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驚仙 作者:蘭帝魅晨 (已完成)

 
ericcheungxx 2011-6-14 15:47:5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2 414277
tt9981 發表於 2012-3-28 14:48
第十六章 神王殿的刑徒 第十七節 師徒(十三)
  
  她們思索了片刻,雙雙反應了過來。
  
  異口同聲的道:「立於他人之上才算強大。師尊對此深信不疑,卻在仙界專心致志的修煉成了仙道……」
  
  這時候,她們都反應過來了鄭飛仙所疑心的理由。
  
  鄭飛仙不該是個會規規矩矩修煉仙道的人,她不會讓自己的命運被別人所掌控。從於仙道,無異於屈居仙界之下,無異於服從於仙界。這絕不該是鄭飛仙會做的事情,也不可能是鄭飛仙會做的事情。
  
  她是個寧可放棄擁有高貴地位,寧可艱辛的從零開始也要拚殺出屬於她自己的、沒有人能夠奪走的、強大聲名地位與力量的人。
  
  「本尊豈能屈居於他人之下?仙界也並沒有人間傳說那般神妙,縱觀仙界眾仙,除了那未曾謀面的仙界守護神拉卡,根本沒有堪與本尊為敵者!偏偏本尊初時卻甘奉仙界之命,直到此刻才暗覺不妥,你們說,如果不是本尊中了仙界的手段,因何會如此?」
  
  小飛仙與秋葉知道這時大事,雙雙急忙道:「師尊放心,弟子立即啟程!」
  
  走出門口時,秋葉想起事情,又回頭入屋,而小飛仙則逕自走了。
  
  「何事?」
  
  「師尊,倘若如此,那李狂……」
  
  秋葉欲言又止,但鄭飛仙已經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
  
  「他如今恢復了青春,又再沒有了李神將當年以生命加持的封印,倘若果真如中了仙界的手段,只怕比本尊更早察覺不妥。倘若如此,他勢必恢復破天之前的勃勃野心,實現神魂意志之念之心必定熊熊燃燒不可抑制,也絕不會再如生前般因為無可奈何而寄望與步驚仙。」
  
  鄭飛仙皺眉沉思著緩緩道:「以本尊推想,他如今必定會設法收服步驚仙成為其助力,若不能夠,則必然欲剷除步驚仙成就他在仙界的功績。以他的作風,對仙界守護神的力量尚未明確之前,必然會按捺不動,或許還會利用步驚仙,讓他與仙界之間的鬥爭愈演愈烈直至逼出守護神拉卡。屆時,那守護神拉卡倘若不過如此,他必殺之以取代;若那拉卡實力驚人,他則必定搶先一步消滅步驚仙,焚燒神魂國咕嚕妖物,以成就在仙界的功名,再伺機而動,設法超越守護神,取而代之。」
  
  鄭飛仙說罷怔怔然歎息道:「昔日我和他入了不惑之年,他的雄心壯志都沒有了實現的可能,而我已經實現了一生的理想。故而能夠追憶往昔的攜手一起。如今雖然死而復生,但伴隨而至的,又是他將為神魂意志的雄心壯志而拚搏,我又將為把飛仙宗帶入仙界,成就立於一切之上、立於至高巔峰之處的理想而奮鬥。我和他,性情注定了如此這般的命運。」
  
  秋葉不禁意外的瞪大了眼睛。
  
  「師尊以為,李狂還會堅持神魂意志之理念?」
  
  「哼!」鄭飛仙冷哼道:「他當年如果不是被李神將封印了本事,豈會甘心?你不要以為他幫助仙界對付神魂國就是放棄了神魂意志。他不過是認為暫時隱忍、替代了仙界守護神之位才是更迅速有效實現神魂意志理念的辦法而已。」
  
  秋葉不禁恨恨咬牙道:「但願他不會如此不知好歹。神魂意志虛無縹緲,而且一旦實現,飛仙宗必然不可能存在。他若堅持如此,無異於是逼迫師尊與他再度成為生死之敵!」
  
  說罷,秋葉又皺眉道:「倘若如此,那將來形勢必然更為複雜。左岸不是易於之輩,也絕不會追隨了李狂的。楚王雄心勃勃,我們鄭國如今看似上下齊心,但其實分作兩派,許多人心裡認可平王,還在觀望結果。如果鄭國隨仙界攻伐神魂國的戰事拖延長久,這些人必然會更覺得平王的主張才是正道,那時,不免會有內患滋生。再有李狂野心勃勃,局面實在凶險的很。就怕李狂還想謀奪鄭國的力量……」
  
  鄭飛仙不禁打斷道:「本尊正是要他有次期許!」
  
  秋葉不解愣神的時候,鄭飛仙自若狀道:「倘若李狂不覺得鄭國可以謀取為其所用之力,則必然投楚國而去!所以,無論如何,本尊與他的婚事都必須辦、也必須盡快辦!你們更要加倍對他恭敬順從,不要讓他覺得鄭國根本無從謀奪。」
  
  「但左庶長深知李狂為人,恐怕會讓李狂知道不能欺瞞……」
  
  「無妨,只要本宗故作強勢與凌家衝突激烈即可,如此一來,李狂就認為有可乘之機。」鄭飛仙說罷又輕聲道:「好了,這些事情你不必憂慮過多。讓本尊細心想想,先把『道可違』帶了回來以正本尊猜想。」
  
  「是!」
  
  這一次,秋葉才真的去了。
  
  鄭飛仙靜靜靠坐在金色的鳳椅上,緩緩閉上了雙眼。
  
  她覺得有些疲憊,因為在她的記憶中,曾經在仙界渡過了一段心如止水潛心修煉成仙的時光,那期間,根本不需耗費心力精神。
  
  而如今,驟然重新回到生前那種,對環境、形勢、人心等時刻警惕、時刻思慮的複雜之中,不由稍覺疲憊。
  
  然而她無從選擇。
  
  因為她是鄭飛仙。
  
  人生在世,在她心中,只有立足於一切之上,才可能談論什麼平靜,談論什麼幸福,談論什麼滿足與快樂。
  
  她只要活著,實現生存理念、負起對飛仙宗的責任就是高於一切的使命。
  
  凌駕於一切之上的使命。
  
  什麼也不可能動搖這個事實。
  
  她——鄭飛仙就是這樣的人。
  
  同樣,李狂——也是這樣的人。
  
  因此,鄭飛仙知道,李狂十之八九是去了見步驚仙。她也相信,如果步驚仙所表現的價值沒有李狂認為的高,那麼李狂會毫不猶豫的,趁早將他殺了。以免本要留作自己功勞時,步驚仙突然又死於別人之手。
  
  只有步驚仙表現的價值足夠高,高的李狂相信,除他以外旁人都不能戰勝或難以戰勝時,李狂才會不經意的放過。神魂國越難消滅、步驚仙越難以戰勝,昔日戰勝步驚仙者的功勞才越顯得有價值。

tt9981 發表於 2012-3-28 14:49
第十六章 神王殿的刑徒 第十八節 師徒(十四)
  
  鄭飛仙的心思不能停止的思慮著許多事情。
  
  此刻,鄭凜然也沒有辦法讓自己平靜。
  
  她知道,面對的是人生旅途中極為關鍵的坎。
  
  邁不過去,那麼她過去的努力都將化為虛有。
  
  鄭飛仙已經不信任她,或者說,不再如過去那般信任她。
  
  她一個人在七里洞散心,一時間,只覺得前途一片茫然……
  
  白雲飄移之上,還有藍天。
  
  藍天之上,存在著一面『天之頂』,在天之頂之上,還有飄渺的雲霧,在雲霧之上,藏著一座白色的宮殿。
  
  無數座屋殿組成了連綿、看似如白色城堡般的巨大宮殿。
  
  城堡的中央,最高的那座,則是神王殿。
  
  神王殿的大門禁閉著。
  
  大門之內,是靜靜跪拜在地上的拉卡守護神。
  
  她的眼睫毛特別長,此刻閉著雙眸時,睫毛尤其顯出超乎尋常的長度。
  
  當她睜開眼睛時,長睫毛襯的她眼眸尤其美麗。
  
  她面前的守護神座椅之上,亮起一團白光。
  
  白光中,顯現出一個紅髮男人的臉。
  
  「神魂族區守護神拉卡十分感謝火焰神的接見。」
  
  「說。」
  
  白光中的男人似乎很不喜歡囉嗦的話,又或許他忙的沒有工夫多說哪怕一個無謂的字。
  
  「囚徒沒有想像中聽話,靈魂灌輸雖然成功,但囚徒的自我意識異常強大,未免囚徒不受控制,拉卡請求能夠啟用分離囚徒紋章力量的剝離系統。」
  
  「神魂區是我們辛德文明最關注的區域,你能夠負責,是榮幸,更是對你能力的認可。神王的規則你非常清楚,剝離系統早已經被禁止使用。在目前極需神魂族更多進化數據的情形下更不可能被批准使用。」
  
