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舊去新來
沒一會,請來幫忙的人就穿著舊衣服陸續到了,這時候家家戶戶的水稻都已經收回家並曬乾了,進入農閒季節,方爸叫到他們的話,也都過來幫忙。
看人到得差不多的時候,急性子的方雲明就招呼著開工拆房子。
當然,不能直接將房子弄倒了事的,從幾個地方分別搭上樓梯上房頂,先將瓦片接下來壘好再說。
這時候就形成一個接力的場景,瓦片屋頂揭下來後,從一個人手裡傳到另外一個人手裡,再統一傳到一個地方放好。
這活倒沒什麼技術含量,就是很機械枯燥,需要的人也多,老人孩子婦女都能勝任,當然,能堅持多久就不一定了。
方信幹的是上屋頂的活,在上面得小心一點,曾經就有人在給別人幫忙拆房的時候,從屋頂摔下去過。
方信倒是乾脆直接,只要看到哪片瓦有些破碎的話,就直接扔掉,這一來可以節省不少時間。
倒是方雲明有些看不過去,對方信說,「能用的瓦就撿著吧,別看這瓦片,現在也要一毛多錢一片」
方信就說用不著這麼多瓦片,壞了瓦片也沒用之類的話,然後繼續他噼裡啪啦扔瓦片的行動。
新房設計的佔地面積比較大,原來的屋子包括豬圈牛圈都得拆掉才行,方爸也提前拿去鎮上審批,塞了些紅包請吃了些飯這事情也就搞定下來。
到黃曉英來叫大家吃早飯的時候,方信他們已經揭掉兩間多房屋的瓦片。
方信當即便收工,他是起源地地方,他這一停下來,後面也就沒瓦片可以接了,於是大家就都去吃早飯。
正吃早飯的時候,方信的二姨,大舅媽和小舅媽趕了過來,方信舅舅家離這邊有將近兩小時的距離,這會能趕過來,還是天不亮就出發的。
方爸方媽連忙招呼她們坐下吃飯,大老遠地跑過來幫忙,重在人情。
其間,方信小個子的大舅媽也說起方信大舅最近的情況,讓她頗為擔憂。
方媽忙問怎麼回事,這些時日家裡也忙,根本沒時間過去他們那邊。
方信外婆去世後,兩家關係更是一度淡了很多,方信這傢伙過年都不願意過去拜年。小時候他倒是很喜歡去外婆家,那時候外婆身體好,能幫著做飯牽牛啥的,倒看不出舅舅舅媽有什麼,但後面外婆身體漸漸不好,舅舅舅媽對她的態度就差了太多,為此方媽和方信二姨也沒少和他們爭過,可惜無事無補,當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方信大舅媽回答說,「他最近這段時間常常記不起事情,很多時候都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麼,這幾天更是半夜就爬起來,說是睡不著然後去外面轉悠……」
方媽心底一咯噔,忙又問道,「吃飯什麼的呢?」
「那倒還好……」
方媽想了想,還是如實說道,「那你有沒有帶他去醫院檢查一下?」
「這些日子不都在打穀子嗎?還沒來得及去醫院。」
「我怕大哥跟大姐一樣,大姐最初的時候也是這樣,說她自己經常記不起事情,忘性大,經常連飯不做,都是我們端過去給她吃的。」方媽回想起當初方信大姨的情景,心底更是膈得很,她也算是有耐心的人了,但也經不起她那樣折騰。非但是方媽,方信大姨的親女兒方信的表姐陳秀都被她折騰得沒辦法,本來方信表哥他們在外面打工方信大姨看家的,後面她犯病了,只得把她也接出去。在那邊,她還是經常折騰人,白天睡覺,三更半夜爬起來敲兒子房門。
方信大舅媽聽得都有點慌了,「你是說老年癡呆症?」
