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土小說] 極品農民 作者：隨身種田 (連載中)

第二十一章【驚蟄，育種】

　　春雷響，萬物長。

　　第一聲春雷時，方信還睡得迷糊糊的，屋子裡的小貓倒是喵喵叫了起來。這些天小貓抓老鼠也勤快起來，方信晚上已經很少聽到老鼠到處亂爬的聲音，不過小貓每天晚上都會準時到方信屋子這邊來報道，方信笑稱它戀上空間的味道了！

　　方信起床問過父母，方才知道是二十四節氣中的驚蟄到了。方信以往都是看著陽曆盼週末的，可在農村的話，大家平常說日子的大都是農曆。古人總結出來的二十四個節氣不是用來好看的，用來指導農業生產最合適不過，驚蟄一到，悠閒的日子就到了盡頭。

　　俗話說，「桃花開，豬瘟來。」

　　這時候天氣變暖，冬眠的動物都從蟄伏中醒過來，害蟲和細菌也開始活躍起來，需要做好防疫工作。方爸方媽並沒有在鎮上的豬兒市場買到合適的小豬，過年前殺過豬之後，豬圈裡還空著，這會倒不用擔心豬的問題。

　　不過家裡的雞鵝都得做好防疫衛生工作，要不然瘟疫一來，可就死傷慘重。

　　方爸把雞圈裡鋪著的草木灰和雞糞一併鏟出來，用撮箕裝著倒在後面專門堆積草木灰的灰場裡，雞糞也是農家肥的重要組成部分，屋內屋外的雞糞在撒上灰，打掃後都會剷起來倒入糞坑或者後面的灰場裡。

　　然後就要給雞圈裡鋪上新鮮的草木灰，這些草木灰是從火壟裡裝過去的，有害蟲的可能性很小。

　　幾隻小鵝則由方信在照顧，為了增強它們的體質，方信直接把它們扔進空間中，讓它們自己去喝水吃東西，一個個長得都還不錯。

　　「驚蟄春雷響，農夫閒轉忙。」

　　「過了驚蟄節，春耕不能歇。」

　　驚蟄一到，農村裡頓時呈現出和之前不同的景象來。

　　方信家也開始忙碌起來，方爸忙著耕地犁田，餵養一年的水牛也開始上崗。這時候水牛也要牽出去多活動活動，曬曬太陽，餵好草料，增強營養，家裡十來畝地都得它來拉著耕地。

　　丘陵地區基本沒辦法用機器耕田，尤其是這種水田，所以採取的還是非常原始的牛拉犁耕田方式。

　　方爸耕田，方信幫不上什麼太大的忙，就做好後勤工作，給方爸泡好藏紅花酒和野山參酒，督促二老按時泡藏紅花喝。他還給水牛準備草料，田野裡野草還不是太深，割不了多少，好在家裡栽種了不少的蘿蔔，蘿蔔和蘿蔔纓子都可以餵牛，一直儲存的乾稻草也是牛的主食。

　　方信為此，又在空間裡種上一些蘿蔔和紅薯，產出的蘿蔔和紅薯籐都可以用來餵牛。除了水牛愛吃外，小鵝和家裡的幾隻雞也愛吃，看著幾隻小鵝健康的成長，方信就覺得很有成就感。

　　另外，方信也幫著爸媽下田勞動，他幹的活是鏟田背坎，水田背坎上一般都有很多野草，當然也有很多新發出芽來的折耳根。方信鏟草的時候順手將其撿起來，帶回家洗淨之後和香菜一起涼拌，又可以成為飯桌上一道美味的開胃菜。

　　方母則穿上筒靴，用耙鋤勾著泥巴搭田埂，這是加固田埂，以保持田里的水分。

　　他們首先將秧田弄了出來，一般都是方爸先用犁頭犁兩遍田，然後再用網耙來回網田。前者是將田里的泥翻過來，後面網田則是將翻過來的泥土均勻地分散在田中各處。

　　這秧田也就是用來培育水稻苗的水田，一般選的都是非常肥沃的水田，秧苗的成長關係到一年的收成，不能不慎重對待。

　　秧田耕好之後，方爸方媽又把秧田分割成一條條寬約一米半左右長方形的地，這些長方形的地要比水面略微高出一些。然後，兩人分別站在兩邊，用家裡的長板凳來回移動，將其抹平整。

　　水稻種子就撒在上面讓其發芽，最後長成秧苗。

　　水稻種子在撒下之前，先經過晾曬，消毒和浸泡幾個過程，方信為了提高種子的發芽幾率，偷偷地用空間水浸泡，相信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水稻的體質，增強其對病蟲害的抵抗能力。

　　在這些長方形的田里均勻地撒上水稻種子之後，還不算完事，雖然天氣已經有些暖和，但這時節氣溫變化比較快，過於嚴寒或者過於溫熱都不適合水稻種子的生長。

　　一家人又把以前就準備好的，長短大小都差不多竹片運到這邊來，竹片的兩端插在長方形秧地的兩側，這樣竹片就會弓起來。兩個人分列兩側配合，每隔一段距離插上一塊竹片。

　　竹片插好後，蓋上薄膜，等著水稻種子發芽成長。

　　這時候也不能鬆懈，如果天變熱了，還要注意揭開薄膜，使其透氣，免得出現爛秧病秧。

　　田里忙碌的不止方信一家外，其中農民也都紛紛開始在田地裡幹活，有些急性子，比如方雲明一家在這之前就弄好了秧田，並撒下了稻種。

　　除了水田的秧苗需要精心培育外，另一宗大額種植農作物玉米的育種也提上了日程。

　　在這之前，還得把其他蔬菜種子的苗培育出來。

　　採用的也是和水稻種子大同小異的育苗方法，不同的是，水稻育種在水田里，而這些蔬菜瓜果的育苗則在土裡。

　　方媽先將菜地整理出來，鋤草松土，然後撒上她要種的辣椒白菜豇豆四季豆茄子種子等等。至於南瓜冬瓜等瓜類植物，她則打算和玉米種子一起育苗，那樣培育出來的種苗會更強健。

　　種子撒下之後，澆上糞水，之後用稻草玉米秸稈鋪在上面，當然，最好還是用竹片和薄膜搭成像秧田一樣的溫室模樣，這樣更利於種子發芽成長。

　　方信也沒怎麼閒著，他將要種的各類西紅柿、菜椒、西瓜等等種子撒在方媽育種旁邊的空地上。

　　方媽現在對他層出不窮的奇思妙想已經徹底免疫，懶得多費口舌和他爭辯，乾脆就由著方信自己去折騰。方信種植的都是家裡以前沒有種植過，或者很久沒種植過的蔬菜瓜果，倒不會和她重複。在她看來，這些蔬菜瓜果肯定不會好到哪裡去，但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方信依樣畫葫蘆的本事還是大大地有，學著方媽，鋤草松土撒種子澆糞然後架竹片鋪薄膜，如法炮製，也在旁邊搞出幾個小溫室來，不過他照樣澆上一些空間水，促進種子發芽成長。

　　除了蔬菜瓜果種子育苗外，給果樹施花前肥也是刻不容緩的事情。雖然方信之前給家裡的果樹都澆過空間水，但這時候為了做做樣子，還是裝模作樣地給果樹施肥。

　　方信也才覺得真個春耕忙，天天都有事情做，忙忙碌碌，但是異常充實。

　　值得慶幸的是，家裡的六隻小鵝成長速度極快，春天本就是家鵝成長的最佳季節，尤其在吃了空間裡的蔬菜之後，小鵝們幾乎每天一個樣，很快就能幫方信幹活。方信將它們放養在果樹林裡，它們就去啄果樹下的青草吃，省了方信鋤草的功夫，這也讓他得意了好一陣子。

第二十二章【春花燦爛】

　　方信在空間裡美景繁花看得多了，都有些審美疲勞，可真在外面看到滿山遍野的果樹開花，他心底還是不由得被震撼了一把，這才是最濃郁的春天氣息。

　　最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水泥地壩邊那棵承載著他很多回憶的端午李，被他澆過幾次空間水之後，竟然枯木逢春般開出不少白色的李花來。

　　方爸方媽見了也不由得嘖嘖稱奇，要知道這李樹去年也就開過幾朵花，但都沒結成果實，方爸都有將其砍掉當柴燒的念頭。

　　方信並沒解釋什麼，他給這棵李樹澆水，純屬緬懷童年的美好時光，死馬當活馬醫罷了。沒曾想空間水的效果竟然如此神奇，能再品嚐到這李子的味道，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莫大的欣慰。家裡的李樹足有十幾棵，但只有這棵李樹，才是方信記憶中的珍寶。

　　九九艷陽天，除了李花外，桃花開得更艷。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方信家之前有五棵油桃樹，據方媽說，家裡的果樹往年開花結果都不多。但今年的情況就大不一樣，幾棵桃樹都開著滿樹的桃花，絢麗繽紛的桃花，落在貪吃的方信眼裡，就變成了一個個紅潤鮮脆的桃子。

　　三棵櫻桃樹，也都相繼開出滿樹漂亮的花朵來，今年的櫻桃肯定不會少。櫻桃是家裡果樹成熟最早的，也是最受小孩子們歡迎的水果，小孩子心思簡單，自家沒有家裡又捨不得買的話，那就自己動手。

　　方信小時候調皮搗蛋沒少幹過壞事，他曾跟小夥伴們一起去偷人家的櫻桃，掰過人家的玉米，掏過白地瓜，扯過人家的花生，還做掩耳盜鈴地把苗籐給埋回地去。這樣的把戲人家到地裡一看，自然看得出來，遇到脾氣好點的一笑了之，脾氣不好的則在地裡破口大罵。

　　其實方信還算蠻乖的孩子，有些孩子的惡作劇更讓人無語，他們把人家的南瓜挖開一小塊來，在南瓜裡面放上死老鼠之類的，甚至有人在裡面大便。然後將小塊的南瓜塞回去，由於南瓜分泌的油比較多，可以自動黏合好並慢慢長回去，基本不影響南瓜的成長。採摘回去後，不仔細看還不看不出端倪來。但把南瓜剖開來的話，就噁心到不少人，這些惡作劇的孩子少不得被人罵。

　　一般情況下，小孩子偷拿人家東西都是要被家裡人責罰的。

　　但也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正月十四這天晚上，不管大人小孩都可以光明正大地做賊，去偷別人種在地裡的青菜，也就是家鄉這邊習俗中的「偷青」。被偷的人家基本都不會計較，如果被罵的話更好，據說越是被罵得狠，被罵走的衰運就越多，來年的財運什麼的就越旺。

　　絕大部分人也就隨便偷幾棵青菜拔幾棵蒜苗之類的，討個好兆頭就是。當然，也有心黑的或者和對方有恩怨的，把人家一塊菜地都給糟蹋掉或者全部偷光，這一來引發的後果也很兩極分化，要不就死死忍著不罵，要不然可以罵他十天半個月不帶消停。