  白光中紅髮的男人說罷,又問「為什麼沒有消除不穩定因素確保囚徒的狀態?」
  
  「囚徒欲尋之物經過靈魂灌輸系統搜索,沒有發現可能令其自我意識覺醒的特徵,也沒有相關記憶。心靈數據又並不能夠查詢……」
  
  「心靈數據不是我們負責的事情,也不可能因為這種理由破例。如果你只會通過違反規則的方式解決問題,那麼我個人建議你考慮交接手中的事務。」
  
  「請原諒拉卡的無能,但期望能夠繼續行使使命,無論如何,拉卡一定不會辜負偉大神王對拉卡的能力認可。」
  
  「沒有人希望看到神王所托付的人失敗。」
  
  白光消失後,拉卡皺著眉頭站起來。
  
  原本她就知道,要求幾乎沒有可能得到批准。原本她也根本不應該提出這樣的要求。
  
  辛德文明是極其注重條例的文明,各自分工,一切按照規則運作。如果規則被證明需要修改,會很快修改,但在沒有修改之前,就絕不允許破壞。這看似機械,但正是這種人人嚴格奉守規則的機械才造就了辛德文明的發展。
  
  這本也是辛德文明區別於人類文明的地方。辛德文明是不感情用事的種族,而人類文明則是容易感情用事的種族。因此,前者遵守規則,文明內一切事情都嚴謹有序;後者的規則總不斷被踐踏破壞,內部十分混亂。
  
  拉卡明知這些,仍然提出不可能被允許的請求。
  
  只是因為她認為,神魂族不同於其它種族,絕對、絕對不能夠讓神魂族失去控制。
  
  她堅信,如果神魂族失去控制,那將會是極其可怕的災難。
  
  但這種判斷她不能夠直接說,因為她沒有足夠的數據、證據。沒有足夠的證明就堅持想法,那是人類文明才會做的、感情用事的方式。
  
  因此她只能提出請求,通過這種方式,引起上面的重視,以求上面能夠更客觀的判斷神魂族區的情況。
  
  拉卡既然知道請求不會被通過,本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得到通過,那麼她自然有考慮如何應對人間的情形。
  
  是的,她早有考慮。
  
  她心目中早已有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鄭凜然脫下長靴,赤著雙腳,伸進清澈的湖水裡。
  
  冰涼的湖水能夠讓她冷靜,能夠讓她掙脫煩惱的困惑。
  
  她一直習慣用這種方式思考。
  
  湖面的泛起了光亮。
  
  鄭凜然覺得奇怪時,光亮更盛……
  
  她不由抬頭,迅速尋找到光源。
  
  湖面上,亮起一團白光。
  
  白光中,漸漸顯出一個女人的身影。
  
  她看不清女人的形容,只看見這個女人擁有的一頭長而彎卷的、淡藍色的頭髮。
  
  「你……」
  
  鄭凜然瞪大了眼睛。
  
  不是為這個女人的神奇。
  
  是為神眼中,高速攀升著、攀升著、已經攀升到不可思議程度猶自在迅速攀升的能量數值……
  
  她根本不敢相信存在如此強大的能量!
  
  「你……」
  
  鄭凜然第一次說這個字時,她認為這個女人必定是仙人,但第二次說時,她已經知道大聖戰仙也根本無法跟這個女人相提並論,她想到了仙界的神王,但只說了一個字,她就不敢問了,唯恐不敬又覺得問的多餘,因為她必定是神王,否則不可能擁有如此不可思議的、強大的力量!
  
  「你有一顆能夠踏入仙界的心……」
  
  鄭凜然早已站了起來,然後又不由自主的跪拜了下去,聽見了這句話時,她心中不由激動又意外。
  
  她完全沒有想到,她竟然能夠進入神王的視野,能夠被神王所關注!
  
  「讓一個還活著的人得到成為仙人的機會,非常罕見。這不僅因為你有一顆能夠踏入仙界的心,更不僅是偉大神王的特意賞賜,更因為,你恰巧得到了一個機會。鄭飛仙本當行使神王殿賦予的使命,然而她背叛了曾經的誓言,可恥的用欺騙、回到人間。因此,你得到了一個機會。如果你願意把握,將會得到神王殿賜予的力量,但必須負起完成神王殿交託的使命的責任。」
  
  鄭凜然聽著,心裡一時愣呆。她萬萬沒有想到,神王要她做的是這種事情,是要她對付她自己的恩師……
  
  她不能夠抉擇。她下意識的想推脫拒絕,但理智又讓她說不出拒絕的話。她陷入了矛盾之中。
  
  如果鄭飛仙對她一如過去,此刻她堅信自己會毫不猶豫的推脫了神王。
  
  但她已經不再是鄭飛仙喜愛的弟子。
  
  她被鄭飛仙所不信任,被推遠,甚至於、不但不知道還能否做宗主,甚至不知道哪一天會被打入無人問津冷宮。
  
  當年她一度權力被架空,過了段每日來往信侯府的、看似清閒的日子。
  
  但那段日子,她並不開心。
  
  她曾經發誓,絕對不願意重蹈覆轍!
  
  但現在,她很清醒的知道,她很快會重蹈覆轍。她的宗主之位會被廢除,也許傳給小飛仙,也許傳給秋葉。
  
  她當初加入飛仙宗,為的就是不當一個無法把握自己命運的女人。
  
  曾經她天真的以為,鄭飛仙會對她非常好。
  
  但後來,她猛然發現,鄭飛仙原來可以為了自私的心願,逼迫她必須嫁給一個乞丐都不如的男人!甚至能夠對她說出,不答應就廢除武功驅逐出飛仙宗這樣的、無情冷酷的話。
  
  當年在皮縣懸崖邊,她看到能夠改變和把握自己命運的機會,她沒有放棄。
  
  『今天,我難道就應該放棄這種能夠改變和把握自己命運的機會嗎?把命運交到師父手裡是什麼樣的結果我早已經清醒的認識到了!既然是她自己背叛了仙界,又如此待我無情,今時今日,我為何還要猶豫不決!我本就應該學她,為了把握自己的命運,任何人都可以視之為敵!』
  
  鄭凜然不再掙扎,她做出了決定的同時,額頭貼地的道:「一介凡俗鄭凜然,十分榮幸得到偉大神王賜予的機會。只要能夠完成偉大神王的托付,無論敵人是誰,我都絕不會猶豫遲疑!」
  
  「你有一顆能夠踏入仙界的心,我沒有看錯……」
  
  聲音漸漸淡去,片刻,再沒有了聲息。
  
  鄭凜然等了片刻,始終不聞動靜,便緩緩抬起頭來看,當她頭抬起來時,接連五枚紋章,幾乎同時飛撞進她的額頭……
  
  道相違的存放之處自然隱秘,放在過去,本是許多兩個月時光才能來回的路程。
  
  但如今,武魂的飛行能力讓來回只要幾個時辰。
  
  天亮的時候。
  
  小飛仙就回來了,她剛敲響鄭飛仙的房門,秋葉緊隨著也到了。
  
  見面時,兩個人面面相窺,繼而一起露出微笑。
  
  她們都明白了,道相違的存放之處在一南一北,卻是以飛仙宗為中心,南北的距離應該是一模一樣的。所以她們才會幾乎同時回來。
  
  「進來。」
  
  小飛仙推門而入,秋葉則隨手關門。
  
  兩個人徑直去了鄭飛仙的書房,見她才剛睡醒起床。
  
  結果兩人遞過去的黑木錦盒後,鄭飛仙絲毫沒有迴避的意思,當著她們的面將錦盒打開。
  
  小飛仙和秋葉都好奇的打量著。
  
  見木盒中取出來的,是兩塊形狀不規則的、一黑一紅的兩塊石頭。
  
  石頭上面什麼都沒有。
  
  「這……」
  
  二人都有些迷惑的望向鄭飛仙。
  
  後者冷冷一笑,隨手將兩塊石頭放回了盒子裡。
  
  繼而折身,從桌子裡取出一份羊皮地圖。
  
  與交給小飛仙與秋葉的紙繪地圖合起來後一模一樣,正是道相違藏放的位置。
tt9981 發表於 2012-3-28 14:49
第十六章 神王殿的刑徒 第十九節 師徒(十五)
  
  看著小飛仙與秋葉迷惑的表情,鄭飛仙冷冷然道:「你們很奇怪,為什麼盒子裡的石頭上沒有任何東西。但本尊不奇怪,因為這就是本尊要的答案!」
  
  二人聞言,似有所悟。
  
  「師尊的意思是,仙界用法術變走了道相違上的東西?」
  
  「當然是如此。本尊不記得道相違上原本刻了什麼,但本尊卻記得曾把他們埋放,在本尊的記憶中,這兩塊石頭是我與李狂交換的定情信物,又因為當初不能在一起,故而命名為道相違,分別存放與南、北。」
  
  秋葉恍然大悟的道:「弟子明白了。師尊與李狂都絕不可能僅僅將兩塊石頭埋藏,這石頭之上原本必定刻寫了什麼。仙界唯恐師尊看到上面的字而破除邪術,故而用仙法抹去了上面的字跡。」
  
  「不錯!本尊與李狂絕不可能埋藏兩顆連字跡都不刻寫的石頭,因此,縱然本尊不知道其上原本刻了什麼,也已得到了答案,證實了猜想。你們二人今日哪裡都不要去,叫來三季長老,一一與本尊細說過往的事情,看本尊和小飛仙所記得之事,到底有多少是假的!」
  