「所以還是及早去醫院檢查一下,看能不能開點藥什麼的,越早治療越好。」方媽點點頭。
方信大舅媽根本沒啥心思吃飯,連忙點頭說回頭就讓他去醫院做個檢查。
方信聽到這消息後,當下也覺得很不妙,大舅和大姨都犯病了,怎麼看都不是什麼好兆頭。而且這老年癡呆症大都有家族病史,這讓他更糾結。雖然方媽現在精神飽滿,身體也相當不錯,但這事情,誰能說得準呢
當初大姨犯病的時候,方信並不在家,方媽也沒怎麼提及,後面方信大姨又被接了出去,方信沒有親自看到,也就沒太當一回事。這回可就不一樣了,犯病的又多大舅一個,讓他不得不擔心起來。
方信當下便仔細詢問了一下大舅的情況,應該屬於早期,說不定還有挽回的餘地。
匆匆刨了幾口飯之後,方信便去這病症的表現以及積極應對的策略方案有哪些。
沈箮看他神色不對,就端著碗前去瞧個究竟,聽方信這一說,她也發現事態的嚴重性,但這時候她也只有出言安慰方信,「希望你只是杞人憂天,還有,發現得早是好事,應該有應對的方法的吧」
方信正在查找呢,這老年癡呆症,說到底就是腦細胞逐漸死亡,從而造成記憶力減退,社會性活動能力降低。也可以通過藥物,食療以及精神療法等方法來進行治療。
方信能幫忙的,也就只有食療一項,其他方面方信也是愛莫能助。
方信大舅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或者說,是個異常沉默寡言的人,即便方信他們過去了,他也只是笑笑而已,都很少開口說法。和他絕配的自然就是方信的大舅媽了,她那張嘴簡直是滔滔不絕,片刻停不下來方信有時候就在想,是不是她說得太多了搞得人家都不願說話了。當然,這只是方信的個人臆測,他自己都不覺得正確。
問題在於,沉默內向的人犯起這病來更是雪上加霜。治療方法中就有多說話,多逛街,多參加社會活動之類的。
當初方信的表哥他們都在外面,方信大姨常年一個人在家,心底想必也很苦悶,想說話都找不到人,也讓她的病情加劇得特別快。
不管怎麼說,這都不是什麼好事,方信也打算盡全力而為,他白天沒太多功夫,就叫沈箮幫忙查找這方面的資料,到時候好對大舅媽講。
沈箮連忙答應下來,當然,在她看來,最主要是還是要進行藥物治療。
方信則在暗自祈禱,希望空間食品能發揮它神奇的功效,直接送給他們蔬菜水果不太現實。他總不能說我覺得家裡的蔬菜水果有治病的效果,舅媽你摘些回去給大舅吃了就好了,別人還不把他當瘋子。
但方信有蜜蜂採集空間裡的花朵釀成的蜂蜜,這東西送給他們喝倒是可以的。還有用來泡酒的野山參也可以給大舅用,現在空間裡的野山參已經長了很久了,按著外面時間的標準來算的話,有個數十年,比只生長一季的作物富含的營養靈氣啥的應該要多上很多。
其他方面方信想操心也管不了,那得舅舅舅媽他們肯配合才行。
還有大姨那邊,方信倒是有些愧疚,因為他之前都沒想到這回事。這時候既然提到了,大姨二姨小舅那裡自然也要送些蜂蜜以及野山參過去。特別是大姨那邊,如果到了中期的時候還能治好的話,那方信就根本不用擔心方媽會不會重蹈覆轍了。
上午拆房子的時候,方信就一直在想這事情,他摔的瓦片也更多了,還被方爸說了幾句。
到後面拆牆的時候,方信乾脆不去幹動腦筋的事情,就干抱著轉頭跑來跑去這樣不用費腦筋的事情。他腿長腳快,倒是讓其他人省了不少力氣。
都說破壞容易建設難,這話一點都不假,到上午十一點半的時候,一夥人已將房子拆得七七八八的了。
