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曜轉生 作者:章渝〈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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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 2011-5-25 23:23:3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7 580728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1-8-22 22:56 編輯

日曜轉生(正式版)正文 第一集 京華春夢

  第一章平靜的時光

  太陽已經升到半空了,在它那灼人的光芒下,貝利維莊園沐浴在夏天的陽光下。

  成千隻知了躲在繁密的樹枝上,吱呀吱呀地叫個不停,那叫聲很單調,單調的讓人昏昏欲睡。夏風長拂,杏桃木和橄欖樹的葉子翩翩起舞,有若少女的小手對情人的呼喚。

  「真是幸福而悠閒的生活啊。」靜靜的躺在葡萄架底下,伽羅‧貝利維發出了內心的感歎。他面前,琳瑯滿目水果和糕點擺了一席。清澈的西亞諾山的葡萄酒,慢慢的流進心底,留下一絲醉人的餘香。淡青色的炭火下,羔羊慢慢的變得金黃和焦脆。美麗的侍女將香氣撲鼻的烤羊肉從鐵叉上取下來的,用銀色的小刀熟練的切成薄片,塗上特製的漿汁,送入伽羅的口中。

  一個美麗的侍女輕輕的捶著他的小腿。

  一股滲入骨髓的閒逸在空氣中流淌。

  慢慢的,睡神悄悄的走到了他的身旁。現年十九歲的伽羅面容柔和而秀氣,他的個子比尋常人高上一點。此時,睡意紛紛的男子身上,洋溢著一種懶洋洋的味道……

  「瞄嗚——」

  一隻奶油色的肥貓越過草地,小跑幾步,一個虎躍跳到伽羅的肩膀上,長長的尾巴打著擺子,厚厚的肉掌肆無忌憚地踩著他的臉龐。

  「噓,乖,倫巴,我的午睡時間到了,別叫啊……」伽羅抓住大貓柔軟的肉掌,把貓兒把到懷裏,對著扭動不依的貓兒喃喃自語。花貓的身體很沉,肉乎乎的身體壓的躺椅沉了一下。死死的抱著懷裏的貓兒,伽羅好像找到了一個溫暖的枕頭。

  憤憤不平的貓兒伸出有倒勾的粉紅色舌頭使勁的舔著伽羅的鼻子,花斑毛的扁臉充滿憤怒的看著主人那懶散的表情。

  「天哪,我犯了什麼罪孽,竟然讓我附生於一隻貓的身上?」

  曾經是大大有名的慾望之神,發出了他第一萬八千五百六十三次的詛咒。作為諸神之中最有實力的神祇,竟然也逃避不過命運之嘲弄,當日和死對頭智慧女神決鬥時,肉體在激烈的戰鬥中化為大地的塵埃,巨大的能量衝擊甚至讓空間產生了變異,傷痕纍纍的他在被迫在肉體毀滅的時候進行了靈魂的轉移。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空間變異的能量竟然讓他附身於一隻貓的身上,當然,有失便有得,他,不,那一隻肥貓擁有了不死之身,任何的物理,魔法攻擊對它無效。

  然而,一隻擁有了不死之身的肥貓,也還是一隻貓。昔日的神靈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和魔法,轉生成了一隻貓,一隻只會喵喵叫的肥花貓。

  值得慶倖的是,相同的空間的裏,它的主人也是一個有著類似命運的人,來自另一個世界,一個叫做地球的異域的人。他的靈魂飄蕩到這個世界上,這個叫做日曜的大陸。他的名字,是伽羅‧貝利維。

  看著面前的那只因為憤怒而有一點變形的貓臉,章渝,不,應該是伽羅歎了一口氣,每天乏味的例行辯論又要展開了。作為比慾望之神幸運一萬倍的人,他轉生在亞述帝國的三皇子,十七歲的伽羅身上。作為同樣轉生的靈魂,他是目前唯一可以和慾望之神,不,是那一隻叫「倫巴」的肥貓進行心靈溝通的人。

  「你這個懦夫、膽小鬼、下流胚、烏龜、王八蛋、只懂得藏頭在龜殼裏,調戲無知小女孩的蠢蛋,為什麼你不能活得像個人樣?你你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不承諾答應我的誓言呢?你你你,枉費我幫你做了那麼多,你卻像一個烏龜似的,一天到晚縮在你的家裏享樂。」

  「倫巴,你看我現在不是活得挺滋潤的嗎?我,亞述國的三王子,玉樹臨風,風度翩翩,風靡帝都萬千少女,只要我勾勾小指頭,無數美女都會投懷送抱。再也沒有比這樣的日子更暇逸的了,我看你是妒忌我的好運氣。倫巴乖,我現在不是用力的做了嗎?我有我的一小班的勢力,我也讓別人給我們打聽你的事情。」

  「我呸,你這個地球阿三!難道你一生是伏女人的肚皮上的?那真是可喜可賀啊,尊敬的三皇子,亞述帝國的未來之星!你為什麼不爭取,你這個地球烏龜!難道你不想建立豐功偉績嗎?三皇子呀,你是三皇子呀,難道你不想再進一步,成為亞述帝國的帝君嗎?」

  「當皇帝有什麼好處?以我這樣的聰明絕頂,為什麼要和我那兩個哥哥爭那個爛凳子?那種東西用來作柴火還顯得笨重,我需要的只是一張能夠容納上百人的大床。」

  「當了亞述帝國的帝君,你可以有數不清的美女,無盡的權勢,廣袤的土地踩在你的腳下……」

  「然後呢,我做什麼?」

  「那使你可以坐在高高的寶座上,命令所有的……」

  伽羅哈哈的笑了起來,對著周圍的侍女說道:「海蓓,你的手法太輕了,用一點勁,還有麗娜,不要給我喂有筋的肉,把我身邊的酒杯端過來……」

  粗魯地擰著花貓粗短頸部上毛絨絨的厚皮,亞述帝國的三皇子伽羅繼續用心靈和一隻叫「倫巴」的肥貓進行著溝通:「你看,我現在同樣也可以命令我周圍的所有的人……哈哈哈哈。」

  不斷掙扎的肥花貓看著面前的白癡一樣的男人,心中的詛咒越來越強烈。

  「可是你不想回到你的故鄉,再見到你的親朋好友?就我所知,只要你當上了亞述帝國的皇帝,一切的不可能都會成為現實。」

  用看白癡的眼光看著面前的慾望之神貓,伽羅說道:「難道你在貓身上呆了幾年,你的腦子已經開始退化了,我現在可是一個皇子呀,一個不用幹任何事情就可以幸福的生活的寄生蟲,難道你認為我還願意回去嗎?」

  使勁的搖了搖頭,一隻叫「倫巴」的肥貓做著最後的努力,「但是,你可不可以幫我找到智慧女神的轉生體,我我我,真的不想做一隻貓了,瞄嗚——」

  「開玩笑,世界這麼大,我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三皇子,怎麼可能有那麼好的運氣和實力一下就找到智慧女神的轉生呢?何況我一直在用心的去找。」

  「可是,你的勢力太小了,為什麼你不追求更大的權力呢?我可以幫助你。三百年前,在我的幫助下,亞述帝國的君主貝利維二世幾乎統治了半個日曜大陸。那是亞述帝國歷史上最輝煌的年代。帝國的版圖東起布倫高原,西面達到紅月海沿岸,甚至曾佔領了……」

  「可惜還是失敗了,敗在智慧女神的代言人手中。」

  「還有一千三百年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貓兒貓兒不要愁,喝杯美酒解憂愁,來,喝酒。」

  伽羅拿起了酒杯,將西亞諾山的葡萄酒灌進了「倫巴」的口中,「來來來,一醉解千愁,倫巴,相信我,我一定會幫你的。」

  「咕嚕,咕嚕。」一大杯葡萄酒灌進了「倫巴」的口中,伽羅完全不顧花貓被嗆得不停的咳嗽。酒的力量慢慢的開始發作,一隻可憐的貓有什麼酒量!

  「瞄嗚……」倫巴用力瞪著主人的臉,「喵嗚……喵嗚……你卑鄙、無恥、下流、賤格、社會的人渣垃圾……你會有報應的,蕾米娜,你現在在哪裡?……」

  花貓淒慘的叫著,它的金色的瞳孔開始變成金色的漏斗。慢慢的,伽羅懷中的貓兒停止了掙扎和叫喚,軟軟的躺在主人的懷裏。

  伽羅拍了拍懷裏已經陪了他三年,肥得如同圓球的花斑貓,那個可憐的慾望之神:「願上帝保佑你,阿門。」輕輕的劃了一個十字架,將最後的一點點在了花貓的紅潤的鼻頭上。

  是的,天不早了,該到睡覺的時間了。伽羅伸開了雙臂,美美的打了一個懶腰,然後將肥貓摟進了懷裏,開始了他的美夢。

  時間慢慢的流逝,太陽已經開始收起它那炎熱的光芒。空氣中的炎熱開始消退,原本輕輕的扇著扇子的小侍女給主人披上了一條薄毯。伽羅懷裏的隆起蠕動了兩下,可憐的貓兒醒來了。倫巴輕輕的搖了搖昏昏欲睡的腦袋,大聲的詛咒著那該死的酒。它恨恨的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伽羅,用勁的踩了他的臉龐一腳。

  「不要,柔兒,不要在我睡覺的時候偷偷的摸我。現在還早。不要叫醒我,ZZZZZZZZZZZ.」

  伽羅翻了一個身,又繼續開始睡了。身邊的小侍女捂著嘴偷偷地笑了,大家都知道這個花貓是主人的最喜歡的寵物。她們將還在蹂躪伽羅臉龐的花貓抱下來,然後細心的給主人重新蓋好了身上的薄毯——雖然主人告訴她們不需要這麼貼心的服侍,但是她們覺得這是侍女們的本分。

  「不要鬧了,倫巴,到別的地方去玩。廚房裏面給你做好了一條清蒸魚,你再調皮的話,魚兒就沒有了。」

  溫柔的小手撫摸著花貓的頭頂,小侍女將花貓從伽羅身邊帶走。

  花貓心有不甘的看著被美麗的侍女服侍著的伽羅,心中滿是不甘。

  難道這就是我的命運?自從和這個傢伙一起來到這個大陸以後,花貓的心思只有一個:「趕快的離開這個該死的身軀。」像它這樣的一個高貴的靈魂,這裏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昔日的神靈把唯一的希望寄託在了這個地球人章渝的身上,因為只有這個人才能和他溝通。花貓多麼希望伽羅能夠成為亞述的君主,而不是現在這個小小的三王子。只要這個傢伙當上了帝國的君主,就絕對就可以用最快的時間幫助自己找到智慧女神。

  可是,為什麼他表面上竟然是一個沒有任何野心的人,不,不能這麼說,他也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慾,他也有自己的野心,可是他用他的理智將他的野心牢牢地控制住。

  通過倫巴仔細的觀察,它不得不承認,那個地球人章渝到現在將他的角色扮演非常好。在所有人的眼裏,現在的伽羅就是一個沒有野心,懶惰,有一點小聰明和好色的貴族。他的身份就是一個寄生蟲,一個天生下來就可以享受榮華富貴的幸運兒。

  心有不甘的花貓喵喵的叫著,但是那幾個小侍女們卻走上了想要捂著它的嘴巴,防止它驚醒了主人的睡眠。看著小侍女們輕盈的步伐,花貓決定還是先到廚房去逛逛吧。

  肥花貓拖著它那肥得像圓球一樣的身子,靈敏的穿行在花園裏。前面就是廚房了,不知道那一條清蒸魚的味道做的如何?就在花貓思考和沉迷在這個深奧的問題的時侯,一隻靈巧的小手一下子抓住了花貓頸部的厚皮,把它摟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花貓懶洋洋的躺在一張潔白的床上,任由一隻美麗的小手輕輕的幫它梳理著身上的毛髮。那條清蒸魚已經進了倫巴的肚子,現在它只想睡覺。

  「倫巴,乖倫巴,你說我漂亮不漂亮?」正在享受著服務的肥花貓輕輕的哼了一下,翻了一下身,露出白白的肚皮。

  「真的是好舒服呀。」它用著它那黃色的眼球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孩,那個照顧了他幾年,叫做蓮柔的女孩。

  金黃的秀髮和海藍色的眼睛,一張有一點孩子氣的臉龐,在這秀美純潔的外表下,緊身的侍女服把她美好的胴體線條顯露無遺,充盈著活力和生氣。

  用著手指在倫巴的白白的肚皮上畫著圓圈,蓮柔把臉靠近了了貓兒的頭部:「你呀,越來越肥了。今天吃了什麼東西?」

  「廢話,嗚……」

  「你的肚子好軟呀……」

  「又是廢話,嗚嗚……」

  「倫巴,你覺得少爺是個什麼樣的人?」

  「色鬼,嗚嗚嗚……」

  花貓哼哼唧唧的享受著蓮柔的撫摸,兩隻眼睛瞇成一條線。

  「倫巴,有很多人說我們少爺是一個懶惰、好色、無能、懦弱的人,但是我知道他不是。當年我被少爺買下來以後,他一直待我很好,就像是一個父親對待一個女兒一樣,不,不對,他的年齡比我大不了多少,可是我為什麼有這種感覺?貓兒,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喜歡少爺。」

  「那是因為這傢伙是戀童癖,變態狂,嗚嗚嗚嗚嗚」

  蓮柔敘述著自己的心事,她的聲音慢慢的低了下來:「可是,再過一年,少爺就應該和別人成婚了……」

  「放心,你逃不出他的魔爪的。最多一年,嗚嗚嗚嗚嗚……」

  少女停下了手,透過窗子,落寞看著遠處的花園。花園中,夏日的鮮花正在怒放。只有十六歲的她,本該是風和日麗的色彩,卻有了自己的思量,自己的憂愁。

  沒有感受到對肚皮的撫摸,花貓很不滿意的伸出了粉紅色舌頭舔了蓮柔的臉一下。

  貓兒的舌頭讓蓮柔的心情好了起來,她咯咯的笑了起來。絲毫沒有考慮到貓兒的心情,蓮柔坐起了身子:「你看。」

  慢慢的,蓮柔的身子從床上浮了起來,空中的她的手一張,倫巴也飄了起來,投入了她的懷裏。

  「好玩不,倫巴?你知道嗎,這些全是少爺教給我的,我看過別人的武學,也知道一個人如果要把功夫練到我這種情況要費多大的精力和時間,而我在少爺的指點下,已經有這麼大的成就,倫巴,你還認為少爺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嗎?」

  蓮柔的臉上充滿了崇拜,而花貓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它渾身的毛倒豎了起來,它非常鄙視伽羅的無恥。那個地球來的白癡,他懂得什麼東西?他知道的一切還不是由我這個偉大的神靈所教會的?雖然這個傢伙苦練了它的武學和魔法,卻從來不在別人的面前顯露自己的本領。於是很少有人知道那個平庸的三皇子擁有一身傲人的本領。

  教了伽羅還不夠,可憐的自己,被這個白癡用一句『一個好漢三個幫』的理由來幫助伽羅訓練了幾個好手,比如這個蓮柔。

  因為蓮柔照顧了自己幾年,每天幫助它洗澡,按摩……所以它通過伽羅的嘴指導蓮柔的時候特別的費了不少的心思。根據花貓所知,伽羅是目前唯一可以和它進行心靈溝通的人。為了保護這個人的安全,它才費盡心機的指點這個小女孩的武學和魔法,可是,這竟然成了那個白癡的功勞?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而且,倫巴,少爺雖然有一點口花花的,但是他從來沒有對我們這些姐妹們毛手毛腳過……」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發育成熟,他的心裏早想了……嗚嗚嗚嗚嗚……」

  「少爺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瞄嗚——」慾望之神再也受不了小女孩的話語,三年來的失望、難受、忍氣吞聲如同潮水一樣將它淹沒。它的心情鬱悶無比,撲到面前的一個枕頭上。這就是那個地球白癡!他用力地舉自己的抓子,準備來來一場破壞。

  「不可以。」貓兒又被提起來:「乖倫巴,你又要搞破壞了,來,我給你洗澡。」

  「瞄嗚——,為什麼每一個人都可以欺負我,我不要當貓,我要回到原來的情況……瞄嗚——」被提著毛絨絨的頸部的貓兒的叫聲傳遍了整個貝利維莊園。

  這是大陸曆七二三年,一個充滿了祥和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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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 發表於 2011-5-25 23:25
第二章國王的煩惱

  月亮被烏雲掩蓋了,窗外淅淅瀝瀝的下開了小雨。屋簷上聚集的水珠一滴滴的掉落在石板上,也同時敲在伽羅的心上。

  這是那裏,我又在哪裡,這裏可是地球?

  不知不覺中,伽羅又回到了地球。他神色慘然的呆立在空曠的原野上,四周極為安靜,充滿了一種空洞如死的寂靜。一時之間,他不知自己置身何處,甚至也聽不見風過樹梢的聲音,唯有一種聲音一直在他的耳朵裏響起。

  「被告:章渝,男,依照……規定,……死刑,剝奪……終身。」

  怎麼了,他又見到了她。那是一片好藍的大海,波濤洶湧,無邊無際,只在中央點綴幾個石筍般的孤島,自己努力地爬著、跳著,後面跟著的是如月。

  眼前是一道海水翻騰的深崖窄溝。

  自己目測好距離,順利跳過了這個海溝,然後回過頭來等待。如月在另一邊對他微笑著,他伸出手,她縱身一躍,指尖觸到他的手,人卻落入那狂號的大海中。

  他還來不及叫,大海就變成火焰,像火蛇般竄上來,他聽到如月淒厲地喊著:章渝,救我……

  他毫不遲疑地投身入那火海,但馬上碰到冷硬的地面,骨頭的疼痛蔓延到四肢。伽羅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了地面上。他沒有動,就這樣靜靜的躺著。來到了這個世界很久了,他發現這個世界與地球在環境上大體相同,語言也和過去的環境頗多類似。他曾經以為自己很幸運,他以為自己已經接受了新的環境,可是,那不堪回首的往事,真的是那樣容易忘記的嗎?

