到那邊,又從那邊吃到這邊。

  「骨肉相連,十塊錢三串,給我來三十串。」張賁遞過去一百塊錢,抄起三十五串就走,五串是老闆送的。

  這肉還是挺新鮮的,骨頭也脆,嚼嘴裡沒那種油哈喇味道,香味很足,想來也是個地道的老闆,挺有良心,沒賺黑心錢。

  「前頭還有龍鬚麵,繼續吃!」

  當然不可能是正宗龍鬚麵,不過那麵絲也是極為纖細,整碗麵只有一根麵,放在碗裡,上頭飄著蔥花,香味飄起來,真是爽的要死,嚼在嘴裡,那口感真是沒的說,味道又是好,夏真雖然覺得現在有點飽,可還是忍不住吃了小半碗,其餘的都是被張賁三口兩口包了,把湯湯水水一灌,站起身來就閃。

  手裡攥著揚州大麻花,拎著一盒臭豆腐,張賁那是吃的不亦樂乎,夏真只能羨慕嫉妒恨,她從來沒有這麼羨慕張賁的胃口,這飯量,多少好吃的能吃下去啊。

  「羨慕也沒有,這些冷了就不好吃了,得趁熱。」張賁嘿嘿一笑,「不過呢,一般就這個時侯,還有蜜餞可以買,泰州的杏脯那可是一絕。走了唄,帶你過去買一點兒,也省得你叫喳喳。」

  夏真鬱悶地跟著,海倫則是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太不淑女了一些。

  張賁倒是怡然自得在這裡吃好喝好,而在中海的某個高壯警察,此時正在健身中心揮汗如雨……

  古強需要發洩。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2:37
第六卷【猛虎出海亦剛強】 NO.88倫家很桑心

  「尤里.米哈伊洛維奇.盧日科夫就是一頭豬,是蠢貨!」

  多莫傑多沃機場大廳,一個俄羅斯小女孩一手握著棒棒糖,一手牽著一個東亞女子,在那裡奶聲奶氣地用俄語罵道。

  「莎莎,罵人是不好的,不是乖孩子。」是中文,應該是個中國女人。

  她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瞧著就是很書獃子氣的乖乖女,中長髮,剛好能夠蓋住耳朵,身體很顯瘦,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閒裝,腳上一雙三葉草。

  「噢,我會注意的。」

  小女孩背著書包,宛如俄羅斯洋娃娃,很是漂亮,她有著棕色的頭髮,雪白的皮膚,還有讓人著迷的寶石眼睛。

  至於尤里.米哈伊洛維奇.盧日科夫……他是莫斯科市長,就是這樣。

  小女孩罵他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該死的道路居然積雪重重,差點兒讓她趕不上飛機。

  「嗯……知秋,我想尿尿。」

  「好,我帶你去洗手間。」

  她們用的是中文。

  好一會兒,她們終於從廁所裡出來,小女孩接過知秋手中的棒棒糖,繼續舔了舔,然後用不滿的語氣說道:「為什麼飛機上不能帶小甜瓜呢?」

  知秋訕訕然道:「卡秋莎……飛機上是不能帶任何軍火的。」

  忘了說一句,小甜瓜是俄軍常用手榴彈……

  「可是爸爸在車上裝了很多吖。」卡秋莎不解地抬頭問知秋。

  知秋有一種無力的感覺,只好道:「那、那是因為伊凡先生的工作……乖小孩都不玩那個的……還有,莎莎,你一定要乖乖的喲,不然的話,中國的那個張賁哥哥,可能就不喜歡你。」

  「噢……」她很失望,情緒很低落,低下了頭。

  之前意氣風發地揮舞著棒棒糖叫囂著要將盧日科夫市長從地球上清除,現在又開始為飛機上不能帶小甜瓜黯然傷神。

  「知秋,你有爸爸的電話嗎?」卡秋莎抬頭問她。

  「伊凡先生從來不留電話的呀。」知秋看著她,牽著她的手,一邊走一邊說道,她們的行李不多,就一箱子。

  知秋又問她,「昨天你已經和張賁哥哥電話裡說清楚了嗎?」

  「嗯!」她用力地點點頭,「他說今天就去機場等我們,我還是第一次去中國喲,我會去上中國的小學嗎?也不知道中國的小學生,是不是和莫斯科的一樣無聊。他們真是太幼稚了……」

  卡秋莎不屑地揮揮手,然後又用力地舔了一下棒棒糖,粉嫩的舌頭伸出來,很是讓人喜歡。

  棕色的頭髮紮著兩個小辮子,穿著一身傳統俄羅斯服裝薩拉范,腳上是一雙紅色的小皮鞋。

  知秋尷尬地笑了笑,推了推黑框眼鏡,真的是很無語。

  當然,如果知秋知道伊凡.波多爾斯基先生其實是個僱傭兵,而不是他自稱的什麼阿爾法特種部隊教官的話,估計就會感覺到是多麼的崩潰了。

  最後,知秋如果再知道卡秋莎口中的張賁哥哥也是一個逆天妖孽,殺人無算,五步見血,又不知道會不會暈過去。

  安檢輕鬆過了,卡秋莎舔著棒棒糖一邊嘲諷著機場的安保,一邊想著是不是只要安放四百七十二個炸彈就能夠將這裡全部夷為平地。

  而此時在江都,張賁和阿公他們說了一下情況,就問夏真:「你在京城有住的地方嗎?」

  夏真點頭道:「有啊,好久了,我正琢磨著賣掉呢。」隨後笑的猥瑣,「怎麼,想和我在京城共築愛的小巢?」

  張賁漠然地看著她:「你無恥的樣子我很欣賞。」

  「好啦好啦,你這人怎麼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夏真扁扁嘴,「有什麼事兒麼?包二奶養小三兒還是有了四姨太?」

  張賁道:「我一個朋友要從俄羅斯過來,我去接她,暫時沒什麼地方可以安排她們住。」

  「男的女的?」夏真斜著眼問他。

  「女的。」

  夏真氣鼓鼓地嘟著嘴:「多大了?身材怎麼樣?」

  「你神經病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是個小姑娘,還瞎問。」張賁手指頭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道,「別說笑了,既然你有房子,就好辦了,我們上京。」

  夏真攥著他的胳膊:「不要不要我不要,我還沒有玩夠呢……你不爭七十二虎交椅啦!」

  張賁樂了,「妞,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你當這邊是封城大戰那種檔次啊,大家就是玩個年俗,傳承一下風俗,別讓傳統斷代。了不起就是在一群捧場的鄉里鄉親面前打個拳,踢個腿,哪兒那麼多打打殺殺啊。」

  「啊?!那你總把七十二虎說的那麼邪乎,我還以為特牛叉的呢?」夏真擺擺手,突然道,「唉,那就走吧,雖然我會很還念這裡的……」說著,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淚兒。

  「以前當然狠,聽我阿公說,在以前,各個分家家長都會過來爭交椅,畢竟張家分散,不似別人那般凝聚在一起,總的來說,像聯盟的性質多過像家族。」張賁琢磨了一下,一邊吃著魚肉丸子,一邊喝著關東煮的湯水,道,「算起來的話,其實就是以前江湖上的總瓢把子,分家如果有了一把交椅,就能夠得到本家支持,在外爭鋒也就不會吃虧,因為力量會大很多。」

  夏真不解:「那為什麼本家不整合起來呢?要是成了一個大家族,那多拉風啊,想滅誰就滅誰!」

  張賁笑道:「真要成了大家族,還不是早晚被人滅了的份兒?你也不想想,幾十年前,被幹掉的所謂世家何止百千。我阿公手上,都不知道沾了多少血。」

  他又道:「泥腿子窮橫殺的狠了,只管殺,不管埋。」

  夏真吐吐舌頭,她隱隱地感覺到點兒東西,不過還是很奇怪:「那現在靠什麼爭交椅?」

  「砸錢啊。笨。」張賁笑道,「老太爺生財有道啊,他門生多,徒弟多,算起來,任何一個出去開堂開館的人,都能成為分家,要來爭把交椅,能在這個小圈子裡得到助力,也是非常好的,本來可能互相不熟絡的人,也會因為每年碰個頭就熟絡了,本來可能是有點嫌隙的人,在這個時候,可能就被中間人說開了。」

  夏真嘿嘿一笑:「就像老太爺和阿公?」

  張賁點點頭:「啊,那倆老頭子倔脾氣,還真是一脈相承,早上在練功房裡不知道在幹什麼,不管太奶奶厲害啊,我阿公我還不知道,天王老子來了,也是不認賬,沒想到能被說開,真不容易。」

  「不過也好,也算是遂了心願,了了心事,來這邊,我也就是見見世面,給我阿公壯威。就現在,他們誰敢小瞧了我阿公?咱這手段,把他們壓下去,見了他老人家,還不得老老實實,叫上一聲三少爺好?」

  張賁人不蠢,他可以做狂徒,狂妄囂張,不過卻是將一群心氣兒高高的人全部壓下去,論誰瞧見張賁以一當十的身手,都不敢放肆,而且先動手再動嘴,殺人不見血說的就是他。

  這種草莽,最是不好惹,又是十八九歲的年紀,雙十不到,熱血沸騰上湧無處發洩,惹毛了,搞不好真像張賁說的那樣:殺你全家!

  「錢你給了?」夏真問道。

  張賁點點頭:「早給了。你難道沒瞧見老頭子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嗎?還嘀咕著老太爺死要錢呢。」

  夏真想了起來,哈哈哈地笑著,張賁問道:「笑什麼?」

  「我就想啊,你們家的人,還真是奇怪啊。什麼樣兒的都有,我起先瞧著老太爺,總覺得仙風道骨,絕對是養身有道而且是個一代宗師,結果他和尋常老頭子也沒什麼區別嘛。」

  張賁和她牽著手,才奇怪道:「你該不會把練武之人都當成妖怪了吧。活個百幾十歲又不是什麼逆天的事情。」

  「真沒有飛來飛去的人嗎?」夏真盯著張賁,很想知道答案。

  「有啊,美國人,他叫克拉克。」

  「去你的!」

  張賁摟著她道:「你也別把練武的人想的太妖了,都是地球人,還能強到哪裡去,你手裡攥著一把電擊槍,誰也擋不住。」

  兩人一邊走一邊吃,海倫弱弱地跟在旁邊,雖然來了中國讓她感覺很有安全感,可是因為語言的問題,一直還沒有融入到這個國家中去,總覺得太遠離了。

  傍晚的時候,張德功諸葛小容他們都是在門口不捨問道:「真要走啊。」

  張賁笑道:「嗯,了了心事,也就沒什麼大問題了。反正也知道了路,以後會常來的。如果再不動身,人家到了機場,堵在那裡可不好。」

  張德功瞥了一眼張三賢,又看著張賁道:「就瞧著你這個重孫子好。」

  諸葛小容瞪了他一眼,太奶奶拉著張賁和夏真的手,笑著說道:「好孩子,我就不留你們了,一路順風吧。」

  太奶奶摟了一下張賁的脖子,在他耳朵邊上小聲地說道:「好孩子,那個洋姑娘,也是很好啊。」

  張賁只覺得肌肉發硬,一張臉憋的通紅,太奶奶掩嘴笑的開心,揮著手,才看著張賁上了車。

  至於張三賢他們,還得留這兒留到正月十五鬧元宵,今年社火誰來點,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了。