方雲成這個暴力分子更是拿著錘子砸牆,那速度就別提有多快了。只是後面收拾地上的磚瓦比較費時間,這也是大家主要花精力的地方,要把能用的磚塊撿出來,然後挑到一邊去碼好,這磚塊要是賣的話也能賣兩三毛錢一塊。
大家小憩一陣,到下邊去吃東西,過午的時候,沈箮就對方信說,「我看資料上說蘑菇能提供足夠多的營養,供給腦細胞,我們可以等種出蘑菇來之後,給他們些蘑菇。還有,我們家的蜂蜜應該還有吧,可以送些蜂蜜給他們服食,就算沒好處,也絕對沒壞處不是。」
「還有,特意留著的呢」方信還笑著誇她,「老婆,我們倒是想到一處去了」
沈箮只橫了他一眼,也對他說,「你還是得對舅媽講一下,然她多注意一下飲食,多弄些補腦的食品,也得讓大舅多活動多和人交流……」
「嗯嗯,我會的。」沈箮不知情,方信也不怪她,她有這份心方信就相當滿意了。要讓那木頭人一樣的大舅開口和人交流,還不如殺了他來得更直接。
即便是過午,飯菜也弄得也相當不錯,魚肉什麼都不缺,小舅媽就笑方媽她們的手藝可以去酒店當大廚了。
方媽則笑著說,「比起你來還是要差些,我們大家都沒辦席掌廚的經驗。」
說這話是因為方信小舅媽廚藝不錯,經常在人家辦酒席的時候去做飯炒菜,而在方信他們這邊,操辦酒席的大都是男人。
「我做出來的酒席什麼味道我自己心底最清楚,肯定沒你們弄出來這個好吃就是了。」
「材料不給力嘛」要說方信他們在家帶給家裡變化最大的便是這潛移默化了,連方媽都學著她們,不自覺地用了個時髦用語。
嘻哈一陣,倒也忘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吃過午飯後,大家繼續努力。
一天功夫下來,大家也將老房子的磚瓦全部清理乾淨,方媽方爸人緣好,來幫忙的人多,加上這工作並不是特別辛苦,即便是婦女老人也能勝任。
方爸還指揮著,把下面的地基石也撬起來不少。
因為方爸覺得現在的地基還有點高,要往下面降低一些,加上要修地下室,下面主要用鋼筋混凝土,這些地基石就必須先弄起來。
方信就是打雜加當苦力,這會還不會差什麼東西,等以後開始修房子的時候,他又會化身跑腿買東西的,到處去買需要的材料什麼的。
方雪姐妹下午放學回家,也跑來湊熱鬧,她奶奶胡一珍就笑她們說是這兩丫頭砍泥脖子來了。
方信自然表示歡迎,蹭吃蹭喝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方信小時候常幹。今天方雲明夫婦倆都來幫忙了,難不成還讓方雪姐妹回家自己做飯吃。
方信也給她們安排了活,讓她們去摘西瓜過來給大家解渴,兩姐妹當即便放下書包,歡天喜地去執行任務了。
胡一珍就好奇了,「你們家西瓜還在開花結果啊?我記得你們從六月開始就吃西瓜的吧」
方信就說,「沒什麼好奇怪的,人家西瓜十月份都能繼續開花結果的,現在不才九月份嗎?」
胡一珍也沒深究,反正有西瓜吃是好事,他們也跟著享福。
她的兩個孫女更是沒事就過來蹭西瓜吃,方信他們也由著她們的性子去,這也讓他們放心不少。
晚上方雪方梅兩姐妹自然留在方信家吃晚飯,一共開了滿滿三桌,大家吃過東西各自回家去之後,就方信的兩個舅媽和二姨留了下來。
大家坐下來,也就是商量方信大舅生病的事情。
方信便將他的想法說了一遍,當然,他也參考了沈箮的提議,讓他注意調整飲食結構啊多說多交流啊,做不做是人家的事情,可方信要是不提的話,就是他自己的失職了。
