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土小說] 極品農民 作者：隨身種田 (連載中)

第一章【翠竹空間】

　　凌晨四點，方信的手機準時響起來，一貫愛賴床的他這會醒過來後卻立刻穿衣起床，臘月二十五，該回家過年了。洗漱後，方信就提著昨晚已經打理好的行裝出門，東西也不多，就一台筆記本電腦，幾件換洗的衣服和給父母買的一些營養品。

　　正值春運，車站人山人海的場面方信深有體會，他早起就是打算搭乘最早一班車回家。方信到車站的時候，售票大廳已經擠滿了人，開售汽車票的窗口前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他也加入排隊的隊，等著無聊時就拿出手機邊聽音樂邊看小說。

　　排了一個多小時的隊，方信買到了回縣城的汽車票，然後就提著旅行包去候車室等車。到這邊照舊要排隊，不過是流水班發車速度也快，方信如願坐上最早一班車。兩個小時高速，到了竹城車站後，方信又去買回老家雙溪鎮的車票，公車一路超載，到雙溪鎮的時候，已近十點半。

　　天氣很冷，方信下車後跺跺腳，打了個電話回家，問還有什麼年貨要買的，他一併帶回去。

　　方母龍玉華只讓他早點回家，說家裡年貨都買齊了，需要什麼去鎮上買也方便。

　　方信於是直接步行回家，竹山村距離雙溪鎮上不半個小時的路程。這時候村裡已經通上水泥路，直接從方信家門口經過，不管是出行還是賣糧食都方便多了。

　　雙溪鎮屬於西南典型的丘陵地區，雖然靠山，但卻沒有太多的自然資源，主要經濟收入來源還是田地，年輕人大都在外面打工，留守家鄉的基本都是老人孩子。一年沒回家，方信發現家鄉的變化並不大，依舊青山綠水，不過水田大都空著，部分干田則種著油菜、小麥，蠶豆等莊稼。

　　到家門口時，方信腳也開始暖和起來，家裡的土狗大花聞聲跑了出來，站在屋前的水泥壩子裡，衝著直往家裡走的方信呲牙咧嘴地大聲叫了起來。

　　繫著圍裙的龍玉華聞聲趕出來，看見方信面前的大花還在叫，立刻開始教訓它，「大花笨狗，自家人都不認得了！」

　　「媽，我回來了！爸呢？」方信問道。

　　「在打桑樹枝，一會就該回來了。」

　　「不是叫你們不要養蠶了嗎？」方信不悅地說道。

　　養蠶的辛苦他是知道的，以前家裡每年都要養蠶，蠶從卵到繭的過程中，要吃非常多的桑葉。養得多的時候，光採桑葉就得花不少功夫，有時候還到處找桑葉。遇上下雨天更麻煩，冒雨採桑都不是什麼稀罕事，雨天他們仍舊在桑樹上採桑的情景至今仍常浮過他的腦海。

　　此外，蠶還容易生病，不僅要對養蠶的用具經常消毒，每天還得勤換地方免得蠶太熱而生病，光花在換蠶上時間也不少。趕上農忙的時候，白天下地幹活，晚上還要換蠶，那時候方信和姐姐方玲多少次換蠶換到昏昏欲睡。

　　採摘蠶繭也不容易，一張蠶的量，一家三四個人一天時間也不定能全部摘完，而蠶繭需要在第一時間摘好就賣出去，天氣熱，放得越久就越是容易損耗質量。

　　而辛辛苦苦養出來蠶繭，到了蠶繭站又被百般挑剔，千般壓價，反倒是蠶繭站的人一兩年時間就能撈上十幾萬。正如古詩裡所講的，「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

　　「哪還有功夫養，現在蠶繭價格低，不光村裡，整個鎮上都沒幾個人肯養蠶，沒看見好多人家裡的桑樹都砍了做柴燒嗎？」龍玉華忙回答說。

　　「那就好！」方信聽她這一說，方才放心下來。他和母親說話這會功夫，大花就不衝他叫了，搖著尾巴，跳起來親熱地伸出舌頭去舔他。方信也就在壩子裡逗它跳著玩，他都一年沒回家，大花最初認不得他也不奇怪。

　　「別在外面站著了，進屋把東西放下吧！」

　　方信聞言進屋，看家裡正在進行大掃除，這是家鄉過年的習俗，把行裝放好之後，便說道，「樓上就交給我來打掃吧！」

　　方信家不是樓房，而是四間青磚瓦房，旁邊還有和正屋齊平的一間豬圈，最邊上還有矮小的牛圈。而他所說的樓上，是在除廚房和堂屋外，另外兩間的橫樑上鋪上木板和竹子，用來放櫃子箱子之類的東西，上去的時候還要搭樓梯才行。這樣一來，打掃起來很不方便。

　　方信高中大學花光了家裡的積蓄，家裡也就沒蓋樓房。現在農村，想建新房沒個十來萬也不行，材料人工費都在不斷漲價。這也讓他很糾結，不管是在外面買房還是老家蓋房，都差出老大一截錢來。

　　方信父母身子一向不大好，大病小病不斷，加上方母去年摔過一跤住院好些日子，身子骨更是大不如從前，方信更不放心讓她爬上爬下打掃衛生。

　　龍玉華讓方信先休息一會，再吃了午飯下午再說。

　　「吃飯還早，先打掃再說，現在天冷，活動活動暖暖手腳也好。」方信看看時間才十一點，農村的午飯基本要一兩點，這會還早還沒生火，他又沒什麼事情做，危險係數高的活計還是他去幹的好。

　　方信打開衣櫃，拿出以前穿過的迷彩服來換上，休閒鞋也換成了以前在家裡穿的膠鞋，這一身在農村最合適，輕便耐髒。

　　在樓下彩電床上等地方搭好塑料薄膜後，方信這才搭上木製的樓梯，拿著農家用高粱穗自製的掃帚上去打掃衛生。

　　樓上的空間不大，很多地方都直不起身子來，但方信上去後卻覺得別有一番味道。

　　這是他童年記憶中的樂園，印象中，父母以前買回來的糖果水果，以及自家炒的蠶豆、花生、爆米花等乾糧就放在樓上的這些罈罈罐罐裡，他和姐姐年幼貪吃，經常上來到處翻騰找吃的。

　　如今上來時，他彷彿還能聞到小時候的糖果味，香醇撲鼻。

　　用心清掃灰塵以及蜘蛛網的過程中，方信發現他小時候經常翻騰的竹籃，竟然還在最角落的地方放著。這讓他頗感驚訝，這都多少年了，竹籃還在？

　　方信記得貪玩的他曾從這竹籃裡面翻出過毛主席語錄，毛主席徽章，不知道什麼年份的銅錢。還有不少子彈殼，據說是方父從二叔那裡帶回來的，方信找到後拿來做了火藥槍。他甚至還從裡面找到了簡易的潛水鏡，此外還有很多不知道用途的的東西，在那時候的方信看來，這大竹籃簡直就是一個百寶箱。

　　方信放下掃帚，蹲下身子去，懷著複雜的心情，伸手去揭竹籃的竹蓋。可他剛一用力，就感覺一陣刺痛從指尖傳來，像是被竹籤刺進了手裡，方信連忙停了下來，收手回來查看情況。

　　出乎他預料的是，這根竹籤刺入手指中，竟然刺出血來。

　　最讓他大跌眼鏡還在後面，下一刻，眼前那只那竹籃竟然憑空消失了。

　　「莫非是我眼花了？」方信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可指尖還在滴血，傳來的脹痛也提醒他這不是幻覺。

　　下一刻，方信又覺得這是他的幻覺，因為他感覺迷糊的時候，場景一變，他已經置身一處不知名的空間之中。

　　方信有些懵了，略略掃了一眼，這個空間不大，沒有太陽但並不覺灰暗，有大約一畝見方的空地，旁邊一條清洌的小溪。空地的盡頭生長著一顆半人高的翠竹，全身翠綠色，可綠得太過青翠太過純粹，根本不像是他在後山竹林竹海裡見過的那些竹子，更像是網上PS出來的圖片。這翠竹的品種既不是黃竹也不是楠竹或者白夾竹，總之不是方信見過的任何一個品種。

　　方信雖然很好奇這是什麼地方，可膽小怕死的他更想知道，如何才能從這裡安全退出去，要被困在這裡沒吃的還不餓死。

　　方信轉過身來，身後的場景和空地旁邊的空間邊際沒什麼區別，都是朦朧一片，在沒摸清楚狀況之前，方信不敢硬闖。身邊沒什麼可用之物，方信略略思索之後，脫下上衣朝著空地邊界朦朧處用力揮舞，卻見衣服彈了回來，明顯是遇到了阻礙，就像有堵無形的牆將空間內外隔離開來。

　　看樣子硬闖是不行的，該怎麼出去？

　　閒暇時候經常在網上看小說，方信的想像力並不差，他很快想到用意念控制的辦法。在心底默念退出，下一刻，方信就回到了現實中，仍舊蹲在樓上，但迷彩上衣已經被他脫下來拿在手裡。

　　眼前的竹籃依然全無蹤跡，方信還有些懷疑是不是幻覺，再看他自己的手指時，他更覺得驚異，因為他的手指完好無損，根本沒有被刺流血的痕跡，先前刺進手裡的竹籤也消失無蹤。

　　是空間的療傷的效果還是一場幻覺？方信的直覺告訴他，前面一種可能性更大。

　　方信邊往身上套衣服一邊暗自尋思，看起來這空間對人並沒有什麼危害，那顆翠竹似乎很有意思，是他從未見過的珍惜品種。

　　他坐在樓上想了好一陣，最後決定大著膽子再進空間看看。

　　可方信還不清楚該如何進去，再被刺一回？明顯不現實，竹籃都不見了，方信便默想竹籃的樣子，卻沒什麼反應，他依舊坐在樓上。

　　「果然是幻覺嗎？」方信搖搖腦袋，可那空間裡的景象又如此清晰，畢竟是剛剛才發生的事情，那淺溪空地歷歷在目，還有那顆蒼翠欲滴的竹子。

　　對了，那顆翠竹！

　　方信腦海中浮現出那顆翠竹的樣子，再默念進去，一下子就又進入那神秘的空間之中。');

第二章【探索】

　　確認可以安全進出後，方信才有心情仔細探查這空間。

　　空地裡的泥土很柔軟，不像外面見過的任何一種泥土，但方信感覺這土地更加肥沃，真實情況是否如此，還有待驗證。

　　他最在意的還是空地盡頭的那顆只有半人高的翠竹，這顆翠竹蒼翠欲滴，渾然天成，具有非常強藝術性和觀賞性。方信不知道這唯一的植物和這神秘的空間有什麼關心，即便竹葉青翠喜人惹人手癢，也不敢貿然去摘竹葉，唯恐破壞了這唯美的景致，更怕就此毀壞空間。

　　方信想了想，捧了一捧清冽的潭水澆了澆竹子。可惜他等了好一會，也沒看出那顆翠竹有什麼變化。

　　他明顯感覺到，他進出空間，身體非但沒有什麼不舒適的感覺，反而在這空間裡更覺得神清氣爽。

　　在空間轉了一會，方信想起這時候他應該在樓上打掃衛生，不知道是憑空消失，還是身子在外面發呆。

　　方信想到這裡，連忙默念退出，出了空間回到現實中來，好在只要方母不上樓，就不會發現異樣。方信打算將這事弄清楚，便下樓去將手機拿上樓，調到錄像的功能，然後將手機放在櫃子上攝像頭對準他自己。默想翠竹再念進去，他又進入了空間之中，空間中的一切都沒什麼變化，呆了一會之後，方信就退了出去。

　　拿起手機查看剛剛的錄像，他發現錄像中的他憑空消失，然後憑空出現，這有些詭異的場景讓別人看到，恐怕會嚇到他們。

　　方信連忙將這段錄像刪除，也暗自打定主意，在沒摸索出更好的方法時，以後進入空間的得找安全的地方，盡量保持低調。

　　現在所處的位置就很安全，方信就琢磨著能不能在裡面的空地上種上些什麼，反正那翠竹能在裡面生生長，人也可以生存。

　　樓上的罈罈罐罐不少，裡面裝著的基本都是一些糧食種子和一些植物澱粉。方信過去將壇蓋一個個揭開，找到蠶豆，豌豆和小麥這幾樣種子。曬乾的玉米粒倒是有，不過是收穫的雜交玉米不能做種他就沒管，只把其他幾樣一樣抓了一把，放在壇蓋裡準備一起帶進去。