  夢,噩夢,那個一直纏繞著他的噩夢和過去又回到了他的身邊。他的心漸漸發冷,四肢麻痺的徵兆又再度出現,冷汗已經浸透了他的衣裳。

  他是一個人睡的,門外也沒有任何的侍衛。靜靜地推開門。門外,花園裏面的梨花正在盛放,如雪的色彩夾著一絲悸人的冷清。

  外面飄著點點的細雨,細雨輕飄,朵朵的梨花在氤氳瀰漫的雨氣中顯得是那麼的隱約、朦朧。偶爾,幾片載不動雨淚的花瓣輕離枝頭,潔白的梨花已經飄落滿地。

  走出房門,漫步雨中,不時有幾片梨花飄落在他的肩頭。伽羅淡淡的目光落在盛極的繁花上,眸子中空茫茫的一片。

  伽羅再也控制不住哀傷,一下子跪在地上,如雨的淚水,紛紛撲落在泥濘的小路上。

  ※※※※※

  維拉‧貝維利看著明鏡裏的自己。

  老了,真的是老了,鏡中映現出來的是一個飽經滄桑的老人,滿臉皺紋,白髮蒼蒼。他的眼中已經沒有了銳氣,一隻叫做衰老的東西遍佈了全身。這難道就是那個年輕的時候氣吞如虎,中年的時候指點江山的帝國皇帝嗎?

  是該考慮讓那一個兒子來繼承這個位子了。

  亞述帝國曾經是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之一。三百年前,亞述帝國的君主貝利維二世以他的雄才大略將大陸的一半的土地劃歸到了新興的國家裏。

  隨著歲月的遷移,亞述帝國已經慢慢的走下坡路了。三百年的時間,足夠讓一座大廈變成廢墟。等到他繼承王位的那一天,帝國的面積已經不到原來的四分之一了。年輕的維拉勵精圖治,用了三十年的時間,亞述帝國才再次興起,恢復了往日的一些風采。

  老了,自己老了,沒有人可以抗拒歲月的威力。年輕時的輕狂已經變成了如今的怯懦,曾經馳騁萬里的勇士已經變成白髮蒼蒼的老人。

  現在唯一讓他擔心的,就是他的幾個兒子。他有三個兒子,老大費納爾‧貝利維被立為皇太子,他為人既有青年人剛健有為的個性,又有深沉、寬容的品性,由於皇太子是國之儲君,需經常留在君主身邊,參理朝政,協助君主制訂大政方針,所以他得到了大部分文臣的支持。在處理內政等方面,他絕對是一個稱值的官員。在自己的年齡逐漸的變大的時候,他成了他的治理國內各種事物的不可或缺的幫手。

  如果說老大費納爾‧貝利維是自己的雙手的話,老二霍翼‧貝利維的存在就如同給國家插上了飛翔的翅膀。年方二十七的他,已經成了了一個傳奇。貝利維‧霍翼小時候非常的倔強和堅強,他從年幼時就表現出相當出色的武學和軍事才能。在他十二歲的時候,就獨立的撲殺了一頭黑熊。十五歲那年,當他隨著邊關大將在亞特斯城遊歷的時候。另一個強國哥特突然對亞特斯城發起了突襲。突襲之前,哥特的死士在奸細的帶領下,將駐守邊關三省首府亞特斯城裏的軍事將領連鍋的端掉。在這時,霍翼站了出來,安定了人心,親冒矢石,和城裏的駐軍一起死守住了這個邊關的要塞。並在後來以鐵騎三千夜破哥特軍營,殺敵將數名,逐百里,混亂中斬哥特軍首級兩萬。

  這只是開始,他嶄露的軍事才能就像驚雷一樣震撼了所有的人。

  一年後,在自己不同意和不支持的情況下,他以手下領地數萬的兵力對哥特進行了反擊。

  沒有人可以預料到他的勝利。首戰以七千鐵騎大破哥特軍騎兵五萬。

  再戰以從屬軍三萬加四萬奴隸軍破哥特軍十餘萬;震怒過來的哥特以精銳的數十萬軍隊和他要進行決戰。結果他三戰先敗後勝以萬人斬哥特軍四萬!

  ……

  在南征北戰的征途中,任性直率,寬仁好客的霍翼‧貝利維也逐漸建立起來了個人的勢力,擴大了在軍隊裏的影響。造化弄人,上天給了亞述帝國最鋒利的矛和最堅固的盾。可是野心卻讓費納爾‧貝利維和霍翼‧貝利維兩人的關係水火不容。

  唉,如果他們兩人中間有一個像老三伽羅一樣就好了,想起這個老三,皇帝皺了一下眉頭。現在的伽羅是一個沒有野心,無能,懶惰,有一點小聰明和好色的貴族。好像他的兄弟把已經把自己的優點全部的繼承完了,留給他的只是從自己身上剝落下來的缺點。

  不過這樣也好,過於鋒利的刀子,就會斷折;過於挺拔的花木,就會過早地凋零。他見過不少聰明和能幹的人,他們很少有快樂的。想起來,無知和本分也許是一種幸福。願他可以安安份份的過完一生,不要捲入老大和老二王位之爭。

  拋開老三伽羅不談,老大和老二最近越來越不像話了。他們兩人的王位之爭也越來越趨於表面化了,京城裏面的火藥味一天比一天濃。而隨著老大和老二王位之爭的激化,支持兩人的皇家騎士團和王城護衛軍的衝突更達到白熱化程度。以皇家騎士團自命正統的立場,自然是擁立老大費納爾的,而軍功赫赫的老二霍翼則得到了憑著軍功一步步爬上來的護衛軍士兵的擁戴,兩位王子間的爭鬥令皇家騎士團和王城護衛軍越發敵視對方。

  可是,你們都是我的骨肉呀。

  他拔出了面前的寶劍。長劍靜靜的躺在了他的面前,劍光內蘊,彷彿一條青冰。這一柄劍,伴隨了他的一生。微微瞇起了眼睛,當年的往事又隱隱的回到了面前。

  當年的金戈鐵馬,當年的氣吞如虎,鏡裏的斑斑白髮,我真的老了嗎?

  劍長三尺二寸,闊不及寸半,劍脊僅厚四分。他的手腕一振,寒光瀰漫,劍氣縱橫,經久方才逝去。

  該是決斷的時候了,為了帝國,為了他,也為了這幾個孩子。劍重新落收回的一刻,哢嚓一聲,他面前的書桌已經攔腰斷為兩截!

  ※※※※※

  太陽慢慢的落山了,將一片片金黃的餘暉撒向了大地。

  蓮柔坐在她的小閨房裏面,仔細的縫著一件小小的衣服。花貓依偎在她的腳下,發出不滿的呼嚕聲。這是一件蓮柔以前給花貓做的過冬的衣服,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一點的破損。

  「我跟本不喜歡這些東西呀。」

  倫巴的抱怨沒有人能聽懂,蓮柔只是用腳趾頭制止了花貓討厭的呼嚕聲……

  比劃著花貓的身材,蓮柔皺了皺眉頭:「倫巴,你該減肥了,看看,去年的衣服你又穿不上去了。」

  金黃的太陽透過窗口照在她的臉上,將她那雪白的肌膚,金色的捲髮,挺直的鼻樑映照的一片金黃,如同一座黃金的女神雕像。

  「蓮柔蓮柔,大事不好了。」

  她的臥室的門被猛的推開了,蘿月,伽羅的另一個小侍女衝了進來,這是一個如同新月一樣美麗的少女

  「蘿月,什麼事情,難道你又捅出了什麼大的麻煩,先說明,我可不會為你背黑鍋。」

  非常幽怨的看了好朋友一眼,蘿月噘起了嘴。其實蘿月的性格並不急躁,但是碰上比她更文靜的蓮柔,她就顯得有一點沉不住氣了了。蘿月乖乖的坐在了蓮柔的面前,年齡比她大半歲的蓮柔是她唯一的剋星。

  「既然是這樣,嘿嘿。」蘿月平靜了下來,露出了狐貍一樣的笑容,說道:「這可是你說的,首先,有麻煩不是我,而是我們的少爺伽羅,是他有麻煩了。第二,這可不是小麻煩,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蓮柔非常鄙視的看了自己的好朋友一眼:「他能有什麼麻煩?少爺雖然不是什麼好傢伙,可是他也從來不惹事生非,難道你是想說他到了那兒強搶了那個貴族的小姐還是又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幹出來了什麼荒唐的事情?我可是一天到晚都陪在少爺的身邊,有話直說了吧,你是不是又想借少爺的玉獅子用一下?」

  不要奇怪這幾個小侍女為什麼會這樣的稱呼伽羅,當女孩子被男人寵愛、驕慣一陣之後,她們在那個男人面前的表現就會變得越來越大膽。

  而這些,也就是伽羅所樂意看到的,他不喜歡那些如同木頭一樣的僕人。

  伽羅本身就是一個比較懶散的傢伙,沒有一點主人的覺悟。對於這幾個一天到晚侍奉自己的小侍女們,他實在是拉不下臉來訓斥。在他的腦海裏,根本沒有那麼多的條條框框。上行下效,這幾個小侍女慢慢的變得活潑了起來,她們對伽羅已經沒有畏懼,只有忠誠和依戀。

  「你不信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不過,這件事也是由少爺的那些狐朋狗友引出來的。蓮柔,你知道埃克特嗎?就是那個凱威埃萊。埃格雷特。埃克特男爵。」

  「當然知道,就是那個即貪財有特別要面子的埃克特,上個月他不是因為有病而辭去了官職離開了京城,你說這些和少爺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蘿月的臉紅了一下,輕輕的啐了一口,「這還不是我們那個荒唐的少爺搞的鬼。他和埃克特打了一個賭,賭的是埃克特的屁股上一個禮拜之內會長出了一根尾巴。」

  「一根尾巴?」聽到了這些,一向文靜的蓮柔疑惑的看著她的好朋友,彷彿面前出現了一隻來自冰原大陸的無尾熊,她也顧不上什麼形態,一下子拉住了蘿月的袖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少爺賭埃克特的屁股上一個禮拜之內會長出了一根尾巴,如果沒有的話,他將輸掉一萬枚金幣。」

  「那麼,埃克特的……的那個上面到底長沒有張出了一條尾巴?難道少爺用魔法來……」

  蓮柔紅著臉,結結巴巴的問著蘿月。

  「別亂想了,埃克特的屁股上根本沒有長出什麼尾巴,我們的少爺輸掉了一萬枚金幣。」

  「不可能,少爺雖然有那麼一點點的苯和懶,可是他才不會做出這麼傻的事情,那可是一萬金幣呀。」比劃起來了指頭,蓮柔想像著一萬金幣能夠給花貓做多少衣服。

  「少爺可不傻,他輸了這場賭博,卻贏了十萬金幣。這事說起來也很簡單,少爺和他的朋友賭的是我們堂堂正正的凱威埃萊。埃格雷特。埃克特男爵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脫下他的褲子,跳一跳光屁股舞給大家看,可憐的埃克特男爵為了贏得那一萬塊金幣,果然在伽羅和他的朋友面前脫下他的褲子,還興奮的扭了一扭。」

  說完,蘿月還在蓮柔的面前扭來扭自己的小腰肢。

  原來如此,聽到這兒,一向文靜的蓮柔笑得連氣也喘不過來。

  「這個少爺,真是……」

  「你先不要笑,他的那些朋友輸了這場賭博之後,很不服氣,也不知道少爺怎麼想的,他們又打了一個賭,陪率是一陪五,這次的賭博可是非同小可,你想不想聽?」

  蓮柔緊貼著蘿月,用最親切的語氣說道:「我的好姐妹,告訴我,少爺的那一匹雷斯純血馬兒你想用多久就用多久,不過不要告訴少爺就是了。告訴我嘛,蘿月。」

  用力的搖著蘿月的胳膊,蓮柔努力保持的淑女形象蕩然無存。

  「這可是你說的。」蘿月摟著蓮柔,輕輕的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話,「他們賭的是少爺在一個月之內將蕾米娜追到手或者是和她有特別密切的關係。」

  這是什麼和什麼,蓮柔看著蘿月,腦子裏是一團亂,伽羅和蕾米娜,這怎麼可能?

  蕾米娜,是亞述帝國的女性裏面的一個傳奇和驕傲。她從七歲起女扮男裝進入戰士學校,短短三年就提前畢業,得到初級劍士的職業,被所有的人譽為千年難逢的練武奇才。十四歲的時候,她已經成為高級劍士了,半年後,她擊敗著名的騎士亞雷特‧瑞博,一時聲名迭起。但是,在第二年當她準備參加晉級騎士儀式的時候,她的性別卻被人揭露了。雖然她沒有成為一個騎士,但其武名和豔名,卻傳遍了亞述帝國的每一個角落。

  就是這個高傲剛強的女子,當無數貴族子弟前她家裏求親的時候,都被她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她的答覆是:「只有能夠擊敗她的人才有資格向她來求婚。」

  而當年伽羅就是當年她最狂熱的追求者之一。

  她雖然沒有看到,但是聽說過,當年在大庭廣眾之下,蕾米娜不但拒絕了少爺的愛意,而且狠狠的侮辱了伽羅,發誓絕對不會嫁給少爺。

  蓮柔用懷疑的眼光看著蘿月:「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我記得少爺的那些狐朋狗友的口風極緊,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些的?」

  「這你就不用管了,你忘了,我掌握著少爺的財政大權,這一次他提出了我手上全部的十五萬金幣,我當然要打聽一個明白。消息是千真萬確的,蓮柔,你有沒有興趣和我今天晚上去看一看伽羅是怎麼來贏這個賭約的?」

  「這個……」蓮柔有一點的遲疑,雖然她平時是一個很乖的女孩子,但是這一次的誘惑太大了。

  看著一臉企盼的蘿月,蓮柔終於明白了蘿月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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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伽羅與烏裏

  偌大的練武場中,一男一女正在切磋著武藝。

  「不練了,不練了,少爺你盡欺負人!」氣鼓鼓的蓮柔收起了手中的武器,對著伽羅說道:「少爺只會欺負我,明知道我現在不是你的對手,還要這樣的欺負我。」

  微微的一笑,伽羅收起了鬥氣。如果嚴格的按照日曜大陸的戰士和魔法師的定義,伽羅現在應該屬於一名戰士。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畢竟戰士比魔法師更容易生存和修練。

  雖然YY小說裏面,絕大部分的主角都選擇了魔法師這個行業。但是伽羅考慮在三,最終還是成為了戰士。

  這裏面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花貓倫巴不懂得魔法。

  慾望之神不懂得魔法,這句話聽起來很好笑,其實很容易理解。作為一個神明,他們所修煉的是那種力量的本質和源泉。神明之間的戰鬥自然不會像人間的法師那樣先念一通的咒語,然後再準備,然後再……花貓會的就是那種傳說中的禁咒,那種一轉眼就可以發出去的,那種普通人要練習幾千年的禁咒。

  對於人間的那些簡陋的魔法知識,倫巴真的是一無所知。

  富翁不會注意街頭乞丐的經驗,花貓更不會留心人間的魔法知識。

  對於那些神明來說,他們的身體其實就是一種的能量。人類根據自身的結構領悟的東西他們不會在意,自然也不會去學習人類的修煉方法。

  風水輪流轉,慾望之神變成了肥胖花貓,伽羅身上的結構也讓倫巴大費腦筋。我現在是貓,怎麼能夠瞭解人類的結構?花貓發出了無奈的哀鳴,但是老師的重擔還是責無旁貸的落在了它的身上。

  是金子就一定會發光,偉大的神明當然不會被小小的困難嚇倒。

  伽羅知道,作為堂堂的慾望之神,倫巴自身掌握了力量的本質和源泉的鑰匙。只要給花貓足夠的時間,一法通,萬法通,再加上自己這個最好的試驗材料,花貓絕對會是一個很好的老師。果然,花貓圓滿的完成了伽羅交給它的歷史使命,確立和鞏固了自己崇高的老師地位。等到花貓瞭解了人類身體的構造以後,任何修煉的方法到了花貓的手中,它都能很快的將其破析、修改,並整理出更有效、更直接的修煉的方法——那是八個月以後的事情。

  但是等了半年的伽羅,已經開始等不及了。他認為既然都是力量的一種,何必要苦苦的追求魔法的威力?我可是皇子呀,掌握一種救命的本領就可以了。

  於是,伽羅重新的修煉原來那個自己所修煉的鬥氣。相對於魔法,鬥氣更加接近於力量的運用,也更容易取得成就。唯魔法論者的花貓,不甘示弱的開始了對人間的魔法進行了學習和分析。但是等到它有了一點點的體會的時候,伽羅已經決定成為一名戰士,而將魔法作為他的輔助力量。

  魔法有用的話,神靈也不會變貓!伽羅開玩笑的言語嚴重的傷害了花貓脆弱的心靈,它好長時間都不聽伽羅的解釋。

  伽羅也有他的難處,畢竟一個人的時間和精力都是有限的,而要成為一個真正的魔法師,至少需要幾十年的修練。吾生有涯,而享樂無涯,懶惰的伽羅才不會將有限的享樂時間投入到無限的魔法鑽研中去。不過,儘管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練習這些東西,但是伽羅在腦海裏面將這些知識死死的牢記了——雖然很多他現在還不能理解。