至於方信提出送蜂蜜野山參以及家裡自己種的蘑菇給他們,都不是什麼特別稀罕的東西,平時方信家裡人也沒少吃,這會方信提出來之後,也沒什麼人會反對。
方信出手也大方,來幫忙的兩個舅媽以及二姨都有份。
要說和方信家關係最親近的,還是方信的二姨。兩家隔得比較近,經常逛街的時候就能遇到,當初對方信外婆,也是持同樣的立場,而且都在站在舅媽們的對立面。
這時候幾人的身份倒是有些尷尬,不過這也沒什麼,此一時彼一時。
這時候大家關心的問題都集中在方信的大舅身上,這時候大家已經初步確定他的病症就是和方信大姨一樣的老年癡呆症。
要說方媽二姨小舅媽不擔心也是不可能,幾個兄弟姊妹中的老大老2都有這病,後面幾個小的以後會不會得,誰心底也沒底。
最好莫過於方信大舅和大姨早點痊癒,那樣後面幾個人才能看到希望。
因此大家也都持積極的態度,對方信所說的蜂蜜嫩安神補腦,野山參也強身健體的功效也是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
她們都無一例外地接受了方信的好意,但方信小舅媽還說要給錢,卻被方信伸手阻止了,「蜂蜜蘑菇都是自己家裡產的東西,這野山參我從藥材批發市場拿的根本不值幾個錢,都是一家人,何必搞得那麼客氣。」
方信差點就脫口而出說野山參也是自家產的了這時候他倒是想起去年大伯方建洪種人參的事情來了了,也許自己也該種一些在地裡?
方信二姨大舅媽也說給錢,方媽就笑著說,「你們就別推脫了,你們今天這大老遠地跑過來幫忙,不也沒收我們一分錢嗎?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我們自己家裡產的,我們要再收你們的錢,別人可不得在後指著脊樑骨罵我們啊」
方信舅媽二姨她們這才作罷,其實大家心底也清楚得很,光是這幾斤土蜂蜜,價格就不會低於百元,她們這樣幫一天忙能掙到一百塊錢在這農村簡直是不可能的。
大家過去再有矛盾,可畢竟是都是親兄妹,血管裡流著同樣的血脈。
方信也讓她們回家後注意飲食搭配,尤其是方信兩個舅舅和二姨,這蜂蜜一定要經常喝,野山參泡著酒每天可以喝上一些,對身體絕對有好處。方信還說這點方媽可以親自作證,她在家的時候就經常喝蜂蜜水,方爸則喜歡喝這野山參泡的藥酒,現在身體同樣好得不得了。
方信大舅媽笑著說,「我就說嘛,這些時日不見,小妹感覺年輕了好多。」
「看來我不止我一個人有這感覺,起初還以為我眼花了呢」方信小舅媽也笑著說,她和方媽見面還是年後,方媽去那邊給她們小舅,也就是方信的小舅公拜年的時候。這差不多大半年沒見面,方媽頭上的白髮變黑,臉上的皺紋減少了很多,連腰桿都挺得更直了,至於精氣神那就更別提了,經歷過打穀子的考驗,她依舊神采飛揚。
不過方信現在手裡還沒現成的蘑菇,就說等過些時日種出來曬乾後給她們捎過去。同時也讓大舅媽帶大舅去醫院看看,能開藥的話還是開些藥吃著,方信畢竟不能完全肯定這些空間出品的東西就能完全治好方信大舅的病。
方信舅媽們自然點頭答應下來,她們這一趟過來,算是相當有收穫了。
她們是第二天下午的時候離開的,上午還幫著方信家挖基角,挑泥土什麼的,都是農村出身的,這些事情幹起來自然沒什麼難度可言。
她們走的時候,方信自然沒忘記把蜂蜜和野山參給她們帶回家,方媽還特意囑咐她們,一定要記得弄來吃,別忙得連吃東西的時間都沒有了。