　　方信腦海忽地閃過一個念頭，不知道能不能帶別的東西進去，但很快他就覺得好笑，試試不就知道了。

　　事實證明，這些東西是可以帶進去的，沒生命的壇蓋和有生命的種子都可以。方信看自己手裡捧著的壇蓋種子，更覺得剛剛想法的可笑，要是不能帶東西進去，自己不就只有裸體進出嗎？

　　手頭沒什麼工具，方信便用手刨了些淺坑，好在這泥土很柔軟，沒費什麼功夫就挖好了。然後將壇蓋的這些蠶豆，豌豆和小麥的種子種在這些坑裡，然後拿壇蓋從旁邊的小溪裡盛水過去澆了下。

　　種完後，方信擔心在裡面呆得太久會引起母親的懷疑，便拿著壇蓋退出了空間，繼續打掃衛生。

　　方信打掃得差不多的時候，下面龍玉華大聲問他，「阿信，我生火做飯了，我拿兩個黃耙給你煨著吃，你從小就愛吃煨黃耙。」

　　「好啊！我們家也推了黃耙嗎？」方信想起這金燦燦的黃耙就直流口水，黃耙是家鄉的特產。可以有很多種吃法，蒸煮炸煎都行，但他最喜歡的還是煨黃耙吃，煨出鍋巴吃起來特別香甜。

　　「在小魚兒家買的，他們院子幾家人合夥推的。你爸不愛這類東西，我們也就懶得自己推。」

　　「是挺麻煩的，一家人還難推出來，虧得他們這時候還有這心情來弄。」方信笑著回答說，他不由得回想起小時候幾家人聚一起推黃耙的場景，忙碌而歡樂。

　　做這黃耙，首先把普通稻米和糯米按一定比例混合。一般來說，糯米的比例高一些吃起來更柔軟粘口，街上賣的黃耙糯米放得少，一吃就能感覺得出來，吃起來很硬。

　　把米反覆淘洗乾淨之後，加入一種在本地叫做黃籽籽的植物果實，這黃籽籽碾碎後用來染色。將其侵泡幾天之後，用石磨磨成漿。經常是幾家人一起推磨，小孩子們嘻嘻哈哈搶著放磨，卻往往堅持不了多久，讓他們一直推磨更不現實。方信現在堅持不了幾分鐘就手腳酸軟，長期沒怎麼鍛煉，耐力比起經常勞作的農民來差了太多。當然可以用機器磨成米漿，不過口感不如花上一天半天功夫用石磨磨出來的好。

　　這一步完成後，後面要做的事情，就是將這些磨好的米漿用口袋裝起來，封緊袋口，壓上重物或者掉起來，晾上幾天，擠出其中的水分。

　　製作黃耙的過程中，還得用曬乾的稻草製作鹼水，這種稻草在農村是牛的主食，不管家裡養沒養牛，幾乎每家都會有一兩個堆積得高高的，壓得緊緊實實的草垛子。而燒製鹼水，就是先在一邊把這些曬乾的稻草燒成灰，然後把這些熱灰放進竹筐裡，一邊倒水淋一邊用竹棍攪，充分瀝出其中的鹼來，最後流進竹筐下面的大鍋或者大缸裡。

　　往往是大人小孩一起上陣，整個場面極其熱鬧，鹼水製成後，草木灰也不會扔掉，而是和鹼水一起裝在大缸裡，用來存儲黃耙。

　　這還不算完，更熱鬧的還在後面，已經壓干大部分水分的米漿，這時候已經成塊狀，將其掰成小塊，放入蒸籠裡大火蒸上。蒸上一段時間，等其蒸熟後，迅速將其放入石臼中，由力氣大耐力好的人來舂，直至將其中的散塊打碎，最後整個石臼裡的黃耙全部融和在一起，。

　　然後將其拿出來，放在洗淨的桌子上，不斷揉搓使其更加粘合，然後用手從上面旋出一小團一小團來。

　　這時候，就到了小孩子們大顯身手的時候。

　　小孩子們將這些小團的黃耙用力擠壓在木製的模具裡，這種木製的模具，家鄉話叫印盒子。這些印盒子裡的形狀大部分是圓形的，也有做成金魚樣式和其他的形狀的，上面刻著精美的花紋和字跡，有金魚蓮花蝙蝠烏龜，福祿壽喜年年有餘等。

　　放進印盒子後，然後用力將裡面的粑團均勻壓平，小孩子們在這時候也顯得極為用心，就像親自製作出最精美的藝術品一樣。待其成形之後，再用力磕在桌子上，將其和印盒子分離開。由於這些粑團往往很粘，往往需要在模具裡抹上清油，即便如此，很多時候也需要用一定的力氣才能將其弄下來。

　　小孩子也常常因為頑皮，或者乾脆就是比誰的聲音磕得更響亮，用力在桌子上磕個不停，自然少不了被長輩們責備，但這時候大家心情好，往往都是笑罵了事。

　　除了印盒子的形狀外，來不及印的或者大家們想長久保存的黃耙，就經常揉成很大一團，做成腳板狀，大家戲稱為腳板粑。

　　這樣，一個成形的黃耙就做出來了，分開晾放，待表面水分干了之後，就可以收起來。常溫下放個幾天沒問題，想長久保存就要放入草木灰製成的鹼水中。

　　相比而言，糍粑的製作過程就簡單很多，就是侵泡、蒸熟、舂好、最後製成形幾個過程。

　　想著想著，方信又快流口水了，他趕緊將剩下的地方打掃完後就下樓去。

　　一進廚房，方信就聞到了那熟悉的煨黃耙香氣，過去火壟邊的小凳子上坐下。

　　這火壟就是在地上挖個四四方方的坑，周圍用石頭圍起來，然後在樑上掛上掛鉤或者在灰上擱一個鐵架，用來放置煮飯炒菜的鍋。在火壟裡生火煮飯炒菜都可以，方信家的火壟上方還熏著著臘肉和香腸。

　　沒一會，火邊的圓形黃耙就鼓脹起來，黃晶亮色的樣子非常刺激人的食慾。

　　方就還拿火鉗刨了點燒紅的碳過去，他更喜歡鍋巴厚一些。

　　龍玉華知道他的愛好也就不去管他，和他說著閒話，「燒柴灶屋子裡會乾淨很多，打掃起來也不會這麼累。」

　　「這樣就不錯，反正冬天冷正好烤火，現在燒木柴又沒多大的灰塵。」方信卻說道。在城市那些人來看的話，像這樣在火壟裡做飯炒菜，感覺就像天天在家裡搞野炊一樣。

　　「我吃一個就好，媽你吃一個吧！」另外一個黃耙方信就沒煨太多鍋巴，準備留給母親吃。

　　「我等下吃半個就行，白糖在碗櫥裡，你自己去拿好了。」龍玉華說道。

　　方信也不去勉強她，母親身體不太好，像黃耙這樣太糯的東西吃太多也不好。

　　外面有著金黃色鍋巴的黃耙，沾上白糖後，那種香甜的氣息就更濃郁。尤其黃耙外面的鍋巴吃起來清脆可口，裡面部分則柔軟糯口，正是方信的最愛。

　　好久沒有吃到如此美味，方信在吃掉一個半黃耙後，忍住再煨一個來吃的衝動，等下還要吃飯，拿這個當主食少不得又要被父母嘮叨。

　　方信再接再厲，又去最邊上一間屋，也是他住的那的房，搭上樓梯，上去收拾乾淨後，發現父親方建國已經回家。

　　方信和父親打了招呼，父子間的感情一向不錯，但表現在外卻顯得很平淡，說起的也是些生活上的瑣事。

　　這邊龍玉華將午飯做好叫他們吃飯，午餐有蒜苗炒臘肉，白菜豆腐湯，香菜和節耳根一起拌的一道涼菜，龍玉華還去罈子裡抓了鹹菜和紅豆腐出來。

　　「這香菜是我們自己家種的？」方信問道，折耳根和香菜他都比較喜歡吃，折耳根是野生的去外面挖就行，香菜就需要自己種。

　　龍玉華便說，「我以前也不愛吃香菜的，後面你二姐種了香菜，採來吃了幾頓，感覺還不錯。今年就自己種了一些，但這些天氣候不好，雨水少霜又大，其他菜都長得不好，就這香菜還好一點。」

　　方信忽地想起剛剛得到那個空間，要是真能種菜的話就好了，裡面的空間不小，也不會受外面天氣影響，不管是種菜還是種糧食水果都很合適。

　　吃飯時候，方建國也問起方信，「今年公司效益如何？」

　　「老樣子吧！」方信回答說，他在江城念的大學，畢業後也是在江城找的工作，幹的是網絡管理員，每個月拿著兩千多的固定工資。

　　方建國顯得很擔心，「你歲數也不小了，還沒份固定工作，再像這樣漂著可不行。」

　　方信低頭不語，方建國繼續說道，「前些時候你大伯他們也在說，讓你去報名考公務員，他們家小路現在縣城那邊的派出所上班，還是正式編製。或者考教師資格證回鎮中教書也可以，現在教師待遇不錯，你不是有好幾個同學都在鎮中教書嗎?」

　　方母龍玉華也說，「要是你肯在鎮上教書，根本不愁找不到女朋友，看看你，都快奔三的人了，過了這個坎想找可就難了！」

　　「不是還可以考大學生村官嗎？聽說待遇也不錯，工作也清閒！」

　　「看看你那些同學，娃兒上小學的都有了，就你現在女朋友都沒一個。」

　　方信聽了父母這些話頭大無比，打電話回家的時候，他們也說這話，「我又不著急，跟他們比有什麼？而且，我一個人過的也很挺好啊？」

　　方母氣急而笑，「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是吧！讀個大學出來連個媳婦都娶不上，別人不笑話？背地裡很多人都在說，花這麼錢送你讀大學，全白讀了！」

　　方信很無語，「嘴巴長在別人身上，管別人怎麼說！」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自己要爭氣，別人才不至於說閒話……」方母又一番教訓。

　　得！方信就知道如此，這年頭，隨著眼界的開闊，農民之間相互攀比的情況更加嚴重。

　　方建國最後總結性地說道，「不管怎樣說，早點找份穩定的工作早點結婚，我們也好完成任務。趁著你媽現在能動，還能幫你帶下小孩，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

　　方信一邊往嘴裡刨著飯，一邊點頭含糊地答應下來，心說這輪暴風雨總算完結。他然後便開始轉移話題，「我給姐姐打電話了，她說今年過年不回來！」

　　「嗯，她也電話對我們說了，丹丹和二娃頑皮得很，回家乘車也不方便。」

　　方信的親姐姐方玲只比他大兩歲，卻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方信的表兄妹也都已結婚，只有方信到現在還是光棍一條，不只是父母關心他的個人問題，其他親戚也念叨著這事，熱心幫他說媒的也不少，讓他煩惱不已。

　　

第三章【種植】

　　過年前後都沒多少農活可做，方信父母也沒安排他做什麼，一貫懶散的方信打掃完衛生，把他自己的床鋪好之後也閒了下來，便開始琢磨著把這空間的事情弄明白。

　　方信到他自己的房間，關好房門後進入空間，驚訝地發現，他剛剛種下沒幾個小時的蠶豆，豌豆，小麥這時候已經冒出頭來有半指高，情況好得有些過頭了。

　　難道這空間有加速植物生長的功能？

　　方信在心底暗自揣測，真那樣的話，那帶來的好處可太大了，別的不說，光種蔬菜就能賺不少錢。

　　剛剛種的蠶豆可以吃嫩蠶豆，味道非常不錯；豌豆既可以摘豌豆尖，也可以摘豌豆莢做菜；至於這小麥，方信就沒太多的想法，現在老家這邊勞動力不夠，種小麥的人都不太多。

　　這些植物沒佔多少地方，方信看看異常空蕩的空間，想起家裡還有不少的種子，很快就退出空間，打算去翻騰點來種種。

　　方信家的種子大都放在以前裝糧食的水泥倉裡，因為裡面比較乾燥，稻穀和玉米大都裝在金屬皮圍成的倉庫裡。

　　龍玉華路過時看他在開倉，還以為他找吃的，便對他說，「瓜子、花生和蠶豆都在倉裡，自己抓著吃就是！」

　　方信點頭說好，打開倉後，在裡面細細搜尋種子。

　　倉裡收集的種子很多，瓜類植物就不少，像什麼苦瓜、白地瓜、絲瓜、南瓜、冬瓜、黃瓜都有，除卻這些外，還有不少的豆類種子，有刀豆，四季豆和豇豆，當然也少不了花生和糯玉米。

