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曜轉生 作者:章渝〈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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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 2011-5-25 23:23:3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7 580726
※隱※ 發表於 2011-5-26 20:28
第十一章我不信!

  雖然聽說了血翼的兇殘,然而伽羅沒有想到屠殺來的這麼突然。這些軍人簡直就是職業的強盜!伽羅深深的藏在地下,企盼著血翼騎兵的離去,因為他的鬥氣最多只能摒住呼吸半個時辰。

  然而,不知道是他不夠虔誠,還是別的原因,馬蹄的聲音一直在他的周圍響起。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伽羅的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了。

  趕緊走,趕緊走,你們為什麼還不走?

  咬了咬牙,伽羅下定了決心。

  雖然他看不到,但是花貓神奇的而又敏銳的感覺可以告訴他那個為首騎士的方位,他自己也可以從剛才說話的那個騎士的馬蹄聲辨別出他的方位。

  擒賊先擒王,他只有這一個機會。

  花貓,靠你了,畢竟你對物理傷害免疫。

  他拍了拍懷中的花貓,慢慢的將不情願的倫巴揪著脖子提了出來。

  ※※※※※

  布魯圖騎著馬慢慢的在被點燃的馬車旁徘徊,等候著在四周巡邏的手下的發現。怎麼能夠跑了一個人,這一次的截殺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老虎一旦嘗到了鮮血的味道,就會變成吃人的猛獸;軍人一旦變成了強盜,就會喜歡上這種快捷和血腥的斂財行為。

  雖然他們經常裝扮成強盜截殺這些商人,但是絕對不想讓消息走漏出去。他的父親一次次的叮囑讓他知道千萬不能留下活口。雖然扮成強盜搶錢比收稅來的快得多,但是商人的重要性他還是明白的。

  他們的武器、糧草和別的日用品都要靠商人來幫助銷售和收購。就是因為他們的名聲不太好,往往要付出一倍以上的代價來採購。

  為什麼會少了一個人?

  布魯圖面前的那輛馬車已經被燒成了灰燼,一絲餘煙嫋嫋的升起。

  灰塵激起,一條小小的身影從地下竄了出來。處於戒備狀態的騎士們立刻射出了手中的利箭。那個小小的身影在空中一個扭曲,避開了迎面而來的利箭,繼續撲向布魯圖。布魯圖手中的長槍一掃,將黑影“瞄嗚”的一聲擊出了很遠。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來,原來是一隻肥肥的貓咪。

  異變瞬生。

  就在所有人松了那口氣的同時,一個黑影從同樣的地方躍起,一道淩厲刀光撲向了布魯圖。此時,正是布魯圖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的空檔。霸道狂放的刀光讓布魯圖有一種窒息的壓迫感,他從來沒有感覺過死亡是如此的接近。他勉強的舉起了長槍,迎向了刀光。刀光毫無阻擋的擊開了布魯圖的長槍,平穩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命令你手下的所有人,不要動!”

  伽羅冷冷的說到:“立刻!”

  “放下我們大人,不然的話,就將你碎屍萬段!”

  看到主帥被劫持,布魯圖的手下們紛紛的叫嚷著,彎弓將一根根利箭對準了伽羅。

  感到背後利刃的冰涼,布魯圖定了定神,對著伽羅說道:“閣下怎麼稱呼?能不能將手中的刀放下,這一切都是誤會。我以我家族的聲譽保證不會傷害你並且賠償你的一切損失。”

  “我不信,我只相信我自己。我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讓你的手下讓開一條路,我就放了你。”感覺到後面的人說話的聲嘶力竭和手中刀的一點顫抖,難道這是一頭菜鳥?還是自己的命要緊,先穩住他,布魯圖連忙的答應了。

  “你們都讓開,都讓開,”布魯圖說到:“你可以騎著我的馬走了。”

  “不行,讓你的手下都回來,我可不希望跑出來十來裏就碰上了你的手下,快,讓他們回來我就放你走。”背後的伽羅聲嘶力竭的喊叫著,語音中帶著一絲瘋狂。

  “也許這傢伙真的是一個菜鳥,這種年青人往往做事情都不計什麼後果,現在一定不要激怒他,等機會吧。”布魯圖尋思著,點了點頭。

  看見主帥點了頭,布魯圖的一個手下舉起了一個號角,吹了起來。

  “不能放他走,”一個女聲大聲道喊道,“你放了他,我們大家都沒命!”

  伽羅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個女孩,她被綁在一匹馬上,正在抬起了頭大聲的說著:“你竟然相信布魯圖這個卑鄙無恥的人的話,趕緊殺了他!”

  “閉嘴,臭婆娘,我現在的情形都是你害的。對了,你,放開那個女的。”伽羅用手指了一下那個女子,大聲的罵道“你這個三八,不要再吼叫,我可不會管你的死活。”

  山谷外面的騎士們一隊隊的回到了山谷裏面,雖然看到主帥被劫持,但是都沒有發出什麼聲響。整個山谷裏面悄然無聲,只餘下風的呼嘯。

  氣氛越來越緊張,所有騎士都不敢有所異動。

  看到布魯圖的手下大概都到齊了,伽羅大聲的吼道:“所有人都下馬,留下四匹,放上武器,然後將剩下的全部殺掉!”

  “不。”對面的騎士們聽到了這道命令,開始騷動起來。對於這些騎士來說,殺掉自己的夥伴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情。

  “不要逼我,你們有一百多人,不這樣,我怎麼能夠相信你們會讓我走呢?”伽羅嘶喊著表達著自己的堅決。

  布魯圖感到脖子後面的那把刀貼的更緊了,一絲疼痛告訴他現在不是強硬的時候。他咬了咬牙,大聲的說到:“聽他的命令,立刻!”

  對面的騎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好久,終於有人開始行動了。

  隨著一聲聲馬的嘶鳴,伽羅發佈了另一道命令:“所有人將兵器和盔甲解下來,和弓箭一起扔到火堆裏面,然後站在一起。你,你叫什麼名字?”

  他指著女孩問道。

  “露娜。”女孩大聲的回答道。

  “好,你把這四匹馬牽過來,同時帶上武器和,然後我們就走。”伽羅回頭的對著露娜說道:“我們會守信用,希望你們也會守信用。”

  布魯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了。一個菜鳥怎麼可能在這種情況下考慮到方方面面呢?一個菜鳥怎麼可能這樣的制住自己呢?他想說些什麼,可是又打住了,心中的那一絲僥倖讓他放棄了反抗。

  看到露娜將馬匹牽過來,伽羅微笑的對布魯圖說到:“你發一個誓,保證會讓我們安全的離開。”

  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用惡毒的眼光看著地面,布魯圖舉起了手,說到:“我,布魯圖,用阿克特家族的名譽發誓,絕對會讓你們安全的離開的,我發誓。”

  他心中反悔的惡魔已經在惡狠狠的詛咒著後面的傢伙:“讓你們離開?不,我會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地獄。”

  對於他來說,誓言只是一種用來反悔的東西,他根本不相信這些東西……

  就在布魯圖剛剛說完了這些話的那一刻,他突然發現自己“呼”地飛上了天空。還沒有等他明白怎麼事,布魯圖睚眥欲裂的發現了他看到了自己的後背,看到了自己無頭的身子正“花”的噴灑了一股沖天的鮮血,看到了後面那個劫持自己的人的真正的面目。

  那是一個很年輕的人。

  “我不信。”

  這是他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伽羅緩緩的收回了手中的短刀。

  噴灑的鮮血染紅了大地,布魯圖的人頭咕嚕咕嚕的滾向他的手下。

  看到主帥被砍去了頭顱,所有的戰士都愣住了。一聲冷笑,伽羅拉開了從布魯圖身邊搶過來的長弓。

  射射射射射射射!

  一根根利箭貫穿了血翼士兵毫無防護的身體,帶走了他們原本鮮活的生命。絕望的血翼士兵們發現,他們現在手無寸鐵,沒有武器,沒有盔甲,更沒有弓箭,就算是用同伴的身體來抵擋,利箭也能輕而易舉的射穿同伴的身體,而將他們擊斃。

  “你卑鄙!!!”看著身邊的戰友一個個的倒下,剩下的戰士瘋狂的吼叫著向著伽羅沖去。

  伽羅沒有回答,只是連續的拉弓放箭,弓弦狂鳴,糅合著鬥氣的利箭如同死神的鐮刀,帶走了大量的冤魂。失去盔甲保護和武器的士兵,在他的利箭下麵只不過是一群靶子。憤怒的騎士們向著他沖過來,企圖用生命換取近身接戰的機會,然而,伽羅不會給他們以任何的機會,他連發五箭,向後勒馬飛奔,在三十步外圈轉馬頭,從左沖出,又連發數箭,再兜轉坐騎回奔,幾個來回的往返,幾十名騎士只剩下一半了。

  他不會和他們拼命,他只會要他們的命!

  那些士兵們絕望的發現,已經有一大半的戰友們都倒在地上,而那個惡魔還是離自己還是那樣的遙遠!幾十米的距離沒有一絲的縮短,可是同伴們的屍體已經鋪滿了山谷。剩下的士兵們的全部都崩潰了,他們再也不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縮短那段致命的距離。血翼士兵們瘋狂的向著四周逃去,想要逃脫死神的追擊。然而這是一條小山谷,他們只能向兩個方向逃離。伽羅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將一個個逃竄用的騎士用利箭一個個的擊斃。

  兩條腿的怎麼可能是是四條腿的對手?

  在伽羅的身後,跟著那個女孩。從他砍掉的布魯圖人頭開始,那個女孩一直跟在他的後面,沒有說一句話,只是跟著伽羅一起戰鬥。

  最後,當只剩下了三名騎士的時候,伽羅收起了那把從死去的布魯圖身上得到的騎弓,拔出了左手邊的長矛,指著這三個騎士,說到:“說,你們總共來了多少人,是不是都在這裏?”鬥氣從他的矛尖逼出,一股殺氣讓周圍的空氣立刻變的陰冷。

  沒有回答伽羅的問題,三個騎士中的一個顫抖著看著周圍一具具屍體,瘋狂的說著:“你這個魔鬼,你用無恥的手段殺了我們八十三個人,你踐踏了戰士的榮耀,你卑鄙,你沒有給我們公平決鬥的機會,你這個魔鬼!!!!”

  “魔鬼?”伽羅冷笑著舉起了長矛:“你們,比利沙王國訓練有素的士兵,拿著鋒利的武器和弓箭,不知道屠殺過多少手無寸鐵的平民,你們還要講什麼戰士的榮耀?看看商隊裏面被你們殺掉的那幾十個無辜的人,你們給了他們公平的機會沒有?你們還要讓我給你們以公平決鬥的機會?呸,狗都比你們高貴一萬倍!!說,或者死!”

  沒有猶豫,三個士兵瘋狂的向著伽羅撲過去,伽羅左手勒住跨下的戰馬,右手長矛劃了一個圓圈,鋒尖劃過兩個人的咽喉,然後刺入最後一個撲上來的人的胸脯,將他高高的挑起來。

  看著掉落的屍體,伽羅強忍著心裏的嘔吐感,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笑著對女孩說道:“你叫什麼名字,小姐。”

  “露娜。”

  “很好,請問露娜小姐,請說告訴我如何在最短的時間裏面離開這裏?”

  遠處,被當成誘餌的花貓正在哼哼唧唧的跑了過來,剛才布魯圖的那一擊將它肥肥的身子如同棒球一樣的打出了很遠很遠。

  面前的女孩沈默的看著的他,低下了身子,將布魯圖的人頭揀起來包好,一言不發,掉轉馬頭,帶著他向著北方前行。

  伽羅跟在後面,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如何離開這裏。

  比利沙王國在邊境上面駐紮了整整十三萬人的部隊,為首的也就是最精銳的就是被他宰了這麼多手下的血翼兵團。向回走,邊關一封,連一個螞蟻都逃不了。向前走,一個人要想在陌生的地方逃離,那簡直是癡心妄想。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跟這這個女孩以最快的方法離開這裏。

  埋在這裏的屍體遲早會被發現,等到血翼發現自己的手下被消滅了以後,一定會派出大量的人力來搜索和追殺的。

  露娜有一點恍惚的帶著這個男子向著北方走去,一邊走,一邊偷偷的回頭看著後面的男子。他長的並不英俊,但是給人一種柔和的感覺,身體也並不結實,很難想像這個人能夠用一根鐵矛單手挑起一個二百斤重人的軀體,那至少需要上千斤的力量。

  不過可以確定的說,這個人絕對是一個勇士,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勇敢、殘忍和卑鄙的勇士。在他屠殺那些手無寸鐵的士兵的時候,她在他的眼中看到的只是一種地獄火焰一樣火熱的眼神,裏面沒有任何的憐憫。

  朋友們,再見了。伽羅回首再看了一眼小山谷,那裏面埋藏了那些曾經陪著自己歡笑和旅行的人們的小山谷。

  馬蹄聲漸漸的遠去,一抹黃土淹沒了一切。
※隱※ 發表於 2011-5-26 20:28
第十二章露娜

  “父親,我要回到神殿。”蕾米娜看著父親,堅決的說道。

  聽到蕾米娜這樣的話,帕拉丁大公抬起了頭,久久的看著女兒。

  “女兒,你也知道,雖然你在光明教會裏面的地位很高,但是承擔的危險也就越大,你……”

  “父親,你說過,溫室裏面的花朵往往容易凋謝,而經歷了暴風雨的雄鷹才能真正的翱翔在天空。這幾天,我仔細的回想了你說的話。父親,我已經長大了,希望你同意我的決定。”

  看著女兒消瘦的面容,帕拉丁不由的一陣心酸。雖然這些天的風風雨雨他也只是勉強的咬著牙扛了過來,而自己的女兒,她是事情的主角,她身上又是多麼大的壓力?

  罷了,讓她去吧,京城裏面的這些風風雨雨已經不是自己這些老人所能控制的,讓她到了那裏也好,希望她能夠避開京城這個危險的旋渦。

  他仔細的看著女兒,發現她眼中燃燒著一抹堅強的鬥志。

  ※※※※※

  伽羅所在的這片草原是比利沙王國最大的草原之一,一望無垠的大草原的出產著整個大陸最好的戰馬。風吹過,茂盛的草海就如同波濤洶湧的大海,一層層草浪卷向天地的盡頭。

  天漸漸的黑了,行進了一天的兩個人停了下來。一路上,伽羅和這個叫做露娜的姑娘很快的熟悉了起來,聰慧的他們兩人都知道,在眼下的這個環境下,互相提防是很愚蠢的行為。

  作為一名男子,伽羅毫不猶豫地擔起了生火做飯的重任。

  火焰終於燃燒了起來,但是伽羅卻乖乖的坐在旁邊等著享受。

  看來,我真的變懶了,伽羅心中歎息著,剛才的情景又屈辱的浮現在腦海裏面。

  三年寄生蟲的生活將他變的笨手笨腳,蓮柔包辦一切的舒服讓他忘記了很多生活的常識。為什麼火這樣的難以點燃?

  伽羅氣憤地罵著自己的退化,他以前可是做飯的好手呀。

  看著手忙腳亂的伽羅,露娜咯咯的笑了起來。她走到伽羅的身邊,熟練的用幾根枯柴燃起了火焰。伽羅乖乖的坐在一邊,他的臉上還有著剛才生火時沾上的黑灰。

  女孩的手非常的靈活,一隻可憐的野兔被她三除五下的清理完畢。一些從四周采來的野生調料和鹽巴被均勻的塗在了野兔的身上。明亮的火苗將樹枝上面的野兔烤的吱吱作響,一種奇異的香氣不停地刺激著伽羅的胃神經。

  沒有往日的迫不及待,花貓團在他的身邊,呆呆的看著天上的星星,看得出,今天的波折對花貓絕對是一個打擊。

  一陣刺骨的風吹過,草原的夜晚還殘留著早春的寒冷。看到女孩單薄的衣服,伽羅解下了他的外衣。少女臉上的羞澀並不能拒絕伽羅的關心,送出了外衣的伽羅狠命地啃著野兔。

  女孩的手藝真的很不錯。

  看到伽羅那種狼吞虎嚥的樣子,少女微微的笑了。露娜慢慢的吃著野兔,開始講述著自己的故事。

  露娜出生于比利沙王國邊境草原的一個部落裏面,她的父親是這個部落的首領。這個部落有七萬人,居住在一個叫做庫裏卓爾大湖泊的周圍。因為這裏有著這片草原上最肥沃的水草,因此上這聚集了十幾個大大小小的部落。為了領地和漁獵之利,各個部落之間經常有搶奪地盤而械鬥的慘劇發生。而作為鎮守此地的血翼兵團,不但不予以調和,反而推波助瀾,明裏暗裏挑撥這些部落的矛盾。

  看到了這些場面,作為最大的部落首領,露娜的父親和別的幾個大的部落的首領開始秘密的接觸,想要解決各個部落之間互相仇殺,勢同水火,以致任人宰割的局面。然而,這何嘗容易,幾十年的血仇怎麼可能在短時間被化解成和睦相處,守望相助?

  而血翼兵團更不願意看到這種場面,他們一邊派人在部落之間散佈流言破壞聯盟,另一方面則不停地派兵來騷擾力主結盟的幾個部落,甚至將士兵裝扮成強盜來截殺這幾個部落的商隊。

  這一次,露娜帶領一隻隊伍前往另一個部落去換取生活物品,結果路上遇到了血翼兵團的追殺──帶隊的就是血翼兵團團長的兒子布魯圖。商隊的人全部被殺害了,只有露娜憑藉著手下拼死的掩護逃了出來。

  ……

  火堆前,露娜娓娓的說出了自己這些年的情況。對面的伽羅只是默默的聽著,偶爾也加上兩句。在白天趕路的途中,兩個人已經熟悉起來,露娜也開始以伽羅大哥來稱呼著對面的男子。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陌生的男子爽朗的笑容面前,露娜覺得自己是那樣的無拘無束和充滿安全感。

  “你知道嗎?我們部落每十頭羊就要給血翼上交一半。聽我們部落的老人講,血翼沒有來的時候,我們一個人吃一頭羊,等血翼來了以後,我們十個人吃一頭羊。”

  少女憤憤地說道,她的音量大了不少。

  也許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看著伽羅,露娜的臉似乎紅了一點,她放開了拿著撥火棍的手,輕輕捧起自己的臉,看著星空。

  慢慢的,她的視線模糊了,眼前一黑,昏到了。

  伽羅呆呆地看著自己如同嬰兒般潔白的手掌,有誰能想到今天它奪走了八十多人的生命。伽羅不想殺人,但是對於禽獸他從不留情。

  在那個時候,只要他放走了一個血翼的士兵,就等於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尋思和如何躲開追兵,如何向女孩打聽智慧女神神殿的方向,然後離開。在他原本的預計裏面,根本沒有這些波折的。可是現在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只能怪自己太樂觀了。

  身邊女孩倒地的聲音將他拉回了現實。叫喚著推了露娜幾下,才發現女孩一點反應都沒有。用手背摸摸她的額頭,發現熱得燙人。這個時候,伽羅才想起了今天看到她肋下的血跡,難道是舊傷復發了?