  鄭飛仙說著,漸漸怒容滿面,說罷之後,恨恨然道:「妄圖對本尊使手段,簡直不知所謂!」
  
  與之同時。
  
  北靈山上,雲霧飄渺的半空之上,步驚仙依舊沒有奈何李狂的辦法。合擊之法,根本奈何不得李狂。
  
  步驚仙已經嘗試過上百次。
  
  然而,光翼為他帶來的能力也讓他能夠立於不敗之地。
  
  李狂一直處於被動等待他進攻,伺機反擊的局面。
  
  步驚仙繞李狂遠遠飛動,始終沒有能夠窺破李狂殺傷力如此驚人的奧秘。
  
  一些黑雲越聚越多,越聚越濃。
  
  似乎就要下雨了。
  
  李狂緩緩落下北靈山後崖邊,收了心法內功的作用,一時能量驟降。
  
  步驚仙見狀,知道能量催動需要時間,師父顯然是有罷手之意,便也緩緩飛落下去,卻並不收功。
  
  李狂見狀,不禁輕笑道:「你自幼多疑。然則觀你離山後的作為,倒有些君子氣度,如今對著為師,反倒如此小心謹慎了。」
  
  步驚仙輕聲道:「這不過證明,沒有人比師父讓我感到更可怕。」
  
  李狂不禁失聲長笑道:「哈哈……驚仙此言,實在讓人歡喜!」末了,又收起笑聲,微笑道:「今日我殺不了你,你也戰不勝我。再僵持下去也是多餘,你若以為如此輕易就能領悟為師的絕技,自然是錯了。飛仙當年也窮了三年之功,然則她窺破奧秘之時,因為血毒之害也根本不能發揮了……」
  
  李狂說著,突然換了個人般,臉上添上多愁善感的唏噓。
  
  「我與飛仙命中注定只要不落絕境,彼此都必將為信念傾盡一切。如今死而復生,可謂幸,也可謂不幸……」
  
  步驚仙只是靜靜聽著,不置一言。
  
  李狂失神般怔怔片刻,突然淡淡道:「你先回去吧。為師離開這裡有些時候了,今日想獨自在此靜靜。你雖有光翼神通,但異日天下再無你容身之處時,無需人動手,你自然也會自尋死路。為師不必浪費力氣與精力的對付你。神魂意志不會戰勝仙界,除非為師敗了。神魂意志也不能夠戰勝仙界,那不過是自取滅亡而已。」
  
  步驚仙依神魂宗之禮按掌道:「徒兒自會不忘師父教誨,徒兒告退。」
  
  說罷,展翅驟然飛走離去。
  
  李狂自顧邁步直往北靈山上,廣場北面正中的大廳,坐在過去他教授北靈山眾徒武藝的黑木大椅上,閉目養神。
  
  一陣。
  
  一團白光突然在他面前亮起。
  
  白光中,顯出神魂大仙。
  
  緊隨著,整座北靈山都被彩色的光幕籠罩著。
  
  李狂緩緩睜眼,看著神魂大仙,淡淡微笑道:「李神將,想不到你我還有逢面時。」
  
  神魂大仙靜靜打量著他,許久。
  
  他不認識這個人,但李夫人讓他知道,當年他正是因為這個人而死。
  
  但同時,這個人本也是他生前的至交之一。
  
  「是李夫人讓我來見見你。」
  
  「哦?」李狂頗為意外的反問道:「李夫人莫非在鄭都?如此之快就知道我曾尋她的事情?」
  
  「她在極北之地。但隨身帶了咕嚕仙。」
  
  「原來如此,妖物咕嚕倒也有些神奇之能,無怪乎讓神魂國上下對其信任無比。」李狂說罷,轉而問道:「李夫人可是拖你帶來我所求之物?」
  
  神魂大仙沉默了半響,才輕輕道:「你為什麼會懷疑自己?」
  
  李狂不禁笑道:「這有什麼奇怪?在仙界醒來後,我便在仙界眾仙人口中打探套問,得知有些仙人根本不知道有什麼修仙殿,又有仙人透露,我和飛仙他們是自靈魂殿出來,而那靈魂殿,本來是囚禁仙界刑徒所用。又知道你們這些下仙的事情,輕易即可推斷出,我的記憶被仙界做了手腳。再者,縱然我李狂會是投降之人,飛仙又如何可能甘心屈從於他人之下?然則飛仙離開仙界時,竟對所作所為沒有微詞,這本就絕不可能。」
  
  神魂大仙不禁瞪大了眼睛。
  
  她此刻,覺得面前這個男人非常的可怕。
  
  她是經歷著喪失生前記憶痛苦的人,因此她知道,對於人而言,都會理所當然相信自己所記得的事情,如果沒有別人提起,那就絕不會自我懷疑。
  
  但面前這個男人會,甚至在仙界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自我懷疑。
  
  她甚至不能想像,這個男人的敏銳到底是如何造就的。
  
  「你拿到了東西之後,要做什麼?」
  
  神魂大仙繼續問。
  
  「喔?」李狂神情疑惑的反問道:「莫非這也是李夫人的交待?」
  
  「我的主張,她答應了。」
  
  神魂大仙坦然的回答,讓李狂不禁釋然笑道:「那就難怪,你開了口,李夫人必然難以違背。如此說來,你果然如仙界所言,全然背叛了仙界,投身在妖物咕嚕之下?因此怕我對神魂國不利,是不是?」
  
  「不錯。」
  
  李狂聞言不禁失笑道:「李神將生前為人一諾千金,本是我李狂之物,原本托付了給李夫人,如今索回,反倒要看你是否答應?這未免太過無信。」
tt9981 發表於 2012-3-28 14:49
第十六章 神王殿的刑徒 第二十節 師徒(十六)
  
  「我不是李神將,我是神魂大仙!」
  
  李狂見她說的十分嚴肅堅決,知道這番話不能起作用,不禁失笑。
  
  神魂大仙見狀便又道:「咕嚕仙在北靈山張開了結界,你不必害怕自己的話會被仙界知道。」
  
  李狂又靜了片刻,才道:「我李狂不怕仙界聽到任何說出口的話。因為我李狂自然疑心記憶被做了手腳,然而,神魂意志與仙界敵對本是自取滅亡。真正的道路應當是信奉仙界,融入仙界。因此,我的敵人並非神魂國,而是妖物咕嚕與冥頑不顧的邪君。剷除了這兩者,自然就有辦法引導神魂國人追隨正道。」
  
  神魂大仙不禁臉色冷寒的道:「李夫人在設法通過極北之地的寶物讓世人知道神魂族真正的過往,那時候你就知道此刻的想法有多可恥!」
  
  李狂不以為然之極狀的曬然失笑,身體稍稍前傾,緊緊盯著神魂大仙道:「愚蠢的是你們。據我打探所知,天上的仙界不過是辛德文明與人類文明無數虛幻天地的仙界之一,以為憑借如今的凡間情況能夠做什麼?不錯,步驚仙確有破天成功可能,然而,破天之後如何?就憑人間這般的力量,等待的結果無異於是辛德文明與人類文明的大肆反撲,落得個徹底的滅絕!」
  
  李狂說著,冷哼道:「鄭國搖擺不定,尚且有救。楚國知道順勢而為,最為明智。獨神魂國不知所謂,以為追崇真相、真理就是正道,卻不知道螳臂擋車自取滅亡的道理!他如此做法,根本是要如他父親那般,把整個神魂族都帶入毀滅的境地!神魂族只有追隨仙界,承認現實才能夠延續、發展、前進。無論咕嚕到底是什麼東西,其存在都只是讓神魂國更加癡迷的走向死路的話,他就是妖物,就應該消滅!」
  
  李狂說罷,語氣稍緩,收斂了情緒,淡淡然道:「神魂族真正的正途是追隨仙界,如此才能自強,才能有足夠的時間吸收仙界之長,彌補自身之短。終一日,神魂族之強超越仙界、超越辛德文明與人類文明時,做主的就是神魂族!那時候,是誰統治了誰?在仙界眼中,我們神魂族明明是最強大、最優越的種族。我們欠缺的是時間,步驚仙的衝動是粉碎未來,讓神魂族喪失時間的錯誤之舉。」
  
  「仙界之強,你如何知道?」
  
  神魂大仙料不到李狂有這番想法。但這時,他又不覺得意外。因為在來之前,李夫人反覆強調的說,讓她不要忘記,李狂是一個絕對可以信任,絕對不可能捨棄神魂意志的人。
  
  原本她對此十分懷疑,現在,只不過開始有些信了而已。
  
  「辛德文明的人不屑說謊,極其自信自負。那幾個大聖戰仙,根本不在乎告訴我仙界的情況。從他們的言語中,足可推斷出,如我們神魂族這樣處境的種族,有許多、多的難以計數!」
  
  「那些人的虛言恐嚇如何能夠相信!仙界倘若真的不可戰勝,又何必讓你們死而復生來對付神魂國?」
  
  神魂大仙不禁對這番話產生疑問,毫不避諱的直言指出。
  
  「是否虛言恐嚇我李狂心中有數,尚且不至於連虛實都分辨不出。步驚仙自以為讓神魂族都習得絕世武功就能戰勝仙界。卻沒有想過人間的事情是否瞞得過仙界?仙界為何不滅亡神魂國而故作姿態延長戰事?為的是從我們神魂族身上得到更多好處!神魂意志訣讓仙界所有仙人全在修煉!如此作為,是強了神魂族,還是仙界?如果他知道順勢而為,只憑他創出神魂意志訣之功,只怕就足可超越大聖戰仙的地位了。他若順勢而為,神魂國如今豈有面臨滅亡之憂?」
  