　　這些大都是可以自家留種的植物，其他像大白菜青菜西紅柿茄子之類，自己沒留種的話直接在集市上買就行。

　　方信在其中並沒有發現農家的主要種植作物，雜交水稻和雜交玉米的種子，就問方母，「我們還沒買水稻和玉米的種子嗎？」

　　龍玉華回答說，「等過了年和他們一起去買，買種子就需要不少錢。今年的化肥也還沒買，你大姨和大姐他們的地我們在種，沒個兩三千塊錢的化肥還真不行，每年種地的成本就不少。」

　　「莊稼一枝花，全靠肥當家，有投入才有產出嘛，不過這化肥的價格也年年攀升……」方信這麼說時，卻在心頭琢磨著空間內的這些個植物需不需要化肥，先前就澆了點水就長得這麼快，應該不需要化肥。這樣最好，要不然他又得另外花錢。

　　龍玉華也沒怎麼注意方信在做什麼，方信就沒客氣，把家裡有的這些種子一樣抓了一點出來，裝進塑料袋裡，打算在空間來個滿地開花。

　　趁著方母出門，去翻看曬在大姨家樓上的蘿蔔乾和鹹菜時，方信還去拿了鋤頭和水瓢，然後一起帶進空間中。

　　有了趁手的工具鋤頭後，方信挖起坑來就方便多了，很快就將這些種子一一種下，然後用水瓢盛來小溪裡的水一個坑澆上一點。他是農村長大的孩子，這點事情還難不倒他，雖然他打的坑歪歪斜斜，可好歹算是種下了。

　　按著先前蠶豆豌豆的生長速度，方信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收穫一批蔬菜。

　　這其中他最喜歡吃的是白地瓜，清甜香脆，營養豐富又有著不俗的抗癌功效。這白地瓜既可以當水果吃，也可以當菜炒來吃。但白地瓜大都在秋季成熟，沒到過年的時候就爛了，以前離家近的時候他經常可以吃到。自從上大學後就很少吃了，超市買的大都放了很長時間，遠沒自己種的吃得香。

　　方信在空間裡忙碌了好一陣子，可抬眼一看，空間裡還是一大半地方空著，一畝地也不是那麼輕易就種滿的。

　　想著在空間裡呆了不長的一段時間，方信很快就退出去，可他出去後才發現，方母還沒從大姨家回來。

　　方信又看看時間，這才注意起空間內外的時間差來。

　　於是，方信又幾次進出空間，對比進出的時間後，最後得出結論，空間十分鐘大致相當於外面一分鐘。

　　得出結論的方信喜形於色，在空間裡呆得久的話，豈不意味著生命也延長了許多。方信很沒出息的想，這些時間用來看小說或者睡大覺不是很好！

　　但空間裡的植物生長速度可不止比外面快十倍，方信弄不明白其緣故，是空間靈氣比較充沛？還是那溪水的功效？而且他給種子澆水，給翠竹澆水，溪水的量似乎都沒什麼變化，方信猜測或許是量太少看不出來的緣故。

　　從空間出來的時候，方信盛了半瓢溪水出來，想試驗一下，看看對空間外面的動植物有沒什麼影響，能不能加快動植物的生長。

　　竹山村竹多樹多，幾乎每家屋後都有成片的竹林，方信家也不例外，屋子右邊和後邊全是竹林，黃竹斑竹白夾竹都有；屋子前面和左邊則是成片的果樹，品種也很多。小時候他還和姐姐方玲在地壩邊種了很多花，現在殘留下來的就只有萬年青、扁竹花和麥麥冬了。

　　水泥地壩邊，有幾顆果樹，方信印象最深的就是那顆端午李，他喜歡吃李子，每當李子開始變紅時，他和姐姐方玲就爬上樹去摘下來吃。紅透發紫的李子最好吃，也往往引來鳥類的覬覦，但饞嘴的時候，他們青李子也摘來吃。平時，他們也喜歡在李子樹上攀來蕩去。但因為樹齡的緣故，這棵李樹雖然沒死亡，但結果越來越少，據方母說這兩年根本就沒結果，讓還懷念李子的他頗覺有些遺憾。

　　這棵端午李下，有一個壞掉的洋瓷盆，方信父母在盆裡裝了泥土種著小蔥，這就成了方信的試驗對象。因為天氣的緣故，這些小蔥長得並不好，方信把這些小蔥澆了點水，剩下的就全倒給那顆端午李了。蹲下來等了一會，發現沒什麼變化，方信猜測可能沒在空間那樣立竿見影的效果，也就不去多管。

　　把水瓢放回屋裡，方信就扛著鋤頭出門，看有什麼合適的可以移植進空間。

　　方信家的果園裡果樹種類很多，最多的就是柚子樹和柑橘，方信看紅柑樹梢上還有幾個紅柑，便使勁搖下來吃，味道還行，比超市食之無味的好吃，但和以前相比，口味稍微差了一些。

　　柑橘這東西在這邊又是最不值錢的，尤其現在果樹老化嚴重，結出的果實小味道也不好，根本賣不了什麼錢，也就自家消化掉。家裡的主要收入還是來自種植的水稻和玉米，雖然價格不高，但勝在量多。

　　方信在果園裡轉悠的時候也在暗自尋思，這些果樹應該充分利用起來，柚子柑橘爛大街就不提，其他像桃李、枇杷、柿子、櫻桃這些果樹，果園裡還是有不少的，好好培育的話應該也可以帶來收入。

　　可惜他在江城工作，這些水果成熟時他都不在家，想必也是因為這個，父母對這些果樹的管理並不是特別上心。反正有得吃就吃，沒得吃就算了。對外銷售更是想都沒想過，這些水果數量少品質又不高，根本不會有商人專門來收購。

　　方信在果園裡還看到做黃耙用的黃籽籽樹和幾棵花椒樹，家後面倒是有一顆特別大的花椒樹，現在還活著就是不結花椒。

　　裡面還有新種下但是方信不認識的樹，方建國扛著捆好的桑樹枝回家的時候，方信便問他這是什麼樹。

　　方建國告訴他是核桃樹，現在每家都在種，說是兩三年就能掛果，每棵十塊錢，幾年後種活的核桃樹可以退錢，變相鼓勵大家種植核桃。

　　方信對核桃樹並不瞭解，像竹山村這樣的西南丘陵地區是否適合種植也不得而知。他畢竟不是農學專業的，雖然從小在農村長大，可水平也只是半吊子，只比基本常識都不懂的好一些罷了。老家沒有開通網絡，方信帶筆記本回來也就聽聽音樂看看電影，但他決心回江城時，一定去好好查查。

　　方信這會的精力還是放在果園的這些果樹上，他帶著鋤頭出來，自然沒打算閒著，而且葷素不忌，不管是爛大街的柑橘還是沒多少棵的櫻桃枇杷，只要是幼苗，方信就敢把它們挖出來。

　　這些幼苗並不高，正常生長的話，想要開花結果最起碼也得三四年功夫，而且現在想種的話，大都從果圃買來種苗種植。

　　但這些幼苗放在空間內的話生長就要快得多，方信挖起來也就沒什麼心理負擔，純當是廢物利用。

　　至於把這些幼苗放進空間種植，種出來的水果品質如何，那就不是方信現在考慮的範圍，他就像小孩子得到新鮮玩具時的心情一樣，一門心思想著如何將空間裡的空地給填滿。

　　方信最後把這些幼苗都弄進空間中，仔細清點了一下，有兩棵桃樹，三棵李樹，一棵櫻桃樹，一棵枇杷樹。此外，還有一棵無核橘，果園裡的無核橘病死得差不多了，六棵柚子樹紅柚白柚都有但都不是什麼好品種，還十來棵不同品種的橙子樹。

　　進入空間揮著鋤頭挖坑的時候，方信才開始意識到，這下是不是多了點！

　　可很快，他又很光棍地想到，管那麼多，要是結出的果實不好吃，嫁接新品種或者砍掉都行！

　　又是一番辛勤勞作，將這批果樹種下，讓方信高興的是，這樣一折騰下來，空間裡的空地也被他填滿了大半，看起來很有生機的樣子。

　　有些口渴的方信給果樹澆水的時候，順便嘗了一口溪水，只覺得清甜無比，直沁心脾，彷彿整個人的疲勞都也消失了一般。

　　我勒個去！方信驚呼一聲，這溪水還有這樣神奇的功效，比那些所謂的健康營養飲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給果樹澆過水後，忙得團團轉的方信這才有空打量起空間的其他植物來，盡頭的那顆翠竹還是沒什麼變化，依舊綠得讓人心醉。

　　最先種下的蠶豆豌豆小麥卻先前進來時高出了一大截，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開花。

　　第二批種下的瓜果類這時候也都發芽，方信只能感歎，空間裡植物的生長速度確實快。

第四章【療傷】

　　出了空間後，方信在筆記本上看了會小說，天就黑了下來。感覺腳冷的他就去幫著方母生火做飯，主要目的還是烤火。

　　到火壟邊時，方信發現中午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的小貓也在旁邊取暖，伸手摸了摸它背上那柔軟的黑毛。這隻貓是只土貓，方家上下就叫它小貓，小貓出了四個爪子和頭上都有些白團外，其他地方都是黑毛。小貓記得他，喵喵叫了兩聲還親暱地蹭了蹭他的腿，方信問方母說，「小貓快十歲了吧，都成老貓了！」

　　方母說，「差不多，你伯母去世那年養的，當初就是為了抓老鼠才養的，那時它還成天往外跑，經常還得去找它。現在就基本呆在家裡哪也不去，前兩天我還看見它抓了隻老鼠在吃。」

　　方信笑著說，「現在能抓老鼠的貓還真不多。我們家餵了的狗怕是有十來條了，我都忘記那時候經常和小貓追逐打架的狗叫什麼名字了。」

　　方信剛說到狗，土狗大花就搖著尾巴跑進屋子來，一個勁在火壟邊轉來轉去，方母嫌它添亂，揮手把它趕了出去。

　　大花也沒閒著，跑出去接方建國回家，等方建國回家後，一家人簡簡單單吃了晚飯。

　　燒了滾燙的熱水燙過腳後，方信還特地灌了一熱水袋熱水帶到床上去。方信最怕過冬天，他身冷畏寒，皮膚又不好，到秋冬天容易皸裂，小時候還長過凍瘡。

　　家裡有彩電，還安裝了接收衛星頻道的鍋蓋，可以收四五十個台。但方信不喜歡看電視，就回最邊上自己房間去玩電腦，可沒玩一會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方信知道是昨晚沒睡多久的緣故，就關燈睡覺。他正睡得朦朦朧朧，卻聽見頭頂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這討厭的老鼠！

　　方信伸手拍了拍床，稍微安靜了一會，很快老鼠又開始活動。

　　被老鼠吵得心煩，方信只得翻身爬起來，過去廚房那邊，把正偎在火壟邊懶洋洋的小貓抱到他房間裡去，並關上房門防止它跑回去。

　　小貓過來後，效果也立竿見影，喵喵叫了幾聲後，原來跑來竄去的老鼠頓時老實下來。不過方信並不指望小貓將這些老鼠全部幹掉，只要不打擾到他睡覺就好。天氣冷，小貓就跑方信被窩裡來睡覺，他也不介意，沒有老鼠打擾，蒙頭一覺就睡到天亮，直到父母叫他起床吃早飯。

　　平時不上班的時候，方信都是睡覺睡到自然醒，在老家睡覺睡太晚卻不行，父母一遍遍叫起床，都不好意思賴著不起來。

　　早上的霜很大，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屋前階巖上的石臼裡水面都結了厚厚的一層冰。

　　方信目光落在昨天被他用空間水澆過的小蔥上時，心底又是一震，小蔥再不像之前那樣低萎，在這大霜的時候倒顯得特別精神，並且比昨天要健壯青翠許多。那棵端午李倒沒什麼特別的變化，但這已經足以證明空間水即便拿到現實中來，效果也是頂呱呱的。

　　家裡的早餐和午餐晚餐沒什麼兩樣，都是白米飯加蔬菜。用鐵鍋做出來的飯很香，方信特別愛吃鍋底那厚厚的鍋巴，吃完再喝碗米湯，美味無比，比電飯鍋煮的飯香太多。

　　吃過早飯後，方信問有什麼事情要做的，方母說沒什麼事情，讓他自己隨便安排，還說只要他不成天賴在床上就好。

　　「不會的，我在電腦上忙事情呢！」方信大?，看來真是知子莫若母，他以往過年回家，基本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過著豬一樣的生活。