  他咬了咬牙,將露娜身上裹的那塊厚布解開。眼前一亮,女孩的容顏展現在他的眼前。這是一個有著烏絲般的黑髮、飽受陽光的深色健康膚色的少女。黑瑪瑙般閃亮的眼睛已經閉上,但是那一雙長長的睫毛正在不停地顫抖,寬大的布袍遮住了她曼妙的線條,卻蓋不住渾身的青春朝氣和修長的雙腿。

  伽羅猶豫了一下,然後伸出手,解開了她的衣服。

  露娜迷迷糊糊的躺在地面上,感覺到渾身難受,她的兩隻眼睛如同鉛墜一樣,怎麼也睜不開,而肋下的傷口還在火辣辣的痛。朦朦朧朧間,她伸出手想要去撫摸那些傷口。

  一隻有力的大手阻止了他的舉動,接著,一隻手按在了她的胸口上,本能使她想要推開這只手,可是身上沒有一絲力氣,她輕輕輕嗯了一聲。

  “不要叫喚,忍住一點,我在替你療傷。”一個低沉而又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她沒有感覺到痛,而是感受到了一種奇異的酥軟,這感受令她神迷意亂。那只手,輕輕的撥動著她的身體,讓她的全身是那樣的火熱,這種感覺,震撼著她全身每一根神經,和每一顆細胞。

  “爸爸。”

  女孩了抱住了身邊的人兒。

  月光下的草原,清談靜謐,一絲神秘的氣息流動的曠野裏,無數點螢火蟲的幽光在朦朦朧朧的草尖上浮動,仿佛是草原在歌唱。

  看到女孩身上的傷口變成了一道嫩紅的疤痕,伽羅戀戀不捨的收起了自己的雙手。

  少女的身體讓伽羅毫不猶豫地採取了一種最省事的治療方法:他的手貼在了露娜的身體上來治療。當然有利既有弊,女孩那種驚人的彈性和光滑讓他連續分了幾次神,差點導致治療術的失敗。

  好不容易將露娜的衣服穿好,伽羅覺得自己好像打了一場艱苦的戰爭。他將露娜抱到了火堆的旁邊,解下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衣服擋住了露娜的曲線,卻沒有平息他心中的火熱。伽羅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有一點點的燥動,他的眼前一直浮現著女孩胸前的那兩點嫣紅。露娜的身體雖然嬌小,可是胸前的柔軟幾乎讓剛才療傷的他不能自拔。

  伽羅解開了上衣,讓寒風吹著自己赤裸的胸膛,可是,他心中的那一點的火熱還是不能消除。三年了,伽羅沒有碰任何的女子,而他的身邊一天到晚總是圍繞著美女。

  花貓沒有抬頭,只是興高采烈的和面前的兔子腿做著搏鬥。它心裏已經開始重新定義剛才一直在人家女孩的胸口上摸來摸去的伽羅:“這個好色的人而虛偽的人。”

  東方出現了一絲魚白,天色開始變亮了。

  露娜從沉睡中驚醒,發現自己身上披了一件外衣,該不會是……她連忙檢查了一下身體,還好沒有什麼異狀。檢查的同時她發現自己的傷口已經奇跡般的癒合了。

  抬起頭,露娜發現在已經熄滅了的火堆另一邊,那個叫做伽羅的人正在修理著弓箭。箭頭被他修理成了各種不同的形狀,一些箭桿也被彎曲成各種的弧度,並在上面刻滿了神秘的花紋。看到露娜醒來了,伽羅對著她笑了一笑,繼續修理著這些箭枝。

  難道他是一名魔法師?露娜看著那些花紋暗暗猜想著,應該不可能。魔法師的數量極為的稀少,而且絕大部分都是貴族。

  決定不深究伽羅的身份,但是又一件事情絕對要問個清楚。

  女孩坐在伽羅的身邊,看著他將東西整理完了以後,吞吞吐吐的說道:“你好,伽羅大哥,謝謝你給我換藥,你……”

  看著女孩紅著臉,用一種遲疑的語氣說話,伽羅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情景,想起了女孩那胸前的挺拔和柔軟,他知道露娜想問什麼。

  “嗯,昨天晚上你突然昏倒了,我就替你換了藥。”

  大灰狼開始變成小白兔,伽羅絲毫沒有提起昨天晚上自己的卡油行為。嗯嗯啊啊的他根本不正面的回答少女的提問,只是表現出一副關心和愛護的嘴臉。

  但是這種躲避更加加大了露娜的擔心,她將問題直接的提了出來:“伽羅大哥,昨天是不是你幫我……”

  看了看身邊的花貓,伽羅發現根本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替罪羊,他於是有一點尷尬的說道:“沒有什麼,我用了治療術治好了你的傷口,你的身體好些了沒有?我們趕緊趕路。”

  “你會治療術?你是一名魔法師?可是……”

  女孩看著伽羅,眼中帶著疑惑,畢竟昨天伽羅的勇武給了她太大的震撼,戰士可以修煉魔法嗎?她說道:“你昨天給我治傷的時候有沒有……”

  仿佛明白了她的意思,伽羅表現出一副憨厚的樣子:“不要擔心,對於你們這些小女孩,我是沒有多大興趣的。”

  “啊,好痛,不要擰我,露娜。”

  “誰是小女孩?”

  “我不是說你,我是說,啊,你很大很大,啊——痛死我了!!!”

  遠處,起風了。
※隱※ 發表於 2011-5-27 21:08
第十三章花貓

  馬格瑟瑟發抖地跪著布萊特的面前,他是峽谷裏面那場屠殺唯一的倖存者。作為一個留在山谷外面的士兵,馬格在通知完哨卡以後就馬上向著山谷方向急馳。當時他還在抱怨這個倒楣的任務會讓他少分很多搶劫來的東西。

  可是一個小小的意外讓馬格耽誤了行程,也救了他的命。

  正當馬格拼命向回趕的時候,他胯下的戰馬不小心扭斷了前蹄。由於接到了回隊的信號,別的戰友一邊嘲笑著他,一邊沒有任何停留的先行歸隊了。自認倒楣的馬格只有牽著馬,一步一步的向回趕。

  “這些小王八羔子,只是想著分錢,沒義氣的混蛋。”

  山谷裏面的景象驚呆了他。

  他回來的時候,正是伽羅命令士兵們下馬那個關頭。他沒有靠近,而是悄悄的在山谷的出口埋伏著,拉開了手中的弓箭。但是當他目睹了屠殺的全過程以後,殘留的勇氣立刻灰飛煙滅。看到伽羅血腥的屠殺,一種刺骨的寒冷將他從他的心頭升起。渾身發抖的他唯一的想法就是離這個魔王越遠越好,弓箭已經跌落在地上。當時的馬格根本沒有一絲出手偷襲的膽量和勇氣。

  等到伽羅和露娜離開,馬格脫下了軍裝,企圖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草原。他明白,如果讓血翼兵團發現了他,發現了自己在團長的兒子被殺的時候臨陣退縮,那麼他就是死路一條。

  命運給他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他在逃離最後一道關口的時候被昔日的同事認了出來。

  “你是說,我的兒子,還有他八十多個手下,就這樣被一個亞述帝國來的商人象宰綿羊一樣的殺光?而跟在他身邊的,是奔狼部落那個老不死養的婊子?是不是!!!”

  布萊特的帳篷前面,還擺放在布魯圖無頭的屍體。

  “是的,大人,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擔保,千真萬確。”

  “不用你的性命擔保,我現在就要。”

  刀光一閃,馬格的人頭落在了地下。布萊特收起了刀,瞪著血紅的眼睛,對著立在旁邊的幾個將領說道:“貼出告示,說是奔狼部落的婊子和他的一個族人殺死了我的兒子,那個亞述帝國來的商人是別國的奸細,活捉的,賞金幣3000枚!!!!!”

  “大家讓手下的兒郎準備一下,我們要到庫裏卓爾過夏,屠光奔狼部落的所有人!!”

  “是!!”

  ※※※※※

  經過了五天的路程,伽羅和露娜在一個傍晚到達了庫裏卓爾附近。其實走這一段路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主要是露娜的病拖延了趕路的時間。雖然伽羅用療傷術治好了她的傷口,但是由於她以前失血過多和擔驚受怕,她的身體變得很虛弱。

  脫離了險境的露娜的心情緩下來,病也隨之而來。高燒,全身無力,讓露娜昏迷了幾天。這幾天,一直是伽羅在細心的照顧著露娜。每當伽羅看著昏迷中痛苦的露娜,他的心中就充滿了憐憫。她畢竟只是十六歲的小女孩,卻要為自己的生命所拼博。在地球上,這個年齡的女孩還在父母的懷裏撒嬌,還在無憂無慮的上學。

  雖然知道這是畢竟這是血翼的地盤,呆的時間越長越不安全,但是伽羅放不下。好幾次,伽羅都想拋下露娜獨自離開。可是每當他看著女孩昏迷中那無助而迷茫的臉龐,醒來後那信任而企盼的眼光,他的心軟了下來。

  有一次,他甚至已經驅馬離開了睡夢中的露娜半個時辰,可是後來又鬼使神差的跑了回來。

  “花貓你認得路不認得?”

  花貓的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一樣。

  “看來,我們就一定要靠這個女孩的帶路。”伽羅終於給自己的行為找到了理由。他決定聽天由命。雖然伽羅認為自己是一個自私的人,但是做人要有做人的底線,如果拋下了露娜,恐怕自己心裏會一直的不安。

  這幾天,他原本有些生疏了的生活技藝開始熟練開來,而且練成了用自己的鬥氣烤肉的絕活──那種烤的外黃裏脆、香氣四溢的烤肉。

  露娜的病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少女蒼白的臉上已經佈滿了生氣。紅紅的嘴唇像才摘下的櫻桃,矯健的身影表明了她的復原。

  少女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健康,但是她的眼睛在偷偷地看著伽羅,她的心裏默默的想著伽羅。

  露娜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如此地快樂過,每一次她回頭看著後面的伽羅,就覺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難道這就是姐姐告訴我的愛情來了的徵兆嗎?”

  想到這裏,她的臉有一點發燒。她記得,每一次自己從噩夢中醒來,都會看到伽羅忙碌的身影。每一次她難受的發抖的時候,一隻溫暖的手總會默默的給她支持,讓她安靜的睡著。伽羅整夜不睡的陪伴在她的身邊,忍受著她的因為得病而發的小脾氣。他的照顧雖然沒有女性的溫柔,但是他的笨手笨腳反而讓露娜感受到了他的真心。

  這幾天伽羅的體貼的照顧讓她感受到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滋味,一種甜蜜、幸福的滋味。

  我這是怎麼了,一個才認識幾天的男子就讓我這樣的迷醉?

  露娜心裏不停的問著自己。

  可是,他喜不喜歡自己?

  露娜又回過頭,看了看後面的伽羅。

  跟在後面的伽羅擺出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通過詢問露娜,伽羅發現自己的情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智慧女神展示神跡的神殿竟然在血翼兵團的總部,比利沙王國北方的重鎮——越野城,而不是原來聽說的那一個小鎮子裏面。

  怎麼辦?

  現在這種情況下去笨笨的跑到越野城,絕對是送死。

  兩個人都在想著各自的心事,只有花貓鬱悶的跑在了前面。

  花貓已經提出了很多的建議,甚至願意自己前去打探消息。它是那樣的希望復原,但是伽羅的話無情的打破了它美好的憧憬:“你?算了吧,我害怕你回不來。聽說比利沙王國裏面饑餓的乞丐特別多。你想一想,如果一隻肥肥的貓咪獨自走在街道上面,會發生什麼事情?還記得被威爾頓他們偷偷地騙來和抓來的那幾隻貴族犬嗎?就算是你不怕物理傷害,碰上一個不信邪的,把你扔到熱水裏面煮個十來天,然後再油炸、紅燒、清燉……咂咂咂,那個場面想起來,是那樣的慘不忍睹呀。”

  看著被嚇得尾巴蓬鬆的花貓,伽羅開始考慮倫巴的提議:“你願意冒這個險嗎?”

  死命的搖著腦袋,花貓表示了拒絕。

  “那就只有等待機會了。”

  “瞄嗚。”花貓的眼睛裏面滿是不甘,“那麼你有什麼計畫?”

  “走一步,算一步罷了。不要難過,我一定會幫你的。”

  “瞄嗚。”

  “乖,不要咬人,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瞄嗚,瞄嗚……”

  看著鑽進懷裏的花貓,伽羅也感到了一陣迷茫。也許是因為原來世界對他的影響太深了吧,他到了這個世界以後,變的極其小心和迷茫。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腐爛到一個無人知曉的角落。至於什麼目標和理想等等,他也只是走一步,算一步。

  這一次為花貓找智慧女神,也算是報答花貓這三年的幫助吧。

  在人類的傳說中,欲望之神是殘忍與邪惡的主宰,陰謀與殺戮的化身。可是伽羅知道,他不是。轉生於花貓的欲望之神其實是一個很老實的傢伙,他沒有什麼壞的心眼和想法,比起人類,他純潔的如同羔羊。你想要什麼,如果他心情好的話,他就會滿足你的願望。

  倫巴可以滿足人類的欲望,但是人類的欲望往往的毀滅了自己。一個有了力量的人,他的第一個念頭往往是要成為奴役別人的人。沒有人會喜歡別人騎在自己的頭頂,想要奴役別人的人往往毀於自己的力量。

  不是神毀滅了人類,是人類自己毀滅了自己。力量這把雙刃劍,往往先割傷了持劍的人。但是沒有人會想到自己的錯誤,他們將一切的罪惡歸咎到花貓的身上。

  有了光就要有黑暗,人類需要一個邪惡的神明,於是欲望之神就成了邪惡的。沒有人想到的是,處於生物鏈最頂端的神明,根本不需要使用那些卑鄙和邪惡的手段。

  它從來不需要祈求人類任何的東西,人類的對於他來說如同螞蟻一樣渺小。

  那些人類看來可以為之奮鬥,為之犧牲,為之顛狂的東西,在當年的花貓的眼中不過是可以隨意吐出的唾沫。只要你找的到它,而且它的心情比較好,它一定會噴你一身的──當然人類世界這個簡陋、貧瘠到極點的地方,花貓幾乎是不會光臨的。

  人類的欲望是一種力量,是他們將這種力量變成了邪惡。

  欲望本來就不是一種邪惡的東西,花貓也不是,對不對?

  拍了拍花貓肥胖的腦袋,伽羅想起了花貓對他開的空頭支票。花貓,你一定要實現你對我的承諾,嘿嘿。想一想花貓當年向自己承諾的那些好處,伽羅覺得自己突然有了精神。

  那些可是比YY小說裏面還要YY的東西,就算是兩個大哥拿皇位來換也不換的東西──伽羅不要花貓的唾沫,他要花貓割肉買血。

  花貓揮舞的爪子表明著決心,但是伽羅懷疑倫巴會不會將自己先變成花貓三年或者三百年再來實現它的許諾──因此上,最近他對花貓好了許多。

  花貓是一個很健忘和無恥的傢伙,只要你對它好一點,它就會將這些溫暖當作春天。

  蒼鷹劃著飄逸的弧線掠過天空,它們驕傲地俯視著自己的獵場。

  一種濕潤的、清新的味道隨著風兒傳了過來。回過頭,露娜的笑顏如花:“前面就是庫裏卓爾了,卓爾在你們的語言裏面就是湖泊的意思,這塊湖泊的周圍的牧草是方圓幾百里最好的。跟我來,跟我來。”說完,露娜騎著馬向前狂奔。

  越過了一個小山梁,前面就是庫裏卓爾了。一連串的大大小小的湖泊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樣,點綴著草原。而在這美麗的湖泊周圍,生活著露娜的部落——奔狼部落。一簇簇淡紅色的野花將草原裝扮得的更加美麗。在那些湖泊上面,能看到打魚的漁人。

  在那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到處都是牧民賴以生存的馬匹和羊群,牧民棲息之所帳篷密密麻麻的處處可見。

  露娜高興的大叫著,迎向前面的幾名騎著馬的人,一種極為興奮的喜悅湧上了她的心頭:“那是我們的族人,我帶你去見我的父親。”

  厚厚的熟牛皮上面裝飾著狼頭的花紋,馬鞍掛著黑色的馬弓,這些都是奔狼部落的標記。幾名騎士迅速的來到了他們兩人的面前,其中一個對著露娜說道:“族長吩咐一看到你就讓你立刻去見他,血翼快要打過來了。”

  伽羅和露娜互相的看了一眼,揚起了馬鞭,向前疾奔而去。
※隱※ 發表於 2011-5-27 21:08
第十四章沸騰

  看著面前跪著的女兒,欣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責怪女兒吧,又如何說起?這些年來,血翼的手段越來越讓人無法忍受了。金銀財帛,牛羊子女,盤剝得庫裏卓爾十幾個部落怨聲載道。女兒這一次雖然闖了大禍,可是他無話可說。別人將刀架在脖子上,難道還不能抵抗?就算是自己向外說是亞述帝國來的商人殺了布魯圖,又有誰會相信?血翼的告示已經貼了出來,說是自己的女兒下的手。

  血翼的作風他心裏明白,尤其是這一次女兒被認為殺了血翼兵團團長的兒子,不管自己部落怎樣的屈服和逃避,都將是滅族之禍。

  作為庫裏族最大的部落,奔狼族一直是血翼的眼中釘。狼吃羊,羊吃草,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殘酷,沒有什麼道理可講。

  根據城裏面的探子發來的消息,這一次,布萊特帶領了六萬軍隊向著庫裏卓爾逼進。而自己的部落,所有人合起來也不過是七萬人,除去老弱病殘,能打仗的也不過是三萬五千人左右。向別的地方遷移?布萊特早就分兵在後面包抄。拖兒帶女的遷移走七天的路,血翼一天就能追到。而且就算離開了這裏,又要到哪里去?茫茫的大草原,只有這裏才能容納他們這麼大的部落。

  欣格支起了頭,揮了揮手,示意女兒起來。

  看著女兒一臉焦慮的樣子,他苦笑著將目前的形式向著女兒說了一遍。作為外人的伽羅只能默默的聽著,一臉的無奈。他能怎樣,他又不是什麼神明,就算是對付那幾十個騎士還要用盡各種詭計。

  看到了伽羅的不安,露娜示意了一個眼色。欣格點了點頭,叫了一名牧民走進來。他帶領伽羅來到了一個帳篷裏面歇息。

  天慢慢的黑了,可是伽羅怎麼也睡不著。他強迫著自己閉上了眼睛,可是這幾天情景一直在自己的腦海裏浮動。

  嬌弱的露娜,病倒的露娜,快樂的露娜,傷心的露娜……露娜的身影在他的腦海裏面不停地閃現。這個只有十六歲的少女,如同草原上美麗的花朵。

  他不是沒有見過美麗的女孩,但是這一次有一種隱隱的思念抓住了他的心。

  思考著今天聽到的情況,伽羅暗自謀劃著以後應該怎麼做。他雖然睡在床上,但是腦子裏面一直推演著當前的局勢。

  一陣微風吹進,帳篷的門簾被悄悄的揭開了。一個嬌小的身影潛進了帳篷,接著是一陣衣物摩擦瑣瑣的聲音。

  “誰?”