　　方信還記得他在鎮上念高三那年，下了晚自習之後一夥同學就去偷青。一夥人才剛到菜地，站在教師宿舍樓上的老師們，藉著月光看見菜地的隱約的人影後，便紛紛開罵。那菜地原本是荒地，被學校發動學生利用上課以及課餘時間，肩挑手提地平整出來後，被老師們用來種菜。方信他們膽子也大，聽到罵聲之後，嘻嘻哈哈說是應了偷青的習俗，繼續頂風作案，一人一把，從菜地裡偷了白菜蘿蔔蒜蔥香菜等，從容逃離現場，去同學租的房子裡洗淨後燙了火鍋吃。

　　今年元宵沒在家鄉過，方信錯失偷青，還頗覺有些遺憾。

　　新種下的果樹基本都要等到明年才能開花結果，但原有的果樹開了這麼多花，已經給了方家上下莫大的驚喜。方爸方媽也念叨著，這下可夠家裡吃的了。

　　家裡的果樹開這麼多花，方爸方媽並沒有怎麼懷疑，以往他們兩人在家的時候，家裡的農活都忙不過來，哪裡有時間仔細打理這些果樹。再者，他們兩人不可能天天守著果樹，很大一部分水果都被貪嘴的小孩子摘去吃了。兩人也就更沒心情打理這果樹，沒把它們砍掉已經算很不錯的。

　　方信這個閒人回來後，為了滿足他那張好吃的嘴巴，精心照顧，勤施肥，細剪枝，這些方爸方媽都看在眼裡，只認為是他們過去太疏於管理，現在精心打理之後，開出滿樹的花朵也不足為怪。

　　至於其他人怎麼想，方信並不想去理會，說是技術也好運氣也罷，和他的關係都不大。

　　對方爸方媽來說，不管是桃李還是櫻桃，這才剛開花，都得等上幾個月時間才能吃上，還是做好眼下的農活，給玉米育種比什麼都要緊。

　　但對擁有神奇空間的方信來說，則不存在這問題，想吃什麼馬上種下，過不了一段時間就可以一飽口福。

　　空間裡的一眾果樹在開花之後，又是另一番景象，纍纍碩果已經懸掛在樹枝上，尤其是那紅彤彤的櫻桃，鮮脆得像要滴出水來一樣，分外誘人。方信抽空將其全部採摘下來，採摘的過程中，他吃得自然不少。可他再嘴饞，也只能偷偷在空間裡吃，這時候要真把櫻桃拿出來，問題就大條了。可也不是沒辦法拿出來，等外面的櫻桃成熟時再拿出來孝敬父母就成。至於外面那些櫻桃，能賣掉就賣掉，賣不出好價格的話就自己消化得了。

　　方信現在的生活很有規律，半天時間在外面地裡勞動，半天時間呆在家裡工作，其實是趁著父母不在家，跑進空間裡瞎忙活，偶爾到外面地裡轉轉，就說是電腦前坐久了需要解放眼睛呼吸新鮮空氣。晚上就在電腦前裝模作樣工作，大都是聊天看小說或者查閱種植相關的技術資料。方信對自己的最低要求是，最起碼要能說出一套套的理論來，好忽悠住別人。

　　半天在外面勞動的時間，方信就背著大背簍，裡面裝著薄膜，玉米種子和小板凳，去幫著父母去給玉米育苗，也就是農村裡所說的搓苞谷坨兒。

　　一般在過年前後，這邊的農民們就會把材料準備好。選在比較平整的地裡，挖些地裡上好的粘土出來，然後挑些糞水和草木灰過去將其混在一起，用鋤頭或者腳踩成泥團，過程就類似將麵粉揉成麵團。弄好之後堆在一起，用薄膜蓋起來備用，方信覺得這過程也像是在發酵。

　　搓苞谷坨兒的時候，則在泥堆的旁邊，將地剷平，然後就用到了之前就發酵好的泥堆。

　　先將其捏成雞蛋大小的泥巴坨，然後用手指在上面捏出一個孔洞來，一個個泥團捏好之後，並排放好。

　　方信坐在小凳子上，開始還捏泥團玩泥巴玩得不亦樂乎，可沒一會之後就覺得有些倦怠。他洗乾淨手後，便換一種工作，也換一種心情。

　　他現在做的是將兩三粒玉米種子放進每一個泥團的孔裡，現在他放的雜交玉米種子。他要種的那些糯玉米種子則單獨在一片地方育種，採用這種方法育種，好處是成活率高，缺點就是工作量大，所以，往往都是在要種的地邊育種，以減少勞動量。往年家裡田埂上種也都是玉米，方信回來後，方媽便打算在田埂上少種一些玉米，多種些花生。

　　放玉米粒的工作顯然比搓苞谷坨快得多，方信放好種子，又去幫著搓苞谷坨，如此反覆，直至將泥堆的泥巴全部用完為止。

　　種子全部放好後，又去土邊的坎上鏟一些細小顆粒的石骨子過來，將其撒在玉米種子上面，這俗稱的石骨子是丘陵地區一種常見結板的土壤，營養成分十分貧瘠，極易風化。

　　然後幾個人配合著在兩側插上竹片，鋪上薄膜，將薄膜用泥塊壓上，好讓玉米種子盡早發芽。

　　看著這些小一號的溫室，方信忽然湧過一個念頭，是不是搞些溫室來種植。可下一刻，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現在的事情已經夠他忙的，再搞溫室的話不更得累死。而且溫室大都在秋冬搞，現在馬上就到夏季，氣溫只嫌高，腦子抽風了才在這時候搞大棚。

第二十三章【野菜香】

　　方信每天參加半天勞動，基本工作就是鋤草和挖地。

　　田背坎的草因為有充足的水分滋養，長得特別旺盛，這時候如果不先鏟一遍將來更不得了。方信以前割牛草就愛在這些地方割，往往一塊田背坎上很快就能割滿一背簍。他還記得小時候和姐姐方玲出去割草的時候，愛偷懶耍滑頭，用棍子撐在背簍上方，只在上面割些草蓋著就回家交差。想起這樣的傻事，方信就覺得好笑，大人們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在鋤草挖土的時候，方信總能找到樂趣，對他誘惑最大的就是地裡的野菜。

　　折耳根就不提了，還有特別香的野香蔥，以及茼蒿和馬莧菜等等。

　　用方媽的話說，方信的眼睛總是盯著吃的。

　　這些野菜在農村很平常，有些野菜像折耳根之類的農民們也經常弄來吃，但卻遠沒有城裡人對野菜的那份狂熱，他們吃的大都是自家種出來的蔬菜。

　　有些野菜方信還認不得，便問方爸他們，方爸方媽小時候遭遇饑荒，基本能吃的野菜都吃過，不過現在生活水平高了，都不怎麼吃野菜。

　　實在認不得也不知道能不能吃的，方信就拍下照片來，然後上網查找資料，瞭解到這些野菜富含豐富的維生素後，方信的眼界開闊起來，心思也跟著活躍起來。

　　像椿芽樹，也就是學名叫香椿樹的，方信家屋前屋後就種了不少，椿芽樹落葉後的枝條，還經常被小孩子們用來做自製弓箭的箭支。

　　之前這麼多年，方信都不知道香椿可以食用，只知道這種樹成長很快，但質地不緊密不堪大用。現在查了資料後才知道，這香椿可是異常美味的野菜，有的地方還專門培育香椿樹，採摘鮮嫩香椿作為經濟來源。

　　如此美味此前竟然沒有發現，方信頗覺得有些遺憾，身邊的香椿樹他看著長了二十多年，可由於一直定性思維的原因，他愣是沒想到它能吃。

　　有了這樣深刻的經歷之後，現在的方信就多了一雙發現美的眼睛，也難怪方媽笑他看什麼都覺得能吃。

　　現在方信做飯的時候比較多，於是，家裡的飯桌上隔三岔五就會出現香噴噴的野菜。

　　當然，也少不了被方信拿來出氣的香椿。

　　要說這鮮嫩的香椿確實是美味，香椿拌豆腐更是一絕。香椿，顧名思義，本就有股香味，這鮮嫩的香椿香氣清幽沁人，吃起來軟嫩清香，確實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連方爸方媽在品嚐之後，都後悔這麼多年就白白讓美味從身邊擦肩而過。

　　吃過這些野菜之後，方信也認真思考過，是不是通過種些野菜來增加收入。

　　可他思量一番之後，他卻得出了否定的答案。

　　一來沒聯繫好渠道，二來也不能保證長期供應就算找到買家也不好簽合同。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他覺得麻煩，懶得去折騰，又賺不了幾個錢，趁著春季短暫，多飽下口福就行。

　　有那功夫折騰野菜，還不如將家裡已經種下或者即將要種的蔬菜瓜果種得好一點，到時候同樣能創收。

　　這段時間裡，方爸一直在水田里奮鬥，十來畝地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耕出來的。儘管有些的田沒有水，得等下雨之後或者抽水再去耕。

　　方信的二表姐陳秀又過來找方爸，讓他幫忙耕田，現在的農村，像方爸這樣中年的就是農村的主要勞動力。都是親戚，方爸自然推辭不掉。

　　陳秀在鎮上當幼兒園教師，雖然她丈夫在外面打工，就她和上高三的兒子在家，但她家裡一直都種了田地，水稻玉米蔬菜都有，不至於什麼都靠買。

　　方信打算明年家裡就不要種別人家的田地，只要把這部分用來賣錢，種植著水稻和玉米之類的田地退給人家之後，家裡的農活起碼能減少一半。因為光是耕田鬆土就要耗費不少的功夫，還給人家後，父母也不至於如此辛苦。

　　今年是沒辦法，因為在去年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應承下來，不好反悔，方爸方媽也不願意看到田地荒蕪。父母都在地裡幹活，方信自然不好太過閒著，能幫多少就是多少，同時，盡最大可能照顧好他們的身體。

　　在空間食品和空間水的調理下，方爸方媽的身體有了明顯的好轉，在方信的引導下，他們把這歸功於藏紅花和野山參的神奇效果。

　　而方信在有意無意中，要求要種的蔬菜瓜果，都是在自家分的田土裡種的。現在方信自己家還保留著四個人的田土，因為當初說土地三十年不會變，方信姐姐出嫁以及方信考上大學被迫轉成非農業戶口，都沒有影響到家裡田土的調整。

　　有了神奇的空間幫忙，即便只有自家的幾畝田地，方信也有十足的自信掙到比過去都多的錢。

　　空間大量產出的蘿蔔和紅薯籐源源不斷地供給水牛和小鵝吃，水牛每天都要耕田，但精力十足力氣也大，方爸就在說現在耕田速度比往年提高了不少。

　　因為食物充沛的緣故，幾隻小鵝的成長速度更是迅速異常，短短十多天的功夫，小鵝的身子就大了好幾圈。方媽捉在手裡掂量一下，估計都快有兩斤重了。春季本就是小鵝成長的最佳季節，兩個月長到十來斤很正常。

　　再者方媽看這些小鵝成天就在果園內外覓食，到晚上的時候才回家，這時候，方爸方媽都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只買了六隻小鵝回來。