　　回自己房間後，方信又竄入空間中去，昨天種下的豆類瓜類植物已經完全長開，並接出花骨朵來，估計明天就可以成熟。

　　植物生長速度驚人，除了歡喜，方信的煩惱也隨之而來。

　　豌豆小麥蠶豆玉米花生這類植物還好，不需要他特別照顧，播種下去澆澆水，等著收穫就是。

　　可像白地瓜，豇豆四季豆刀豆，黃瓜絲瓜冬瓜這類蔓籐特別長的植物，一般都需要插上干竹子或者搭好棚架，以便它們攀爬，也方便採摘。

　　可真要搭棚架什麼的，需要的竹子就多了，鬧起來動靜也不會小，懶人方信很乾脆地放棄掉，反正裡面的空間還很多，讓它們自己找地方開花結果好了！

　　方信雖然沒搭棚架，但在空間轉來轉去，還是不時勞動一下，像這白地瓜，需要把旁枝和花都掐掉，為的是把營養全部留給下面的白地瓜。

　　昨天種下的果苗也開始成長，不過比起其他植物來慢上太多，一時半會間肯定吃不上，方信看過之後就不再管它們。

　　在空間呆了一陣之後，方信就退出去，繼續聽音樂看小說或者電影，中午吃過飯後，方信照舊去空間逛逛，出來後繼續豬一樣的生活。

　　方信看小說看得正入迷的時候，忽地聽見外面大花汪汪的叫聲，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方信開了門，卻見大花一瘸一拐地進了屋，原來它的後腳掌一片血肉模糊，不用說也知道，是跟別的狗打架了，方信忍不住罵道，「笨狗，打不過人家還去湊什麼熱鬧！」

　　罵歸罵，方信看著自家狗這樣子很是心疼，便打算去拿藥來幫它治療。以前農村裡多用蛇膽包石灰，用來止血效果非常不錯，可方信翻箱倒櫃也沒找到，家裡也沒雲南白藥一類的東西，想替它包紮也不好包紮。

　　方信忙亂了一陣後，忽地想起，空間水好像有治療的效果，管那麼多，死馬當活馬醫得了。

　　趁著父母不在家，方信拿著碗進去空間，盛了一碗水出來，放在地上示意它去喝，大花不明所以，笨怯樣子讓方信很是惱火，只得掰開它的嘴，強行往裡面灌。

　　大花先前還有些掙扎，可喝了幾口水之後，就不再掙扎，一碗水灌下之後，還用意猶未盡的眼神望著他。

　　方信看它後腿上的傷還是老樣子，想想後，把大花帶進空間中去。

　　大花進去空間後，四處張望一陣後直奔溪邊，喝了個飽，然後就在空間裡撒著歡的跑了起來。

　　「這笨狗！」方信有些哭笑不得，虧得他還擔心它的傷勢，敢情它自己一點都不在乎，還這麼活蹦亂跳的。

　　天快黑下來的時候，方信進入空間，大花還想賴在裡面不出來，卻被方信給揪了出來。而這時候的大花的腿雖然還有點瘸，但傷口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方信也算是確定了這神秘的空間和空間水能療傷的事實。

　　他也在心底琢磨著，是不是該將空間水倒入家裡的水缸中，讓父母也享受其中的好處。家裡是自己打的井，然後用潛水泵抽回家裡的水缸，平時用水，從水缸裡盛就行。

　　不過方信並沒有立刻行動，他打算先等等看，等確定空間水確實無害再說。

　　出來後的大花搖著尾巴吐著舌頭圍著他轉，還用很幽怨的眼神望著方信，這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趕緊將這笨狗趕走了事。

　　方信不歡迎大花，它就歡騰著跑出去迎接方信父母回家，這也是它最平時愛幹的事情。

　　方母回家後就說起她看見大花在外面和別的狗打架，瘸著腳回來的事情。還說現在家鄉不太平，經常有游手好閒的二流子到處偷東西，方信家也來過一次小偷。所以幾乎家家戶戶都餵狗看家護院，這狗一多，聚在一起打架的事情就多了起來。

　　現在看自家的狗沒事，方母只當是輕傷，這才放心下來。

　　「大花也是笨，打不過你還跑不過啊！」方信附和著說，心下卻暗道好險，虧得方母隔得遠，沒看得太仔細，要不然就露陷了。這也提醒了他，以後再做這類事情的時候，千萬得小心謹慎，方信並不打算暴露自己擁有空間的秘密，即便是自己的父母，讓他們擔驚受怕可不好。

　　吃過晚飯方信照舊灌了熱水袋，他昨晚爬起來抱貓過去也驚動了父母，方母便吩咐他說，「你那房間老鼠多，現在把小貓抱過去，晚上把房門關上，免得它又到處跑。」

　　方信就把小貓抱了過去，有小貓在老鼠不敢那麼猖獗，他也可以睡個好覺。

　　臨睡前，方信進入空間轉了一圈，翠竹沒什麼變化。

　　其他植物的花都謝了，豇豆，四季豆，豌豆等豆類，豆莢都已經長出來，嫩嫩的樣子很惹人食慾。

　　就是這些植物匍匐在地上的樣子不好看，對這個，方信選擇性無視掉。其他的瓜類也都結出了小瓜來，很惹人愛。糯玉米抽穗結束，估計明天就可以收穫。

　　方信還摘了兩根嫩黃瓜下來，他種的是本地黃瓜，沒那麼多毛刺，在小溪裡洗乾淨就可以吃。咬上一口，只覺得清脆香甜，還有種特別的香醇味，比以前家裡種的黃瓜好吃太多，而且這個頭也大了不少。

　　方信出空間時，手裡還拿著啃剩下的半根黃瓜，小貓聞見了，爬到他跟前喵喵叫個不停。

　　「小貓你也想吃？」方信問道，小貓便又喵喵叫了兩聲。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小貓這傢伙非常挑食，不好吃的東西根本不會吃，而且基本不吃素食，搞得很多時候都需要單獨給它弄吃的。它也不愛和人親近，基本只有經常給它餵食的方母叫它的名字它才會答應，方信和方建國叫它時，它頂多看你一眼，根本懶得答應，看來這空間食物的誘惑非常大。

　　方信便掰了一點黃瓜給它，只見它伸抓刨過去，小口但卻快速地吃起來，沒一會就將這點黃瓜全吃掉。末了，意猶未盡地衝著他喵喵叫不說，還拿可憐兮兮的眼神望著他，小貓的眼睛本就漂亮，配上它的眼神，更讓他心生憐惜。

　　方信無語，先是大花，現在小貓也這樣，他便把剩下的也給它吃了。

　　躺床上的時候，方信也在尋思，雖然這空間的秘密不能讓別人知道，但幫助父母改善體質的事情還是要悄悄做的。空間裡的蔬菜明天肯定可以收穫了，但要如何拿出來，還得講究一下策略。

　　方信很快就想出了主意，明天去鎮上一趟，就說這些空間種的蔬菜是在集市上買的，反正現在一年四季各種蔬菜都有供應，也不怕引起父母的懷疑。

　　打定主意後，方信這才安心地睡覺。

第五章【趕集】

　　第二天，方信還是雷打不動地睡到父母叫他起床吃飯的時候才醒，小貓還在他身邊喵喵叫著。

　　這只貪吃的貓！方信心底那個汗，他這會也沒工夫去搭理它，穿衣起床洗漱，外面依舊霜大霧大，可端午李下的那盆小蔥卻越發精神。

　　吃過早飯後，方信便說去趕集，看看能不能遇到以前的同學，還問方母家裡還有什麼年貨沒買，他順道買回來。

　　方母說，「沒什麼好買的了，鞭炮、火紙、對聯、畫報什麼的都買齊了。」

　　方信就說，「那我買點新鮮蔬菜回來吧！」

　　「需要什麼我們自然會買的，不要玩到天黑了才回家就行。」方母這樣說道。

　　方信大?，都什麼時候的事情了，也就念大學的時候和以前的同學聚得多，而且一聚就是一整天。到後面參加工作之後，人影都見不到幾個，見了也沒什麼好說的，他甚至都不想去鎮上。

　　跟父母說不到一塊，方信也就不勉強，反正到時候他把東西提回家就是。

　　陸續有村民背著竹製的背簍去趕集，買的東西就放在背後的竹簍裡，年關將近，需要的買的東西也特別多。方信卻是打著空手去趕集的，這一來，方母更不指望他能買什麼東西回來。

　　雙溪鎮在竹縣經濟並不發達，因為雙溪鎮位於山後，離竹城有一個多小時翻山越嶺的車程，但雙溪鎮卻不小，還有所高中，來此求學的學生不少，也帶活了鎮上的部分經濟。

　　逢上趕集的日子，雙溪鎮尤其熱鬧，年前更是如此，賣家電的大聲放著流行歌曲，賣小吃的大聲吆喝著，來往的車輛按著喇叭龜速而行，人們在不寬的街道上摩肩擦踵。

　　方信這次去鎮上根本就沒存著見同學的念想，更沒有和其他人親密接觸的心思，他先去鎮上賣種子的店舖，買了包據說是無限生長的太空西紅柿種子，還買了香菜青菜白菜種子，幾塊錢一包的價格方信可不會吝嗇。

　　方信還詢問了一下，可得到的回答是，這邊並沒有像番紅花一類藥材的種子，大都是蔬菜水果的種子。甚至連草莓這類的種子都沒有，沒辦法，因為雙溪鎮這邊的人基本都不種這些東西。

　　方信也不著急，這些種子就夠他種滿空間。

　　在鎮上隨便轉了轉，方信在一家批發店裡買了一大疊塑料袋後，就打道回府。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回家的路上拐了個彎，去了原來村小學的地方。自從學校被拆掉後，那裡就荒無人跡，連放牛的都不去那了，周圍又有竹林掩映，非常適合進出空間。

　　方信把塑料袋和種子一併帶了進去，先把空間剩餘的空間種上西紅柿，然後撒上香菜，白菜和青菜，隨便用水澆澆就算完事。

　　而空間內先種植的豆類和瓜類植物基本都已經成熟，方信懶得給他們搭棚架，匍匐在地上長得居然也不錯，方信猜測這可能是因為空間內靈氣充沛，不需要向上生長爭取獲得更多的光照的緣故，所以匍匐著長也是一樣。

　　方信隨後便去採摘那些已經成熟的蔬菜，光豆類就很多蠶豆，豌豆，刀豆，四季豆，豇豆；瓜類也不少，黃瓜，絲瓜，嫩南瓜，苦瓜。

　　方信一一採摘起來，並每樣菜裝在一個塑料袋裡，大都裝了小半袋，他怕裝太多不好解釋還刻意控制著量。

　　經歷過最初收穫的喜悅之後，方信又開始傷腦筋，會不會太多了點，想了想，還是不用全部拿出去，要不然準得被父母罵敗家子。

　　方信最後決定把蠶豆，嫩南瓜，四季豆留下，其他的則全部拿回家，他心底估摸著，這些菜應該可以吃兩三天，過年前則可以吃上剛剛種下的西紅柿。

　　這一折騰下來，方信早上吃的那點東西就頂不住了。

　　啃了根黃瓜稍稍解了飢渴，方信看到白地瓜時，心底一動，還沒看這白地瓜長成什麼樣子。

　　當下，他就揮舞著鋤頭，隨便找了棵白地瓜苗，然後開掏，泥土很鬆軟，方信很容易就看到了埋在泥土裡的白地瓜，白白淨淨。但個頭卻和家裡最大的碗口差不多大小，方信看得直咂舌，「這也太大了，一個起碼有兩斤多，啃一個就不用吃午飯了。」

　　方信將這個白地瓜挖出來，掂量了一下，沉得壓手，肯定有兩斤多，更讓他嘖嘖稱讚。

　　把白地瓜放在溪水裡洗淨，很容易就把外面的白皮給剝了下來，啃上一口，汁水四濺，吃進嘴裡更覺香脆無比，而且越吃味道越甜，很快，這個兩斤多重的白地瓜很快就被方信消滅得一乾二淨。