  李狂說著,沉聲道:「我之物,你自然可以只為步驚仙考慮而不交還。但是,在我看來,步驚仙的作為是把神魂族帶入滅亡境地,如果人間被他統一,那麼被牽連的還不知神魂國的神魂人,而是凡間所有的神魂人!到底是他低估了仙界,還是我李狂高估了仙界,如今憑言語難以證實。你若肯稍稍、真正的為神魂族考慮一些,就不應該將賭注全傾注在他步驚仙一人身上!我李狂若敗,自然不能阻止他步驚仙的道;若是他步驚仙敗,卻還有我李狂這個希望帶領神魂族踏入正途。」
  
  李狂說完,放鬆的靠坐著,淡淡道:「是否交還,只取決與你到底立於何處。是只為神魂國考慮,還是要為神魂族考慮。」
  
  神魂大仙一時不能做聲。
  
  她不得不承認,李狂打動了她。
  
  她陷入了矛盾之中。
  
  當她去到極北之地,接受李夫人的托付時,李夫人告訴她。
  
  李狂當年離開北靈山後,托付了許多事情和東西給她。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一面牌子。
  
  李狂當時說過,異日三個徒弟中,如果有誰的武功、成就超出另外兩個,那就把這面牌子在內的諸多事務轉交。假如三個弟子的成就相當,就交給步驚仙。
  
  牌子中藏的是李狂當年破天後,被神魂大仙生前耗費生命所險些廢除掉的武功。那時李狂知道無法可解,就利用上古的神功將武功盡數積存在這面也是得自上古遺跡的神奇黑牌之中。
  
  李夫人並不知道如今李狂為什麼要取回,不知道其中到底還藏有什麼秘密。
  
  但她認為,這件事應該交給神魂大仙決定。
  
  李狂當初的交付本是傳給弟子,因為他沒有想到自己會死而復生,誰也沒有想到。如今他要索回,原本理所當然。
  
  但李夫人卻覺得,此事該由神魂大仙決定。
  
  因為這其中的武功,原本是李神將生前用生命交換的東西,原本不可能留存,正因為當時李神將不願要了李狂的命,故而才手下留情。卻沒想到李狂原來用了辦法留存了武功,只是因為精神上的封印不能解除而始終不能再用。
  
  此刻神魂大仙思量了很久,思考了很多。
  
  想著李夫人說過的,生前他與李狂的種種。
  
  想著成為下仙後,與步驚仙、與神魂國的種種。
  
  這兩個人,都該是他信任的人。
  
  李狂的提議,本是折衷之法,情理兼顧。
  
  白光漸漸亮起時,神魂大仙的身影漸漸模糊。
  
  她消失在北靈山、在李狂面前時,留下了一句話。
  
  「我是神魂大仙,神魂國的神魂大仙。」
  
  她走了,她選擇了不留下李狂索要的、本屬於他的東西。
  
  籠罩在北靈山頭的彩色光亮伴隨神魂大仙的離開而消失。
  
  李狂面掛微笑,但目光定定、許久不曾移動的、始終注視著神魂大仙消失前的位置。
  
  「一個喪失記憶的人,果真不再是同一個人……」
  
  李狂自語著。
  
  他知道,如果是李神將生前的時候,絕不會不交還給他,哪怕明知道這麼做會帶來莫大的災難,甚至是會死。也絕對會交還。李神將就是那樣的人。
  
  但李神將早已經死了,如今的是神魂大仙。
  
  李狂自覺失策了。
  
  他太著急,如果他親自去尋李夫人索回,未必會是這樣的結果。他更覺得如此結果也算是活該,那黑牌中,根本不是什麼他破天時的武功,根本沒有那種事情。而是他武功上最重要的奧秘之一。他當初對李夫人說了謊,因為他當初從沒想到李神將會重現人間,因為他當初顧慮與李夫人同樣有交情的鄭飛仙會讓弟子以鄭國為說詞要走他的遺物。
  
  如果被飛仙宗奪得,北靈山一派必將沉沒。
  
  故而他謊稱是破天時的武功,騙過了對武功一道不明就裡的李夫人。認為是北靈山的武功傳承,飛仙宗知道後也不會太過在意,更不會打李夫人之物的主意。
  
  『當年破天,是你讓我李狂不能如願;今日,還是你讓我李狂不僅失去最寶貴之物,反而成全了步驚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果真克我李狂,果真克我李狂啊……』
  
  李狂再也坐不住,逕直飛出大廳,直投極北之地而去。
  
  『地魂腰牌已經失去,天靈劍絕不可再失……李夫人在極北之地……無論如何都需盡快找到!』
  
  極北之地。
  
  五指峰的冰洞之中。
  
  擺滿了千奇百怪的東西。
  
  有石化的桌椅、各種長短兵器、書籍、衣裙、鞋襪、甚至手巾、還有幾塊本屬於上古遺跡牆壁上的大石頭。
  
  李夫人的肩頭立著個金色的咕嚕仙,它撲騰著小巧的光翼,時而飛出去,但絕不會飛遠。
  
  因為咕嚕仙的彩色光罩,才讓李夫人一點不感到寒冷。
  
  一件件的東西放進黑光球,又被拿出來。
  
  然後李夫人就會在準備的羊皮上迅速書寫,記錄從其中見到、聽到的內容。
  
  舞菲在旁邊操作著個木車架,不必用手觸碰就能將車架上的重物負起和放落。
  
  因為太重的東西,李夫人無法抱起,只有通過車架的幫助,才讓讓她抱著推入黑光球中。
  
  舞菲從沒有見過李夫人如這些日子般興奮激動。
  
  許多東西進入黑光球後,都會讓李夫人激動的不能按捺的提筆疾書。
tt9981 發表於 2012-3-29 16:34
第十六章 神王殿的刑徒 第二十一節 父女(一)
  
  舞菲又一次將一塊遺跡的大石頭推到黑光球前。
  
  正待替李夫人換一張羊皮書寫的時候,驚覺冰洞有人進來,吃驚之餘,下意識的按劍回身。
  
  嬌喝著問道:「什麼人!」
  
  突然闖入者,驟然立定,原本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打量著舞菲,但在面面相對的時候,李狂臉上的笑容驟然消逝,緊接著被難以置信的驚訝所替代。
  
  縱然素來沉靜的李狂,這時候竟也下意識的張口道了句「舞楓葉……」,這三個字出口之後,李狂也沒有立即回過神,而是猶自怔怔的望著舞菲……
  
  舞菲不由被弄的滿頭霧水。
  
  她沒有見過李狂。
  
  這時候,李夫人自黑光球的幻境中脫出,猶自沒有發覺冰洞內多了個人,習慣性的提筆就要書寫時,卻見方才寫過字的羊皮竟然沒有收走。她邊自拿開邊自說話道:「舞菲,你在忙什麼?羊皮怎麼沒有收起。」
  
  說這些話時,李夫人甚至連頭也沒有抬。
  
  舞菲警惕的望著突然闖來的陌生男人,沒有答話。
  
  她知道這時候李夫人在回憶幻境所見的內容提筆記錄,不宜被打斷。
  
  而這個突然闖入的男人也並沒有惡意。
  
  她只是被李狂注視的目光弄的滿頭霧水。
  
  那種驚愕,以及方纔的反應,就好像是遇到一個原本認識、又絕不可能再相見的熟人模樣。
  
  舞菲不由因此產生了諸多猜測。
  
  如果不是面前的男人太過年輕,她此刻一定疑心他與自己的母親相識。
  
  舞菲其實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李狂定定打量了舞菲許久、許久……
  
  當漸漸回過神時,已經知道她不會是記憶中的那個女人——舞楓葉。
  
  然而他內心的情緒卻沒有因此變的平靜。
  
  李夫人自顧書寫,半響,才終於寫完收筆。她依舊沒有注意冰洞中多了個人,猶自習慣性的操作木車架,準備把上面的古物放入黑光球內時,驚見木車架上的石頭沒有換上。這才找尋身旁的舞菲身影,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闖來的李狂。
  
  李夫人不禁微微愕然,旋即微笑道:「李大哥果真變的年輕了。」說罷,她又衝舞菲道:「菲兒,我與李大哥有些話說,你先到外頭等著。」
  
  「是,義母。」
  
  舞菲的手掌這時才離開了劍柄,經過李狂身旁,逕直出了冰洞。
  
  而李狂的目光,一直追著舞菲的身影,知道她出了冰洞還猶自定定難以收回。
  
  半響,他緩緩扭頭,望著李夫人道:「他是舞楓葉之女?」
  
  「你只當從沒有見過菲兒吧。」
  
  李夫人輕輕擦拭著額頭的熱汗,站了起來。
  
  咕嚕仙的光罩讓身在其中的李夫人絲毫不覺寒冷,緊張的忙碌甚至能夠讓她出汗。
  
  「為什麼……?」李狂神情複雜的緩緩合上雙眸,眼皮在這一刻,彷彿有千萬斤重。不等李夫人回答又道:「如果今日不是湊巧相見,你是否永遠都不打算讓我知道?」
  
  「楓葉離世前把菲兒托付給我,請我不要告訴她父母是誰,永遠不說。」
  
  李狂沉默許久,終於睜開眼睛,注視著李夫人問「楓葉當年為血毒所傷,如果不動元氣,本還可以活很久。後來那般快離世,就是因為生她嗎?」
  
  「我說了,你就當作沒有見過菲兒。」
  
  「她姓李!」李狂驟然沉目,神情異常的激動。
  
  李夫人卻十分平靜的淡淡然道:「李大哥是為了大事可以捨棄一切的人,無數情關都闖過了,又何必在意這麼一個小女孩兒。菲兒是本該姓李,但是,難道要告訴她,她的親生父親是天下無雙的李狂、北靈老人,但卻因為神魂意志的大業害死了她的母親,為了鄭飛仙捨棄了她母親?李大哥,菲兒心地善良,不知父母是誰雖然遺憾,但並不痛苦。哪怕你只是念在楓葉對你的一番癡情,也該可憐可憐這個孩子。你認她,鄭飛仙又會如何?當年飛仙因為情鬥,使勁手段迫使你為神魂意志而捨棄、毀了楓葉,她豈能容菲兒活在世上?她是個要強的女人,所有要得到的都必須得到,根本不允許自己失敗,菲兒如同是一個狠狠的挫折和羞辱,她怎麼可能接受?」
  