方信舅媽他們就笑,心中想的也都是姑且一試
方信也琢磨著給大姨郵寄一些蜂蜜和野山參什麼的過去,不過這會蘑菇還沒種出來,直接去郵局郵遞也不是個辦法。他就打算等家裡這季度的竹蓀種出來之後,和蜂蜜啥的一起寄出去,到時候黃曉英回江城,直接叫她喊快遞就成。
送走她們之後,方媽的心卻又重新提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蜂蜜這些能不能對方信大舅的病情有所幫助。
但這邊修房子的事情多,也容不得她多胡思亂想。
等把基角挖好之後,建築隊的人馬就要開過來了,這還真是一刻都不能輕鬆啊。
沈箮和黃曉英就沒那麼多的擔心,她們主要負責把家務事做好,把飯做好就行,挑泥巴搬磚頭這樣的事情還輪不到她們去做,兩人去了也堅持不了幾分鐘。
當然,沈箮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照看好菇房裡的羊肚菌,方信他們也盡可能地為她創造好條件。
沈箮也沒辜負他們的期望,這天早上,她例行去菇房檢查的時候,就發現菌床上的羊肚菌們已經順利出菇。
算算時間,距離上次出菇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個月時間,沈箮也不由得感歎,這時間過得還真是快。上次出菇的時候還沒打穀子,現在地裡的稻穀都已經收割完畢,家裡的新房也開始修建,正是勞心費神,以及花錢如流水的時候。
但她上次賣羊肚菌的那些錢方信讓她拿著的,說是她出的大力是最大的功臣,給她保存著,現在修房子這邊還不缺錢,等沒了再問她拿好了。
在仔細檢查過羊肚菌的成長情況後,沈箮也發現,這次出菇的數量可以說是完全達到了預期,甚至比沈箮他們預期中的情況還要好上不少。
可內心裡,沈箮也隱隱覺得這羊肚菌出菇太過時順利,根本沒別人所說的那種退化情況出現。
把這疑慮對黃曉英說了,黃曉英卻是嗤之以鼻,還說,「切,你管它那麼多呢,出得多不是更好嗎?我看這次應該能收四十斤的干羊肚菌,那就是將近九萬塊錢,嘿嘿……」
「你就知道吃和錢…」沈箮抱怨著說。
黃曉英就給她打氣,「你該對自己最有信心的啊,怎麼搞得跟打了敗仗似的。你這不是做了選優的工作,保持了羊肚菌的優良性狀嗎?……來,幹嘛還愁眉苦臉的,振作起來,想像一下,過不了多久,你們就可以買車買房了……」
沈箮馬上又給她加了一條,「我錯了,你還知道玩。」
「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說你那麼糾結幹什麼,現在這樣子,解決了羊肚菌的退化問題,不是挺好的嗎?」黃曉英嘿嘿直笑,她做事從來都是這樣的風格。
「看來是我想多了……」沈箮猛地也覺得自己很可笑,從搬遷到這新菇房來之後,裡面的蘑菇一直是她在打理,各項工作她也都一絲不苟地完成,為了應付這羊肚菌的退化,她也做了大量的工作,並認真應用到實踐中去。要是沒有成功的話,現在就不會長出這麼多小羊肚菌來。
黃曉英直說道,「我看你這是幸福來得太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哈哈」
沈箮嫣然一笑,「也許是吧」
黃曉英卻開始憧憬起來,「我看下次你們這竹蓀就再少種一些,留點做種就好,其餘全部種羊肚菌,我成為億萬富翁可就全靠你們了。」