　　拋開小鵝不提，家裡還是必須要養豬的，而且得盡早養，要不然不光不能趕上秋後殺豬。而且沒農家肥可用，燒柴所剩下的草木灰，比起豬糞不管是數量還是質量都要差上一些。

　　彷彿為了彌補這份遺憾，也為了堵住方信這個食肉動物的嘴巴，方爸方媽去鎮上時，一口氣買了六隻小豬回來。家裡有三個豬圈，每個豬圈養兩隻正合適，爭搶食物會讓豬吃得更多。

　　反正家裡的玉米多，蔬菜也多，方媽本就種了不少的紅薯，方信自己又弄了什麼號稱最新研究出來的紫心紅薯，數量還不少。

　　方媽看得很明白，不管方信種的是什麼品種的紅薯，再怎麼高產，紅薯籐和紅薯都可以用來餵豬，因此也就不愁豬食的來源。

　　當然，鮮嫩紅薯籐也可以當成一道美味的菜餚炒來吃，和野菜的味道不相上下。挖出來的紅薯可以煮紅薯飯，曬紅薯乾，做紅薯粉，但農村家裡的絕大部分紅薯都是用來餵養家禽的，而且豬和雞都愛吃。

第二十四章【倒春寒】

　　方信在農大種子公司買種子時問了沈箮的QQ號碼，回來就加上了。不過沈箮比較忙又很少時間上網，方信很難得和她聊幾句，也就在QQ上把彼此的身份名字給對上了號，知道他就是那天去農大種子公司買種子的師兄。

　　這天晚上方信上Q時，卻意外發現沈箮的頭像竟然在閃動，卻是給他發了條消息過來。方信打開一看，卻是沈箮友情提醒他準備好水稻和玉米育種的防範措施，因為接連幾天的天氣不怎麼好。而據氣象預報稱，南方地區將迎來一股寒潮，預計將出現持續低溫陰冷的天氣，有可能出現倒春寒的情況。

　　方信連忙回了條消息謝過她，不過沒得到她的答覆。她的頭像是暗的，方信再仔細看留言時間，是中午留言的，她這時候顯然不在電腦前。

　　方信拍了拍腦袋，他就說怎麼覺得這幾天頗有些春寒料峭的感覺，害他又加了衣服。他又忙著在網上搜索了一下關於倒春寒的影響。倒春寒現象倒是很普遍，不只是中國世界其他各國也都有這樣的情況。倒春寒但對種苗的影響卻非常大，持續低溫光照又少的天氣，秧苗受凍又不能吸收足夠的營養，極有可能出現爛種爛秧死秧的情況。

　　大致查了一下之後，方信就去把這信息告訴父母，他們經驗豐富，應該拿得出辦法應對。

　　方爸方媽正在看電視，聽方信說有可能出現持續很久的寒潮，降溫幅度也比較大，對此都很擔憂。方爸就說，「明天我們就去秧田和地裡看看，一定要把薄膜蓋好。」

　　方信又問他說，「我們的秧苗煉苗了沒？」

　　方媽說，「才種下沒幾天剛發出芽來，哪裡來得及煉苗。眼下之計只有照你爸說的那樣，盡量蓋好薄膜，爭取保持裡面的溫度穩定，好讓秧苗能正常生長。」

　　「若溫度升高的話，就可以進行煉苗，好增強秧苗的抵抗力。阿信你注意看一下每天的天氣預報，我們也好採取相應的措施。」方爸補充著說道。

　　「好！」方信自是點頭答應，除了擔憂外，他心底還有幾分慶幸，家裡的種子他都用空間水浸泡過，短短幾天時間，就到了它發揮效果的時候，方信真心希望空間水能增強種苗的抵抗力。這時候秧苗的成長關係著農家一年的收成，以前說靠天吃飯也是有道理的。

　　「不過也得做好兩手準備。」方爸說，「如果真持續個一兩星期低溫的話，光採取這樣的措施成效也不會太大。」

　　方信馬上回答說，「嗯，如果情況嚴重的話，我再去買點種子回來育旱秧。不過農大出品的種子品質還是非常不錯的，我相信我們家的秧苗能夠挺過這一關。」

　　方媽則感慨著說，「現在種田也得講科學講技術，光憑過去的經驗還是不夠！」

　　一家人的擔憂變成現實，接下來的兩三天時間裡，還下了小雨陰冷得很，溫度也比此前降低了不少，方信也在網上查過，這股寒潮差不多還得持續一個星期左右。

　　方爸方媽聽了更覺得心驚，他們心底善良，在附近的人緣也不錯，在提早做好自己秧田裡的保溫措施之餘，也不忘提醒周邊的鄰居要注意這股持續一段時間的倒春寒。

　　像方建洪和陳秀聽了後馬上就去自家的秧田查看情況，並將薄膜嚴防死守，爭取保持穩定的溫度。像李明順這類的人則對此不屑一顧，說什麼都靠天吃飯。方媽本就不待見她，也就懶得跟她多說，事後，方媽還是看她老公下田整理薄膜。

　　真這樣一來，影響就比較大了，方信家鄉周邊地區都受到了寒流的侵襲，不僅秧苗都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其他農作物，比如玉米秧苗，小麥，油菜，蠶豆，各類瓜果蔬菜遭遇這股持續低溫的寒流後都會造成一定的損失。

　　方信家每年都有種油菜，一般都是把收穫的油菜籽拿到鎮上去搾菜油自己吃。今年也不例外，方媽在看過油菜的表現後，說是今年的油菜花期都要比往年晚一些。

　　家裡成熟最早的水果櫻桃，方媽雖然驚訝於滿樹櫻桃花的壯觀景象，但據她的估計，櫻桃的成熟日期也會比往年晚上一些。

　　水稻秧苗的情況則出乎方爸方媽的意料之外，也不知道是他們的預防措施做得好還是怎樣。提心吊膽地看過秧田里的秧苗情況之後，他們發現，這些秧苗和往年差不多，即便遭遇這樣的惡劣的天氣，持續低溫少日照，秧床上的秧苗幾乎沒有出現任何爛秧死秧的情況，秧苗依舊茁壯成長。

　　方信搶著把這一切歸功於提早做好防範措施上，這樣一想，他得好好感謝沈箮才是。

　　與方信家相比，別人可就沒那麼好運了，儘管有方媽的提醒，方信的二表姐陳秀家水稻秧苗的情況還是比較慘。

　　她撒下的那點水稻種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也就剛剛夠她自己種的，在遭遇倒春寒受凍之後，大約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水稻種子發芽成長為秧苗，還枯黃得跟豆芽菜似的。

　　這一年的耕種才剛開頭，就遭遇當頭一棒，任誰心底都不會好過。不過陳秀是個精明人，別人都開始琢磨補救措施，她也尋思好了。看方信家的秧苗發育良好，她就對方媽說，「么姨，你們的秧苗情況這麼好啊！依我看你們家自己種了之後應該還有多的。我這裡就先跟你說一聲，多餘的秧苗就勻給我好了。」

　　方媽還能說什麼？雖然她也在心底腹誹，陳秀這人精明是精明，就是把一切計算得太清楚。

　　其他和方信家差不多時候播種的人家，秧苗都不同程度地遭遇了爛種，爛殃和死秧的情況。畢竟是大規模的氣候原因，受凍的情況都差不多。

　　只有急性子方雲明的情況比其他人好上一些，他家水稻育苗早薄膜也一直沒扯掉，遭遇低溫寒流時，秧苗已經長出來並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

　　方爸方媽也暗自慶幸有了方信的提醒，比別人多了兩三天的時間，做好了預防工作才不至於受災。

　　春寒料峭，為了驅寒取暖，方信家的飯桌上就多出一道水煮魚來。儘管從養生學上來講，吃太辣的東西不好，但方信覺得這時候吃麻辣的水煮魚特別有味道，偶爾吃些辣的也沒什麼問題。

　　魚自然是方信從空間的溪水裡抓出來的，他就用空間以前收割下的秸稈籐蔓餵魚，現在這草魚都快有十來斤一條。方信以前吃過大魚的魚肉，感覺吃起來比較木，沒有小魚那樣鮮嫩可口的感覺。

　　方信本以為空間裡大魚吃起來味道也不會太好，豈料這魚味道的鮮嫩簡直超乎方信的想像，而且這樣的大魚基本不會有什麼碎魚刺，吃起來也安全。他小時候吃魚就被魚刺卡過，後面還去村裡的醫生那化九龍水喝。

　　方媽愛吃辣的，而且比方信吃得還辣，家裡最辣的朝天椒，她和方玲都能用來拌飯吃。方信做的這道麻辣水煮魚，色彩鮮艷，方媽一看就有胃口，吃了幾口後，立馬就誇方信現在廚藝進步了許多。

　　現在網絡信息資源發達，方信不會做的菜就在網上搜搜，總能找到好方法。再多鍛煉一下，又有空間的美味食物，廚藝自然就提高了。

　　方爸不愛吃辣的，方信就單獨給他做的豆腐煮魚，方爸嘗過之後讚不絕口，說這魚肉比豆腐細嫩太多。

　　看爸媽都愛吃魚，方信便說起他在稻田里養魚的計劃來。並提出一系列生態循環，有機養殖和有機種植相結合，類似桑基魚塘的管理模式來。

　　方爸方媽被他繞得暈乎乎的，方媽一個不留神將心裡話說了出來，「你啊，就是心大，稻田養魚真能行的話，別人不都搶著養了！」

　　方信便笑著回答說，「我哪裡是心大，只不過想自給自足罷了，跟家裡種蔬菜糧食，養雞養豬沒什麼兩樣。別人想在稻田養魚，也得有技術才行，沒技術的話就算給他一個水庫，也不見得能養出好魚來。」

　　「你就懂技術了？」方爸看他也不像特別有技術的人，雖然方爸自己也愛吃魚。

　　方信更是顯得信心滿滿，「網上養魚的技術資料多的是，不懂的可以問人家，很多人都很熱心的。如果不去做，懂和不懂也沒什麼區別。反正我就是打算先在一塊稻田里養些魚來試試，也花不了幾個錢。」

　　方爸方媽都是這樣，也不是故意刁難他，只是作為長輩，又必要提醒他萬事都存在風險，但他們往往在說不了幾句之後就會敗下陣來，最後也都由著他去折騰。當然，他們還得替他安排好地方，最起碼田里要能關得住水，有的水田容易乾旱，而且稻田里的水太淺也不行。

　　這麼一來，也就沒幾塊田好選，最合適的只有家裡那塊兩畝多，常年積水的墱水田。也就是過年前的時候，方媽叫方信把魚和筐放到水裡養著的那塊田。

第二十五章【稻田養魚】

　　方爸這些天已經將那塊大水田犁了出來，現在這邊很多田都缺水，一般人家犁田都先犁水田，干田則要等下大雨或者抽水之後才能犁。

　　方信就打算在這塊兩畝大小的田里養魚，並且，這塊大水田，他準備種從農大種子公司哪裡買來香米種子，現在普通雜交水稻打出來的米吃起來口感普遍不好，這樣的好田就不要浪費在賣錢的水稻上。