  李夫人的語氣猶自平靜,好似沒有憐憫舞菲而對鄭飛仙的責怨。
  
  「當年菲兒參加第一次神武擂,年紀尚輕,尚且與鄭飛仙見過的楓葉形容差別大。第二次神武擂時,菲兒已經很像楓葉了,因此我勸了她不去,讓她加緊用功。如今飛仙回來,唯恐她們碰面,這才把菲兒留在這極北之地幫我。可是萬沒想到李大哥竟會不顧其它大事找了過來。」
  
  李狂聽著、聽著。
  
  直到李夫人說罷,他猶自神情激憤。
  
  李夫人靜靜注視著他,一時沒有言語,她在等他決斷。
  
  李狂的雙拳越握越緊,越握越緊……
  
  終於,他張開的口中道出一番讓李夫人意外的話。
  
  「我李狂一生,只愛過兩個女人。一是飛仙,二是楓葉。不錯,當年我為了神魂意志大業,不得不消滅舞族,因為舞族當時是前進的絆腳石,我必須剷除!但是,我李狂從沒有真存害楓葉之心!否則當年不會是讓她中了血毒,而是殺了她。那之後,很長一些時日對她不聞不問,因為我知道,她甚至血毒的厲害,必然不會再妄動真氣。當時形勢複雜,還不能夠讓人接受楓葉為友。我也恐怕飛仙會察覺我對楓葉的感情而嫉恨下毒手。沒想到,沒過多久你就告訴我,楓葉離世了……」
  
  李狂說著,神色動情的道:「李夫人啊李夫人,我李狂並非鐵石心腸。固然以大事為重,然而又豈能只圖簡單乾脆而不思兩全其美之解決辦法?楓葉在我浪跡天下時就與我相識,對我既有恩情,更有深情!那時我李狂算得什麼?何曾想過會有那般樣美若天仙、心地善良的女子對我傾心?李夫人啊,你是性情中人,理當知道,人生最初的情愛是何等絕美……」
tt9981 發表於 2012-3-29 16:35
第十六章 神王殿的刑徒 第二十二節 父女(二)
  
  李狂說著,神容痛苦不堪的道:「李夫人啊,你為人信守承諾。然而你本該知道我李狂為人,當年因何又想不到我對楓葉的一番潛在用心啊!倘若當年我就知道楓葉身懷六甲並且不惜不要性命的非要生產,必然早已為她解去血毒,她不會死!菲兒也不會成為孤童!」
  
  李夫人一時默然低頭,半響,才抬頭迎著李狂悲痛莫名的目光道:「其實此事,我後來也曾想到過,知道也許是我錯了。然而當時已經不能彌補,而舞族滅亡事實當前,楓葉的考慮對菲兒也是好的,於是將錯就錯。」
  
  「不!」李狂大手一揮,語氣堅定的道:「錯則改之!菲兒是我李狂之女,父女如今相見,豈有不相認之理!昔日我李狂一心魚與熊掌兼得,因此鑄成大憾!那時滅舞族必須,此事我從不後悔。那時既不願楓葉被害,也不願因此與飛仙拚個你死我活。皆因楓葉與飛仙皆是我李狂所愛!然而自古以來,為人父母者對子女之愛必然勝過其它。我李狂豈容飛仙傷害菲兒!我與菲兒必須相認,也必須就在今日此刻相認!」
  
  「李大哥!你非要讓菲兒痛苦不堪嗎?」李夫人的語氣罕見的激動了起來。
  
  「李夫人!這種愚蠢的沉默的保護,看似為菲兒考慮,實則禍害更深!更屬逃避作為,這種作為如何能夠真正解決問題?與菲兒相認,我自然會把過往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相告,包括舞族滅族之禍也絕不隱瞞,對楓葉之情自也原本相告。縱然她不能接受,因此生恨,決意不想認,他日她對我毫不留情,她也絕不會後悔遺憾!隱瞞不說,讓她活在謊言,算什麼人生!」
  
  李狂說罷,驟然運功傳音喝喊道:「菲兒!下來——!」
  
  「李大哥!」李夫人急聲呼喊同時,快步奔到李狂面前,一把拽著他衣袖,近乎哀求的勸阻道:「李大哥,你是堅強的人,自幼經歷磨難無數,自然以為人生在世理當事事直面真實,無所畏懼,無所避退!但菲兒她不是——許多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好啊!」
  
  「李夫人會以為與其什麼都不再記得的與李神將相逢,還不如當她死了的永無相見之期?」
  
  李狂的這句話,如同點中李夫人的要害,立時讓她懵在當場……
  
  這個問題李夫人無法回答。
  
  她的李神將,是愛她憐她,生死相隨的愛人。
  
  神魂大仙是不記得她,只與她親近,卻不愛她的人。
  
  她與李神將的重逢,是一種幸福的滿足,還是一種殘忍的折磨。這個問題李夫人根本確定不了答案。
  
  她也無法回答李狂。
  
  冰洞之外,白雪飄揚的半空。
  
  舞菲靜靜立在劍魂之上。
  
  突然聽見一把聲音親暱的叫她菲兒時,她不由自主的慌亂、顫抖。
  
  其實當李夫人說出李狂這個名字的時候,舞菲就已經猜到,李狂必定認識她的生母,她必定與生母十分相像。
  
  唯一不能斷定的只是李狂與她生母的關係而已。
  
  這聲親暱的稱謂,幾乎讓她能夠確定答案。因為李狂注視她的神情,早已透出那個近乎不可能的答案。
  
  舞菲希望不可能。
  
  她不認識李狂,但她知道北靈老人。
  
  天下人不少人都知道北靈老人與鄭飛仙的情愛故事。
  
  而她,因為李夫人的關係,知道的更多。
  
  她無法猜測假如答案果真可能。
  
  那麼這樣一個強大的男人,為何會捨棄了她,為何在過去對她不聞不問,為何她又會沒有了母親,為何又會遺忘了母親與另一個女人愛的那般轟轟烈烈……
  
  舞菲深深吸了口氣。
  
  『也許,他只是我生父的親人?』
  
  舞菲如此期望。
  
  但她更知道這更不符實情。
  
  假如她有這樣一個親人,李夫人豈會不早讓他們相認?
  
  劍魂帶著舞菲緩緩飛入冰洞之中。
  
  舞菲看見李夫人在她進來後,轉過了身,背對著她與李狂。
  
  「你該姓李,你的生母叫做舞楓葉,而你的生父,則是我李狂。」
  
  李狂單刀直入的開場白,讓舞菲一時愣住,半響,她才望著李夫人的背影,開口道:「義母……」
  
  李夫人頭也不回的道:「我當年答應過你母親,永遠不會對你說關於你生父母的任何事情。」
  
  李狂立時接話道:「李夫人不說,但是我說,包括你母親所在的舞族如何被我滅亡,她又如何而死,我與她如何相識相知,一切的一切都將毫無遺漏和修改的當著李夫人的面對你說。李夫人雖然不會直接告訴你,但如果我的話中,有一字不實,她也絕不會看著你受欺騙。」
  
  劍魂緩緩帶著舞菲落地,她邁步踏實了冰地,收起了劍魂。
  
  神情靜若止水,平靜的離奇,語氣也平穩的離奇。
  
  輕輕道:「我聽著。」
  
  李夫人不禁暗自拭淚,她深知,那不是一段讓人能夠容易接受和面對的往事。其中的愛恨情仇交織負責,換做她,也未必知道到底該接受李狂這個生父,還是恨他……
  
  李狂鎮定自若的說著,舞菲靜靜的聽著。
  
  舞菲在很小的時候,曾經幻想過父母的模樣,猜想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舞菲很早就知道北靈老人、李狂的過往故事。
  
