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衫傳說 作者:大篷車(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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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ryingx 2011-6-13 10:20:1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9 47563
buryingx 發表於 2011-6-13 10:44
衫傳說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權相

    玉津樓上,肖遙恨湯文宗嘴臭,隨口吟出一首藏頭詩暗諷。 眾人尚未想明白之際,卻听得一個蒼老的聲音大笑夸贊。

    肖遙愕然回頭看去,卻見角落里走出兩個人來。當先一人年約五十上下,上戴軟腳皂色襆頭,身披交領紫色錦袍,腰系絲玉帶,腳下一雙薄底兒官靴。長眉朗目,鼻直口方,三縷黑髯飄于胸前,整個人風度翩翩,氣勢不凡。

    後面那人卻是四十上下年紀,一頂青色逍遙冠,身穿豎領錦官袍,身材瘦削,面目清矍,鬢角隱現花白,一部短髯卻黑光油亮。

    二人自角落中行出,紫袍老者走到湯文宗那桌旁時,腳步頓住,轉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哼道“讀書人當有風骨,有修養。你這般手段簡直有些下作,自不量力四字果然符合的緊。少年人,還是回家多養養性情才是。”

    湯文宗臉色大變,一張面孔直欲滴出血來,只是見這人似是大有來頭,哪敢再多話,羞憤欲死之際,不由的哆嗦著身子站起,踉踉蹌蹌的轉身,掩面直往樓下奔去。河朔眾士子連忙起身追去。

    這邊索超看到那老者,不由面色一變,悄悄一拽肖遙,低聲道“前面那人乃是尚書左丞蔡卞蔡相公,後面那人是工部侍郎龔原。龔侍郎也還罷了,那蔡相二哥當要小心。”

    肖遙心中暗驚,微不可查的輕輕點頭。這才起身對著走來的二人一抱拳,微微笑道“肖遙年少輕狂,受不得氣,一時逞口舌之利,倒讓二位大人見笑了。”

    蔡卞呵呵笑著,走到近前。亦是抱拳還禮道“肖侯爺才思敏捷,老夫佩服。似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狂生,就當給些教訓才是。你若一味忍讓,終是沒有盡頭的。”

    肖遙笑笑搖搖頭,伸手肅客道“今日能與蔡相公和龔侍郎相遇,也是一樁巧事,若不嫌棄。便請同坐。共謀一醉如何?”

    蔡卞微鄂,待到看到索超,隨即釋然。呵呵笑道“想來我二人索將軍已經給侯爺介紹過了,老夫也就不多說了。深之,你我不如就跟侯爺打個局吧。”

    龔原淡淡笑笑,也不多言,只是點點頭,對著肖遙二人抱抱拳。 自在下首坐了。蔡卞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卻一晃而過,哈哈笑著掩飾著。在上首坐定。

    索超卻不敢大意。先是起身給兩人見過禮。這才對肖遙道“二哥。兄弟衙司內尚有些事務待辦。今日就先自回去了。等地哪日二哥得了空。咱自去尋二哥吃個痛快。”說罷。又向蔡卞龔原二人告罪。

    肖遙心下大是不痛快。今晚這頓飯吃地簡直是一塌糊涂。先是被河朔幾個狂生攪了。這會兒偏又遇到這位當朝炙手可熱地尚書左丞。就是想痛快也不可得了。偏生索超一介武人。又不願和他們同坐。他自可告辭而去。自己卻是不能如此地。

    當下心中暗嘆一聲。只得含笑應了索超。讓索超自去了。這邊才回身坐下。提起酒壺給蔡卞龔原二人斟滿。三人閑話。

    兩杯酒下肚。蔡卞才捋須笑道“早聞肖侯爺儀容俊雅。風采風流。幾度欲往竹園一拜。卻是因政事堂政務繁忙。未曾得暇。今日能在此相會。成快事也。老夫且敬侯爺一杯。”說著。端起酒杯對肖遙一舉。

    肖遙連忙攔住。作色道“蔡相如此豈不折殺肖遙了!肖遙只是個閑官散職。更兼年幼。在蔡相面前。正坐已是失禮。再若受了蔡相敬酒。肖遙豈不被天下人罵死!還請蔡相饒了我吧。”

    蔡卞听著哈哈大笑。眼內卻是閃過一絲得色。連連擺手道“學無先後。達者為先。肖侯爺工善詩書。雅致丹青。更兼仁義之名遍傳。這年紀又算得什麼。至于說那官職嘛。嘿嘿。老夫倒正有事相求明白。這會兒朝中格局混亂。蔡卞章二人既是共同推行新法。又互相傾軋壓制。各樹黨羽。眼見自己不知怎麼得了哲宗親厚。便欲拉攏自己。以為助力。想來自己與端王結義之事。除了因大長公主因是王冼地妻子知道了。才告知哲宗地。別人卻是並不知情。

    現在這種渾水,自己可是絕不會往里跳的。當下不待蔡卞說出,就急急止住,笑道“蔡相說笑了,肖遙一介寒士,既無安邦之才,亦無定國之力。平生只好風花雪月,迷戀山水之情。若說詩詞書畫,也不過稍有涉獵而已,又怎能有讓蔡相所求之事?蔡相這般說來,豈不愧煞肖遙。”說著,只做苦笑狀。

    蔡卞明顯一鄂,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旁邊龔原卻是眼中微現驚訝,不由的若有所思。蔡卞眼見肖遙將自己的話堵了回去,打了個哈哈,笑道“肖侯爺總是這麼謙遜,若是一朝入仕,豈不是自相矛盾嗎?這話卻不可說滿啊。”

    肖遙心中暗罵老狐狸,面上卻裝作愕然狀,詫異地道“蔡相何以如此說?肖遙不過因著前些時候做了點小小善事,得了官家喜歡,這才賜下個恩爵,自己已是感到大大不符了。又怎會有入仕一說,絕無可能。”

    蔡卞哈哈一笑,不再接言,只是頻頻舉杯邀飲。只是言語之間,卻頗多籠絡之意,甚是殷勤。他老謀精算,自上次湯陰一事,就已發現,哲宗對這位定京侯甚是不同,若只是為了個收留難民便如此重視,卻是打死他也不會信地。只是眼見肖遙抵死不認,自也不會不知趣的去逼問什麼,心中打定主意,即使拉不來這位神秘的侯爺,卻也決不能輕易得罪了他。

    心中主意既定,便不再多言,只是勸飲,倒也很是融洽。三人之中,蔡卞肖遙言笑不禁,那龔原卻是自始至終並未開言,肖遙不由納悶,只是暗暗留心。

    待得小半個時辰了,龔原終是忍不住,舉杯向蔡卞道“蔡相,下官所求之事,不知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給予答復?要知這器械不齊,實是邊關大患。如今這大炮空有架子,卻無彈丸,一旦遼國犯境,邊關將士如何應敵?還望相公明察。”

    蔡卞听的面色一沉,隨即又溫聲道“深之,你所言我豈不知,但如今賦稅不足,老夫也是空有其心而無其力啊。況且,那霹靂炮雖是有些作用,但耗費極大,卻又射程太短,直如雞肋般,你讓老夫如何支持。你也知道,章相向來對火器不屑,如今能有這些,也是老夫盡力爭取而來的了,唉。”

    龔原聞听,面上閃過一絲怒氣,張了張嘴,卻又默然。對于蔡卞趁機逼自己表明陣營的做法,大是惱火。只是他所說又偏偏都是事實,讓龔原一陣的無力。只得默默的舉杯飲酒,面上已是一副疲憊之像。

    肖遙听地奇怪,他早知大宋時,火器已是有了些發展,曾記載有種突火槍,只是好像威力不大,其具體出世的時間也記不清了。但那所謂霹靂炮、飛火卻已是裝備了邊軍,在戰場上,起了大作用。怎麼听這二人所說,好像並不是那碼子事呢?

    疑惑之下,不由對龔原問道“龔大人,你所說的霹靂炮,可是那種發射火彈地投石機吧?怎麼,現在的射程不遠

    龔原看了他一眼,微一沉吟,方道“正是投石機。至于射程嗎,約有百步吧。”肖遙聞言眉頭一皺,暗自計算。古時一步大約一米四的樣子,百步就是一百四十米,不對!按照杠桿原理和力臂力矩的調整,怎麼會只有這麼短地射程呢?

    他心中疑惑,不由說道“不對啊!按照工學原理,怎麼可能只有百步呢?怎麼也應該在三百步以上啊!可是哪里設計有誤嗎?”

    他此言一出,龔原頓時睜大了雙眼。雙目炯炯的看著肖遙,心中不由驚駭。要知他所說地射程,乃是根據武經總要記述而出,本就是為了保密,迷惑敵軍做的數據,其實真實射程應能達到三百多米,也就是說至少兩百五十步左右。只是這等數據,這位肖侯爺如何知曉?而且听其意思,還應該更遠才是,竟是能達到比現在實際數據高出近一倍地距離,這。。。這。。。難道這位肖侯爺也擅長器械之學?

    龔原自接工部以來,每日里就是殫精竭慮的致力于改造和完善各種器械,再就是每日里奔走,到處請撥款項。今日約著蔡卞,也是為了此事,哪知道仍然是不了了之地局面。正自頹喪之時,卻不成想突然听到這話,頓時心中一片火熱。

    望著肖遙急聲道“侯爺可是懂得工學?方才所說,可是當真?”肖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知他為何這麼激動。他卻忘了,後世幾何發達,乃是學生必修的課程。但在當時,這些數學之秘,不過是掌握在極少數人的手中,而且並未形成系統的概念。多是口口相傳,根據經驗而來,自是不如他所知了。

    當下微微搖頭道“我並不了解多少,只是一些簡單的道理還是懂的。便拿這火器來說,這霹靂炮射程應當在三百五十步左右,而且,既是有了火藥,為什麼不試著研發真正的火炮?卻在如此落後的機械上費勁?”

    他想當然的說著,卻把個龔原和蔡卞听的目瞪口呆。
buryingx 發表於 2011-6-13 10:44
藍衫傳說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火炮的構思

    當肖遙張口說道現在的霹靂炮太過落後時,蔡卞和龔原登時目瞪口呆。蔡卞縱然再不懂軍事,但也知道,目前的霹靂炮實是大宋軍中制勝的密器,各處邊軍俱皆裝備了,每每關鍵時刻,總靠其建功。而在這位肖侯爺口中,竟是吐出了“落後”兩個字,蔡卞一時無語。

    龔原卻是雙目更亮,微一愣神後,急聲問道“侯爺所說的真正的火炮是個什麼樣子的?威力又如何?侯爺可能造的?”

    肖遙方才是心有所屬,腦子中想著後世那些武器,一時不察,這才信口而說。此時听的龔原連著三個問題問出,不由的頓時叫苦。

    他只是知道個大概的流程和構造,如何能將那些細致的數據和工藝流程說出,只是此時已是了口風,再要收回卻是不能了。

    皺眉沉思之際,不由忽的心中一動。那大炮實在太過復雜,而且工藝怕是現在這個時代根本不可能具備的。但是他知道在元代,中國已是造出了滑膛火炮。似是青銅所鑄,乃是一百零五毫米口徑,稱為青銅火銃的大炮鼻祖。他當時曾在博物館中見到過。

    而且當時介紹人員也曾詳細的介紹過其制造和操作流程和原理,而後又因著這個話題,講解了迫擊炮的制造和原

    相對于那些個復雜的大炮,又需要膛線,又需要工藝。還需要煉鋼地來說,迫擊炮結構簡單。操作方便。而且也是前裝式,並且不需要膛線,在這個時代,只需要將擊發裝置稍微修改下,多試驗幾次。倒也不是不可能研發出來的。若是真能搞定,那麼想必日後自己也是能用地上的。

    心下想定,這才抬頭看著龔原,唯一遲疑,方道“我亦只是有些構想,但並未實際操作過。龔大人請稍候。”說著。轉身喚來小二,讓他準備些筆紙等物送來。

    等到小二送上筆紙,肖遙提筆在紙上,將迫擊炮的圖形畫出,說道“這種火炮稱為迫擊炮。炮管口徑為六十厘米,哦,也就是兩尺。炮身長五尺。含彈總重約為四十斤。最大射程應能達到兩千步左右,有效射程亦在四百步以上,操作時,只需兩個軍卒就可。。。。。。

    肖遙邊畫邊說。龔原听的滿腦門子官司,等到肖遙說了個差不多後。方才悶聲問道“敢問侯爺,這彈藥裝填卻在何處?又如何發射?”