　　方爸方媽同意養魚後，方信這又去網上仔細搜索稻田養魚的技術資料。網上關於稻田養魚的技術資料非常多，也相當全面，方信看得越多，越發覺得裡面大有學問。

　　他起初的打算很簡單，不就是養魚嘛！他把稻田養魚想得太簡單，心底琢磨著有空間水的幫助，買些魚苗回來放進稻田讓它們自己長就好。

　　可仔細看過網上關於稻田養魚的注意事項之後，貪吃又怕麻煩的方信這才發現，他這回是搬石頭砸自己腳，稻田養魚比他想像要麻煩很多，而且看起來都很有道理的樣子。

　　方信只得在心底哀歎，有空間水也不是萬能的！

　　但這時候他已經在方爸方媽面前誇下海口，騎虎難下，容不得他有半點的後退，要不然以後父母怎麼看他，他想做什麼父母都不說不支持起碼心底會有疑問。

　　既然決定要幹，方信就決心要幹出個模樣來。

　　他轉念間又很光棍地想，其實將稻田養魚搞得很複雜也不是沒有壞處。最起碼，可以告訴別人，他堂堂大學士是個懂技術的人，稻田養魚可不是每個人都能養好的。而且這樣一來，總比單純丟下魚苗，然後什麼都不管，偏偏又養出又肥又大的魚來要合理得多吧！

　　稻田養魚一般都在插秧後幾天放下去，而插秧一般在五月份，這時候才三月下旬，方信自然等不到那時候才放魚苗下去。

　　他先去鎮上買一千多尾魚苗，以草魚為主，其中草魚約有六百來條，鯉魚三百來條，鰱魚一百條，鯽魚一條。但買回來之後，方信並沒有立刻把魚苗放入稻田中，而是先放進空間的溪水裡養著。

　　方信先將這塊水田整理了一番，下田挖了很多深坑和水溝，並將這些坑溝全部連接起來，他都是嚴格按照稻田養魚的技術規格來做的。挖了坑溝之後，稻田的水深就增加了不少，以後魚兒主要就在這些坑溝裡活動。

　　雖然有些浪費時間和精力的嫌疑，但看過挖出來的坑溝之後，方信自己感覺非常良好，有那麼些養魚的樣子了！

　　其他方面的工作方信也沒偷工減料，像給撒入石灰給稻田消毒，加高加固田埂，在稻田缺口安裝柵欄，防止魚逃脫等等。

　　好在這塊水田上下方的田都是方信大姨家的，現在方信家在種，稻田的進出水都比較方便。

　　方信在自己田里又挖坑又撒石灰，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自然瞞不過別人。

　　自然少不了冷嘲熱諷的，典型的代表就是李明順，她路過時看到方信在田里忙活，便猜出他是準備在稻田里養魚。便又拿出老一套的說辭，還一副很感慨的模樣，「我就說嘛，大學生就是不一樣，懂技術，這不，稻田里都養上魚了。我們家往年都要去街上買魚，現在可好，阿信你養了魚，我們在家門口就可以買了，可要是沒兩三斤重的話就算了，魚太小魚刺都懶得挑。」

　　李明順這人除了喜歡賣弄風騷還愛出風頭，在農業技術方面也不甘心落於人後。他們家種出來的芋頭大，莊稼收成多她就洋洋得意，不過大都是她的綠帽老公蔡振國勤勤懇懇在地裡幹活，她基本每次趕集都必去，每每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他們家弄出的花樣也不少，她家就有個小池塘，也就一分左右大小，裡面種著蓮藕，他們也在裡面養了些魚，但魚都不大，還不夠他們自家吃。

　　「我養著自家吃的，不賣給別人！」方信不冷不熱地回答她說，她還自我感覺良好了。

　　「我可是誠心想照顧鄰居……」聽方信這樣一說，李明順更覺得洋洋得意，又是一番暗諷的話，彷彿方信當場認輸了一樣。

　　方信懶得跟她一般見識，等稻田養出大魚來，再打她的臉不遲。

　　除了李明順這樣的反對派之外，陳秀去地裡摘菜的時候，看見方信在水田里忙來忙去，便問他這是打算做什麼。

　　方信就說準備試著養些魚，免得老是去買魚吃，花錢不說，買回來的還是激素催大的，等於花錢買罪受，自己養的安全。

　　陳秀便笑著說他很有想法。

　　方信明白她的意思，在方信家鄉這邊，稻田養魚還沒興起來，也沒個健全的規則，看不到成效，農民們自然不會效仿。總得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方信不介意做這第一個，不過他有神奇的空間水幫助，自然不怕會血本無歸。

　　看了陳秀的表現，方信倒覺得有些寬慰，就連陳秀這樣自認有些眼光的人也不看好稻田養魚的項目，李明順這樣的無知老婦人就更別說了。

　　不過方信也並不是孤軍作戰，方爸方媽都對他的項目表示支持，並幫著他挖溝挖坑加固田埂。

　　此外，看好他稻田養魚的還有方雲明。他的歲數比方爸大，但卻和方信同輩，他把六十大壽的生日改在正月過，方信家還去蹭了兩天飯吃。

　　方雲明一家生活倒是過得去，兒子媳婦都在外面掙錢，家裡修了樓房還買了輛商務車，但方雲明還是熱衷於尋找賺錢項目，他自己還買了架小拖拉機。既可以拉糧食，也可以運送些材料賺點錢。

　　方雲明是在看過方信家秧苗的優異表現後，開始對方信有些信心，要知道，也就方信家的秧苗沒有受凍，方雲明自己家的秧苗還需要補種呢！

　　再者，說起稻田養魚的好處，方信可謂滔滔不絕，這些天他都在網上看相關的知識，想忽悠人還是可以的。

第二十六章【邀請】

　　方雲明雖然看好方信養魚的舉措，但卻不會輕易嘗試，就算方信養魚真出了成果，方雲明也不見得會效仿。一方面方雲明沒這技術，二來這樣折騰起來很麻煩，光聽方信說的就那麼繁瑣，實際操作起來更要費心。稻田養魚，比較適合方信這樣閒得蛋疼的人，遠不如買魚吃來得方便。

　　如果方信知道他的想法肯定得淚流滿面，他起初可沒想過弄成這樣。好在有父母的幫助，這塊大水田養魚的前期工作已經全部做好，就等著下魚苗，只有看後面能不能偷點懶。

　　對方信來說，稻田養魚也是一次全新的嘗試，除了自行搜索相關的稻田養魚資料外，方信也不忘記向專家請教。

　　方信能聯繫上的專家自然就是沈箮，上次沈箮提醒他注意倒春寒水稻秧苗的防範措施，他還特地打電話謝過她。在得知方信家的秧苗安全挺過災難性的倒春寒後，沈箮也為他感到高興。

　　起初在種子公司購買種子的時候，沈箮就覺得這位師兄很有想法，農大畢業生回農村創業的都不算太多，何況他一個計算機學院畢業的。雖然按照他的說法，他只半天時間參與農間勞動，但對他以前所學的專業來說，做成這樣已經非常了不起。

　　如今聽說他又要搞稻田養魚，沈箮更覺得驚異，看樣子他倒是鐵了心要扎根農村。

　　農大在農學方面成績斐然，自然有稻田養魚的試驗田。而在本科階段，沈箮學習的大都是作物生產，作物遺傳育種以及種子的生產和管理等方面的基礎知識。研究新品作物這樣的課題還輪不到她。但幾大主要農作物，水稻玉米油菜紅薯的生產自然是必須學習的。

　　稻田養魚能促進水稻的增產，農大有相關的課程，並組織學生實地考察學習過一段時間。沈箮去學習的時候就細細研究過稻田養魚，並且記下了詳細的筆記，對此有相當的經驗。她可不像懵懵懂懂的方信，只知道網上搜資料，然後依葫蘆畫瓢。

　　聽說方信又打算搞稻田養魚，沈箮在心底暗笑一陣方信膽大之後，也開始反省她自己。畢竟，每個人都是從不懂開始的，即便她有相關的理論知識，也親眼看人家做過，可要真論起真刀真槍的實踐來，她就不敢打包票了，實際過程中肯定有很多不為人控制的風險。

　　當然，在沈箮看來，稻田養魚是個絕好的項目，好處多不勝數，操作得好的話可以達到魚和水稻雙豐收，收益肯定大於單純地種植水稻。

　　於是，她便打算盡最大的努力幫助他，這也是她將理論應用於實踐的第一次，要不然她學了這麼些年，還真有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覺。

　　不知不覺中，沈箮上QQ的時間也漸漸多了起來，現在的手機大都能聊QQ，沈箮和方信的手機都可以，彼此聯繫起來倒是方便了不少。

　　方信和她也混得很熟了，也在聊天中得知，沈箮在種子公司的實習已經結束，當方信問她畢業後又什麼打算時，沈箮也很迷茫。

　　比起和人打交道，沈箮更喜歡和植物打交道。這和她小時候在農村外婆家生活的經歷有關，喜歡動植物，愛擺弄花花草草的她學習成績一直不太好。所以，即便當初她填報了農大的農學專業時，在江城上班的普通工薪族沈爸沈媽也沒怎麼反對。農大本就是重點本科，和師大合併後，綜合實力更上一層樓，他們也沒想到沈箮真能考上重點本科。

　　結果沈箮高考時超常發揮，出乎預料地被農大錄取，沈爸沈媽雖然有心讓她轉系，可沒背景沒錢也轉不成，想讓她復讀沈箮又不願意，只好就此作罷。

　　不過在經過三四年的大學學習之後，事關沈箮畢業去向問題時，沈箮和父母還是有些矛盾。他們覺得她在種子公司做銷售就很不錯，奈何沈箮的性格決定了她確實不適合做銷售。就像方信爸媽每每讓他嘴巴甜一點臉皮厚一點，他也拉不下臉皮來。

　　班上的競爭很激烈，不管是保研還是考研，當上研究生也是農學本科專業畢業最具前景的，也有家庭背景好的，家裡早早地就幫著張羅找其他工作。

　　沈箮沒什麼背景，又經歷了保研考研的失敗，考公務員對她來說比考研的壓力還要大得多，沈箮更覺得前路渺茫。在種子公司的實習期結束之後，沈箮一直就在思考她到底該何去何從。除去考研和家裡有安排的，其他同學大都打算在農資公司找事情做，無非就是銷售和技術人員，大部分都是做銷售，技術人員相對少得多。也有想改行的，至於回鄉創業，沈箮聽同學說起時都是帶著調侃的語氣，基本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回鄉創業的。

　　除了煩心的工作外，沈箮還得忙著畢業論文的事情，這讓她一個頭兩個大。

　　沈箮的畢業論文的課題是農作物的育苗，前段時間也正是因為在研究育苗需要注意的問題，又注意到天氣的變化，所以才提醒了方信一下。

　　方信在網絡上算是老鳥一隻，很多話在現實中拉不下臉皮來說，但在網絡上就不一樣，說什麼也就比較隨意。方信熱烈歡迎她前來實地考察，畢業論文方信之前自然做過，除了理論知識外，還需要附上實際的案例。像方信當初搞的是網站，除了論文外，還特地架設了一個網站出來。

　　而在這場席捲南方的倒春寒中，方信家的水稻秧苗表現強勁，拿來做畢業論文的案例最合適不過。雖然方信有拍過幾張照片給她看，但他手機像素不高，而且肯定沒有親眼所見來得真實，而且她還想看看其他農戶家的秧苗情況如何，再兩邊對比，畢業論文做出來就更完美。對畢業論文，學生們普遍還是重視的，因為沈箮他們之前就有聽說，往屆的師兄師姐因為論文不過關，當年就沒拿到學位證。

　　沈箮頓時有些意動，方信還說她要是過來的話，正好可以趕上櫻桃成熟，還可以欣賞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方信家鄉的油菜花雖然比不上婺源潼南那樣有名，但基本上家家戶戶都種著油菜，場景也蠻壯觀的。