  那本事李夫人書寫的記錄中,十分出眾的傳奇人物。
  
  李狂是個複雜的人,舞菲曾經對李狂這個名字所創造的傳奇故事難以評價。
  
  但舞菲一直認為,李狂是個頂天立地、有擔當一切勇氣、有承擔一切責任結果之心的男人。
  
  此時此刻,她的這種認識沒有改變,相反,伴隨李狂對往事的敘述,反而在加強。
  
  如此坦然、鎮定自若的對生女道出那些往事的人,絕對不多。
  
  人們做過虧心事,總會極力的粉飾,極力的為自己開脫。尤其在這種情境之下,想方設法的希望得到生女的同情,繼而得到原諒。
  
  但李狂不,舞菲從他的敘述中,能夠深切的感受到那些敘述的坦然與真實,絲毫沒有經過特意的粉飾。
  
  無論是冷酷的、血腥殘酷的,還是那些溫柔的,含情脈脈的。
  
  李狂說罷往事,沉聲問道:「李夫人,我李狂剛才所說那些,可有一字不實?」
  
  「凡我所知,沒有不實。」
  
  李夫人說著,依然不敢回頭,她害怕面對舞菲,也不忍目睹此刻的舞菲。在她猜想中,此刻的舞菲一定不知如何接受那些複雜的往事。
  
  「這些就是全部的事實。如今你知道了,是否恨我?」
  
  李狂的詢問,讓李夫人的心不由自主提到嗓眼,她唯恐舞菲口中吐出個『恨』字。她知道,世上沒有比愛人更難,也沒有比恨一個人更苦。
  
  舞菲平靜的聽完,止水般的神情、目光早讓李狂暗覺詫異之餘,又禁不住的滿懷欣慰與驚喜。
  
  「我不恨你。如果你應該被恨,母親不會拼了性命的剩下我,母親這麼做,顯然因為她相信你對她的用情,也原諒了你對舞族所作所為。既然母親這麼認定,我就沒有任何道理恨你。」
  
  李狂早知道舞菲並沒有因為往事對他產生恨意,但也沒有想到面前這個、看似天真可愛,與年紀不相符的面容之下,藏著一顆如此堅強又冷靜的心。
  
  「不錯。楓葉從沒有怪我,我本就知道。因為她知道神魂意志對我有何等重要,因為她知道任何人都不能改變我的信念。她曾經極力設法讓舞族不致成為我的絆腳石,可惜她人言輕微,無法改變什麼。她知道我對飛仙的情,但她因為愛我,選擇委屈,選擇設法與飛仙相處。這世上沒有人比楓葉對我的情更誠、更真、更執著。這世上也沒有第二個人讓我李狂險些為她而放棄神魂意志,她是唯一讓我曾經信念動搖的人。」
  
  李狂說罷,又靜靜問道:「菲兒,你既然不恨我,那是否願意與我相認?」
  
  「你是我的父親,沒有不相認的道理。父親——」
  
  舞菲的反應出乎李夫人的意料,甚至這一聲讓李夫人本來認為無論如何難以喊出口的父親,竟然在舞菲口中出來的也如此沉穩、平靜。
  
  李狂十分為聽見這兩個而欣喜,然而,他又很快冷靜。
  
  因為他也意識到舞菲反常的平靜。因此他知道,這種平靜之下,必然有一顆堅定的意志。他此刻已經相信,面前的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女兒,並非如外表那般柔弱,更非如外表那般稚嫩。
  
  「菲兒,為父不說什麼要補償對你的虧欠這種話。為父只問,如今你我父女相認,能否從此相聚一起面對未來的旅途?」
  
  「對不起,父親,菲兒早已投身於神魂意志。因此不能隨父親一起去仙界或者鄭國。」
  
  舞菲依舊語氣沉穩、平靜。
  
  但這句拒絕的話,卻讓李狂絲毫不覺意外。
  
  他沒有失望,反而不由自主的掛起了一抹欣慰的微笑。
  
  「楓葉為我生了這般樣的出眾之女,李夫人教養了你這般讓為父欣慰的性情……我李狂何等有幸!」李狂感歎之後,又道:「為父明白你的想法,但為父還是希望你能夠重新考慮,父女相認,自此不分離,彼此互愛,共享天倫,豈非圓滿?」
tt9981 發表於 2012-3-29 16:35
第十六章 神王殿的刑徒 第二十三節 魔道宮殿(一)
  
  李狂的話沒有換來舞菲片刻的沉默。
  
  舞菲很快的做出回應時,李狂就知道答案不會讓他慶幸。
  
  「自幼義母教養照顧,令菲不覺喪失了母愛,但對於父愛,菲卻從未曾多考慮過。如今身在神魂國,就更不能為了小愛而捨棄大愛。人世間多少聚散離別,多少陰陽相隔。歸結到底,多少的悲傷都是制度的形態造就、注定。今日菲更知道自己也是理想追求導致的鬥爭之下的悲哀之一,故而更覺得左岸所創建的自由、平等之國必須實現,許多的悲傷都將因為神魂國制的存在而消弭於無形。菲早已投身於神魂意志,早曾暗自立誓,必傾盡全力,貢獻力量為此而戰。」
  
  李狂聽了,不禁曬然失笑,自嘲道:「你不恨為父,你願意叫我父親,然而,你並沒有真正接受我。又或者如你所說,在你而言,不知父愛為何物。你不願意知道,你本明白,如果隨我走,我就會讓你知道何謂父愛。只是你不願給自己機會瞭解,也不願給為父機會。」
  
  舞菲不予置評,只淡淡然道:「父親千里迢迢來尋義母,必然有重要的事情,菲兒暫且告退。」
  
  說罷,又放出了劍魂,立身其上,自顧飛走了出去。
  
  李狂定定不言。
  
  李夫人見狀,驚訝,又不禁歎息。
  
  「菲兒比我以為的堅強,卻也比我以為的倔強。」
  
  「她能夠如此從容本已屬難得,她如此反應,更是理所應當。我這個父親今日才知她的存在,驟然之間,一句話就說要帶上她走,她已非孩童,早已有了自己的人生追求,哪裡能夠因為我一句話而放棄所有……」
  
  此刻事情已經說開,真相已經大白。
  
  李夫人知道李狂對舞菲確有真實愛護之心,心裡到忍不住期望他們能夠團聚。但她又知道此事容不得外人插手干涉,但也不想看李狂繼續沉溺此情此境的傷懷,便道:「說來李大哥今日來,是否要問罪?」
  
  李狂經此一言才記起目的,便暫時將舞菲的事情壓下,道:「李神將本有權處置那黑牌,當年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我李狂早已命絕當場。如今李神將拿走黑牌,雖然讓我在意,但也斷不敢有任何指責言語。今日來此,原本是為了索回昔日托李夫人代管的一柄寶劍——天靈劍。」
  
  李夫人頗覺意外。
  
  當年李狂交付了不少寶物托她代管,其中包括他作為北靈老人時積存的大量錢財。本都打算交給最傑出的那個弟子。
  
  天靈劍也是其一。
  
  而那柄天靈劍李夫人是知道來歷的,同樣來自上古時期,質地奇異、鍛造技藝也十分高明。那把劍具有極其罕見的能力,能夠讓內家高手使用起來也產生莫大的威力。甚至可說,那是一把專為內家高手所鍛造的神兵利器。
  
  對李狂而言,那把劍沒有用處。本也只是他眾多寶物裡的一件而已。
  
  如今李狂別的不要,卻獨獨要天靈劍,不由讓李夫人不奇怪。
  
  但奇怪歸奇怪,她卻不會多問什麼。
  
  「這便去取。順道告知李大哥其它寶物收藏之處,也就算是物歸原主了。」
  
  李夫人說罷,叫了聲「菲兒。」
  
  聲音微弱,原本外頭的舞菲是不能聽見的。
  
  但當她叫完之後,肩頭上的咕嚕仙跟著又叫了聲「菲兒——!」
  
  聲音卻十分清亮,冰洞之外的風雪也不能掩蓋。
  
  舞菲立時便飛了進來。
  
  李夫人讓舞菲扶抱著踩上劍魂劍身。
  
  帶著李狂一併飛入極北之地的暴風雪之中。
  
  李夫人沒有武功,疾飛中即使說話也讓人難以聽見,也就不說。
  
  李狂只是靜靜跟著飛行,沒有開口。
  
  舞菲分明感覺到背後一直沒有離開自己的、李狂的注視。
  
  她的內心其實並沒有表面那麼平靜。
  
  在剛才,最初相認的時候,她特意讓自己沉入近似修煉的一種屏蔽情緒的狀態。故而能夠十分平靜的聽完李狂的敘述,十分平靜的道出所想。
  
  但在離開冰洞之後,她才真正用感情去消化驟然面對的、複雜的身世以及多出來的父親。
  
  她自幼不缺母愛,李夫人待她如己出,極其用心的教導,才有後來的她。
  
  但她不知父愛是什麼模樣,曾經把師父當作是父親,後來才意識到,師父並非父親,給予的教誨和關愛是不一樣的。
  
  她又何嘗沒有過對父親的幻想呢?有。
  
  她曾經不止一次的幻想過,思考過。
  
  但是,都沒有結果。
  
  她確實不恨李狂,如她對李狂所說的那樣,她覺得拼了性命生了她下來的母親既然相信父親,那她就應該相信父親昔日對母親的真心實意。
  
  但她無法因此激動的,毫無所想的撲到李狂懷裡。
  
  因為她不知道什麼是父愛,也不知道因何要為父愛做些什麼。更不知道該怎麼做。她只是很清楚的知道,如今她的父親,是神魂國的大敵。跟他走,就意味著捨棄神魂意志的信念,捨棄神魂國。
  