  車子上了中京高速,夏真開著車,鬱悶地說道:「為什麼我來開車!」

  「我沒駕照。」張賁理所當然地說道。

  「再說了,你開車比我開的好。」他又加了一句。

  夏真美滋滋地又樂了。

  「不過不准太快。」他冷不丁地又冒出來一句,在夏真準備加速之前……

  一張俏臉立刻垮了下來。

  「對了,臨走的時候,太奶奶對你說什麼悄悄話呢?瞧你那反應,跟被槍斃似的。」夏真翻著白眼,問道。

  張賁一本正經道:「太奶奶跟我說海倫很好,讓我考慮一下,我說好的。」

  好半天車子裡很安靜,沒反應。

  不過車速在加快……

  「你瘋了!夏真真!你瘋了你開這麼快,你慢點,我操……」

  機場,卡秋莎和知秋下了飛機,打著呵欠,這時候天濛濛亮,天空中亮的厲害,彷彿是有晶霧。

  不過早晨還是很清爽,機場內的人不少,有些航班晚了一天多,乘客們疲憊不堪地在那裡休息,無比的痛苦。

  寶馬X5順利停在了外面。

  「你們在外面等著,我去接人。」張賁開門下車的時候,只覺得一個踉蹌,腳上酥麻的厲害,心中暗罵:操,血液不暢,這小娘皮怎麼不去開F1。

  瞧著張賁鬱悶無比的樣子,夏真美滋滋地在那裡樂,衝他背景瞪了一眼,然後低聲嘟囔道:「叫你橫!」然後又瞥了一眼想要下車的海倫,冷冷道:「車上待著,哪兒也不許去!」

  海倫糾結無比,只好小聲道:「洗手間……」

  「真麻煩!我帶你去!」

  她氣鼓鼓地看著海倫,很想知道,這小洋妞到底和張賁是怎麼認識的,真就是英雄救美那麼簡單?她才不信呢,肯定還有別的事情。

  雖說知道張賁上達芙妮號肯定是打打殺殺去了,可是瞧著在泰國也沒啥大事兒啊?難道啥也沒發生?

  她比張賁還鬱悶,拉著海倫的手,在門口瞪著她道:「你喜歡我男人?」

  她手指指了指張賁,大拇指晃了晃,頗為不爽。

  海倫不解,她沒聽懂。

  「算了,哼!」

  在大廳裡,張賁拿起一張寫好了卡秋莎的KT板舉了起來,活生生的門神。

  許久之後,一個黑框眼鏡女子和一個穿著傳統薩拉范服裝的俄羅斯小女孩朝著這邊走來。

  「你就是張賁哥哥嗎?」俄羅斯小蘿莉看著張賁,仰著腦袋,一臉的懵懂,特天真,特爛漫,特純潔。

  「啊,我就是,你是卡秋莎。你是知秋?」張賁問道。

  知秋愣了一下,心中暗道:好壯。

  她知道伊凡先生是個壯漢,但是眼前這位,顯然也是一個壯漢,而且絕對不輸給伊凡。

  「呀哈哈哈哈……」卡秋莎一把抱住了張賁,腦袋不停地蹭著他,張賁有些尷尬,伊凡女兒也太熱情了吧,他稍稍地將卡秋莎往旁邊撥了撥。

  卡秋莎一臉的失望、傷心、悲憤,掏出一條小手絹兒,咬在嘴裡,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張賁哥哥不喜歡莎莎,倫家很桑心……」

  張賁石化。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2:38
第六卷【猛虎出海亦剛強】 NO.89神秘別克車

  一臉鬱悶的張賁牽著卡秋莎,這個俄羅斯小蘿莉拉著他的手,一臉的微笑,嘴裡含著一顆棒棒糖,邊上的知秋不斷地道歉,連連解釋。

  張賁也是無話可說,只是覺得心中有些詫異:伊凡那個傢伙……女兒居然這個樣子的,真是很意外。

  電話裡聽著聲音可真是覺得天真無邪啊。

  「你們為什麼提早這麼多回來?」張賁問知秋。

  知秋似乎不是很善於和陌生人打交道,雙手放在身前,輕聲道:「因為最近莫斯科總是出現入室搶劫案,警察又非常的不可靠,所以還是決定,早點來中國,畢竟要安全的多。」

  張賁哦了一聲,道:「老毛子那裡很不安全嗎?」

  那邊夏真和海倫也跟了過來,夏真看到卡秋莎後,驚喜道:「哇,好可愛啊!」

  「這個夏真阿姨。」張賁解釋道。

  「阿姨好。」

  夏真狠狠地踢了張賁一腳,瞪了他一眼,然後道:「要叫姐姐,來,叫姐姐,姐姐給你巧克力……」

  「阿姨一直都是這樣騙小孩子的嗎?」卡秋莎睜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夏真,一本正經地說道。

  宛如晴天霹靂……

  「好了,送她們回去吧。知秋,你家在哪兒,我們送你。」張賁說道。

  知秋搖搖頭,婉拒道:「我家裡人也過來接我了,本來以為你們可能錯開時間,我還打算讓莎莎先去我家呢。」

  張賁聞言,連忙道:「真是非常的感謝。」

  知秋微笑道:「不客氣,我和莎莎是好朋友,伊凡先生在莫斯科也很幫助我。」

  伊凡……先生?

  「你和伊凡怎麼認識的?」張賁問道。

  「我在莫斯科河寫生的時候,遇到了可能是當地的黑社會,他們要搶劫,伊凡先生剛好經過那裡,救了我。後來他說自己的女兒正在學中文,所以我就成了莎莎的中文家庭教師。」

  知秋娓娓道來,讓張賁愣道:「沒想到那頭北極熊還挺仗義。」

  「北極熊?」知秋愣道。

  「沒什麼,那麼,我們就先走了。」張賁點點頭,表示感謝。

  知秋目送他們離開,上了寶馬X5之後,張賁突然奇怪地問夏真:「你剛才好像就和卡秋莎打招呼,沒和知秋說話。」

  「我總覺得我在哪裡見過她。」夏真出神地說道,然後又回頭看了看,發動了汽車,緩緩地開走了。

  他們走了之後,一群人來到機場,都是個個人高馬大,身強體壯,戴著墨鏡,一身的西裝,一輛加長悍馬穩穩地挺在門口,知秋人前人後上了悍馬,車子也是就這樣開走,頗為拉風。

  知秋坐在車後,將黑框眼鏡拿了下來,揉了揉太陽穴:「夏真?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

  卡秋莎倒是不怕生,在那裡看著海倫,用中文問道:「你是哪裡人?」

  「摩納哥。」海倫點頭回答道。

  「我沒有去過摩納哥。不過我知道那是一個小國家。」她用法語說道。

  前面夏真和張賁嚇了一跳,俄羅斯小蘿莉居然還會法語,太妖了。

  「你的法語真好。」海倫同樣用法語說道。

  卡秋莎一臉的不屑:「我還會英語和德語哦,西班牙語和葡萄牙語聽得懂不會說。」

  她一邊舔著棒棒糖,一邊得意洋洋,閉著眼睛,頗為自得。

  夏真只覺得自己羞愧難當,瞧瞧人家小蘿莉,才九歲,就能講六國語言,再瞧瞧自個兒……淚奔。

  「你也別自卑,人家美國人從小就會講英語,不一樣的。」張賁看著夏真認真地說道。

  夏真惡從心頭起,不過張賁又接了一句:「車上有小孩子,別開太快。」

  「我們去哪兒?」卡秋莎問張賁。

  張賁回頭道:「先去這個阿姨家裡。」

  卡秋莎點點頭,將棒棒糖嚼碎,然後棍子扔到了窗外,又關上了窗戶,然後從書包裡摸出一本兵器知識大全翻閱起來。

  讓邊上坐著的海倫嚇了一跳。

  「你……看這個?」海倫小聲地問道。

  卡秋莎抬頭看了一眼海倫,然後將兵器知識大全重新塞入書包,摸出一本哈利波特與火焰杯,很是無聊地翻閱起來:「如果我是鄧布利多,我才不管哈利波特的死活呢……」

  老半天,冒出來這麼一句話,車廂內氣氛很詭異。

  「張賁哥哥。」卡秋莎突然喊他。

  「嗯?什麼事兒?」

  「你會中國功夫嗎?」卡秋莎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張賁點點頭:「嗯,會一點兒。」

  「教我吧!」卡秋莎突然很興奮地站起來,叉著腰,「我可是很有天賦的噢。爸爸教我桑博,不過我覺得太不好看了。」

  張賁額頭上一條黑線……伊凡這頭大白熊到底搞什麼啊,教九歲的女兒桑博?

  「這個……當然沒問題,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張賁問道。

  「嗯……等我再熟悉熟悉中國後吧。」她倒是自來熟,又坐了回去,將那本無聊的哈利波特與火焰杯塞了回去,拿出一本庫爾斯克坦克大會戰翻閱起來。

  張賁小心翼翼地問道:「卡秋莎,你……今年多大了?」

  「九歲了。」卡秋莎抬頭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兩個小酒窩非常的可愛。

  對於海倫還說,這無疑也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九歲……

  她十五歲了,貌似還不如人家九歲。

  至於夏真……她現在正處於極端的鬱悶和糾結之中。

  車子上了高架,張賁瞇著眼睛好一會兒看著觀後鏡,道:「那輛別克可真巧啊,和我們從機場到這邊都是同路。」

  「什麼意思?」夏真問道。

  「在外面轉一圈,看看那車是不是還這麼巧,跟著我們。」張賁說道。

  與此同時在後面的那輛別克中,一個身穿紫色套裝的女人坐在車後,拿出小梳妝鏡給自己擦著粉底。

  「北極熊小隊隊長伊凡.波多爾斯基的女兒,嘖嘖,這可真是一條大魚。」

  她對前面坐著的人說道:「山姆,我覺得我們的活兒可是非常的輕鬆。」

  「那個小丫頭的運氣真不錯,在我們要下手的時候,居然就來中國了。上帝,我們在這兒可沒什麼人手。」山姆是個五六十歲的大叔模樣,看穿著的話,應該是哪個公司高管成員。

  「對付一個小女孩,只要一個人就可以了,不需要那麼麻煩。」女人抿了抿嘴唇,衝山姆眨眨眼,讓大叔很是蕩漾了一下。

  「伊娃,你可真是天生尤物。」山姆讚嘆地說道。

  這個被叫做伊娃的女人雙手抱胸,雙腿交叉,媚態十足,只是輕巧地說道:「待會兒只要把另外的幾個人打暈就行了。很簡單,不是嗎?」

  「雖然我不想插嘴,但是我想說一句,我感覺他們在繞路。」司機是個很精神的傢伙,很帥很英俊,冷冷地說道。

  他手上戴著皮手套,身上的衣服很貼身,頭髮板寸,眉目硬朗。

  「至少我們得讓伊凡.波多爾斯基帶著他的那群野狗離開阿富汗,否則這就是一個大麻煩。」

  「從跡象上來看,我更傾向於中國佬幹的。」

  「他們有膽量進入阿富汗嗎?」山姆不屑地說道。

  「隨你的便,我只是提供一下我的個人傾向。」青年冷冷地說道。

  山姆努努嘴,眉頭皺了一下,然後無所謂地攤了攤手:「好吧,別管那麼多,至少先把那個可愛的小姑娘抓到手,得讓伊凡.波多爾斯基這樣的俄國佬知道,離開俄國,他什麼都不是。」