  這個時候,伽羅和倫巴都犯了一個錯誤。

  雖然伽羅覺得自己的魔法力量比較弱,其實,這些都是伽羅自己判斷的。在這塊大陸上,魔法師的數量極其稀少,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培養一個魔法師的花費已經可以培養幾十個武士了。而魔法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學會的,一百個人裏面也難於找到一個可以修習魔法的人。因此上,只有幾個大的國家才有一定數目的魔法師。伽羅現在的魔法水平在同齡人之間已經算是出類拔萃了,而花貓是用神靈的眼光來衡量伽羅的魔法力量。

  用花貓的說法,真氣、鬥氣和魔法從本質上來說,都是一樣的,都是對力量的掌握和運用方式的不同而已,但是魔法到了最終絕對比鬥氣的境界高。

  灰心的花貓轉而將目光對準了蓮柔,它要培養出一個強大的魔法師來證明自己的能力。

  看著無憂無慮的蓮柔,伽羅搖了搖頭。剛才的較量讓伽羅知道了蓮柔快速的進步。他現在要憑藉著經驗和對蓮柔的瞭解才能在三十招以內打敗她。唉,自己現在的這副身軀的素質太差了。

  一邊的花貓流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醜態,對此歎息伽羅乾脆置之不理。蓮柔如同小貓一樣的退到了一邊,她注視著場中下一場的搏鬥。

  伽羅轉過頭,放下手中的寶劍,拿起了身邊的一根長槍,對著面前的一名驃悍的戰士露出了一抹微笑:「請!」

  長槍全長七尺三,黑幽幽的槍頭反射著血腥的寒氣。經過矮人打造的長槍形狀和重心都配合得完美無缺,槍尖的那點寒星可以輕易刺穿三重鐵鎧,而鵝卵粗細的槍身正好和伽羅的手掌完美的吻合。

  這把長槍是維拉。貝利維三年前送給伽羅的禮物,亞述的君主給了它一個威風的名字——龍牙。

  練武場中兩個人不停的對峙著變換位置,留下的腳印已經繞了三圈。

  食指和中指緩緩的掠過了槍身,鋒利的槍頭劃了一個完美的弧線,三步的距離已經可以讓伽羅將自身的氣機調整到最佳的狀態。

  「殺!」

  淒厲的風聲從龍牙前面的血槽裏傳出,伽羅擊出了最強的一槍。他的腰、腕、腿、頸、臂、手的力量集中到了一點,奔雷般的槍勢一往無前的擊向了面前的烏裏。

  「破!」

  烏裏掌中的鐵矛同時擊出沒有任何變化的一槍,兩點寒星同時撞出了無數的火花。

  沒有任何的延遲,伽羅體內的鬥氣奇跡般地讓他跳過了一般武者必須的回氣的空檔,手中的龍牙如同暴雨般的刺向身前的戰士。

  烏裏面無表情,他手中的鐵矛如同磐石一樣的擋住了伽羅暴雨般瘋狂的槍勢。他沒有反擊,只是揮動著武器進行著招架。

  每接一槍,烏裏的身體就後退一步。

  連續刺出了二十六槍以後,伽羅的招勢中終於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空檔。烏裏眼中寒光一閃,鐵矛如同翻身的猛虎一樣沖天而起。烏裏等候的就是這一刻,守必穩,攻必克!

  炸雷一樣在伽羅的耳邊響起,烏裏步法逼近,手中的長槍如閃電裂空,瞬間一槍變出三朵槍花。然後又在空中聚合,烏黑的矛尖直逼伽羅的咽喉。

  場上的打鬥顛倒了角色,現在烏裏主攻!

  「還是不行呀!」伽羅收起了龍牙,活動了一下有一點發麻的手指,「現在的我連你的十槍都接不住,看來我真的沒有什麼練武的天分。」

  身邊的蓮柔乖巧的遞過了熱騰騰的毛巾,伽羅沒有接,只是用右手的袖子抹一抹頭上的汗珠。對於今天的打鬥結果伽羅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現在那一點點沮喪是免不了的。

  原本的那個他修練的是亞述帝國皇家密傳的一種叫做紫雷勁的內功,這是一種有著斬破千重山的威霸之氣。經過花貓天翻地覆的改進後,紫雷勁變成了一種適合伽羅自身體質的鬥氣。比起以前的紫雷勁的霸道,現在有了更多的圓轉如意的流暢。

  「殿下明白就好。」烏裏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也絲毫的不給伽羅留任何的面子:「殿下的資質遠遠比不上二殿下和蕾米娜,能練到目前的這個地步已經算是奇跡了。其實殿下你根本不用在武學上下力氣,殺人並不需要自己動手。」

  又來了,伽羅的頭不禁的又大了起來。轉生到了這個世界以後,比較愛惜小命的他雖然沒有任何與他的兩位大哥爭奪皇位的舉動,但是他也一直在默默的發展著自己的勢力。畢竟,人只有有了自己的力量以後,才能夠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才能夠把握自己的命運。

  作為一個王子,自然會有一點點的普通人所沒有的資源和優勢的。

  伽羅沒有走上層的路線,也沒有染指軍隊的野心。他著重的,是那些社鼠城狐和他們靈通的消息。每個時期,都會有很多不得志的人才,而他們就是伽羅所結納的對象。

  柔弱的野草也可能揭翻巨石,只有老鼠最熟悉你房間的所有動靜。

  現代社會的那種人人平等的觀念,已經深深地在伽羅的身上打上了烙印。對於那些社會下層的人來說,上位者的熱情和幫助,往往就是贏得忠誠最好的方法。

  只要你有這種熱情,只要你讓他們看到了你的真心。

  伽羅可以,他可以和那些小混混一起在最低級的酒館裏面稱兄道弟,可以和那些商人一起講著下流的笑話。

  伽羅並不指望這些人能夠為自己做些什麼,但是他還是做了。

  播下的每一粒種子不一定都會成為糧食,但是什麼也不做的人只能活活餓死。

  獅子在困難的時候也可能需要老鼠的牙齒,一個人絕對是離不開別人的幫助。伽羅的大哥和二哥在這方面根本比不上這個沒有一點貴族自覺性的傢伙。當然,他們也不會這樣做的,要知道伽羅這樣做的後果就是讓那些貴族們更加的排斥他。

  一個「荒唐皇子」的惡名已經深深的烙在了伽羅的身上,他的行為惹來了貴族們哈哈大笑。沒有人將這些微弱的勢力放在眼中,權貴們只當他們是可以隨意踐踏的野草。

  在社會最底端奮鬥過的伽羅,從來不把那些虛名和面子當作一回事情。人不要皮,天下無敵。他可以為了一個賭約給自己辦喪事,可以為了幾個小人物的事情而大鬧京城妓院。在那些貴族的眼中,他是一個荒唐的皇子;在那些他幫助過的人心裏,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貴族。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這些只是一些貴族子弟們之間的風花雪月,只是一些年輕人之間的胡鬧嬉戲。

  就在不知不覺中,伽羅一點一滴的在京城裏面建立起了自己鬆散的勢力。

  外功要練,內功更要加強。在花貓的建議下,伽羅秘密的從各個不同的渠道搜集了十幾個資質很好的少年作為自己的直系手下。

  手下有了,但是生性懶散的伽羅根本沒有上位者的一點點的覺悟,原本花貓擬定好的計劃到了他的手中變成了廢紙。如何安排和繼續訓練這些少年成了伽羅的難題。

  那些男的不說,他還可以狠下心來一個個的磨練。但是面對著那些只有十二三歲的小女孩,他唯一的做法就是將她們當作女兒來看待。

  下不了手啊,小女孩的眼淚和哀求太可怕了。手中的鞭子到了最後還是沒有打下,伽羅只能教這些小傢伙們鬥氣和魔法力量。這些少年男女經過他的訓練(花貓倫巴為每個人量身打造了一套訓練的方案,借用他的嘴來傳授),只用了三年的時間,各個都有了一身不錯的鬥氣和魔法力量。

  伽羅不懂得如何的戰鬥,花貓也沒有任何搏鬥的經驗和技巧。但是沒有搏鬥技巧的缺陷就如同木桶上面最短的那根木條,這是致命的缺點。

  這個時候,一個人進入了伽羅的視野,幫了伽羅的大忙。

  三十五歲的烏裏男爵本來是一名哥特奴隸,生性木衲,不善鑽營的他完全是靠著戰功一步步的從奴隸爬到了這個位置上的。十七年的沙場血戰磨練出了他一身超絕的本領,如果只是比試戰技的話,他不遜於任何人。本來他還會繼續做自己的男爵,可惜的是烏裏在一場比試中無意中殺死了一名權臣的獨子。知道闖了大禍的他連夜帶著妻子逃出了哥特,夫妻兩人隱居在亞述境內。除了殺人,沒有任何本領的烏裏很快的陷入了經濟危機。禍不單行的,他心愛的妻子也得了一種極為罕見的病癥。

  無意間得知這個消息的伽羅治好了烏裏妻子的病,然後使用了所有的手段,才將這個人收為了己有。烏裏的到來使伽羅得到了一名難得的好老師,訓練終於進入了正規,那些小傢伙們也不用一天到晚自己摸索。

  伽羅是省事了,但是烏裏也帶來了更多的煩惱。從沙場走下來的戰士最大的願望就是胸前的勳章,這個烏裏總是夢想著有一天能夠重回到戰場。現在他唯一的指望就是伽羅這個亞述帝國的三王子。

  烏裏的執拗如同毛坑裏面的石頭,他的那種熾熱的眼神,讓伽羅不寒而慄。

  他奶奶的,我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你指望我有什麼用處?如果烏裏你真的那麼渴望的話,還不如提著長槍跑到魔族的大陸,教皇絕對會給你發一枚最大的傻瓜勳章。

  龍生龍,鳳生鳳,烏裏帶出來一窩小混蛋。

  現在不但是烏裏,就是自己那些手下們,也流露出希望自己能更上一層的意思。問題是,伽羅對自己目前的這種狀況心滿意足,可不想冒那種險。現在的他如同一個懸浮在空氣中的氣泡,根本經不起任何的風吹草動,三王子的絢麗光采並不能保護自己更加的安全。

  比起那些手下們,伽羅的那些小侍女們還算可以。但是那些小蘿莉們,總是認為他沒有一點皇子的待遇和尊嚴,她們也嚮往著更好的生活。哼哼,現在你們過的多麼的舒服,只需要伺候我一個人。難道你們真的認為要是我當了皇帝了,你們就可以享福了嗎?

  錯!到了那個時候,我娶上二十四個老婆,你們一人要服侍兩個,白天一個,晚上一個。

  伽羅絕對是一個很滿足現狀的人,要知道,如果要當上皇帝的話,那要費上多麼大力氣和精力,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快快樂樂的做一個廢物王爺舒服。

  現在這種生活,絕對是人間的美事,甘心於現狀的伽羅根本不考慮別的想法。

  伽羅一屁股盤坐在地上,咕嘟咕嘟的喝著蓮柔遞過來的清水。

  看著面前不負責任的主人,烏裏揉了揉有一些酸痛的手腕。不錯,殿下的資質遠遠比不上二殿下和蕾米娜,但是殿下的天分遠遠的超過了他們。對於伽羅三年前的本領烏裏知之甚詳,一個人能夠在恥辱中進步這麼多,只能算是奇跡。亞述皇室紫雷勁的威力他也有耳聞,這個三殿下竟然能將那種霸道剛烈的鬥氣使出圓轉流暢的槍意,這簡直不可思議。

  和三殿下相處了這麼久,一切的一切都告訴他,這個三王子絕對不是外表上那麼簡單。

  烏裏修練的是流傳在軍隊裏面,一種名叫血焰的很普通的鬥氣。在十幾年的征戰生涯中,在一次次生死邊緣的徘徊中,他史無前例的將這種鬥氣練到了第十三層的最高的境界。可惜的是,先天的不足,導致了他的鬥氣再也沒有長進。

  沙灘上建起的房屋終究不能太高,頑石做成的雕像還是不如黃金值錢。

  幸運的是,烏裏碰上了伽羅。他的心法經過了伽羅的修改(當然是花貓的功勞),從此徹底的脫胎換骨了。烏裏自傲的撫摸著手中的鐵矛,別人也許不知道,但是他心裏明白,他絕對擁有聖騎士的實力。這種情況下,憑藉著自己豐富的博殺經驗,伽羅在他的手下能支撐這麼久已經很不錯了。

  也許再過上幾年,伽羅就能夠趕上自己。

  他始終看不透面前的這個皇子,但是,對於這個主人,他絕對有信心。在戰場上,他學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急,機會總會出現在你的面前的。烏裏憨厚的笑了兩下,眼睛裏卻反射出刀鋒般的寒芒。

  能夠在戰場上活了十幾年的人,絕對不會簡單。

  能夠讓他心服口服的人,也絕對不是一個庸才。

  外面,天快黑了。
※隱※ 發表於 2011-5-25 23:26
第四章遙遠的過去

  黑色的馬車裏面,伽羅半閉著眼睛,手指有節奏的輕輕的敲擊著車廂。蓮柔乖巧的坐在一旁,她知道,每當主人出現這個動作的時候,就表示他正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倫巴舒服的躺在的蓮柔懷裏面,花白的肚皮正被蓮柔用手輕輕的撫摸著。

  好期待呀,蓮柔有一點心虛的看著伽羅那張懶洋洋的臉,想著她和蘿月的約定:偷看主人是如何打贏這場賭的。蓮柔的性格柔順,從來沒有做過任何違背伽羅的事情。可是現在,她真的想看看主人是如何進行這場賭約的。

  夜幕下的帝都在魔法燈的照耀下顯得特別的美麗。燈火如銀,大街上俏麗活潑的女郎如同絢麗的蝴蝶穿行在繁華的街道,各色服飾的商人,形狀各異的馬車,一起構成了京師裏面的美麗的夜景。

  「倫巴,我讓你辦的事情,你都辦好了沒有?」

  表面上好像在養神的伽羅默默的和花貓倫巴交流著,這是一種不需要語言的交流。

  「放心吧,我已經做好了,不過,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一點太荒唐了,你想過後果沒有?」

  伽羅沒有回答,他的身子隨著馬車而輕輕的搖動。

  三年前,那個時候的伽羅還是原來的伽羅。

  那時候的伽羅正當年青,是一個才嘗到愛情美好和苦澀的年青人。作為皇室的第三個皇子,他很明白自己的本領和兩個大哥比起來是天壤之別。皇位對於他只是一種負擔,他將自己的全副的身心都投入到藝術和交際中去。

  愛情總是來得那樣的突然和猛烈。

  當他遇到了蕾米娜,少年的心立刻沉沒在她那美麗的海洋裏面。誰說沒有一見鍾情?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熱情能夠改變人的一生。

  驕傲美麗的蕾米娜因為身份的暴露,被父親強迫的穿上了女裝,呆在家裏面做乖乖女。在後來,風格獨特、我行我素的蕾米娜被父親塞入了帝國上層的社交圈。如同油鍋裏面滴入了一滴清水,蕾米娜的到來,給淫靡昏濁的社交圈帶來了瘋狂的旋風。

  看慣了那些虛偽和做作的貴族小姐,蕾米娜的出現在少年伽羅的心中如同火星撞地球一樣的震撼。他立刻的愛上了蕾米娜,愛上了蕾米娜的一切,瘋狂而又執著的追求在兩個人之間展開。

  一次次的真心追求,一次次的被無情的拒絕,蕾米娜的驕傲和她的美麗是同樣的高不可攀。兩個哥哥的光芒下,伽羅顯得是那樣的不起眼和幼稚。他的表露和努力反而更加的增強了蕾米娜對他的厭惡,在蕾米娜的眼中,他和那些膏粱子弟沒有什麼分別。

  如果一直是這樣拒絕的話,少年最多經過了一次美麗的失戀,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初戀的結局是那樣的悲慘。

  三年前,在一個舞會上,當伽羅又一次的向心愛的人表示愛意的時候,蕾米娜將一把利劍扔到了他的面前。

  「如果你是男人的話,就用這把劍來擊敗我,否則,就永遠不要再糾纏我。」

  看著周圍議論紛紛的貴族們,看著那些用嘲弄的眼光看著自己的夫人小姐們,伽羅拿起了長劍。

  他是男子,他也有自己的尊嚴。

  這是一場如同老鼠戲貓一樣的比試,少年伽羅的長劍連蕾米娜的衣角都碰不到。不管他怎樣的揮動著他手中的長劍,總是不能阻擋蕾米娜的劍影在他的身邊流動。也許是一個上天的惡作劇,伽羅的長劍在被蕾米娜架回了之後,竟然劃過了他的腰帶。當伽羅的褲子脫落到了地板上的時候,原本吵雜的舞廳裏變得鴉雀無聲。

  伽羅閉上眼睛,他的腦海裏清楚的浮現出當時伽羅那種屈辱、悲憤、想要毀掉自己的表情。

  那是他最心愛的人揮出的一劍,那不是劍,那是拒絕、恥辱和嘲笑。

  離開了那個舞會之後,少年的心已經碎裂成了粉塵。他開始縱酒縱慾和頹廢自虐,自暴自棄的來刻意的傷害自己。也就是因為這樣,章渝,地球來的他才能順利的進入病重的伽羅體內,以及順利的變成了伽羅。

  三年了,你還忘不掉嗎?