　　沈箮有些不大相信，前些日子的這股倒春寒的影響還是非常大的，大部分作物都受到了影響，櫻桃極有可能推遲上市，油菜花的花期也往後延了不少。

　　方信不怕她不信，有照片有真相，事實上他起初也有些不敢相信，或者說他懶，看過幾眼之後就沒多去關注櫻桃。可當寒潮過去，氣溫回升太陽出來之後，櫻桃的成熟速度明顯加快了許多。方信在空間中見識過櫻桃成熟，成熟應當就在這一兩天。還有一個最明顯的現象就是，不時有喜鵲麻雀飛到櫻桃樹上，看來它們也看上了這些即將成熟的櫻桃，方信看到這些鳥類，起初還有些開心，喜鵲報喜嘛！可轉念一想，這些鳥類一旦開始偷吃櫻桃的話，極可能是個很難處理的麻煩。

　　沈箮看過照片，尤其是有喜鵲立於櫻桃樹枝頭的照片之後，頓時沒了話說，這些鳥類聰明得很，櫻桃成熟就在眼前。

　　再三思慮之後，沈箮說服自己，清明時分，草長鶯飛，正是踏青的好時光，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第二十七章【櫻桃】

　　從給沈箮拍了櫻桃的照片後，方信便關注起了家裡果園中三棵櫻桃樹的情況來。

　　而聽方信說起櫻桃馬上就要成熟消息後，方爸方媽起初還不相信，可等他們親自去看時，三棵櫻桃樹上都掛滿了纍纍果實，而且這些櫻桃明顯已經由青變黃，用不了兩天就可以變紅成熟。

　　「從當初開花的時候就看得出來肯定會豐收，我估計，每棵櫻桃樹起碼能收一百斤櫻桃，以前可從沒結過這麼多櫻桃。」方爸圍著幾棵櫻桃樹看過之後，嘖嘖讚歎著說。

　　方信此前十來年這時候都不在家，倒不清楚往年這櫻桃樹開多少花，又能結多少果。不過他在網上查過相關資料，這時候就說道，「櫻桃樹的成長週期特別長，產量也大都會隨著樹齡的增加而增加。我在網上看的消息，有的櫻桃樹都活了五百年，最高產量每年能結一千斤櫻桃，比起那樣的櫻桃樹來，我們家的這幾棵櫻桃樹還遠未夠班。」

　　方媽笑著說，「有這產量已經非常不錯，尤其難能可貴的是，還成熟得這麼早。」

　　方信嘀咕著說，「照往年的情況，這幾天成熟應該是正常的吧！」

　　「你倒是把前段時間的倒春寒給忘記了，大部分的櫻桃不僅會延期成熟，產量還會減少。」方媽說道，她先前就說過櫻桃可能會晚成熟幾天的事情，不過看來方信把櫻桃樹照顧得很好，沒怎麼收到持續低溫的惡劣天氣影響。村子這邊種櫻桃的不算太多，家裡有種的也都是給自家吃，真正拿去賣的倒沒幾個。

　　方爸就說，「這麼多櫻桃家裡幾個人根本吃不完，最好趁著現在市場上櫻桃少價格賣得上去，趕緊摘去賣掉，摘櫻桃也是件麻煩事。」

　　方信和方媽一致點頭表示同意，不過還得等櫻桃真正成熟之後才能動手採摘。櫻桃是好吃，但採摘並不容易，而且存儲期又短，從上市到下市，也就一二十天的功夫。

　　家的櫻桃成熟比其他露天櫻桃早上十來天，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其實在這之前就有溫室櫻桃上市，不過價格也貴，大都在一兩百元以上。這時候的露天櫻桃雖然賣不出那樣的高價，但賣個二三十塊錢一斤還是不成問題的。

　　其實這時空間那棵櫻桃樹已經成熟了三次，第一次成熟時只產了十來斤；第二次時就來了個大飛躍，有一百來斤的樣子；最近的一次成熟後的產量就更嚇人，方信估計怎麼著也有四百多斤。方信這時候根本來不及抱怨這櫻桃比不上人家產千斤的，光這些櫻桃，直接就讓方信在採摘櫻桃時差點累得吐血。好在空間的時間不比外面，方信才有充足時間的採摘這些櫻桃。他一邊采櫻桃，一邊吃了個夠，就他一個人，還真吃不了多少櫻桃，絕大部分都被他摘下來放好。

　　但方信不敢在家裡櫻桃沒成熟之前拿出來顯擺，只能偷偷摸摸地在空間裡飽口福。

　　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過了沒兩天，果園裡幾棵櫻桃樹上的櫻桃就變紅了，新鮮紅潤的樣子非常勾人口水，方信也算是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吃上櫻桃。

　　但家裡櫻桃成熟，卻不是方信一家人最先嘗到，幾隻喜鵲和麻雀這段時間一直窺視著櫻桃樹。這天一大早，這些傢伙就搶在他們前面，在櫻桃樹上飛來飛去啄著樹頂已經成熟的紅櫻桃。

　　方爸方媽對此十分惱恨，尤其是麻雀，幾棵櫻桃樹的櫻桃它們都去啄，而且每顆成熟的櫻桃只啄一口，純粹是來膈應人的。

　　空間裡雖然有很多更高品質的櫻桃，可看到這些不勞而獲的傢伙還專門啄壞櫻桃，方信還是很氣憤。

　　可這些鳥類也聰明得很，方信一家子人靠近櫻桃樹時，沒等他們開口驅趕，它們就拍著翅膀飛遠了。

　　拋開鳥兒不提，在嘗過幾顆紅櫻桃後，一貫不怎麼愛吃甜食的方爸對此也讚不絕口，「今年的櫻桃比去年好吃太多，感覺更甜更香。」

　　方媽看這櫻桃的個頭和往年沒什麼區別，她起初還擔心有些酸，可吃過後，才發現成熟的紅櫻桃根本一點酸味都沒有。這也讓方媽忍不住多吃了幾顆，至於青色和黃色的櫻桃，怕酸方媽自然是不會去嘗的。

　　倒是方信這傢伙，酸甜不忌，都摘下來嘗了嘗。成熟的櫻桃清甜怡人，酸甜的也別有味道，不過和空間出產的櫻桃相比，還是差了那麼一點。

　　今年的櫻桃數量多，成熟了就必須採摘，否則等到櫻桃全部成熟時就摘不過來，搞不好的話還得爛在枝頭。方爸方媽自然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局面，但第一天成熟的櫻桃並不多，於是，採摘櫻桃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交給方信來完成。

　　用方爸的話來說就，「反正你從小就喜歡吃櫻桃，又這麼多年沒吃到家裡的櫻桃，今天正好吃個夠！」

　　「我都吃到不想吃了！」方信頓時內流滿面，才剛摘完空間的櫻桃，又得繼續摘果園裡的櫻桃，何時才是個盡頭。

　　方信在樹上還沒摘多少櫻桃的時候，一對紮著馬尾的雙胞胎姐妹，今年九歲的方梅和方雪背著書包經過。

　　「方雪方梅，過來吃幾顆櫻桃再去上學不遲。」方信看見她們後，便熱情地招呼她們上來吃櫻桃。

　　方雪方梅兩姐妹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抵擋不住那紅撲撲櫻桃的誘惑。方信也是從小孩子過來的，也眼熱過別人家的水果。他家幾棵櫻桃樹今年豐收，大家都在看在眼裡，沒到成熟的時候還沒什麼，現在成熟了。

　　可她們剛進果園還沒到櫻桃樹下，半路就殺出幾個程咬金來，卻是幾隻大白鵝氣勢洶洶，嘎嘎叫著朝她們衝了過去。

　　方信家鄉這邊都好些年沒人養鵝了，如果是狗的話，方雪方梅見得多還好，可她們哪裡見過幾隻大白鵝一起衝鋒的陣仗。兩人頓時嚇得懵了，小臉發白，一動不敢動，連哭都忘記了。

　　「愣著做什麼，快跑啊！」方信聽到大白鵝的叫聲時，這才覺得大大地不妙。他大聲提醒她們，然後連忙提著籃子下樹過去查看情況。方信真沒料到他養的這些大白鵝如此盡責，他本打算養來對付小偷的，可沒想到它們倒好，一點不懂得憐香惜玉，先對兩個小蘿莉發難了，真是罪過！

　　方信盡最快的速度趕過去，見到方信後，幾隻大白鵝還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似乎宣告這果園是它們的領地。它們從小就被方信放養在果園裡，因為澆了空間水的緣故，果園裡的青草生長特別快也特別鮮嫩，幾隻鵝生長起來也快，它們的主要活動場所也就在這裡，鵝的領地意識又特別強，這才有了剛剛的事情。

　　方信有些哭笑不得，趕跑幾隻不甘心的大白鵝之後，便查看起兩姐妹的情況來。

　　方雪和方梅被嚇得都來不及逃跑，一人被大白鵝擰了兩三下，好在這時候兩人穿的衣服都還很厚，沒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饒是如此，兩姐妹仍舊嚇得夠嗆，花容失色，雖然沒大聲哭出來，可寶石般的眼睛中卻也都眼淚汪汪的。

　　方信最見不得女孩子這幅模樣，尤其眼前還是兩個清純可人的小蘿莉。他連忙好言寬慰她們了幾句，並將剛摘下來的櫻桃分到她們手裡。

　　方雪方梅心有餘悸，拿了櫻桃後便迅速和方信一起撤離果園。

　　方信忽地想起一個問題，便問她們說，「今天星期幾啊？」

　　「星期五！」姐姐方梅回答的時候還有些哽咽，顯然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恢復過來。

　　方信暗道實在是罪過，「就到週末了，你們明天沒課的話來幫我摘櫻桃吧，到時候櫻桃隨便吃哦！」

　　妹妹方雪還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但聽到他說管吃，便小聲說道，「可是……能不能先把鵝趕走！」

　　這個沒什麼問題，方信自是點頭答應下來，心底卻在想，偷水果的傢伙得掂量著點才行了，就算他不理會，這些大白鵝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這邊方媽聽到大白鵝的叫聲也趕了出來，問清楚情況後，免不了又把大白鵝一陣罵，然後招呼方雪姐妹進屋，讓她們先洗了櫻桃再吃。

　　兩姐妹被幾隻氣勢洶洶的大白鵝嚇了個半死，卻一點也不怕家裡的土狗大花。大花看是方信帶進屋的也就不予理會，而且大花經常到處跑，也去方雪家蹭過飯吃，再者，大花的樣子確實沒什麼威懾力。

　　吃上清香甘甜的櫻桃後，兩姐妹這才破涕為笑，先前被鵝嚇的陰霾也漸漸消散。

　　方梅捧著櫻桃繼續去上學，還不忘對方信說，「謝謝么公！」

　　方信再度淚流滿面，他都還沒結婚的人，要說叔叔級別還可以理解，他卻直接升格為爺爺輩。可事實也由不得他，這雙胞胎姐妹是方雲明的孫女，足足比他小兩輩，叫他么公無可厚非。