  她不知道父愛為何,在她此刻的感受看來,為李狂而捨棄神魂意志和神魂國,形同於因為莫名其妙的理由放棄信念一樣。
  
  她當然不會、也不能這麼做。
  
  李夫人的藏寶之地距離極北之地並不遠,確切說,正在海中的一座荒島之上。
  
  三人站在荒島之上時,李狂禁不住讚歎道:「李夫人果然心思巧妙。這神妙島四季水流變化多端,如果不懂飛行,一年之中只有三十天可以乘船上得島上來。將寶物藏放在這裡隱秘又充滿機關的孤海遺跡之中,實在最放心不過了。」
  
  舞菲這才知道此來是為了寶藏,便忙道:「義母,菲兒在此等待。」
  
  「不必迴避。」李狂含笑接話,見舞菲沒有看他,便又道:「這裡的財寶均是為父托李夫人代管,既是為父之物,自然也就是菲兒之物。但有所需,無需問過為父即可隨意取用。本當讓菲兒知道的。」
  
  舞菲聽了,這才側身道:「多謝父親好意,但菲兒在神魂國並不需要財寶,斷然不會取用這裡的財寶。」
tt9981 發表於 2012-3-29 16:36
第十六章 神王殿的刑徒 第二十四節 魔道宮殿(二)
  
  難得讓舞菲開口說話,李狂自然不放過時機的故作驚奇的反問道:「哦?神魂國竟不需財寶?那麼生計如何?食用之物又如何?」
  
  李夫人當然沒有回答。
  
  只是在前面領路。
  
  舞菲便只好把神魂國的情形大致說了,但李狂緊接著有更多的疑惑,儼然一個對神魂國制全部瞭解的人。在舞菲看來這本是理所當然,本也知道對於神魂國外的人而言,神魂國的諸多情形都古怪的難以理解,因此疑問多,也是理所當然。
  
  於是十分耐心的一路解答,不禁越說越多。
  
  領路的李夫人則故意走的很慢,讓他們父女多些說話的時間。
  
  本就不小的孤島,李夫人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才開啟了機關,走進一塊打開的礁石下的地道之中。
  
  地道不長,連接著一間石室。
  
  舞菲是第一次來這座谷道。
  
  走進石室時,不禁大覺新鮮。
  
  石室內其實沒有多少東西。
  
  幾乎可用四壁形容。
  
  中央擺放了一張打坐的發舊蒲團,牆壁上刻著人類道家的符文,舞菲大多都認識。
  
  「似是上古武當一派的高手所修建?」
  
  舞菲說罷,李狂便微笑接話道:「菲兒所猜不錯。此人雖是當時的一代高手,只是品性則讓人不敢恭維。」
  
  舞菲對這些事情本有興趣,便也注意的聽著。
  
  「建造此地者,距今約有兩萬多年。在當時被成為北海魔道。他原是上古武當派的掌門人,最初品性端正,不料接掌掌門之位後就暴露本性,貪財好色,胡作非為。後來被武當派眾高手聯手敗走,為當時的正道武修者所不容。便跑到這裡,建造了一座地下宮殿,又每年都回去抓些美名遠播的武修高手來這島上,同時做些大案,得的財寶也都一併帶回這裡。此地每年只有三十日的水流可以乘船到達,因此正道武修者欲尋他無果,其本身修為也高,單對單交手,當時武修者中無幾人可以匹敵。竟然就讓他張狂了一生,至死也沒有人發現這座孤島。」
  
  李夫人這時才歎息接話道:「當年與李大哥發現這裡時,被魔道死前所屠戮的骸骨就有八百多人,幾乎全是女子。宮殿中的金銀財寶不計其數,武功秘笈囊括極廣,可見這魔道生前做了多少禍事,實在是令人髮指。」
  
  舞菲聽了,立時明白這座石室並非此行的終點。
  
  果然就見李夫人在三面石壁上共計三十六塊看似與其它沒有差別的石頭上各自輕按。
  
  緊隨著,一面石壁便緩緩打開了來。
  
  「但此人之才,確實罕見。這間石室的機關十分精妙,三十六塊磚石按之毫無差別感,全憑磚石後面的冷玉憑借對溫度的變化感應啟動機關,而其它磚石之後也藏有顏色不同的冷玉,倘若在開啟機關過程按錯了磚石,則機關立即重置,又要重新按過。當年如果不是李大哥,只憑我還真不能解開。」
  
  李狂不禁笑道:「當年也是憑了幾分運氣。這魔道的機關確實高明。」
  
  石壁之後,又是朝下的通道。
  
  這條通道則更短。
  
  當走到下面時,就進入了一間方圓百丈的大石室之中。
  
  石室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張比尋常大數倍的金窗,周圍又有桌椅、櫃子等起居之物。
  
  地上則鋪面了黃金、珠寶,更有許多罕見又好看的寶物作為擺設。
  
  驟然見到這麼多珠寶,舞菲十分吃驚。
  
  「這裡本是魔道當年積存的財寶,當年李大哥雖予,只是我並沒有取。」
  
  舞菲打量了一圈,便道:「莫非這裡仍舊不是魔道真正的地下宮殿?否則憑這裡也容不下數百人起居生活……」
  
  李狂聞言不禁大笑道:「菲兒果真清醒,不愧是隨李夫人長大。絲毫不為眼前的財寶所動,誠如菲兒猜測,這裡也不過那魔道預防萬一而做的宮殿中部罷了。尋常人找到這裡,也就以為便是終點了。」
  
  李狂說罷,閃身出去,順牆壁接連按掌。
  
  李夫人則與舞菲等著。
  
  「這魔道的確心思巧妙,更不怕費力。這裡的機關與方纔的石室類似,但要按的磚石之數為一百零八。而且機關分作九段,也就是說,一百零八快磚石表面需輪流按上九次。縱然破解了前頭機關的奧妙,怕也沒有多少人能夠想到這一層。當年如果不是李大哥,我最多也就在此停步,會以為找尋到了全部。」
  
  舞菲聽了,也不禁為當初建造此地的魔道的心思所吃驚。
  
  「這惡人,當真是厲害。難怪當時無人可制,任由了他作惡一生。」
  
  當機關打開時,整座圓室內的牆壁驟然移動。
  
  舞菲看見大開的牆壁分合處全是不規則的交錯著,足有三丈厚度,尋常的敲擊壁面之法也根本不能查知後面空曠。也不禁欽佩起李狂,不知道他當年為何沒有被這間圓室迷惑。
  
  「義母,他當年如何會發現還有機關?」
  
  李夫人便知道舞菲在背後舞菲還是不願意稱呼李狂為父親,心裡不由輕輕歎息。
  
  「李大哥有種本事,是他一生縱橫不敗的倚仗。他能夠讓自己變成了別人,因此而掌握對方所想。當年他在這裡,根據石室的構造以及機關設置,推敲出他若是那魔道,此地就必然仍是室中室,並且如此推敲出這件石室的機關手段。」
  
  舞菲頗覺難以置信的道:「如此……如此也有可能?」
  
  「其實說來簡單,正如我們猜測他人所想那般,易換位置考慮而已。但要做到李大哥那般,則需要十分豐富的閱歷,十分敏銳又擅長思考的感知才可能了。但也正因為李大哥有此能,才顯得尤其複雜難懂。」
  
  說話間,他們跟著裡走入石壁打開的通道中。
  
  這條通道更短,只有五丈長。
  
  舞菲這才見識到魔道建造的宮殿的真正面目。
  
  牆壁、地面,全都是由黃金鑄造,上面鑲嵌的寶石,猶如七彩的星辰,又由銀粉鋪灑的如天上的銀河。
  
  偌大的空曠圓形大廳周圍,全是能容十人起居的房屋。
tt9981 發表於 2012-3-29 16:37
第十六章 神王殿的刑徒第二十五節 魔道宮殿(三)
  
  看到石壁上刻的圖形、文字時,舞菲不禁覺得窘迫難堪。
  
  每間房屋中的黃金壁面都畫了些赤裸的女子,姿態或多或少,標示的分明。
  
  上面寫了那些女子的名姓、出身身世,武修者中的外號,曾經做過的大事。除此之外,竟還有那些女子在交合時的諸多特徵反應……
  
  舞菲不由輕呸著道:「實在淫穢不堪!」
  
  李夫人對壁面上的文字和圖畫卻表現的平淡,自是司空見慣了這類遺跡寶殿的情形。
  
  「這些字畫自然不堪入目,但也讓人十分容易的知道當年被魔道抓來這裡的武修女子都是些什麼人。而且這些字畫之中,又充分表現了魔道的劍法,結合魔道的武功秘笈,價值斐然。故而才一直沒有消去。」
  
  聽了這話,舞菲這才又重新正視,不再理會那些文字的不堪內容,只是觀察。
  
  片刻,不禁大訝道:「這魔道劍走輕盈靈動,一劍可生十重不同劍勁,果然厲害!看似上古武當派的劍法,但又有絕然不同與武當劍法的宗旨。其劍法化被動為主動,凶狠歹毒,充滿殺伐之氣……」
  