  沒有回答,嬌小的身影走到伽羅的床前,悄悄地爬上了他的床頭,一具火熱的身體竄進了伽羅的被窩。

  “是我。”

  分辨出是露娜的聲音,伽羅連忙從床上爬起,薄毯蓋住了露娜的身體。微風吹開了門簾,月光下,影照出露娜那張純真嬌媚的俏臉,有著一種說不出誘惑。

  “你這是幹什麼?”

  伽羅用手推開露娜赤裸的身子,輕輕的問道。

  癡癡的看伽羅那張柔和而又迷惑的面孔,露娜晶瑩的淚珠從長長的睫毛間滾落出來。她突然拉開遮住身體的薄毯,十六歲的少女那充滿青春氣息的誘惑完全展現在伽羅的眼前。

  完美迷人的曲線,玲瓏浮凸,令人為之暈眩的軀體,修長的雙腿在微微的顫抖。

  “我想你,我想陪著你,伽羅大哥。”少女整個嬌軀主動倒入了伽羅的懷中。還未待伽羅反應過來,嚶嚀一聲,露娜的香唇已主動迎上了伽羅。

  少女的火熱讓伽羅的身體立刻起了反應,但是他立刻控制住了自己。畢竟現在這種情況是那樣的突然和怪異。

  他扶著露娜光滑的肩膀,少女火熱的身體在他的手中變的僵硬。

  “露娜小妹,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情?”

  看著伽羅那雙誠懇的眼睛,露娜的眼淚再一次的流下來。

  “父親找別的部落商量如何抵擋血翼的事情,可是他們卻讓父親要先將我送給布萊特來謝罪,如果不行的話,再和血翼開戰。父親和他們吵了起來,現在只有一小半部落的人願意抵抗血翼,最後父親答應了他們的要求。他們也答應派兵幫助我們部落。

  “父親讓我偷偷的溜走,可是,我不能,我寧可戰死,也不願意離開我們的部落,讓父親成為別人的笑柄……大哥,抱著我,明天早上,你就離開這裏,你不需要為我們的部落而送死,伽羅大哥。”

  清冷的月光照在露娜那張還有一絲稚氣的臉上,她已經閉上了雙眼,等候著伽羅的愛撫。她知道,自己給部落帶來了多麼大的災難。她才十六歲,但是她已經做好了戰死沙場的準備。

  既然自己的生命即將結束,那為什麼不先嘗一嘗愛情的滋味?

  看著少女那張沾滿淚水的清秀俏臉,伽羅終於下定了決心。

  “看著我,露娜,如果你相信我,就帶著我去找你的父親,我有辦法幫助你們度過這一難關。”

  ※※※※※

  營地的中間燃起了一堆熊熊的火焰,整個庫裏卓爾附周圍部落的代表都已經聚集到了這裏。血翼的消息如同黑暗緊緊的壓在所有人的心頭。

  熊熊的火光映照著四周,可是欣格的心情卻越來越沉重。

  “我們無法和血翼兵團抗衡。”

  這是所有人的結論。

  草原的男兒不是沒有反抗過,他們流下的鮮血已經可以變成河流。每一次的抗爭只能帶來死亡,幾十年來,已經有六個部落消失在草原。

  看著面前的一張張的臉龐,欣格從來沒有如此的灰心。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這些部落的領袖,還在爭論著投降還是抵抗,難道上天真的要滅亡我們奔狼部落嗎,滅亡我們整個庫裏卓爾的子民嗎?

  欣格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平靜得近乎於絕望。他舉起了手,外面,是他的幾千名用來威逼的軍隊。

  只要這個手揮下去,面前的所有的部落首領就會成為他的人質;只要這個手揮下去,奔狼部落就沒有以後!

  寒冷的風吹著欣格更加寒冷的心,就在他決定的一瞬間,他聽到圈子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接著,一個男子闖了進來。他的身材並不雄偉,只有普通人的高度,全身穿著奔狼族的緊身獵裝,右手上提著一個用布蒙者的包裹,身子後面,背著一張紅色的大弓。

  看著這個陌生的男子,會場裏面的人都議論紛紛。

  欣格仔細的一看,原來是救自己女兒的那個叫做伽羅的男子,在他的後面跟在他的女兒。

  皺了皺眉頭,欣格說道:“露娜,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帶著外人來這裏?還不退下!”

  伽羅看了欣格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拿起了包袱,一抖,布魯圖的人頭落到了地下。在閃爍的火光下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布魯圖的眼神是那樣的不甘和怨毒。

  會場邊的人大部分都立刻認出來這是布魯圖的人頭,這裏所有的部落都受過布魯圖的敲詐和勒索。

  指著布魯圖的人頭,伽羅大聲的說道:“大家知道這是誰的人頭?這就是布魯圖的人頭!在坐的各位拍一下自己的胸膛,想一下,那個部落沒有被他掠奪過牛羊,那個部落沒有被他搶走過妻女?

  “今天,露娜殺了布魯圖,怯懦的你們卻指責露娜殺了布魯圖的,指責她給你們帶來了災難,有的人甚至想要將她送給布萊特來確保自身的安全,這樣做的人連狗都不如!!!!!!”

  聽到了這種話,四周的首領都站了起來,伽羅拿起了舉起了手,他和人群之間的大地上面冒出了一道火牆,將他和那些首領們隔開。

  “魔法師!”看到了憑空出現的火牆,部落首領們紛紛驚恐的後退。對於他們來說,魔法師是那樣的神秘和不可抵擋,沒有人願意得罪一名魔法師。

  看到自己的火牆鎮住了周圍的人,伽羅如電的眸子掃射了四周,他的聲音裏面夾雜了一絲鬥氣:“血翼兵團掠奪你們的牛羊你們不在意,血翼兵團搶走你們的妻女你們不在意,你們在意的是血翼兵團的強,你們畏懼,你們害怕,卻偏偏沒有一點反抗的決心!”

  激昂的聲音清楚的在每一個部落首領的耳邊回蕩。

  “我實在無法理解,當血翼兵團揮起了他的屠刀的時候,為什麼有人還想低頭求饒,為什麼有的人還想的是投靠血翼?這些無恥的人他們想要去舔血翼的屁股,來換取不可能出現的寬恕?你們忘記了,你們的動亂是誰造成的?你們的苦難是誰在背後推動的?

  “露娜只是因為反抗了血翼兵團,反抗了架在她脖子上的屠刀,竟然就有人跳了出來,說什麼她給草原帶來了災難,說什麼要犧牲一個女孩來換取和平?你們的良心讓狗給吃了!

  “你們可以對著自己的兄弟揮動刀槍,卻不敢對著血翼的屠刀奮起反抗?”

  說道這裏,伽羅面前的火牆突然消失了,他換了一種非常和緩的語氣:“我知道,你們身上負擔著每一個部落的生存的重任,可是,你們為什麼不把握住目前的機會?愚蠢的血翼已經把他破綻顯露在你們的面前,而你們卻想著要逃避勝利?

  “狼永遠的不會放過羊,懦弱只能帶來更大的苦難!”

  聽到了伽羅的話,底下的人群炸了鍋,亂成了一片。看到了下面的情景,伽羅將身邊的露娜推了出來,大聲的說道:“你們放著面前的勝利而不去爭取,反而想要怯懦的向敵人下跪,你們指責露娜殺了布魯圖,可是你們知道她是在什麼情況下幹掉了布魯圖嗎?”

  看著下面一張張疑惑的面孔,露娜站了起來。剛才她很怯場,便一直握著伽羅的手站在後面。那溫暖乾燥而有力手掌,讓露娜的情緒一下子平穩下來。伽羅微笑著努努嘴,示意她勇敢一點。壓抑住了心裏的緊張,露娜自信的站在了圈子的中央,講述起了當天事情的經過。不過,故事的主角變成了露娜,而伽羅成為了配角。

  少女清脆而激昂的聲音在空曠的原野裏面迴響,而周圍人的也被那驚心動魄的情節所吸引。當聽到露娜的商隊被伏擊的時候,周圍響起了一片罵聲;當聽到露娜砍下布魯圖的人頭的時候,喝彩聲響徹了整個空地;當說到露娜用利箭射死了所有的血翼的士兵的時候,整個場子裏面一片沸騰。

  揮了一下手,制止了周圍人的歡呼,露娜對著周圍的人大聲的說道:“幾天以後,血翼的軍隊就要到達庫裏卓爾了。有人說,只要把我交出去,就可以平息布萊特的怒火,草原就將避免一場災難。然而,你們想過了沒有,布萊特沒有派來使者,而是帶領了六萬的軍隊來攻打我們。這是六萬頭惡狼,他們每個人的手上都有我們庫裏人的鮮血。難道你們就簡單的認為他們會善罷甘休嗎?

  “狼群絕對不會和綿羊講和平,老鷹和兔子也沒有信義可言。這些惡魔會將庫裏人的每一滴血汗都搾幹,看到地下布魯圖的人頭沒有?這就是放棄抵抗的下場!!

  “也許,你們部落裏面的普通的牧民,他們不會害怕布萊特的報復。可是你們,各個部落的首領們,難道真的想要跪在布萊特的馬蹄底下,獻上自己的妻女,吻著他那沾滿庫裏卓爾人鮮血的靴子來祈求他的赦免?難道你們真的希望你們的人頭被掛在越野城的門樓上,還被別人指著說:”看,這就是庫裏卓爾投降的懦夫!‘“

  空地上的人們都靜了下來,只有火堆傳來劈哩啪啦的聲音。一種暴烈的、憤怒的東西在每一個人的心中騰起。往日的恥辱一點一滴的充滿了他們的心頭,所有的人都握緊了拳頭。

  遠處,傳來了縹緲的歌聲,那是奔狼部落士兵們備戰的歌聲。

  過了很久,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露娜我對於的勇敢和機智表示讚賞。可是,戰場上,並不只是勇敢和機智才能決定勝負。

  “十二年前,庫裏族的聯軍在這裏被血翼擊敗,三萬庫裏健兒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庫裏卓爾。九年前,我們中間最強大的猛虎部落全族七萬人死於血翼的刀槍之下。我們的血已經流的夠多了,我們真的能夠戰勝血翼嗎?

  “六萬血翼的軍隊並不只是一個簡單的數字,它代表的是死亡。露娜,聽你的口氣,我們這一次可以擊敗血翼兵團,那麼,請說服我們。並不是我們不願意反抗,我們已經流了太多的血了。然而,我們有贏的可能嗎?”

  露娜笑了,如同草原裏面最美麗的花朵,帶著一種叫著自信的鋒利:“當然,如果我們下定了決心,這一場戰爭我們絕對有把握打贏。”

  少女的身影在寒風中巍然不動,她的聲音傳遍了會場:“不要相信什麼不敗的神話,也沒有什麼不可戰勝的軍隊。驕傲的獅子不一定能夠打贏野貓,粗心的犛牛經常被豺狼偷襲。

  “犯了輕敵錯誤的布萊特根本沒有意識到我們庫裏卓爾有整整十幾萬的戰士,而他只率領了六萬軍隊前來送死。不要忘了,血翼在以前的戰役裏面每一次至少投入了十萬的軍隊來對付我們同樣數目的勇士。

  “就是這可憐的六萬軍隊,愚蠢的他還分了兩萬騎兵軍隊包抄到我們的後面。這樣一來,他的主力只剩下了四萬軍隊,而這四萬軍隊裏面,騎兵只有兩萬人,剩下的都是步兵。愚蠢的布萊特在我們一次次的忍辱退讓的時候,將我們整個庫裏卓爾的子民們視為任人宰割的綿羊,可是我們不是綿羊,我們有弓箭,我們有長矛,我們之中的每一個都可以打敗三個血翼的士兵。我們為什麼要怕他們?

  “對於我們來說,只要消滅了布萊特和他的四萬軍隊,未來十年之內,我們庫裏卓爾的部落將是這片草原的主人!”

  “可是,他們有魔法師,一個魔法師就可以消滅我們上百名戰士。”人群中又響起了反對的聲音。

  “魔法師?庫裏卓爾的子民們,你們可以和狼群野獸搏鬥,可以和狂風暴雨抗爭,現在害怕幾名小小的魔法師?我一個女子,就可以消滅掉他們八十七名騎士,而你們,幾萬人口的首領,竟然這樣的縮頭萎尾?

  “不錯,血翼有魔法師,我們沒有。不過我已經有了對法他們的魔法師的方法。雖然我們沒有魔法師,但是這位幫助過我的先生,他能夠幫助我們提前消滅掉血翼的魔法師隊伍。”

  說完,露娜回頭看著伽羅,眼中滿是信任。伽羅微微一笑,舉起了手中的長矛,真氣運起,長矛的頂端開始模糊,發出輕微的嘯聲,一股寒氣環繞在他的四周。身邊燃燒的火苗仿佛被一隻看不見的手壓制著,變幻出各種奇怪的火焰。

  “著”,一聲春雷似的大吼,他將手中的長矛向前方二十米擲出。周圍的人只聽到“轟”的一聲,發現長矛已經把前方堅硬的地面擊出了一道長三丈深約四尺,令人怵目驚心的長形的深坑。

  周圍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被這驚天動地的一擊所震撼。

  伽羅面帶著微笑,在眾人的眼裏恍如天神,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右手輕微的抖動了兩下。在外人看來,他這一擊很是輕鬆。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為了這一擊,他準備了多久。先在露娜講話的時候,他用真氣將身前的地面一點一點的震松,然後用一種特殊的方法提聚起了全身的真氣,才造成了這種效果。但是這種方法有很大的後遺症,現在的他別說照樣再作一次,就是站立都有一點問題。

  緩緩的,真氣慢慢的在經脈裏面運轉著,伽羅逐漸的恢復了一點真氣。他的身軀在那些部落首領的眼中無比的高大:“露娜一個小小的女子,就敢於一個人擊殺血翼的八十六名騎士,而你們卻在這裏討論著如何向欺壓你們的人投降,你們不感到羞愧嗎?”

  春雷般的聲音在鬥氣的幫助下,炸響在那些首領的耳邊。

  心中一股熱血湧上,赤虎部落的洛奇吼叫了一聲站了起來:“我同意聯合起來,對付血翼,他奶奶的,我已經受夠了血翼的盤剝,是男人的跟奔狼一起幹。”

  “我同意,我們赤虎部落也已經受夠了,我們有六千騎兵。”

  “算上我,我們黑鷹部落沒有一個怕死鬼!”

  ……

  有人起了頭,下面的事情就好辦多了。也許是受了環境的影響,眾人在這種情況之下,紛紛表示要和血翼決一死戰。會場變成了訴苦會,所有的人都在控訴著對血翼的仇恨,說著自己的忍辱負重,會場的氣氛達到了最高點。

  場地中間的篝火在風中熊熊的燃燒了起來,火焰沖天而起。

  火堆的一邊,伽羅對著露娜施了一個眼神。露娜點了點頭,對著父親低聲的說了些什麼。欣格驚奇的看了伽羅幾眼,站了起來,對著眾人說道:“各位部落的首領們,既然你們都同意發兵抵抗血翼,那麼,我希望大家都竭盡全力對付這一次的入侵。血翼並不可怕,我怕的是我們之中有人到時候臨陣退縮,在背後捅自家人一刀。大家都是庫裏卓爾的兄弟,我絕對不希望到了那個時候出現可恥的叛徒!!”

  法蜃部落的拔都拔出了身邊的砍刀,對著周圍狂喊著:“如果有這樣的人,我第一個砍死他!”

  周圍的人也紛紛的拔出了腰刀:“誰當叛徒,我們砍死他。”

  “好,”欣格也拔出了身邊的腰刀,拍了拍拔都的肩膀:“好兄弟,是漢子的和我一樣。”說完,他向著布魯圖的人頭就是一刀,後面的人一個一個走了上來,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布魯圖的人頭已經變成了肉泥。

  這個時候,沒有人猶豫,或者是表現出猶豫。

  火光熊熊的燃起,號角雄亮的吹響,整個庫裏卓爾沸騰了起來。
※隱※ 發表於 2011-5-27 21:08
第十五章保重

  “不錯,真的不錯,看不出,你想出了這樣的方法,厲害,厲害。”花貓看著伽羅,不停的點頭。

  “什麼意思,”伽羅對著花貓說道:“什麼方法?我不懂你的意思。”

  “難道你不是藉著‘擊殺對方魔法師’的藉口準備離開嗎?”

  “哦,原來是這樣,不過,這一次我沒有說謊。”

  伽羅的話很坦誠,他從來不瞞花貓什麼事情。正在喝水的花貓沒有反應過來,一下被嗆得打了幾個噴嚏。

  “你這個笨蛋,你真的那麼想和死神見面嗎?”