    肖遙一呆。這才想起,這個時候人們對于氣壓學實是半點也不懂的。當下微一沉吟,這才對龔原問道“龔大人可知水壺吧。”

    龔原一愣。不知他怎麼又扯到水壺上去了。點頭應道“自然知道。”肖遙笑道“那麼請問龔大人。那水壺內水開之際。為何壺蓋會被頂動?又是什麼力量頂動地?”

    龔原一鄂。旋即皺眉沉思。半響遲疑地道“應是壺內水氣所致吧。”肖遙點頭笑道“正是!那水氣何等之輕。但竟能推動比他重數倍地壺蓋。可見這種看不到地氣體。實是俱有莫大力量地。”

    龔原臉上現出迷茫。腦中不斷交替地出現水開時壺蓋地狀態和肖遙地言語。一時間似是抓住了什麼。卻又模糊不定。一張臉上。時而了悟。時而迷惑。不覺痴了。

    肖遙微微一笑。將他喚醒。這才又道“其實在我們身邊有很多東西。都具備無窮地力量。便以這氣之一字來說。想來大人亦知那火藥燃燒爆炸時。能釋放出巨大地能量。一炸之威。單只那股氣浪。就能掀翻桌椅石塊。那麼。如果將這種能量抓住。利用這股力量。將那彈丸制成橢圓形。自這炮管中發出。那麼其射程會有多遠。大人可曾想過嗎?”

    龔原听到這里。心下已是如同驚濤駭浪一般。這等奇思妙想。便是打死他也想不出地。簡直就是匪夷所思了。但听著肖遙深入淺出地一一解說。偏偏又是言之有物。大有道理。一時間。龔原只覺得自己前半生簡直就是虛耗生命。所有所學幾乎都被推翻。又似突然看到了一個廣闊無比地世界。廣闊到自己竟是根本無法揣測其大。便只連眼前方寸之地。都看不清楚。

    望著眼前這張年輕地臉龐。龔原面容呆滯。半響方才長嘆一聲。起身離座。對著肖遙異議到底。躬身說道“侯爺天縱之才。學究天人。龔原愚魯竟不知世上竟有這般學問。昔日總覺漢之諸葛亮不過而立之年。奇謀詭學。多為杜撰。今日與侯爺一談。方知果有生而知之之人也。龔原不才。願拜侯爺為師。以求學問。還望侯爺允準。”說罷。撩袍跪倒。就要行禮。

    肖遙哪料到他竟來了這麼一手,不妨之下,登時大為狼狽。面紅耳赤之間,已是手忙腳亂的閃身站起,躲到一邊,伸手扯住他急道“龔大人,你這是作甚,可要折殺肖遙嗎?”

    龔原倔強的跪著,恭聲道“龔原誠心求學,侯爺若是不允,學生便跪死在此處。”說著,竟是閉目不語了。那身子卻是怎麼也不肯起來。

    肖遙急的跺腳,又不好仗著力大強行拉他,無奈下,只得將目光望向一旁地蔡卞,指望他能出來圓場。

    哪知蔡卞此時早已神游物外了。他自肖遙講解蒸汽等原理時,就已痴了。蔡卞自小聰穎敏悟,才思敏捷,更有過目不忘之能。年歲極輕時,就曾遍讀諸家典籍,時時能觸類旁通,另出機杼。于學問一道,實是有著常人難及的悟性。

    肖遙方才一番話,他雖是不如龔原專業,但其接受地,卻比龔原要深刻的多地多。這會兒,一時間仍自迷在各種常見的物理現象中,難以自拔。對肖遙求援地目光直是根本就沒有看到。

    肖遙大急,不得伸手一推他,急聲道“蔡相,你倒是說句話啊!這。。。這。。成什麼了啊。唉!”

    蔡卞吃他一推,這才猛省,听他說話,不由茫然道“說什麼?出什麼事兒了?”等到看到跪在地上閉目不語的龔原,不由也是一呆,詫異的問道“龔侍郎,你這是何意?”

    龔原睜開眼楮看他一眼,隨即又閉上,口中簡單的道“求師!”蔡卞一愣,轉頭又看肖遙,見他滿頭大汗,面現狼狽之色,心念轉間,已是豁然明白,不由的哈哈大笑,捋須對肖遙道“恭喜侯爺,收的佳徒。龔大人如此心誠,侯爺就應下了吧。”

    肖遙聞言一呆,隨即大怒,這廝,讓他勸解,怎麼卻來勸起自己來了!這龔原一大把年紀的,又是朝中正四品下的高官,自己一個不過二十歲的少年,肚中不過記了一肚皮九年填鴨式教育下的理論,怎麼能收人家為徒?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眼見龔原直挺挺的跪在當地,蔡卞悠然的捋須微笑,那酒樓上客人從湯文宗等人在時,就早被他們吸引了。這會兒又見到這麼一出兒,雖是都不認得蔡卞和龔原,也不知他們在嘀咕什麼,但對于蔡卞和龔原乃是朝廷大員的身份,俱是隱隱猜到。眼見其中一位大員竟是突然跪倒,堅決不肯起來,更是大奇。

    有那耳朵長的,隱隱听到似是這位大人,執意要拜肖侯爺為師故才如此,便悄悄跟眾人說了,酒樓上一時間不由的都是嘖嘖稱奇之音,俱都暗暗議論,這位肖侯爺果然大有學問,名不虛傳,竟連這等朝廷大官,都要使出這般手段,以求拜到門下。果然是令人佩服之至啊。

    肖遙僵在當場,面上一陣青一陣紅的,耳中听的眾人議論紛紛,一片稱頌之聲,不由的心頭一片煩躁。

    那蔡卞偏偏在此時,竟又開口朗聲道“侯爺高才,若不是老夫身為參知政事,日常瑣事實在太多,分身不暇,定也要求得侯爺成全的,唉,可惜!可惜!”說罷,連連搖頭不已,眼中卻分明閃過一道得意的光芒。

    他此言一出,酒樓上先是一靜,隨即一陣低嘩。“天!參知政事!是哪位相公啊?”“你笨啊,如今這參知政事的,不也就蔡相和章相嗎。定是他二位中的一位

    “你不廢話嗎,我自然知道啊,只是這位究竟是蔡相還是章相啊?”

    “唔,听方才那位跪著的大人,隱約提了蔡字,難不成竟是蔡相在此?”相!我曾听聞,蔡相儀表不凡,與章相大不相同。這位定是蔡相了!”

    “哦!”“啊!原來如此。”“嗯嗯,定是這樣。”

    “唉,看人家肖侯爺,這才叫真正的有學問啊,竟連政事堂相公都欲要拜師呢。唉,也不知咱有沒這資格,如果侯爺肯收咱,便是傾家蕩產,我也干了。”

    “你?算了吧。你一介布衣,如何竟敢跟當朝宰相同拜一門,想也不要想了。”

    “你?你竟敢如此看我不起?我與你拼了!”“。。

    肖遙哪料蔡卞突然出了這麼一招,聞言頓時腦子中嗡的就是一懵。這老兒要做什麼?為什麼說這麼大聲?目光微動之間,恰好捕捉到了蔡卞嘴角的一絲得色,心中略一尋思,頓時想了個通透。
buryingx 發表於 2011-6-13 10:44
藍衫傳說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工部顧問

    這蔡卞分明是打著造成事實的主意。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他如此表明身份,就是要讓眾人出去傳說,他與自己竟是已經到了可以論及師生之誼的地步了。如此一來,章一派就算不能盡信,也定會對自己大為排斥,到時候,他自可借勢而動,或退或進,盡在他掌握之中了。

    這老兒可惡!肖遙心中恚怒,這幫政治油條,竟是如此的見縫插針,將一切機會,都利用到了極致。當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只是卻把自己推到那火架上去烤。

    肖遙大怒之余,心中冷笑,你打的如意算盤,老子若讓你賺了進去,可也枉稱穿越青年了!你既要玩,我就陪你玩玩!你有張良計,老子我有過牆梯,且看誰笑到最後好

    心中打定主意,當下佯作羞惱不堪,拂袖不悅道“蔡相這可不是羞辱肖遙嗎?肖遙不過一懶散人,不敢當蔡相如此盛贊!今日已晚,肖遙先自告退了。”說罷,回身對跪在地上的龔原道“龔大人,非是肖遙拿喬,只是肖遙才學淺薄,實不敢為這被天下恥笑之舉,得罪了。”說罷,大袖一揮,已是轉身就走。竟將蔡卞龔原二人當場扔下了。

    他料得蔡卞並不願得罪自己,自己這樣作為,面上雖說好似駁了他的顏面,但也顯出自己的年輕氣盛,火候不足。以蔡卞的老謀深算,只會更加放心。加意籠絡,以顯示他地宰相肚量。和求才若渴的胸懷,絕不會自爆短處報復自己,讓政敵抓他小辮子。是以他走地極是灑脫。

    望著肖遙忿然而去,酒樓上的眾人固然是一陣驚愕,卻也更加佩服。這位肖侯爺不畏權貴。不慕權勢,當得起為真名士啊。

    蔡卞也不料肖遙竟會玩出這麼一手,竟然無視自己和龔原的身份,拂袖而去。面上一僵,眼珠一轉,卻隨即平復。故作黯然的一嘆。搖頭對也是愣在當場的龔原道“深之,你還是起來吧。肖侯爺既是執意不允,咱們也不好強求了。”

    龔原面上通紅,只是旋即卻又現堅定之色。爬起來走到桌邊,將肖遙方才所畫地迫擊炮圖樣拿起,細細收好,貼身藏于懷中。躬身對蔡卞道“蔡相。既是如此,下官也自告辭了。那所求之事,若是蔡相得空,還望能多多幫襯。下官先代邊關將士多謝了。”說著。又是深施一禮。

    蔡卞輕輕點頭,扶住他。喟然道“也罷,咱們便一起散了吧。你所求之事。我自當盡力為你兜轉吧。”說著,這才起身和龔原二人自去

    樓下街角的暗影處。肖遙雙目炯炯的望著二人遠去的身影,嘴角不由現出一絲哂笑。輕輕哼了一聲,這才轉身尋著自己的馬車,掀簾坐定,吩咐一聲,已是直往竹園

    一路想及方才和龔原說起的事來,心中不由興奮。火器之利,在這個時空絕對是幾乎無敵地,自己應當好好回顧一下,將心得都細細寫出來。回頭就算不能借助大宋官署機構研究,也可讓吳用尋個隱密所在悄悄進行。只要自己能掌握這種利器,訓練出一支小規模的熱武器部隊,在這個時空,絕對能縱橫天下了。

    馬車一路直駛進園子。肖遙下車便往書房中而來。揮退過來伺候地墨硯。將燭火挑明。這才取過紙筆。將後世所見。以及自己掌握地相關方面地知識。再加上些推想。一一羅列出來。

    正自凝眉奮筆之時。房門推開。小妹已是端了一個托盤進來。見他面上帶著疲憊。不由地心疼。

    將托盤放下。聲音方才驚動了肖遙。一驚之下。抬頭看時。見識小妹。這才吁了口氣。放下筆。溫聲問道“曦兒。怎麼還不歇息?”