  伽羅輕聲的問著自己。

  當他代替原來的伽羅成為這一具身體的主人的時候,放棄了一切的王子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章渝能夠幫他報了這個羞辱的仇。

  這一份執念三年來一直纏繞著他,已經成為了這具身體的本能。如同一個必需的輸入的密碼,只有達到了主人的願望,他才能完全的成為這具身體的主人。

  為了自己,也為了那個死去的伽羅,他必須要這樣做。

  京城外面,一隊騎士正在放馬狂奔而來。滾滾的煙塵中,領隊的是一個絕美的年少女子:「快一點,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的收拾那個王八蛋。」

  馬車緩緩的停在了一個院子的前面,這是伽羅的另一個老窩。這兒原來是一個伯爵的私宅,這個倒黴的貴族丟官以後,伽羅就買下了這個地方作為和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相聚的地方。馬車剛剛停穩,伽羅就跳了下來,從蓮柔的懷裏面抱起了那只肥貓:「小柔,你在客廳外面等著,不要讓別人靠近。」

  他沒有注意到,蓮柔的眼珠子正在咕嚕咕嚕的轉動著。

  華麗的客廳裏面,客人們已經比主人先到了一步。這些都是京城裏面混蛋裏面的混蛋,贏他們的錢伽羅簡直有一種替天行道的感覺。

  這些混蛋沒有一個起來迎接主人的到來,他們還在做著自己的事情。有的輕輕的撫摸著身邊的魔獸,有的人拿著一副潔白的絲巾輕輕的擦著手中的匕首,甚至有一個人拿著一把小剪刀,修飾者桌上的盆景——王八蛋,這是我精心培育的花木,竟然被他修理成了一根獨苗。

  因為打賭的內容比較駭人和機密,因此上這裏沒有任何伺候的奴僕。面上帶著奇怪的笑容,那些人將目光投向了伽羅。

  他們都是帝國京師裏面各行各業的頂尖的高手和精英,可是卻在這個窩囊、無恥的,只有一點小聰明的皇子面前栽了不下一次的跟頭,每一次打賭的結果都是輸。輸錢還是小事情,更主要的是他們丟不起那個臉。他們不下一次的調查這個三皇子的底細,結果每一分報告都表明他是一個和傳言一樣的人,一個沒有野心,無能,懶惰,有一點小聰明和好色的人。

  於是他們更加的火冒三丈了。

  如果是輸給了別人還好說,但是,輸給了這個人,是絕對不能原諒的錯誤!!!!

  有的時候,面子比什麼都重要。

  為了挽回自己的一些面子,他們和伽羅打了這個瘋狂的賭注。奮鬥到了他們這種地步,那些所謂的金錢、美女,那些常人所拚命追求的東西,對他們來說吸引力已經不是那麼大了,而現在這種刺激的、讓人充滿期待的遊戲才是他們所喜愛的。

  這一次的目標就是帝國之花——黃金薔薇蕾米娜,伽羅曾經苦苦追求過的蕾米娜,曾經拒絕和羞辱過的伽羅的蕾米娜。對於這個賭注,他們有著十成的把握!他們每一個人都願意下上一陪五的賭注,就是因為有著那種必勝的把握。但是然大家都有些尷尬的是,來的人都表現出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而且乖乖的帶來了所有的賭注。

  伽羅給他們的心靈傷害太大了,曾經必輸的賭注他已經贏了好幾次。這些天他們惦記伽羅比惦記自己的老婆還多得多,有的人做夢都會想到這個賭注。

  客廳裏面,已經嫋嫋的燃起了東方來的香料,但是那種讓人甯神的清香卻不能平息他們現在忐忑不安的心。

  伽羅的腳步很穩,也很輕快,他面帶笑容的走進了客廳。看著坐在軟塌上面的那些人,伽羅清了一清喉嚨,直接表明了來意:「各位,大功告成,你們準備給我的金幣和物品準備好了沒有?」

  「哼,東西都在這兒,問題是你拿的到拿不到。」回答的是那個正在輕輕撫摸著身邊的魔獸的中年人。他的名字叫做卡修,是帝國的首屈一指的糧食商人:「三年前,你吃的苦頭還不夠嗎?」

  一邊插著花,年青的威爾頓伯爵也表示了他的關註:「錢,那是小事情,不過,我們英明神武的三皇子,我很好奇的是,你將如何贏我們的,聽說蕾米娜只要看到你就感到噁心,那麼,你是如何和她有親密的關係的?同時,我可以保證,根據我的目測,蕾米娜到現在還是一個處女,那麼,你是如何有這麼大的信心的?」

  大廳裏面噓聲一片。

  ……

  看著這些人,伽羅微微的笑了一下,從懷裏掏出了一把短劍:「此一時彼一時,這把寶劍是蕾米娜的貼身之物,這是她送給我的定情信物,三年前,那是什麼時候的老事情了,現在,嘿嘿……」

  噓聲再一次的響起。

  對於伽羅拿出來的這個東西的可靠性,在坐的都表示了極度的懷疑和不信任,畢竟,一把劍,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看著周圍人懷疑的目光,伽羅笑了一笑,說道:「當然,我還有別的證據。你們都知道,我和蕾米娜可是一對老情人,原來由於兩個人的面子拉不下,過去錯過了很多的機會。現在我們可是舊情複燃,這一個月我和她那個乾柴烈火,一發而不可收拾。現在我們雖然沒有真正的銷魂,可是……」說到這裏,伽羅的臉難得的紅了一紅,再也不向下麵說了。

  「快說,讓我們看看你能帶給我什麼樣的驚奇。」

  「這個嗎,我有兩個證據,不過,」停了一停,伽羅笑了一下,「實在不方便說出來。你們也知道,這可是有關蕾米娜聲譽的問題,有的事情如果真的說出來,傳到了外面,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這個後果你們承擔的起嗎?」

  ……
※隱※ 發表於 2011-5-26 17:41
第五章鷹毛事件

  透過魔法透鏡,蓮柔和蘿月兩個小侍女,清楚的將下面那群指天指地,對著諸天神明發誓的傢伙的醜態攝入眼底。

  蓮柔有一點生氣,用力的捏住了蘿月的手腕,氣鼓鼓的說道:“這些傢伙一個比一個齷齪,看看他們的樣子,沒有一個好東西。少爺怎麼會和他們混在一起,他們會把少爺帶壞的。”

  一邊表示著不屑一顧的樣子,一邊還在聚精會神的聽著下面的動靜。蓮柔的耳朵翹的高高的,要知道她和蘿月打了3個金幣的賭。

  這兩個小侍女並沒有聽主人的話,而是跑到這裏偷看。對主人極為有信心的蓮柔毫不猶豫地賭主人的失敗,和伽羅朝夕相處的她根本就不相信帽子裏面能夠變出兔子。這幾天只要一想起能夠贏上一副翡翠項鏈的錢,蓮柔就興奮地睡不著。

  “你還說,少爺也不是個好人,狗嘴裏面吐不出象牙,他後面說的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別吵了,聽聽他說些什麼。”

  下面的吵鬧比菜市場還要熱鬧,噓聲簡直能將伽羅掀翻。看著那些發誓比吃白菜還快的傢伙,伽羅搖了搖頭,用力的拍了拍桌子,說到:“你們要物證還是要人證?”

  “都要。”停止了發言,客廳裏面的人異口同聲的說到。

  “這個嗎,威爾頓伯爵,聽說你妻子是蕾米娜的好朋友,這幾天住在蕾米娜的家裏,是不是?”

  “確有此事,可是這與我們的賭約有什麼關係?”

  “這個關係可就大了,”伽羅露出一副極其神秘的樣子:“就在前幾天,我和蕾米娜幽會的時候,我們那個了。

  那個,那個就是指……當然了,大家只是動動手,動動口,沒有真正的銷魂,但是我悄悄的用一種特別的墨水在那個地方劃了一個圈。“

  說到這裏,伽羅停了一下,悠閒的喝著杯中的茶水。他不急,真的不急。當他看到下面那些色迷迷,紅通通的眼睛的時候,當他聽到下面那些低聲的議論和大聲的催促的時候,他只是悠閒的喝著茶水。

  議論了很久,大家的眼睛都死死的頂著伽羅。他們絕對不相信伽羅的人品,相信的人都已經被氣死了——所以大家都不是太相信伽羅剛才說的話和拿出的證物。

  一杯茶喝了整整一炷香的功夫,伽羅才終於發出了滿意的歎息。他清澈和純潔的眼睛環繞著四周那些恨不得撲上來咬他幾口的人們,惋惜的搖了搖頭。咳嗽了兩聲,打斷了下面的低聲議論,伽羅繼續自己的發言:“你們的心靈也太齷齪了,為什麼你們會如此的墮落呢?你們不要用那種奇怪的神看著我,也不要想到那個地方,我說的是臀部,不是那個地方。你們這一群色狼,腦子裏面就會胡亂的猜想。”

  歎息著給面前這些傢伙下了定義以後,伽羅說道:“你們不要只顧著點頭和發出噓聲,下面就是我的證物。威爾頓伯爵,你妻子她不是昨天回來了嗎,麻煩你問一下,看看蕾米娜的屁股上是不是有這一回事情。”

  隨著威爾頓伯爵急匆匆的走出,客廳裏的人們互相的看著。這怎麼可能,武學修煉到了蕾米娜的那個地步,想要悄悄的潛進她的身邊都不可能,更不要說收買一個人來在她的屁股上面劃一個圈了。

  雖然在座的都不相信伽羅的說法,可是對於伽羅那種匪夷所思的手段早就領會過了。

  客廳裏面一片寂靜,只留下疑惑和期待的人們面面相覷。

  “蓮柔,蓮柔,你沒有事情吧。”蘿月用手在蓮柔的前面晃動了幾下,“你你你,不應該這麼生氣呀,只是3枚金幣呀。”

  “誰生氣了,我只是好奇,少爺他到底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

  “嗯,我也很好奇,難道少爺真的,不可能,不可能。”蘿月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前一陣子我和蕾米娜還談過少爺,她絕對沒有任何興趣和你搶男人……”

  蘿月一直很懷疑蓮柔偷偷喜歡上了自己的主人,因此上才有這種說法。

  正在仔細的觀看客廳裏面情況的蓮柔聽到這句話,生氣的撲上來:“你這個傢伙,那是少爺,你你你,誰要和蕾米娜搶男人,你這個壞蛋……”

  “不要撓我的,我怕癢,真的我怕癢……”

  “住手,你的手不要亂摸,啊……”

  兩個美麗的女孩嬉鬧的纏到了一塊。

  客廳裏面的人們雖然表面上保持在平靜,可是他們不停的向著客廳外面觀看的眼神已經暴露出他們急切的心情。

  客廳裏的檀香已經快要燒完的時候,,威爾頓伯爵走了進來,他的表情很奇怪,如同才吃了一隻綠頭蒼蠅一樣。他對著伽羅拜了一下,低聲的說道:“三王子,你的物證我看過了,下來請將你的人證擺出來,那樣我們就心服口服了。”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麻煩你說大聲一點點。”

  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伽羅悠悠的說道。威爾頓伯爵的才娶的夫人是帝都最出色的美人,不趁機在口頭上占上一些便宜才是笨蛋。

  看人家的屁股,就一定要露出自己的屁股,兩個大美女洗澡的細節正在伽羅的腦海裏自編自演著。

  “就是就是,說出來。”大廳裏面炸了鍋,一干人等紛紛湧到威爾頓伯爵的身邊,用各種色眯眯的口氣詢問著細節。當然作為威爾頓伯爵的朋友,大家對威爾頓伯爵的妻子也很關心,偶爾會提到威爾頓伯爵老婆身體的某一部位。

  倫巴懶洋洋的躺在伽羅的懷裏面,用鄙視的貓眼睛看著這些帝國的精英們。它抬起了自己的前爪,看了看自己那肥厚的肉墊上面那一小片淡淡的黑色。

  “這個伽羅真的是太齷齪和太卑鄙了……”

  過了很久,客廳裏面嘈雜的情況才平息下來。威爾頓伯爵被問的面紅耳赤,而那些人兒則一個個意猶未盡的湧向伽羅,要看打賭的人證。

  “不要急,不要急,物證會有的,人證一定也會有的。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再等一等。”伽羅一邊看著外面,一邊說著。

  正在大家在疑惑人證何時到來的時候,莊園的大門被‘啪’的一聲推開,一隊武士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名美豔的少女:“伽羅,你在哪里,出來,快出來!”

  這個少女,客廳裏面的人絕大部分都認識,她就是是蕾米娜的妹妹,薇安。

  看到美女光臨,伽羅立刻將客廳的門拉上,等了一下,又打開了一條小縫,探出了頭,笑咪咪的對著少女說道:“原來是美麗的薇安兒妹妹,你到這裏有何貴幹?”

  他的表情在這一刻說有多齷齪就有多齷齪。

  看到了這副表情的伽羅,薇安兒就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竄的老高,聲調高了八度:“伽羅你這個混蛋,我好心讓你住進姐姐的房子裏面,你偷偷的卻把姐姐的鷹毛拔了個精光!!!!!!!!!”

  等到少女說完了這句話,伽羅立刻將客廳的門關上,全然不顧少女在外面的大聲叫嚷。而這個客廳裏面在建設的時候,已經加持了靜音的魔法,大門一旦關上,裏面就聽不到外面的任何聲音。

  當少女的這句話傳到客廳裏面那些各懷鬼胎的傢伙耳裏,立刻變成了另外一種效果。

  正在玩弄匕首的,一個顫抖,鋒利的匕首已經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正在喝茶的威爾頓伯爵,一口茶沒有咽進去,全部噴到對面那個胖子的臉上。

  連進了客廳,一句話都沒有說的,就坐在黑暗的角落裏的那個消瘦的年輕人,他的瞳孔也收縮了一下。

  ……

  大功告成,伽羅輕輕的拍了拍手。他要的就是這句話,要的就是這個人證。

  也許是上天奇妙的安排,伽羅來到的這個世界,它和原來的地球有很多類似的地方。這個世界有著五塊大陸,在日曜大陸的東面,那個東方大陸上,有著一個空前強大的民族——華族,這是一個不管外形還是語言都和漢族很相似的民族。雖然這個民族近幾百年來從來沒有真正的統一過,但是它的影響沒有人能夠忽視。

  六百三十年前,一隻十五萬人的華族的軍隊越過了死亡沙漠,來到了日曜大陸。

  這是一支被拋棄的軍隊,他的統帥風閑已經被國家宣佈為叛逆。面對這個帝國最可怕的統帥,整個帝國和別的國家簽訂了和平的協議,調動了上百萬軍隊採取了穩打穩紮的方法切斷了它入關的所有通道,然後憑藉著人數的優勢進行著消耗戰。

  感覺到沒有勝利可能的風閑做出了一個常人看來無異於自殺的決定:他率領著二十萬軍隊和三十萬民眾沿著已經被廢棄了的絲綢之路進入了死亡沙漠,闖入了日曜大陸。

  那個時候,正是魔族入侵後的第一百年,日曜大陸無數的勇士們已經戰死在沙場,而後來的宗教清洗更將整個社會的精英一掃而光。舊的文明已經被摧毀,新的世界還是那樣的混亂。整個日曜大陸的社會結構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破壞,人口在這一百年裏面根本沒有什麼增長。無數的小國家建立了起來,整個大陸的處於一個最虛弱的地步。席捲整個大陸的光明教會和異教徒們的戰爭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異教徒佔據了優勢,而偉大的光明神給他的子民送來了救兵。

  風閑搖身一變成為了光明教會的紅衣主教,這是一個有著無比鐵血手腕的暴君,他手下的十五萬鐵騎橫掃了整個大陸。

  十年後,成為了教皇和統一王的風閑下令根據華族的文字和語言統一整個大陸的文字和語言。屠刀成了推行的工具,鮮血是最好的老師,所有的未成年的人類必須開始學習新的語言。

  對於那些平民來說,不認字的他們更能接受這種免費的教育,將子女送入了學校還能得到白送的麵包。

  雖然這個短命的王朝隨著風閑的去世而迅速的崩潰,但是整個大陸的語言已經成為了一種華語和別的語言的混合體。

  比如這個鷹毛的發音,和漢語的差別幾乎沒有,而薇安兒少女輕快的發音,讓他的計謀得以實現:鷹毛和陰毛的發音在這種環境下,在這群傢伙的心理作用下,他們絕對會聽成:伽羅你這個混蛋,我好心讓你住進姐姐的房子裏面,你卻偷偷的把姐姐的‘陰毛’拔了個精光!!!!!!!!!