  花貓張牙舞爪的對著伽羅說道:“四萬軍隊呀,是四萬軍隊,排在那裏讓你砍,恐怕還沒有砍完,你就先累死了。你該不是被那個小女孩給迷上了吧,離開了這裏,什麼女的找不到?你這個白癡,真的以為練了幾天狗屁的鬥氣就天下無敵了嗎?就算是聖騎士,被大軍包圍了也是死路一條!你不是神,你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不要秀逗了好不好?

  “你以前在地下競技場參加搏鬥,是為了提高實戰能力,畢竟生活在京城那個危險的環境裏面,不熟悉這裏的戰鬥方式是不行的。那時候的對手只是一個人而已,加上你有鬥氣護身,最多只是有驚無險而已。

  “記住,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關係著日曜大陸最偉大的神的前途和命運!”

  花貓說的有一點氣喘噓噓,它沒有想到伽羅是這樣的愚蠢。

  “不要說了,”伽羅煩躁地揮了揮手,制止了花貓的長篇大論:“我的主意已經決定,你就不要在嘮叨了。目前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們幫助他們打敗了血翼,對於我們進入越野城不是有很大的幫助嗎?”

  “哼哼,你絕對是昏了頭了。”

  花貓怏怏看了伽羅好一陣子,然後自顧自己的繼續開始喝水。

  自己是怎麼了?難道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小女孩?論起相貌和身材,蓮柔不比她差,可是自己從來沒有對蓮柔她們起過什麼邪念。

  這個時候,他的眼前一陣恍惚,仿佛,那個身影又回到了他的面前,輕聲的說到:“我很傻,是不是,抱著我,章渝大哥。”

  那時候,她也是這種神態,也是這樣流著眼淚抱著他。那時候,自己拒絕了,可是,那是自己一生的心痛!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為什麼當時自己不能勇敢一點?為什麼當年自己要拒絕她?

  伽羅跪在了地上,雙肩在不停的抽動。

  ※※※※※

  一隊隊的奔狼部落的士兵們不停地巡邏著,他們警惕的眼睛不放過任何可疑的人物。在他們身後的金色的大帳裏面,聚集了奔狼部落所有的首腦。

  “女兒,將你們兩之間所有的經過完完整整的說出來,不要有什麼遺漏。”看著女兒,有著一雙鷹眼的欣格轉動著手中的水杯,沉吟了好久,說道:“一點都不要遺漏。”

  伽羅出色的表現讓他對這個神秘的男子產生了極為濃厚的興趣。高明的武士、魔法師、治療師……這裏面任何一個身份都可以讓伽羅成為權貴的座上客。而現在,突然出現在草原的他給了欣格極大地震驚。

  欣格不相信幸運,他只相信自己的實力和奮鬥。

  很仔細地,露娜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描述出來。聽著女兒的描述,欣格皺起了眉頭:“你是說,你和他認識不過這幾天?”

  “是的,父親。”露娜抬起了頭,將右手放在胸口,“可是,父親,我相信他是真心的幫助我們的,如果沒有他,庫裏卓爾的部落也不可能聯合起來。我的感覺是不會錯的,我願意用我的生命和靈魂擔保他的可靠。”

  “你怎麼看?”欣格回過頭,看著自己的兒子——庫塞。

  “我覺得這個人可信,”庫塞甕聲甕氣的說道:“我腦子不如你們靈活,但是這個人我看是一個英雄,不會害我們的。布萊特不會用自己兒子的人頭來冒險。”

  “我認為妹妹的直覺是沒有錯的,這個人對我們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只是我想不到他為什麼會這樣的幫助我們,畢竟妹妹和他才認識了幾天,就算是他貪圖妹妹的美色,最多也就是偷吃了就走,也不會……妹妹,不要掐我,我也很奇怪,為什麼他會看上我們這個青蘋果妹妹,呀……”

  說話的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她是欣格的大女兒奧麗雅。她的個子比露娜高了整整一個頭,身材豐腴而嬌美身材修長,白裏透紅的皮膚散發出成熟女性特有的誘惑。奧麗雅是欣格的得力的助手,也只有她才能這樣的用開玩笑的方法來分散露娜的不滿。

  部落的人也都附和著露娜的看法。

  “不要鬧了,露娜,你要全力籠絡這個伽羅,只憑他懂得魔法這一點,我們就要好好的拉攏他。如果他這一次能夠平安的回來,絕對會成為各個部落爭奪的對象。露娜,你一定要好好的把握住他。奧麗雅,你有空的話,教一教露娜一些籠絡男人的方法。”

  看著父親,露娜沒有說什麼。柔順的只是在心中感到不滿,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的親人竟然這樣的看待她和伽羅的關係。雖然她隱約的知道父親說的都是對的,可是愛情真的能夠這樣的分清嗎?

  奧麗雅拉住妹妹的手,做了一個調皮的鬼臉。

  ※※※※※

  既然答應了,就要好好的去做。

  為了馬上就要開始行動了,伽羅整理著他將要隨身帶的東西。他準備帶的兵器有從布魯圖那兒收繳過來的那張紅色的鐵胎弓,還有十六袋箭,斬馬刀,長矛,短矛,匕首。他的身上只穿了護心甲來護住胸背,為了減輕負重,別的地方都用熟牛皮來防護。寢具是一個睡囊,睡時埋在草叢的下面,足夠保溫。

  順手拔出腰間的匕首,冰冷的利器在空氣中劃動了幾下,然後如同魔術一樣的消失在伽羅的手中。滿意的點了點頭,伽羅看著收拾別的武器。在戰場上,這些東西是戰士們最大的保障,一點疏忽都不能忽視。

  如同一隻小貓,露娜輕盈的走了進來。看見伽羅在整理東西,她也在一邊默默的幫忙。少女細心的檢查著每一個細小的環節,溫柔的服侍著伽羅。

  時間過的飛快,她幫助伽羅將身後的護甲綁好。看著伽羅,露娜緩緩的跪在了地上,將自己的臉緊貼在了伽羅的小腿上:“大哥,謝謝你,你救了我,也救了我們全部落的人。”

  星星一樣的眼睛注視著自己的愛人,露娜的秋水中充滿了感激和傾慕。

  苦笑了一聲,伽羅他扶起了露娜,說道:“其實那些話都是空話,真正說起來,你們贏的機會並不多。熱血不能代替刀槍,勝利只能靠實力。

  “不錯,一個庫裏卓爾的獵人憑藉著長時間磨練出來的身手可以擊敗三名血翼的士兵,可是一百名庫裏人卻只能和一百名血翼的士兵打成平手!如果是一千名庫裏人和一千名血翼的士兵交手的話,失敗的必定是你們?為什麼?很簡單,沒有嚴格的紀律和互相的配合,你們永遠也打不過血翼!戰爭靠的就是相互的配合和協作。

  “對方的魔法是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們各個部落之間的勾心鬥角。一個魔法師最多可以殺死你們幾百個戰士,可是,你們之間的不信任將會導致所有人的滅亡。

  “雖然在會場上,那些部落的頭頭們誓言旦旦表示會全力的支持你們,可是,據我估計,你們能夠真正的集合起了5萬左右的士兵就很滿足了,畢竟幾十年的仇恨沒有人能夠忘記。還好那個時間在會場上大家都拔刀砍了布魯圖的人頭,不然,估計有的人一回去就要反悔,以各種的理由拒絕出兵。

  “記住,一定要用最強硬的手段壓下所有反對的力量,現在不需要考慮以後反彈的後果。勝利者得到一切,這一點我想你父親絕對明白。”

  伽羅走到了門前,揭開了厚厚的門簾,門外,無數的戰士正在做著戰前的準備:“相對比於血翼精銳的士兵而言,你們的部隊就如同是拿起了弓箭的農民。儘管勇氣可嘉,可是你們作戰的方式仍舊停留在十分原始的水準:衝鋒的時侯根本沒有什麼陣型和佇列,更不要說什麼戰術和韜略。進攻時一幫子人‘轟’的一下子一擁而上,既不管側翼也不管後方,只顧自己與敵人拼殺;單個士兵之間缺乏最基本的配合,而各部隊之間幾乎不存在連動……這些,就是你們最大的缺點!這幾十年的小規模的內鬥讓你們的部落都陷入了個人英雄主義的怪圈子裏面,以為憑著個人的身手就可以打敗別人,如果是這樣子的話,你們早就是這片草原的主人了。

  “你看到了我在山谷的那一戰沒有?你認為我如果和那八十多個人正面抗衡,贏的可能性有多大?我根本贏不了的。

  “正面的戰鬥現在也是一樣,你們還不能和擁有精良裝備的血翼相抗衡。他們只要抵擋住你們一開始的銳氣,失敗的就是你們。你們唯一的優點就在於機動和人數上的優勢。”

  沒有一句話的插嘴,少女用心的記下了伽羅說的每一句話:“謝謝你,大哥,我會把這些告訴我的父親的,我要和你一起去。”

  看著面前少女那堅決的神情,伽羅將手放到了少女那光滑而冰涼的臉蛋上面,用著誠懇的眼光看著她:“不,你不能去,現在,你們混亂的部落裏需要英雄,你們的族人需要英雄,你就必須扮演這個英雄。不要擔心我會怎麼想,放開全心扮演你的角色。憑藉你目前的威望,將你們的戰士整編好,這才是你應該做的,這是你們唯一的機會。”

  放下了門簾,伽羅取出了幾張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小字。

  “這是我自己對騎兵的一些構思和想法,你拿去看一看吧。還有,聽著,記住我對你說的這些話。”

  伽羅在露娜的悄悄耳邊說了些什麼,並把幾樣東西交給她。

  “這些,真的可以嗎?你是說……”

  “相信我,沒有錯的,對了,這幾天,你要好好的練習我教給你的心法,對你以後很有用處的。”

  看著伽羅溫柔的表情,露娜再也忍不住了,她從後面抱住了伽羅:“大哥,謝謝你,我……”

  用手輕輕的撫摸著露娜的烏黑的發絲,伽羅回過頭來,對著她說道:“我走了以後,你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裏面配合你的父親將所有的士兵整編好。”

  癡癡的看著伽羅,露娜牽著伽羅的手,將他的手放進了她的衣襟裏面,挺拔的雙峰貼著伽羅的手心:“大哥,你要了我吧,我真的願意。”

  看著露娜那渴望而又深情的眼睛,伽羅抽出手。溫柔的整理好她的衣裳,他用嘴唇在露娜火熱的額頭親了一下。

  “好好保重,小妹,等著我回來。”

  門外,已經作好出發準備的戰士們等候著他的命令;再遠處,無數的庫裏人的部落向著這裏彙聚;在更遠的地方,血翼的軍隊如同一條蜿蜒的巨龍,帶著毀滅一切的殺氣向著庫裏卓爾開赴。

  伽羅奔出了門外,騎著馬向著遠方馳去。回首看了一眼初升的太陽,他閃電般的取出身後的長弓,弓如滿月,流星般的利箭射入了高臺上木墩。

  “出發!”

  他的身後,三十六名庫裏的勇士們同時射出了自己的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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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集 精靈部落
第一章初戰

  庫裏卓爾在越野城西面三百里,沿路都是平原。

  在這個平原裏面,生活著一些小的部落。他們大多數也屬於庫裏一族的分枝,同族相殘被迫南遷,最遠的至越野城附近落腳,處境相當艱苦。

  伽羅騎著馬在前面疾馳,後面跟著三十多個庫裏族的勇士。

  這些性格驃悍的草原漢子,唯一可以折服他們的,只有比他們更強大的武勇。

  經過了簡單的較量,這些人對伽羅已經是敬若天神。狠狠地踢他們屁股的伽羅,迅速地和這些傢伙熟悉了起來。

  前面幾匹奔馬正在向這個方向狂奔,看他們身上的衣服,應該是這裏的牧民。

  隊伍裏面的一名騎士撥馬上前,擋住這幾個面色如土的人問道:“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嚇得像老鼠一樣的逃竄?”

  “血翼,是血翼,他們有三百多人,沖進我們的部落裏面,見人就殺,快逃吧……”為首的人哆哆嗦嗦地喊道。

  伽羅聽了他們的話,低下頭思考了一下。

  很快地,他做出了決定,取出長弓,對著身邊的人說道:“這應該是血翼的先頭部隊,估計大部隊就在後面,你們聽我的口令。”

  這時候,前面冒起了一股濃煙,追兵到了。

  看著前面那些渾身哆嗦的牧人,伽羅對著後面跟著他的庫裏族的勇士說道:“你們怕不怕?”

  “不怕!”

  “庫裏族有沒有懦夫?”

  “沒有!”

  “好,庫希,額圖,你們各率十騎到前面分兩翼迎敵,不要戀戰,誘他們深入,我率剩下的十五騎沖陣。讓血翼的禽獸們,見識一下庫裏人的厲害!”

  左右兩邊的庫希和額圖,各率十騎離開以後,伽羅十六騎以常人步行的速度緩緩地前行。

  前面的血翼騎兵大概有一百多人,隊形散亂得很開。耀武揚威的他們,本來是在追殺漏網之魚的,沒有想到,前面竟然有二十多人擋路。

  血翼的人馬先是一怔,然後勃然大怒,同時心中狂喜,這麼少的人,遇上自己,豈不是白白送死麼?

  百餘騎發出了震天?喊,在一個將官的帶領下,散亂的隊伍開始彙集,然後分成了兩隊,向著庫希和額圖的十騎狠狠地撲來。

  庫裏人的隊伍,每人向著血翼的騎兵射了一箭以後,還沒有等到對方有所反應,立刻撥轉馬頭,按照伽羅的命令向後撤退。

  看到了這種情況,血翼的人一邊叫?,一邊奮力地驅使著座下的馬匹向前追趕。

  而他們面前以伽羅為首的十六騎還在前進,伽羅的眼睛,甚至能夠看到血翼騎兵的動作。

  雙方越來越近,血翼的騎兵心中大喜,不再追趕兩側的人馬,分開的兩個隊伍合了起來,想要圍殲前面的十六騎。

  庫希和額圖的十騎跑了幾十米以後,立刻兜轉馬頭。他們不退反進,繞了一個大圈子,從左右兩邊包抄血翼的後方。

  最關鍵的時刻到了。

  伽羅從箭囊裏面取出一支長箭,將其搭在弓弦上面,對著遠方奔來的騎士們。

  滾滾的煙塵下,嗜血的戰士們揮動著手裏的彎刀,望著箭尖上的精芒,伽羅眯起了雙眼。這張弓是從布魯圖身上繳獲的,它是一張四石的硬弓,而他手中的長箭,是經過魔法加持的東西。

  兩樣東西經過自己一個晚上的修理和改進,現在已經有了六石弓的力量,最遠可及五百步外。這張弓配上他特別改進的長箭,在他的手中,簡直就變成了死神的鐮刀。

  他拉起長弓,弓開如滿月,箭去似流星,第一支箭剛離弦,第二支箭已接著銜尾飛出,每一箭都帶著隱隱的雷鳴之聲。

  為了讓後面的戰士們口服心服,伽羅沒有保留任何的實力。

  後面的人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一個人大顯身手,大聲的喝采。畢竟,他們手中的只是二石的弓,現在還派不上用場。

  遠處,血翼騎兵的第一匹馬倒地,接著是第二匹、第三匹……每一箭都帶走了一條鮮活的生命。原本前進的隊伍變得混亂起來,馬上的騎士們紛紛落馬。

  馬匹的悲嘶和瀕死的哀叫,混在了一起。

  叫喊聲換成了慘嚎,殺伐聲變成了驚叫,血翼的騎兵們恐懼地看著自己的同伴,被一支支奔雷般的利箭射下馬來,而自己的箭,卻離對手那樣的遙不可及。

  這種準頭,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企及的,每一箭都帶走了一名戰友的生命。恐懼在他們的心中油然而生,伽羅的長箭,無情地粉碎了他們的鬥志。

  伽羅已經射完了三袋箭,而對面射的最遠的箭,在他們面前三十步外就無力地飄墜而下。

  這時候,後面的勇士已經從兩翼包抄過來,他們叫喊著,揮動著手中的彎刀。

  看到這淒慘的場面,剩下的幾十名血翼的騎兵毫無鬥志,潰不成軍。現在他們唯一的念頭,就是逃離這裏,離開那把弓箭的射程。

  沒有任何的猶豫,伽羅舉起了長弓,大吼一聲:“殺!”然後一邊拉弓,一邊狂沖,身下的快馬如同離弦之箭,緊緊地跟在潰兵的後面。

  兵敗如山倒,逃的人背部暴露在追擊的勇士前面,成了絕好的靶子,庫裏戰士們也發揮出平時打獵練出來的本領,一箭一個,潰兵們紛紛落馬。

  這一戰,己方未死一人,而血翼一百多輕騎兵,只有不足三十人逃離,伽羅的神箭當居首功。戰場上,屍橫遍野,血腥觸鼻,失了主的馬匹散處各地,傷了的坐騎不住地長嘶打轉。

  看著面前的情景,伽羅對著狂熱的庫裏族的勇士說道:“趕快打掃戰場,分出十個人,將俘虜和這幾個牧民帶回到庫裏卓爾,快。”

  血翼兵團的駐地裏面,布萊特的怒火沖天。

  這幾天的每一件事情都不順利,本來準備第二天就出動的計畫,一直耽擱到了第四天,大軍才緩緩地出動。

  沒有辦法,作為一支據守在比利沙王國廣袤南部草原的軍團,想要在短時間內抽調出一大半的軍隊,來對三百里外的庫裏卓爾進行突擊,這裏面的繁瑣和牽一動萬的調動,讓人想起來就頭痛,能在第四天出動,已經算好的了。

  還好,負責兩翼的騎兵部隊,已經在一天前出發了。

  想起了庫裏卓爾的那些蠻子,他的頭又痛了起來。

  他倒不是怕那些蠻子,對於這些不懂得配合的蠻子來說,數量再多,也不是自己的對手。加上自己軍隊裏面還有幾名魔法師,根據以前的經驗,只要頂住他們一開始的銳氣,再加上那些魔法師釋放出幾個殺傷力比較大的魔法,那些蠻子的士氣,立刻就化為烏有了。

  剩下的,就是開始追殺那些潰不成軍的蠻子。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問題是,這些蠻子如果真的決心蠻幹,必然會給自己的軍隊帶來慘痛的傷亡。

  昨天,一個偵察中隊一百多人,在前面遭到了一千多庫裏人的伏擊,結果竟然只有三十多個人逃跑回來了。這樣一來,自己就得在後方多派一些部隊,來保證糧草和後路的安全,看來需要將更多的部隊放到後面了。

  唉,現在自己有一點後悔,為什麼要把那精銳的兩萬騎兵,派去包抄那些蠻子的後路了。

  布萊特根本沒有想到的是,擊潰他的偵察中隊的,並不是一千多庫裏人,而是一支用來突擊他最寶貴的魔法師的部隊,這支部隊,只有三十六人。

  他更沒有想到的是,庫裏族在他的壓力下,已經開始真正的團結起來了。

  草原上幾十名赤裸的血翼騎兵的屍體,已經被牧草掩蓋,到了明年,從屍體上長起的牧草,將會更加的茂盛。

  在這片草原上,為了生存,戰鬥每天都在繼續,幾乎每一棵草底下,都沾著鮮血。

  他們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失敗者都已經長眠在繁茂的牧草下。

  古特懶懶地站在帳篷的前面,無聊地把玩著手中的長劍,“真他媽的鬱悶,想我一個堂堂的中級劍士,竟然被派來守衛這些快要死了的傢伙。”

  心中雖然這麼想著,可是不敢說出來,畢竟昨天自己的隊長,一不小心得罪了那個魔法師,到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那個淒慘的樣子,讓他對魔法師的恐懼更加劇了一層。

  “這些魔法師,雖然一個個看起來好像要被風吹倒的樣子,不過,到打仗的時候,還真的是挺管用的。”他伸著懶腰,站了起來。

  遠處,茂密的青草延伸到了天邊,風越來越大了。

  草叢裏面,伸出了一個肥肥的貓頭,它警惕地看了兩邊一下,然後繼續低伏著身子,在草叢的掩護下,向著軍營裏面跑去。

  “嗖”的一根長箭,從前面的一個帳篷裏面射出,正中花貓的身體。

  “喵嗚……”長箭的衝力,將花貓肥胖的身體擊出了很遠。

  “原來是只野貓。”凱米德收起了手中的弓箭,走到了剛才野貓被射中的地方,“咦,屍體呢?”