    妹愛憐地走近。縴縴素手落到他雙肩之上。輕輕為他揉捏。低聲埋怨道“肖郎整日奔波。直至這般時辰。還要用功。奴家又怎能安心歇息。听墨硯說被你趕了出來。就知道你定有大事要辦。恐你酒後肚餓。奴家給肖郎炖了一盞湯。也可少補身子。”

    肖遙被小妹雙手一捏。不由地大是舒服。听地愛妻體貼。不由欣慰。抬手輕輕拍拍她小手。軒眉笑道“曦兒不必擔心。你家夫君身體強著呢。咱們今日多做些準備。以後就能少吃些苦頭。為夫定能給咱們日後打下一個屬于自己地天地。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地活著。今日這點小小受累。又當地什麼事兒。”言語間。竟顯一份睥睨之態。

    妹看著愛郎豪興飛揚地俊面。不由地心中情動。只覺怎麼看竟也是看不夠地。不由地反手握住肖遙地大手。一雙星眸里。已是漾起無盡地深情。

    肖遙感受到她的激動,轉身過來,將她抱入懷中。小妹嚶嚀一身,已是渾身發軟,嬌小的身子微微顫抖著,猶如一只貓般,蜷縮在那寬闊的胸膛里。

    肖遙看著美人如玉,皓齒明眸。白皙粉嫩的肌膚上,流動著淡淡的粉色,恰如胭脂落入了水中,氤氳出一份驚心動魄的輕紅。心中亦是情動,輕輕探過頭去,噙著那點櫻紅,恣意的吸吮著里面甜美的甘汁。

    妹渾身抖顫,兩只白生生的小手緊緊攥住肖遙的衣襟,仰頭婉轉相就,瞬即便迷失在那一份激情之中,不知人世幾何了。

    直到二人呼吸都是有些不暢了,肖遙方才微微抬頭,放開了這只小綿羊。只見小妹眼眸似睜非睜,里面波光瀲灩滿是**之火,直似要滴出水來。瓊鼻聳動,鼻息咻咻,一張櫻紅小嘴半張著,貝齒間香舌不覺的輕舔紅唇,嘴角尚留有一絲晶亮的吻痕。玉人情動之態,竟是美到了這般田地,肖遙不由看得呆了。

    妹悠悠蕩蕩的總算回了魂來,感受著身下滾燙堅硬的物事,不由的心中一陣急跳,股間似也有股熱流瀉出,讓她大是羞澀。眼皮兒撩起,偷眼看去,卻見愛郎如痴如的目光,不由心中一甜,粉拳輕抬,輕輕捶了一下。

    自己定定心神,掙扎著下來,將那碗參湯端來,嗔了肖遙一眼羞道“這湯都要涼了,奴家再去給肖郎熱過。”說著,轉身要走。

    肖遙一把拉住,搖頭道“莫要費事了,這會兒喝可是正好。”伸手接過,仰頭喝下。笑道“嗯,這會兒可把方才被你吃去的都補了回來

    妹被他調笑,頓時大羞。只是想起方才那**滋味,心下又是一蕩,只覺腳下發軟,幾乎要站立不住了。強忍羞意,拿起托盤,輕聲道“肖郎做正事,奴家不敢打擾,這就告退。肖郎也當早早歇息才是。”

    肖遙知她害羞,也不再逗。她此時未出孝期,雖說二人都是情動,自己卻不能不照顧小妹的心情。況且此時這等尚未真個**前的曖昧境界,更能讓人心動,自也不會急色的去破壞了。

    當下走到她身邊,伸手抬起小妹圓潤如瓷的下巴,輕輕吻了下嘴角,點頭道“為夫知道,你早早歇息吧。我待會兒就睡。”

    妹痴痴的看他一眼,這才低低的嗯了一聲,乖巧的隨著他走到門口,自回房歇息去了。肖遙等的小妹去了,這才又回桌前,收拾心情,振筆而書。直到更漏敲了四下,方才將所有記憶寫了個差不多了,有些模糊的地方,也只能靠著以後慢慢摸索了。

    伸個懶腰,將筆記收好,這才自回房歇息。

    第二天,直直睡到日上三桿,正自愜意的享受著睡覺睡到自然醒的舒服,卻听得外面一陣的敲門聲,隨即燕青的聲音響起。“員外,員外快快起身,官家有旨。”

    肖遙听的一愣,不禁皺眉,怎麼又有旨,這哲宗該不是下旨下上癮了吧!嘴上嘟囔著,方才答應著,慢慢起身。

    等到下來大廳,卻見梁師成正自坐在沙發上,端著一碗茶水,滿面陶的品著。肖遙輕咳一聲,梁師成一個激靈,連忙放下茶盞,起身躬身而立,滿面堆笑道“侯爺。”

    肖遙抱拳笑道“啊,梁公公,怎麼又勞動你啊?官家這回又有什麼事兒啊?”梁師成听的頭暈,听這話里意思,好像很不耐煩啊。接到官家聖旨如此說話的,這位定京侯可算是大宋頭一份了。

    搖搖頭,將腦中雜念拋開,這才躬身道“回侯爺,今日上朝時,好像是工部那邊報了個什麼事兒,官家听了大喜,回宮後便即刻下旨了。似是請侯爺前往工部勾當不神色,點點頭道“哦,想必是工部侍郎龔原龔大人要求的吧。”

    梁師成心里一寒。他哪里知道昨晚玉津樓的事情,此時听聞自己不過開了個頭,肖遙已是一口說出龔原來,還以為他在朝中早已廣布眼線了呢,心中暗暗驚懼肖遙的勢力,更是小心,連連點頭。

    肖遙看他模樣,約莫知曉他的心思也不點破,只是淡淡點頭,吩咐人擺下香案,準備接旨。話說對于這等小人,就應將他穩穩吃住,讓他時時驚懼,不敢行差半步,才能用的順當。

    等梁師成頒完聖旨,果然是讓他進工部協助。聖旨中哲宗倒是了解肖遙的心思,仍為給他實職,只是進封集英殿學士,知工部博士。那博士一職,也就跟後世的顧問一職相仿。只是旨意中淳淳囑咐,讓他務必盡心駑事,勿要辜負聖意雲雲。

    肖遙接旨謝恩,梁師成自告辭去了。下人卻來稟告,園外工部侍郎龔原,求見!
buryingx 發表於 2011-6-13 10:44
藍衫傳說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初進火藥坊

    肖遙听的龔原二字,就是一陣的頭疼。有心不見,也知道躲是躲不過去的。不說不可能總不見的,這會兒就是想要借著官家作坊,研制自己心中所想的東西,接了工部顧問的職務,每日里也都會與這龔原見面的。

    心中哀嘆一聲,無精打采的吩咐了聲請,這才往前面的會客大廳來接。他這園中,共有兩處接待大廳,一個是當時舊日建築,完全和這個時代的大家大戶一樣的格局,另一個才是後面所建的觀星樓。

    對于這個工部侍郎,肖遙卻是存了小心,這萬一看到自己觀星樓後,一個激動又是不依不饒的,還不讓他煩死啊。還是在前面來的保險些才是。

    他心中一廂情願的,卻是遠遠沒有料到這個時代文人的執著。等到他邁著方步,換上一臉假笑的進了大廳後,卻見原本坐在椅子上的龔原,已是霍的站起身來,快步迎上前來,就在門口撩衣跪倒,口稱拜見恩師。

    肖遙當即僵住了一臉笑容,半天沒反應過來。往來的家人們看著古怪,都是偷偷掩面而笑。

    肖遙心中又氣又急,低頭看看滿面虔誠,毫無愧疚的龔原,不由的一陣無語。無奈之下,再也懶得管他,跺跺腳抬步進了正堂,往主座上一坐,卻見龔原仍自恭敬的跪在有半絲惱意。

    肖遙心中一陣的無力,嘆聲道“龔大人,你究竟欲要何為?為何還不過來請坐?”龔原恭敬的回道“恩師尚未準許學生起身,學生不敢。”

    肖遙那一霎那間,簡直有種沖上去掐死他的沖動。張口結舌之際,暗暗勸著自己︰沖動時魔鬼!沖動時魔鬼!這才長長吁出一口氣。別打敗了的賭氣道“好!好!我準你起來!準你起來行不?”

    龔原面上大喜。霍然抬頭叫道“恩師終是肯收下弟子了?啊,多謝恩師!多謝恩師!”說著,起身奔到肖遙身前,噗通跪倒,砰砰砰的連磕了九個頭,行過拜師大禮,這才恭敬地站起身來,垂手侍立一旁。

    肖遙腦中木然,瞠目結舌。不想這廝竟是順著自己一句氣話,就此敲釘轉角地就此坐實了。望著這個鬢角花白的“開山大弟子”,肖遙一陣的頭暈,再也無力去糾正什麼了。

    也不廢話了,張口問道“你這麼早跑過來,就是為了算計我的?這會兒目的達到了,還有什麼事兒沒?”

    龔原眼中閃過一道得色。面上卻是恭敬地道“弟子前來恭請恩師往廣備攻城作中一行。那里面自有火器研制地專門地方。叫做火藥窯子作。所有精通火器制作地匠師都在其中。恩師昨日所畫地圖紙。他們看過。不過大家都是還有些迷惑。還望恩師能拔冗前往。親自指點一二。再說恩師如今即是已接了聖旨。身為工部博士。自也當前往巡查一番才是。”

    肖遙這個氣啊。多好地弟子啊!啊。這是唯恐累不死自己這只驢啊!生怕他閑著呢。皇帝還沒催呢。他倒是積極。就等在那聖旨後邊呢。

    肖遙翻了翻白眼。氣道“我非要今天去嗎?我明天去不行嗎?後天去不行嗎?大後天去不行嗎?怎麼非得你巴巴地趕來催促啊?”

    龔原連忙低頭躬身。滿面惶恐地道“弟子不敢。弟子只是恐恩師首次前往。不識路徑。這才過來恭請。若是恩師今日不便。弟子明日再來就是。明日不便。弟子就後日再來好了。後日不行。就。

    肖遙這會兒突然想死地心都有了。抬手止住龔原地話頭。悲憤地點頭道“好!好!很好!我去。現在就去!你可真是我地好弟子!很好!非常好!好地不能再好了。我很高興。很開心。”

    罷。霍地起身。大步就往外走去。身後龔原等他走出大廳。這才抬手擦擦頭上冷汗。長長吁出口氣兒。面上現出一份安慰之色。望見肖遙地身影已在遠處。不敢怠慢。連忙急急趕了上去。坐在車上。肖遙自顧閉目養神。也不理龔原。既是你這廝死乞白賴地非要拜師。我又沒強迫你。我就不教你東西。我看你後悔不後悔!肖遙心中暗打主意。

    龔原卻也不著急,一路只是靜靜而坐,眼觀鼻鼻觀心地。那副虔誠恭敬的模樣,讓肖遙又是一陣不禁地抓狂。

    車子不停,一路直直駛入內城,直到東北角的一處獨立的院子前,方才停住。門外兩列軍士,虎視眈眈的看著,整個院子四周,空曠異常,不但沒有任何建築,就連一叢雜草也是沒有。一旦有人靠近,百丈之外就無法隱住身形了。院子上空,尚隱隱能看見似是有一片大網,間隔不遠,就懸吊著一只小銅鈴。

    肖遙下了車來,看到這幅情形,不由暗暗點頭。這等設計,卻讓探子根本無法近前,只要將門口守住,那可是蒼蠅也飛不進去一只的。

    守門戍卒查過二人腰牌,這才放入。肖遙一路而進,但見這廣備攻城作佔地極是廣闊,守衛手把森嚴。連續兩重院落都是間隔一片空地,均有士卒巡視。直到進了第三重院子,方才是成品庫房之地。但見各式巢車、撞車、雲梯車等等不一而終。品種之多,讓肖遙倒是大開了一番眼界。一路所見,心中那股了,不時出聲指著一些器械向龔原問著。

    龔原大喜,自是盡心講解,細細說明每樣器械地用途和用法,如數家珍一般。如此一來,倒讓肖遙對這個時代的攻伐之法,大大地了解了。眼見這個大弟子說起每件器械時,都是精神專注,滿眼的愛惜之色,如同看著自己地孩子一般,不由也是贊賞。心中覺得這個弟子這種敬業愛業的精神,大是可佩,倒也並非一無是處。

    走了幾近半個時辰,前面突然又是一片空曠,遠遠一處不起眼地院門緊閉著,卻不見守衛。只是以肖遙感覺之敏銳,卻發現這里才是重中之重,隱隱的似有一股殺氣籠著。

    龔原低聲道“恩師,前面便是那火藥窯子作了。”肖遙點點頭。龔原不再多說,領著肖遙一直走到一處圍牆外,卻並不往那門的所在走。轉過圍牆,竟是一片山石,在這平原之地,突兀的出現一座荒禿禿的小山,顯見是人工築成的。