  伽羅是一個好人,他絕對不會做,也做不出這種天怒人憤、鬼泣神驚的惡行。於是,只會YY的他巧妙地利用了薇安兒的嘴巴,利用了一下人的心理作用而已。

  為了達成他罪惡的企圖,伽羅可是費盡了心機。在一個下雨的天氣裏,伽羅假裝外出打獵歸來,因為遇上了暴雨,路過蕾米娜家,敲開了門,請求避雨(已經打聽好了,蕾米娜不在家)。由於他好歹也算是一位皇子,雖然薇安兒很討厭這個追求姐姐的傢伙,但是也不得不讓伽羅住下。結果,伽羅趁著沒人注意,偷偷的將蕾米娜最喜歡的那頭老鷹的羽毛拔了個精光……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只剩下那頭無辜的老鷹用著不解和怨毒的眼神看著伽羅。

  下面的事情就很簡單了,他連續的躲藏了幾天,然後讓人透露出消息給薇安兒。伽羅知道,一肚子氣的小姑娘得到他的消息以後,絕對會趕來找自己算賬的。果然不出伽羅的意料,他得到了想要的回報,可憐的小姑娘再一次的被他利用了。

  我是個好人,畢竟大家都沒有損失,只是可憐了那一隻白色的老鷹。

  伽羅一邊自我安慰著,一邊看著面前那些愁眉苦臉的貴族們,看著面前贏下的一大堆東西。現在伽羅唯一擔心的就是:怎麼安全的離開這裏,畢竟門外面還有一隻憤怒的小野貓在咆哮。
※隱※ 發表於 2011-5-26 17:44
第六章風起雲湧
  諾修這陣子心情很不錯,這一點從他臉上的笑容就可以看出。作為一個小小的鄉下地主,他很滿足目前的狀況。諾修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這些小傢伙都沒有什麼惡習,讓他很放心。他在京城的表親已經答應會給自己的大兒子安排一個很好的差使,而去年他的土地給他帶來60個金幣的受益。看著遠處忙碌的農夫,再看看悠閒的自己,諾修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幸福的人。

  小心的泡了一點從表親那裏討來的茶葉,諾修準備在搖椅上度過這個美好的下午。到了他這個年紀,他們對身體極為注意。

  正在諾修自我陶醉的時候,他的管家帶著三個人走了進來。從他們的身上的灰塵來看,這些客人們趕了不少的路,而且他們的面上蒙著一層黑紗。諾修看到了這一層的黑紗,立刻站了起來——識貨的他認得這是東方來的那種綢緞,不是大富大貴之家根本用不起這種東西。

  等到來客揭開臉上的黑紗時,諾修當時變得目瞪口呆。天哪,自己的恩主,高貴的威爾頓伯爵怎麼會風塵僕僕的來到自己這個小莊園呢?這兒畢竟離皇都有四百里的距離。

  自己所在的這一塊地方並沒有出現什麼特別美麗的姑娘呀?諾修一邊想著威爾頓伯爵到來的原因,一邊殷勤的服侍著尊貴的客人。

  威爾頓伯爵看著面前諾修那幅目瞪口呆的樣子,心裏不知道有多麼的難受和鬱悶。

  三天前,還在偷偷的勾引著貴婦人的他從來沒有計劃過離開京城,也從來沒有想到打賭這件事情會揭起這麼大的風暴。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關於伽羅和他們這次打賭的內容被人加油添醋的傳了出去。如同熱油裏面倒入了一碗涼水,平靜的京城,立刻沸騰起來。關於各種各樣的鷹毛事件的說法已經成了帝都每個家庭午飯前的討論議題,五花八門的流言傳的連威爾頓伯爵也聽的是目瞪口呆。大多數人聽到這個故事的第一反應,就是匆匆趕往親朋好友家裏,好把這個事情從自己口中添油加醋的述說出去。

  首先感到大事不好的就是威爾頓伯爵,當他發現自己家裏訪客的在短短的時間裏面已經可以組成一個步兵聯隊的時候,當他發現自己的夫人被一群夫人小姐們圍在一起,用各種方法來詢問蕾米娜的那個地方的時候,當他發現自己已經收到了三十七封蕾米娜的崇拜者的決鬥信的時候……

  他覺得自己就要瘋了。

  最後讓他崩潰的是他發現故事的情景經過無數人的加油添醋,已經變得連自己也聞所未聞的時候,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暫時逃離京城。

  神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可是你最虔誠的信徒。

  我真的沒有做什麼,為什麼我的世界會因為和人打了一個賭而徹底的改變?

  看著周圍田園平靜的環境,威爾頓伯爵大力的吸了一口氣,總算是逃離了自己地獄一樣的家了。想起那些洶湧而來的人潮,想起那些不懷好意的笑容和問題,想起一旦蕾米娜前來拜訪的後果……

  一切都是幻覺!

  他用力的搖了搖頭,努力的將那些不好的回憶拋到了腦後,過去幾天的事情他想起來就不寒而慄。也許現在自己的家裏,在某種意義上,比地獄還要可怕吧。

  微微的清風吹動著威爾頓伯爵煩躁的內心,他的感覺好多了。他決定還是在這個世外桃源裏面避上一避,等候著風聲過去再回去找伽羅那個混蛋報仇。

  諾修的莊園很小,但是很精緻,綠色覆蓋了一切。威爾頓伯爵點了點頭,正準備誇獎一下諾修的住所的時侯,他卻發現了身邊小農場主奇怪的表情——那是一種好奇的,欲言又止的表情。嘴角抽動了兩下,威爾頓認為這個本分老實的小農場主是對自己的到來表示驚奇。

  “不要問我為什麼。”他苦笑著對諾修說道,“我這一次突然的到來是有特殊的原因的。你不要胡亂的猜想,我大概要呆幾天才走。”

  “這個,我明白,伯爵大人,你千萬不要想不開,你的事情我們都知道,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小農場主的話讓威爾頓很是驚奇,一種很不好的念頭浮了上來:“等等,你是什麼意思,你勸我千萬不要想不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這麼說?”

  “這個,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其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雖然周圍的園子裏面的人都在議論。”

  有一點點放鬆,威爾頓伯爵笑著對諾修問道:“你們都談些什麼雞毛蒜皮的事情?”

  諾修吞吞吐吐的回答了他的提問:“聽大家說,大人和京城裏面的三皇子伽羅打賭,要追求蕾米娜小姐,結果被蕾米娜小姐拒絕,於是大人……”

  什麼和什麼,自己怎麼變成了事情的主角了?

  “說下去!!!!!!”

  握住了自己的拳頭,威爾頓伯爵良好的貴族修養抑制住了他的衝動。

  諾修不敢看威爾頓伯爵公牛一樣火紅的眼睛,只是低頭敘述這自己所聽到的,但是一抹笑意很明顯的從他的眼睛裏面溢了出來。

  “於是大人想要強來,結果被蕾米娜小姐割掉了褲帶,剃光了那裏的……毛毛……”

  三百里呀,這是京城的三百裏外呀,連快馬也要奔跑一天一夜才能到達的小莊園呀,竟然已經被宣揚的風風雨雨了。威爾頓伯爵從來沒有想到事情傳播的這麼快,傳播的這麼離譜,這是什麼世道?

  他很想哭,但是諾修還在繼續的說道:“還有,那個……大人……還有”

  還有?威爾頓伯爵感到自己的心臟仿佛都要氣炸了,他的臉上的青筋狠狠地跳了幾下,然後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說道:“你都說出來,我不介意。”

  “這個嗎,有很多的版本,有大人你的,也有別人的,說你們被蕾米娜小姐先X後X,然後在屁股上面刻下了標計;有大人你的,說你和蕾米娜小姐的那頭老鷹發生了那個關係的……有三皇子伽羅殿下的,有蕾米娜小姐等等各種各樣的版本的說法……

  比如說你們脫光了衣服搞群體運動,被蕾米娜小姐發現……大人,你不要捏我的脖子,救命呀,救……命……“諾修的慘叫和威爾頓伯爵的罵聲響徹了整個田園。

  “伽羅,你這個不得好死的王八蛋!!!!!!!!!!!!!!!!!!!!!!”

  ※※※※※

  “誰在想我?”伽羅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狠狠的打了幾個噴嚏。很奇怪的是,從昨天開始,他就不停的打噴嚏。“看來我的人緣還是蠻好的嘛,還有人不停的惦記著我。”

  “少爺,你還笑的出來,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有多亂,和你打賭的那七個人,四個逃離了京城。”

  “很聰明的傢伙,估計為首的就是威爾頓吧,那傢伙特機靈,不跑,不跑是死路一條,你們說,我是不是要到他的家中安慰一下他美麗的夫人?那個莉莉婭真是太可憐了,才結婚三個月丈夫就跑路了。”

  “兩個不知去向,估計是偷偷的藏起來了。”

  “這兩個一定是洛威和凱林頓,他們兩個在京城裏面家業很多,實在是離不開呀,可憐的傢伙,願光明神保佑他們不被發現。

  我記得洛威在城東面有一個情婦,也許他在那裏。凱林頓應該躲在他在城西面新買的那座府第裏面,蘿月你去查一查。如果有了他們的下落的話,馬上狠狠的勒索上他們一筆。這兩個都是肥羊中的肥羊。如果他們學習鐵公雞的話,不願意出錢的話,就將這個消息買給出價最高的人。一二三四,五六,對了,還有一個呢,是不是那個號稱勇士的烏蘇。那個該死的傢伙,毀了我那麼好的盆景。“

  “烏蘇被蕾米娜的大哥二哥狠狠的收拾了兩頓,估計三個月之後能不能起床還是問題。同時他床頭的要求決鬥的戰書聽說已經快堆到屋頂了。”

  “蘿月,欠烏蘇的錢就不要還了,他能不能活過這三個月還是問題。可憐的人啊,你為什麼當時要提出那個打賭的內容呢,願光明之神寬恕你。”

  伽羅虔誠的向著光明神發出了祈禱,他是一個很替朋友著想的人。

  一邊聽著報告,伽羅一邊高興的躺在一張軟塌上面看著書。

  美麗的如同新月一樣蘿月正在給伽羅彙報著一切。在伽羅的身邊,海蓓正在給伽羅捶著小腿。

  海蓓和蘿月是一對姐妹,她們是一個哥特貴族的女兒,她們的父母因為在貴族鬥爭中站錯了位置而雙雙的喪命。伽羅從一個奴隸主的手裏買下了這兩姐妹,然後將她們放到了自己的身邊。

  從小貴族式的教育加上聰明伶俐的頭腦,她們現在已經成了伽羅最得力的助手。蘿月是一個小財迷,因此上她管理的是伽羅的錢包。

  “少爺,眼下最讓人頭痛的是蕾米娜的兩個哥哥以及她的崇拜者像瘋狗一樣,滿城在找你決鬥。”蘿月的話裏面不無擔心,所有人都知道蕾米娜的兩個哥哥是如何的疼愛他們的兩個妹妹。

  “只要他們能夠找到我,嘿嘿。”

  無良的作蛹者絲毫不擔心自己的安全,發出了歡快的笑聲。伽羅如同冬天的松鼠,他隱秘的窩點遍佈了整個京城。大不了脫下衣服,找一個苦哈哈的朋友那裏躲上幾天。

  “聽說,地下工會也在懸賞3000個金幣來尋找你的下落。”

  “嗯,這倒是個問題,你們說,如果我把自己的下落告訴他們,會不會得到那3000個金幣的懸賞?嗯,危險太大,你說說重點,告訴我,蕾米娜那個母大蟲現在什麼地方。”

  ※※※※※

  蕾米娜現在正在伽羅宅第的前面。

  她的面容沉靜而柔和,美麗而又驕傲,雪白的皮膚,婀娜的身材,如在風中盛開的薔薇。她的光芒四射,仿佛光明神所有的恩寵都降臨到她的身上。蕾米娜持著一把長劍,金黃亮澤的長髮披在肩頭,嘴裏面唱著一首不知名的歌謠。薇安兒遠遠地跟在她的後面,憂心忡忡的看著姐姐。

  她是第二次見到姐姐露出這種樣子。

  千萬,千萬,姐姐你不要幹傻事。

  帕拉丁大公趴在神殿之中,向著光明神做出最虔誠的祈禱。他的腦袋感覺到很痛恨痛,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感覺到這樣難受過。現在的他寧願面對一頭暴怒的黑龍也不願意面對自己的女兒。

  偉大而全能的光明神啊,請你告訴我該如何辦?請指引你那迷路的羔羊,給我一條光明的道路吧。告訴我,為什麼一個小小的打賭會變成現在這樣的滿城風雨。

  其實,原因很簡單,帕拉丁大公也明白。只是因為他有一個女兒,一個讓他驕傲無比,也讓他頭痛無比的女兒。

  亞述帝國是一個男權當道的世界,女性的地位一直很低,她們只是男性的附庸品。蕾米娜的出現挑戰了這一事實,在亞述帝國,從來沒有女性能夠像她那樣的耀眼和奪目。

  她用她的美貌和智慧,她用她的勇敢和強大,證明了女子絕對可以和男性一爭高低。這兩年來,向蕾米娜挑戰的武士無一不敗在她的劍下,她的驕傲、美麗、優雅、勇敢壓得整個京師的男人抬不起頭來。

  這也是這一次鷹毛事件為什麼能夠這樣迅速地流傳開來,而且為什麼能夠流傳的那樣的離譜;很多人在裏面添油加醋,更多的人將自己的齷齪的念頭加入到裏面。畢竟,意淫是無罪的,尤其是意淫女神一樣的蕾米娜,這是很多男人入睡以前經常做的事情。鷹毛事件給了他們最好的工具,他們將入睡之前的齷齪射入了打賭的內容。

  這件事如果只是幾個無聊小貴族搞出來的話,估計他們的腦袋現在已經被掛在了城門的門洞裏面。帕拉丁大公愛護自己的女兒如同護衛自己的聖殿,他絕對不會在乎多揮動幾次手中的彎刀。

  可是,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畢竟是一個皇子呀,七個參與的王八蛋都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但是帕拉丁大公並不在乎,他更為擔心的是自己女兒的反應。因為他知道自己女兒的剛強和執拗,那種一旦決定了就決不回頭的決斷。

  蕾米娜聽說了打賭事件以後,她很平靜的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然後在後花園練了一個時辰的武,接著又回到了房子裏面睡覺。

  很平靜,她的平靜連自己也感到害怕。

  當聽說後花園的幾隻才來的狼狗全部被閹了以後,帕拉丁大公的腦袋更加的痛了。

  兩年前,蕾米娜有一個好朋友,那是一個溫婉的平民女孩。她的出色給她帶來了不幸,女孩的美貌被一個花花公子看到。下面發生了貴族圈子裏面很常見的事情,那個貴族青年用花言巧語欺騙了那個女孩。等到他將女孩玩膩了以後,就將其拋棄了。而且這個貴族在拋棄那個女孩之前,還讓他的家族裏面的其他的人也來糟蹋了那個女孩。

  從外地趕回來的蕾米娜聽到女孩懷孕自盡的消息以後,也就是這個表情走出了家門。那個可憐的貴族子弟,被蕾米娜用決鬥的理由,割去了四肢和下面造孽的東西。一個月以後,這個二百年的家族,被抖出了各種各樣的罪狀後開始走向衰敗,再接著被連根拔起。

  這就是他的女兒──黃金薔薇蕾米娜,一個連她兩個兩個哥哥也自愧不如的女子。

  光明神啊,請你告訴我該如何辦?請指引你那迷路的羔羊,給我一條光明的道路吧。

  神啊,請保佑蕾米娜不要做出過於激動的事情,雖然我也很想砍了伽羅那個王八蛋。

  正當帕拉丁大公虔誠的祈禱的時候,蕾米娜已經走進了伽羅的莊園。

  “蕾米娜小姐在你的莊園裏,蓮柔正在接待她。”

  羅月有一點生氣的看著自己的主人,她覺得主人有一點過分了。畢竟,一個男的,做出了這種下流的事情,卻躲在這裏,留下自己的姐妹當作擋箭牌,真的是太不負責任了。雖然自己的主人這一次惹了這麼大麻煩,可是她絕對不會同情伽羅的。

  蓮柔,可憐的蓮柔,姐妹們都很忙,幫不了你。

  “不要生氣嘛,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這件事情很快就會過去的。”仿佛看到了侍女的鄙視,伽羅拍了拍懷裏的花貓。

  是的,事情很快就會過去,如果自己願意的話。

  ※※※※※

  蕾米娜坐在伽羅的椅子上面,用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身邊的長劍。伽羅的書房不是太大,但是裏面佈置的古香古色,很有條理。接待蕾米娜的是蓮柔,因為剩下的姐妹們都不知道跑到那裏去了。

  蓮柔站在蕾米娜的面前,用可憐兮兮的眼光看著蕾米娜:“我真的不知道少爺到哪里去了,蕾米娜姐姐,少爺也是一時的糊塗,你就原諒他好不好?”