　　不過方媽更慘，方雪禮貌地謝過她，「謝謝老么婆！」

第二十八章【摘櫻桃】

　　這天的天氣不錯，太陽很大，氣溫升高對櫻桃的成熟非常有利，方信剛把這棵樹上的櫻桃剛摘完，另外兩顆櫻桃樹上的櫻桃又成熟了。

　　要說僅僅這樣倒還好，可除了摘櫻桃外，方信還要和前來啄食的麻雀和喜鵲戰鬥。

　　起初一段時間，方信在樹上摘櫻桃它們還不敢飛過來。可到中午的時候，可能是覺得方信一個人勢單力薄，這些鳥兒膽子就大了起來，先試探著飛到櫻桃樹旁唧唧喳喳，方信出聲趕走它們，可沒一會它們又飛了過來。而且這些傢伙的膽子越來越大，後面就直接飛上樹吃櫻桃了。

　　方信只得下樹，他回屋去找紅布條和舊光盤的時候，這些鳥兒更是大快朵頤，簡直深得游擊戰的要領。把紅布條和舊光盤綁在，方信的日子這才稍微清淨下來，他估計這樣也持續不了多長時間，這些傢伙都不怎麼怕人了，還是早點把櫻桃摘掉才是王道。

　　下午方梅方雪放學回家時，累得跟狗似的方信仍舊在櫻桃樹上奮鬥。

　　方信馬上招呼她們來幫忙，這幾棵櫻桃樹是那種矮化的，最高的一棵也不過三四米的樣子，產量高主要是由於枝丫多櫻桃密集，不會怎麼遮擋陽光。方信自己主要搭著樓梯摘頂上那些成熟得比較快的櫻桃，下面的櫻桃站在地上就可以摘到。

　　而且這些櫻桃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熟，如果不趕快摘掉的話，還真有可能爛在樹上。只要把小孩子們的積極性調動起來，也能成為摘櫻桃的主力。

　　只是方梅兩姐妹對幾隻大白鵝還心有餘悸，等方信將幾隻大白鵝都趕回地壩裡關著後，兩姐妹這才高高興興地放下書包，幫著方信摘起櫻桃來。

　　兩姐妹在家裡的時候就比較勤快，這時候摘起櫻桃來也絲毫不差，一邊熟練地摘櫻桃一邊往嘴裡送。這幾顆樹上結出來的櫻桃非常好吃，兩姐妹早上吃過後就念念不忘，這回方信讓她們隨便吃，她們自是歡喜，也更賣力。

　　其實方雪家也有櫻桃樹，可根本沒結幾顆櫻桃，而且現在還是青的，根本不能吃。

　　天快黑的時候，方富民才從鎮上回來，這時候方信已經讓方雪方梅回家去了，還讓她們帶了些櫻桃回去給方雲明他們品嚐，還約她們明天繼續過來幫忙。

　　不用問也知道，方富民這傢伙貪玩好耍，肯定和他幾個表哥以及隊裡的年齡相仿的頑皮孩子到處廝混。

　　方信也叫他過來摘櫻桃吃，但不給他吃現成的。方信一貫覺得孩子不能老是慣著，小時候他也很貪玩，父母叫做事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得去做。

　　天黑下來，方信也收工回家，並讓方富民明天來幫忙摘櫻桃，方富民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有好東西吃還不來就是笨蛋。

　　末了，方信還讓他帶了些櫻桃回去給他爺爺方建洪嘗嘗。

　　方爸方媽這時候也才回家，天氣日漸轉暖，地的活也不少。

　　「清明前後，種瓜種豆。」

　　馬上就要到清明節，瓜豆之類的植物也該種下去，方爸方媽白天就忙著這事。

　　方信洗了一小碗櫻桃，這個倒不是果園裡的櫻桃，而是方信從空間裡拿出來的，他自己一個人摘櫻桃，幹這事倒是方便。比起外面產的櫻桃來，空間櫻桃味道更加清甜香醇。

　　方爸方媽吃了幾顆就吃出其中的好來，並說比早上的櫻桃好吃很多。

　　方信就說這是他專門選出來的，是樹頂那些接受陽光照耀比較多的櫻桃，方爸方媽聽著像這麼回事，也沒去追究。

　　「這櫻桃成熟得太快了，我今天就摘了差不多五六十斤。我看明後天得我們大家一起動手摘櫻桃才行，我還找了方雪富民他們幾個幫手來幫忙。」方信指著竹筐裡鮮紅欲滴的櫻桃說道。竹筐裡面的櫻桃當然混著有空間產出的櫻桃，方信自己一個人可吃不了那麼多櫻桃，何況後面還會源源不斷地結果，他就打算和外面產的櫻桃一起拿去賣掉。

　　方爸端了一下竹筐，非常沉，「嗯，差不多有六十來斤，現在櫻桃能賣多少錢一斤。」

　　「現在市面上沒多少櫻桃，我估計最起碼能賣十塊錢一斤。從今天的採摘情況看，每棵樹大概能產兩百來斤。」

　　「那一共不就是六百斤？真能結這麼多櫻桃，那這得賣多少錢啊！」方爸驚訝地問道，這比他早上的預計多了一倍。

　　方媽經常上街買賣東西，這麼簡單的算術題她立刻就計算出來，「真能賣到十塊錢一斤的話，那一共就是六千塊錢。抵得上我們家一年水稻的收入了！阿信你確定能結到六百斤櫻桃？」

　　「當然，我今天才摘了很少一部分，其餘的櫻桃摘個五百多斤肯定不成問題。」方信毫不猶豫地點頭，再多櫻桃他也能變出來，空間他摘下的櫻桃還有幾百斤呢！

　　方爸方媽都為這個消息振奮起來，在他們看來，這可是一筆意外的大收入。往年家裡的櫻桃根本沒帶來一分錢的收入，自己也沒吃多，大部分都被鳥兒和附近的小孩子摘著吃掉了。

　　短暫的興奮之後，方爸表現出他比較穩健的一面來，「話雖然這樣說，可還是要賣出去才算，櫻桃不耐存儲，放上幾天就壞了。」

　　方信有空間的幫助，存儲多久都沒問題，不過這話他沒辦法說，也就隨方爸的意思，表示盡早賣掉比較好。

　　圍著火壟做飯吃飯的時候，一家人就在商量這事，最後一致決定，明天方信就不用摘櫻桃。先把這些櫻桃帶去縣城那邊看看情況，如果能聯繫到老闆過來收購的話更好。

　　方信吃過晚飯後，先打電話給幾個在江城的兄弟伙，說家裡的櫻桃成熟了，邀請他們來家裡吃櫻桃，並詢問江城那邊的櫻桃價格如何。一貫愛吃水果的徐盛說江城還沒櫻桃上市，問了其他幾個人，都是一樣的答覆。不過幾個傢伙都有事情忙，或者說本就是懶得動彈的角色，徐盛還說他要是到江城來賣櫻桃的話，順便給他帶點就成。

　　對這幾個懶貨，方信直接無語。

　　方信又給沈箮打了個電話過去，也讓她幫忙看看農大那邊有沒有櫻桃賣，價格如何。

　　沈箮聽明白他的潛台詞之後，驚訝地說道，「你家櫻桃真成熟了啊！我們學校這邊還沒看到賣，我和黃曉英正打算明天過去你那吃櫻桃呢！」

　　「歡迎啊，明天來的話正好，今年幾棵櫻桃樹大豐收，怕是能產好幾百斤。我今天就摘了一整天的櫻桃，你要過兩天來的話，櫻桃可就沒了。正好我明天要去竹城看看櫻桃的行情如何，到時候我在竹城車站接你們好了。」方信熱情地說道，心想真讓她們自己來的話，還怕她們找不到地方。

　　「好啊！」沈箮既然決定出去考察加散心，這時候自是點頭答應下來。這些時日以來，她和方信相互瞭解得也更多，加上兩人最初是在農大種子公司見面的，方信又確實是江大的畢業生，倒沒什麼值得特別擔心的地方。沈箮心想這次遊玩，就當去農家樂也成，當然，她自己一人還是不敢行動的，就叫上了好友黃曉英一起行動。

　　沈箮自己沒買電腦，和方信聊天也多用手機QQ。但黃曉英自己有台筆記本，這時候就慫恿著沈箮讓方信發些成熟櫻桃的照片過來，她是有些不相信方信家的櫻桃這時候就成熟了，前段時間的倒春寒影響到整個周邊地區呢！看到實物的話，她們也好心裡有底。

　　起初的時候，黃曉英聽她說起方信的事情，覺得他極可能是騙子，專騙沈箮這種涉世不深的女生。可任她舌燦蓮花，也說服不了沈箮，還說她沒見過方信所以有這樣的誤會也不奇怪。這兩天，沈箮還邀她一起去方信家吃櫻桃。

　　黃曉英從小膽子就比較大，看沈箮鐵了心要去方信家鄉考察水稻育苗的事情，便滿口答應下來。心想有什麼事情也好有個照應，同時，她也想去看看這方信究竟是何方神聖，能值得沈箮如此推崇和信任。

　　方信聽沈箮說起過黃曉英，知道她有火爆的脾氣但人很好，屬於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方信拿手機拍了幾張紅櫻桃的照片，然後和白天拍的櫻桃樹的照片一起給沈箮她們發過去。可手機照出來的相片可比實物看起來差太多，方信就琢磨著是不是該去換個好一點的數碼相機。因為他不上相也不喜歡臭美照相，就沒買數碼相機。

　　黃曉英在看過方信實地拍下的照片後，這才放心下來，開始和沈箮商量起明天去方信家鄉的事情，還讓方信一定要給她們多留一些櫻桃。

　　看著好友如此興奮的模樣，沈箮忍不住淺笑起來，其實黃曉英還有一個特點沈箮沒對方信說，那就是她的嘴特別饞，學校周邊有什麼好吃的都知道，也經常拖著她一起去品嚐美食。

　　方信在得到她們確切要來地信息之後，也開始做起準備工作來。他先和方爸方媽通通氣，說是上次提醒家裡注意倒春寒來臨時，水稻秧苗防禦工作的農大高材生要過來考察水稻秧苗的情況。

　　不過方信說得很含糊，方媽他們根本沒往別處想，並想當然地認為是男的。對於幫助過自己家裡的人，他們自然表示歡迎，還說家裡現在沒什麼東西，拿得出手的也就櫻桃。方媽還讓方信在城裡多買些肉和蔬菜回來，千萬不能怠慢了客人。其他像準備床鋪新被子什麼的，就由方媽一手包辦。

第二十九章【進城】

　　方信早早就起了床，打著手電去鎮上趕第一班車，他空間裡吃的東西多的是，就沒讓方媽起床給他做飯。他並沒有把摘下來的櫻桃都帶去，只用大竹籃裝了一竹籃而已。這樣提著方便不說，乘車也不會那麼麻煩，反正他就是先去探個路，專門租輛車去竹城賣這幾十斤櫻桃，方爸方媽都覺得不划算。

　　同時他還有一個重要任務就是接人，方信一個人趕路的時候嘴裡也在念叨著，要是自己有輛車就好，現在麵包車也不貴，買輛車的話以後賣東西什麼的也方便。可方信也知道，真要買了車的話，恐怕還得專門配個司機才成，讓方信自己開車絕對很危險，所以買車的念頭也就一閃而過。