    龔原走至一處暗色的大石前,自石後摸出一個小錘,對著大石中間一處輕輕敲擊著,一陣帶著明顯韻律的聲音響起。隨即那大石突地一震,已是向後退去,現出一個門戶。

    龔原對肖遙一躬身,這才當先而入。等到肖遙進去,才見石後一隊全身武裝的士卒,燈籠火把的照射下,竟一個偌大的山腹照的縴毫畢現,光亮異常。

    龔原打個手勢,帶著肖遙一路向里,出了里許之地,方才見一排排房舍出現,叮叮鐺鐺的聲音不絕傳來。眾多工匠往來忙碌著,見了龔原都是躬身施禮。

    龔原滿面含笑,一一回禮,不斷的點頭示意。眾工匠見龔原身後跟著的肖遙,只當是他的跟班,並未在意,卻也友好的向他招呼著,肖遙自是點頭一一回應。

    二人一路直行,直到了最後一間屋子,方才推門進去。屋中擺設簡單,除了牆角處一張軟榻外,就是兩張大大的八仙桌了。桌子上滿是紙張,地上、椅子上,到處都是攤開的書籍,各種各樣畫滿了各色符號曲線的圖紙,將一個小屋搞得滿滿的,連一絲插腳的地方都沒有。

    此時,屋中一立一坐的正有兩人在內。站著的那人年約五十上下,精瘦精瘦的,如同竹竿兒,滿面的褶皺,干癟重疊,唯有一雙老眼極是有神。一身青布直輟,滿是墨跡,也不知幾日沒洗過了。耳上別了一根狼毫,正自皺眉扶著案桌,對著一張圖紙運氣

    另一位坐的,卻是坐在地上,背對著二人,身旁四周俱皆是書籍和圖紙,一身綠袍,看那發色,年紀應是不大,卻嘴中正自咕咕囔囔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這二人都是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對于站在門口的龔原和肖遙二人,壓根連眼都沒抬,只顧著自己眼前的一灘兒。不時的尚隨手從旁邊抽過一本什麼書籍,反倒某一頁看看放下。頭也不抬的,再一伸手,又是抽出一本,再看。

    肖遙看的目瞪口呆,心中暗道︰這也行?這也太夸張了吧!他也拿不錯?這般手段,簡直比武俠小說里的听風辯位又是高明許多了,人家至少還用耳朵听听,這二位可好,全憑感覺,信手而動,次次絕不落空啊。肖遙簡直要懷疑自己是不是遇上什麼武林高手了都。

    龔原對著肖遙苦笑一下,輕聲道“恩師,這二位乃是咱們火藥窯子作的兩位大匠,很多器械的改造和研出,都是經他們之手方得以成功的。”說道這兒,方才抬頭對著二人喊道“馮老、唐兄,請稍停一下。”
buryingx 發表於 2011-6-13 10:44
藍衫傳說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掃盲教育

    屋中兩人聞听龔原叫聲,抬頭來看,看見龔原和一個藍衫少年站在門外,不由一愣,隨即連忙都是起身見禮。

    那個年輕的,果然只有三十余歲,只是生的甚黑。肖遙暗暗比較,覺得跟自家鐵牛,倒也有的一拼了。

    那馮老見完禮後,卻是不容龔原說話,一把拉住他道“大人,你所拿來的圖樣,按照你的**,我和小黑研究過,其中果然大是有些道理,只是其中尚有很多細節難以考慮清楚。你來看你來看”說著,已是將龔原拉到桌前。

    指著桌上一副圖,便指著便一一說了起來,肖遙和那小黑也自圍了過來。打眼看去,卻見桌上那圖正是昨晚自己所畫。

    只見那馮老指著圖中迫擊炮的底板道“這處設計,老朽原本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想及大人所說那股氣之力,方有所悟。老朽想來,既是氣有力,將彈丸自筒中推出,那勢必會有反噬,而且即能將彈丸推出兩千步之遠,其力必大到難以想象之地步。如此,反噬之力必然極其凶猛。這處設計,估計便是減緩承載那反噬之力的。否則,發彈之時,定然會使炮身傾斜,引起大禍。。。。。”

    馮老指著圖中挨處說著,肖遙在旁听的大是佩服。這只憑著半道听來的一絲半點兒,結合著自己的理解,就能將那抵消反坐力的底板功能說的**不離十,當真是難得。

    只听老工匠繼續道“。。。。。這些外部設計尚好理解,只是這內部圖,卻是讓人好生奇怪,為何這彈筒底部要設置成凹槽狀?為何這里還要一圈凹痕?還有這個類似銷子的東西是做什麼的?上面這個扳手又是做什麼的?這些且不說,再說這個彈丸。老朽研究半生火器。尚是首次看到這種彈丸,其設計之人,真可謂鬼才也。這般形狀地彈丸一旦發出,其速必極速也。尤其令老朽贊嘆地,卻是這尾部的設計,其人竟是想出這等奇巧之物,這四片飛翼,定可使得彈丸離筒之後,保持其飛行方向,大大提高精準力。只是這彈體通身光滑。必要工匠以大量時間,細細打磨方成,豈不是多出甚多工時?還有這彈丸尾翼上方這一圈凸起又是何物?那尾翼下密置的凸起又是做什麼的?為何與那筒身外的那根銷子相仿?老朽慚愧,遍查群書,亦是不得而解。”說罷,不由的哀聲長嘆。

    龔原被他一通話問的張口結舌,瞠乎不知所對,正要說話,不妨旁邊那個小黑此時卻接話道“小的這里也是有些問題,大是不明。其一,那個里面是否也是如同霹靂彈一般。裝填火藥和鐵蒺藜?若果是,要填充多少?還有,此圖構造,這發射裝置,當也是使用火藥。但這火藥如何能產生那般大的推力?如果要真的產生這般大地推力,只恐這整只管子中。都要填滿尚不可為,又如何裝填彈丸?唉。這般設計,和構思都是巧妙至極。但偏偏這麼多不解之處,讓人實是悶煞。大人卻是自何處尋來這圖紙的,這畫圖之人若是能尋到,方可解此疑惑,若只是要小的們一點點找,只怕不知何時才能搞明白,只恐誤了大人的大事

    肖遙听的暗暗好笑,廢話!我要不說,先不說別的,就憑著現在的黑火藥,你就是研究一輩子,也休想能把這迫擊炮搞定,更不用說彈藥的裝填量,和那沖壓成型的問題了。若是沒有沖壓機,就憑人工打磨,怕是等你打磨完了,什麼黃瓜菜都涼了。

    龔原頭大如斗,眼見二人俱是唉聲嘆氣,卻又都戀戀不舍的看著圖紙,一副亟欲問明白地架勢,連忙揮手道“馮老、唐兄。二位且住,二位且住。此圖乃是家師所設計的,便是本官也是不明所以地,這卻需要家師來給解說的。”

    馮老眼楮一亮,“啊”的一聲喜道“原來竟是令師所設計的,那可太好了。令師直世奇人,大人竟能得拜他老人家門下,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啊。但不知他老人家可有時間,前來指點下晚輩們?哎呀,想來令師定是世外高人,若是他老人家來不了,那可怎麼辦?”說著,大是焦急,不住搓手。

    肖遙在旁听地面皮發黑。心中已是把這龔原家中所有地女性親屬逐一問候了個遍。眼前這位老工匠。一口一個他老人家地叫著。肖遙真地是很擔心。老天會不會就此一個雷劈下來。將自己直接送到異世界去算完了事。

    眼見龔原面上一笑。便要向自己指來。連忙搶著說道“老人家。其實這其中地問題。也不難解決。晚輩倒是能為老人家一一說出。只是若有不到之處。還望老人家多多諒解。我想。只要咱們慢慢研究。早晚會揭開此謎。既是失敗也沒關系。所謂失敗乃成功之母。只要咱們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任何難題都將克服地。”

    老工匠聞言一愣。隨即雙目閃光。連連點頭道“這位大人說地是。嗯嗯。失敗乃成功之母。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嗯嗯。此為我等工匠之至理名言也。大人當是好才學。卻不知如何稱呼?可是新來地上官嗎?方才小地們倒是失禮

    肖遙擺擺手道“我只是來此幫幫忙而已。並不是什麼上晚輩二郎就是。”龔原在旁見肖遙自說自話地接了過去。只得默不作聲。

    那老工匠卻是大喜。連聲道好。當下就扯著肖遙細細說起來。肖遙這才先從整個迫擊炮地架構說起。將支架、底板、炮身、炮彈等各處細節一一講解了一遍。然後又將燧發裝置、閉氣環、尾翼地作用。以及使用方法和原理一一說了。只听得老工匠眉毛胡子齊動。兩眼發亮。簡直就要忍不住蹦了起來。只覺肖遙所解釋地。句句都點在緊要之處。更兼所說地道理。深入淺出。往往極簡短地一句話。卻含著莫大地道理。將工匠一生地經驗所在提煉升華。一針見血。

    肖遙待得說完架構。這才對那唐兄說道“唐兄方才說地那藥量問題。其實是不知其中關竅。這迫擊炮所用地火藥。與咱們現下所用之黑火藥大不相同。如今所用地黑火藥。比列配比極為不穩定。且威力較小。只適合作為引火燃燒之用。而此迫擊炮所用地火藥。則分地極為明確。分別為擊發藥、起爆藥和炸藥。”

    當下,肖遙便將各類火藥的配比,以及制作之法細細說了,其中如何制作硝酸甘油,如何取得硝酸,如何取得硫酸,如何用白疊子之花(棉花)混合,如何用木漿混合硝化甘油等等,一一分別羅列寫等到那位唐兄拿到滿滿記了幾張紙的三種所需火藥的制作方法時,已是整個人陷入了痴呆木然的狀態,兩眼看著肖遙,滿是古怪之色。心中只是駭然,這些個制作之法,簡直就是匪夷所思,若是一般人,就是打死也萬不會想到那麼多的手段。

    龔原在旁听的肖遙所說的各種火藥的威力描述,已是驚得面青唇白,渾身上下已是被大汗侵透。看著肖遙那張淡然的笑臉,漫不經心的描述那天崩地裂的爆炸效果,這位師父在他心目中,已是儼然頭上生出了雙角,背後長上了翅膀,尖牙吐出的惡魔形象了。想想自己施展的無賴手法纏著他拜師的事情,不由的激靈靈一個冷戰,大是後怕不已。

    看著唐兄手中的那薄薄幾張紙,才不過是這位師父口中的幾種而已,恩師腹中所學此時所見,估計也不過是冰山之一角啊。心下又是大為興奮,只要自己得了恩師青睞,想來自己也定會有學到這些知識的一天。

    肖遙費了小半天的時間,這才將這迫擊炮的各項制作細節分說明白,最後亦是鄭重告誡,雖說自己說的很詳細了,但成功率還是難以保證,需要多次試驗,總結數據,加以改善,方能有所成。至于那火藥制作,卻是千叮嚀萬囑咐,定要選個堅實的地方,先將自可進行。自己這幾天也會抽時間過來,經常指點的。至于他心中所想,卻是盡量多的參與馮老的研究,那唐兄的炸藥研究,嗯嗯,還是由唐兄挑大梁比較好一些的。

    停下解說,抬眼望望天色,這才對龔原道“今日且先到這里吧,待明日有時間咱們再過來一起探討。”說著,也不等龔原表示反對,已是拔腿就走。

    及至走到門口,龔原方才驚覺,連忙出口喚道“恩師,等等弟子!”已經走到了門口的肖侯爺聞听,在屋中兩位大匠的脫口驚呼聲中,頓時腳下一個踉蹌,險險摔倒。心中不由一聲哀嘆,方才一番掩飾,就因著這一句,盡數前功盡棄了。
buryingx 發表於 2011-6-13 10:44
藍衫傳說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商隊建成了

    廣備攻城作門口,肖遙細細囑咐了龔原一番,這才自己轉身回竹園而去。才進竹園,便見燕青喜孜孜的迎了上來。

    “員外,二郎和鐵牛回來了!”燕青滿臉喜色的道。

    “哦?走,去看看!”肖遙聞听亦是大喜。武松和李逵二人,當日遵照肖遙和吳用商定的辦法,自竹園佃戶中,選了八百人組建商隊。說是商隊,但其擔負的職責,卻並不只是經商。更多的卻是一支私家的武裝力量。

    竹園的佃戶在這里生活富足,又都是受了肖遙大恩的,故而當日選人之時,極是踴躍,幾乎所有成年男子都要參加,還是吳用好說歹勸的,最後采用淘汰制的辦法,才讓其他人悻悻而歸。

    這選出的八百人,被武松和李逵二人分批帶著,往西尋了一處名為盤龍嶺的地方扎下。雖說大宋十里一郵亭,三十里一驛站,交通發達。但中國幅員之大也是不能盡數涵蓋過來的,故而,那盤龍嶺乃是一處極荒涼的窮山,向來極少人跡能到的。

    依著肖遙按照後世軍旅編纂的一些練軍方法,結合著此時的行伍編制,重新制訂了一套古今結合的治軍套路。以武松和李逵分為統領,在那盤龍嶺內秘密訓練。

    這八百人本就是極雄健的,尤其是肖遙制定的體力、耐力訓練後,這八百人如同出鞘的利劍一般,已是鋒芒盡顯。毫不客氣的說,只要這些人一旦經過戰陣,便是一只無敵的鐵軍了。

    肖遙疾步往里而走,到了內院。遠遠的就听到李逵的大嗓門。興高采烈地講著他們在深山里地生活。听著他那歡快的聲音,肖遙不由的嘴角微笑,看來這等生活,才是鐵牛最向往的生活,只求快活!