  伊娃笑瞇瞇地說道:「山姆,有時候你瞧上去真的是挺有男人魅力的。」

  「哦?是嗎?其實如果我吃了兩粒偉哥的話,會更男人。」

  山姆露著白牙,笑瞇瞇地看著車後的伊娃,這個風騷的尤物將衣領拉下了不少,裡頭是蕾絲花邊的胸罩,還有碩大的乳房。

  不過這一切,都只是誘惑。

  山姆寧肯在埃塞俄比亞找兩個黑妞也不會找伊娃,鬼才知道這個騷女人身上會不會有艾滋。

  「好吧,現在我可以確認,後面那輛狗日的別克就是衝我們來的了。或者說,是衝卡秋莎來的。」張賁平靜地說道。

  「什麼?!」夏真不可思議地驚呼。

  「應該是伊凡的仇人吧。」張賁判斷道,「不管怎麼說,我不知道他們手上有沒有武器,所以,妞,給老子開快點,甩了他們!」

  夏真突然換上一副邪惡的表情:「你是認真的?」

  張賁瞥了她一眼,然後對車後的兩個外國小妞說道:「海倫、卡秋莎,你們繫好安全帶,車子要加速了。」

  三分鐘後……

  「他們好像要甩掉我們,看來是發現了我們吶。這下我很感興趣了,伊凡那個傢伙在中國難道有什麼朋友嗎?」伊娃突然笑著說道。

  「戰爭野狗在外總歸會有交集的。」冷冰冰的酷男說道。

  言外之意,就是中國的傭兵和伊凡他們發生了交集,然後嘛,就是這樣嘍。

  「能跟上他們嗎?」山姆皺著眉頭說道。

  「沒問題。」酷男說道。

  又是三分鐘……

  「我記得剛才問你能不能跟上他們你說沒問題來著?」山姆黑著臉轉頭看著酷男先生。

  酷男也是一臉發黑,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盤:「FUCK!那個司機絕對非同一般,應該是職業車手!」

  「職業車手?!」山姆瞪大了眼珠子,然後用很離譜的語調問他,「你覺得伊凡這個俄國佬在中國還能有什麼職業車手的朋友在嗎?還是說你覺得那一男三女有哪個人長得像職業車手?」

  「現在怎麼辦?」酷男沒有繼續糾纏這個問題,而是問山姆。

  山姆愣了一下,然後扭頭看著伊娃,這個風騷女人在那裡修剪著腳趾甲,當然,她穿著短裙,腳抬起來的時候,裙下分光讓山姆瞪大了眼珠子,吹了一個小口哨。

  「男人真沒用。」她無奈地說道。

  山姆憋了一會兒,沒有繼續說話。

  而與此同時在寶馬X5上,夏真真將車速降了下來,然後進了加油站加油,拍著方向盤大聲喊道:「酷!爽!太爽啦!」

  車後的海倫和俄羅斯小蘿莉很害怕,很桑心……

  卡秋莎瞪大了眼珠子,這會子,卻是甜甜地叫了一聲:「姐姐,我想吃巧克力。」

  張賁黑著臉,對於伊凡這個女兒的評估他覺得有必要提上議程。

  太崩潰了。

  夏真摸著雙頰:「莎莎乖,你好聰明哦,來,姐姐給你巧克力。」

  卡秋莎吃著榛子巧克力,心中暗暗腹誹:好可怕的阿姨……

  張賁站在車外,雙手按在車頂上,道:「也不知道警察啥時候把這車收走。」

  他看著外面道路上,那輛詭異的別克車沒有繼續跟過來。

  「怕什麼,反正是黃鼠狼送的,叫他幫你提唄,了不起,再叫他送你一輛,他現在幾十億身家總有的吧,砸個千兒八百萬的,怕個什麼啊。」她倒是無所謂,得意洋洋,難得開的這麼快這麼爽,第一次發現飆車技能居然還有用武之地。

  這小妞果然不愧為綠珠玉美人,在精神專注力上,確實有過人之處,反應速度超一流。

  如果是個男的……算了,男的不作考慮,太噁心。

  與此同時,在帝都的公安局中,伊娃報案說她的寶馬X5被人偷走了,在路上一路狂飆,他們都沒有追上。

  探頭錄像讓伊娃看了……

  「怎麼樣?」山姆問伊娃。

  這個風騷的女人踩著高跟鞋,緩緩地走著,發出嗒嗒嗒嗒很有節奏的聲音,好一會兒她才停下回頭看著山姆:「我想我已經知道他們的目的地在哪兒了。」

  到了夏真在京城的房子,這裡很安靜,是有名的二奶小區,因為離某幾個學校很近,所以這裡被包養的女大學生很多,夏真在京城和中海的住處貌似都不是那麼讓人舒服。

  進進出出的各色青春美女真的是不少,雖然車都不咋滴,不過對於一般的升斗小民來說,也是很難奮鬥的了。

  「你看看你挑的地兒。」張賁嘆了一聲說道。

  「我又不知道這裡會變成二奶小區。」夏真翻著白眼,說道。

  到了門前,夏真掏出鑰匙,嘿嘿一笑:「那個……家裡、家裡有點亂哈,沒、沒怎麼收拾……」

  張賁一張臉又黑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2:39
第六卷【猛虎出海亦剛強】 NO.90都是老朋友

  「伊娃.麥肯娜,她可是一直為FBI工作,也就是前幾年才轉戰東南亞,做商業間諜,而且還可能是雙面間諜。」

  MSS第八局,一個身穿白襯衫,手裡端著咖啡的青年正對幻燈片上的人物進行著介紹,「前幾天以薩卡斯集團行政總裁助理的身份入境,這個女人給我的直覺很不簡單。她的商業間諜身份暴露是因為半年前的一起馬來西亞吉隆坡交火事件,那次事件的主要人物,在座的人都是知道的,我就不細說了。」

  幻燈片換了一個人,他又說道:「薩卡斯集團技術總監,山姆.柯爾特,這位大叔雖然低調,也沒有蛛絲馬跡,不過相信他的活動範圍太廣大了一些,而且這一次還和伊娃.麥肯娜混在一起,有理由相信他也不是什麼好鳥。」

  「最近比較熟悉FBI行情的同志已經回來幾個,我給大家介紹一下。」

  一個中年人站了起來,伸手介紹邊上站起來的那個壯漢,這個壯漢有一米九的身量,不過精神頭不咋樣。

  「這位是從第十二局抽調過來的對外事務精英,高雄同志。」

  老高強打著精神道:「以後大家多多合作,請大家多多關照。」

  掌聲起,老高坐。

  邊上那個青年打量了一下高雄,心中暗道:這人就是在泰國完成驚人任務的高雄?真是人不可貌相。

  老高則是心中暗罵:婊子養的,老子剛剛想過個好年,哪個臭婊子說老子是對外精英的?老子都已經準備在泰國以身殉國了……

  高雄很悲劇,他本來真的是準備殉國了,擊落一架武裝直升機,還能全身而退,就衝這能耐,這實力,論誰聽了都會大為側目,軍方精英也不過如此啊。

  「高兄弟對這個美國女人的想法有何高見?」那青年問高雄道。

  老高懂個屁對外偵查,硬著頭皮道:「伊娃.麥肯娜據說最後是報案丟了一輛寶馬X5,而且還讓她看了街口探頭的錄像?」

  一群人一愣,隨後調來了錄像,看了一會兒,老高一雙眼珠子已經瞪在了那裡,他絕對沒有眼瞎,車上的人他會不認識?

  狗日的,就因為和他們家搭上關係,死了一個兄弟不說,還讓自己年都沒回家過,現在正月裡還要窩在這裡和一群工作狂人研究如何反美反帝國主義……

  「高雄同志有什麼發現嗎?」有人問道。

  本來這是下馬威,不過老高咳嗽一聲,清了清喉嚨道:「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沒有,車上副駕駛位置坐的這個男子,正是吉隆坡事件張耀祖的兒子。」

  畫面放大,張賁神色肅穆,說不出的有力。

  眾人一愣:呵,這都能發現?

  廢話,你要是被人折騰半年多,差點死在國外沒回來,你也會把人往死裡記住的。

  會議過了半個多小時,老高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整個人軟在座椅上,人都出去了,邊上那個青年才伸手笑道:「高兄弟是吧,以後我就叫你一聲老高,在下姓伊,伊藤雲。」

  「聽著像日本人的名字。」老高伸手說道。

  站起來之後,老高才發現,這個伊藤雲竟然不比他矮多少,只是人偏瘦,坐在那裡不顯出來,站起來才覺得好高。

  兩人朝前走著,伊藤雲問他:「老高和那個張賁相熟?」

  「見過幾面。」高雄平靜地說道,他倒是沒說他們怎麼見面,至於在泰國張賁和海倫還有夏真逃竄,他也是適逢其會,可惜沒碰上,最後打了一發火箭彈,算是幫了張賁一個小忙。

  「不知道……這人能力如何?我好像感覺老高對他很在意?」伊藤雲問道。

  高雄尷尬地笑了笑:「哪裡是在意啊,只是適逢其會,大家都是練武之人,所以難免熟絡。」

  「噢?這麼說,老高你也是練家子出身?不知道練的什麼?」

  兩人漸行漸遠,在食堂停了下來,兩人隨便打了一些飯菜,坐下邊吃邊說。

  「老洪拳。」高雄說道。

  伊藤雲點點頭,笑而不語。

  高雄心中暗道:這小子有點不靠譜啊,哪裡有這樣試探自己人的?

  他卻不知道,這鬼地方,天天就是琢磨著怎麼反偵察反間諜,一舉一動,都是不經意間就在那裡試探。

  尋常人進來,能憋瘋。

  到了晚上的時候,三大一小,一男三女才總算把夏真真在京城的房間給打掃乾淨,累的和狗一樣。

  「我真的服了你了,你過去到底生活在多麼扭曲的世界中啊。」張賁無語地躺在一張被他清乾淨的沙發上,好容易才坐下,床單什麼的已經全部換了,那些破爛玩意兒該扔的也扔了,現在也只是瞧著稍微乾淨點。

  海倫和卡秋莎小蘿莉用一種敬畏神明一般的目光敬畏地看著夏真:太強了!

  身為溫莎女校出來的淑女,海倫根本不敢相信,人前人後的差別,竟然會這麼大,至於卡秋莎,小蘿莉對張賁哥哥的女朋友是用面對著火箭炮的畏懼在那裡說話的。

  一個喜愛著俄軍小甜瓜的小蘿莉,也有害怕的時候。

  「一失足成千古恨……」夏真露出可憐兮兮的目光,說道。

  淚目盈眶裝可憐……俗!

  不過不管怎麼說,今天晚上好歹有個住的地方,也不至於塞賓館裡頭過夜。

  「不過話又說回來,追著咱們的那輛別克車,保不準會跟來。」張賁瞇著眼睛說道。

  「什麼意思?」

  張賁擺擺手:「不過放心,來什麼人也不怕。至於卡秋莎,你們照顧好就是。」

  夜晚倒是吃的開心,陸陸續續又和人打了幾個電話,張賁也奇怪,夏真這小娘皮難道一個朋友都沒有在帝都嗎?