　　摸著鼓脹的肚皮，方信在空間坐了好一陣子，然後把空間裡的白地瓜皮埋在泥土裡回收利用，一切收拾妥當之後，這才提著裝著蔬菜的七八個塑料袋出了空間。

　　方信到家的時候才剛過十二點，方母看他提回家的那麼多蔬菜，直罵他敗家子，浪費錢。

　　方信也不以意，解釋說，「家裡不缺肉，我就想著換下口味買點蔬菜回來吃，再說我們在外面的時候，買的菜比這還多呢！」

　　「在家裡能和外面一樣嗎？」他這態度，方母也無可奈何，買都買回家了，再有意見也不可能去退貨，只能叫他少幹這傻事。

　　方信自是點頭稱好，這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

　　不過方母還想把這些菜留著過年的時候吃，方信又費了一番口舌，說新鮮的時候吃最好，到時候又有雞鴨魚什麼的吃不過來。

　　方母的廚藝不錯，家裡也沒買那麼多調料，但正是這因為沒放太多的化學調料，讓她燒出來豌豆莢和絲瓜湯格外地香。

　　大花聞到後一個勁在廚房裡轉來轉去，被方母呵斥了好幾回，最後將它趕了出去；小貓也在旁邊喵喵叫個不停，但它不會影響到方母炒菜做飯，方母也就沒去管它。

　　但在開飯的時候，小貓就不那麼安分，三下兩下就跳上桌去。方母溺愛它，也沒趕它走，先給它夾了一塊瘦肉，小貓卻不屑一顧，滴溜著眼珠，衝著那盤炒豌豆喵喵直叫。

　　你丫的在賣萌咩？方信看了它的樣子後直覺得好笑，也在想是不是餵了它吃那根黃瓜的緣故。

　　方建國和方母也覺得奇怪，「這小貓什麼時候轉性愛吃蔬菜了！」

　　方母雖然疑惑，可還是拿筷子夾了幾片豌豆夾給它，小貓這才心滿意足地低頭，優雅但卻快速地吃起來。

　　方建國在嘗過之後，也讚歎著說，「這味道確實不錯，難怪小貓都聞出來了！」

　　「是媽媽廚藝好的緣故，這絲瓜湯也非常可口。」方信連忙拍馬說道，他自然知道這是空間出品食物的神奇，但他肯定不會笨到說出來。

　　方母嘗過後也覺得味道不錯，但她和方建國都沒往深處想，潛意識裡認為這是反季節蔬菜的緣故。

　　桌子上的小貓貪吃得很，吃完之後又開始賣萌討豌豆莢吃，方母喜歡它，也就再夾了幾片豌豆莢給它吃。

　　桌子下方還有一個轉得更厲害的大花，它就沒小貓那麼幸運，吃的是小貓不肯吃的瘦肉，好在方母看它轉得實在厲害，給它留了點絲瓜湯，好泡飯給它吃。

　　吃過飯之後，日子依舊平靜，方信照舊過著豬一般幸福的生活。

第六章【前路】

　　第二天，照舊沒方信什麼事，用方建國的話說，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能幹什麼活。

　　本該安逸生活的方信卻在屋子裡卻犯起愁來。

　　他尋思著要不要把空間裡的其他蔬菜拿出去賣。這些蔬菜瓜果的品質自然不用多說，都是頂呱呱的，最不濟，也可以和普通的蔬菜賣同樣的價格，小賺一筆還是可以的。

　　可他也擔心把這些蔬菜瓜果一拿出去賣就會暴露，周圍都是鄉里鄉親的人，誰家種了什麼菜，長得如何，鄉親們都看在眼裡，現在自家吃的菜還冒充是從街上買回來的，貿然拿出去賣不是暴露得更快！

　　隨著進出空間的次數多了，方信也驚訝地發現，他摘下來的蔬菜放在空間裡，還和沒摘下來一樣新鮮，那些放在塑料袋裡的蔬菜就是最好證明。空間保鮮的效果讓他十分滿意，漸漸地，方信也有了新的主意。

　　桃李枇杷之類的水果距離成熟還早得很，方信也就不去管它們。

　　其他蔬菜成熟之後，方信便把這些成熟的蔬菜瓜果全部摘下來，該重新種的就重新種，繼續結果的就不去管它，總之成熟一批收穫一批。

　　等回江城的時候，再統一拿去賣，反正那邊大城市，沒幾個人認識他，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賣完就閃人，誰也找不到他。

　　方信也看得很明白，這也僅僅是權宜之計而已，真想空間的秘密不被曝光，又想利用好空間，就必須提前規劃好。

　　而想要細水長流地利用好空間，最好的辦法還是在外面進行種植。

　　普通種植方法肯定不行，費力又耗時，但可以用空間水作弊，略微加速蔬菜瓜果的的生長速度，最重要的是提高它們的品質。到時候再混入一些空間中種植的蔬菜瓜果在裡面，既能賺到錢，又不容易暴露。

　　這樣一來，還可以給空間的食物找到合理的出處，讓父母放心食用，再不用像現在這樣，還得謊稱是從外面買的。

　　但也有另外一個問題，他必須呆在老家才行，這點方信倒不介意，他倒是喜歡家裡這種悠閒懶散的生活，這可比上班時自由得多，只要能吃好睡好，方信就很滿足。

　　但回家種地的話，非但父母那邊說不過去，別人也會議論紛紛，方信雖然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可父母在意，這就讓他很為難，一切還得從長計議才行。

　　方信想得有些頭暈，乾脆就不去想，一心只關注空間內蔬菜瓜果的生長情況。

　　這其中，糯玉米尤其惹人喜歡，個頭大，顆粒飽滿，還有種空間食品特有的清香，方信經不住誘惑，掰下來生啃了一個，味道出乎意料地好，可惜這時候不能拿出去給父母吃，讓他覺得有些遺憾。

　　而最讓方信覺得驚訝的是，種在外面的玉米,大都是一棵玉米桿結上一個玉米棒子，玉米棒子多了品質就很差；空間的玉米則不一樣，每根大都有兩三個玉米棒子，個頭品質都差不多，這產量自然就不用多說，唰唰地就上去了。

　　這天，方信就在空間裡忙活，不時出來看看，關注一下外面的情況，免得被人發現異常。

　　下午的時候，方信將新成熟的玉米掰下來後，又重新種上糯玉米，在空間裡他體能消耗比較大，補充起來也很方便，糯玉米，白地瓜，黃瓜都是可以生吃的，方信也不會允許肚子餓著。

　　方信這會剛出空間，就聽見外面有人叫他，出去看時，卻是方信的伯父的小兒子方勝從竹城回老家，還買了不少禮品和蔬菜回家。

　　方勝老婆的娘家就住在竹城邊上，平時以賣菜為生，他也就跟著搬了過去，並在那邊修建了房屋，現在算是城裡人。方勝這次回來是看望住在老家的父親方建洪，提前把年夜飯吃了，三十天的時候就不在老家過年。

　　方信出去和方勝聊了幾句，方勝現在廣東打工，工資也有三四千，過了年就要再出去。方信聞言更覺得慚愧，他這大學讀出來還真不如人家初高中出去打工的。

　　沒聊一會，方勝就回去了，說是幫著方信伯父方建洪打掃清潔，好準備過年。方勝家就在方信家側背後，走過去半分鐘時間不到，兩家有什麼好吃的，都會給對方留一些。這不，天快黑的時候，方勝就送過來兩條花鰱，每條都有兩斤左右，說是方勝大哥方軍的岳父邱季候送給他們的。

　　方母問過方勝，他說是明天下午回城，因為方勝難得回來一次，方母便叫他們一家人明天早上到家裡吃飯。

　　等方勝回家後，方信也問父母，「我們隊上的堰塘今年打魚沒有啊？」

　　在方信老家這邊，一個村很大，分成若干個生產隊，也叫組，基本每個生產隊都有一個堰塘，這些堰塘基本都承包出去給人餵魚。像方信所在的生產隊的堰塘，就是由方信的本家大伯方建清承包下來的。

　　方建國回答說，「今天上午就在打魚啊，不過魚太小，只撒了一網就沒拉了。五隊的堰塘的魚倒不小，這魚就是他們堰塘打的。」

　　方母則說道，「阿信買的菜還有那麼多，晚上再架火煮個豬腳，應該就足夠了！這魚留一條在家裡明天早上吃，另外那條魚拿竹筐裝著放在水田里，等三十天晚上再吃。」

　　這兩天下來，方母和方建國也吃出了這些蔬菜的好來，小貓和大花也都爭著吃，方父方母雖然有些不明白所以，但都以為是反季節蔬菜的緣故，也沒往深處想。

　　方信自告奮勇去放魚，他拿了竹筐裝魚，卻悄悄進入空間，把魚放在竹筐裡，餵養在裡面的溪水中。一直以來，他只關注空間的空地，這會倒想試驗下溪水養殖的效果如何。

　　方信順便看了一眼空間的情況，他昨天種下的西紅柿已經開出花骨朵來，過兩天就可以吃。他隨手撒下香菜青菜小白菜的長勢更加喜人，密密麻麻的，所幸空間的營養充沛，擁擠一點也沒什麼關係。

　　晚上吃過飯後，方信在火壟邊烤了會火之後就去睡覺。

　　小貓這兩天喜歡賴在方信身邊，因為方信經常帶些空間內的新鮮蔬菜出來給它吃，反正裡面的食物多的是吃不完也是浪費，有時候還帶它進去玩。到晚上的時候，不用他抱，小貓就跟在方信後面，屁顛屁顛地跑去他的房間嚇唬老鼠。

　　大花就沒這樣的待遇，因為大花成天老在外面跑，方信又都是悄悄在屋子裡進出空間，小貓成天在家裡呆著跟著方信轉悠，自然佔了很大的便宜。

　　第七章【請客】

　　一大早，方信就被方母叫了起來，因為要準備早飯請方勝一家吃飯，就把他叫起來幫忙。方信雖然長期居住在城市裡，可到底是農村長大的孩子，生火做飯炒菜都難不住他，在江城的時候，方信也經常自己做飯吃。

　　平時在在家裡基本都是方母做飯，倒沒給方信多少展示廚藝的機會，這天也不例外，方勝剛把飯燒好，方母就將要炒的菜全部準備齊全，並讓他去叫方勝他們吃飯。

　　外面的霜還是很大，霧濛濛的，方信踩在打過霜的草上，感覺硬硬的。竹葉上的水滴在臉上，冷得方信打了個寒顫，這天氣！

　　和方信家一樣，方建洪家屋前屋後種植的果樹也不少，最多的仍舊是柑橘柚子樹。路邊還有他們家一棵高大的板栗樹，這板栗也是個好東西，營養豐富。就是板栗外面的毛刺比較扎手，小時候吃板栗的時候沒被外面的刺難住，小孩子玩鬧的時候也常用這刺來惡作劇，農村孩子大都喜歡光著腳丫到處跑，光腳踩上可不好受。

　　方信對移植板栗沒多大興致，也主要是因為這外面的刺，像方信這樣的懶人最怕的就是麻煩。

　　方信還沒到方建洪家，他家的狗就叫了起來，不過他們家的狗是拴在門口的，方信也不怕它。

　　聽見狗叫，方建洪就出門看情況，方信和他打了招呼之後又說道，「二哥富民他們起來沒，家裡在炒菜了，等下大家一起過去吃早飯。」

　　「都起來了，我們等下就過來！」和方建國個子體型都差不多瘦小的方建洪倒沒矯情。

　　方信卻還不放心，站在方勝家地壩裡喊了幾嗓子，直到方富民和方勝都答應了，這才覺得任務圓滿完成。

　　目光掃過方建洪家地壩前的果園時，方信發現他們家屋前還搭了葡萄架，方信暗叫失策，他怎麼就沒想到種葡萄呢！

　　不過方信也不慌，只要記下來就好，想要種還是很快的，空間植物的生長速度這麼快，只要種上，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吃上葡萄。

　　任務完成後，方信便回家幫著方母生火打下手，方母還是不放心將菜交給他來炒，方信也懶得去表現，做好他自己的事情，燒火端菜拿調料。

　　沒過一陣，方建洪方勝方富民幾個人就過來了，盡忠職守的大花還衝他們叫了幾聲，被方信訓了兩句後就不再吭聲。

　　吃飯的時候，方信帶回家的那些蔬菜比較受歡迎，涼拌黃瓜、干煸四季豆、炒豌豆莢，方母精心準備的葷菜則受到了冷落。方富民尤其喜歡吃，一個勁往碗裡夾。方富民今年十三歲，馬上就要念初中，跟幾個同年紀的傢伙在一起調皮搗蛋，很讓大人操心。

　　方勝比較會說話，吃了幾口後就絕口讚個不停，「嬸子廚藝真好，炒出來的菜簡直比酒店的大廚做出來的還好吃。」

　　方母笑笑，方勝又誇了一陣，方信則在旁邊解釋說，「物以稀為貴，這些反季節蔬菜，這時候吃起來感覺自然比在旺季的時候好吃！想這黃瓜，成熟的時候遍地都是，那時候吃多了自然覺得沒什麼滋味。」