    “俺跟你說啊,你別看那破山溝子陰森,里面的野豬、獾子還真是不少。俺帶著兄弟們每天都能打上好多,這百余日來,吃的咱都是嘴角流油的,大是快活。只是少了水酒。甚是氣悶。董平哥哥來的卻晚了,不然一起廝耍,豈不快活。你只跟俺哥哥說,下次同去,多帶些個酒水,那處所在便是皇帝老子的金鑾殿也是比不上的。。。。。”李逵在里面已是漸漸地滿嘴跑火車了。眾人听得齊聲大笑。

    “那許多肥肉,你可曾帶些回來?”門口處,肖遙一邊邁入,一邊出聲調侃道。

    “自然帶了,不過那可是給俺哥哥。。。。。。。。哥哥!”李逵也不看誰人問話。兀自信口而答,只是話說了一半兒。猛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叫。

    回頭看來。卻見肖遙正自含笑而立。望著他滿是欣慰之色。李逵只覺喉頭涌動。大步跑過來。噗通跪倒見禮。大哭道“哥哥。鐵牛好生想你。偏你又不準擅自離開。嗚嗚。此番鐵牛卻是哪兒也不去了地。”

    眾人听得他方才還在得意洋洋地炫耀。只不過轉頭就是說了真話。不由地俱皆大笑。這黑廝倒也不傻。方才卻是那話去騙董平。要將自己換出來呢。

    肖遙輕輕拍拍他肩膀。溫言道“大男人家地。哭些個什麼?下次你若不想去。我便換人去好了。”

    李逵大喜。抬頭問道“哥哥此言當真?”隨即卻又搔搔頭。慚慚地道“其實那里倒真是不錯。就是沒有水酒。實是悶煞人了。”

    肖遙搖頭笑道“以你地性子。若是吃了酒。怕是咱們那八百兄弟。能完整地回來地就不多了。若要吃酒。今晚為兄給你們擺酒慶功。你但能喝多少。只都隨你就是。起來吧!”說著。將他拉起。

    李逵大喜。咧著大嘴已是合不上了。肖遙這才跟廳中各人見禮。眼見除了吳用和武松外。董平也在座。不由喜道“兄弟身子可是大好了?”

    董平面上微微激動,起身恭聲道“多虧二哥照應,董平只是在後面憋得煩悶,特來求二哥給些差事。”

    肖遙大笑,擺擺手在主位坐下,讓眾人都左下說話。這才對董平道“兄弟何須著急,日後有地你累的地方,現在只管養好身子就是。”

    董平點頭。肖遙這才轉向武松,細細問起所練軍卒地情況。武松一一稟明,最後道“二哥,此番這軍卒已成,下一步卻要如何做?”

    肖遙微微一笑,轉頭對吳用問道“加亮,我當日讓你準備的物件,可都備齊了?”吳用點頭道“早就備妥了,只等二郎他們呢。”

    肖遙這才轉向武松道“二郎可先讓兒郎們休息兩天,三日後,你們自往郭氏商行報道。所需一應車馬等物,都已備下了。至于所經營的貨物,自有人與你們接洽。全都是當日我大哥家里的老人了。商隊分為兩隊你自領一隊,另一隊本來想讓鐵牛去帶,既是他不願出去,我便讓盧氏兄弟抽人去好了。”

    旁邊李逵一听不是只在山溝里練兵,而是出去到處走,不由的大是心動,暗思這出去定不能少了吃酒吧,且能四處去看看,應該比練兵有趣些地。面上色動,就要跟肖遙說去。

    肖遙卻看著他微微搖頭,笑道“鐵牛,你性子憨直,這經營之道須得精細。且帶著迢水遠的,路上既要應付強賊,還要應對官府商賈等等,那酒水就更要節制了,為兄先前也是想安排一人隨你同去地。只是你既為了不能吃酒苦惱,不如就安心呆在家中,幫為兄打理家中事務,倒也斷不了你酒吃,豈不是更好?想要出去玩耍,等得日後為兄安置好後,親帶你去就是

    李逵大喜,這才連連點頭不再多說。肖遙又轉頭對董平道“董平兄弟再將養些日子,等到徹底大好了,為兄這兒也有些事情要勞煩兄弟辛苦。”

    董平起身抱拳道“二哥,我身子已然好了。並不需再養,每日只是閑著,著實難受。二哥若有事情安排,于董平卻是最好的,可盡管吩咐下來就是。”

    肖遙微微皺眉,沉吟道“既是如此,也罷。如今大宋海運發達,我意欲參與進去,但我參與海運,卻並非為了斂財。而是欲要通過海運,去南海尋處所在。海上不比陸路,若無水性精熟之人,斷不能行地此事。我聞那水澤之中多有蛟龍,雲夢深處藏有豪杰,故而欲要去尋訪一番。只是眼下京師之地,風雲板蕩,若是所料不差,不多時必有變故,是以,這會兒實是脫不開身去。兄弟向來心思機巧,三教九流無所不通,正合去做這一件大事。上一遭?”

    董平大喜,起身道“二哥這般看重,董平定當不負所托,此番出去,怎麼也要為二哥尋些好漢回來,以助二惑的問道“二哥為何要去海外尋地兒?以二哥今時今日地身份地位,怎會有這等想法?”他傷好之後,已是知道了當日情形,知曉自己這位恩人,實是一位了不得的主兒,不但外間名聲傳聞甚響,竟然還是堂堂的定京侯爺。今天忽的听的肖遙竟有遁往海外的打算,不由驚奇。

    肖遙看看在座的人,吳用是一直參與進來的,自己一些心事他都知曉,故而面上甚是平靜。武松和董平燕青一樣,都是因著自己有恩,方才隨在自己身邊,听到這里都有些驚異。此時,並沒有到了小說中描述的那樣,被逼到走投無路的時候,心中所想自然也還是學的文武藝,賣于帝王家的思想。只有李逵卻是毫不在乎,只要隨在肖遙身邊,到哪兒也都是好的。

    肖遙心中暗想,有些個事情,卻要早早和他們分說明白才是。眼角看到吳用也是向他微微頷首。這才輕嘆一聲,將自己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董平、燕青俱皆听的惱怒,李逵更是霍的蹦了起來,大怒道“哥哥,你如何恁的好說話。管他什麼鳥官兒,只是。你且等著,鐵牛這就殺去四川,將張承那廝全家殺光,與你出氣!”

    肖遙沉臉喝道“還不住嘴!我當日行事跳脫,不知收斂,方引此大禍,累的家岳一家家破人亡。如只我一人,如何肯容他活著,但難道要讓所有人俱皆隨我落草去嗎?你且安分,為兄自有道理。”

    李逵听肖遙呵斥,不敢再言,只得諾諾而應。心中卻暗暗打算,若是有朝一日見的那張承,定當一拳打死了事。

    肖遙不再管他,看著董平道“兄弟只看我如今風光,但豈不知世事有成必有敗,為人有興必有衰。我本無意去招惹煩惱,做那操心勞力之事,今日所為,亦不過為了日後行事有些依仗而已。你們只道建功立業,男兒之本,卻知不知道,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呢?本朝太祖杯酒釋兵權之事,難道尚不足以引起警戒嗎?故而,趁此大好時機,及早尋個安身立命之處,江海處覓個清靜之所,我等圖個自在無拘,平安自在,方是道理啊。”
buryingx 發表於 2011-6-13 10:44
藍衫傳說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試炮

    轟~轟~轟~”接連不斷響起的炮聲,隆隆震耳。這城外二十里處一個小山坳里。

    馮老和唐兄二人帶著一票的工匠,費了近百日的時間,方才將那迫擊炮造了出來。看著一溜兒排開的十尊小炮,龔原歡喜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子後面了。

    話說恩師果然是學究天人,這百日里,但凡是遇到難處,都是恩師過來協助,逐一提出一些讓人想都想不到的奇思妙想,幾經反復實驗,終是克服了種種困難,成功制成了這所謂的迫擊炮。

    不說別的,但是那炮彈的外殼,若是只通過人工制作,真不曉得究竟能制的幾枚,但恩師偏偏設計出一個大大的機械,利用東京附近水利便利的條件,生生的用那股子水利轉換來的大力,吭哧吭哧的一下一個的就即時給生生壓了出來。當時在場觀看的眾多工匠,簡直如同見了鬼一般的,瞠目結舌,當場石化了。

    近百個不眠不休的日日夜夜,便在這種反反復復,幾乎讓人發瘋的成千上萬次實驗中度過。今日眼看著遠處騰起的陣陣濃煙,那隆隆的炮聲在原听來,實是不亞于仙樂一般。

    遠處馮老和唐.兄滿面興奮的領著一幫人,來回跑著,記錄著各項數據,那老頭也不知身上哪來那麼多勁頭兒,這百日下來,就算龔原這般年紀都有些吃不消,這老兒卻是如同上勁了發條的彈簧一般,毫不停歇。

    眼望著站在前面小坡上.的藍色身影,龔原心中不由的一陣濡慕。恩師,神人也!他站在下面仰望著肖遙,卻不知肖遙此刻卻正仰望著遠山,思緒也是漂浮不定。

    今日的試炮.,效果好的出奇,能如此順利的將迫擊炮研制出來,一是有他後世的諸般資料支撐著,二來,這古時工匠的創造力和智慧,委實到了令人驚怖的程度。肖遙發現,其實很多後世所謂的這個成果那個成果,在這古時早已是發明出來了,只不過因著歷史的長河流淌,幾經戰亂流離,才讓一些輝煌的成果,漸漸不為世人所知。

    後.人不知前人的智慧,尚自沾沾自喜,以為總是科技力要比前人牛逼多少,實在是孤陋寡聞,閉門自大而已。

    此番,.迫擊炮已是成功,自己也可對朝廷有個交代了。想來哲宗滿意之下,當不會在短時間內來尋自己。

    肖家商隊自那日眾人商量完後,于三日後便已是啟程往南而去。董平也隨隊而走,一路上自可照看一二。

    家中諸事安定。只.等那邊傳回消息。哼。該還得債。卻也是快到了討要地時候了。這段難得地清閑時光。自己不妨在農業方面。帶著園中地農戶搞些出來。不為別地。就算為了自己地口腹之欲。也要想法去做地。

    先要做地自然是那搭建蔬菜.大棚了。有了那個。那麼蔬菜瓜果。將不再是按照季節出現。一年四季。都會源源不斷地端上各家飯桌。到時候。想想小妹和漪月地笑臉。肖遙就覺得心中一股暖流滾動。