  蓮柔說完,扁起嘴巴,眼淚汪汪,可憐兮兮的看著蕾米娜。畢竟這件事情是的自己主人鬧出來的,錯也在主人身上。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自己的偶像,但是沒有辦法,現在蓮柔只能硬著頭皮向著蕾米娜討饒。

  自從伽羅鬧出了鷹毛事件以後,就跑的不知所蹤,將可憐的她扔在這裏。

  原本冷清的莊園變得熱鬧非凡,沒有經驗的小蓮柔每天都在應付著那些來訪的人流。面對著那些一個個聲稱是伽羅最好朋友的色狼們,生性善良的蓮柔終於從各個方面看到了主人卑鄙的一面,她心中那個高大的形象已經轟然的倒塌了。

  這幾天,被主人和夥伴們偶爾的疏忽遺忘了的蓮柔覺得除了大哭一場,再也沒有什麼可以表達她的心情。

  蕾米娜很感興趣的看著面前的少女,她的表情仿佛一隻在淒風冷雨中忍饑挨餓、等候救助的,用著清澈無辜的哀憐眼神望著主人的小貓咪。

  “你叫什麼名字。”

  “蓮柔。”

  “你告訴伽羅,我一定會找到他的,讓他準備好。”

  “你告訴伽羅,我等著他。”

  窗外的梨花灑滿了一地,蕾米娜的眼神望向了遠方。
※隱※ 發表於 2011-5-26 17:45
第七章不要,不要!!
  淡淡的香氣從獸爐中噴射而出,彌漫在整個書房裏面。維拉大聲的訓斥著伽羅,他暴怒的面容在氤氳的屏風中有一點不清晰。伽羅跪在他的面前,低垂著頭,一言不發的經受著一個父親對兒子不滿而發洩的怒火。

  說著說著,維拉的聲音慢慢的低了,看著自己的第三個兒子那樣可憐的跪伏在自己的面前,維拉從內心深處感到了悲哀和憐憫。

  在別人眼裏,伽羅有著一般貴族所特有的那些毛病──好色、奢侈、懶惰以及放縱。

  然而,作為一個父親,他知道,三年前的伽羅並不是這樣的,那時候的他是一個勤奮而優秀的少年,雖然遠遠地比不上自己的兩哥哥,但是也讓自己感到欣慰。可惜呀,三年前……同時,他沒有來由地感到一陣惱火,最近自己已經為了兩個兒子的事情而大感煩惱了,可是,伽羅又惹出來了這樣的麻煩。

  蕾米娜是全國年青武士們的驕傲和靈魂,是亞述帝國的三個聖騎士之一,更是光明教會的聖女。而他的父親,帕拉丁大公作為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對自己忠心耿耿,手握重兵,是解決兩個兒子爭端所需的必不可少的助力。

  其實,如果將蕾米娜嫁給伽羅,倒是一件美事。

  可是……

  算了算了,無論怎麼說,伽羅也是自己的兒子,最多自己給帕拉丁大公多做一點工作,讓他為勸說自己的女兒而難受吧,維拉不無惡意的想到。估計現在帕拉丁也在為如何勸說自己剛強的女兒而焦頭爛額吧。

  “伽羅,你這一次怎麼這麼大膽?你有沒有想到後果?”

  “兒臣知道錯了,請父親原諒。”

  不管自己怎麼說,跪伏的兒子就是這一句話。如同羔羊般的伽羅沒有任何的辯解,他後悔和不加辯解的姿態讓維拉的心再也硬不起來。

  即知如此,何必當初?

  跪伏在地上的兒子還是一言不發,維拉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說道:“你這一次搞得太荒唐了,不但讓蕾米娜名聲掃地,連我們皇家的面子上面也感覺不到光彩。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不要這樣胡鬧下去。沒有下一次了,知道嗎?”

  維拉的語氣加重了一下,然後揮了揮手:“喬西,你領著他先到附近的一個房間裏面休息一下吧,等一會我有事情再傳。”

  目送著兒子的身影轉過了回廊,維拉歎息了一聲,召過來了一名侍衛。

  輕盈的腳步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沒有任何的聲音。一路上兩個人沒有搭話,喬西帶領著伽羅來到了一扇房門的前面。

  “三殿下,你先在這裏休息一下,等一會皇上傳你的時候我在叫醒你。”

  “多謝。”伽羅打量著四周的環境,房間佈置得很華麗,應該是維拉的一處住所。他伸了伸懶腰,回過頭來,卻發現本該退下的喬西還站立在門口。

  “有什麼事情嗎?”

  看著伽羅,喬西有點猶豫的說:“三殿下,你能不能告訴我一點事情。”

  “你說吧。”伽羅好奇的看著面前這位侍衛,他和喬西還有一點交情的,知道他是一個非常本分的老好人。

  “是不是看上那個宮女了?那可是掉腦袋的事情。”伽羅假裝大聲的訓斥著,“不過,男人都是好色的,你先給我吐露一點內情。不然……”

  伽羅比劃了一個切下來的動作。

  “不是這樣子的,”喬西的臉漲得通紅:“我只是想問一下,你是如何在蕾米娜的,蕾米娜的那個地方做出那種標記的。”

  深深地看了喬西一眼,伽羅沒有理睬他,只是做了一個請他出去的手勢。開玩笑,我為什麼要白白的告訴你?現在聽說已經有無聊的貴族們懸賞2000金幣來揭開這個謎底。

  喬西沒有出去,他只是跪伏在地上,向著伽羅不停的磕頭。

  看著面前的出名了的老實人,伽羅明白了。他帶著一種神秘的微笑扶起了喬西:“這不是你的意思,對不對?”

  喬西沒有回答,頭上密密麻麻的冷汗暴露回答了伽羅的提問。

  “其實很簡單,我買通了蕾米娜家裏的一個傭人,將一種特別的透明染料塗在了蕾米娜私人的馬桶的邊緣,這種塗料只要接觸到人的肌膚,就會變黑,而且一個禮拜之內不會掉色。明白了嗎?”

  喬西用不停的點頭,只是崇拜的眼光裏面有那麼一點點的鄙視;嗯,也可能伽羅看錯了,是鄙視的眼光裏面有著那麼一點點的崇拜。

  看著退出其的喬西,伽羅哼哼了兩聲:“這個老頭子,自己想知道,又拉不下臉來問。虛偽的人!”

  心裏面不知道為什麼有一點的混亂,伽羅躺在了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仿佛有一種聲音一直在黑暗中呼喚著他,叫著他的名字。

  ※※※※※

  一步步的走出了王府的大門,蕾米娜又一次的看了一眼伽羅的家。這座府第是當年她的父親賠給王室的物品之一。當年自己的在那場宴會上闖了那麼大的禍以後,家族為此付出了極大地代價。蕾米娜還記得三年前聽到伽羅病重的消息的時候父親的憂心忡忡,是的,有的東西是沒有道理的。就算你對,他錯,那也沒有什麼分別。

  揚了揚白玉一樣的下巴,蕾米娜對著門外說道:“出來吧,薇安兒,我知道你跟來了。”

  薇安兒怯生生的走到了蕾米娜的身邊,說道:“對不起,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會鬧成這樣。姐姐,我……”

  “不要說了,薇安兒,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只是你也太單純了。”

  聽到姐姐的話,正擺出一副可憐樣的薇安兒,立刻變得活潑起來,黏在姐姐的身邊:“姐姐,你準備如何對付那個該死的伽羅,難道你準備和上一次一樣?”

  然後她紅著臉比劃了一個切下來的手勢。

  歎了一口氣,蕾米娜苦笑著說道:“還能怎樣,不了了之罷了。”

  “可是,姐姐,你來的時候表情很怕人的,我還以為你要……”

  撫摸著妹妹的頭髮,蕾米娜的眼睛裏面流露出來一種無可奈何以及迷茫的神情:“我是裝出來騙人的。我能怎麼樣,難道我能因為自己的一時的氣憤而給整個家族帶來毀滅性的災難?你知道當年父親為了庇護我的衝動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如果我不是光明教會的聖女,也許後果不堪設想。

  我們現在在這個位子上,每一步都要小心。當年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我也是中了別人的圈套。那時候,有人給我說了很多伽羅的醜聞,又用了很多我忌諱的東西來刺激我。我當時很氣憤,加上一些別的原因和巧合,結果鬧出了那種不可挽回的後果。不管什麼原因,當年的事情我是做得是太過分了。而那些所謂的伽羅的醜聞,根據後來的調查,都是假的。“

  看著妹妹疑惑的目光,蕾米娜歎了一口氣。每個人都有年少輕狂,都會犯錯的,當年是自己做錯了,做錯的事情,遲早要還的。只是她沒有想到伽羅的報復竟然是如此的齷齪和下流。

  正在姐妹兩人談話的時候,一位皇宮的侍衛走了進來,說道:“皇上召蕾米娜進宮。”

  明亮的陽光從窗子的縫隙裏面照在伽羅的臉上,他已經進入了夢鄉。

  他的臉不停的扭曲著,一種聲音在他的耳邊不停地響起。伽羅猛的從床上彈起來,渾身大汗淋漓,他不住地喘著粗氣,一顆心還在“砰砰砰”地狂跳個不停,耳邊似乎仍迴響著那若有若無的呼喚聲:“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

  推開佈滿花紋的華美窗戶,屋子裏面立刻明亮起來。窗外是種滿了鮮花的御花園,一陣風來,千萬花枝搖曳著,將醉人的芬芳吹向了這裏。伽羅輕輕趴在窗戶上向著外面眺望,他輕輕的問著自己:“夠了沒有,你覺得滿意了嗎?”

  然而另一種聲音從他的腦海裏面傳來:“不,不夠,你答應過我的,一定要好好的報復蕾米娜,一定要讓她像我一樣的名聲掃地,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

  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

  ……

  仿佛他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個夜晚,又回到了那個毀了年輕少年一切的夜晚。

  他從來沒有想到原來的伽羅會如此的恨一個他曾經愛過的人。也許,只有愛的越深,傷害才會越深,恨才會越深。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往事,那段自以為已經遺忘了的往事。

  他咬了咬牙,說道:“我答應你。”

  這個時候,他體內的那個他也沈默下去。

  ※※※※※

  “原來是這樣。”皇帝聽著喬西的彙報,哈哈的大笑了起來。就是這麼簡單,哈哈哈,這個混帳東西,虧他想的出這種法子。

  蕾米娜走進皇宮後花園的時候,發現父親和皇帝維拉都在那裏。看來兩人的心情都不錯,不停的說著、笑著。

  蕾米娜恭敬的向皇帝維拉施禮,維拉微笑的阻止了她的行禮。經過了一連串的禮節和客套話之後,老皇帝終於提到了正事:“我這一次叫你來,主要是為了我那不成器的三兒子,唉,你也知道,三年前的事情對他打擊太大,希望你能原諒他這次的所作所為。”

  “沒有什麼,”蕾米娜笑著說道,“三年前的事情,是我的不對,而這一次,我也沒有什麼損失,不要緊的,這些謠言過不了幾天也就煙消霧散了。”

  深深地看了一下蕾米娜,維拉轉過頭,對著帕拉丁大公笑了笑,說道:“你呀你,還說你的女兒調皮不懂事,你有這麼好的女兒,你應該高興才對。”說完,維拉轉過頭來,對著蕾米娜說道:“這樣好了,我讓我的兒子過來,給你認個錯,由你來責罰他,如何?”

  似乎所有的不快都在笑聲中消散,維拉很滿意。

  伽羅低垂著頭,走進了涼亭。涼亭外,明媚的陽光灑滿了大地,無數的鮮花正在開放。

  天氣很好,所有的人都在歡笑。

  歡快的人群中,伽羅落寂的身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維拉歎了一口氣說道:“蕾米娜在這裏,你為你前幾天做的事情向她道個歉吧。以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

  周圍一片寂靜,目光都集中在了這個面色蒼白的少年身上。

  伽羅猛的抬起頭來,看著蕾米娜,說道:“我要和她單獨的談一談。”

  他的表情是如此的堅決,剛毅中帶著一種悲哀的神情。蕾米娜看著他的眼睛,仿佛又看到了三年前那個純真、熱情的少年。

  “我是貝利維‧伽羅,很高興認識你……”

  “我願意為你獻出我的一切。”

  “我會用我的生命、榮譽和勇氣來維護你的美麗。”

  當年的那個純真的少年已經不復存在,歲月讓每個人都披上了厚厚的盔甲。

  此時此刻,蕾米娜突然不再對伽羅的荒唐介意。

  我們都長大了,過去的歲月在也回不來了。

  三年了,他成熟了很多,也變化了很多。

  ※※※※※

  沒有說話,蕾米娜點了點頭,跟隨著伽羅走進了一個房子裏面,互相默默的看著。

  最後,還是伽羅打破了僵局。

  “三年了,你還好吧。”

  “能怎麼樣,還不是老樣子。”

  看著面前平靜而美麗的玉人,伽羅有一種暈眩感,時光仿佛回到了以前。原來的那個自己還是現在的自己嗎,莊周夢蝶,現在的自己到底是那個自己?三年了,伽羅已經不再是那時候的伽羅,蕾米娜也不再是那個時候的蕾米娜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伽羅突然向著蕾米娜拜倒。

  心靈在伽羅誠懇的道歉中被觸動,蕾米娜連忙伸手去扶拜倒的人兒。

  就在兩人肌膚接觸的一霎那,異變瞬生。

  伽羅苦練三年的鬥氣從左手發出,暫態封住了蕾米娜的半身的經脈。沒有人會每時每刻的將鬥氣遍佈全身來保護自己,有意算無意,誰都會栽跟頭。

  然而這對於蕾米娜來說,還不夠,在鬥氣發出的同時,伽羅的右手捏碎了一塊微小的卷軸,一股青煙立刻滲入了蕾米娜的身體。三級魔法,虛弱,而這個虛弱的分量是一般法力的十倍!

  就是這樣,蕾米娜鬥氣的反應僅僅比伽羅的偷襲慢了那麼一點點,她渾身如同狂瀾一樣的鬥氣即將提起。可是,她就慢了那一點點,就是一點點,已經足夠伽羅做第三件事情了:他的右手在捏碎卷軸的同時,點在了蕾米娜的肋下。

  少女原本正在掙扎的氣力立刻消散,健美婀娜的身體倒入了伽羅的懷裏。看著蕾米娜疑惑的眼睛,伽羅笑了起來,如同偷吃了小母雞的黃鼠狼:“不要疑惑我怎麼知道你的弱點,為了瞭解你的鬥氣運行的路線,我研究了一年時間。雖然你的鬥氣整天都在不停地流動著,但是總有一個反應的總樞紐。而我點的地方就是你的鬥氣反應的總樞紐。”

  伽羅的眼睛靠近了靠近了蕾米娜的面龐,他的眼眸緊盯著緊盯著她的眼眸,他凝視著逼視著她的瞳孔,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印入她的心靈深處。

  兩個人從來沒有如此的接近過。

  現在的伽羅已經變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個伽羅。

  沒有任何的猶豫,他深深地吻著她的紅唇,將她的身體緊緊的摟在了懷裏。蕾米娜的高聳的胸脯緊緊貼在伽羅的身軀上,她白玉般臉龐的變得緋紅。她的呼吸變的急促起來,伽羅下身的堅硬和火熱讓她如此的恐慌。

  蕾米娜不敢向下想下去,她希望這一切都是夢。

  然而,伽羅的動作還沒有停,他鬆開了蕾米娜,開始解下了自己的褲帶。惡魔的動作終於讓蕾米娜的目光終於變得害怕和恐懼,伽羅兩條光溜溜的大腿出現在她的面前。她雖然堅強和倔強,但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經歷。作為一個女子,蕾米娜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她的渾身沒有一絲的力氣,只有肩部和胸部在不停的起伏。雙目已經閉上,晶瑩的淚水順著她那光滑的臉頰流了下來,她顫聲道:“不要,不要,……請不要……”

  女神已經變成了羔羊,剩下的就是如何將羔羊變成赤裸羔羊。看著身下那個柔弱的女孩,伽羅怎麼不能也將這個梨花帶雨的女孩和那個堅強而勇敢的蕾米娜聯繫到一塊。伽羅輕輕的摟著纖纖的蕾米娜,貼著她柔軟的嘴唇,感覺少女顫抖的溫暖,感受著她那心中的恐懼。

  蕾米娜全身的那種顫抖讓伽羅更加的興奮了起來,熱血湧上了他的腦部。

  伽羅的嘴唇離開了她的雙唇,觸到了蕾米娜那白淨圓滑的耳垂,他用無比邪惡的語氣低沉的說道:“喊吧,喊吧,你喊破喉嚨也沒人能聽得到的……不要害怕,我很快的。”

  一種奇妙的,陌生的感覺從蕾米娜的耳垂上傳來,蕾米娜的雙腿夾的更加的緊密了起來。

  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蕾米娜感覺到自己快要暈了過去了:“不要哭,不要哭,蕾米娜,你是個堅強的女孩,不要哭。”

  可是為什麼眼淚還是不停的流了下來?為什麼我的心跳會如此的奔騰?

  “到時候了,”伽羅輕輕的舔著蕾米娜的耳垂。

  “到了什麼時候,難道是?……”

  蕾米娜的柔軟身子變得那樣的僵硬。

  外面的腳步聲如同最好的救星,說話的聲音也清晰入耳:“不知道這兩個年青人談得怎麼樣了,走,看看去。”

  那是她父親和維拉的聲音。

  正在蕾米娜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她看到了伽羅露出了一絲惡魔般的笑容。一個讓她永生難忘的場面出現了,伽羅朝地上一滾,將蕾米娜的身體放在了自己的身體的上面,然後用一種如同被強姦了二十次的聲音高喊著:“救命呀,救命呀,非禮呀,非禮呀……”

  平穩的步聲變成了跑步聲,門被猛的推開了,一群人沖了進來。可是,當勇敢的侍衛沖進了大門以後,裏面的場面讓他們目瞪口呆。每一個人都如同中了石化魔法,僵在了那裏。

  那是所有帝國男性都夢寐以求的香豔場面。

  屋子裏面,蕾米娜正騎在伽羅的身上,雙手抓住伽羅的褲子,她的頭貼在了伽羅的胸前。可憐的伽羅被壓在了蕾米娜的身下,褲子已經被褪到了膝蓋。他的兩條大腿正在不停的掙扎著,眼尖的侍衛甚至能夠看到他的內褲。伽羅在聲嘶力竭的呼喊著,悲鳴中帶著一種絕望:“救命呀,非禮呀,蕾米娜要剃光我的毛……”

  兩個人的姿勢是那樣的親密和不雅,就如同三流戲劇裏面被捉姦在床的男女主角一樣的糾纏著,掙扎著。

  這是什麼和什麼?難道是傳說中的……?每個人的大腦都在全力的運轉著,直到完全的死機。

  軟軟的蕾米娜感覺到自己身上突然有了一絲力氣,然後還沒有等到她有所反應,幾個侍衛已經把她和伽羅兩個人架開了。

  看著躺在地上的兒子,看著下身只有一條短褲的伽羅,維拉寒著臉,說道:“伽羅,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伽羅的回答是那樣的吞吞吐吐:“父親,蕾米娜她……她……她威脅我,她要割了我的……不要,我死也不要。”說道這裏,仿佛受了很大的驚嚇,他的聲音陡然變得高了起來,“她說我看了她的那裏,就要……我是個男的,她不能那樣做,不要摸我那裏,我──不,死───也───不───要,救───命,你──就──是──殺──了──我──也──不──幹!!!!!!!!!!!……”

  吞吐的聲音到了最後,簡直變成了狂嚎。伽羅的聲音是如此的大,震撼著每一個人的耳膜。樹上的鳥兒紛紛驚起,方圓幾裏都在回蕩著他的聲音;那不是慘叫,但是帶來的效果比慘叫厲害了十倍!那種被摧殘,被驚嚇的表情讓人為之流淚、為之驚歎。

  “絕對不止他說的這些!”屋子裏面的很多侍衛從心裏肯定的下了這個結論,他們偷偷的用手護住了自己的下身,然後小心翼翼的顛起了腳尖。

  心裏雖然充滿著齷齪的想法,但是所有的侍衛,都靜若寒蟬,沒有人敢說一句話。大家都看著伽羅那迷茫的、受傷而痛苦的眼神。

  他沒有哭,但是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滾動。

  他的渾身在輕微的、不可抑制的顫動,他的上下牙關還發出“嗒嗒嗒”的振動。

  但是更多的人,一直在偷偷地看著蕾米娜。

  被架在一邊的蕾米娜兩眼冒火,說不出一句話來,這件事情傳到外面只有一個結果:一種比直接殺了她甚至在大庭廣眾之下強姦了她還要令她難堪的後果!