  不過瞧她以前那德行,有啥朋友也是讓人滲得慌。

  晚上張賁隨便做了一些飯菜,上了餐桌吃飯,倒也還算過得去,電視機開著,放著飛天小女警動畫片,唯有卡秋莎看的津津有味不亦樂乎。

  這房子挺大,一人睡一間都綽綽有餘,過了十點鐘,都是陸續睡了。

  夏真問張賁什麼時候睡,張賁說道:「你先睡,過一會兒我過來。」

  傻妞美滋滋地先回房間,進房門地時候,還提醒道:「我門就掩著啦。」

  大廳過道的燈全滅,張賁將窗戶口的玻璃魚缸裡裝滿了自來水,搬了一張沙發坐在那裡。

  他閉目養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聽到了動靜。

  這時候已經快要凌晨兩點鐘,三個女人都是熟睡著,張賁將房門都是鎖好,嘴角一彎,冷笑道:「還真來了。」

  將軍刺拔了出來,掂了掂,又覺得不妥,索性收好,找了一張小椅子,這玩意兒不算凶器,安全。

  門外的動靜越來越大,可能還不止一個人。張賁順著聲音仔細聽著,卻愣了:有鑰匙?

  他整個人躲到了門後,房門緩緩地打開,有兩把小手電,亮度不高。

  聽聲音,起碼三個人。

  張賁拿出電視機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此時是放的是忍者神龜電影版。

  「噢呀——」

  音響中突然冒出來這樣的聲音,趁著這個聲音響起的同時,張賁手中的小椅子砸了過去,啪的一聲巨響,椅子碎裂,不過那人卻也是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同時張賁一腳踢中房門,嘭的一聲關上,暴起就是一記上鞭腿。

  他們拿著手電,再加上暴露在電視機的光源之下,他能夠輕鬆地踢中對方的腦袋,而對方卻是沒辦法第一時間發現他。

  嘭!

  那人腦袋被當場踢中,卡嚓以上,可能是出現了顱骨骨裂,腦震盪肯定是跑不了了。

  門被他重踹關上的同時,就是噗噗噗噗噗的消聲手槍聲音,隨後嘭的一聲被人用腳重重地踹開。張賁抄起桌上的煙灰缸,就砸了過去。

  咚!

  正中腦門兒。

  啊的一聲,那人就倒在地上,接著門外是急促的腳步聲,啪嗒啪嗒地消失,竟然是逃離了,匪夷所思。

  此時張賁打開房燈,手中握著一把地上的消聲手槍,站在門口聽著聲音,最終確認沒有人在外面後,才仔細地瞧著三人,都是穿著西裝,黑頭髮黑眼睛,跟亞洲人差不多,可惜,他們講的英文。

  「FUCK!」

  那第一個被張賁小椅子砸趴下的小子掙扎了一下,正要爬起來,卻看到張賁一隻腳踩在他的手背上,用力地碾了兩下,他緩緩地蹲在地上,冷笑地問道:「聽得懂中文嗎?」

  「F……」

  啪!

  張賁扮斷了他的一根小手指。

  「噢——」

  啪!

  又扮斷了一根。

  「再問最後一遍,聽得懂中文嗎?」他冷冷地問道。

  這人艱難地點點頭:「聽、聽得懂……」

  「早這樣,不就沒那麼多罪受了?」張賁坐在茶几上,翹著二郎腿,腳卻依然踩在他的手背上,漠然地看著他,問道:「你就自己說吧,我就不問了。」

  這人眼珠子轉了一下,卻沒料到張賁繼續道:「你要是進了局子,恐怕想說都來不及了。」

  此時樓下小區已經是車輛聲大作,張賁心道:不知道是不是警察,不過沒警笛聲音啊。

  他站起來看了看窗外,卻是有車頂燈在那裡閃爍,只是沒有警笛聲音。

  「我、我們是來找那個……那個俄羅斯小女孩的。」這個華裔艱難地說道。

  張賁愣了一下,心中暗道:對卡秋莎下手?那麼應該就是和伊凡有關了。

  他看著這個華裔道:「你還有四十秒的時間來決定說不說你們的來歷。」

  張賁露出一個微笑,看著他。

  這個華裔盯著張賁好半天,只覺得心臟收縮的厲害,然後看著張賁緩緩地蹲下來,拿起了他的手掌,他才驚慌失措地喊道:「我是美國人!」

  嘎啦!

  他的胳膊被反向扭斷!

  「我是地球人!但你覺得這種話有任何價值嗎?」

  張賁看了一下時間,「電梯應該到了。」

  已經傳來了腳步聲。

  「FBI,我是FBI菲律賓辦事處的探員!」

  張賁嘿嘿一笑,反手給他一個耳光,然後將消聲手槍,扔在地上,拿起了電話,撥打了報警電話:「喂,警察局嗎?我這兒有三個入室搶劫的持槍歹徒!對對對,是持槍歹徒,我已經把他們制服了!什麼?我住哪兒?我想想……喂?喂?」

  將電話掛斷之後,張賁看到門口衝進來一群人,手中拿著槍,然後就要衝過來制服張賁。

  「不許動!MSS!」

  有個熱血沸騰的年輕小伙子衝了過來,卻不料張賁反手就將他手中的九二手槍奪了過來,然後抵著他的太陽穴冷聲說道:「我操你奶奶的祖宗,你再吼一聲試試?老子一槍蹦了你!」

  「別衝動!」

  門外一個熟悉的聲音剛剛喊著,進門一看狀況,就雙手一舉,無奈喊道:「我早他娘的提醒你們別亂來!」

  門口的三把槍都對準了張賁,張賁舔了舔舌頭,冷笑地看著他們,頗為不屑,懷裡的小伙子被他勒住了脖子,臉色憋的通紅,想要掙扎,卻是絲毫力氣都用不上,肘擊在張賁肋下,只覺得這是砸在了鋼板上。

  「張賁,是我!」高雄喊了一聲,然後對旁邊的人喊道:「都把槍收起來。」

  「這小子他太猖狂了!」

  張賁將那小子放手之後,剛叫喚了一句,張賁反手一個耳光扇掉他一顆門牙:「你狗日的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老子叫你別吼你還吼?」

  說者,一把按住他的腦袋,往地板上就是狠狠地一撞,卡嚓一聲,鼻樑骨骨折了,全是血,人也暈了過去。

  「老高,這是你手下?太他媽沒素質了!」

  啐了一聲,然後指了指地上的三個人,「FBI的,你們帶走吧。」

  「高隊,這……」其餘三個人都是糾結無比,總不見得抗著自己的同伴一起下去吧,這小子太猖狂了。

  張賁冷笑道:「以後注意點,別隨便拿槍指著人,特危險,搞不好就會丟了自己的小命。」

  眾人愕然,環顧四周,門上五個彈孔,地上三把消聲手槍,除了一些碎渣子,啥也沒剩下。

  「你總得做個口供。」高雄無奈地說道。

  「白天再說,現在帶著你們的人趕緊走。」

  高雄無奈,揮揮手,一人抗著一個就出去了,外頭一群人瞪大了眼珠子:哇,這麼狠,我們也折了一個?

  人全部走了之後,卡秋莎的房門緩緩地打開,張賁將房燈關了,卡秋莎揉著眼睛小聲問道:「張賁哥哥……怎麼了?」

  「噢,沒事兒,我剛才撞到茶几摔倒了,你睡吧。」張賁道。

  「我睡不著了,你給我講個故事。」

  「好。」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2:40
第六卷【猛虎出海亦剛強】 NO.91回中海

  「巴拉基巴拉克?這地名很有創意。」

  張耀祖臉上全是灰白色的油彩,身上是雪地作戰服,問老毛子伊凡買的,當然,這都是欠賬。一顆小甜瓜五十美金,還算仗義。

  拿起望遠鏡的一個小子名叫牛勁,不過名字雖然聽上去很有力,實際上他並沒有什麼大力氣,他是川西人,張耀祖叫他小四川。是個很利索的土老鼠,偵查水平一流,本來也是去年就要退役的,不過因為種種原因,也來到了阿富汗這片鳥不屙屎的鬼地方。

  「張鍋,和嘞群美國鬼子囉嗦個啥子雞巴喲,摸過去啷個要嘞麼麻煩嗦,槍兒炮彈和上回一樣嘛,打過去,不都死翹翹了撒……」

  張耀祖將嘴裡的沙子和草根啐了出來,然後接過望遠鏡,瞧了一會兒,道:「現在還不能下手啊,這邊美軍經常有一個班一個班的巡邏隊,而且前後距離很近,不好搞啊。」

  他們自從過年之前幹掉一個美軍據點之後,駐阿富汗聯軍就進行了幾次山區掃蕩,戰鬥機有過四波轟炸,武裝直升機本來也是要巡航的,接過其中一架墜毀在山區,於是聯軍就沒有繼續增派,也算是老天保佑。

  這陣子有一批韓國棒子的軍隊出現在了這一代山區,離阿富汗首都喀布爾很近,聯軍司令部有意從喀布爾外部遷移到城內,也是考慮到最近外部的壓力越來越大,萬一不小心被一群瘋子摸過來,再不小心把聯軍司令官給菊爆了,那就悲摧了。

  所以這個時候,在外圍活動的人越來越多,聯軍頭疼不已,現在基本上先遣小分隊都是裝備步兵戰車和悍馬,但是很可惜,如果人數稀少的話,那些武裝人員根本就不管你是步兵戰車還是戰神金剛,火箭彈只管轟,管殺不管埋,搶的就是你有裝甲車的孫子。

  「回去吧。再有二十分鐘,他們直升機也該出來了。」

  他們行走的地方在積雪邊緣,留下痕跡也不容易被發現,不過繞道的話,起碼要一百多公里路,這僅僅是地圖上,實際上得有兩百多公里,可能還不止。

  不過好在在這邊一帶的山區已經有了一個新的秘密據點,是一處銅礦棄坑,礦道的支撐還算過得去,只要不是太裡面,也不至於嚇死人。

  周遭的石塊很多,所以要找隱蔽,也很容易。

  阿解成員現在已經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撥,一波和塔利班一樣,都是亂打亂衝,不過最近從軍火市場都搗鼓到了不少好東西,雖然都是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的產物,但是勝在質量紮實,對付起來正好。

  另外一波,則是和帖木兒這群傢伙一樣,跟著張耀祖……有肉吃。

  這就是現實問題了,實際上,帖木兒這個小傢伙過了一個年,個子也長了兩公分,人也精神的多。

  美國佬的軍用罐頭還是挺不錯的。

  「嘿,你們這幾天的偵查怎麼樣?」伊凡問張耀祖。

  張耀祖用俄語說道:「大致他們的活動規律已經記錄下來,只要最近幾天不變化,應該沒有問題,每天的下午兩點半到晚上十一點,有一支後勤車隊會專門從西南運送物資進入巴拉基巴拉克。」