    回首看看試炮場上歡呼地人群。肖遙搖搖頭。這些人哪知道此等火器面世後帶來地是什麼。無盡地殺戮。更殘酷地戰爭。更多地孤兒寡婦。就是代價。山川將在不久後徹底被染成紅色。隆隆地炮聲中。不是你征服我就是我征服你。戰爭。永遠不會讓人感到愉快。除了那些天生為了戰而戰地狂人們。

    肖遙緩步步下小坡。前面自己那個混賬徒弟龔原已是滿面興奮地迎面而來。見了肖遙。大喜而拜道︰“恩師。咱們大功告成矣。此功俱為恩師所有。弟子當俱表以奏官家。務必使恩師之名。永垂于青史之上。”

    肖遙冷冷地看著他。半響不語。龔原臉上笑容僵住。終是慢慢逝去。手足無措地立于肖遙面前。低頭不敢多言。

    肖遙只待他消停了。這才淡淡地道︰“你們研究出了什麼。于我何干?青史留名?哼哼。怕是臭名吧!我還想過幾天安生日子。你要出名。自去填上你龔原地大名即可。休要給我惹來麻煩。”說罷。大袖一揮。已是揚長而去。竟是毫不停留地走了。

    來,卻見馮老和唐兄二人急火火的跑了過來,躬身道︰“大人,此番試炮,十門迫擊炮俱皆達到了肖員外說的兩千余步,其內火藥的威力,簡直讓人驚駭欲絕,委實可怖。令師真天人也。照今日所得數據,我火藥

    當可即日開工,不多時,就能讓我大宋邊關全數換上)T到那時,且看遼國狗賊如何還敢猖獗。”

    步趕上,問道︰“大人,何故不歡?哦,對了,令師肖員外去了何處,老朽一生不服人,獨對令師深服之,恨不能拜入門下,此誠為老朽畢生憾事也。”說罷,嗟嘆不已。

    旁邊唐兄亦是心有戚戚然,大是點頭。龔原心中煩躁。擺擺手,只是苦笑。心中卻想著方才肖遙那幾句話,這般利器問世,怕是研發者立時便會聞名于世,各方勢力必然聞風而動。若是再等這般利器的效果威力顯現,到不知幾家歡喜幾家悲了。恩師話語中,含有大道理,自己卻是一時被成功沖昏了頭,未曾往深里去想。听恩師話里意思,怕是又要閉園不見外人了。此番自己可是再沒任何理由前去打擾,想想恩師心中所藏,龔原一時間,也是興趣索然,直感無味至極。

    回到試炮場,讓眾人收拾利索,所有蛋殼等物俱皆按照編號一一對應收回,將現場恢復,這才一起返回火藥作坊。至于這往上遞交的折子如何構思,當然也只得由他自己頭疼去了。

    肖遙返回竹園,下令閉門不見外客,但有來客,一律不見,只說園主遠出未歸就是。燕青一一秉遵。自拉著李逵于前門歇了。每日里只是看著,喝酒吃肉,摔跤角斗為戲。

    肖遙自己回到.觀星樓,將蔬菜大棚的構思細細畫出,一一將細節處深思熟慮。三日後,終是大功告成。當下步出觀星樓,領人召集園中佃戶,投入大棚建造的工程中了。

    眾竹園佃戶早對這位園.主奉之如神了,自不會有半點阻礙,待得陽春小雨初晴之日,這竹園內已是家家豎起了大棚,里面遍植各色岔季果木,果然長勢喜人。繡園神奇之處,再次風靡東京。

    肖遙既已造.出了玻璃,又帶著人造出了迫擊炮,對于軍事領域中的另一件物件卻是終于想起來了。那就是望遠鏡。話說這個東西制作簡便,以現有的技術和能力,只要稍加變動,便可成批量的生產出來。

    不.過這個望遠鏡,肖遙卻並沒有完全貢獻出來的心思。畢竟,自己手里要留些領先與別人的東西才行。這個時代,誰先發現敵蹤,往往便能起決定性的作用,可以扭轉一場局部戰役的勝敗,進而影響整個戰役的勝負。這等利器,肖遙想的明白,由自己先期掌握,卻是最為有利的。若是一旦配備大宋,以大宋目前**的官場,怕是很難真的保住秘密。就算自己研發的那個迫擊炮,雖然外人做不了,但說在遼國或是西夏軍中忽然出現幾尊,肖遙一點都不會感到奇怪的。

    想到就.做,這向來是肖遙的處事原則。當下將自己玻璃坊的匠工聚集起來,在張老爹的帶領下,不出幾日,果然是做出一件成品。只是當肖遙拿到手中後,卻是不由的啞然失笑。

    無他,這個鏡片的.打磨是不錯,但卻是安裝全部反了,如此一來,望遠鏡算不上,老花鏡到是差不多了。肖遙心中一動,暗思這眼鏡的行業倒也沒有,自己不妨也嘗試著做起來,看看銷路如何。

    當下,先將望遠鏡從新組合起.來,除了稍有些模糊之外,倒也勉強用的。當下讓眾匠工做了十具,就將磨具封存起來。隨即,開始了各種眼鏡的制作。那眼鏡需要各種驗光等儀器的配合,才能精準的做出合適的度數來。此時,以大宋的水平,純屬意淫。

    故而,肖遙也不去想那掉頭發的事兒。只讓人做出幾副不同度數的樣品放在那里,如踫上需要的,自可挨個試戴,選個最靠近的就是。

    至于他所開設的眼鏡行,玩的卻是墨鏡!那墨鏡可就簡單多了,無非在玻璃中注入各種顏色,再將鏡框多加裝飾一番。這樣浦一推出,立時便引得東京之人瘋狂搶購。

    其中沒有別的原因,便宜!和以往那些玻璃制品相比而言,這種玻璃制造的眼鏡,真是便宜。肖遙如此做,也是知道,這種工藝仿制性太高,故而剛出就以最低價位,將市場壟斷。

    這一日,百事俱皆告一段落,肖遙正自高臥觀星樓快活,忽聞言情來報,皇十二子,燕王趙,遣人來訪。
buryingx 發表於 2011-6-13 10:45
藍衫傳說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裝病

    那燕青一道來的正是那吳用,听得燕王遣人前來也就T來。

    “加亮你看現下若何?”肖遙先不急表態,故意先讓吳用獻策。後世讀三國時,每每讀至諸葛孔明逝後朝中無人可用便扼腕嘆息。非是詬病諸葛亮無才無能,只是孔明在識人用人方面差劉備太多,事事親力親為以致後繼無人,故有此一說。況且他肖遙畢竟不是神仙,要是遇上些危急關頭身邊要有些果敢睿智之人才好。自己若事事上前,難免身邊的人會疲懶懈怠產生依賴感。

    非但要識人,更要會用人!後世的馭下之術充斥生活,肖遙不用去看即可領悟不少。

    吳用聞言在屋內踱了幾步,方才沉吟道︰“計有四。”

    “願聞其詳。”肖遙點頭微笑道。

    “其一,與之.相交,言明立場。按今時今日,二哥無論地位或是財勢在東京已是無人可及,此時若出山已然只會平步青雲。然則……”吳用望了望肖遙輕輕地搖了搖頭。

    “然則若何?先生只會.吊人胃口,好不讓人急煞!”燕青終歸孩子脾性,固然聰慧仍有些稚氣未脫。其實道理早已明白,一旦事情臨頭卻亂了方寸。這其實也由不得他不急,燕王府邸的人還在客廳候著,二哥卻和先生在這論計。活脫脫一個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局面。

    肖遙暗暗點.頭,趙和趙都是皇位的有力爭奪者,這吳用自是深知其中奧妙。但他分析的時候卻撇開肖遙與趙的私交,這自是從肖遙的角度來考慮問題。從這點來說,吳用是真真地從心底把逍遙作為自己人來看。老施自是害人不淺,肖遙從此刻起徹底拋棄了《水滸傳》對吳用這個人奸拐饞猾的形容。

    “.然則二哥嫌官場這潭水太污濁,無心涉獵,且官場內部本就污穢不堪,稍有不慎權傾人亡,是以此計不堪用。其二,堅拒來人,表明態度。然則一旦如此,勢必與燕王交惡,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二哥畢竟是個外人,待燕王暗中往當今聖上那里下點功夫,情勢危矣。須知三人成虎、眾口爍金,積毀銷骨!是以此計也不堪用。”吳用望著肖遙臉上的笑容也綻放開來。

    偏偏留.下燕青一人焦急萬分,反觀肖遙和吳用倒是談笑風生、愜意無比,毫不見半分驚慌的神色。

    “前兩計實屬下策.,我還有兩計上策。其一,與之交好,但與趙來往一如平常,這樣二哥就可相機行事。況且兩面為爭取二哥這個助力,只會極力討好,到時候二哥好處多多,自可八面玲瓏。但某觀二哥平日為人自是不會做那牆頭草兒。

    是以此計亦不堪用。”至此住口不言。

    “尚有一計為甚不講?”燕青.只急地抓耳撓腮。平日里只惱那鐵牛愚魯。這下方記起鐵牛地好來。也記起鐵牛說過地話︰“那些酸丁腐儒平日里只會裝神弄鬼、故作神秘說話都遮遮掩掩。不若俺鐵牛這般粗人爽利。”

    吳用與肖遙看到燕青窘迫地神色不禁莞爾。

    終是架不住燕青地追問。吳用整整衣衫望著肖遙笑道︰“某見二哥氣定神閑。顯是早有定計、成竹在胸。某就不再添聒噪了。你也稍安勿躁。等著看戲罷。”

    “小乙。你去請來客往觀星樓一見。就說我這些時日因操勞過度。又偶染風寒。實不能在禮數上周全。如此雲雲。”肖遙邊笑邊寬衣解帶向榻上行去。

    待燕青離去。肖遙笑道︰“如此又偏勞加亮再重操下舊業吧。”想及當日吳用醫病地場景。滿眼地笑意。

    吳用搖頭苦笑了一番,知是肖遙讓他在旁相陪,卻又消遣他,不禁哭笑不得。想是墨硯長期不在,肖遙身邊缺人操練的緣故。

    不消說那燕青請客人移步。燕青本就聰慧過人,再加上和肖遙相處日久,燻陶漸染之下待人接物倒也長進不少,這點些許小事自會處置妥當。只是沾染些許桀驁不馴的後世痞子氣息,這就不知是好是壞了,此為後話暫且不提。

    話說肖遙褪下外衫,高臥于榻。吳用取一毛巾敷于肖遙額頭,準備妥當之時來者已至。

    來者一身白衫,年紀約莫三十多歲,頭上罩著一塊方巾,一副白面書生的模樣。舉手投足之間倒有些風範,想是在那燕王座前有些身份見過些世面。只是那雙倒掉的三角眼讓這股儒氣減色不少,平添上些陰騖的氣息,為人不喜。

    “某前些時日偶感風寒,未能出迎,望尊客海涵,咳……”說罷幾聲咳嗽,這說話語氣、神態當真是惟妙惟肖,逼真之極,讓人找不出

    破綻。

    “許是侯爺前些時日操勞過甚,還望侯爺要保住身體。燕王府里倒有幾個醫術說得過去的醫官,回頭我向燕王稟明,過來為侯爺診治。”

    “肖遙乃貧賤出身,小毛小病慣了,抓些草藥也就應付過去了。些許小事怎堪煩擾燕王殿下,再者小人無德無能,倒是王爺錯愛了。”肖遙客氣一番,便欲探探口風。

    “侯爺大才焉能妄自菲薄,敢問天下能有幾人與甦大學士談詞嬉笑?又有幾人能有侯爺寬厚仁義,散盡家財收容難民?又有幾人能有侯爺智慧,能得蔡相如此推崇?侯爺如此大才、大仁、大智,又何來無德無能之說。”那來者大有深意地瞥了肖遙一眼,面上也出些得意與些許敬仰之情。

    只是肖遙在他神色之中看到一絲妒忌的神色,雖只一瞬,但足以明白其中一些關竅了。這廝明顯不想讓自己前去,自己這一去定然代替他的地位,他將如何自處?然則這是燕王下的令,完成不了不免也要受到責備。