  “沒有射中就沒有射中,還吹什麼神射手。”

  “估計剛才沒有射中,只是擦破了野貓的一點皮。”

  夥伴們嘻嘻哈哈地嘲弄著凱米德,然後紛紛走開了。只剩下凱米德一個人站在那裏發愣,“屍體跑到哪里去了?”

  遠處,花貓拖著肚皮,更加小心地向著另一個方向跑出。

  “為什麼這裏沒有人像章渝的故鄉一樣,愛惜和保護野生動物呢?”花貓對天長歎著。

  這是它第七次被利箭射中了,至於躲開貪嘴士兵的圍捕次數,連它都記不清了。

  生平第一次,花貓感覺到了肥胖的壞處,可是,為什麼要我幹這件危險的事情?一邊嘟囔著,花貓繼續著它的任務。

  “終於根據魔法波動,找到魔法師的營地了。”

  憑藉著和花貓的心靈感應,伽羅終於等到了他要的消息。這就是他的王牌,準確的情報,才是致勝的關鍵。

  他也終於下定了決心,因為他的眼前,還浮現著那些被血翼屠殺過的小部落的慘狀。

  遠處,伽羅和庫裏族的戰士們躺在草地上面,等候著天黑。

  草原上面,風越來越大。

  風越來越大,欣格和夥伴們,已經在草原上戰鬥了半個時辰,他瘋狂地揮動著手中的彎刀,全然不顧身上的傷痕累累。

  四周的戰友不斷地濺血倒下,欣格的皮甲,已經被血液與碎肉搞得黏稠冰冷,這是第十五個了,欣格帶領的隊伍,終於將前方血翼的抵抗衝垮。

  快要勝利了,欣格從心裏歡呼著,血翼的士兵已經開始略顯疲態,被一塊塊地分割開來。奔騰的戰士們揮舞著彎刀,向著勝利開始衝刺!

  什麼聲音?那是什麼聲音?

  轟隆隆,轟隆隆,悶雷一樣的震動,傳到了欣格的耳邊。他萬分驚恐地發現,地平線上突然出現了一片紅色的狂濤。

  天哪,那是血翼的重甲騎兵,那是血翼最精銳的王牌。如林的騎槍反射著死亡的光芒,密集的隊形,粉碎了前進道路上的一切。

  飛揚的塵土中,血翼的重甲騎兵顯得扭曲而高大,猶如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

  重甲騎兵的到來改變了一切,他們決定了戰場的一切。

  一瞬間,戰局發生了逆轉。

  勇猛的戰士們,用血肉之軀抵抗著前進的狂瀾,他們的身體如同巨浪下的礁石,紅色的狂濤拍下,只剩下滿地的鮮血和七零八落的肢體。

  狂瀾沒有任何的停頓,席捲了整個戰場。鐵騎如同最鋒利的長矛,鑿穿了庫裏人的戰陣。

  一根四米長的騎槍擊飛了欣格的彎刀,刺穿了他的胸口,將他高高地挑飛。

  敗了,敗了,三千血翼的重甲騎兵的出現,徹底地改變了一切,三萬庫裏戰士在最後的關頭潰敗了……

  欣格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又一次的從夢中驚醒。他摸著胸口那粉紅色的傷口,陷入了沉思。

  這個傷口是在八年前,他參加雲豹部落反抗血翼的戰鬥中留下的。要不是彎刀奮力地擋架,改變了騎槍刺入的方位,他現在應該已經和三萬雲豹部落的戰士們長眠在地下。

  重甲騎兵,重甲騎兵……他握緊了雙拳。

  庫裏族各個部落裏最有威望的幾個祭司,都被請到了奔狼族的帳篷裏面。他們的面前,坐著欣格和露娜。

  “我決定,如果我們這一戰打贏了的話,我會統一庫裏人所信仰的宗教,只剩下其中一個。

  “而你們,將是未來的幾個大祭司,你們的地位將會大幅的提升。如同光明教會在亞述國的地位一樣。你們,將是我們未來庫裏人精神的領袖。”

  遠處,一隊隊的牧民、漁民帶著他們的馬匹和武器,帶著他們的牛羊和帳篷,向著奔狼部落彙集。

  沉雄的號角此起彼伏,恍如來自九天的沉重歎息。

  刀光反射在祭司們蒼老的面容上,寒氣透徹了他們的骨髓。

  “我希望,你們能夠利用神明的名義向所有的庫裏人證明,我的女兒——露娜,是庫裏大神派下來的使者!是我們庫裏人的希望!”

  欣格的話語在帳篷裏面回蕩著,他的胸腔裏充滿了火一樣的激情。

  現在,他已經賭上了一切。

  如果勝利了,他將得到所有;如果失敗了,那麼又有什麼好害怕的?

  年老的祭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門外的刀光提示著他們的決定。恐懼壓倒了對神明的敬畏,美好的許諾,戰勝了他們所有的顧慮。

  最後,一名年齡最大的祭司站在了露娜的面前,將他的手放在露娜的頭頂,大聲地說道:“我以庫裏大神的名義宣誓,你,將是我們庫裏神的使者,是我們庫裏一族的希望。”

  欣格看著女兒,這是伽羅給露娜出的主意。

  在這個時候,宗教的力量,是唯一能夠短時期凝聚庫裏人力量的武器。

  在庫裏卓爾最大的湖邊立起了一座高臺,戰士密密麻麻的站滿了空地。

  高臺上,露娜如同一尊女神,站立在祭司的中間。年老的祭司,用一根骨杖做著召喚神靈的儀式,這是庫裏族最神聖的儀式。

  戰士們虔誠地看著臺上的祭司,等候著神靈的啟示。

  一股微風從身邊吹過,露娜悄悄地捏碎了伽羅交給她的那個卷軸。

  她的目光投向了遠處的湖面,那上面升起了淡淡的輕煙。

  隱約的,煙霧裏面有著兩個模糊的身影,一個高大而又魁梧,而另一個身材嬌小,模糊的外觀,和露娜竟然有七分相像。

  “庫裏大神顯靈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所有的戰士紛紛敬畏的跪在地上。

  在他們的眼中,那一個隱約的女子身影,最後化成了一道濃煙,向著臺上的露娜撲去。

  濃煙纏繞著露娜,慢慢地凝聚、消散,停在了她的身前,最後化結成一根法杖。

  露娜伸出了手,拔起了面前的法杖。一抹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此刻的露娜如同女神,高貴而不可平視。

  “我的子民呀,我已經聽到了你們的祈禱。”高臺上的露娜突然發出了一種神秘的,充滿威嚴的聲音:“我將我的神力賦予露娜,她,就是我在人間的使者。

  “相信她,你們就能夠戰勝敵人;服從她,你們就會走向輝煌;跟隨她,你們的名字將傳遍整個大地。”

  台下所有的戰士,都用崇拜的眼神看著露娜,等候著她的命令,沒有人懷疑這次神跡的真實性。

  高臺上的祭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他們的心中,根本沒有想到這種情況。難道,這個露娜真的是庫裏大神,派來解救他們庫裏一族的使者?

  憑藉著心靈感應,花貓順利地回到了伽羅的身邊,告知了魔法師所在的兵營,以及周圍的兵力部署。

  看著花貓渾身狼狽的樣子,伽羅憐惜地拍了一下貓兒的脖子,感激地對花貓說了一聲:“謝謝。”

  平時很愛抱怨的花貓,反常的沒有說什麼,只是趴在了地上,“不要緊,只要你能記住我們的盟約,辦好我的事情。”

  現在唯一的事情,就是等到天黑。

  天漸漸地黑了,風也越來越大,呼嘯著,天空佈滿了黑雲,沒有一顆星星。

  在花貓的帶領下,伽羅一行人,已經悄悄地來到了那座保護著魔法師的軍營旁。

  微弱的光芒下,伽羅看著周圍的庫裏族的戰士們,看著那一張張已經熟悉了的臉龐,低聲的說了一聲:“保重。”

  “保重!”

  庫裏族的士兵們肆無忌憚地叫喊著,騎馬奔向前面的軍營,雪亮的長刀劃破了夜空。

  他們明白自己的職責,就是用自己的生命為伽羅換來刺殺的機會。而他們二十幾個人沖出去的威勢,卻有著千軍萬馬般排山倒海的氣勢。

  他們如同一群爭先恐後撲向光明的飛蛾,前面的軍營,就是他們最後的輝煌!

  遭受突然襲擊的軍營亂成了一片,人叫聲,馬嘶聲,夾著沖天的火焰,讓每個血翼士兵都不知所措,混亂如同水波泛起的漣漪,迅速地往四面八方擴散。

  沒有人注意到,伽羅穿著血翼兵團的服裝,無聲無息地潛入了軍營。

  亞漢正在帳篷裏面溫習著一部魔法書,他的年齡才三十五歲,可是他的外表看起來,已經是五十左右了。

  他是一名貴族,其實,現在幾乎所有比利沙王國的魔法師都是貴族子弟,培養一個魔法師的代價是非常昂貴的,甚至普通貴族都負擔不起。

  再加上學習魔法,需要事先學習文字、數學和格物學知識,一個貧民想要成為一個魔法師,是極為困難的。

  深奧的魔法已經耗光了他身體的每一分精力,而這一次的長途跋涉,讓他本來就很虛弱的身體更加難受了。有時候,他摸著自己瘦骨嶙峋的胸口,常常懷疑自己的選擇。

  外面傳來了嘈雜的聲音,難道又是那些士兵們在狂歡?

  亞漢沒有出去,畢竟高貴的魔法師,是不應該和他們混在一起的。

  正當他把魔法書放下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的胸口和小腹一陣劇痛。他用手一摸,發現自己的胸口上面,深深地紮入了兩根利箭。

  接著,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血翼唯一的一名高級魔法師,就這樣糊裏糊塗地被伽羅暗算了。

  一個、兩個,伽羅閉上了眼睛,用著花貓交給他的方法,仔細地分辨著方圓幾百米內的魔法能量波動。

  作為一種能量,魔法的能量波動,和一般人生命能量的波動,有很大的區別。現在他的周圍,那幾個魔法師的波動,如同黑夜裏的火把,是那樣的顯眼。

  他抽出了長箭,這些長箭都經過特別的加工,箭身上面施加了增程的法術。為了保證殺傷力,他每次都搭上三支箭滿弓射出,從強到弱,一個個的點名。

  當他感知周圍的魔法波動都已經消失了的時候,他撤退了。

  他的後面,火勢隨著狂風,已經越來越大了,天空一片通明。那些熟悉的面孔,已經用自己的生命,點燃了他們生命中最後的輝煌。

  伽羅的耳邊,似乎還在回蕩著那些勇士衝鋒時,最後的歌聲:美麗的草原我美麗的家,藍藍的天空鷹兒在遨翔。

  我的心上人用馬鞭輕輕地把我打,我們發誓相愛用盡這一生。

  有一天豺狼闖入大草原,我只能拿起弓箭趕走它。

  心上人你不要為我擔心,等著我回來大家再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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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誰怕誰

  整個庫裏卓爾已經成為了一個巨大的兵營,源源不斷的庫裏戰士,向著這裏彙集。

  當那幾個回來的戰士帶者幾名俘虜,將首戰告捷的消息傳了回來以後,整個草原都沸騰了。

  三十六個戰士,就橫掃血翼的一百多名騎士,這場勝利雖然很小,但是帶來的影響,卻是深遠的。飽受欺壓的庫裏人將這個消息飛快地傳開、放大,幾個原來抱有猶豫心理的小部落的人,也紛紛加入。

  庫裏大神降臨的神跡,更是讓所有的人站在了一起,大家都在談論著露娜的神跡。

  欣格下令將那幾個俘虜綁在祭神的高臺上。看著以前一個個欺壓自己的血翼士兵那種垂頭喪氣的樣子,所有的人都對勝利充滿了信心。

  根據伽羅的提議,欣格專門讓人將血翼的暴行和露娜的神跡編成歌謠,到處傳唱。

  看得出來,那一場庫裏大神降臨的神跡,徹底地征服了庫裏人的心,而且對於這幾天的整軍很有幫助。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很短的時間裏面,庫裏卓爾附近已經聚集了八萬多的戰士。經過了緊張的整編,這八萬多的戰士,已經慢慢地磨合到一起。

  兵器泛著寒光,馬蹄跑得飛快,草原的騎手們,誰不想在後面的戰鬥中成為英雄?

  認識和不認識的草原兒郎只要坐在一起,豪爽的性格就會使他們成為朋友。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到處是演練的士兵。

  欣慰地看著下麵的演練,奔狼族的族長欣格不由得想起了伽羅,想起了那個來自亞述的商人。

  在他的女兒介紹自己脫險的經歷時,他就覺得這個人絕對不簡單。能夠在那樣險惡的環境裏面反敗為勝,這需要何等的機敏、果敢和勇武!

  由於血翼的公告上面沒有提這個人,而是將女兒當作了兇手,所以,他在向部落裏面解釋的時候,就順勢將擊殺血翼士兵的事情,放在了自己女兒的身上。

  因為他明白,說出真相的結果更壞。

  畢竟,他也有他的私心,希望到了最後,女兒能在這個人的幫助下,一起離開這裏。

  部落的商議讓他失去了信心,而這個人卻挽救了他的整個部落。

  在那個篝火晚會上,在他的幫助下,女兒成功地將庫裏人團結在一起,而最後那個砍腦袋提議,更是讓人叫絕!

  這樣一來,就把所有的部落牢牢地綁在了自己的戰車上。

  幫助女兒成為了庫裏大神的代言人,神奇地襲擊了血翼的魔法師,每一件事情都讓他對這個人,有了更多的好奇與企盼。

  他的真面目到底是什麼?

  這個人一定要牢牢地抓住,不惜一切代價的抓住。

  露娜盤膝坐在地上,她身上只穿著貼身的衣物。五心朝天,一股股淡淡的清氣,從她的鼻孔和耳朵裏面冒出。

  伽羅坐在她的後面,雙手抵住了她的背心。她現在練習的是一套伽羅和花貓研討而來的心法。相對於鬥氣的修煉,魔法的冥想,這套心法對於女孩子很有效果。

  花貓?早就讓伽羅給趕出去了,女孩的身體,怎麼能夠讓一隻有意識的花貓來偷窺呢?

  伽羅和倫巴研討完畢後,伽羅就開始教露娜的心法。看到花貓還在一邊打瞌睡,於是狠心的伽羅不顧花貓喵喵的大叫,一腳將花貓踢到門外涼快去了。

  露娜的面前,是那根出現在高臺上面的法杖。

  這根法杖是威爾頓伯爵傳家之寶,是伽羅和那些貴族打賭時贏來最珍貴的一件東西。由於是水系的法杖,所以在前面血翼的襲擊中,沒有被燒毀,變成了伽羅碩果僅存的幾樣東西。

  寶貴的法杖,經過花貓倫巴的構思提議,再加上伽羅的加工,這把水系的法杖,已經屬於一件很高級的法器了。法杖頂端的那顆純淨的水靈石,對於露娜的修煉很有好處。

  在回來的路上,伽羅仔細地考慮了他和露娜的關係,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在自己的心裏,已經深深地刻上了露娜的影子。

  女孩的癡迷,女孩的美麗,女孩的愛意,如同一根根繞樹的青藤,將他死死地纏繞。他是一個很遲鈍的人,但是女孩如同火山一樣的愛意,點燃了他的熱情。

  殲滅了魔法師回來以後,他也開放了自己的胸懷,開始試著去接納露娜。

  沒有人喜歡孤獨,就算是那只肥貓,也喜歡和人睡在一塊。

  這些天來,露娜作為整個庫裏大神的代言人,每天忙著和那些部落的人們互相聯繫,和激勵士兵的勇氣。

  伽羅則義務地成為了庫裏一族的教頭,教導著那些戰士們如何佈陣、如何進攻,以及戰場上的技藝。

  由於他的威名,所有的庫裏人都對他敬若天神,教起來也特別的順利。

  戰場上的武技著重一擊斃命,伽羅深深地明白這一點,因為這一切,都是久經戰場的烏裏,傳授給他的寶貴經驗。

  烏裏那張黝黑的臉,仿佛還在伽羅面前浮現,他的話,伽羅一句都忘不了。

  在戰場上,花招根本沒有什麼作用。刀林箭雨之中,往往一照面生死立判,一個失誤便可能身陷絕境,因此所有的招式都要求簡單、實用、兇狠。

  騎射的技術,庫裏人都是行家,這些技藝他們並不陌生,足以應付自如。現在只需要指點一下如何整隊,攻擊就可以了。

  現在時間緊迫,教那些複雜的東西,根本就是自亂手腳。

  騎兵近軍搏殺,更是需要簡單兇狠,交鋒的時候,雙方出手攻擊的機會只有一剎那,也只有一擊的機會。
  看著這些身著皮衣的勇士們,伽羅搖了搖頭。兩方面的訓練和裝備,相差太遠了。

  “來來來!”伽羅站在空地的中央,提著一根巨大的木棍,發出囂張的叫喊。

  不一會兒,他的身邊,躺著滾落一地的草原男兒,這些傢伙皮粗肉厚,這樣一點點的打擊,如同給他們撓癢。

  自從伽羅和殘餘的戰士回到了庫裏卓爾,他們受到了勇士般的歡迎。同時,伽羅也遇到了無數的挑戰。

  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扭扭捏捏,伽羅用手中的這根大棒,說明了自己的實力。

  面對著這些蠻牛,唯一的方法,就是狠狠地踢他們的屁股。伽羅將教導融入了比賽,草原戰士們進步得非常的快。

  無聲無息的,一個婀娜的身影,悄悄地走到了他的後面。她那明麗照人的美眸裏面,泛起一絲頑皮的笑意。她猛撲伽羅,伸出右臂急抓伽羅的後衣領。

  對於這些蠻牛的偷襲,伽羅早就習以為常,全神貫注的他,耳目何等的靈敏。十來米的風吹草動亦可分辨,何況偌大的一個人?