沈箮忍不住呵呵笑了出來,這傢伙還真會做白日夢,億萬富翁,又不是玩遊戲。
隨後兩天時間裡,黃曉英就在菇房裡一直守著,等羊肚菌長到最佳狀態時,就被他採摘下來,等採集多了後,直接放入蘑菇烘乾機裡面烘乾,這兩天外面陰著個臉,根本沒辦法曬乾,這時候烘乾機就光榮出馬了。
一如她們所預料的那樣,這次烘乾後的羊肚菌一共有四十二斤,沈箮她們可以收穫八萬多,這邊的房子錢根本就不愁了。而黃曉英自己,也可以收入八千多塊,做其他工作可很難拿到這報酬。
等這批羊肚菌全部烘乾後,方信全家又召集了一個全體會議,黃曉英作為貴賓列席其中。
「你們辛苦了,我這幾天時間都沒功夫管菇房這邊,全部都烘乾了嗎?」讓方信覺得頗為遺憾的是,他不能將空間裡的羊肚菌拿出來混在其中。一方面,他忙著修房子的事情,經常到處跑來跑去,二來他也找不到機會下手,乾脆就讓它自己去了,反正這些錢也夠這段時間家裡用了。
「嘿嘿,那還有假,一共四十二斤呢」黃曉英小臉蛋笑得異常燦爛奪目。
方信就笑著回答說,「非常不錯,和我們之前預期的差不多。這一來也可以大大緩解我們的資金壓力。」
沈箮就說,「反正房子那邊你看好,質量一定要過關,錢多出點倒沒什麼,一定要保證高質高效。」
「瞧瞧,有了錢就是底氣十足。」黃曉英直樂呵。
「那是當然」沈箮得意地說,又說,「竹蓀的菌蛋已經長出來了,過不了幾天,竹蓀也可以收穫了。到時候我們是給竹蓀舅媽他們還是給羊肚菌他們?」
方信就說,「就給竹蓀吧,這羊肚菌很多人吃不慣。」
沈箮笑著說好,這羊肚菌送出去卻是有些心疼,原本就價格也不便宜的竹蓀在相比之下,就顯得很微不足道了。
方信沒把主要希望放在這食用菌上面,他期待的還是蜂蜜和野山參的效果,他也琢磨著,過兩天得打個電話去大舅那邊問問,吃了之後有沒有效果。
方爸方媽他們看了那麼多的羊肚菌之後,卻是越發覺得這沈箮了不起,這才一個月功夫,就又產了四十幾斤干羊肚菌,等黃曉英帶過去出手之後,又是幾萬塊錢入賬,這邊房屋再怎麼精裝修都行。他們自然認為這成功是沈箮的功勞,因為大家都看得見嘛,一直是她在菇房裡面忙碌,方信這傢伙一直忙著外面的事情。
只有沈箮自己心底最清楚,她還沒有摸清這羊肚菌的生理機能呢,就糊里糊塗地種出了羊肚菌來,這個在別人看來是不可能人工種植成功的項目,。
另一個讓她覺得有些沮喪的消息是,她種的紅菇還沒有出菇,看來真是要和外面的樹木根子共生才行的了。
憂喜參半的則是她最初制定計劃,想要通過飼養白蟻,從而培育出傘把菇的決議了。
通過仔細觀察,嚴密的檢測,沈箮也推斷出,馬上就要到白蟻婚飛的時刻了。
距離種出傘把菇還有相當長的時間,在外界的話,是等到白蟻婚飛差不多兩個月以後才開始長出傘把菇來的。她進行人工培育,增加了充足的營養和優越的環境給白蟻,使得白蟻繁殖速度加快很多,但婚飛後能否長出傘把菇還是個未知數,沈箮自己也不能確定。
但白蟻婚飛的時候,一定得做好防備措施才行,白蟻身為四大害之一,可不是浪得虛名的,讓白蟻進了屋子的話,他們超強的生命力和超級腐蝕能力,還能穿透鋼筋水泥,傢具什麼的更是會被破壞殆盡,所以,沈箮一直嚴密看管著它們。好在沒婚飛之前,玻璃缸裡又有它們扔進去的,充足的木料,這些白蟻幾乎都不出泥土外,異常地低調。