    肖遙心中暗自.發笑,按照史書記載最後是端王趙繼位。任其口翻蓮花、巧舌如簧,肖遙自是不會變卦。更何況由于肖遙的緣故,蝴蝶的翅膀已然扇動,往後是什麼樣子都要靠肖遙自己去把握了,現下來看這個趙已經和歷史上的大有不同了,親手造就一代明君,想想都會讓人獸血***。

    “貴客謬贊,某愧不敢.當。敢問尊使此行何事?”任肖遙面皮如何厚重可也架不住人家當面如此評價,是以直接開門見山。

    “燕王雄才.大略,重用人才,用人方式上又不拘一格,是難得一見的明主。”那人說起這話神態一變,連之前恭敬得讓人感覺有些猥瑣的神態,也變為一種出塵、虔誠的感覺。

    肖.遙暗中點頭,這就是古人“士為知己者死”這種思維方式所帶來的效果。當然這和個人的忠心也有關系。

    “只是.在下這幾日身體抱恙,唯恐唐突了燕王殿下。

    待某身體好點再登門叨擾,還請尊使在燕王面前多多美言,以乞燕王殿下恕罪。”肖遙有氣無力地道,那說話的聲音與其用“說”,倒不如用“呻吟”二字更為準確。

    “侯爺若要隨了燕.王殿下,那某以後可還要侯爺多多提攜。”那來客又一改前面的虔誠之色換為一副卑躬屈膝的顏面,這廝換面皮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快到簡直可以用“突然”二字來形容。

    肖遙也是目瞪口呆,這廝太扯.了吧,論這變顏色的功夫比之後世小說中描寫的變色龍奧楚蔑洛夫尚勇猛三分。若果燕王座下盡是這些阿諛奉承之輩,那他後來的境遇也就不足為奇了,心下不免對燕王又看低了幾分。

    “那就有勞尊客了。”肖遙裝作精神不支的模樣。

    旁邊的吳用見狀道︰“官人還需多多休養,不能再行那勞心勞力之事。”轉頭對燕青繼續道,“你去準備些許飯菜,今晚要和貴客不不歸。”

    那來者也是察言觀色的能手,忙道︰“不敢勞煩諸位,燕王殿下尚等回音,某就不打擾了,還望侯爺多多保重身體早日為國效力!”

    罷起身離去。

    “二哥還未曾表態,這便罷了?”燕青仍是一副不解的模樣。

    吳用和肖遙對望一眼,終于再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但凡那人有些頭腦,便可知我家二哥的意思了。二哥連來者的姓名都未曾相問,又怎麼會有效力之心?”吳用捻須而笑,解釋道。

    “加亮深知我心!”肖遙邊道邊起身穿衣,待衣冠齊畢仍是尋那張躺椅,優哉游哉好不快意。

    殊不知肖遙表面平淡內心卻澎湃洶涌,據史書記載元符三年正月哲宗病重。而後由向太後鼎力支持下,趙繼位。自己這麼一摻和,這元符三年都去一半了,哲宗依然在位,看來這個蝴蝶效應也不是什麼好事。在時間的把握上至少已經不那麼準確了,以後的發展更是看不清楚方向。

    一念至此,頓覺冷汗森森。

    “二哥可有什麼為難之事?”吳用從旁觀其表情似有為難之事,問道。

    肖遙搖了搖頭,只是喃喃道︰“我只是不知做得對也不對……”

    “如此便簡單了。”吳用笑道,“某不知二哥所言何事,但據某這些年所讀之書,觀二哥所行之事倒也明白了許道理。”

    待吳用說完這番話,肖遙恍然大悟。
buryingx 發表於 2011-6-13 10:45
藍衫傳說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我說你行你就行

    說吳用道︰“在遇二哥之前,某也只是怨天不公、尤)遇到二哥之後。再看到二哥做的這些事情,某服了。

    某從二哥身上學到了四個字︰事在人為。只要去做,什麼都有可能的。只要是二哥認定的事,我等必會盡心盡力完成,便是二哥想做那改朝換代之事,某雖不才,卻也敢搏上一搏!”吳用那張書生氣濃郁的臉上,此刻竟也綻放出豪氣的神采。

    事在人為!自己初到之時尚能如此,而今反而不成了麼?一念至此,似撥雲見日,有醍醐灌頂之感。

    “加亮多慮了,二郎我自無心行那事。只是最近讓鐵牛別再出去,就在園內歇息些許時日。”肖遙神情肅然無比地道。

    “二哥的意思是……”吳用皺眉不解。

    “你看這天氣。”肖遙緩步走向窗邊眺望遠處,聲音也飄忽起來,“農諺有雲︰久旱必有雨,久雨必見晴。事物都遵循這個規律,沒有一件事物可以萬古長存。”

    “二哥是說….…”吳用勃然色變,以手掩口震驚萬分。這肖遙寸步未離竹園,又怎知這些隱秘之事。吳用深知肖遙絕非無的放矢之人,他沒有問肖遙從何得知,只按肖遙說的去做即可。

    那鐵牛只要有酒,便是.草窩也比皇宮自在,肖遙自不用擔心。

    肖遙憂心的.是歷史既然因自己而改變,還會不會按原來的軌道進行?如果換個人坐上皇帝的寶座,自己的產業就有可能受到牽連。這些都是不得不考慮的問題,還有退路問題。

    自.己的下一步是進一步完善自己的商業船隊,前世觀武俠小說,主角為避世首選都是海外。

    肖遙心.波難平,一口氣郁結于胸,舉目遙望。風乍起,為這炎炎夏日帶來些許清爽,又似是專為吹散肖遙心中的這股悶氣。一團烏雲自遠方飄來,看那墨雲翻滾雲中金蛇不時閃現,必是一場豪雨。

    雷聲由遠及近。一.聲驚雷炸響過後。萬千白色珠子自天而降。觀星樓下一片迷茫。

    雨點砸在屋頂上 啪作響。震.人地雷聲呼嘯而過。狂風吹動風鈴地聲音在其間隱隱可聞。奏出大自然獨特地樂曲。肖遙迎風而立。竟連窗台邊雨霧沾濕了頭臉都未察覺。

    “夫君……”一聲低喚吧肖遙自神游中驚醒。肖遙回過頭卻是小妹與漪月正俏立身畔。兩雙飽含深情地粉目中俱是盈盈秋水。

    “怎麼了?”肖遙憐惜地把二人擁入懷中。

    “因見夫君往日所行之事。妾以為君屬神仙之流。妾身觀夫君衣袂飄飄。又見夫君雙鬢斑白。所以妾恐今日乃夫君得道升仙之日。惶恐之極是以忍不住出聲挽留。”小妹抽噎著緩緩道來。

    一旁漪月埋首在逍遙地胸口。緊緊抱住肖遙。唯恐一撒手肖遙便消失一般。螓首連點顯是和小妹一般想法。

    肖遙似是蒸了桑拿一般,一股溫暖一直暖到心里。他眼楮有些發酸,二女的用情竟如此之深,心中立時暗暗發誓︰為了二女,就算前途有萬般凶險,我——肖遙也不會有絲毫退縮!這一瞬間下定決心之後,肖遙終于放下心中所憂之事。

    “為夫只是想些事情出神臉上被雨水打濕罷了,哪什麼神仙之流。再說了,即便有那神仙讓為夫拋下兩位如花似玉的妻子,為夫還不答應呢。有兩位嬌妻伴我于此,那此處便為神仙境、此時便為逍(肖)遙仙了。”肖遙朗笑著道。

    二女哪听過如此情話,俱皆羞紅了臉低首不語。二女本就姿色出眾,這一羞起來更添上幾分嫵媚,肖遙一時情不自禁,便欲尋懷中兩人溫軟滑膩的嘴唇嘗試滋味。

    正當肖遙情動之際,門口處傳來腳步之聲。

    “二哥,端王……啊,小乙什麼都沒看見。待二哥得閑再出去見那端王吧。”說話之人便是那燕青,只是此刻燕青非但沒覺得自己多余,口中喃喃念叨著︰“非禮勿視。”偏偏還從手指縫隙里偷**視。

    到底二女是女兒家面皮薄,不若那肖大官人的面皮針都扎不進。這一打擾,先前的氣氛蕩然無存。二女急急行進內堂,任你肖遙成仙得道,卻再也不出來了。

    肖遙笑了笑,他的思想不像古人這般保守,後世之人當街親吻四處可見,心下自也不以為意。

    燕青在旁邊還道些什麼“以後小乙再也不會如此貿然進屋,定會先敲敲門,等哥哥收拾妥當才敢進屋”雲雲。肖遙也沒加理會,他想的卻是趙的來訪。

    趙冒著這麼大的雨前來,莫非?肖遙想及此,腳下不停快步往客廳前去。

    客廳之中一人正如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此人不是端王趙是誰。見肖遙進了門,徑直趕上前去,忙道︰“哥哥教我!”

    肖遙走到首位坐下,吩咐旁邊的燕青道︰“勞煩小乙沏兩杯茶來。”待燕青離開後肖遙才開口問道︰“二弟此次前來

    事?見你神色如此著緊,又冒雨前來,莫非出了什麼

    “小弟此來求哥哥指條明路。”趙左右望上一望,方才低聲道︰“皇兄病重!此次病勢來得非常之快,事前無絲毫端倪。是以特來求哥哥指點一二。”

    肖遙站起身來,該來的果然來了!

    在堂內踱了幾步,肖遙忽而望著趙正色道︰“不知二弟有何打算?”

    “不知大哥所指為何?”趙也站起身來,惶急的神色中帶著一絲疑惑。

    “現今二弟的.將來有兩種可能︰一、封王自安;二、身登大寶。不知二弟選哪一條?”

    待說到“身登大寶”之.時,肖遙注意到趙的瞳孔一陣收縮。而趙臉上的神色卻像是演了一場戲,大汗、蒼白、紅潤、蒼白不一而足。如此幾番,最後現出期待和躍躍欲試的神色來。

    終于,趙.喘著粗氣,眯著眼楮道︰“怎樣才能身登大寶?”

    肖.遙定定地望著趙,待趙自己都感覺有些不自在的時候,方才開口︰“如此便簡單了許多。”肖遙的微笑漸漸綻放出來,他心里還真怕趙不選當皇帝,如此一來自己先前的努力盡皆白費。

    “簡單.?請哥哥教我!”趙現在的模樣才是肖遙想要的,第一︰加強肖遙日後在趙面前的地位;第二︰若時時能保住現今的態度,那以後的“靖康之恥”則不會發生。自己想要的生活、想創造的未來全系眼前之人的身上了!肖遙定了決心,自然以後也就和趙上了一條船了。

    “二弟只需與平常.一樣也就行了,只需記得和向太後多多親近。”肖遙淡笑著道。

    “向太後?”趙傻了,這麼.簡單的答案顯然不能讓他放心。

    “敢問現下誰是能與二弟爭搶這帝王之位?”肖遙耐住性子給趙分析。

    “燕王此人無德無能,朝中又無勢力是以不足為懼。申王素有眼疾,不可能當得九五之位。只余一簡王,簡王此人勢力頗大,恐……”趙說到這,神情頗為沮喪。“何況前些日子太母(即朱太妃)在皇兄病榻之前曾言明︰只十三哥(簡王)是姐姐肚皮里出來,立取十三哥即穩便。”

    皇家之人自是比尋常人家多了玲瓏心,概因自小所處的環境使然,這一番話說得肖遙也是暗暗點頭,只是其中些許關竅尚不能站在第三者角度考慮罷了。

    “敢問二弟,若聖上駕鶴西去,誰人主持朝堂?”肖遙仍是淡笑著道,“現今情況,若然聖上西去,定然向太後主持。”

    “然則簡王有朱太妃、內侍梁從政、左僕射章@ 分胸┌  擦盅 坎嘆 惺樽筘┌碳捌淶秤稹6〉蓯頻 陸 邢蛺 籩秩綰文艿校俊閉勻允怯切擬瑋緄納襠 br />
    “哈哈哈哈……”肖遙大笑起來,古人一旦胸有成竹一般都會如此,肖遙也只是照葫蘆畫瓢而已。如今自己若不能再給趙壯壯膽量,怕是大勢已去了。

    “大哥為何發笑?”