  伽羅不動聲色,等到背後的來人已近,他猛地向左一旋,左臂倏伸,一把扣住來人右上臂,往懷中一帶。後面的人也不是低手,手臂一縮,一個翻身就想逃開。

  她快,伽羅更快,一個轉身,將來人攔腰抱住,準備來一個標準的蒙古摔角。

  懷中女子的驚叫和周圍的哄堂大笑,讓伽羅明白了自己對一個女子,做了一個多麼曖昧的動作。

  “你這個蠻牛,還不放手?”懷中的女子扭動著沒有一絲多餘贅肉的柳腰,紅著臉大聲的叫道。

  沒有立刻鬆手,只是放鬆了力氣,伽羅對著周圍說道:“蠻牛,我像嗎?”

  擺在懷裏的豆腐,不吃白不吃,他可不是什麼好人,調戲女孩他最喜歡。

  伽羅秀氣的臉龐,根本和蠻牛相差很遠,一陣陣的笑聲更加大了起來。跳出了伽羅懷抱的奧麗雅,整理了一下散亂的頭髮,露出了美麗的朱紅臉蛋。她面孔板著,但分明在笑。

  “小心我告訴我妹妹,還不馬上向我賠禮道歉?”

  摸了摸下巴新長起來的鬍子,伽羅舉起了手對著周圍問道:“這是哪里來的野丫頭,我投降,只是不知以後,哪一位小夥子娶到這個野丫頭,活該倒楣?”

  “呸!狗嘴裏長不出象牙。”狠狠地瞪了伽羅一眼,奧麗雅一腳踹在伽羅的腳掌上,然後小鹿兒似地蹦出幾步遠。

  “這野丫頭!”伽羅搖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還是露娜溫柔。

  露娜正在細心地給伽羅準備著午餐。

  雖然現在她很忙,但是露娜還是堅持照顧伽羅的一日三餐。草原的女兒不怕苦,怕的是喜愛的人兒不在身邊。

  他和他的那一隻貓兒一樣,很喜歡吃肉。細心的露娜,早就觀察到了伽羅的飲食習慣——每一次吃飯的時候,露娜總是細心地觀察著伽羅筷子的走向。

  愛一個人,就要讓他喜歡和滿足。只要自己的汗水,能夠換來他的高興,露娜的心裏就是滿足的。

  露娜割下了一個雞翅膀,遞給了依偎在她腳下的肥花貓。

  倫巴現在很乖,打著低聲的呼嚕,睜著圓滾滾的黃色瞳孔看著露娜。這個貓兒呀,自從品嘗了露娜的手藝以後,每天準時地跑到露娜的腳下,準備先主人一步品嘗到美食。

  露娜很喜歡這只貓咪,因為她更喜歡它的主人伽羅。

  花貓對於它面前的雞翅膀,做出一副不屑一顧的神情。

  我是文明而又偉大的神明,茹毛飲血我可不喜歡。花貓圓滾滾的腦袋,在露娜的腿上有力地頂著,它喜歡現在正在烹調的那只雞。

  滾燙燙的油鍋中,一隻赤裸裸,光溜溜的野雞,正在慢慢地變得金黃。

  在油炸以前,露娜已經用各種的調料將雞浸泡、醃制了一個晚上。一股鮮香,順著翻滾的油鍋奔湧而出,直奔花貓的鼻端而來。

  花椒、野蔥、茴香……花貓靈敏的鼻子,清楚得分辨出種種調料的芬芳,它可是超級的美食家,整個京城裏面所有酒樓的拿手菜,花貓都品嘗過。

  空氣中那些各種調料獨有的麻辣鮮香的香氣,交替刺激著花貓溫潤的鼻腔。倫巴口水一湧而上,然後又不得不咕嘟咕嘟地咽下去。

  金黃色的脆皮、翡翠色的配菜、熱騰騰的香氣,還有那鮮香滑嫩的雞肉,一切都在誘惑著花貓的衝動。它喵喵的叫著,肥胖的身子,繞著露娜的褲腳轉動。

  “倫巴,不要鬧了,等到了伽羅那裏,我給你留一條雞腿,好不好?”親昵地拍著花貓的頭頂,露娜殘忍地用一個鐵蓋子,封住了香味的來源。

  “喵嗚、喵嗚,我不要雞腿,我全部都要。”花貓大聲的叫著,但是它很快地絕望了,露娜提著飯盒準備走出帳篷。

  很多年以後,花貓還能記得那個絕地逢生的轉折。

  一定是自己偉大而又神聖的魅力,才讓自己能夠吃到那一隻黃澄澄、香噴噴、讓它終生難忘的油炸雞。

  一名騎著馬的騎士,栽倒在露娜的帳前,被馬鐙卡住了的他,一下子站不起來。露娜連忙放下了手中的飯盒,跑出去幫忙。

  好心的花貓看著露娜緊張地幫助著那位騎士,它也趕緊跑過去幫忙。不過,倫巴不是幫助那位騎士,而是幫助露娜放下的飯盒減輕重量。

  一頭撞開放在地上的飯盒,對於偷吃極為老練的花貓,用爪子熟練地撥開了上面的鐵扣。

  濃郁的香氣,如同春風般從花貓的鼻子上掃過,爆炸般震撼的視覺,感受刺激著倫巴的瞳孔。

  花貓張開了自己的血盆大口,一溜晶瑩的口水,已經滴答滴答的流了下來。

  “倫巴,住手!”發覺了花貓的陰謀,露娜立刻回頭跑來。

  雖然動作來不及阻止,但是露娜的警告是那樣的嚴厲:“倫巴住口!記住,你怎麼樣對伽羅的午餐的,我就怎麼對你!”

  鄙視地看了一眼趕過來的露娜,倫巴肥胖的身體沒有一絲顫抖。花貓優雅地伸出了粉紅色的舌頭,輕輕地舔了一下油炸雞隆起的屁股。

  誰怕誰?

  花貓被露娜溫柔地抱在了懷裏,露娜的小手撫摸著它的毛皮。

  “倫巴乖,記住,以後不要這樣偷吃。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話,我再給你做一份,好不好?”

  花貓的眼眶有一點濕潤,它真的很感動。要是在伽羅的家裏面,那些小蘿莉們的一頓暴打,早就如同狂風暴雨般地降臨了。

  很長時間,花貓都懷疑伽羅收養的那些小蘿莉們,除了蓮柔,個個都是披著人皮的暴龍。

  花貓毛茸茸的頭拼命地點著,表示自己已經完全改過了。

  貓非草木,豈能無情?人家這樣對它,它當然要有一點表示。

  花貓拼命地掙扎著,跳出了露娜的懷抱。金黃色的炸雞立刻落到它的口中,倫巴如同閃電般地逃離了帳篷。

  還是先吃了最重要,倫巴絕對是實用主義者。

  空蕩蕩的盤子,如同嘲笑的笑臉,露娜的指關節在咯咯作響。

  “露娜還沒有把飯做好嗎?”摸了摸有些饑餓的肚子,伽羅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伽羅這幾天見到露娜的機會很少。

  由於部族正處於最危急的時間,因此每天兩個人都忙得焦頭爛額、筋疲力盡。以伽羅強健的體格,每天回到帳篷裏面,都累得渾身稀軟,只想埋頭大睡。

  可是這個時候,露娜總是細心地服侍伽羅洗腳,換衣,給他按摩,幫熟睡的他用熱水擦身。

  每天早上伽羅起來的時候,他的面前總會有一套洗好的衣服,熱騰騰的美味早餐,已經擺好在桌子上。

  而這些,都是露娜自己一個人包辦的。她沒有讓任何人幫忙,她已經把這些當作一個妻子對丈夫應盡的義務。

  甚至連花貓,每天有空的時候,或者被露娜逮到的時候,露娜也要幫它洗一下澡——對於這一點,花貓非常不滿意,因為貓都是一種不愛洗澡的動物,尤其是這只肥花貓,雖然它很喜歡洗完了以後渾身蓬鬆的感覺。

  勞累讓露娜變得有一些憔悴,伽羅看在眼中,暗暗地痛在了心裏。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兩個人的感情,已經急遽地升溫了。
※隱※ 發表於 2011-5-27 21:10
第三章戰前

  血翼軍營的大帳外面,站崗的士兵們,一個個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沒有人敢於發出任何的聲音。

  主帳裏面,布萊特發出的怒火可以焚燒一切,他一圈一圈地轉著,帳篷裏面的桌椅,已經在他的利劍下面化為了碎片。

  “你們這些蠻子,你們好大的膽子!”

  當布萊特得知魔法師的營地遭到了偷襲,所有的魔法師全部被害的時候,他的怒氣達到了最高峰。

  不同于那些魔法繁榮的國家,在這片貧瘠的草原上,為了擁有自己的魔法師,他費了多麼大的心血。

  他花在上面的錢,能夠每年裝備五千人的費用,而現在,竟然被一群蠻子用這樣卑劣的手段給消滅了。

  聽到這個消息以後,他毫不猶豫地將負責守衛營地的軍官,一個不剩地砍掉了腦袋,所有的士兵,都被安排到了第一線的部隊。

  這些懦弱的蠻子,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看著面前的彙報,他的心情更加是火上澆油。自己的部隊,每天遭到小股的庫裏人的襲擊,前進的速度明顯得放慢了。而後方,步兵已經和騎兵拉開了很大的一段距離。

  這些該死的蠻子,我一定會把他們一個個的吊死。小小的奔狼部落,也不過是五萬多的人口,僅僅憑著那些騎兵,就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

  不要管那些步兵了,命令騎兵加速前進,務必在今天晚上之前到達庫裏卓爾附近。那些該死的蠻子,他們只要見到我們的旗幟,就會嚇得屁滾尿流,任我們宰割。

  布萊特在憤怒中,下了他最愚蠢的命令。

  “什麼?”聽到了探馬報回來的消息,伽羅和欣格面面相覷,從對方的眼神裏面,同時看到了驚喜。

  天大的機會就在眼前,沒有想到,布萊特竟然這樣的愚蠢!

  對於這個消息,他們甚至感到了不可思議,連續問了幾個探子之後,發現這個消息,是千真萬確的。

  情況已經很明顯,血翼軍團已經分成了兩截,前面的騎兵部隊,已經把後面的步兵甩下了半天的路程。

  而血翼的對手庫裏族,已經前所未有地聯合在了一起,整整八萬武裝好了的騎兵,正等待著血翼兩萬騎兵的到來。

  原來的計畫已經可以放到了腦後,而機會只有短短的半天時間。

  這幾天,伽羅一直煩惱的,就是如何對付血翼的戰陣。對於血翼的戰鬥方式,通過俘虜和庫裏人的描述,他已經有了很清楚的瞭解。

  為了對付庫裏人全部是由輕騎兵組成的軍隊,血翼通常採用這樣的方式來戰鬥:將步兵排成橫隊,布在軍隊的前方,向對手射箭。

  由於步兵的弓箭,在長度上要勝過庫裏的騎射手——很容易理解,在馬上的騎士,不可能帶上兩公尺長的長弓。

  而血翼的士兵就不同了。

  庫裏的輕騎兵由於箭雨的緣故,無法靠近血翼的軍隊,只能進行遠距離的攻擊。如果不計犧牲地近距離攻擊的話,他們就要面對血翼最精銳的重甲騎兵。

  為了解決這個難題,伽羅這幾天一直感到頭痛。

  他很明白現在庫裏人八萬軍隊的弱點,雖然人數上是血翼的兩倍,可是,一群沒有經過戰爭考驗的烏合之眾,如何與百戰雄師抗衡?

  一旦雙方在草原上面變成了持久戰,那麼血翼在後面包抄的兩萬軍隊,將成為自己的噩夢!而自己,又不能讓庫裏士兵的損失過大,難呀。

  然而沒有想到,布萊特的愚蠢,讓伽羅的這個苦惱迎刃而解!

  “攻擊!立刻攻擊!”

  帳篷裏面所有的人臉色漲得通紅,原本強大的敵人,已經將他們的軟腹,暴露在自己的面前。有的性急的族長,甚至已經站起來準備出發。

  雖然伽羅也極為贊成這些族長的提議,但是他皺起了眉頭,仔細地觀看著面前的地圖,他的手指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桌面。

  “等一下。”伽羅叫住了正在發佈命令的欣格,“你看,雖然說,現在血翼的騎兵已經和步兵脫離了一段距離,但是他們之間相差的,只有三個時辰的路程。

  “如果我們不能在三個時辰之內,消滅血翼的騎兵部隊,後果就很危險了。”

  “怕什麼怕?這三個時辰,我們八萬庫裏人,還消滅不了兩萬血翼的騎兵?你這個娃娃雖然功夫高強,但是論起打仗來,我吃的羊,比你見過的還要多。”

  “我並不是說消滅不了血翼的騎兵,我只是擔心萬一。戰場上的情勢千變萬化,一個不小心,就會徹底地被對手翻盤。

  “我的意思是,可不可以分出五千到一萬的軍隊,在開始攻擊血翼的騎兵同時,騷擾和阻擋血翼步兵的進程。

  “這樣的話,大概可能再為我們增加上一個到兩個時辰的時間,而且能夠極大地削弱血翼步兵的戰鬥力。”

  那些部落的首領們,露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他們對於自己軍隊極為有信心,八萬人的隊伍,消滅不了兩萬人的騎兵?要知道,一名驃悍的庫裏人,可以對付兩個血翼的士兵。

  沒有理會這些首領們的臉色,伽羅繼續說著自己的看法和顧慮。

  萬一血翼的步兵不趕來救援他們的騎兵,而是在得到消息以後,開始拼命地在原地修築營地,這三個時辰,足夠他們修築起一道簡易的工事。

  同時,布萊特狠下心來,犧牲掉這兩萬的騎兵,自己逃回步兵的營地。到那時,疲勞的庫裏騎兵,將會面對遍佈的深溝和強弩,不得不強攻如同烏龜殼一樣的血翼步兵營地。

  而這個時候,庫裏族的後面,還有兩萬包抄的血翼騎兵!

  更重要的是,血翼兵團還有一半的兵力沒有出動,如果不在這一次乾淨俐落的消滅掉血翼的精銳主力,而是陷入了消耗戰,那麼誰又能保證庫裏人到了那個時候,還是萬眾一心?

  所有的人都被伽羅的設想,逗得大笑了起來。

  和伽羅的想法不同,在勇敢的庫裏人眼中,如果一個將領還沒有打仗,就先想到逃跑的話,那根本不可能!布萊特不會這樣做的,所有的首領,都在嘲笑伽羅的多慮。

  法蜃部落的拔都,大聲的笑著伽羅:“就算是牧羊人,也知道將所有的兵力集中在一塊,一口飯絕對吃不下兩個饅頭。

  “八萬對兩萬的優勢這麼明顯,你卻讓我們分出一萬人,去襲擊另一支軍隊?”

  伽羅氣得漲紅了臉,粗著脖子,大聲的和拔都爭論著。

  他知道他們嘲笑的主要原因:這一陣子自己的風頭太盛,讓這些部落的首領們,感到很不舒服。

  可是,未言勝,先言敗,這才是最重要的。看看他們那如同農民一樣的八萬軍隊,要知道血翼的騎兵,是久經沙場職業的軍人,他們一天到晚就學習著如何殺人。

  伽羅雖然沒有打過仗,但是皇家子弟的身分,讓原本的那個他,從小就學習過兵法。

  打仗並不是像過家家那樣的簡單,也不是什麼數位兌換遊戲。

  比如攻擊,就要精確地計算出每一條線上的兵力密度、衝擊強度等等東西,不然你一哄而上,自己堵了自己的路,削弱了攻擊力,還給人家增加了更多的戰功。

  伽羅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發現奧麗雅輕輕地扯著他的衣角。

  奧麗雅微微地擺動著自己的頭,暗示著這個時候,根本不是爭論的時機。

  一聲長歎,伽羅走出了吵鬧的帳篷,呆呆地站在空闊的草地上。周圍熱鬧得一切好像都與他無關,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和庫裏人的區別。

  他並不是反對集中力量全力一擊,但是戰爭的每一種可能,都應該考慮。他並不是惱怒他們不聽取自己的建議,但是他受不了那些輕蔑的語氣。

  一隻小手輕輕地搖著他的手臂,露娜祈求的笑臉,是那樣的可憐。微微的一笑,伽羅心中的不快立刻雲消霧散。

  他的手臂一張,如同小鳥依人的露娜,投入了他的懷抱。

  這些庫裏人死完了,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只要露娜高興就可以了。他的嘴唇追逐著露娜的眼睛,他的鼻子頂在少女的臉龐,兩個人的嘴唇慢慢地靠近。

  一名名的部落首領走出了帳篷,他們挑釁的目光,根本刺透不了伽羅厚實的面皮。伽羅懷裏的露娜笑顏如花,氣得那些部落的首領無話可說。

  自從露娜成為了庫裏族的神使以後,這些部落的首領和他們的子民,不管自己有沒有老婆,一個個都想和露娜進一步的交流。

  這些長著密密麻麻鬍鬚的部落首領們,雖然自己的年齡都可以做露娜的父親了,但他們宣稱,愛情並不受年齡的限制。外人怎麼能摘走我們最美麗的花朵,小白臉在草原上,絕對沒有市場。

  可是,可是,露娜為什麼會將愛情獻給這個外來的人,那些捶胸擂地的青年們,沒有一個明白。

  奧麗雅站在伽羅的後面,眼神中有著一種奇異的光芒。她咳嗽了兩聲,說道:“父親有話對你們倆說。”

  戀戀不捨地離開了露娜的紅唇,伽羅心中暗暗地罵著奧麗雅的大煞風景。

  庫裏族的營地沸騰了起來,所有的戰士,都在整理著自己的武器。

  有的時候,戰爭就是這樣簡單,就是等候著對手犯錯誤,等候著對手犯致命的錯誤。

  草原的號角已經響起,戰士們已經準備好了出發。

  決定勝利的根本,就在於能不能夠在半天之內消滅血翼的騎兵。在他們的眼中,只要消滅了血翼的騎兵,剩下的兩萬步兵,在茫茫的草原上面,只不過是給他們平添勝利的功勳。

  布萊特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了。

  越接近庫裏卓爾,他們受到的攻擊就越來越頻繁,一隊隊的庫裏士兵們,不停地在身邊騷擾。

  小規模的戰鬥不停地發生,所有派出去的偵察部隊,一旦離開主力過遠,就會被庫裏士兵不計代價的殲滅。

  雖然這些攻擊無關緊要,可是,也在不停地加劇士兵的疲勞。

  這些奔狼族的人是不是瘋了,他想,這樣做有什麼作用?延遲我們的速度?他們的老弱病殘,怎麼逃跑,也沒有我們的速度快。

  每一次報警的號角,連布萊特都聽得頭痛了。這些該死的蠻子,到底想要幹些什麼?