  聽說了嗎,蕾米娜報復三皇子的方法就是要剃光三皇子的小雞雞,這是什麼玩意!

  “我要殺了你!”蕾米娜甩開了那幾個侍衛,不顧自己還是渾身無力,瘋了一樣的沖向伽羅。伽羅一邊笨拙的躲閃,一邊喊著救命。房子裏面亂成了一團,招架的伽羅又偷偷地蹭了一下蕾米娜胸前的高聳。

  也許,以後真的沒有機會了。

  “啪”的一聲,一記脆響響亮的打在了蕾米娜的臉上,帕拉丁大公陰沈著臉,狠狠搧了女兒一記耳光:“住手,你丟的人還不夠嗎!”

  捂著臉,蕾米娜用不敢相信的眼光看著鐵青著臉的父親:“為什麼打我,是伽羅制住了我,然後……”

  帕拉丁大公面沉似水,對著蕾米娜吼道:“你,你,你,你是聖騎士,你的鬥氣已經練到了15級,而伽羅的本領大家都知道,你竟然說他制服了你?”

  “將她帶回去好好的看管!”帕拉丁大公對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吼到,他的兩個兒子急忙抓住了蕾米娜,拼命把她向外拖。淒厲的號泣越來越遠:“伽羅,我要殺了你……”

  門外,站滿了目瞪口呆的人群。
※隱※ 發表於 2011-5-26 17:45
第八章永別了,我的朋友

  不得不承認,世界上的女人大部分都是八婆,男人也不例外。

  謠言像長了翅膀的綿羊,飛速的傳遍了整個的世界。憑藉著鷹毛事件的餘波,伽羅和蕾米娜的人氣再次攀上了新的高峰。

  在那些平時很少出門的年輕的少女口中,伽羅成了一個英俊的足以讓聖騎士為之發情而強行XXXOOO的男子;在那些極其無聊貴婦人之中,蕾米娜成為了追求自身解放的象徵。文人在痛?世風不古的同時,帶著一種極為齷齪的笑容;偶像破碎了的武士們在痛打小白臉的同時也開始注意起自己的容貌。而南方國家的藝術家們,已經謀劃著如何將這件事情編排成新的劇目。

  當然這些劇目的主角的名字會有一些變化。

  消息甚至傳到了遙遠的東方,美麗的聖騎士強姦柔弱的王子的傳奇被編進了新一輯的天方夜譚,蕾米娜的風采完全的蓋住了那些偷偷摸摸的狐狸鬼怪。

  西方,是一個女子可以強姦男人的國度,這成了東方人的共識。

  風兒吹呀那個吹,伽羅躲呀那個躲。

  不管外面風急浪凶,伽羅安全的躲在了皇宮裏面。

  被安排在後宮裏面的伽羅成了皇帝陛下妃子們的寵物,幾乎每一個女人都派自己的侍女來探望這個倒楣的王子。她們都想知道這個平時很少進宮的王子,是怎樣讓高傲的蕾米娜情不自禁的產生了XXXOOO的念頭。

  一個帥的讓女人想要強姦的男人────真是讓人熱血沸騰呀。

  看著笑眯眯的大內總管殷勤地為自己準備的熱水和毛巾,伽羅感到了無比的不爽。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受得了這種狀況:一個男人不停地用他的眼睛瞄著你的下身,然後邀請你洗澡。伽羅堅決的護衛了自己的小弟的隱私權,消息靈通的他剛剛從一個隱秘的渠道得知了下面的殘酷而不幸的事實:他也成為了帝都貴族們打賭的對象。關於他那個地方的森林是不是被剃光的賠率已經在地下賭莊裏面被掛出,甚至有人……不說了,越提越傷心,殺人三千,自損一萬,伽羅發誓以後再也不作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悠閒的生活沒有持續很久,伽羅就被叫到了老皇帝的面前。狡猾的老狐狸在很短的時間裏面就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表現的如同潔白羔羊一樣無辜的伽羅並沒有得到維拉的一絲絲憐憫。

  抱著死也不說的念頭,伽羅如同木頭一樣的沈默。面對著老狐狸的百般花樣,他死也不說。哼哼,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伽羅才不是什麼笨蛋,他知道說出來的後果。

  而且從維拉那色眯眯的眼神中,伽羅覺得老狐狸並不是關心事情的真實,而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雖然大家都覺得不可能,但是也許真的有一種魔法可以讓男子獲得超越常人的魅力。誰都想知道如何得到這種讓蕾米娜那樣的女子都會產生強姦想法的魅力。

  魔法的奧妙一般人是不懂的,但是他們都想要那種神奇的效果。

  對於維拉來說,很久沒有這麼讓他感覺到開心的事情了。事情越來越有趣,帕拉丁大公門前排起了如同長龍一樣的慰問隊伍,地下小報的發行量暴漲了幾百倍,而整個京城的經濟在這一個月裏面被刺激的上升了九十個百分點。

  很多準備離開亞述的商人也不走了,留在旅店裏面準備觀看者下面的精彩表演。還有更多的鄉下貴族快馬前來,希望不會錯過後面將要發生的超級悲喜劇。

  哼哼,打我死也不說。

  初升的太陽毫不留情的將烈焰灑下,一個人影跪在大殿的門口。

  我可憐的膝蓋,心中哀嚎著,伽羅討好地看了看身邊監督自己的喬西。老狐狸的話還在他的腦海裏響起:“不說?那你就繼續跪著吧。”

  算計了一下時間,伽羅開始考慮是不是需要裝昏,或者……

  ※※※※※

  浴室裏四周的大理石冒著滴滴答答的水珠,蒸汽把伽羅的臉燙得有些發燒。他將手臂擱在浴缸白色的壁沿上,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伽羅覺得自己很疲憊,應該躺在水裏美美的睡上一覺。

  終於回到了自己的老窩了,幾天來的經過紛紛的在他的腦海裏閃過。

  帕拉丁大公的到來伽羅解救了伽羅的膝蓋,維拉終於決定將這個禍害趕回他的老窩。在侍衛們的陪同下,伽羅回到了自己的府第。

  一身風塵的他回到了莊園,熱水和毛巾,舒舒服服的洗一個澡對他來說是最好的享受,而這些東西都已經被細心的蓮柔準備好了。有一點心虛的他看著一臉微笑的蓮柔,心中發出了由衷的讚美:還是我的蓮柔最乖,估計當年韋小寶的雙兒也沒有她這樣的體貼。

  但是伽羅不知道的是,在浴室的外面,正發生著令他啼笑皆非的事情。

  “蓮柔,和我們一起去。”

  “呸呸呸,我才不和你們胡鬧,你們這些沒義氣的傢伙,那幾天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不要嘛,那幾天我們都有事情。蓮柔,你真的不想看看那個東西嗎?”

  “蓮柔,水快涼了,你準備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那個嗎。”

  “呸呸呸,你們這些為了1000個金幣就想要……不要拉我。”

  “那些可是我們的私房錢,好不容易賺來的,現在這麼好的機會,大家不是說好了嗎,一起去。”

  “對了,海蓓,你見過那種東西嗎?”

  “羞羞羞,不害臊。”

  “你要死了,誰看過,我們只是去悄悄的看一下那裏是不是黑色的。”

  “我不看,你們告訴我就行了。”

  “蘿月,你最膽大,你告訴我們結果。”

  “不嘛,一起去。”

  幾個女孩紅著臉,拉拉扯扯、躡手躡腳的走進了伽羅的浴室。

  “看到了沒有?”

  用手蒙著臉,蓮柔問道。她的臉龐比所有的人都要紅,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是的,我一定是瘋了,竟然陪著她們胡鬧。

  ※※※※※

  狠狠的對著虛空比了一下中指,伽羅想起了那個齷齪的總管。國之重器,當然不可假於人也,看看那些打賭的傢伙怎樣定勝負。

  煙霧繚繞的浴室裏,熱水沐浴著伽羅的勞累的肌體,舒適感傳遍全身。一陣輕微的響動引起了伽羅的注意,是不是好久不見的肥貓?

  他猛的跳了出來,拉開了身後的布簾。

  一瞬間,他就後悔了。

  “非禮呀!”

  伽羅搶先一步大聲的叫了出來,他害羞的蒙住了自己的臉。

  接下來的尖叫聲響徹雲霄,幾個偷看他的小蘿莉臉紅的如同熟透了的蘋果。擠成一團的柔蓮、蘿月、海蓓,如同見到了老虎的兔子,飛快的跑出了浴室。

  遇人不淑,遇人不淑!伽羅感歎道。

  訓練這幾個丫頭的伽羅已經明白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蘿月掌管的是他的經濟,這個小財迷經常拿著錢到那些地下錢莊裏面投資。當然,蘿月也有自己的小金庫和老鼠倉。

  但是,小丫頭們你們是否知道,有的錢是不能賺的,不然就會沒有小雞雞的。

  伽羅哀歎著,心裏開始琢磨開來:這些小丫頭們,現在越來越隨便了,自己是不是應該執行一下家法,打幾下她們肉肉的小屁股了。

  人呀,為什麼就那樣容易學壞呢?好奇心絕對能害死貓的。

  天晚了,隨著天際邊最後一絲光明的消失,無邊的黑暗開始降臨大地。整個莊園變得一片寂靜,只有遠處傳來幾處狗的叫聲。

  一切的繁華和熱鬧已經消退,伽羅謝絕了羞羞答答的蓮柔她們準備的晚餐,回到了臥室。

  房子裏面很黑,伽羅沒有點燈。

  他靜靜的躺在床上,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

  過了良久,他站了起來,端起了一杯酒,輕輕的說了一句:“謝謝。”

  “你知道嗎,我現在一點也不恨蕾米娜了。”

  “當然了,我們這一次把她整得那麼慘,估計有一段時間她聽了伽羅的名字絕對會發瘋的,絕對會的。”

  “可惜我們也絕對要遠遠的避開她,畢竟一個發瘋了的聖騎士,是很讓人頭痛的。”

  兩個人都笑了笑。

  “如果有機會的話,你代我對蕾米娜說一聲對不起。”

  “我會的。”

  然後是沈默。他將酒杯傾斜,如同鮮血一樣的葡萄酒無聲無息的灑向了地面。

  “我要走了,支撐了這麼久,我也很累了。其實,三年前,我就應該消失了。有時候,我覺得我只是為了那一口氣,那一個堅持。”

  “再見了,我的朋友。”

  腦海裏面,殘餘的,屬於原來這個身體的那個意識正在慢慢的消散。對於原來那個伽羅來說,也許這是他最好的結局。

  杯中的美酒的最後的一滴從杯沿悄然墮下。

  往事一滴一滴浮現在伽羅的腦海裏面。

  再見了,我的朋友。
※隱※ 發表於 2011-5-26 17:45
第九章再見

  薇安兒面對著烏黑的房門,靜靜的站了幾分鐘。她沒有立刻的敲門,她歎了一口氣,這是她今天第七次到姐姐的門前了。

  自從被父親從皇宮裏面拉回了家裏之後,蕾米娜就將自己鎖在房子裏面,三天沒有出房門一步。這三天來,她不讓任何人進入自己的房子,就算是薇安兒也不行。

  薇安兒輕輕的,然後又是輕輕的敲了兩下門,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她憂心的看著房門。門外的飯盒每一次都是原來的樣子,姐姐已經三天沒有吃任何的東西了:“姐姐,你這又是何必呢?”

  就在她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房子裏面傳來了一聲低啞的聲音:“薇安兒,你進來吧。”

  薇安兒推開了門,走進了蕾米娜的臥室。盤膝坐著的蕾米娜明顯的廋了一截,唯一不變的是她那雙回復以前平靜的眼睛。

  看著變得憔悴的姐姐,薇安兒輕輕的走到了她的身邊:“姐姐,吃一點東西吧,你已經三天沒有吃任何的東西了。”

  “你先放著吧,我不想吃。”

  “姐姐,你是不是還在生伽羅的氣?不過……”

  “不要說了,父親呢?”

  “父親這幾天一直待在家裏,你不知道,外面的謠言傳的滿天都是,家裏人都不敢出門,父親也不接待任何的客人。姐姐,我沒有那個壞蛋的消息,不然我早就去找他了。姐姐,你不要氣壞了身子。”

  看著小心翼翼說話的妹妹,蕾米娜不用想,也明白現在外面成了什麼樣子。

  “不,我不生氣,我真的不生氣。現在,我總算是明白了當年伽羅的感受了。”蕾米娜眼中的寒芒一閃,“不過,我絕對不會放過那個該死的傢伙的。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他有這樣的手段。”

  蕾米娜的房間中,掛滿了伽羅的畫像,但是沒有一個是完整的。

  ※※※※※

  房子裏面的光線很暗,伽羅如同石雕一樣的坐在那裏,很久很久。一股微風輕輕的在房間裏面遊蕩著,卻吹不動任何的東西。時光已經流逝了三年,沙漏中細細的沙在不停地流淌。三年,平靜而又忙碌的三年,就在這三年的流淌之中,從生到死,由盛而衰,紅顏化為枯骨,繁華變為塵埃,而他,也在改變。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我的未來會是如何?

  他只是靜靜的聆聽著那流淌的聲音,三年一夢,過去的微笑已經埋葬在塵埃裏面,也只有流逝的細沙在寂寂的訴說著不變的輪回。

  也是該離開的時間了,伽羅歎了一口氣。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而現在他的處境極為危險。兩個大哥在爭奪王位,也許一不小心就會將自己牽扯到裏面。在兩個大哥的恐怖手段之下,自己的生命就如同朝霞下的露珠。

  在人類的歷史長河中,每一場王位爭奪戰裏唯一不缺少的就是血腥和殘忍。所有的王者都知道,任何的憐憫和寬恕,只能給對方以翻身的機會,每一個潛在的競爭對手都應該被無情的清除。

  存在就是一種威脅,兄弟的血源還不如清晨的露珠。

  為了自己的生命,還是離開這個危險的旋渦吧。

  你說,我以後會怎樣?他問著自己。,只有流沙的聲音依舊細細的流淌,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是的,我們都是命運手中的棋子,只要把握好今天就可以了。

  伽羅笑了,有一種說不出的灑脫和爽朗。他已經死了一次,那些在常人眼裏看起來無比珍貴的財富和地位,對於他來說,只是一種生存的工具。

  人世間的一切,只有生命是最寶貴的。

  他的目光環視著自己的臥室,臥室到處擺設著那幾個小丫頭的手工藝品,那些小丫頭們將自己最得意的作品都放在了主人的房間。微笑的看著,伽羅想著蓮柔和那幾個丫頭。她們是伽羅在京城裏面唯一放不下的牽掛。

  不知道我離開以後,她們會不會難過的哭?