　　席上邊吃邊聊，方建國問起方勝現在的工作情況，沒幾句，就扯倒方信頭上來。

　　方建國和龍玉華都打算趁著方勝的時候，讓他幫著勸勸方信，方母便對方勝說，「我都跟阿信說了，到鎮中教書也很不錯的，現在教師待遇好，又不愁找不到女朋友。方勝你給說說，我們這考慮沒錯，可阿信還是固執，要繼續死呆在江城！」

　　「阿信，你年紀也不小了，有什麼打算都說出來，讓大家幫你參考參考！」方勝便關心地問起方信來。

　　到現在，方信的心態已經有所改變，尤其在得到這個神秘的可以加速植物生長空間之後，對以後的路該怎麼走，他也有了大致的方向。這會他們主動提起來，便如同瞌睡來了送枕頭。

　　稍微想了想，方信組織了一下言語，這才回答他們說，「我之前是因為習慣了在江城那邊的生活，來往的同學朋友也大都在江城，沒想著回鎮上這邊來。大家的好意我都記在心底，也知道都是為了我好。其實爸媽說得對，當教師是不錯，考公務員也可以。但都需要一段時間準備才行，我打算過年後先回江城那邊看看情況，如果老闆還不漲工資的話，就回家準備這兩方面的考試。」

　　「你能這樣想就最好不過了！」方母和龍建國異口同聲地說道，這可是他們長久的夙願，沒想到方信真肯答應考慮，以前他都不鬆口的。

　　方勝也幫他們分析說，「現在鎮中的校長方雲是我們本家，只要你拿到了教師資格證，想進鎮中教書基本就沒問題。對了，你當初不是念的師範大學，有這方面的課程吧！」

　　方信點頭道，「嗯，是師範大學，前幾年和農大合併了。不過我念的是非師範專業，所以畢業的時候沒教師資格證，不過這教師資格證也就是考普通話和教育學心理學，倒不難。」

　　「當教師好，和你的專業也對口。考大學生村官或者公務員的難度就要大一些了！叔叔嬸子身體也不大好，你離家近的話也可以照顧一下他們。」方勝說道，還是有一些見識的，他是念完高中才出去打工的，平時也很關注這方面的事情。

　　「像阿信現在江城打工，還不包食宿，每個月光房租水電之類的開銷就不小。看你吃沒吃什麼好的，穿沒穿什麼好的，敢情都給別人打工了。」方建國和龍玉華自然是極力贊成方信回鎮上來，難得方信鬆了口，他們也心底的高興無以復加。

　　接下來的話題就輕鬆愉悅得多了，對於方信來說，這也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他在都市生活久了，也比較懷念鄉村的生活，再說只要能賺到錢，他更願意在鄉村生活。他算是一個偽宅男，在哪裡都是宅，空氣環境都比較好的鄉村比大城市更有誘惑力，何況他還有空間這樣的神器在手。

　　方信去廚房盛米湯喝的時候，小貓就在火壟邊衝他喵喵叫，家裡來了客人，小貓再想上桌就不可能，它也比較怕生，就躲在廚房裡。方信這時候沒去理會它，方母心疼它，還給它留了魚，餓不著它。

　　吃過早飯後，大家就圍著火壟烤火聊天，方信自然也要作陪，貪玩的方富民則跑去看電視。

　　聊了好一陣之後，方勝這才起身告辭，還請方信他們中午過去吃飯，方母點頭答應下來，接著又問方勝說，「方勝你下午回城，帶點臘肉去吃吧！」

　　「我們家臘肉還多著呢！」方勝連忙擺手說不要。

　　方母想了想說道，「那帶點香菜回城裡吧，今年我們自己種了很多香菜，長得還不錯。」

　　「這個可以，鴻程也很喜歡吃香菜！」方勝高興的說道。

　　方母便又問起方勝的兒子鴻程的有些事情，還說以後去城裡的時候過去看看他。

第八章【紅土地】

　　方勝回家前也對方母他們說，讓他們中午不要做飯，中午就去方勝家吃。

　　方母答應下來，家鄉這邊有這習俗，分了家的兄弟之間在過年之前相互請吃飯，算是吃團年飯。尤其是隊上如方雲明他們有好幾個兄弟的，更是把團年的日期提前安排，你家一頓我家一頓，好不熱鬧。

　　方勝回家準備午飯，聚在火壟邊的人也就散了。父母在家裡的時候，方信怕被父母發現，就沒往空間裡跑。這會他回房關上房門後，便開始琢磨，不知道有沒辦法不進去就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或者放進去，要真能這樣的話，以後行事就方便多了。

　　想到這方信就興奮起來，並開始做起實驗來。

　　在腦海默想那翠竹的模樣時，方信並沒有默念進去，而是嘗試用意念打開空間。起初幾次都失敗了，但方信並沒有放棄，反正閒著也閒著，正好找點事情做。

　　在不斷嘗試後，方信也找到了正確的方法，只要精力集中的話，不需身子進去也能打開空間。

　　有了這個發現後，方信又嘗試用意念摘取黃瓜，他驚訝地發現他竟然成功了。最讓他高興的是，他不但能用意念摘黃瓜，還能將其帶到現實中來，手裡脆嫩可口的黃瓜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讓他興奮不已，心底琢磨著，以後不是可以採用這樣的方法，只需要躺在床上就能完成收穫種植。

　　可他偷奸耍滑的念頭還沒轉多久，才摘了幾根黃瓜，掰了兩個玉米之後，腦袋就變得昏沉沉的。

　　方信頓時無語，看來世上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出現這樣的狀況，應該是精神消耗過大的原因，先前摘第一根黃瓜的時候倒沒出現這樣的情況。

　　有這樣的新發現，方信已經很滿足，以後餓了的時候，可以隨手從裡面摸個果子出來吃；用空間水澆灌外面的植物的時候，也不需進入空間那麼麻煩。

　　方信來回折騰的時候，方富民過來叫他們吃午飯，等方信和父母都動身後，方富民才跟著他們一起過去。

　　方富民的父親，方信的大堂哥方軍修了三間樓房，和農村常見的樓房沒太大區別，外面千篇一律地貼著白色瓷磚。廚房和豬圈這邊則是老樣式的青磚瓦房，這也是平時活動的主要場所。

　　方信進門後，發現他們家屋子裡的簸箕裡放著一些蘿蔔根一樣的東西，但明顯又不是蘿蔔，便好奇地問這什麼東西。

　　方母笑著說，「是你大伯種的人參。」

　　還在念小學六年級的方富民則在旁邊說，「有一年就能長這麼大的人參嗎？」

　　「那你們有沒吃過，什麼味道？」方信又問方富民，心想肯定是伯父被人忽悠了，不過想想也不可能，連小孩子都知道這不可能是人參。

　　方富民撇撇嘴道，「誰知道能不能吃！」

　　「估計可以用來泡酒。」方建國在旁說道，他喜歡喝藥酒。

　　方勝端菜過來，聽到他們在討論這個，便插嘴說，「這年頭，沒點技術的話，想從土地裡發財可不容易。我早就跟爸爸說過，叫他少種點莊稼，他倒好，還去弄這些玩意來種。」

　　方建洪則憨厚地笑著說，「反正田地閒著也是閒著，隨便種點東西也好！農民不種地還能做什麼。」

　　方勝雖然不再說什麼，但他的想法卻代表了現在農村大部分的想法，在農村想靠養殖種莊稼發財實在太難。

　　像方信的表哥龍貴才在家裡什麼都搞過，養兔子養羊養魚，種柑橘種菜，最後無一例外都失敗了，現在他們那邊鎮上賣家電，據說生意還不錯。方信還有表叔在養豬，累死累活擔驚受怕，收入也不太高。俗話說「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這養殖，最怕的就是疾病，嚴重的時候一場瘟疫下來，全部心血都得打水漂。

　　沒有得到這個空間前，方信也持同樣的看法，現在有了這神奇空間，在他眼裡，廣闊的農村大有可為，還可以在父母身邊盡盡孝心，呆在農村何樂而不為。

　　閒話幾句，沒一會就開飯了，方建洪家平時就兩個男人在家，沒種多少蔬菜，午飯也就葷菜當道，。用大洋瓷盆裝得滿滿的酸辣魚，豆豉炒臘肉，紅燒肘子，川味香腸，還有個白菜湯。

　　這頓飯由方勝主廚，方富民打下手，做得還不錯，地道的農家風味。

　　尤其那酸辣魚，放了最辣的朝天椒，不怎麼怕辣的方信額頭也隱隱出了汗水。

　　辣，但是爽！

　　方建洪和方建國兩兄弟乾脆就沒怎麼動太辣的，其他幾個人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吃過午飯後，方勝收拾著東西準備回城去，方母則去地裡采香菜給他帶回城。

　　方勝倒沒客氣，將方母給他的一斤多的香菜收了起來。方信的空間內香菜已經成熟，但沒找到機會拿出來，也就算了。

　　等送走方勝後，方母便問方信，「阿信你去不去殺雞？」

　　方信問，「去紅土地殺雞嗎？」

　　方母點點頭，「別成天呆在屋子裡，跟你爸一起去吧！」

　　方信只得點頭答應下來，這紅土地是距離他們約四五十分鐘路程的一個土地神，據說拜神許願特別靈驗，每年前去焚香拜神的絡繹不絕，尤其是過年前後，更是紅火得不得了。

　　方信對此從來都是持懷疑態度，說是封建迷信，為此還和父母爭辯過，結果他們說，「那些當官的還去拉豬去紅土地殺呢，他們是傻子嗎？」

　　除了當官的外，隊上有在開車的人家，富裕起來的人家也不惜花費把豬拉到紅土地去殺，希望土地公保佑出行平安掙大錢之類的。

　　「咕咕咕咕……」

　　方母撒了些稻穀，把家裡的公雞喚回來引進屋子裡，捉住用枯草捆好。然後放進放有枯草的背簍裡，再帶上火紙香燭，方信背上後，兩父子就出發去紅土地。

　　土狗大花也歡騰地跟著他們跑前跑後，不時停下來這裡嗅嗅那裡聞聞。

　　路上的時候，方建國又問起方信的打算，說他在外面漂了這麼些年，也該考慮下終身大事。

　　方信還是按照先前那一套說辭，說先回江城看看情況，如果沒什麼好轉的話，就回鎮上來，考教師資格證或者公務員都行。

　　再次得到這個答案的方建國才算滿意下來，一路和他說起的都是家鄉的瑣事。

　　很快就到了紅土地，來此殺雞殺豬的人都排起了長長的隊伍，煙塵漫天，場面極其熱鬧歡騰。

　　安放土地公的地方早就被圍牆圍起來，進去的話還要三塊錢的門票，這也是當地創收的主要手段。附近的鄉民除了收取門票這樣的收入外，還搶著收費殺雞，這一來，也算是帶動了當地的經濟發展，鎮上還有將這裡作為旅遊景點的規劃。

　　殺雞其實並不是個簡單活，刀不夠鋒利，尺度掌握不好的話還殺不死，經常有人在紅土地殺雞回家後發現雞還在動，更有甚者在半路飛出來。吃過虧後，很多人就不在乎這兩三塊錢，就請他們幫忙殺雞。在問明家中情況後，這些負責殺雞的鄉民也就開始了一系列拜神的說辭，工作的就說要保佑工作順利賺大錢，有學生就說學習成績好考名牌大學一類的，說得那叫一個順溜。

　　方建國是殺雞的老手了，也就自己動手殺雞，燒火紙和進香也不用別人代勞。做這些的時候，方建國嘴裡也唸唸有詞，大意也就是保佑家人平安，五穀豐登六畜興旺，在外面打工的掙大錢之類的話。

　　由於燒紙錢的太多煙霧朦朧，方信看得並不太真切，只看了個大概，紅土地這的土地公造型其實相當簡陋，就是石頭雕像用紅布圍起來，那水準還沒方建國的手藝好。不過人們並不在乎這個，他們在乎只是這裡的象徵意義，尋求一種心理的安慰。

　　在這裡，農民們精明狡黠和盲從愚昧的雙面性體現得淋漓盡致。

　　回家時，方母已經在火壟裡燒好了開水，方建國收拾起來也是乾淨利落，先將滾燙的開水倒在桶裡，然後用火鉗夾著殺死的公雞放在裡面來回翻燙，沒一會便可以拔毛。方建國把雞毛拔乾淨之後，方信已經在地壩旁放好了枯草，方建國把拔了毛的雞拿過去，然後點燃枯草，用火鉗夾著在火上熏燒，為的是徹底將雞毛燒乾淨。這一來，就不會像在外面超市買的雞翅那樣有雞毛。