  幾十人,幾十人的如同飛蛾撲火似地進攻衝鋒,讓布萊特更加堅定了奔狼部落正準備逃走的猜想。

  天空很暗,太陽已經被烏雲遮住。

  “準備好了嗎?”伽羅問著露娜。

  露娜點了點頭,揮動著手中的法杖。

  記得伽羅來到了這個大陸之後,兩人,不,一人一貓沒事就聊一聊家常,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地球上的那些神明和法術。

  而倫巴在思考如何幫助伽羅修煉魔法的時候,也借鑒了一些伽羅說的天人合一思路。

  比如這個行雨術,在魔法中算是一個非常高級的魔法。雖然憑藉伽羅的法力,現在還遠遠不能隨時隨地運用,但在目前的這種情況下,將一場大雨提前幾個時辰,還是可以的。

  露娜顯示神跡的時候到了。

  伽羅在後面暗暗地提聚著法力,施展出行雨術。

  高臺下面的戰士看著露娜劃動著手中的法杖,一縷縷白光從她的前面向著天空飛去。

  天越來越黑了,戰士們似乎都感受到了蒼天的變化。悶雷久久地滾動,轟隆隆的,空氣悶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庫裏大神萬歲!”

  所有的戰士都在呼喊。
※隱※ 發表於 2011-5-27 21:10
第四章戰

  草原的風越來越大了,仿佛要將前進中血翼的隊伍撕裂。

  天上的烏雲越來越濃,天色變得越來越暗。

  忽然,天空中猛然劃過一道閃電,然後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霹靂,接著,就是接連不斷的隆隆雷聲,給閃電拉破的天空在打顫,草原仿佛也在打顫。

  迎面的風,讓血翼的士兵們眯起了眼睛,現在的情景,很難看到前面一百步以外的東西。一陣又一陣的雷聲在不停地響起,大地也在雷聲的咆哮中震動著。

  疑惑的士兵們交頭接耳地議論著,直到發現了前方出現在地平線上的黑線,他們終於明白了怎麼回事。

  最前方的士兵驚慌地大吼著:“敵襲!”

  報警號角連綿地響了起來,反應過來的血翼開始列戰鬥的隊形,手忙腳亂的軍官們,整理著混亂的隊伍。

  繁茂蔥綠的牧草,在賓士的馬蹄下隨著泥土四處飛濺,滾雷般低沉連綿的馬蹄聲,敲擊著血翼士兵們的心靈。

  天邊,前面的高地上,出現了一道黑色的波濤。

  奔騰的馬蹄聲,如同奔雷一樣的靠近,洶湧的洪流撲向了血翼。庫裏族的士兵們萬弓齊發,箭如飛蝗般地射向前方。

  天空中,大雨傾盆而下。

  紅色的火焰迎上了黑色的波濤,兩隊人瘋狂地碰撞在了一起。騎士們個個衣甲盡濕,雨水順額而下,卻無人顧及,只是不斷地揮動著手中的武器,來奪走敵人的生命。

  馬刀閃光飛舞,刀劍碰撞,火星亂迸,被砍掉的人頭,在馬蹄的踐踏下四處亂滾,飛奔的馬蹄濺起水花、泥漿,踐踏著落馬的身體。

  鮮血和雨水相融,地上的積水已經變成淡淡的殷紅色。

  雨幕、刀光、飛灑的鮮血、散落的殘肢、馬蹄下的死屍糾纏到一塊。

  欣格站在一處高崗上,看著下面的戰場。沒有什麼配合,各個部落的首領帶著自己的隊伍,按照劃定的區域,進行著戰鬥。

  在目前的這種情況下,只有這樣,才是最好的方法。憑藉著一比四數量的對比,勝利的天平應該向著他們傾斜。

  大雨嚴重地干擾了血翼的視線,也打亂了他們大團隊之間的配合,泥濘的地面,更是限制了騎兵的機動。面對著越拉越多的敵人,血翼的騎兵,只能憑藉著本能戰鬥著。

  不能不承認,血翼的騎兵,是一支極為精良的軍隊。

  平時良好的訓練,讓他們在來不及得到明確命令的情況下,各自互相的配合著。

  他們也許沒有庫裏人的馬術熟練,也許沒有庫裏人的身體驃悍,但是他們之間的配合,彌補了一切。

  往往一百多名血翼的騎兵組成的散兵線,就擋住了幾百名庫裏人的騎兵。

  他們忽合忽散,有時他們的陣形露出一個破綻,當幾十名庫裏騎兵沖進去的時候,陣勢卻立刻化成了一個口袋。

  他們用一半的人,拼死地抵擋著庫裏的騎兵,而剩下的迅速地吃掉了口袋裏面的敵人。

  而這個時候,他們前面那些數量佔據優勢的庫裏人,還在擠成一團。

  血翼的戰線拉得很勻,完全憑藉著自身的配合,一次次地擊退了庫裏士兵如同巨浪般的進攻。在種情況下,他們的軍隊還沒有崩潰,只能叫奇跡。

  可是,數量的巨大差異,並不是憑藉著質量可以補上的,大雨也縮短了這種差距。

  憑藉著人數的優勢,勝利的天平,正在慢慢地向著庫裏一方靠攏。

  風雨中,布萊特如同刀削一樣的面孔上佈滿了烏雲。冰冷的雨點將他的全身徹底澆透,雨水從鐵盔的前沿流下,如同一道小瀑布。

  “自己太大意了,十來年連續的勝利,已經沖昏了自己的頭腦,我錯了。”

  他不停地發佈著命令,命令著如同帶著鐐銬跳舞一樣遲緩的部隊。大雨讓整個戰場混亂不堪,他只是憑藉著戎馬生涯所培養的敏銳感,來指揮著隊伍。

  第三聯隊全軍戰死……

  第七聯隊全軍戰死……

  右翼被打開了一個缺口,第十五聯隊已經前去增援。

  第二十六聯隊全軍戰死……

  布萊特毫無表情地將一支支的隊伍投入到戰場上,投入到了前面那如同血肉磨盤的戰場上。地上的積水還在上升,草原已經變得鬆軟泥濘。

  如果沒有這一場大雨,他根本不需要這樣的為難。迂回、包抄、引誘……在遼闊的大草原上面,他根本不害怕這些瘋狂的蠻子。

  這場可惡的雨,讓布萊特的部隊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只能用硬碰硬的方式,和人數占了優勢的庫裏人搏鬥。

  這兩萬人是血翼精銳中的精銳,這支隊伍傾注了布萊特最大的心血。當第一滴雨落下來的時候,布萊特就已經明白到事情的不妙。但是,庫裏人的瘋狂,讓他根本沒有撤退的可能。

  這個時候,任何一點的崩潰,都會導致全軍的覆滅。他手上的每一支軍隊,都顯得那樣的重要,以至於他根本沒有多餘的預備隊。

  “長官,你先走,只要我們的步兵能夠在草原上立穩了腳步,庫裏人的血肉,根本攻不破深溝和強弩。長官,放棄這裏,你先走。”

  他的副官勞侖斯,帶著十五聯隊前往增援左翼的時候,曾經苦苦地求著他。但是,他沒有答應,因為一種軍人的榮譽在支撐著他。

  還未勝,就不必言敗!

  “軍團長,你一定要帶著別的弟兄們,來問我們報仇。”渾身是傷的納森在他的訓斥下,再次帶著滿身的繃帶,沖向了前方的屠場。

  納森現在只有一條胳膊。

  等一等,再等一等。

  布萊特握緊了拳頭,他已經將所有的兵力派了出去,他身邊唯一剩下的預備隊,就是重裝騎兵。

  可是,這種天氣!該死的雨!

  欣格看著下麵的戰場,心中焦慮萬分。

  並不是庫裏人不勇敢,他們在利刃刺穿胸口的同時,還在揮動著武器;並不是庫裏人不團結,幾乎所有的部落都努力地完成著他們的作戰任務;並不是庫裏人不頑強,戰場上的鮮血,已經表明了一切。

  但是,現在戰場上的情況,還是那樣的糟糕!

  大雨打破了血翼的聯動和配合,也限制了庫裏人的進攻。

  整個戰場變成了硬碰硬的死鬥,庫裏人糟糕的配合,一次次地限制了攻擊的威力。前方的隊伍還在拼命地廝殺,後面的隊伍卻堵成了一團。

  庫裏人如同笨拙的大象,努力地在踩在血翼這個靈活的兔子上。

  殺紅了眼的庫裏人,到了現在,根本不聽任何的命令,只是憑著本能在戰鬥,他們可以幾百個人追殺著十來個逃跑的血翼士兵,卻忘記了他們進攻的目的。

  只要,只要給我一支三千人的配合精良的隊伍,我就可以打破面前的僵局!這個時候,欣格突然懷念起讓伽羅帶走的那三千精銳。

  時間,時間!

  牛皮糖一樣的血翼騎兵,在一次次崩潰的邊緣挺了過來,欣格心中滿是焦慮,他不停地計算著剩餘的時間。一個騎兵奔跑到他的身邊,一個消息讓他眉飛色舞。

  手中已經沒有了可以派出的兵力,而前方的形勢越來越危急。來不及了,布萊特發出了心中的哀歎。

  必須在前方部隊還能勉強抵擋住庫裏人瘋狂襲擊的時候,投入重裝騎兵,自己的軍隊,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

  根據他的觀察,庫裏人已經投入了所有的軍隊,如果自己現在動用重甲騎兵的話,應該能夠堅持到步兵的到來。

  勝利的誘惑不停地挑逗著他,他正在在懸崖邊跳舞。好幾處,他都舉起了手。

  但是,庫裏人如果還有最後的預備隊,手邊沒有一個士兵的他,拿什麼來抵抗?

  等一等,再等一等。他知道,他急,庫裏人更急。

  這個時候,重裝騎兵是他手中唯一的棋子,是唯一能夠幫助他拖過三個時辰的棋子。

  “族長命令你,立刻帶領部隊從右翼進攻!”

  氣喘吁吁的傳令兵望著伽羅,這已經是欣格給伽羅的第三道命令。

  那天,被欣格叫到帳篷裏面的伽羅,接到了一個折衷的命令,欣格讓伽羅帶領一支三千人的隊伍,負責騷擾血翼的步兵。

  當時伽羅就沉下了臉,他根本就不賣欣格的面子。

  對,你是露娜的父親,可是卻讓我送死?

  讓他帶領三千人的隊伍負責騷擾步兵?欣格是不是暈了頭?他憑什麼聽欣格的指揮?要不是看在欣格是露娜父親的面子上,伽羅早就翻了臉。

  現在,是伽羅幫庫裏族,不是他求欣格。他根本不害怕欣格不將露娜嫁給他,大不了將露娜綁起來,偷偷地帶回亞述,過上幾年,等有了小伽羅以後,再回來分岳父的財產。

  反正這個時候,也管不了少女的哭泣,自己也是為了她將來的幸福。只有那些傻瓜和二百五,才會為了岳父的滿意和老婆的眼淚,一次次地送死。

  那種人真的是白癡,除非他對岳父有些曖昧的想法。

  命是自己的,一旦沒有了,老婆那個時候才會真正的傷心。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這是一個大的前提。

  帳篷裏面的伽羅,擺出了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態,高蹺的二郎腿,讓欣格無話可說。

  軟硬不吃的伽羅,讓欣格徹底地領悟了,自己的未來女婿是一個什麼樣的無賴貨,到了最後,欣格才不得不說出自己真正的意思。

  這三千人是欣格一手訓練出來的精英,本來就不想將這支秘密部隊投入戰場。

  借助伽羅的提議,欣格正好保存一些實力。他只是讓伽羅做一個幌子,真正帶隊的是他的女兒奧麗雅。

  這支隊伍根本不會,也不想和血翼的步兵相撞。

  戰後大不了用迷路的說法,反正草原那麼大,還找不到一個藉口?而且這樣一來,伽羅和奧麗雅,也不需要參加決定性的一戰,他們的任務,就是保存好這股精銳的力量。

  那個時候,欣格一邊解釋著,心中一邊暗暗地生氣。在他的腦海裏,本來應該是下面這樣一幅場面的:勇敢的女婿,毫不猶豫地接過了岳父的囑託,拍著胸口表示著自己的決心。

  眼淚長流的岳父大人,叫住準備出門的女婿,告訴他千萬不必真正的交戰。

  女婿以為岳父在試探自己的忠心,最後才發現,岳父真的是那樣關心自己。

  兩個人抱頭在帳篷裏面大哭,女婿發現岳父真正地將自己當作他的兒子。

  可惜,欣格碰上了伽羅這個絲毫不尊老愛幼的傢伙,最後占不到任何的便宜。而且這樣的命令,讓欣格在伽羅的眼中的地位降低了不少。

  等到伽羅帶領著隊伍出發以後,他就開始違背欣格的命令了。

  其實從一開始,伽羅就沒有聽從欣格的意思。為什麼要在草原上帶領三千軍隊跑一圈做樣子?勝利者是不受指責的,那個時候,根本就不會有人說閒話。

  同時伽羅的心中還有隱隱的不安,將這一支精銳的隊伍棄之不用,會不會太可惜了?

  他和奧麗雅一合計,乾脆帶領著三千人來到戰場的邊緣偷懶。至於他開頭提議的襲擊血翼步兵的想法,他根本不再說起。

  這麼危險的事情,能夠少做,還是少做一點。躲在帳篷角落裏的花貓,被他拉出來塞在胸甲裏面,倫巴靈敏的感覺,在這個時候,就是一個雷達。

  這支三千人的隊伍,都是欣格從奔狼族裏面精選出來的勇士。

  相對於別的軍隊,這支隊伍的裝備,已經很精良和整齊了:渾身的皮甲,胸前和背後,都有護心甲來保護,每人三袋箭,斬馬刀、長矛、梭標、匕首等一應俱全。

  現在,欣格正在不停地命令著伽羅,將這支軍隊投入到戰場上。

  可是,伽羅心裏明白,現在血翼的重甲騎兵還沒有出動,因此還不是出動的時候!

  這三千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如果不能在最恰當的時候投入戰鬥,也只能被前面的血肉磨盤所吞沒。現在只能賭上一把,希望前面的隊伍能夠堅持住。

  面前的這場大雨,是伽羅提議發起的,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將血翼的重甲騎兵,最大限度地削弱。

  但是,最大限度的削弱並不是消滅,伽羅牢牢地記著這一點。

  他感激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奧麗雅,如果沒有她的支援,自己根本指揮不動這支部隊。一匹駿馬駛來,這已經是第四道命令了,而且是直接下給奧麗雅的。

  奧麗雅猶豫地看了一眼身邊的伽羅,但是男子的表情是那樣的堅持。她咬了咬牙,壓下了這道十萬火急的命令。

  她沒有注意到,伽羅的手指,已經在馬背上有節奏地點擊著。

  前方的情況越來越危急,甚至有一小股庫裏的騎兵,沖到了他身前三十米的地方才被攔截住,不能再等候了。

  布萊特揮下了手,隆隆的重甲騎兵,如同巨龍一樣的出動了。

  他的面色鐵青,耳邊還迴響著重裝騎兵團長的懇求:“父親,在目前的這種情況下,是不能使用重裝騎兵的,濕滑泥濘的地面,將極大地削弱了我們的攻擊力。

  “等一等吧,父親大人。”

  是的,他知道,但是他更知道戰局的危險。

  他苦笑著看著自己的大兒子,用手指著外面的雨幕,指著那成為血肉磨盤的戰場道:“看看前面吧,他們的數量是我們的幾倍!這些蠻子利用大風和暴雨,利用突然的襲擊,將我們的部隊的指揮體系全部打亂。而我們,現在只能維持住勉強的戰線,而不至於崩潰。

  “如果我們再不能恢復我們的體系和組織,展開了有效的反擊,這些蠻子將會用他們人數的優勢,將我們一塊塊的分開,在步兵到來之前,將我們全部吃掉。

  “現在,重裝騎兵是我手上唯一的預備隊,唯一能夠替我們贏得時間的部隊,只要我們堅持一個時辰,我們後面的步兵就會趕上,勝利就屬於我們!對不起,孩子,這是命令!”

  重裝騎兵是布萊特的驕傲,現在血翼的命運,就全部寄託在他們的身上。

  三千重裝騎兵,每一百個人排成一個橫隊,兩人之間相距三米,前後共分三十行。為了保證衝擊的連續性,同時避免前後兩排騎兵撞在一起,每行之間相距二十米。

  “攻擊!”軍官大聲的呼喊著。

  重裝騎兵齊刷刷地放下槍尖,將槍柄夾在腰間。四米長的騎槍,如同密林般地指向前方,寒光閃閃的盔甲,在雨中反射著死亡的光芒。

  “攻擊!”騎士大聲的呼喊著。

  對於每一個驕傲的重裝騎兵來說,他們是勝利的憑證。

  每一個重裝騎兵裝備的費用,足以裝備五、六個別士兵的費用,可是,他們在戰場上的攻擊力,絕對超過了十名普通士兵攻擊力!