　　沒人看見的時候，方信自然不會傻到提著籃櫻桃趕路，他直接把這籃二十來斤的櫻桃放進空間裡，打算等到竹城的時候再拿出來。

　　雙溪鎮到主城的車倒是比較早，六點就有早班車，方信上車時車上並沒多少人，而且早班車一般都開得比較快，沿途上下車的人少，所以趕時間的喜歡搭乘最早的這班車。

　　一路狂奔，一個多點小時就到竹城，方信在水果批發市場前面下車，天還沒大亮，方信便尋了個無人瞧見的地方，將空間裡的那籃櫻桃提了出來。

　　竹城的水果批發市場不大賣的水果品種倒不少，不過方信一眼望去，並沒看見有櫻桃賣，這讓他又多了幾分底氣。

　　這時候水果批發市場的人可不少，方信提著籃鮮紅誘人的櫻桃過去時，馬上就有人上前來查看，方信便熱情地招呼著說，「都來嘗嘗吧，剛剛成熟的露天櫻桃，絕對夠甜。」

　　衝在最前面那個乾瘦的中年人吃過一顆櫻桃後，壓抑住心底的驚喜，又吃了一顆之後，這才問他賣多少錢一斤。

　　方信馬上就來了個獅子大開口，說是五十塊錢一斤，其實他心想有個五十塊錢一公斤就不錯了。

　　此言一出，方信立刻被眾人的目光所鄙視，竹城經濟算不得發達，五十元一斤的價格絕對算得上是天價。

　　等方信後面加了句批發價時，當即就有人拂袖而去，「想錢想瘋了！」

　　方信對自家櫻桃有信心，表現出來就是臉皮超厚心理素質格外出色。說實話他這價還真不算貴，他看其他的地方都有一百多兩百塊錢一斤的，本地的其他櫻桃起碼得半個月後才能上市，這時候的櫻桃貴上一些也是很合理的。

　　那乾瘦的中年人在方信身邊徘徊了好一陣，並和他聊了會天。方信瞭解到他叫李文輝，就是在竹城搞水果批發的。問得方信家還有幾百斤櫻桃就在這一兩天成熟後，李文輝最終只給他開出八塊錢一斤的價格，還要方信全部賣給他。

　　方信自然不肯就這樣賤賣，這樣的櫻桃半個月後上市起碼也能賣八塊錢一斤，他往年在江城又不是沒吃過櫻桃，櫻桃剛上市的時候都是三十來塊錢一斤。

　　「竹城消費水平不高，我看沒人出價比我更高了，兄弟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方信自然拒絕了，李文輝失望而歸，他卻不怎麼介意，可隨後幾個水果批發商上前，給出的價格還沒李文輝多。

　　方信估摸他們開出這樣的價格，是由於竹城這樣一個小縣城的消費水平不高決定的，可竹城不行不是還有大都市江城嗎？

　　五六百斤櫻桃，價格相差太大的話，損失可就不小。

　　這才剛過八點，方信便先給沈箮打了個電話，得知她們倆這時候剛要從大學出發，就對她們說他要先去江城水果批發市場看看，讓她們先到江城逛逛，到時候一起回竹城。

　　「櫻桃在竹城賣不出好價錢嗎？」沈箮聽他說要到江城來，馬上就猜出可能是為櫻桃的事情，立刻關心地問道。

　　方信回答說，「這邊最高只出到八塊錢一斤，所以我打算來江城看看。」

　　「八塊錢一斤確實太低了，江城這邊的行情應該要高上不少。這樣吧，我們先去水果批發市場轉轉，到時候你直接過來，我們在那碰面好了。」沈箮雖然不愛做銷售，可她專業就是這個，對於農產品的市場行情也比較敏感。

　　方信從竹城到江城要兩個小時左右，她們從江大過去水果批發市場只要一個來小時。看沈箮如此熱心，方信感覺有些過意不去，忙說道，「這也太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我們就是奔著櫻桃去的，出點力是應該的！」沈箮呵呵笑著說。

　　「那你放心，這邊的櫻桃絕對夠你們吃！」方信也沒就跟她矯情，說了幾句後便掛了電話，打算去車站趕車，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應該能在十一點前趕到江城水果批發市場。

　　方信提著籃子往外走，還沒走出去，李文輝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竄出來，攔在他前面，一副很誠懇的樣子，「我沒騙你吧，兄弟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這價格太低，我實在不能接受。」方信既然決定去江城看看，自然不會被他所蠱惑，又和他說兩句客套話後，然後就叫出去了個出租車往車站而去。

　　五六百斤櫻桃不是小數目，保鮮也很困難，李文輝本以為方信會就此妥協成交，沒想到他倒好，乾脆利落地走人。

　　方信運氣不錯，剛到車站，就看到兩個年輕人找人一起拼車去江城。方信那籃櫻桃由於周圍人太多，沒辦法放入空間中，乘客車不方便，就和他們拼車過去。他的那籃櫻桃佔了個位置，也就多出了份錢讓司機馬上開車。幾個人都樂得如此，私家車馬上就出發，方信還分了些櫻桃給司機和兩個年輕人，嘗過櫻桃後，幾個人都讚不絕口，還問他是買的還是怎樣。

　　方信說，「都是自家種出來的，竹城賣不出價來，就打算帶去江城那邊看看。」

　　幾個人點頭表示同意，竹城這個小縣城的消費水平比起江城來還是差上老大一截。

　　一路閒聊，幾個人也聊得熟絡起來，不過對方信的水果銷售沒什麼幫助。私家車在高速路上跑起來很快，一個半小時的功夫就到了江城。

　　方信讓那叫于貴的司機直接開車到水果批發市場，一路閒聊方信也瞭解到，即便買了車日子過得也不容易，像于貴這樣開黑車的，被逮住的話就得扣車罰款。對於這點，方信最有體會，前年方媽在地裡幹活時，頭上摔了一跤，搭乘鎮上陳秀朋友送兒子上學的私家車去縣醫院時，半路被交警攔下來，當成黑車扣押下來。足足折騰了半個多小時，耽誤治療時間，當時本就虛弱的方媽差點沒暈過去，陳秀那朋友也慘，車被扣了，後面花了老大功夫申訴才拿下來。

　　方信說這邊事完了要和兩個朋友一起搭乘他的車回竹城，于貴也就將車停在附近。

　　方信提著籃櫻桃下車時，沈箮和黃曉英兩人已經在江城水果市場轉了一圈，兩人並沒有看到有本地的露天櫻桃上市。黃曉英膽子大，還不時詢問人家以什麼價格收購這時候的本地露天櫻桃，在沒看到櫻桃之前，誰也不會貿然開價。不過聽黃曉英和沈箮說有五六百斤成熟的櫻桃，還是給她們問出了個大致的價格，這時候的本地露天櫻桃批發價起碼就在十五元一斤以上。

　　儘管沈箮覺得還是有點低，黃曉英就說了，「比起竹城八塊錢一斤，江城這邊的價格高了將近一倍，看來這方信還真不是笨蛋！」

　　沈箮知道她就這樣的性格，也就一笑了之。

　　方信到了後立馬給沈箮兩人電話，很快幾人就在水果批發市場入口的地方匯合。

　　沈箮身形窈窕但略顯單薄，清秀瓜子臉上架著的黑框眼鏡讓她多了幾分知性美。她身邊的黃曉英則比她高一些，臉蛋身材也要圓潤得多，方信雖然不會面相觀人那一套，但也能明顯感覺得出來，這黃曉英屬於那種很外向的類型。

　　方信提著籃子上前和她們打了聲招呼，黃曉英和方信都聽說過彼此，倒不用沈箮特別介紹。方信還是禮貌地謝過她們，然後就請兩人吃櫻桃。

　　沈箮落落大方接過鮮紅欲滴的櫻桃，黃曉英也沒和他客氣，直接從方信的籃子裡挑櫻桃吃。

　　只嘗過一顆櫻桃後，沈箮當即就讚歎著說，「這櫻桃味道果然不錯，清甜香醇，我以前可從沒吃過這樣好吃的櫻桃。」

　　黃曉英在旁邊往嘴裡塞櫻桃的時候，還不忘調侃沈箮說，「我可不像你那麼心急火燎的，我還得多品嚐幾顆櫻桃，才能做出最客觀的判斷。」

　　「我看是你自己嘴饞才對吧！」沈箮也開始揭她的底，可她自己也忍不住多挑了幾顆櫻桃吃。

　　黃曉英笑道，「我可不是淑女，用不著裝模做樣。」

　　「我也不是淑女……」

　　兩個女孩子嬉鬧間，方信倒是看得出來，她們的感情非常不錯。

　　黃曉英又吃了會櫻桃，這才做出客觀的評價，說方信家的櫻桃確實美味可口，以至於她想挑毛病都挑不出來。

　　方信大汗，黃曉英這傢伙還真是不見外！

　　吃過櫻桃後，沈箮就催著去辦正事，在她看來，這麼好吃的櫻桃，得盡快銷售出去才成，耽擱不起。

　　這讓黃曉英又找到機會調侃她，說什麼皇帝不急急太監。

　　沈箮免不了又和她鬥幾句嘴，心說總不能讓方信開口催她們幹事情吧！

　　黃曉英和她鬥嘴之餘，也不忘上下打量方信，忽地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來，「我剛剛見到方師兄的時候就覺得奇怪，這會才想起來為什麼。」

　　「他有什麼好奇怪的！」沈箮就不明白了，方信也覺得有些莫名，他也就一普通人，從沒自戀地認為可以帥到掉渣的地步。

　　黃曉英又打量了他一陣這才說道，「方師兄皮膚這麼好，一點都不像參加勞動的人，用的什麼護膚品啊？」

　　方信和沈箮絕倒，這都什麼和什麼？

　　可黃曉英說的也都是事實，方信現在的皮膚比較白皙，和之前粗糙的皮膚相比，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方信猜測可能是由於空間食品的緣故，不過這時候他就只能說他這還是春天，想曬太陽都難，更不可能曬黑。

　　好在沈箮及時制止了黃曉英，將她的天馬行空般的發散思維引到如何將櫻桃賣出更高的價格上來。

　　論起討價還價的技巧來，兩個女孩子自然更勝方信一籌，加上親自品嚐過方信的櫻桃，她們更顯得底氣十足。

　　黃曉英表現尤其顯得積極，當然，讓別人品嚐櫻桃的時候，她自己也不忘往嘴裡塞，還美其名曰替方信減負。

　　方信只要把他那籃子櫻桃照顧好就行，虧得經過空間食品的調養，他現在身體素質比過去好了太多，這才沒被這一大籃子櫻桃給累趴下。

　　不得不說，江城這邊的消費水平比竹城高出太多，方信家的櫻桃品質好，上市時間比其他櫻桃早十來天，這就佔了先機。

　　走了好幾家後，嘗過方信的櫻桃後，最低的也出到了十五塊錢一斤。一個叫方明新的水果批發商，更是給方信開到二十五元一斤的高價。這叫方明新的中年胖子為人和氣，得知方信的姓名後，馬上就和他拉上本家關係。方信一早起來折騰到現在，饒是體力驚人，也覺得有些累，他更不忍心讓沈箮兩人跟著受累。