  「是美國佬嗎?」伊凡問道。

  「不是,應該是韓國人。」張耀祖哈了一口氣,「按我的估計,大概只需要十分鐘就能解決戰鬥,而且不損失一個人。」

  伊凡皺眉道:「這怎麼可能?」

  「我們有地雷。」張耀祖指了指伊凡帶來的裝備,詭異地笑著說道。

  實際上在阿富汗,地雷還是不少的,只是有用沒用的問題,而且最近聯軍進入交通要道的話,都會給當地的皇協軍交過路費,無恥的皇協軍就專門靠著收聯軍的過路費發大財了。

  「讓我的人去埋地雷,保證不留痕跡。」伊凡眼前一亮,他對張耀祖的水平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前陣子的兩次突擊據點,絕對是士氣大漲,如今跟著他們混的阿解成員基本上都能夠三發點射,而不是一梭子打完再去找褲襠裡的那只尿騷味彈夾了。

  「這是遙控地雷。」伊凡笑了。

  張耀祖將地圖鋪在地上,然後畫了幾條線,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的直升機過一次的時候,第三波的補給車輛應該就會從這裡路過,埋地雷的時間應該有十分鐘左右,直升機的觀察範圍很廣。」

  伊凡也開始琢磨了起來……

  在高雄的幫助下,夏真真闖紅燈超速什麼的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邊幾個交警中隊的中隊長和老高居然還是師兄弟的關係,兩個都是廣東警官學校畢業的,當年都在那邊混跡,算是熟絡。

  「昨天晚上我聽著好像有什麼動靜來著?」夏真問張賁。

  張賁面無表情地看著前面,道:「摔了一跤,把一只小凳子給按碎了。」

  「門上你貼著大紅紙幹什麼?」夏真又問。

  「喜慶。大過年的,沒點兒紅紙像什麼話,本來像個你寫副春聯的,不過正好要去交警中隊解釋,所以就沒來得及。」

  夏真鬱悶地開著車子,然後小聲地問道:「你真沒騙我?」

  「騙了。」張賁扭頭看著她。

  傻妞狠狠地拍了一下喇叭,高速公路上雪水滑了不少,看上去濕漉漉的,過了江陰長江大橋之後,夏真問他:「咱還回家嗎?」

  「回啊,你還開著去去中海是怎麼地?車留給大哥開。」

  張賁白了她一眼。

  於是回到了張家大院,不少嬸娘都是在那裡問著張賁在揚州過的怎麼樣,張賁連連笑著說過的不錯,張小山晚上的時候又送過來兩條黑魚,張賁殺了後,就放在砂鍋裡煮著花生米,晚飯又弄了幾個素菜,炒了一個彩椒肉絲,四個人倒是吃的舒舒服服。

  吃開晚飯又是不少人過來送了一些鹹雞鹹肉,辣雞腿臘肉什麼的。

  洋港集團的幾個頭面人物知道張賁回來,又是送了一萬八千八十八塊的新春禮,還有一隻小小的金虎墜子,張賁隨手就給夏真掛上,倒是精緻。

  「這群東西,他們的東西不拿白不拿。」張賁笑著說道。

  夏真嘿嘿一笑:「和你的虎紋護身符換一下。」

  張賁笑道:「你倒是念念不忘啊,換吧換吧,也真是虧難你的。」

  兩人換了脖子裡掛著的物件兒,夏真這才高興地說道:「哎呀,那串佛珠給了太奶奶,羨慕死我了。不過有了這個佛陀加持的護身符,嘿嘿,也不差啊。」

  「你就信佛?那玩意兒沒搞頭吧。」張賁笑著說道。

  「哼!你管我!」

  洗了個澡,睡了一個晚上,早上才趕著發中海的七點零八分的車子,他們上了車子,那司機本來今天還特美呢,拿著茶杯嘬了一口,斜眼看到張賁那張臉,噗的一聲就噴了出來。

  也巧了,這狗日的竟然就是張賁上回將本地路霸打趴下的那班車司機。

  張賁瞥了他一眼,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夏真和海倫坐在一塊兒,張賁在對過,和卡秋莎坐在一起。

  因為上來兩個外國小姑娘,還是養眼的,不少人都是在那裡偷偷地看上兩眼。

  「張賁哥哥,我們為什麼不開車,要坐車呢?」卡秋莎不解地問道。

  對於這個外國小女孩居然能說一口流利的中文,他們表示很驚訝。

  張賁笑道:「因為司機叔叔開車開的快,我們到達目的地就快啊。」

  而此時司機正在發短信,只有一句話:都撤吧,上回那小子又上車了。

  在路口正張羅著人專有的那大胖子抄起短信,晃悠悠地一看,然後站定在那裡,然後大聲道:「我們還是回去打牌吧!」

  小弟們都是面面相覷,不明就以,大胖子心中暗道:操,這運氣真他娘的背,老子還是再低調個兩個月吧。

  果不其然,這回車子上其實只有十來個人,可是車子開的又穩又快,一直就上了高速,路都沒有繞,讓一些老坐車的都是納悶:今天這師傅是不是吃錯藥了,走錯路了吧!

  不過上了高速,這群人又爽了起來,反正直達,怕屌。

  夏真朝著這邊看了一眼,張賁會心一笑,都是盡在不言中。

  惡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

  張賁在他們眼中,就是個二愣子,啥規矩也不講,打了再說,完事兒之後再跟你扯皮,哪兒那麼多花裡胡哨的東西,揍的你連老媽都不認識。

  到了中海,連續接到兩通電話,一個是黃四郎的,說是見個面,請客吃個飯。另外一個是古強的,這次他換了號碼,上回事情他也詳細說了,電子郵件張賁仔細地記在了腦海中,古強說的事情,他決定再見面細談,有些事情,一怒之下,做了就是做了,也沒多少好考慮的。

  「你什麼時候到?我去接你。」

  「我現在就在車上,你甭接我,我這邊還有事兒要安頓一下。先見個人,忙完了我打電話給你,到時候碰面。」

  古強無奈,只好道:「行,反正是我求你,你不急我也沒辦法。」

  他語氣酸的厲害,張賁搖搖頭,將電話掛斷。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2:41
第六卷【猛虎出海亦剛強】 NO.92大千世界518

  金色美人魚是一家休閒娛樂場所,前身是個咖啡館,黃四郎手下有個叫王彪的,做正點下三路很有一手,他太祖爺那一輩,是帝都八大胡同的有名龜公,但不能小瞧了他,那可是搭著三個班子的牛人。

  別人心想,他家祖上這個德行,這金色美人魚肯定爛俗到爆吧。

  其實想差了,這家會所,基本上就是小資裝逼人士最喜歡去的地方,諸如文學少女什麼的,在這裡還有不少俱樂部,算是小有名氣吧。

  「這地方還算清靜。」

  黃四郎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自己坐在麵包椅裡頭,上來一些小吃,薯片、花生、話梅什麼的。

  各自倒了一杯清茶,味道還算可以。

  都不是窮講究的人,除了小蘿莉卡秋莎一本正經地要了一杯鮮橙汁,倒是沒什麼特別之處。

  「你倒是輕鬆的很啊。」張賁笑道。

  如果是尋常人家的少年,遇到這般身份的人物,說話能不能說的清還是兩說呢,張賁倒是戲謔地看著四周,笑道:「這地兒就是酸了點,其他倒是還好。」

  「好歹也能賺點零花錢。」

  黃四郎笑了笑,那邊周不平和人正在打牌,牛三路朝這邊揮了揮手,傻不愣登地笑著,還帶著一個小孩子,想來就是他那個老婆的給他養的種。

  「四少爺,要不我就隨便上點能磕磕的東西,如何?」

  王彪個子不高,手指頭有點肥,雖說沒上過大學,不過這本事還算可以,黃四郎三教九流無所不及,手筆攤子都不小。

  論起氣度來,比起他們家的兄弟們都是高了許多。

  只是如今格局還是小了些,而且最近這麼多東西都來不及消化。

  「行了,隨便上。」

  黃四郎揮揮手,王彪哎了一聲,樂呵呵地忙不迭的去吩咐著。

  夏真真在一旁喝著茶,倒是頗為得體,絲毫沒有以前的那種瘋狂粗野,在一旁單座沙發上剝著開心果,一顆顆地放在卡秋莎面前的小盤子裡。

  小蘿莉倒是不客氣,剝一顆就丟一顆,還玩花活兒,拋起來用嘴接,看的黃四郎目瞪口呆。

  笑哈哈地指著小蘿莉地道:「怎麼,又拐帶了一個小姑娘?」

  張賁不置可否,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黃四郎點點頭,讚嘆道:「我就最欣賞你這一點,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絕對不含糊,沒有書生氣,做了再想,而不是想了再做。」

  「誇我挑錯時間了。」張賁剝著花生,一邊嚼一邊說道,「找你再幫個忙,一個是海倫,讓她在中國有個合適的身份活動,再一個就是這個小丫頭,她叫卡秋莎.波多爾斯基,你幫忙弄個合適的地兒,正常的小學就算了,她在俄羅斯就沒有念,她會六國語言。」

  黃四郎擺擺手:「小事一樁。」

  「上回三個大廚我不知道要多少錢,按五十萬來算,這是五十萬。」張賁掏出一張卡,放在黃四郎跟前。

  黃四郎看了之後,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啊,還真是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我要是不拿,恐怕你也不會要這張卡了。」

  「行了。其實我根本就沒花錢,不過你給我,我還是要的。」黃四郎也沒有拒絕,然後對他道:「我兩個造船廠已經開始動工了,給你留了百分之二的股份,算是我的謝禮,這一路過去,如果不是因為你給我打出聲勢來,還真是沒辦法和那群洋鬼子接洽,三井友住那條日本老狗也有合作的意思,最近正好要引進一套芯片生產線,雖然我不做這個,不過還是有利可圖。」

  張賁抬頭看著他道:「你想收買我?」

  「是啊,有你這樣的一員猛將在,天下何愁不可得?」黃四郎意氣風發地抬了抬手,倒是不掩飾自己的野心,「而且你的能力,遠不是別人看到的那樣,像你這樣的人,不管在什麼地方,都能夠做出一番事業來,打打殺殺,屈才了。」

  張賁笑了笑,將一顆核桃拿在手裡,手指一搓,輕而易舉地就將核桃碾成了渣滓,把上零食的王彪嚇了一條,他正說拿把胡桃夾子呢。

  「老實說,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其實你我根本不會碰面,以前我就一個念頭,老老實實唸書,做個機械工程師,能不能有一番事業,並不清楚。」

  張賁吹著渣滓,挑著核桃肉吃著,道:「不過是因緣際會,各種巧合湊在了一起,才造成了現在的狀況。」

  「得承認,外部的因素要真正影響到你,還真是很困難。」黃四郎平靜地說道。

  將一塊稍大一點兒的核桃仁扔到嘴裡,又拿起一顆,嘎嚓一聲,輕鬆捏開:「談不上,其實是你高看我了。」

  黃四郎頗為惋惜道:「我是不會放棄的,反正我一句話,只要我黃四郎沒倒台,我這邊隨時歡迎你。」

  他伸手對張賁說道。

  做大事者,這點氣度,黃四郎他還是有的。

  夏真也是驚詫無比,這真的是她以前認識的黃鼠狼,這小子不是應該是個不得勢的二世祖,除了天天爛賭就什麼都不會嗎?