  隆隆的雷聲響起,血翼的王牌已經出動。

  前進的重甲騎兵,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硬生生地在血肉的戰場上沖出了一條血路。

  庫裏士兵們十分的勇敢,他們瘋狂地阻擋著前進的洪流。但是,他們手上簡陋的武器,根本就刺不穿重甲騎兵身上的鐵甲,叮叮噹當的聲音,只是在盔甲上留下了一道道白色的痕跡。

  隆隆的雷聲響起,原本已經處於崩潰邊緣的血翼士兵們,如同被打了強心劑,他們的士氣再一次地高漲了起來,原本處於崩潰邊緣的隊形,開始重新的靠攏。

  雖然,這些只是血翼臨死前的瘋狂,在庫裏人數量絕對優勢的打擊下,這種瘋狂,最多能夠讓血翼多堅持一個多時辰。

  可是,血翼的步兵離這裏,只有不到一個時辰的距離!

  欣格的頭上已經開始冒汗,如果不在血翼的步兵趕到之前消滅面前的騎兵,那麼等候著聯軍的就是失敗。

  到了那個時候,美食變成了毒藥,這兩萬騎兵,就如同卡在他們咽喉的毒刺。

  欣格不敢想像,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不能取得勝利的話,反應過來的布萊特,會是如何對付庫裏人送給他們的禮物。

  他胯下一夾,揮刀沖向了前方的血翼最後的瘋狂。
※隱※ 發表於 2011-5-27 21:11
第五章勝利

  瑞木揮動著手中的騎槍,挑飛了前方的一名庫裏騎兵,地面上很濕很滑,讓他的速度慢了很多。

  他的雙眼已經變成了血紅色,後背上又傳來了幾聲叮噹聲,那是庫裏人的暗箭。

  庫裏人粗陋的箭頭,根本射不穿他的盔甲,而他的騎槍,又帶走了一名敵人的生命。

  瑞木手中的騎槍,已經變得有一點彎曲,黑色的槍頭上沾滿了鮮血。

  衝擊、衝擊!

  在他才加入重甲騎兵的時候,教官是這樣教導他們的:你們在衝擊的時候,是無敵的堡壘,但是,只要你們停下來,就連步兵都不如!

  在他們的衝擊下,庫裏人的防線,如同陽光下的積雪,飛速地消融。

  可是那些該死的蒼蠅們,如同不怕死的飛蛾,前僕後繼地沖向他們。他們突破了庫裏人一道一道的防線,可是,後面仿佛還有無數的防線,在等著他們。

  地上很滑,很泥濘,不少隊友們沒有死在庫裏人的刀槍下面,卻痛苦的摔倒在地上。

  沉重的盔甲,讓馬匹再也站不起來,而那些戰友也沒有起來的機會,撲上來的敵人,已經用彎刀割破了他們的喉嚨。

  現在的他要將一半的精力,用在控制腳下的坐騎,他的雙臂已經酸麻不堪。

  “也許今天,我要死在這裏。”瑞木怒吼著,瘋狂地揮動著手上的騎槍。

  如同螞蟻一樣多的庫裏士兵沖向了瑞木,他們手中的兵器反射著寒芒。

  “準備攻擊。”

  雖然大雨掩蓋了伽羅的視線,但是憑藉敏銳的靈覺,他還是發覺了血翼重裝騎兵的出動。

  終於出動了,伽羅心中的重擔已經放下。

  在目前的情況下,重裝騎兵的作用,已經被大大的削弱了,發揮不出應有的威力。

  憑藉著盔甲和衝擊力這兩樣王牌的重裝騎兵,在泥濘鬆軟的地面上,跑都跑不起來,也就談不上什麼無敵的鐵甲了。

  他們要面對的,是庫裏人憑藉著生命和鮮血形成的防線,環境會改變實力的差距。伽羅明白,現在這支橫行草原的鐵騎,已經改變不了血翼滅亡的命運。

  還好庫裏士兵用他們的勇氣,壓倒了血翼的攻擊,剛才他差一點下令,將這支寶貴的部隊投入到戰場。那樣的話,血翼重甲騎兵的鋒芒,將會首先對付他們。

  現在戰場上已經混亂一片,血翼的體系,已經被暴雨和突襲徹底的粉碎,士兵們各自為戰,更不要說什麼各個部隊之間的連動和配合。

  現在伽羅需要的,就是給血翼以最後一擊。

  “攻擊!”伽羅一馬當先,雙腿一夾馬腹,手中的斬馬刀向前揮去。

  奔騰的隊伍如同一把鋒利的利刀,劃開了血翼的零亂的陣形。伽羅一馬當先,幾十斤的斬馬刀在他的手中如同無物,他不用盾,雙手運刀恍如天神下降,抵擋得士兵無一合之敵。

  鬥氣激蕩,密集的雨點,沒有一滴能夠進入他身前一尺。

  衝擊、衝擊、衝擊!

  他身邊的庫裏戰士緊跟在他的後面,保護著他的兩翼。

  這些戰士都是百裏挑一的勇士,他們讓伽羅沒有了後顧之憂,只需要專心地對付正前方的敵人。

  奧麗雅在他的右側,鋒利的彎刀,灑落出一道道死亡的光芒,她面前的敵人紛紛倒下。

  整個突擊的隊伍,輕易地撕開了血翼薄弱的防線,在花貓的指引下,直接向著血翼的帥旗殺去。

  布萊特騎著烏騅馬,面前混亂不堪的景象盡收眼底。

  戎馬一生,無數的勝利在他的腦海裏回蕩。

  庫裏族是一個驃悍的民族,他們的人民都是天生的戰士。在這片草原上,他們的存在已經嚴重的威脅到血翼。

  值得慶倖的是,雖然這些蠻子信奉庫裏大神,可是從來沒有連成一氣,他們自己人之間的衝突,比對外的頻繁得多。

  這十來年,他用盡了各種法子,來抑制庫裏人的發展和聯合,他知道,絕對不能讓整個庫裏人團結起來。

  如果那樣的話,團結起來的庫裏人將是整個血翼,乃至比利沙王國的噩夢。

  噩夢已經來臨,那麼就用自己的刀來擊碎之。

  大喝一聲,布萊特帶著自己最後的親衛隊,向著前面的那支隊伍沖去。

  露娜不安地站在帳篷裏面,來回的走動著。

  大戰開始了,伽羅和父親將她留在了後方,不讓她上戰場。憂心著前方的戰況,她的心裏如同貓抓一樣的難受。在那危險情況下,伽羅大哥會不會出事?咬了咬牙,她走出了帳篷。

  戰場上的情景極為混亂,露娜在幾名戰士的保護下,站在一個小山坡上面,焦急地等候著前方的消息。

  突然,一隊血翼的騎兵在雨幕的掩護下,偷偷地向著這兒撲了過來。

  他們看到了露娜,看到了這一支弱小的隊伍。

  “殺!”伽羅狂吼著,手中的斬馬刀上下紛飛,將面前的敵人一個個砍下了馬去。如同一把鋒利的尖刀,他所帶領的部隊,已經深插到了血翼的核心。

  花貓精確地指引了他前進的道路,他所攻擊的全部是血翼的最弱點。

  天際忽然出現一道閃電,四周的景物是如此的清晰。

  明亮的電光下,伽羅看到了布萊特。

  一身金甲的布萊特,那個如同野獸一樣絕望的布萊特。他的身上已經傷痕累累,他絕望的眼神帶著瘋狂的絕烈。

  同時,布萊特也看到了伽羅,憑藉著馬格的描述,他認出了這個殺害他兒子的兇手。

  布萊特揮出了他的長槍,鋒尖直指伽羅的心臟。

  他將他全身的功力,都凝聚到了這一槍上面,冰涼的槍尖蘊含的鬥氣,將面前的雨點狀態變為蒸氣。

  “殺!”伽羅沒有閃避,任憑長槍擊在他的胸口,任憑鬥氣將他的盔甲粉碎。

  一雙熾烈燃燒的眸子,瞬間閃現出無比的慘烈,伽羅的斬馬刀,如同長空的閃電,淒厲的刀光斬斷了布萊特的長槍,擊碎了他的鬥氣。

  生死在兩個人一照面時,就見了分曉。電光石火間,布萊特的頭就落在了地上,眼裏還留著一絲不解和恐懼之色。

  金鐵交鳴之聲響徹戰場,巨響的餘音,在伽羅耳鼓中震盪著,久久不散。他的口中流出了一絲鮮血,胸中氣血翻滾,讓他昏昏欲睡。

  布萊特這竭盡全力的一擊,就算有花貓的抵擋,鬥氣的餘波,也讓伽羅受了不小的內傷。

  如果是正常的交手,伽羅根本就不是布萊特的對手!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天際,電光閃爍之下,血翼的士兵不敢相信地看著面前的情景。他們無敵的統帥已經栽倒在馬下,沾血的頭顱滾落在地上。

  “勝利!”

  所有的庫裏人瘋狂地揮動著手中的彎刀,布萊特的死,讓他們興奮得全身發抖!

  統帥的死,如同駱駝背上最後的一根稻草,血翼在這一刻已經被命運所拋棄。

  布萊特戰死的消息,在整個戰場傳開以後,已經筋疲力盡的血翼軍團,開始全線崩潰了。

  黑色的庫裏洪水淹沒了一切,紅色的血翼旗幟,跌落在泥濘之中。

  已經沒有任何力氣的戰士,開始放棄了抵抗,他們茫然的眼睛,是那樣的驚慌。

  放棄了抵抗的血翼士兵,完全淪為庫裏士兵的肉靶,剛才還在奮力苦戰的他們,現在爭先恐後地逃跑著。

  兵敗如山倒,失去了主帥的血翼,已經沒有反抗的勇氣了。

  他們像被猛虎沖散的羊群,互相踐踏著,漫山遍野的潰奔逃命。他們的後面,揮動著馬刀的庫裏士兵們,毫不留情地割下了一個個人頭。

  他們不要俘虜,他們只要人頭。

  瑞木座下的戰馬,終於陷落到了泥潭裏面,它悲嘶著想要爬起,但是沉重的瑞木死死地壓在它的身上。

  瑞木茫然地環視著四周,他的身邊已經沒有戰鬥中的戰友。陷入了泥潭裏面的他們,被遠處的庫裏軍隊當作靶子一樣,一箭一箭地射成了刺蝟。

  他是戰場上最後一名倖存的重甲騎兵。

  瑞木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他的聲音,被淹沒在庫裏人勝利的轟鳴聲中了。他舉起手,想要投降,但是一把鋒利的彎刀,已經割破了他的喉嚨。

  在瑞木倒下的那一瞬間,他才發現,雨,已經停了。

  看著面前血翼潰散的情景,伽羅對著身邊的幾個傳令兵說了幾句,傳令兵飛快地將建議傳給了欣格。

  這一次,欣格完全聽取了伽羅的意見,將指揮的權力交給了最大的功臣。

  庫裏人慢慢地收斂住了追殺,開始重新編隊。

  在伽羅的一聲聲命令中,整個追擊的部隊被調整成半月型,緊緊地壓迫著潰逃的敵人,將他們像趕羊一樣的,趕向後面正在趕來的血翼的步兵。

  伽羅的計畫很簡單,他要利用敗兵為前驅,去沖散血翼的步兵編隊,然後把他們一起擊潰!

  奔跑的腳步,被軍官一聲聲的督催著,一支兩萬人的隊伍,正在拼命地行進。每一個人的喉頭都火辣辣的痛,但是沒有任何的埋怨聲從隊伍裏發出。

  當聽到前方的騎兵部隊,遭受到庫裏人的主力伏擊以後,血翼的副團長維穆澤,馬上催促著自己的部隊,迅速地向前推進。

  步兵們已經扔下了所有的笨重器械,扔下了所有的帳篷、馬車等必要的物品。維穆澤明白,自己的步兵軍團能不能迅速地抵達戰場,將決定著主力騎兵的生死。

  軍團長的命令,已經說明了一切。

  時間就是生命,如果騎兵部隊被殲滅的話,自己的兩萬步兵,將會葬身於洪水一樣的庫裏騎兵的刀下。

  前面,一股人流出現在視野的遠處,那是血翼潰逃下來的騎兵,後面,是庫裏人的騎兵。一?那間,一股冰涼的寒流襲上了他的全身,維穆澤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明白了庫裏人戰術了。

  “佈陣、放箭!”他大吼著,命令著士兵向著原來的戰友射擊。

  大陸曆七二三年,四分五裂的庫裏族,在血翼強大兵力的壓迫下,會盟于庫裏卓爾湖畔,全族第二次的統一了起來。

  而對此毫無所知的血翼軍團團長布萊特,為了趕時間,愚蠢地將部隊分成兩塊,而自己帶領騎兵部隊先行一步,進逼庫裏卓爾。

  抓住了這個寶貴的機會,庫裏族在大草原,以八萬軍隊趁雨發動了猛烈的攻擊。

  大雨使血翼兵團的指揮系統癱瘓,血翼騎兵只能在泥濘裏各自為戰,而他們的王牌——重裝騎兵,在這種情況下,沒有發揮出應有的作用。

  兩個半時辰後,庫裏族騎兵憑藉著人數的優勢,徹底地擊敗了血翼的騎兵。

  接著,他們驅趕著敗退的血翼騎兵,衝垮了血翼的步兵,從而以最小的代價,將血翼的四萬精銳殲滅於大草原……

  這是決定比利沙王國北方大草原的決戰,這一戰,庫裏族取得了完勝。

  大雨來得急,去得也快,天很快的晴了,一道七彩的彩虹,掛在了天邊。

  血紅的夕陽下,戰場的慘狀,呈現在眾人面前。

  草原的泥濘中,到處堆滿了血翼戰士的屍體,殘破的盔甲,折斷的兵器,一些斷腳、中箭的馬匹,在悲嘶、掙扎著。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地下的積水,已經被鮮血染成了淡紅色。

  “一將成名萬骨枯。”正在指揮著手下打掃戰場的伽羅,突然想起了這樣的一句話。

  一個禮拜以前,他根本想不到,自己會參與一場決定十幾萬人生死的決戰。可是現在,他親手導演了一切。

  如果沒有了露娜,這是一場完全和他無關的戰爭。

  他突然那樣的思念著露娜。

  “什麼,露娜不見了?”

  正在指揮著手下打掃戰場的伽羅聽到這個消息,被驚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欣格低著頭,不敢平視伽羅的眼睛,“聽保護她的一名戰士說,當時在後方的露娜不放心你,帶領了幾個戰士偷偷地跑到了前面。結果遇到了一隊被沖散了的血翼的士兵……”

  “說,到底最後怎麼樣?”

  “不知道,不過沒有在戰場上見到露娜,也許是被那些潰兵裹挾著,向著越野城方向逃去了。”

  鬆開抓住欣格的手,伽羅頹然的坐在了地上,不發一言,幾天來的相濡以沫,使兩人已經密不可分。

  一個女孩子,落在了血翼潰兵的手上,後果……

  他咬了咬牙,對著欣格說道:“我去救她。”

  欣格渾身一震,不敢相信地看著伽羅,“你?你要帶多少人去?”

  回頭看了看周圍混亂的人群,伽羅苦笑著說道:“現在能抽出多少人?”

  今天的兩次戰鬥,庫裏族投入了所有的人力,所有的部隊都已經散開。

  現在還成建制,能夠立即出發的,恐怕只有伽羅帶領的那一支三千人的隊伍了,而且這個三千人的隊伍,也只剩下兩千人了。

  這裏離越野城有幾百里的路程,如果讓這些混亂的隊伍就這樣出擊,那是不可想像的。

  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苦笑,欣格死死地盯著伽羅。

  換了一副新的鎧甲,伽羅將不情願的花貓強行塞了進去,“現在血翼新敗,人心惶惶。他們絕對想不到,我們會在大戰完了以後,千里奔襲,直搗他們的老窩。

  “如果我們能夠把握住這個機會,攻下了越野城,那麼你們庫裏一族,將立刻成為這片草原的主人!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賭一次吧!”

  “可是,越野城還有數萬血翼的軍隊把守,不如等一等,等整編好了以後,全軍出發?”

  等一等?那又不是自己那只打不死,摔不壞的花貓,而是一個落入敵人手中的女孩子呀!

  伽羅是一個很愛惜生命的人,但是有的事情,當你遇到的時候,就一定要做,而不是等。

  上天只會垂憐努力和奮鬥過的人。

  苦笑地看了一眼欣格,伽羅轉身上了馬,“現在戰場上這麼混亂,等我們把部隊收攏、整編好了以後,那要好幾個時辰。到了那時,越野城估計已經從兵團覆滅的打擊中反應過來。

  “為了攻下越野城,你們就要拿你們的血肉和高牆、深壕搏鬥,缺少攻城工具和經驗的你們,如何能攻下越野城?

  “別忘了,你們後面還有兩萬血翼的騎兵,正在往回趕。”

  欣格陷入了沉思,這畢竟是一場賭博。

  他雖然很擔心自己的女兒,但是他不會讓自己的子弟們白白送死。他的心裏很明白,伽羅說的都不是他的真心話。

  他面前的伽羅雖然說得頭頭是道,然而此刻他的心,已經飛到了越野城。對於他來說,說這麼多的原因只有一個,為了露娜,為了那個全心全意待他的女孩。

  他不怪露娜的私自前來,誰不知道後面安全?而她卻冒著危險到前面看自己。

  庫裏族的這次勝利,已經奠定了他們在草原上的地位,對於伽羅來說,他已經是仁至義盡。

  如果沒有露娜,他憑什麼要和血翼拼死戰鬥?憑什麼帶著兩千騎兵冒著生命的危險,突擊越野城?

  這是一場拿著生命為籌碼的賭博,為了愛人所進行的豪賭。

  欣格看著面前堅定的伽羅,也下了決心。

  他對著伽羅說道:“我和奧麗雅會命令後面所有的部隊,除了剩下必要的打掃戰場的以外,馬上集結起來,跟在你的後面,保重。”

  天快黑了,遠方的太陽已經落下了地平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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