　　方信看這個價格覺得很合適，沈箮也覺得這價格很公道，再高的話肯定沒戲。只有黃曉英不嫌累，還說多走幾家看看，可惜方信和沈箮太不爭氣，不跟她好好配合。

　　於是，方信就和這方明新把事情給定了下來，這二三十斤櫻桃的利潤方明新還沒看眼裡，他更看中方信還沒採摘下來的幾百斤櫻桃，運作得好的話肯定能賺上一筆。

　　方信就和他約好，等櫻桃採摘下來之後就直接送到這邊來，反正家裡櫻桃成熟也就這一兩天的事情，實在不行還可以拿空間櫻桃來充數。

　　不過籃子裡的櫻桃方信並沒有全部賣給他，還留了一些路上幾個人吃。明顯看得出來，這黃曉英是個非常能吃的主。

　　一共二十多斤櫻桃，二十五塊錢一斤，一共六百多塊錢，夠付來回的車費了。

　　方信打電話給于貴讓他把車開過來，然後幾個人直接回竹城，路上閒得無聊，沈箮和黃曉英不知不覺間就將剩下的櫻桃全部消滅掉。

第三十章【特產】

　　方信懶得再去車站擠客車，路上就和于貴商量，讓直接讓他載著幾個人回竹山村。

　　不過到竹城的時候，幾個人做了短暫的停歇，吃了頓簡單的午飯。路過城郊的東柳醪糟廠時，方信還特地下車去買了些竹城有名的醪糟，俗稱甜酒或者米酒。縣志裡就有記載，「甜酒亦以糯米釀成，和糟食用，故名醪糟。」

　　于貴作為竹城本地人，對這醪糟的由來和瞭解都比較清楚，這時候也不忘在兩位美女面前解說一番。

　　說是東柳橋這附近有口非常好喝的泉水，終年流水不斷，附近居民爭相搬遷到泉水邊建房蓋屋，並視為神水，說是求得保佑之後，可以百病不侵。用這泉水煮出來的飯，柔軟無比，香氣撲鼻。用泉水煮出來的糯米飯尤其香甜，釀出來的甜酒味道更是特別，香醇清甜。東柳醪糟起於漢代，在清代的時候，這裡的醪糟就聞名遐邇，路過竹城的人無不爭相品嚐。

　　「現在那口泉水還在不在，要不我們去看看？」黃曉英聽了之後頗覺有趣，就想去看個究竟，那泉水是不是真像傳說中那麼神奇。

　　對於這個問題，于貴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自己也沒親自去看過，只是聽說而已。

　　還好沈箮拉住了好奇心過於旺盛的她，當然，她心底其實也很好奇，只不過沒到馬上就要行動的地步。

　　在沈箮看來，這醪糟之所以這麼出名，極大可能是因為配料和原料獨特的緣故，尤其現在都大規模生產醪糟，根本不可能全部用哪裡的泉水。但是，也不能排除最初的時候，醪糟香甜好吃是由於泉水的緣故，這世界上神奇的事情多了去。

　　方信沒買盒裝罐裝的醪糟，直接稱他們酒缸裡的新鮮醪糟，還讓他們拿了幾把塑料勺子，方便路上品嚐。

　　黃曉英在品嚐過方信買來的醪糟之後，確實香甜可口，可和其他地方的醪糟相比，似乎並沒有太過特別的地方。她還是比較執著於那泉水的問題，方信回來後，便問他知道這泉水的是不是真的存在。

　　方信之前自然聽說過這傳聞，但並沒有太當一回事，聽過也就算了，並沒有認真去研究其中的真假。

　　這回黃曉英問起時，只能用不太肯定的語氣說傳聞中這口泉水應該是存在的，正所謂無風不起浪嘛！但功效應該沒傳聞中那麼神奇。

　　這個答案倒是讓黃曉英覺得頗為滿意，邊吃醪糟，邊和沈箮方信熱烈地討論起來。

　　最後幾人得出一致的結論，如果泉水中含有一些特殊的礦物質的話，倒是有可能讓煮出來的米飯柔軟香甜。至於視之為神水，說什麼包治百病那就完全是無稽之談。

　　當然，事實如何，還得親眼看過，親自做過對比試驗過才行。

　　黃曉英雖然有心前去一探究竟，可惜方信和沈箮都極不配合她，讓她頗覺得有些無趣，轉而開始打趣起沈箮兩人來。

　　沈箮臉皮比黃曉英薄得多，心細的她更善於替人著想，好在她和黃曉英相處得久，習慣了她那一套，很快就將話題轉移開去。

　　至於方信，他所擁有的空間比這泉水更加神奇。仔細想想他還是膽小，瞧瞧人家，多直接，還拿來作為產品的賣點。

　　方信並不打算暴露他擁有空間和神奇的溪水這個秘密，不過這也給他提了個醒。以後要真有遮掩不住的那天，他完全可以挖這樣一口泉水出來，反正有東柳這邊神奇泉水的先例在，別人也不會太過懷疑什麼。當然，像黃曉英這樣好奇心嚴重過剩的人除外，得格外防範才行。

　　這樣一想，方信的心情豁然開朗起來，得到空間帶來的壓力也消失了許多。

　　不用擠客車，一路行來倒是很快，看著窗外連綿的青山，山間爭艷盛開的野花，田野裡蓬勃的作物，春天的感覺讓幾個人的心情非常不錯。

　　這心情一好，黃曉英的嘴巴就停歇不下來，和沈箮說著話，渴了就吃些醪糟。

　　難怪沈箮笑她真是能吃，黃曉英就說她也該多吃一些，免得被風吹走了。

　　黃曉英雖愛吃，但體型保持得還是不錯，可能是天生的緣故，這也讓她肆無忌憚地開吃。兩個女孩子嘻嘻哈哈之間，就到了雙溪鎮。因為水泥路已經通到竹山村，比有的國道還要好，方信就讓於貴直接送他回家，半個小時路程對方信來說不算什麼，可他得考慮兩個女孩子。

　　於是，方信去江城賣的這二十多斤櫻桃，基本就用來付車費。方信覺得整體來說還是蠻划算的，櫻桃賣出了好價格，還節約時間。

　　沈箮和黃曉英都是農大的學生，都下過農村，對農村的生活和地裡的東西都不陌生。

　　一下車，黃曉英就看到果園裡那幾棵結著纍纍果實的櫻桃樹，幾個人正忙著摘櫻桃呢！

　　方信本想讓她們先進屋休息一陣的，可在車上悶得久了的黃曉英下車後就顯得精神頭十足，還說她們可不來單純來做客的，要幫著摘櫻桃。

　　沈箮和方信都覺得她是想吃櫻桃才對，可兩人都很默契地沒說有破，方信就拎著大竹籃跟在她身後。

　　土狗大花從果園裡跑過來，衝著沈箮和黃曉英叫了幾聲，方信訓了它兩句之後，這傢伙就開始搖起尾巴來。

　　黃曉英膽子大看見大花也不怕，還回頭笑著對方信說，「大花！你家這狗名字還真有趣。」

　　沈箮聽出異樣忙抱怨了她兩句，可黃曉英傢伙大咧咧的，還問方信說，「你說狗為什麼會搖尾巴啊！」

　　「因為狗比尾巴聰明，要不然就不是狗搖尾巴，而是尾巴搖狗了！」方信不假思索就回答了出來。

　　「原來你知道啊！真是沒趣得很！」黃曉英嘟囔著說。

　　方信嘿嘿笑了起來，她也不想想他之前是做什麼的，成天混跡網絡閱片無數，豈是她能比的。

　　說話間黃曉英的腳步也沒落下，很快幾個人就到了櫻桃樹下。不過衝在最前面的黃曉英沒顧得上樹上的櫻桃，眼睛完全被樹下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蘿莉吸引了過去，還大聲嚷了出來，「好可愛的雙胞胎蘿莉！」

　　除了沈箮方信外，其他人都聽得莫名其妙，什麼叫蘿莉？

　　這時候一共五個人在果園裡摘櫻桃，方爸方媽是主力軍，方雪方梅方富民幾個人則屬於添頭，吃得比摘得多。

　　黃曉英一點也不認生，上前捏方雪的臉蛋後又去捏方梅的臉蛋，問她們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方雪和方梅差點沒被她這個女色狼給嚇著，好在又是沈箮出面制止了她，方信也在想，為什麼是又呢！

　　這時候方爸方媽已經下樹來，方信便給她們做了一一介紹。

　　收起咋咋呼呼風風火火的表情，黃曉英還是很像模像樣。沈箮就不說，一直很淑女，非常注意保持個人形象。

　　方爸方媽對兩個農大高材生的到來表示了熱烈的歡迎，並對她們之前的幫助表示了感謝。

　　一直大大咧咧的黃曉英這時候臉頰倒是微微紅了起來，她純粹蹭吃蹭喝來著，沈箮在旁邊看了她的樣子都覺得好笑。

　　「今天天氣不錯，又有將近一半的櫻桃成熟，我們已經摘了兩筐回去。今年櫻桃大豐收，你們儘管摘著吃就是，這剛摘下來的新鮮櫻桃味道最好。」方媽介紹了一下大致的情況，黃曉英的注意力這才轉移到櫻桃樹上來，要說這幾棵櫻桃樹的結果的情況確實很非常讓人驚訝，一串接一串的櫻桃壓得枝丫都彎了。

　　黃曉英伸手摘了一顆成熟的紅櫻桃吃，方媽說得不錯，剛從樹上摘下來的櫻桃明顯比放了一個晚上的櫻桃更新鮮香甜，黃曉英吃了一顆就忍不住想再多吃幾顆。當然，她自己努力往嘴裡送的同時，也不忘招呼沈箮吃，把沈箮也拉下水的話，就不會太過凸顯她了。

　　方信把去江城的情況對父母說了，聽說賣出二十五塊錢一斤的高價，方爸方媽起初還有些不敢相信。但方信有沈箮和黃曉英作證，還把功勞都歸在她們兩人身上，說她們不辭辛苦去水果批發市場探察行情，最終使得櫻桃以高價出售的也是她們。

　　這讓方爸方媽再度感謝她們，這可難為了心裡虛得很的黃曉英，臉蛋再度漲紅起來，難得看到她窘迫的模樣，方信和沈箮都會心地笑了起來。

　　聊了會之後，方信便讓方爸方媽先去休息，說這裡交給他們就好，這邊黃曉英卯足勁要摘櫻桃呢！

　　方爸方媽笑著同意下來，方媽還把方信單獨叫到一邊，問他先前怎麼不說是兩個女孩子要來，她也好早做準備。

　　方信只說她也沒問而且沒什麼好準備的。

　　方媽雖然不滿卻只能乾瞪眼，究其原因，還是方信帶回家的女孩子屈指可數，以前也就一大幫同學來過，為方信的終身大事，方媽可是時刻關注著的。這會功夫，方媽就悄悄對方信說，那個叫黃曉英的女孩子不錯，屁股大好生孩子，就是性子有點不合適。

　　方信大冏，心說老媽你還真會想！

　　好在方媽適可而止，並沒多說什麼，只問他買了肉蔬菜回來沒有。

　　方信說沒時間，他明天一早再去鎮上買好了，家裡今晚明早的菜還是有的，她們吃了櫻桃也吃不下多少飯菜。

　　方媽聽著也是這個理，也不耽誤方信，自己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