黃曉英本說拿了羊肚菌就回江城的,看他們養的白蟻即將婚飛,也就留下來看熱鬧,她還對沈箮說,「當初我們可以一心想培育傘把菇來著,沒到無心插柳柳成蔭,反正倒是先培育羊肚菌來了。」
沈箮就問她,「你說這傘把菇要是種出來的話,能賣到多少錢一斤?」
黃曉英實話實說,「傘把菇啊,能賣到竹蓀的價格我看就相當了不起了吧我看要真種出來的話,還不如弄來自己吃了呢要說實話啊,我覺得還是傘把菇的味道最鮮美,雖然羊肚菌的價格最貴,我也麼感覺到它的味道比傘把菇更鮮。」
沈箮也持相同的態度,這傘把菇要真種出來的話,數量也不會多到哪裡去,自己吃掉是最好的選擇了。
眼瞧著玻璃缸裡白蟻們的活動趨勢,第二天就要舉行大規模地婚飛活動,沈箮就提前給方信打好了招呼,讓他幫著搬移下玻璃缸。
直接讓它們在屋子裡婚飛肯定不安全,哪怕外面用東西罩起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轉移到外面比較好。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方信特地抽出時間來,和黃曉英他們一起,搬著玻璃缸出了門,去了方信大姨家後面的竹林裡。
到了這裡後,方信他們就不怕這白蟻會污染環境了,竹林裡的白蟻窩可不少,經常可以見到傘把菇,也沒聽說白蟻將竹林毀滅的。事實上,白蟻最喜歡吃的還是樹木木材這類的東西,在家裡就是木製的櫥櫃啊床啊什麼它們都會咬,什麼都阻擋不了它們進食。
方信他們也提前做好了準備,打算拿口袋罩在玻璃缸外面,玻璃缸留的口子也比較小,就是為了完全捕捉這些婚飛的白蟻。
而在白蟻婚飛開始之前,他們卻沒有著急把口袋罩上,先讓它們透透氣,等它們認為可以安全飛出去,開始婚飛的時候才罩上。
黃曉英拿著數碼相機拍照,急切地等待白蟻的婚飛,方信卻是看不下去,讓她們先看著,他自己則四處去轉了轉。
沒一會,兩個女孩子就看見方信拎著幾串褐色拐拐狀摸樣的東西回來了,嘴裡還咀嚼著什麼。
黃曉英透過白色的玻璃,看這群白蟻雖然組織著準備往外飛,但遲遲沒有飛出來,等得也有些疲憊了大,看到方信這傢伙拿著好玩的東西回來當下便問他,「方師兄你拿的什麼東西啊,可以吃嗎?」
方信笑,並用行動回答了她,將那褐色的拐拐狀模樣的東西放進嘴裡,「看你認得不認得咯」
沈箮也覺得很好奇,疑惑著問方信,「你摘的這是什麼東西」
「沒吃過吧,這東西叫雞爪梨,特別好吃。」方信說著就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兩人。
黃曉英伸手摘了些放進嘴裡,吃起來甜甜的,別有一番味道,「這東西味道不錯,吃的這部分是果實嗎?」
「哈哈,不是果實,而是吃膨大的莖部的說。這時候山裡的雞爪梨才叫多,可惜我們現在沒時間進山,就只能在附近摘些來解解饞。」
沈箮嘗了嘗也說道,「原來這叫雞爪梨啊,我想起來了,記得小時候好像有吃過,那時候是學校外面有人賣的,我們去買來吃的。」
方信笑著說,「也有很多別名的吧,什麼萬壽果,萬字梨什麼的,反正我們看它長得像雞爪就叫它雞爪梨了咯」
「好吃,再給我一些」黃曉英這貪嘴的傢伙卻嫌那一串不夠,伸手又搶了一串,還真別說,這東西越吃越有味道。
黃曉英正吃得井井有味的時候,沈箮突然指著玻璃缸說,「別吃了,快看,馬上就要婚飛了。」
方信這傢伙就嘿嘿直笑,」養了這麼久,是該收穫的時候了「