  當年他挑選自己的手下的時候,也許是受男人潛意識的影響,大部分都挑了些小女孩。他喜歡女孩,畢竟女孩比那些倔強粗心的男孩好教育。時光飛逝,那些小女孩們現在看起來一個個都出落得水靈靈,如同清晨果園裏面沾滿露珠的紅蘋果。

  可惜的是,和這些小羅莉混了這麼舊,變得人太熟,不好下手了。蓮柔她們也一個比一個懂事,雖然嘴上偶爾有一點埋怨,但是她們極為柔順的性格決定了對伽羅的忠心。就算養了一隻貓咪它也會偶爾的偷跑,小女孩就應該有小女孩的脾氣,這是她們純真的天性。

  蘋果總是要熟的,但是有的人還是喜歡那一抹青澀。

  記得當年倫巴給了自己幾個方案,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裏面將一個人訓練成高手。但是當伽羅看到了那些方法的殘酷性和極高的淘汰率的時候,就堅決地否定了花貓的提議。

  我是人,不是那種用鮮血餵養的禽獸。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明白自己絕對爭不過兩個大哥,古來成皇帝者,第一要務就是要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心狠手辣,他們連父母妻兒都可以捨棄,何況是十來個買來的小丫頭?那種在刀鋒上進行的爭鬥,根本不適合伽羅的性格。

  從那時開始,伽羅就抱定了過著寄生蟲生活的理想,徹底的忘記了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的美夢。當然有的時候,他也會夢想著自己的兩位大哥突然去和光明神喝茶,而自己變成了為國分憂的昏君。

  笑了笑,他是極為很喜歡和掛念那幾個丫頭的。但是在目前的這種情況下,他的離開對大家都有好處。

  他推開了窗子,美麗的莊園在夜色下更加的迷人。

  前面池塘邊的躺椅、花園裏的苗圃、隱蔽在草從中的兔子,整個莊園的一草一木,都是在他的吩咐下,利用這些小丫頭的廉價勞動力收拾好的。

  自己,已經在這裏生活了三年。

  生活了這麼久,伽羅真的想這樣繼續的過下去。但在這種想法被理智壓了下去,寄生蟲的夢想還留到等到亞述的大局已定後在說吧。也許那個時候自己會回來,安安心心的浪費著國家的糧食,當一個廢物王爺。

  他拿起了牆上的短刀,這是一柄非常鋒利的利器。在這三年裏面,伽羅按照花貓的指點,練成了一身的傲人的功夫。飲水思源,現在也是該幫花貓完成他的心願的時候了。

  伽羅的思緒飛到了亞述的東方,在那裏,他秘密的購置了一些田產。如果自己完成了花貓的心願,也許他以後很長的時間將會在那兒度過。

  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也想到遙遠的東方去看看,看看那個黑頭髮,黑眼睛的民族。

  看看在那裏,會不會又和自己故鄉一樣的回憶。

  他輕輕的念著一首已經被他遺忘的宋詞: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重湖疊獻清嘉,有三秋桂子,十裏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臾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誇。

  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永遠也回不去了。

  ※※※※※

  倫巴從窗臺上跳下,它渾身的毛已經被怒火激發的豎了起來。伽羅這個白癡,竟然用那種手段來完成原來那個軀體最後的願望。他不明白這樣做的後果嗎?謠言雖然會傳播的很久,但事情的事實很快就會被水落石出的。發生了這種事情以後,帕拉丁大公絕對不會忍下這口氣,伽羅將和蕾米娜一家從此成為了死仇。

  如果蕾米娜突然跑過來宰了伽羅的話,自己難道要流浪街頭?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後漫長的歲月裏面將沒有任何人的陪伴,花貓就不寒而慄。現在除了伽羅,任何人都會將它當作一隻貓。

  伽羅呀伽羅,你的腦子是怎麼想的?我已經不求你當一個皇帝了,畢竟你的兩個哥哥都太強了,但是,只要你成為了一個每月有上一萬金幣收益的親王,對你,對我,不是都有好處嗎?

  為什麼,為什麼?

  花貓露出了它的牙,狠狠的向伽羅撲去。

  然而,就在它的爪子剛要撲到伽羅的衣服上面時,它發現自己的世界開始旋轉開來。

  靠,不要每一次都抓我的尾巴!

  伽羅提著倫巴的尾巴,將它放到了自己的面前。用手輕輕的撫摸著花貓的脖子。他的第一句話就平息了花貓的怒火:“乖,倫巴,我已經打聽到了智慧女神的消息了。”

  聽到這句話,花貓的滿腔的怒火暫態變成了喜悅:“什麼,在什麼地方?”

  “在比利沙王國的邊境上,那裏有一個智慧女神的神殿突然顯示了神跡。”

  “瞄嗚,快帶我去,瞄嗚。”

  花貓迫切想要撲到伽羅的身上表示自己欣喜欲狂的心情,可是,毛茸茸的脖子一直被伽羅壓著。

  伽羅笑了笑:“可是,你也知道,現在到了節骨眼上,這裏的事情很多我都放不下,你看看,能不能拖一拖?”

  雖然明明知道伽羅是在開玩笑,貓兒仍舊是將自己的腦袋貼在伽羅的褲腿上,拼命的扭動著,撒著嬌:“瞄嗚,瞄嗚……”

  “好了,好了,不要表示親熱了,咱們哥倆誰跟誰,你的忙我一定要幫的。”

  突然,他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提起來花貓,很嚴肅的對著花貓說道:“你一直不願意給我說清楚,你們這些神明到底是怎麼回事情?我感覺到你一直都隱瞞了不少的事情,趕緊給我說清楚,不然,真的會出人命的。或者,是貓命。”

  撥浪鼓一樣的搖著自己的腦袋,花貓倫巴表示了拒絕。

  伽羅來到這個世界以後,他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神是什麼?

  雖然他身邊有一隻號稱神明的花貓,但是這個傢伙從不回答伽羅對這一方面的疑問。生氣的伽羅狠狠地揉著花貓的脖子,換來的卻是倫巴舒服的哼哼聲。

  ※※※※※

  走進了書房,看著父親頭上新生的白髮,蕾米娜感到心中無比的辛酸。

  “想通了?”

  帕拉丁大公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對女兒說道:“不要再生氣了,伽羅寫了一封信向皇帝陛下說明了事情的原委。”

  “伽羅?”

  “是的,在你回到家的第三天,他離開了他的府第,不知所終。他給陛下留下了一封書信,上面談到了前幾天事情的來龍去脈。”

  說到這裏,帕拉丁大公突然回頭,對著女兒聲色俱厲的說到:“跪下!”

  看著女兒不情願地跪在地上,帕拉丁大公說到:“你現在明白當年伽羅的心情了吧,你這幾年大出風頭、不可一世,可是你能夠想到你在伽羅的身上栽的這個跟頭嗎?

  “我知道你很委屈,可是,人一輩子,有的時候,只要一步走錯,就不得翻身。你這幾年,得罪了多少人?你不是一個人,你的身後是這個三百年的家族,你的身後牽連著整個家族一千六百四十三人的性命!

  “這些年也許是我的錯,過於放縱了你,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天地,可是,你好好的反省一下。這一次如果伽羅是針對著整個家族呢?要是別人這樣陷害你呢?那會是怎麼樣的結局?

  “你好好的回去反省一下吧。”

  說到這裏,帕拉丁大公揮了揮手,示意蕾米娜退下去。
※隱※ 發表於 2011-5-26 20:26
第十章血翼

  大陸曆七二三年,亞述帝國兩名王子皇位紛爭越來越激烈,這種爭端直接的導致了邊境換防的混亂。以此為契機,哥特王國的國王藍烈四世親領鐵騎十二萬為主力,僕從兵力二十八萬分三路南下,向亞述帝國發起了數十年來最大規模的攻擊。

  隆隆的戰鼓打破了京城裏面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哥特的鐵騎用屍山血海證明了他們的暴虐和可怕。亞述的戰爭機器瘋狂的開動起來,霍翼和費納爾要用十倍的功勞來彌補自己的失誤。

  大陸上兩個強大的帝國之間的碰撞震動了整個大陸,各個國家紛紛進行動員。連鎖反應讓日曜大陸彌漫著一種戰爭的氣息,各種各樣的流言不脛而走。

  沒有人注意到,一個很平凡的旅人,已經悄悄的穿越了上千里的路程,一路風塵的來到了尚且平靜的比利沙王國的東北。

  春天的溫暖即將過去,暴烈的夏季迅速的到來。

  比利沙王國名義上是一個王國,雖然有著皇帝和中央政府,但是中央對地方的控制非常的薄弱。因此上與其說是一個王國還不如說是一個鬆散的聯盟比較合適。很多的地方雖然名義上服從中央,但實際上已經處於自治的狀態了,這些地方只不過是頂著一個王國的名號而已。而伽羅所要去的地方,正好是比利沙王國中央力量最薄弱的地區。

  伽羅現在不是一個人,他是和一個路上遇到的商隊一起來到了這個地方的。

  伽羅現在的身份是一個帝國年青冒險者,這次到比利沙王國採購一些東西。他的名字沒有改變,這是因為伽羅這個名字在大陸上面是很常見的,它代表了雄鷹的意思。細心的伽羅給自己這幾年準備了好幾個身份,這就是其中的一個。這個伽羅的身份,他的一個手下已經憑此加入了傭兵工會,博得了小小的名聲。絕對不會有人將亞述王子和傭兵聯繫到一塊,就算有人到京城裏面查詢,也絕對不會發現任何的破綻。

  伽羅躺在其中的一輛馬車的上面,舒適的樣子連花貓也極為嫉妒。

  他的樣子有了很大的變化,他的鼻子高了一點點,眉毛粗了一點點,膚色深了一點點,而整個人看起來就變了一個人。而花貓的身體也變大了一點點,顏色也發生了變化,這是花貓唯一會的技能——-變形,而且只能變成類似的貓科動物。

  十幾天的旅途,讓伽羅和這些商人非常的熟悉了,大家經常在一塊打打鬧鬧,喝酒聊天。那些商人經常向伽羅推銷一些便宜的商品,不過都被他謝絕了。長時間的和那些高官貴族打交道,習慣了那種爾虞我詐的交往,伽羅和這些樸實的人們很是投緣。

  比利沙王國是一個很貧瘠的國家,他們最大的特產就是草原上的駿馬。

  馬車晃晃悠悠的向著前方行去,伽羅在搖晃中準備開始睡覺。他打了一個哈欠,這時,車停了下來。

  “什麼事情?”伽羅揭開了馬車的簾子問馬車夫。

  “大人,前面好像在檢查什麼逃犯。”

  伽羅縮回了腦袋的時候,馬車突然沉了一下。這是一絲很細微的顫動,伽羅也是憑著鬥氣大成了以後養成的敏銳的靈覺才發現的。伽羅不由地暗呼倒楣。

  “到底什麼人潛入到了我的馬車底下?光明神保佑,千萬不要出現什麼麻煩,我現在的麻煩已經是夠多的了。”

  看著面前的檢查站,伽羅從心裏面祈禱著。檢查站裏面大概有十來個人,一個個刀出鞘,弓上弦,仔細的檢查著過往的行人。

  似乎真的受到了至高神的庇護,車隊沒有受到任何的留難,順利的經過的檢查站。就在伽羅松了一口氣的時候,馬車底下的人翻身進了馬車,明晃晃的利刃架在了伽羅的脖子上。

  感受到脖子上被抵著利刃的冰涼,心裏歎了一口氣,伽羅的面部立刻呈現出一種驚慌失措的表情:“這位大爺,不要殺我,你你你,你要什麼儘管拿去……”

  用刀逼著伽羅的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厚厚的衣服和面紗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她的肋下的衣服已經被刺破了,鮮血不停的從那裏流出。

  “不要吵,聽到沒有?”

  看著面前驚慌失措的年青人,女子用手上的彎刀狠狠的敲了伽羅的腦袋一下,說到:“不要吵,暫時借用你的地方避一避,等一會兒我就會離開。再吵的話,我殺了你!你這裏有藥沒有?”

  心中抱怨著自己的倒楣,伽羅手上殷勤的將車廂裏面的醫藥箱取了出來。

  三裏外,一個山谷上的小山坡上面,一隊七八十人的隊伍正停在上面。這是一支精銳的騎兵,他們身上都披著特製的皮甲,只有胸前和後背上面有著兩片鎧甲。左臂上的有一塊塊小小的圓形盾牌,而他們的左手邊放了三根銀色槍尖的細長梭鏢和一把黑色的長弓。

  他們胸前的徽章表明這一隊騎士比利沙王國的著名的兵團“血翼”之中的精銳,這個草原真正的主宰。

  為首的騎士穿著一身只有高級將領才有的輕質銀色鎖鏈甲,他的右手上拿著一張紅色的長弓。

  “稟報將軍,那個漏網之魚所混入的車隊已經快到山谷了。”

  “好,”為首的騎士大聲的說到:“將商隊的人全部殺光,留下那個女的。他媽的,竟然敢傷了我。”騎士用手摸著臉上的那一道深深的疤痕,冷冷的說到,“我要讓她明白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臭婊子!”

  看著面前的女孩,伽羅陷入了沉思。

  比利沙王國因為中央對地方的控制非常的薄弱,所以很多的地方雖然名義上服從中央,但實際上已經處於自治的狀態了。他現在所在的地方,屬於是比利沙王國血翼兵團的駐紮範圍。據他的瞭解,血翼兵團的團長布萊特是一個非常殘忍和貪婪的人。

  現在伽羅已經陷入了一種非常微妙的危險境界,如果這個女孩真的是血翼的敵人,那麼一旦被發現,那就很危險了。

  車隊慢慢的向前行進著,車裏的兩個人陷入了沈默。

  平坦的草原上,馬車行進的速度很快。越過了前面的山谷,就到了商隊的終點站。這些放下心的商人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死亡的倒計時。

  山坡上的騎士們冷冷的看著下麵商隊的到來,眼中散發著野獸般的光芒。等到了整個商隊進入了山谷,為首的騎士將手一揮,滾滾的鐵流向著下麵撲去。如雷的馬蹄聲將商隊裏面的人驚的亂作了一團,兩翼的煙塵表明了他們已經被包圍起來。難道是馬賊?還沒有等到商隊的人有所反應,一根利箭已經射在他們的面前的地面上。

  為首的騎士用著騎槍指著車隊的老闆,說到:“馬上停下來,我們懷疑你們的車隊裏面混有了別國的奸細,所有的人下來接受檢查!”

  商隊的人們看到面前的騎士是臭名昭著的“血翼”兵團的士兵的時候,臉色變的煞白。血翼的殘暴和貪婪早就在這些商人之中廣為流傳,如果在商隊裏面發現了他們要找的人的話,那後果就不堪設想。

  完了,伽羅看著面前的女孩,她會怎麼辦,繼續拿自己當人質?恐怕第一個死的就是自己。他的手指輕微的動了一下,女孩如果有所異動的話,他……

  露娜低頭看著自己的彎刀,刀光中映現出她黑瑪瑙般閃亮的眼睛,難道真的就要到此為止了嗎?商隊裏面的人一個個的死在了血翼的手下,現在只剩下自己一人。罷了,既然自己今天逃不掉了,也就不要連累他們了,希望自己的投降能夠給這個商隊帶來一絲生機。

  看了一下對面那個顯得極為驚慌的男子,露娜長長的歎了一下,用一種抱歉的語氣說道:“對不起,打擾你了,希望不會連累到你們。”

  縱身跳下了馬車,看著面前的騎士,露娜大聲的說道:“布魯圖,我在這裏,你不是要抓我嗎?來吧,不要連累無辜的人。”

  看到了女孩的出現,布魯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容。他點了點頭,隊伍裏的兩名騎士走出來,將女孩綁起來,帶回到他們的隊伍。當所有的商人都松了一口氣的時候,法爾特的手一揮,烏黑的長箭如雲一樣的射出。

  經常和伽羅喝酒的阿羅德死了,他的長刀擋不住奔向他的第七支利箭,血花從他的胸口噴灑而出。

  那個只會賺錢的凱奇死了,他肥胖的身體被死死的釘在車廂裏面。

  德瑞拉死了,那個經常談論著他的老婆和孩子的德瑞拉再也不能見到他一天到晚念叨著的妻兒,空洞的眼睛裏還帶著對生的渴望。

  密集而準確的長箭在第一個照面就奪去了商隊大部分人的生命,傭兵們的身體還保持著招架的姿態。

  “這些禽獸!”

  一直沒有放鬆警惕的伽羅,當那個為首的騎士揮手的時候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他避開了穿透車廂的幾隻利箭,一翻身,從角落裏面取出了自己的短刀。手中的利刃劃了一個渾圓,車廂的底部如豆腐般裂開。無聲無息的,他的身體如同狸貓一樣滑下了馬車。

  從車廂底部望出,整個商隊已經沒有幾個活人。商隊的外面,幾十名騎士正在不停的用手中的長弓來收割生命,隨著一聲聲的弓響,短短的幾秒鐘,商隊的人們已經死傷迨盡了。

  向遠處看,前後的山谷都有一隊騎士在遠遠的封鎖著逃跑的線路,根本沒有一絲空檔。長歎了一聲,伽羅放棄了沖出去的誘惑。現在出去只能是送死,憑著他的一把短刀是根本抵擋不住這些全副武裝的殺人強盜。

  他將自己的身體藏在車底陰暗的死角裏面,他的背部緊貼著冰冷而堅硬的地面。他的手在空中微微地劃動著,低吟的咒語讓身下的泥土霎那間變的鬆軟,伽羅的身體迅速沉進泥土裏去。不一刻,整個人藏進了地下。

  這是現在伽羅唯一能想到的藏身之法。

  沒進泥土後,伽羅三年苦練的鬥氣開始起作用了,心神進入停止的等待狀態,周圍的一切都映射在他的心中。

  商隊裏面的人都停止了呼吸,射箭的強盜們才警惕的靠近。

  地面上的騎士將商隊眾人的屍體一具具剝光後的放到了一個大坑裏面,熟練的給每個入葬的人的咽喉和心口補上一刀。

  然後他就聽到一個聲音遲疑的說道:“報告大人,商隊的屍體共二十四人。”

  “啪”的一聲皮鞭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裏:“混蛋,剛才在路口報告的人數是多少人?”

  “二十五人。”

  “路上發現有沒有人脫隊?”

  “沒有,長官。”

  “馬上以三個人為一隊,分別向周圍五裏巡邏,發現可疑人物殺無赦!派人到剛才的檢查站根據剛才的記錄,將那個人的相貌繪出來,就說是他合謀強盜,殺害了商隊裏面的人。”

  接著,他聽到地面上傳來劈哩啪啦的著火的聲音,地面變的熱了起來。地面上的騎士們在焚燒車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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