    “二弟偏偏忘了你還有一枚棋子。”肖遙笑道。

    “還有?”趙是真真的不解了。

    “二弟還忘了你還有愚兄了!”雖然對自賣自夸有些汗顏,但肖遙此時只好厚顏自夸一番。

    許是肖遙先前的一番舉動給了趙信心,趙的臉上焦急與不解的神色也逐漸消去了。

    “愚兄自認還有些微薄的才能,對于相人之術也稍有涉獵。余觀二弟身繞九色神光,印堂發亮,分明是真命天子之相。故某才敢與二弟坦言朝堂之事。”非議朝堂之事在宋朝也是大罪,尤其是涉及皇家隱秘,是以才有此一說。

    “小弟只恐那簡王一黨勢力龐大,即便身登大寶亦是大患!”趙仍是存在一絲疑慮。

    “二弟可知這萬物生息之規則?夏雨、冬雪?草木歲歲枯榮?又為甚麼有著一朝一夕、晝夜分明?萬物運行都遵行一定的規則,那敢問︰這些規則是何人所定?”肖遙感覺自己現在特像個賣耗子藥的騙子。

    “是上天!”趙毫不猶豫地給出了答案。

    “當你坐上了那個位置,你便是那天,誰敢不從?帝王一怒尸橫遍野、血流成河那便是與你作對的下場!”肖遙實在不想給趙灌輸這些思想,只是迫于無奈,只好如此。

    “想必兄長胸中早有定計,小弟待事成後再與哥哥詳談,這便告辭了。”趙說罷便冒雨回了皇宮。

    望著趙自信滿滿的身影,肖遙也是暗中擦了一把汗,這一切只能隨天意了。

    “小乙,從今天開始有客就說我身體抱恙。除了端王與王駙馬外,任何人一律不見。”吩咐完畢,肖遙起身前往觀星樓去尋那描眉之趣去也。
buryingx 發表於 2011-6-13 10:45
藍衫傳說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巧赦東坡

    肖遙這一等便過了五日,眼看已到八月初九,官家TT告天下。世人始知哲宗已然西去,全國悲慟。同日宣布由十一皇子趙繼承大統稱徽宗,大赦天下。

    肖遙心中大定。又過幾日,八月十四日,王來訪。

    “二郎,大喜啊,十一郎身登大寶!”剛進門王就大聲高呼。

    “駙馬還需慎言,這話出得你口,入進我耳也便罷了。只恐被那有心之人听去,徒招惹些是非。旁人只消一句︰哲宗新故,喜從何來?那便不妙了。

    ”王大大咧咧的性子是肖遙最欣賞的地方,卻也是最頭痛的地方,只能從平日里多加提醒了。

    “二郎所言極是,是雜家有些喜出望外了。”王自也是虛心接受。

    見到場面有些清冷,肖遙開口道︰“想來這朝堂之上必定熱鬧異常,晉卿可否細說一二?”

    見肖遙問及此事,那王恍若換個人一般,登時眉飛色舞。想來這王,整日無所事事,本就極好打听這些八卦。以他身份,這些事兒打听倒也毫不費勁,自是做了肖遙天生的耳目。

    “說來二郎可能都會發笑。想那日向太後垂簾問政,問群臣當是哪位皇子當繼承大統。左僕射章@ㄔ紫啵┬雜鍤保 獠懦刪褪 煥桑 恫弧U獠懦刪褪系牡弁踔 弧!br />
    肖遙省得,這其中向太後的支持方才是最大的關鍵,而章@徊還鵒爍讎慍陌樟恕O爰昂笫朗肥樗廝斕潰骸罷 餃賬兄 律心芟趕桿劑浚 輝蛘獾卻笫亂雷牌湫惺旅跋章趁男宰櫻 率怯腫齔魴┤僑誦 暗氖呂礎!br />
    王听得這話,驚疑不定地望著肖遙,半晌才吐出一口氣頹然道︰“王雖不是大才,自問尚有幾分歪才。世上之人盡皆眼高手低之輩,說話第一、無能卻也佔得第一,為所不齒。自王遇到二郎後,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二郎先前所行之事尚當不得大智二字,然今日聞得二郎之言,佩服萬分。當日十一郎與二郎結拜,雜家只道二郎攀了高枝,至此時方才醒悟,當日實是十一郎慧眼識才。一個十一郎,一個二郎讓王某汗顏。”王此言出自肺腑,字字懇切。

    肖遙也不推脫。頗有些牛逼哄哄地天高雲淡。莫測高深地笑笑點點頭。“然則當日地情形如何。二郎不知。還請晉卿細細道來。”

    “當日朝堂向太後這麼一問。章@砦 紫唷K潰耗敢宰庸蟆H綣掏場Sα 鵲弁 傅薌蟯酢!br />
    “這話一出。怕是向太後不大高興了。”肖遙沉吟。

    “是啊。向太後隨即就問章@呵淥院沃福亢撾酵 傅埽苛齷首幽訓啦皇前業囟櫻俊蓖鹺攘艘豢謁 <絛潰骸岸笳 潰喊湊粘字 頡5繃 拋由暉酢B 奈淥 瞬恢 暉跤心考病5鞘背 彌 匣腥裘竇洳聳諧∫話愫迥幀!蓖跛檔秸飫鎩A成弦哺﹞魴σ狻br />
    這王口才倒是一流。雖不在場。倒也讓人有身臨其境之感。

    “接下來太後就問︰接下來便是那端王了吧?豈知那廝竟不顧朝綱禮儀。大呼︰端王輕佻。不可以君天下!奈何太後主意已定。自是不能再容忍那廝滿嘴胡言。遂端王繼位。”

    肖遙雖然知道些許其中關鍵,但其中的細節尚不可得,今听聞王一席話才曉得整個始末。

    肖遙心情大好,和王又開始縱論古今、詩詞歌賦胡亂侃扯著。

    正投機間,吳用遣人來報,說是官家來人了。二人忙整理衣冠,在客廳靜候。

    來人是個宦官,約莫四五十歲,不過模樣還算俊朗。身高大概有一米八零左右,面容白皙,行走之時還有些讀書人的氣質。若然不是那身打扮,肖遙還以為是哪位學究。

    “雜家在這里給侯爺和駙馬請安了。”來者說罷行了一禮,神態恭敬之至,顯是來前趙再三叮囑之故。

    “不知尊客所來何事?”肖遙心中大概猜測來者必是趙心腹之人,所來大概也是為了簡王黨朋之事。

    “陛下遣小的前來正是與侯爺有事相商。”言罷住口,不再言語。

    那王自也是識相之人,當下和肖遙告辭,說有些事情雲雲。肖遙也沒再挽留,由得他去了,約好改日暢飲言歡。

    待王離去,來人方道︰“陛下近日頗有些瑣事,待事情稍定,陛下定然親至,還望侯爺海涵。”平日在趙身邊听聞侯爺如何如何了得,尚不在意,頂多是一大才之人。待今日來前,陛下曾再三交代要恭敬,甚至交代要說這一番話,這才讓他注意面前這位儒生氣十足的書生。

    “還沒請教公公高姓大名?”肖遙微笑道,這笑讓人如沐春風,但又添幾分上位者的威嚴。肖遙自後世穿越而來,帶著些後世不羈的性格,這映入長居深宮的太

    ,自然也就視為威嚴。

    “賤名不足掛齒,而今侯爺問及,小的就說了。小人姓童,名貫。”

    甫一接觸,只覺肖遙白皙的臉龐,儒雅的氣質,怎麼看都只是一名普通的書生。只是這書生著實俊俏了點,除此別無差別。自進門至此時,他卻發現這肖遙果然有些不同,身上的氣質甚至連當朝宰相都不能及。童貫何人,若連這些眼力都沒有如何能得皇帝歡心?太監本身就是察言觀色、揣摩人心的個中能手,這下童貫心中也不敢胡亂評價肖遙,一心一意把皇上交代的事情辦妥當為真。

    且不說那童貫對肖遙心生敬畏之心,這肖遙心中也是驚駭萬分。童貫是誰?童貫與蔡京是北宋臭名昭著的“六賊”中領袖級人物。《水滸傳》中高俅狠吧?可高俅卻連“六賊”的提名都沒上,可見童貫為惡多深。

    肖遙記得童貫官拜節度使,相當于現在的軍委副主席,擁有軍隊的絕對指揮權。也正是他使得宋軍戰力陡降,甚至在打遼軍之時,七千遼軍大破宋軍十五萬,還差點全軍覆沒。

    恥辱!這些恥辱都是拜面前之人所賜。

    肖遙暗自隱忍,遲早找個機會做掉這個禍國殃民的閹人。再一想,自己可以改變這一切,忍不住搖頭暗笑。最近事情正到緊要關頭,搞得人都有些疑神疑鬼。

    “侯爺?”童貫在側叫了幾聲,肖遙才回過神來。“陛下請教侯爺接下來該如何?”

    肖遙沒有說話,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待童貫面現焦急神色的時候才緩緩道︰“公公知道如何打退群狼麼?”

    “狼群?”童貫沉思起來。

    “一群狼總是有一只狼王的。遭遇狼群的時候,只要把狼王殺掉狼群自散。”

    “狼王?”童貫道,“你是說先去其首腦,群龍無首之際,黨朋自散?”

    “然也,計分四步︰一、冷凍簡王、表明態度;這時必然有人要挑事,那便行第二步︰取其鬧事者的首腦,先遷出京城,留待以後再貶之;至此朝野上下必定大驚,再廣開言路、任用新人宣傳新帝仁義。簡王黨朋之中多為見風使舵之輩,按此行事必然皇權穩固。”

    “侯爺真乃神人也!如此做,事定可成。雜家就不多耽擱時間,這就進宮去告知聖上。到時侯爺必定大功一件,還望侯爺多多提攜。”言罷恭敬地行了一禮,匆忙進宮去了。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竹園內業是熱鬧非凡。家家戶戶忙著殺豬宰羊,歡度佳節。

    光是來向肖遙道喜的人都是絡繹不絕,至于園外只王遣人送的禮收了,又回送了墨硯店中幾款新品以作回禮。旁人送的禮物皆讓人婉拒了,肖遙深知新帝初繼位,也就沒另送朝中人物大禮,只是讓墨硯對于某些關鍵人物的家眷做了些優惠大酬賓之類的活動,權當送了禮。

    話說肖遙一家三口再加上李逵、吳用、燕青、墨硯、三鷹等齊坐了滿滿的一桌,正要開席,吳用湊到肖遙耳邊道了一句話。

    吳用道︰“徽宗來訪。”

    肖遙趕緊起身前去相迎,卻吩咐眾人先行吃喝,不必等他。

    趙今日穿著一件灰色的衣袍,此刻正立于一顆柳樹下遙望著月亮。身後一人垂首立在一邊,待肖遙走近看清楚那人時,卻忍不住皺了皺眉,那人赫然是童貫。

    趙見肖遙走近,趕忙迎了上去。而肖遙卻在不遠處就停下腳步,肖遙的心里也有些為難,畢竟趙已經是皇帝了。古人對皇帝的禮儀是不能少的,而且趙如若秉承了封建王朝固有的思想,只怕不好相處。

    且說肖遙此時的表情也是精彩萬分,初時的狂喜到醒悟,再到肅然,終于恭恭敬敬地道了句︰“陛下!”

    趙先是一驚,隨即笑了起來。走近肖遙一把拉住,“前些時日晉卿拿這些來消遣我,今日大哥仍是如此,莫非你們商議好了不成。這樣,大哥以後在人前稱呼我為皇帝,私下里大哥仍是我的大哥!”趙此時也不自稱“朕”了,直接用“我”。

    “大哥只是看二弟今日打扮與哲宗陛下頗有幾分相似,一時恍神。”肖遙的神色也多了幾分黯然。

    趙自也是一番感慨,隨後就直接開門見山,“內患有大哥妙計,然則我觀大哥的《國富論》尚有很多不解,只好當面請教,朕該如何治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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