黃曉英對他的行為表示鄙視,但她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跟著她們一起,進行圍捕白蟻的行動。
這些婚飛的白蟻不同於瞎子一樣的工蟻或者是兵蟻,它們都有翅膀,都能飛,而且性成熟了,婚飛出去後,兩兩配對就可以重新開始建立一個新居,發展出一窩新的白蟻來。
等白蟻巢裡面長著翅膀的白蟻飛出來之後,方信他們就迅速拉攏了口袋,大部分白蟻就都落在了袋子裡,但後面的白蟻卻還是源源不絕地飛出來,鑽進方信他們布下的羅網之中。
當然,這其中還是有很多漏網之魚,兩隻白蟻躲在一起,挖洞產卵再孵化後,就可以重新組成一窩白蟻王國。
要在屋子裡進行的話,這些白蟻就會飛到屋子裡面,躲在木頭或者地下,要讓它們在這些地方生根發芽的話,那就會是一場空前的災難,家裡的傢具都會被毀掉。所以,養殖白蟻的危險性還是相當高的。
當然,目前方信他們做的相當不錯,這一下也網羅了絕大部分的白蟻。
方信還對黃曉英說,「你那愛嘗鮮,要不要試試這白蟻的味道如何?」
黃曉英卻不上當,反而說道,「只要你肯先吃,我絕對跟著你一起吃。」
方信就笑,「這可是你說的……」
黃曉英不甘示弱,「是我說的又怎麼啦,你敢吃嗎?」
「我還真敢吃……」方信心想他要是作弊的話,完全可以像前些日子喝假酒一樣,人家看他是將酒喝進嘴裡了,其實卻是被他倒入了空間之中。這時候用來對付黃曉英的話,有點勝之不武,所以,方信還是決定算了,放她一馬。
沈箮就在旁邊笑,「你們倆別鬧了看下裡面長翅膀的白蟻出來完了沒,別等到我們搬回家之後,它們才飛出來,那可就慘了。」
方信仔細觀察一陣,看到的都是白白嫩嫩的白蟻,長翅膀的倒是一個都沒看見。
又等了會,幾個人這才收拾起東西回家,裝著白蟻的口袋也被黃曉英捏得緊緊的,如果不是知道裡面裝著白蟻的話,光看她的表情,方信肯定會認為她拿的是好吃的東西。
方信和沈箮把玻璃缸搬回家,把玻璃缸擱置好後。沈箮又往裡面扔了些樹葉,澆了點水,沈箮也對方信說,「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等待了,說不定得兩個月,也說不定永遠不會出菇,哎我還是有些想當然啊」
「我對老婆有信心,肯定會長出傘把菇來的,我可是非常期望嘗到傘把菇的味道,又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吃到了。」方信則給她鼓勵打氣。
沈箮卻沒被他麻痺,理智地分析說,「對比起羊肚菌和竹蓀來,這傘把菇就顯得非常雞肋了啊,虧得我當初還想把它當做主要的事業來做。」
方信微笑著摟過她說,「老婆已經相當了不起了,已經攻克了羊肚菌這樣的世界難題。一開始選定的目標就絕對正確,除非是真正可以透過現象看本質的神人。」
沈箮呵呵笑。
黃曉英則拿這些白蟻喂雞,家裡養的這些雞也真靈活得很,有些白蟻還想振翅飛起來,甚至有的已經飛在半空中,但都家裡這些雞啄下來吃掉了。事實上,即便在自然界,這些白蟻婚飛的時候,能存活下來的也是極少數。像蜻蜓啊,麻雀啊,都比較喜歡吃這些婚飛的白蟻,因為白蟻的營養特別好,也有大膽的人吃白蟻,泡白蟻酒喝的。
可即便知道如此,黃曉英還是不敢去嘗試吃,她還是缺乏勇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