  要說這妞是傻妞呢。別人是裝傻,你是真傻……

  「好氣量!」張賁對他豎起大拇指,由衷說道,「就衝你這點氣量,你也不會有倒台的一天。」

  黃四郎哈哈一笑,頗為暢快:「哪天你願意助我一臂之力,我才是真正的痛快。」

  幾人相談甚歡,休息了一陣後,在黃四郎的安排之下,卡秋莎這個小蘿莉進了中海的少年宮上學,裡頭有個專門培養有特殊才能少兒班,各種妖孽孩子都有。什麼聽一遍曲子就能彈,看一副景象就能畫……

  卡秋莎的特殊才能張賁填了語言,然後他就是卡秋莎的哥哥……很複雜的事情。

  至於海倫,她則是成了黃四郎在中海一個俱樂部外籍顧問,月薪三萬,不用上班,也算是妥妥帖帖的。

  黃四郎也算是做的讓人如沐春風了,真要是一般人,恐怕真是會心生終遇明主的心思。

  可惜張賁思考問題極其簡單,就這個當口,他還真是不適合在黃四郎手下做事情,或許將來可以,但肯定不是現在,因為他的殺氣還在,心中的戾氣,遲遲沒有散去,這是很可怕的事情。

  他能夠將MSS的成員一把撞在地板上,那麼將來說不定就能夠在大街上大開殺戒,如果他失心瘋的話,能治住他的人,不多。

  「這只黃鼠狼,做事還真是滴水不漏,以前真是小瞧了他。」

  夏真真難得嚴肅地說話,手指晃了晃掛上面的一串鑰匙,在中海大學的後方公園公寓樓裡,黃四郎已經給他備好了一套房子,說是算張賁租的,租金就在算在了五十萬的卡裡,說是上回請大廚就是舉手之勞。

  「你小瞧的人多著呢。」張賁撇嘴說道。

  這回開著夏真的紅色奧迪A4,幾人到了住處,倒也算是輕鬆,這地方治安不錯,而且還很幽靜,交通也方便,離中海大學就隔了一個小公園,小跑十分鐘,就能夠看到中海大學的五子蓮池。

  就這個光景,學校裡的人也是生氣十足,忙著做研究的學生多的是,一些社團的活動也是忙碌,幹部幹事們有些是本地人,所以忙活起來很方便。

  「這地方不錯。」

  唰的一聲拉開窗簾,映入眼前的就是鬱鬱蔥蔥的公園景色,鰲頭角遮擋著城市建築,還確實是個賞心悅目的地方。

  將買好的一些東西放在了冰箱裡,這地方被處理的很好,一些傢俱也是新換了用了個把月的,絕對沒有氣味,至於冰箱,也是才放了幾天的,對開門,裡頭放著鮮奶雞蛋還有一些果汁。

  「房間夠了,連嬰兒房都有。」

  夏真看了一遍後,開著空調,整個人穿著一雙棉拖鞋,倒在了沙發上,將棉拖鞋甩在了地上,然後道:「給我揉揉腳吧。酸。」

  「死一邊去,我還有事兒。」

  張賁坐在沙發上拿出了筆記本電腦,想了想,將電腦合上,然後將夏真的腳放在腿上,輕重拿捏的極好,很是認真地按摩。

  夏真嘿嘿一笑,伸了個懶腰,將抱枕放在腦袋底下,美滋滋地閉著眼睛,然後手一伸,摸到了遙控器,開著音響,裡頭傳來了雅尼的夜鶯。

  「真舒服,要是早遇上你就好了。」夏真很是高興地說道。

  「廢話,早遇上了我早倒霉麼?」張賁沒好氣地說道。

  手掌成拳,抵住了她的腳底心,很有節奏地發力,讓夏真感覺一陣酸酸麻麻的感覺從腳心傳來,好一會兒又舒服無比,爽的一塌糊塗。

  至於海倫,則是捧著中文快讀在那裡學習中文,而卡秋莎則是讓她剝著開心果給她吃,然後她就教海倫讀一個詞……

  「好了,我得去見個人。」

  張賁將夏真的腳放下,站起身來,正準備走,夏真突然坐起來:「等一下。」

  「怎麼了?」

  夏真望著他笑了一下,突然跪在沙發上,摟住他的脖子,然後湊上去親了一下,伸出舌頭舔舔嘴唇,眨眨眼睛,星眸閃爍:「晚上記得回來做飯。」

  「神經。」

  將門關上,張賁摸了摸嘴唇,舔舔舌頭,笑了笑,也是心情愉快地出去了。

  打了個電話給古強,那小子沒五分鐘就到了地方,「上車!」

  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張賁上了車,哐的一聲關上,張賁問道:「火急火燎的,你又不是救世主,著急幹什麼?」

  「我能不急嗎?」古強瞪大了眼珠子。

  張賁還是無所謂的態度:「你急不急跟我不挨著,事情我撞上了,我會幫,但是我沒瞧見,我是不認賬的。」

  「你怕我坑你?」古強一邊開車一邊找著車道走。

  「那當然,我信不過你。如果我幹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你要是來個過河拆橋,掏槍把我給崩了,我找誰說理去?」張賁認真地說道。

  古強無奈道:「有正道走我還找你?白的不行,黑的更不行。」

  「我也不是灰色地帶的人。」張賁扭頭認真地說道。

  兩人車子停好之後,進了一家速食店,找了個二樓靠窗位子,兩人坐下,古強剛想點根煙,問張賁要不要來一根,張賁擺擺手,他也將煙重新放回煙盒。

  「瞧見那邊了沒有?」古強嘴朝著馬路對面那個巨大的霓虹燈字說道。

  上面四個大字:大千世界。

  此時燈沒喲亮,不過門前兩邊的停車位可是滿滿當當一個空位都沒有,後頭的三層停車上最高處天頂都是停著幾十輛車。

  「瞧見了,怎麼了?」嚼了一口雞肉卷,張賁不解地問道。

  古強將薯條蘸著番茄醬,說道:「我說這裡一天撈個百八十萬,你信麼?」

  「信,你就算說是天天五百萬我也信。」張賁嚼著雞肉卷,生菜味道還是不錯的,喝了一口蔬菜湯,感覺還算不錯。

  「給你看點兒東西。」

  古強興許是狗急跳牆,興許是病急亂投醫,反正因為種種原因,他找上了張賁,但是卻又無法說的太細,或者說不能夠說的太細,這讓他看上去無比的糾結。

  文件很隨意地用一隻檔案夾夾著,張賁放在了靠窗一邊,隨意地翻了兩頁。

  「這不是我能夠解決的事情吧?」張賁皺著眉頭,將雞肉卷放在了盤子,「這些事情每一條都足夠槍斃,而這裡卻安然無恙,說明後台硬的令人髮指,我不覺得我能夠幫到你,只是以卵擊石。」

  張賁隱隱地猜測,古強這個傢伙,興許就是內部的無間道,至於誰間誰,就不得而知了。

  「大千世界看場的人是一夥東北人,遼沈口音,頭頭名叫毛睿,人稱毛勒佛。不過他不算什麼頭面人物,就是一樓大盤子上混跡的,大千世界真正的核心在三樓以上,我有一計,但是沒有足夠厲害的人幫忙。」

  古強焦急地看著張賁。

  張賁瞇著眼睛,重新拿起雞肉卷,嚼了兩下,道:「你跟李長明……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而他現在自身難保,牽連之下,難免把你給暴露出來,然後你就完蛋。是這個意思吧?」

  古強表情豐富,瞪大了眼珠子。

  張賁笑了笑:「我猜的,不過你的表情讓我很滿意。」

  「目標人物只在一個地方。」

  古強認真地說道:「就在五樓十八號房間,那裡有足夠挽救我和李長明,還有這個魔窟中大多數人的重要證據。」

  「你夠格兒捅天麼?」張賁看著他。

  「不夠也得夠!」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2:42
第六卷【猛虎出海亦剛強】 NO.93黑白門

  「別的先不說,我先謝謝你。」古強穿著皮夾克,戴著墨鏡,嘆了一聲說道。

  在他面前站著一個高壯的漢子,大光頭,只是頭上紋著黑色的古怪花紋,戴著一副大墨鏡,穿著一身西裝,腳上是黑色的大頭皮靴,西裝就這樣暢懷套著,裡頭是一件暗黑色的貼身汗衫。

  化了妝,改了裝扮,此時張賁瞧上去倒是分外猙獰,儼然就是金牌打手出身一般,扔香港也是雙花紅棍的大哥。

  「好警察死一個少一個,你要是掛了,興許給你墳頭燒紙的人都沒有。」張賁瞥了他一眼,然後將一包低檔浦江白香煙塞到口袋裡,「反正說好的,出了事兒,我可是不會跳出來認賬的。」

  古強咬咬牙,道:「就算我掛了,沒證據,也治不了你。」

  「嘿。」

  張賁冷笑了一聲,揮揮手,「走了。」

  ……

  林文彪發跡於臨江舊貨市場,但是也低調於這個地方,因為遇到了一個猛人,他準備收山,但是手下幾十號人要吃飯,他要開這個口,指不定哪天自己被人砍了都不知道,所以他只能小心行事,不至於做的太過。

  「唐哥,這位就是剛從江北過來的高手,是我老家的發小兒,犯了事兒,逃過來投奔我的。」

  在一處棋牌室的三樓,麻將館裡頭的老闆間裡,林文彪給坐在椅子上正在點鈔票的一個年輕漢子介紹著張賁。

  桌子上錢紅紅綠綠,可能有頭兩百萬,好幾個做賬的在那裡點鈔,點鈔機唰唰唰唰的響,有兩次機器卡殼,還被那個唐哥砸了一下。

  這人名叫唐文浩,來中海混跡也有十個年頭,算是混出點名堂來的,在閘上區小有名聲,以前以能打著稱,人稱鋼筋唐,每次動手,都是手中一根鋼筋,下手極狠卻又分寸拿捏的極好。

  後來姚氏在閘北做碼頭,也就算是投靠了姚氏,從此靠著姚氏這棵大樹,發跡起來也是迅速無比。

  「彪哥介紹來的人,肯定靠得住的。」唐文浩這才從鈔票堆裡抬起頭,卻是愣了一下,心道:好高好壯。

  林文彪人高馬大,有一米九,額頭上有條疤痕,此時在空調間裡脫掉了羽絨服,胳膊上的蒼鷹紋身還是很顯眼的。

  張賁此時身高也長到了一米八六點五,粗壯有力,就這樣暢懷西裝,一雙大頭皮靴,鞋帶系的工整,一看就是硬朗有條理的人物。

  他光著頭,戴著墨鏡,又化了妝,頭皮上更是紋著凶獸巴虎,在左邊半個腦袋上佈滿了黑色的花紋,一隻虎爪子從左邊太陽穴搭在了左眼上眼角上,整個人的形象就是一股彪悍殺伐氣。