　　之後用水清洗乾淨就可以剖開，雞肚子裡面的雞雜也是一道美味，江城就有非常出名的古鎮雞雜。雞雜的做法很多，但在農村裡沒那麼多講究，做法也不複雜。

　　當晚方母便把這些雞雜炒了，先把雞雜洗淨待用，姜蒜蔥等調料準備好，然後在鍋裡放上用自家油菜籽在鎮上搾的菜油，大火燒熱之後，放點農家自製的豆瓣醬，翻炒片刻後立刻下姜蒜，然後下雞雜，翻炒幾分鐘，起鍋前放入鹽蔥末等調料。

　　這樣炒出來的雞雜，賣相雖然不太好，可味道卻非常棒，香脆可口。

　　雞雜本就不多，偏偏味道又非常誘人，三下五除二，便被幾個人瓜分完畢。

　　小貓聞著香味喵喵賣萌，大花搖著未來轉來轉去也沒撈著吃，方信看它們鬧得厲害，只將炒豇豆夾給它們吃，堵上它們的嘴巴。

　　吃過飯後方信看了看，前兩天從空間拿出來的蔬菜已經差不多消耗完畢，明天大年三十，早上還可以去鎮上一趟，順便把空間裡的另外一批蔬菜拿出來。過年這一陣蔬菜比肉食的消耗還多，到時候家裡還要來客人。

第九章【過年】

　　大年三十這天，方信早早起來吃過早飯後，就說去鎮上一趟，還問父母有什麼東西要買的。

　　方母看了看，讓他買幾把面回來，方信說好，他有次去鎮上，還碰見以前高中女同學在擺攤賣面來著。方建國則叫他買些啤酒回來，因為方信表姐他們每年都要來家裡拜年，要招待這些年輕人少不得要喝酒。

　　讓方信覺得欣慰的是，父母總算不提他買菜回家的敗家行為了，他帶回來的這些美味蔬菜征服了全家人，還有大花和小貓兩個貪吃的傢伙。

　　因為要買啤酒，方信就背上背簍上街，大花也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後，任方信怎麼招呼它都不肯回去，反而跑得更歡還沖在方信前面。

　　「大花的膽子越來越大了！」方信笑罵道，他也注意到了大花這傢伙最近的反常行為，昨個去紅土地殺雞時它也跟著到處跑，而據方母說，以前去吃酒席時，帶它去吃東西這膽小的傢伙都不敢去。

　　方信並不擔心大花會走丟，只怕那些打狗吃肉的畜生下毒手。

　　他腿長步子邁得也快，大花跑前跑後也不慢，二十多分鐘就到了鎮上。

　　因為是年三十，街上的人都形色匆匆，買好東西就回家做飯，集市散得也比平時早。

　　方信先把父母交待要買的面和啤酒買了，接著又去賣菜的農貿市場轉了轉。這雙溪鎮的農貿市場絲毫不遜色於大城市的菜市場，裡面各式蔬菜都有，方信空間種植的蔬菜基本都有。方信問了問各種蔬菜的價格，免得回家時被問起價格時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他沒買蔬菜，只買了烤鴨回去，考慮到塑料袋已經不多，方信又去買了一些塑料袋，用來裝空間產出的那些蔬菜。

　　大花似乎變得聰明了一些，跟在他身邊竄來竄去也沒走丟，方信沒在鎮上多呆，回家途中，他照舊去了被廢棄的村小學。方信背著背簍，大花緊跟著他，一起進入空間。

　　進去後，大花就在空間裡面撒著歡跑起來，之前方信幫它療傷時進來過，不過那時候裡面還沒多少東西，現在空間裡的植物都到了收穫的季節，大花也沒客氣，喝了幾口溪水後，又去叼地上瓜籐上的黃瓜吃。

　　方信沒去管它，四處看了看，那條用竹筐裝著養在溪水中的魚還快活地游來游去。

　　空間裡前兩天種下的西紅柿已經成熟，個頭很大，現在已經長到成人的拳頭大小，色澤紅潤剔透，光看外表就覺得非常誘人。比方信先前在菜市場看到那些三塊錢一斤還長得歪瓜裂棗，人工催熟還硬梆梆的西紅柿好得不知道哪裡去。

　　方信摘了一個下來嘗了嘗，汁水四濺，鮮脆可口，還有空間食品特有的香甜，這樣的西紅柿既可以當蔬菜又可以當水果吃。他就多摘了些，怕塑料袋承受不起重量，就用兩個塑料袋疊起來裝。

　　其他像黃瓜、絲瓜、四季豆、豌豆莢這類不但父母喜歡，連兩個小動物都喜歡吃的蔬菜，方信也多摘了一些出去。至於白地瓜、糯玉米、花生之類的，方信怕露陷就沒拿出去，這些東西放在空間裡平時沒事摸點吃倒不錯。

　　方信背起背簍，拎上這些大袋小袋的蔬菜，把大花喚到身邊一起出了空間，這貪吃的傢伙嘴裡還叼著半截黃瓜，出來後幾口就吃掉了，然後又撒著歡地亂跑。

　　等他回家，方母看他又買了這麼多蔬菜，少不得又說了他兩句，不過她這時候忙著洗肉說了幾句就算了。

　　方信則幫著生火燒水，其間又去缸子裡摸了個黃耙出來烤著吃。

　　午餐就比較隨便，方建國吃的是早上的剩飯剩菜，方信和方母吃的則是自家用後面的石磨推的白米粑。

　　下午方母要準備年夜飯，就更忙碌起來。

　　方信照舊幫著生火，家裡每年這時候都要炸酥肉，也叫油粑兒。家裡炸的酥肉味道美，把新鮮的五花肉切成極小塊，加入大量雞蛋和紅薯粉，鹽蒜等調料，然後細細揉在一起。

　　方母揉得很仔細，因為紅薯粉不像麵粉那樣細膩，裡面有不少的顆粒澱粉，需要全部捏碎，否則放油炸的時候容易爆。

　　方信則生火將鍋裡的菜油燒熱，直到完全沒有氣泡為止。

　　這邊方母已經將紅薯粉全部揉散，成粘稠狀，然後用手一小團一小團地放入油中炸。

　　方信一邊聽從方母的指揮調整火的大小，一面用筷子在油鍋將這些酥肉翻來翻去。這樣做，一方面騰出位置來放置新的酥肉，又可以避免這些酥肉粘在一起。

　　大花小貓聞到炸酥肉的香味，在旁邊叫個不停，卻被方母出言趕走。

　　酥肉放油鍋沒多久，就變成了靚麗可口的金黃色，放滿一鍋後，方母暫時停下洗了手，接過方信手裡的活計，看哪塊酥肉炸熟後，便用漏勺或者筷子撈起來，放在竹製的筲箕裡。金黃色的酥肉，非常惹人食慾。

　　方建國抱柴路過廚房，問方母說，「敬過老人沒？」

　　方母笑著說，「現在沒那麼多講究，不用上桌，叫他們來吃就行！」

　　最後這任務則落在方信身上，方信嘴裡也就唸唸有詞，說些「過年了，爺爺奶奶老爺爺老奶奶來吃油粑兒」之類的話，這樣就算孝敬過老人們了。

　　方建國放好柴後，過來吃了一團酥肉後，誇了幾句後又去忙他自己的。

　　方信和方母也各自夾了一團嘗了嘗，味道相當不錯，香脆可口。方信更喜歡吃用漏勺撈起來的那些細屑，儘管有的已經炸黑了，可吃起來特別香脆，很快，他又多吃了兩團酥肉。

　　接下裡便又重複先前的步驟，直至將所有的酥肉都炸好。

　　酥肉炸好了，火壟裡的火並沒有停，還要做其他菜。

　　方母拿大碗裝了一碗酥肉，讓他給伯父家端過去，他們家兩個男人在家過年，肯定不會炸的。

　　方信端過去時，只有繫著圍巾的方富民在家，方信笑著對他說，「小廚師，晚上的飯你來做啊！」

　　方富民點點頭，方建洪還在地裡忙活，他們家年夜飯的任務就落在這個小學生身上，好在他也是做飯的老手，要真等方建洪來做飯，估計他得餓肚子。

　　方信將酥肉倒給方富民後就回家，過年燒的都是整齊的木材，不用太費神照看，方信煮大豆燜雞肉時，還能發發短信給朋友，說些新年快樂的祝福語。

　　方母忙活一陣後，又讓方信把魚拿回來，方信應聲出去，到外面常年關著水的深水田邊，用他新摸索出來的方法，不進入空間，用意念就將竹筐和魚從空間都拿出來。

　　把魚拿回家後，方母去處理魚，小貓聞到魚味也喵喵叫著跟過去，方母還吩咐方信說，「你現在生火煮飯，多盛點水，米湯要貼春聯和門神。我們今年也爭取早點吃飯，以前每年都要點燈吃飯。」

　　方信照做，把飯做好後，方信就去貼春聯，方母還吩咐他說，「注意點，別把春聯貼反了惹人笑話！」

　　方信很無語，「我好歹也是個大學生，這點還是不會弄錯的。」

　　春聯是方母他們早在趕集的時候買好的，一共三幅，堂屋和飯廳的大門各一幅，豬圈一幅。春聯一般都是閤家歡樂新年吉祥之類的，豬圈這邊則是六畜興旺五穀豐登，方信當初在學校學過春聯的對仗規則，分辨已經拆開的春聯左右並不是什麼難事。兩個門神則是秦叔寶和尉遲恭，一左一右。

　　方信先將去年貼的春聯和門神撕下來，用刷子在要貼的地方刷上米湯，再把春聯左右前後對齊，然後貼上去。

　　除了門神和春聯外，家裡還有印著年月日的畫報，以及電信和移動公司發放的福字，方信把這些貼在飯廳的牆壁上。

　　春聯和畫報貼好之後，整個家裡看上去也有了過年的氣氛。

　　方建國在打掃完地壩後，在竹林旁用枯枝竹葉等點了一堆火，這也是家鄉這邊的習俗，一說是驅走疾病霉運，也有說是驅走怪獸「年」等等。

　　這邊方母已經將飯菜做得差不多，便叫方建國準備祭拜天地祖宗等等。

　　方建國便從倉裡把火紙鞭炮拿了出來，這當頭，方信大姨的孫子陳丹過來拿鑰匙，還問家裡有沒有米湯，說是回家貼春聯。方母大姨家人都在外面，家裡值錢的東西都放在方信家和方信二表姐家，這次回來過年的就陳丹一個人。

　　方母便將他家的鑰匙給他，說他也不著急，陳丹呵呵笑著不做聲，他快中午的時候才去鎮上買春聯，說是昨晚半夜去紅土地殺雞，回來又打牌折騰到很晚，睡得久了些。

　　方母留他在家吃飯，陳丹只說去他姑姑家吃年夜飯，方母也就不勉強他，叫方信盛了碗米湯還把刷子也一併給他。

　　送走陳丹後，方信就跟著父親方建國一起祭拜天地。祭品倒不多，也就一杯酒，以及用小碗裝著的「刀頭」，這「刀頭」是專門用來祭神用的四四方方的熟肉。

　　酒和刀頭放在小凳子上，先端到堂屋匾額下，方建國點燃火紙，嘴裡念著保佑家人平安一類的話，最後恭恭敬敬地作揖，方信在一旁跟著作了幾個揖。

　　之後方信又端著凳子跟著轉移到堂屋門口，地壩邊，牛圈，豬圈，雞圈，火壟，灶前。

　　拜祭後，方母這邊的飯菜也做得差不多，便陸續上菜。

　　方建國又去地壩裡放鞭炮，這邊的習俗是吃年夜飯前放鞭炮，別人聽到鞭炮聲就知道家裡吃年夜飯了。以前大家愛攀比，中午就能聽到鞭炮聲，今年在家過年的人家不多，這會還沒聽到幾家放鞭炮的。