  江湖習氣的味道很重,而且是老一代人的那種的凶悍,絕不是現在的粗魯陰損。

  「叫什麼名字?」唐文浩站起來問道。

  張賁將墨鏡拿下來,折起來掛在西裝上衣口袋裡,沉聲道:「張正南。」

  「瞧你這模樣,練過?」唐文浩問道。

  「寺廟裡待了幾年,以前法號圓剛,手藝還算過得去。」張賁沉聲說道。

  邊上林文彪一陣冷汗,心道:這人什麼來頭我還沒搞清楚,不過已經沒我什麼事情了,中海的天兒聞著就有一股子血雨腥風的味道,這票結束了,我還是回老家躲起來吧。

  他是知進退的人,也是知道好歹,古強扔他一個人說是老家人幫襯一下,他自然是不好拒絕,再一個,他也不敢將這是古強介紹的說出來,這麼多年,因為他還算有點尺寸,所以古強對他也是睜一眼閉一眼,這種事情,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心領了就行。

  「前陣子就聽說彪哥手下來了個大將,本來還不相信,現在信了。」唐文浩腦子轉的極快,此時他的發展也算是到了頭,閘北區沒搞頭,姚氏只要在頭上壓著一天他就翻不出浪花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中海各家分贓田氏,田氏倒台已成定局,雖然表面上還很平靜,可是不論黑白道上,都是熱鬧的很,田氏很多產業都是各家分贓,而原先頗為紅火的大千世界,在被瓜分之後,更是再上一層樓,箇中滋味,就不足以為外人道。

  唐文浩不是傻逼,他有野心,更是想要登上龍台不做棋子,姚氏雖強,卻不足以將他完全震懾住,來到中海十多年,他越發地清楚,要做人上人,埋頭做事是沒有用的。

  他想吃點湯頭,大千世界裡頭他要站穩腳跟,這是他目前最想做的事情。

  毛睿那個東北佬帶著幾十個人就想在這裡立足,簡直就是失心瘋了,可是不得不承認,各家都有各家的算盤,跨了範圍做事情,非常不便當。

  他缺一個夠狠有實力的開路先鋒,至於手段,江湖上玩手段,向來直來直去,一切陰謀詭計,都是沒有用的。

  「張兄弟不知道有多大的本事,我這裡,可是多大能耐吃多大的飯。」唐文浩一口的閘北方言,說的奇奇怪怪,張賁笑了笑:「彪哥讓我在舊貨市場亂逛,我實在是受不了,所以他就帶我過來長長見識。本事嘛,不大不小,死不了就是了。」

  說著,摸了摸靠門的牆壁,道:「唐哥這裡的牆壁磚頭的嘛,不牢,不安全。」

  唐文浩點燃一根煙,瞇著眼睛:「已經蠻牢了。」

  砰!

  張賁蓄力一拳,砸在了牆壁上,蹦了一面牆,都是裂紋,拳頭砸中的地方,陷進去起碼五六公分,外面的磚頭戳出來一塊,從裂縫裡頭,能夠清晰地看到紅磚和水泥,這種震撼性的一擊,把唐文浩嚇了一大跳,林文彪和心臟嘎登一聲,只覺得這是怪物一般。

  外面搓麻將的一群人都是吞雲吐霧,一個脖子裡掛著手指粗金項鏈的胖子一隻手摸到一隻東風,朝桌子上猛地一拍:「自摸東風!往翻四翻!哈哈哈哈,阿拉今晚手氣……啊喲!嚇煞寧!」

  一群老賭棍腦袋一回頭,只看到一面牆崩裂,從低到高,都是裂紋,搖搖欲墜,嚇的人不行,中間幾塊磚頭全部掉了下來,空洞洞地能夠看到裡頭。

  唐文浩目光灼灼,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打量著這堵牆,然後最終喃喃:「厲害,很厲害……」

  張賁不屑地拍了拍手套上的碎渣,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根浦江白香煙,細細長長叼在嘴裡,摸出一盒小賓館裡頭送的火柴,粗粗大大的火柴頭,蹭了一下,滋的一聲點燃了煙頭,瞇著眼睛,他戴著手套夾著香煙,吸了一口煙,先是吐了一個煙圈,隨後又是一道長長的煙霧穿過煙圈,一箭穿心。

  「我怕把牆打壞了,讓外頭的人打牌不盡心,所以留點力氣。」

  張賁揮了揮手手上的煙,煙灰飛舞,唐文浩眼中卻是極端的興奮。

  林文彪則是心中駭然:這還是人嗎?

  他隱隱地覺得,古強介紹來的這個什麼老家人,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來路,只是那一點點江湖義氣,還算讓他有理智不至於冒著這種風險說出來。

  林文彪還上不得檯面,他不敢招惹這種怪物。

  他甚至還覺得,張賁這是在故意震懾他。

  如果林文彪知道,這個傢伙就是幾個月前把他幾十號人打的骨折趴下的那個愣頭青,又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只可惜,那時候張賁身高和現在有很大的差距。

  幾個月長幾公分,說出去誰信?

  「好!好!好!」唐文浩連道三聲好,瞇著眼睛道:「我唐文浩說話算話,在我這裡,有多大的能耐,吃多大碗的飯!張正南是吧,正好我這裡有事情需要開路先鋒坐鎮,你只要幫我擺平,十萬鈔票就是你的,今後你就是我唐文浩的左膀右臂!」

  張賁笑了笑:「先拿五萬來花花。」

  他衝唐文浩伸手要著錢。

  林文彪大驚失色,看著唐文浩,卻不料鋼筋唐現在被熾熱喜悅沖昏了頭,竟然直接從桌上抄起五萬按在張賁手上,「以後只要跟著我混,十萬八萬都是小數目!」

  張賁掂了掂,拿起其中的兩萬交給了林文彪:「彪哥,這兩天多謝你招待,昨天把你小弟打傷了十幾個,過意不去,給他們拿去喝喝茶,買點紅花油。」

  唐文浩一愣,問道:「張兄弟在彪哥那裡還起了衝突?」

  「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昨天起了點小爭執,結果小東西們不服氣,然後趴下十九個,今天還沒起床。」林文彪自作鎮定,卻是冷汗淋漓,昨天不過是爭兩句場面話,二話沒說幹起來,結果張賁一個人擺平十九個,屁事兒也沒有。

  不過他不會嫌錢多咬手,拿起來就往懷肚裡揣,張賁也是無所謂地將鈔票放在外衣口袋裡,當真是率性而為。

  唐文浩欣喜不已:一個人擺平十九個,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大千世界的殘羹剩飯,我先吃了!

  殘羹剩飯,聽著不咋滴,可是地下BAR加一層,就足夠讓人賺到死,賣酒什麼的且先不說,膽子大一點倒騰點海貨葷腥,那簡直就是賺的翻死。

  「趕早不如趕巧,張兄弟,今天晚上,你就可以大發神威!」唐文浩衝張賁說道。

  幾個做賬的會計都是驚的呆在那裡,愣神地看著那面牆,心中暗道:這還好是一堵牆,如果是人的腦袋……這都要爆漿了吧。

  張賁瞇著眼睛,爽氣道:「不過是走一趟的事情,唐哥只管吩咐,我這人,只求財,不求別的。拿人錢財,替人做事。」

  唐文浩更是滿意無比,林文彪心驚肉跳,他現在有點回過味來,但是卻理不出頭緒,不過卻是不管他的事情了。

  林文彪笑道:「我這個老鄉有個落腳的地方,也就放心了,唐哥,有空來我那裡轉轉,也好張羅一桌,吃個酒。」

  唐文浩只是笑著點頭,卻是連送都沒有送,雖說林文彪以前也算是頗有名氣,不過在他眼中,也只是土鱉一隻,成不了氣候,膽子這麼小,怎麼成事?又沒有容人之量,手下不過是被打了十九個嘛,就這麼著急趕著人走。放著一個猛將不用,偏偏要領著烏合之眾,簡直就是笨的吃屎。

  閘上這邊遠不及浦楊來的繁華,究其原因,一是這邊姚氏掌控的太強,他要伸手伸腳,都是多番受挫,而浦楊卻是不同,警察局長剛剛上台,屁股蛋子還沒捂熱,再一個就是兩次銀行搶劫案,已經讓李長明焦頭爛額,所有的警力都集中在幹掉楊波那貨悍匪身上。

  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早就耐不得寂寞,最近更是盯著大千世界這塊湯湯水水唾沫狂咽。

  毛睿這個東北佬來中海的時間不長,也是靠著大千世界裡頭的一個大堂經理才發跡,不過卻是沒什麼氣候,到底是不熟悉中海這邊的行情,人手明顯不夠,光靠東北老鄉,能靠的到多少?

  想要來個一鍋端的人,不知凡幾,但是卻遲遲沒有動手,正是因為沒有能夠一瞬間就鎮住局面的人。

  「張兄弟,今天你就只要做一件事情。」唐文浩此時熱血沸騰,正月裡能夠這樣警力蕭條,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只管吩咐,唐哥一句話的事情。」

  張賁戴著手套,夾著浦江白香煙,往窗外抖了抖煙灰,車子拉出去的人不少,不過都是穿戴的有模有樣,大千世界先進去的人有七八個,都是進了地下BAR,和尋常尋歡作樂的人沒什麼區別。

  唐文浩在車子裡坐著,外面的麵包車停著起碼有十五輛,來了多少人,張賁大概也能估計一下,心中暗道:中海繁華,卻沒想到,最底層的渣滓,竟然也已經壯大到這樣一種層次……

  他抽著煙,望著燈火輝煌的霓虹,上面四個大字頗為的醒目。

  終於,唐文浩接到了電話,他迫不及待地吼道:「下車!」

  張賁出去,將香煙扔在地上,用力地碾了一下,將手套緊了緊,朝裡頭漫步而去。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2:43
第六卷【猛虎出海亦剛強】 NO.94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毛睿是個胖子,有兩百五十多斤,個子也高,一米八六,肥頭大耳,剃光了頭,青皮陣陣,去年夏天的時候來這邊混飯吃,起先就是七八個人跟著他的表親,大千世界大堂經理孔有德。

  孔有德是個能察言觀色的人物,大千世界上頭高層在半年前就開始割稻子似的輪著倒,前前後後總經理就換了八個,也就是快過年的時候,才來了一個人穩住陣腳,至於怎麼一回事兒,沒人知道。

  他大堂經理在底下一班打工仔眼裡自然是人上人,卻不知道,落在上頭眼裡,也是狗一般的存在。

  哪怕是出來賣的爛婊子,一個月賺的也比他多的多。

  不過他能說會道,眼力勁有水平,站住了陣腳,也諸多琢磨,才將毛睿這個表親拉到了這邊來混飯吃,好歹有個照應。

  而且毛睿別的沒有,一口蠻橫之氣還是能嚇唬嚇唬那些卵毛沒長齊的小年輕的,毛睿起了勢,又從東北老家招呼了一群游手好閒的混子南下,有四五十個,其中有十來個還是體校出來的,都是爛仔被開除的貨色。

  還有十來個靠著他們混飯吃的,則是在那裡搗鼓點小東西。

  量不大,不過一個晚上小賺大幾千還是輕鬆,現在的小年輕瘋的很,磕了藥就嗨到了天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此時在底下BAR裡,唐文浩的人已經開始鬧事,理由很簡單,你這兒的酒不地道,一群人都是地道的中海本地話,氣勢很足,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到了外地混跡,碰到本地的滾刀肉,是龍三分怕。