　　小貓本在火壟邊烤火，聽到響亮的鞭炮聲，一溜煙鑽進灶裡躲起來，大花這傢伙倒是興奮地竄來竄去。

　　這時候方信也將飯桌上的飯菜擺好，盛了幾碗飯，擺上碗筷，倒好酒。

　　方建國又到飯廳裡的桌子下燒火紙，並請家裡去世的老人們前來吃飯，方信在旁邊又做了不少的揖。

　　等祭拜過之後，將桌上的飯撤下重新盛飯，菜倒是要留著他們自己吃的。

　　方信盛飯的時候，方母也吩咐他，「一次少盛點飯！」

　　家鄉的習俗是三十晚上要吃三碗飯，至少要盛三下。

　　年夜飯很豐盛，雞鴨魚都有，還有蒜苗炒臘肉，吃魚有年年有餘的意思在裡面。方信從空間拿出的青菜也炒了一碗，年夜飯都有這道菜，意味著清清爽爽不和人起口角。以及用下午炸的酥肉做成的白菜湯，根本不用放油，先將酥肉放進去煮一陣，再放上鹽小蔥香氣就出來了，喝起來特別清爽。當然，也少不了方母喜歡吃的香菜，折耳根，她還在裡面還加了豆腐乾一起涼拌。

　　方母的廚藝不錯，一家人圍著桌子吃得很香，方母吃了幾口後忽地說道，「這些天盆裡的小蔥長得很不錯，味道也特別香。」

　　方信知道是他用溪水澆過的緣故，但並沒解釋只誇是方母的廚藝好。

　　家裡的兩個動物也沒閒著，可不管小貓怎麼耍乖賣萌，方母也不讓它上桌，它就只好蹲在方母身邊的凳子上喵喵叫著討食吃。大花這活潑好動的傢伙依舊在桌子下搖著尾巴來回打轉，方信也不時扔些魚骨頭雞骨頭之類的給它吃。

　　一家人吃年夜飯時，陸續聽得有鞭炮聲響起，方母他們聽聲音方位便能知道是哪家。

　　方信盛了三次飯，加上滿滿一桌子的菜，吃得有些撐了這才放碗，這時候天也才漸漸黑下來，方母也算是實現了吃飯不點燈的願望。

　　收拾過碗筷後，方建國又去弄了個大樹疙瘩放在火壟裡燒，這邊有三十晚上守歲燒大樹疙瘩的風俗。還抓出瓜子，蠶豆，花生出來吃，家裡自己種的水果柑橘柚子也拿了出來。

　　其間方玲打電話回來，兩個孩子也向外公外婆舅舅拜年討要紅包。

　　方信又給在外省的大姑爺和二叔打了電話過去拜年，然後就把電話給父母讓他們說話。

　　一家人在火壟邊沒呆多久，燒水把腳洗了之後便去看電視。

　　春節聯歡晚會一年不如一年，方信沒什麼心思看就把筆記本拿到父母房間，邊吃東西邊看小說。到九點多十點的時候，身體不好的方母就瞌睡了，現在大家對過年也看得淡了，不講究那麼多，方信年紀大了父母也不給他守歲錢。

　　方信也就回他自己的房間去，小貓喵喵叫著跟著他，方信進空間的時候，它也跟著進去溜躂了一圈，在裡面又吃了點東西後，這才心滿意足地出來嚇唬老鼠。

　　到凌晨的時候，外面的鞭炮聲把方信驚醒，不過他只翻了個身懶得起床，很快自家地壩裡也傳來鞭炮聲，是方建國起床放的，迎接新一年的到來。可方信的睡功不是白練的，沒一會就又睡得沉沉的。');

第十章【鄉村瑣事】

　　正月初一清晨，方信睡得正香的時候，方建國到他屋子來叫醒他，並說道，「快起來，要去拜年了！」

　　方信聞言翻身離開溫暖的被窩，新年第一天，家鄉這邊的習俗是去給過世的老人拜年。方信家也不例外，方建國已經準備好了祭拜用的刀頭，酒，鞭炮，紙錢，統一裝在背簍裡，等方信洗漱之後，兩人便出發去安葬家裡老人們的墳前。大花也跟著他們跑來跑去，偶爾能聽見清脆的鞭炮聲，這時候大都是拜年掛墳放的鞭炮。

　　方信家鄉這邊只要花點錢就可以不火葬，農村絕大部分都是土葬的，都壘了墳，講究一點的還用石頭水泥將墳給壘起來，並立上墓碑。方信家的老人們去世得都比較早，墳頭也就沒那麼多的花樣，只壘起來看得出是墳墓而已。

　　方信的爺爺奶奶老爺爺老奶奶分別埋在不同的地方，因此這番給老人們拜年也要走上不少路程。

　　到了墳前放上祭品後，就燒紙錢，然後方信跟著方父向墳頭作揖，最後放鞭炮。方信還記得小時候，比他小不了幾歲的方小東，初一這天就漫山遍野地墳頭前打轉，去撿那些未爆炸的鞭炮回去玩。

　　父子倆人幾個墳頭邊拜祭完回家，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家裡方母已經準備好了早餐，還煮了六個雞蛋，並燒開水熬了幾碗甜酒，也就是米酒又稱醪糟，多是糯米蒸熟後用酒麴釀造的。

　　放在過去，除去過年的時候，甜酒雞蛋是生了小孩坐月子時候專享的，像方大成就老是喜歡開人家婦女同志的玩笑，「有了啊，有了就趕緊蒸甜酒啊！」

　　方母也對方信說起，「剛才看見馬耀兩父子也回來給他公公拜年，還問我你的電話號碼。」

　　「牛皮大王，懶得理他！」方信如是回答道，馬耀本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玩伴，方信的大表姐就嫁給馬耀的二叔。可後面到鎮上住之後，整個人就學壞了，到高中畢業後，吹牛騙人，傳銷什麼的都幹過，還想拉方信進去，虧得方信為人謹慎才沒上當。

　　方母點頭稱是，「馬傑也說他堂哥這人靠不住。」

　　方信笑道，「何止他一個人這樣說，大家都知道這是事實，不要理他就好。」

　　吃過甜酒雞蛋後，方母又招呼他們吃飯，菜倒是簡單，昨天晚上用火壟的大樹疙瘩燉爛的豬腳，加上豌豆尖一起煮的湯，非但不顯得油膩，反而有種格外清鮮的味道。

　　早飯後，方父方母問他要不要去鎮上玩，還說不要老呆在屋子裡。

　　方信應了聲，卻不想動彈，鎮上並沒什麼好玩的，以前他去鎮上不是呆網吧裡，就是和同學找地方聊天。可自打參加工作以後，自覺沒混出個什麼名堂，漸漸地也不大願意和以前的同學見面，如非必要，連鎮上都不想去。

　　這天也不例外，方信吃過早飯後，就窩在屋子裡，抱著筆記本看小說，渴了餓了就從空間裡摸些東西出來吃，日子好不逍遙快活。

　　方建國則去鎮上閒逛，方母則和一群婦女同志在地壩裡曬太陽聊天，吃些花生瓜子之類的零食，也順便做些針線活。

　　下午的時候，方信的小學同學黃立順騎著摩托過來找他玩。

　　黃立順初中畢業後就去外面打工，掙了不少錢，過年前又修了新房，據方信父母估計，至少花費了十多萬。為此，方信這個沒掙什麼錢的大學生也沒少被父母嘮叨。

　　黃立順人很聰明但個子不高，一米六不到，這也成了他的劣勢，到現在也和方信一樣光棍。

　　方信本打算繼續宅在家裡，黃立順這一過來，方母便讓他跟著一起去玩。

　　「要不然我們去爬羅城寨玩。」黃立順寒暄一陣之後提議說道，這寨子不高，原本有一個電視轉播台，轉播中央一套，附近的人家只要家裡有電視就能收到。那時候電視台還可以點歌，誰家有什麼紅白喜事，店舖開業之類，都去電視台點歌，可惜後來關閉了。

　　方信笑道，「爬寨子有什麼好玩的，小時候都不知道爬了多少次。再說以前寨子還可以進去，現在上面種著果樹，肯定鎖著門的。」

　　方母則在旁邊說，「去看看他們家新房，搬進去住了吧！」

　　黃立順點頭說是過年前兩天搬進去的，說了會話之後，他就騎上摩托載著方信去他家的新房。黃立順家的新房三間兩樓，和農村的其他樓房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外面貼著白色瓷磚。

　　門口一夥人在斗地主，都是村裡的熟人，還有兩人以前同學的父親，方信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後，就跟著黃立順進去參觀。台式電腦就放在堂屋裡的桌子上，還大聲放著歌。

　　樓上地板磚已經鋪好，可粉刷塗料什麼的還沒搞，想要完全弄好，還得費一番功夫才行。

　　在黃立順家呆了一陣，又聽了會音樂，兩人覺得無聊，黃立順便說去鎮上轉轉，反正他有摩托來去也方便。方信沒什麼意見，兩人便騎上摩托往鎮上去，沒走多遠，機耕道改造成的水泥路卻被兩輛轎車給堵住了。

　　兩人只得下車，這兩輛小轎車停在一家沒有蓋好的樓房前面，樓房的主人方信也認得，比方信和黃立順低一個年級的嚴春家。他家的客人方信倒是認識，嚴凱，以前初中一個年級的同學，不過他現在已經不認識方信，方信自然不會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倒是黃立順以前和他一個班的，這時候半帶調侃地上前和他打招呼，「嚴凱，不認識我這老同學了啊！」

　　方信心不在焉地聽他們打哈哈，說些修新房，相親找媳婦的事情。他卻在心底胡亂琢磨著，去年一年，老家這邊修房造屋還真不少，自家的老房子是不是也該改造一下了。

　　方信自認臉皮厚，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可父母在意啊！尤其在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農村，人家賺了錢修了新房娶了媳婦，而你沒有，那別人就認定你沒出息。兒子沒出息，父母自然臉上無光，每每父母說起來的也是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方信雖然故作瀟灑不與別人計較，可心底總覺得不是滋味。

　　以前方信沒什麼過人的本事也就罷了，如今有了這神奇的空間，不說賺大錢，最起碼，不能讓父母受人非議。

　　他這邊胡思亂想著該如何更低調安全地賺錢，嚴凱他們這邊總算閒話完畢，告辭開車回江城。

　　而嚴春也跟著一起去鎮上，說是準備為迎接相親的對象，先去鎮上探探路，找些娛樂活動。

　　鎮上的娛樂活動還是相當匱乏的，網吧人多空氣又差就不考慮了，本說去KTV那邊問問K歌的價格，黃立順還很騷包地說去吼上一吼。豈料他們去時KTV卻關著門，說是要到晚上的時候才開放。

　　「我們這裡還真是落後啊！」黃立順只得大聲歎道，幾個人在街上胡亂轉了一圈，吃了碗涼粉然後打道回府。

　　過年的日子裡沒什麼農活可做，但方信父母都沒有閒著，每天都需要牽牛餵豬之類的。

　　方信每天都進空間收蔬菜瓜果，大花和小貓沒事也跟著進去添亂，沒事就去果園裡轉轉，給果園的果樹澆些水，指望這些果樹賺錢不太現實，但可正大光明地拿出來滿足口腹之慾。

　　而從初三中午起，方信一家就沒在家裡做飯吃。本家的方雲明趁著兒子女兒都回家過年的機會，將原本四月份的生日改在正月初四過，方母應邀前去幫忙準備酒席，方信一家這兩天就在他們家吃飯。

　　以前農村吃酒席還要送菜，不過現在大家都沒怎麼講究，愛送就送，不送別人也不說什麼。方母看家裡菜長得並不怎樣，準備送一籃子紅薯去當粉蒸排骨的底菜。紅薯這東西在農村並不值錢，紅薯往往和玉米套種，漫山遍野都是，大部分紅薯都是用來餵豬餵牛的。不過這時候的紅薯一般都剩得不多，往往只保存了留種的紅薯，保存不好的話爛掉就浪費了。

　　方信覺得要白吃人家兩天飯，不送點好東西去有些說不過去，就提議送些西紅柿過去。他從空間裡拿出來的西紅柿家裡並沒有吃多少，方母也就聽他的，把剩下的西紅柿全部送過去。

　　於是，這兩天吃飯時間，方信都是在酒席上度過的，好在勸酒的習氣不濃，方信也沒喝幾口酒。

　　現在農村也漸漸興起新一些規矩，雞鴨魚是必須有的，還得有多少盤菜，還搞些煮雞蛋小蛋糕之類花樣出來。

　　讓方信覺得遺憾的是，他以前愛吃的「三線」不見蹤跡，就是雞蛋和糯米揉在一起蒸熟切成塊，小時候坐席每桌都有，每人兩塊，吃起來特別美味。不過席上的糖肉和紅燒肉還是保持了一貫的水準，粉蒸排骨也非常美味，用他送的番茄做出來的番茄蛋花湯格外受人歡迎。

　　值得一提的是，以前膽小的大花現在也跑去酒席湊熱鬧，和別的狗打架時也總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