  毛睿本以為今天不過是和尋常一樣,準備隨便給點壓驚費,卻不料,最後竟然是鬧騰起來,場地上桌子板凳東倒西歪,有兩個東北小子被砸破了腦袋,頭上全是血。

  「老子操你大爺——」

  一聲大吼,頓時混戰而起,毛睿大怒,吼道:「往死裡揍!」

  他一聲大喊剛剛喊完,就瞧見底下BAR一側厚鐵門竟然突然嘭的一聲,就像是外面有城管指揮強拆一般,整個門哐噹一聲脫離了牆體,被硬生生地撞彎扭曲。

  門一開,BAR裡燈火忽明,紅男綠女在那裡驚愕地看著,只看到一個鐵塔的巨漢站在門口,從他邊上魚貫衝入一群手持器械的混混。

  那巨漢身上披著一件西裝,從兜兒掏出一根浦江白香煙,劃動火柴,嗤的一聲,啵滋啵滋地吸了一口,裡頭已經打了起來,他不緊不慢地走下了台階,頗為裝逼。

  「哪路好漢,不知道什麼時候衝撞了……」

  毛睿肥大的身軀還是很有威懾力的,至少他手下能打的人也不少,十七八個。

  唐文浩之所以不敢動手,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起衝突的話,能打的能抵他過半人手,這是無法承受的事情。

  「衝撞你媽逼啊!」

  一腳重重地踹在毛睿的肚子上,嗷的一聲,毛睿肥大的身軀癱軟了下去,苦膽水都嘔了出來,僅僅是一腳。

  張賁站定在那裡,仍然是那隻腳,抬起來狠狠地一腳踏中了毛睿的後背,嘭的一聲,毛睿整個人昏了過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操你祖宗——」

  一群對毛睿頗為忠心的東北漢子抄起鋼管就朝著張賁衝了過來,張賁一伸手,邊上有個小弟將手中的棒球棍遞到了他的手中。

  張賁緊了緊皮手套,嘴裡叼著煙,身上的西裝外套揚起來落下,揮手就是一棍子砸了過去。

  嘭!

  對面衝過的一個傢伙還沒揮舞起手中的鋼管,就被張賁攔腰打中,嘭的一聲響,肋骨起碼斷了兩根。

  「啊——」

  卻只見那人踉蹌著出去,倒在了一同衝過來的三個人身上,隨後痛的在地上乾嚎,來回地打滾。

  張賁抬腳就是一記重踹,三個倒地的人其中一個竟然被直接踹的滑出去五六米,就像是拖布在那裡拖地似的,無比的痛苦。

  另外一個想要爬起來,又是棒球棍狠狠地一砸,手臂骨斷了。

  卡嚓一聲響,那感覺就像是磨著刀子宰豬的感覺。

  單手將另外一個人拎了起來,扔了出去。

  這時候……張賁突然爆發了驚人的速度。

  唐文浩在人護送的情況下來到門口,看到令人髮指的大門被毀,再看到裡面一片狼藉,簡直就是目瞪口呆。

  現實的情況就是,那原本唐文浩認為很難打的東北佬,在張賁的棒球棍下就跟菜瓜似的,砸不中還好,躲過去就是老天保佑,只要蹭著那麼一點點,就是立刻哀號不止,倒地不起。

  音樂還在響,打碟機邊上請來的DJ已經嚇的蹲在地上,跳鋼管舞的幾個脫衣舞孃縮在台下穿著衣服不敢動彈,那些尋歡作樂的紅男綠女都是目光驚駭,他們倒是想要走,可是卻不敢走。

  有些有點小背景的年輕人,瞧見閘上唐文浩之後,都是驚道:「鋼筋唐!」

  這些混江湖飯的人,第一次才知道,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打架這麼厲害。

  說是一人挑幾十個也不為過。

  張賁一個人輕輕鬆鬆,將十幾個會點功夫的傢伙擺平之後,嘿然一笑,一手拎著棒球棍,一手捏著煙頭,然後吐了一口煙,笑道:「不是吧,一個能打的都沒有,不過癮啊。」

  唐文浩看了,也是覺得心頭發憷,暗暗道:這人太霸道了,厲害非凡。

  那些小弟們都是面面相覷,目瞪口呆,他們來了這裡,連出手都沒有出手,就看到地上東倒西歪二十幾個人,還有一些人聞訊趕來,看到這邊情況,毛睿已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再瞧見場地上幾十號人面目不善,竟然是想要轉身就跑。

  「誰敢跑弄死誰——」

  張賁一聲大吼,竟然硬生生地把他們給吼住,而此時最前面的一個,後背直接被棒球棍砸中,嘭的一聲,趴在地上,痛苦哀嚎。

  那聞訊而來的十幾個人都是驚駭交加,老老實實地將東西一丟,站在吧台前,站的好好的。

  張賁將煙頭丟在地上,踩熄之後,才道:「唐哥,事情辦妥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管我的事兒了,回去睡覺。」

  唐文浩驚訝無比,從邊上一個小弟手裡拎過一隻小包:「兄弟,這是一只手機,別嫌棄,有一只卡,咱們以後多親近親近。」

  張賁揮了揮見血的皮手套,撿起西裝外套搭在肩頭,接過手機袋子,朝後揮了揮手:「以後就靠唐哥照應了!」

  唐文浩心中狂喜,哈哈大笑起來,張賁出了門,朝著牆角啐了一口,瞇著眼睛道:「臭魚爛蝦,沒意思啊……」

  抬頭看了一眼五樓,那裡的窗簾從來沒有拉開過,可是裡頭的昏暗燈光,卻是充滿著淫靡霏霏的感覺,金屋藏嬌還是銀屋藏嬌,和他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他能做的,也就是一口熱血,還沒有冷下來罷了。

  做多少,是多少吧。

  將墨鏡戴上,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夏真真:「妞,吃了沒有?」

  「你死哪兒去了?我們還餓著肚子吶。家裡誰都不會做飯,你也知道點時間啊,說,是不是去哪兒鬼混了,有漂亮妹子沒有?」

  「有一些,不過都是庸脂俗粉,沒搭理她們。」

  「合著你意思只要國色天香就把持不住了是吧?」

  「萬一她們把我灌醉了,我也受不了。」

  「去你的。」

  「行了,我帶點東西回來吧,現在時間早的很。」

  說罷,張賁進了地鐵口,甩掉幾個跟屁蟲之後,在一家小吃屋買了一些湯包、小籠包、蟹黃包、土司麵包,想了想,又買了兩隻燒雞,熱熱乎乎地上了地鐵。

  到了地方,轉了兩圈,進了小區,開門進去後,一群人都是歡呼著從他手裡接過還熱乎著的小吃。

  「哇哈哈哈哈,這個誰都不要和我搶!」

  夏真叉著一個蘇州湯包,吃的滿嘴都是香氣兒。

  張賁在廚房裡將兩隻燒雞切好之後,又弄了一些燕麥片熱了一下,不過是幾分鐘的光景,這一頓還算可以的晚飯就上了桌,鍋兒裡還燉著蛋,又弄了一個小青菜榨菜湯,也是很快就好的東西。

  卡秋莎用勺子舀著燉蛋,吃的舒服地瞇著眼睛:「張賁哥哥,明天你還要做飯嗎?」

  「啊,明天還是我做。」張賁笑了笑,將外套放好,換了一身寬鬆的衣裳,夏真將一雙棉拖鞋給他拿過來換好,洗了手,坐下幾個人在那裡吃著。

  張賁看了一眼三個女人,皺著眉頭問道:「你們就不關心一下我幹什麼去了?」

  夏真用看白癡的目光看著他:「你去哪兒你要說你就說啊,我們問了幹嘛?」

  張賁漠然地看著她:「算了,當我沒說。」

  吃著燒雞,倒是舒服,蟹黃包也是味道極好,海倫很喜歡,她現在還是對於筷子的操控很不熟練,叉子叉著流水的蟹黃包,忙不迭地用小碗等著。

  「這陣子我可能要忙一會兒。」張賁說道。

  他頭上的那個黑色紋身竟然不見了……

  「忙就忙唄,我也忙著呢。」夏真咂吧著嘴說道。

  張賁奇怪道:「你忙什麼?」

  夏真道:「炒炒房子,炒炒股什麼的,總不能閒著啊,順便跟這兩個小洋妞學一下外國話。」

  張賁睥睨地掃了她一眼:「你成嗎?」

  「廢話!你當我是傻瓜啊!」

  與此同時,各家準備吃著殘羹冷炙的人都是驚駭無比,什麼?!唐文浩手上有一張大牌,能打的不得了,將毛睿六十多個人一個人就擺平了!

  說什麼的都有,再說晚上在場的人不少,那些小年輕裡頭,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不在少數,磕了藥嗨到爆的小姑娘更是興奮到了頭上,不少人都是將張賁的威猛誇張了幾倍。

  鋼筋唐手下有個張正南,消息不脛而走。

  臨江路派出所裡頭,古強長長地吐了一口煙,瞇著眼睛,心道:身家性命掛在一個十八九歲的毛頭小子身上,老子是瘋了還是沒膽子了?

  煙灰缸裡不知道摁熄了多少煙蒂,古強看著桌子上警帽上的警徽,回想起當初熱血沸騰地在紅旗下發下的誓言,這一去,竟然是這麼多年了。

  罪惡剋星。

  這是當年送給古強老子的一面錦旗。

  現在嘛,已經不知道扔到什麼鬼地方去了。

  大千世界一樓大廳大堂經理孔有德接受了現實,他很清楚,唐文浩現在已經是迫不及待了,可是只要那個不在他身邊的能打能拼張正南,別人就要掂量三分。

  不是沒有人想過要動一動花生米,可惜這個風口浪尖上,就是這種虎口奪食已經是非常的危險了,再動花生米,那真是險上加險,沒人敢這麼做。

  李長明是絕對不會再允許哪怕有一把槍在他眼皮子底下打響。

  因為李長明現在自身難保,他要想有活路,兩條路,一是將楊波這伙悍匪抓捕歸案,二是將他的對頭幹翻,到時候是快刀斬亂麻還是鈍刀子割肉,都由著他來。

  不過現在嘛,生死前路兩茫茫,糾葛萬千,他就是一尊就要過江的泥菩薩,有沒有人保駕護航,就看天意了。

  不過李長明現在沒有在家裡,焦頭爛額的他此時正在中海副市長東方剛家中。

  「東方,老李,你們怎麼這是?愁眉苦臉的?」東方剛的妻子魏代靈,歌劇院的院長,地道的文藝工作者。

  東方剛平時不怎麼抽煙,此時也是抽了一根煙。

  見兩人不說話,她也是識趣,去房間陪女兒說話。

  李長明一改當初在鏡頭前的意氣風發,沉聲道:「這一招夠狠的,直接釜底抽薪,如果再不盡快做出反應,我也差不多該回家種地了。」

  東方剛和他是老同學,這位人到中年還依然英俊風度的男人手指頭敲擊著桌面,心中盤算著各種念頭,想著對策,然後道:「有別的突破口嗎?」

  「有。我埋下幾條暗線的,他們並不知道。」

  李長明抽著煙,瞇著眼睛,很是不舒服。

  東方剛皺著眉頭,說道:「這時候,不能沉不住氣,還是要忍,靜觀其變。」

  「我怕我頂不住了。」李長明壓力很大。

  東方剛說道:「你頂不住了,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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