  「嗯。李大哥當年說這魔道的劍法,與上古正義神話門下夢幻眾祖中一人所創的殺人武當劍法意合,後來告訴我,那魔道確實是得到了殺人武當劍法的秘笈修煉而成。」
  
  「殺人武當劍法……」舞菲早曾聽說過這套劍法武功。是少數讓她十分好奇在意的武功之一。因為上古武當的武功劍法講究仁善,所以上古武當派的武功都是後發制人,又都不易劍走偏鋒那種以迅速有效殺人傷殘人為目的。但這套殺人武當劍法卻偏偏反其道而行,硬是把一套仁善的武當劍法武功變成主動出擊、以追求更有效迅快殺死對手為目的。
  
  這套劍法早已失傳了的,上古武當派也將之列為禁止修行的邪功。
  
  「這魔道想來是憑借曾任武當掌門人之利暗自偷學修煉而成。」
  
  舞菲不由更專注的觀察打量牆上的字畫,觀察那魔道的劍法路數與特徵。
  
  這時候,李狂已經找到天靈劍過來,見到舞菲怔怔專注的模樣,不禁曬然失笑的掉頭又走。
  
  再回來時,手裡已經多了本武功秘笈。
  
  直遞到舞菲面前,笑道:「菲兒既然對殺人太極劍感興趣,就拿這套秘笈研讀吧。」
  
  這句話把舞菲驟然拉回現實,看著面前的秘笈,看著李狂的笑容,一時間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接。
  
  如果這時錢財寶物,甚至神兵利器,她都不會被吸引。
  
  但這是一套失傳的、又神奇的秘笈劍法。
  
  這讓她難以拒絕。
  
  她好武,自然也是武癡。雖然不是那種但凡武功就一定要精研學習的癡狂人,但遇到高明武學,她是必然要研讀深究的,如此才能取長補短,增益自身。
  
  李狂不等舞菲猶豫,直接把秘笈塞到她手裡,驚覺舞菲又拒絕推回的反應時,便大笑道:「菲兒對這裡的財寶神兵利器全無興趣。本也不奇怪。李夫人所收藏的這些,比為父只多不少,唯獨這武功秘籍,李夫人因為興趣所致,收集的卻不多。當年為父與李夫人合作找尋上古遺跡時,我要錢財珠寶與武功秘籍,其它則盡歸李夫人所有。原本未曾想過這些還能夠留與誰,想不到今日卻能夠留給菲兒。」
  
  李狂說罷,笑意盈盈的望著舞菲道:「菲兒不願隨為父去鄭國,心中自然是想,為何要為為父捨棄了神魂意志、神魂國的理想。誠然,時至今日為父未曾為你做過什麼事情。如今若想能夠與菲兒相聚,理當是由為父先為菲兒做些什麼。自古以來,都是為人父母者先為子女付出,才有為人子女者對父母的感恩與敬愛。菲兒不願去鄭國,那麼為父就去神魂國。」
  
  此言一出,李夫人與舞菲雙雙愣呆……
  
  舞菲見李狂神情不似說笑,心中不由難以接受,表情也再沒有了一慣的波瀾不驚。
  
  「父親一生以成理想大事為要。為此不惜付出一切,今日豈能為了菲兒而捨棄大事?」
  
  李狂不禁曬然失笑,又不以為然的笑道:「菲兒所言不錯。為父自然不會是注定以大事為主的人。但為父之理想,其實也是實現神魂意志。只是為父以為,步驚仙的做法只會把神魂國帶入滅亡的歧途,因此才決意要將他擊敗,以帶領神魂國人走入正途。但此事,對為父而言不是只有一條路可走,今日既與菲兒相認,又要與菲兒相聚,那就理所當然應該修正了原本的打算。為父入神魂國,以入道者之身一樣能夠逐步引導神魂國人認識到步驚仙所領導的錯誤方向。」
  
  李夫人見舞菲一頭霧水,忙道:「菲兒,左岸是步驚仙的化名,其原本是你父親在北靈山所收的衣缽傳人,其父為神魂宗宗主。」
  
  舞菲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愣愣注視著李夫人失聲道:「左岸只是北君的假名……他本是父親的弟子?」
  
  李狂也不為此多言,自顧微笑道:「菲兒給為父十日時間。為父與飛仙約定了五日後成婚,雖說為父與她因為信念不合,雖然死而復生卻注定又將各自立場,但與飛仙成婚,是為父與他生前的夙願,也是生前不能了卻的遺憾。菲兒陪為父去一趟鄭國,待為父與飛仙成婚之後,便一同往神魂國去。菲兒可願意?」
  
  舞菲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現在才意識到李夫人所說,這個父親的確是個非常複雜難以猜度的人。
  
  他坦白,但在他的坦白之下,又透出明明白白的長遠謀劃。
  
  他願意去神魂國,但不是僅僅為了她這個女兒就不顧一切。相反,他在用智慧讓事情兩全其美。他清醒的可怕,明知與鄭飛仙未來的立場,也知道他自己的所需,因此做出這樣的取捨抉擇。
  
       那分明是說,他既不會放棄理想,也不會放棄她這個女兒,他不得不與鄭飛仙再度各自立場,但他毫不動搖、毫不遲疑。
tt9981 發表於 2012-3-29 16:38
第十六章 神王殿的刑徒 第二十六節 傲視天下 (一)
  
  他知道與鄭飛仙的事情不能兩全其美,他又不會選擇捨棄修繕父女之情的可能。
  
  「李大哥……」
  
  李夫人覺得李狂此言有些過火,讓舞菲去參加他與鄭飛仙的婚禮……
  
  「李夫人,菲兒是我李狂與楓葉的女兒,楓葉不在了。作為父親的我與飛仙成婚,她自然應該在旁。這等事情豈容遮遮掩掩?菲兒是我李狂與楓葉的愛女,此事不怕面對天下任何人。菲兒此去,也如同代表了楓葉的存在,明明白白的告知了天下人,菲兒的母親楓葉是我李狂的妻子。」
  
  這番話觸動了舞菲。
  
  也讓舞菲增添了壓力的同時,增添了必須為生母楓葉做些什麼的使命感。
  
  口說無憑,言行一致才能使人真正信服。
  
  李狂說對其母楓葉用情真實,舞菲固然不敢懷疑,但沒有佐證的情況下,她的相信也只是出於理性的,而沒有感情上的信任。
  
  如今,李狂意圖用事實證明他的言語。
  
  舞菲沒有辦法讓自己拒絕,除非她害怕、膽怯了。
  
  「菲兒願隨父親去一趟鄭國。」
  
  「好——!」李狂開懷大笑道:「如此甚好,菲兒先護送李夫人回極北之地,為父在此等你。」
  
  「是。」
  
  舞菲淡淡然答應了,就陪著李夫人走出這座孤島的地下宮殿。
  
  地下宮殿裡,就只剩了李狂一人時,他邁步踏在滿地的珠寶之上。
  
  這第三層的宮殿之中,沒有金銀,只有珠寶。
  
  當初李狂聚集的財產太多,如果是用金銀堆放,這座宮殿遠遠不夠,也極難藏放。因此李狂早早把金銀都變換成了價值更昂貴的珠寶。如今鋪滿了這第三層宮殿的地面,堆滿五十多間五丈長寬的房屋。
  
  藍色的長劍驟然出鞘,橫在李狂的眼前。
  
  那劍身上的光亮,朦朦朧朧,色澤如藍色的天空。
  
  這把就是天靈劍。
  
  這把天靈劍本身對他而言沒有價值。
  
  劍中藏的,是他昔日武功心境化成的靈。只有經過特別的方式才能夠引動、開啟。
  
  其實這劍中的靈,對他而言也已經沒有了價值。
  
  生前他因為李神將捨命用神魂原族力量封印,魂決、以及天靈都不能夠使用。故而才把魂決寄存在黑牌中,他稱之為地魂。又把武功的心境化為靈,寄存在天靈劍中。
  
  但在仙界死而復生,讓他完全擁有天靈劍中所藏的靈。
  
  唯一缺失的,是生前破天時期的魂決修為高度。
  
  仙界所賜予的魂決力量,只是依照步驚仙神魂意志訣的程度。
  
  所以他與鄭飛仙的神魂意志訣表現的更強,全是憑借生前對武功的心境糅合提升所致。換言之,如果李狂得到地魂,那麼他此刻的功力會更高!
  
  他並不需要天靈劍中的靈。只是不能讓這靈被步驚仙得到,否則,步驚仙就有可能領悟貫通而使用上天靈之力。
  
  原本李狂的打算是毀了天靈劍。
  
  但此刻,他的主意已經更改。
  
  「天靈劍——」李狂端詳著劍身,自語著「——自古神兵利器都有天意安排的宿命,這話果真不假。今日若非與菲兒相認,此刻必已將你毀去!如今,你卻彷彿注定要成為菲兒的佩劍,我李狂的天靈,縱然不捨得傳給天下任何人,也絕無道理不傳於菲兒!」
  
  李狂緩緩收起天靈劍,邁步朝外走去。
  
  他的臉上掛著一抹自信的微笑,其中藏著欣喜。
  
  『步驚仙,你一直沒有讓為師失望,如今為師又不得不入神魂國,也就不得不勉為其難的將你所建立的神魂國一舉而收之入囊。縱然你聰明絕頂,也絕沒有想到有一日我會死而復生,還會踏入神魂國的土地。你我都想不到,菲兒這位神魂國的劍聖竟是我李狂之女,正所謂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步驚仙,天意便是要讓我成就神魂意志,而非你那唯美而虛幻、違背功利人性的自由平等主義……』
  
  雲空之中。
  
  青色的劍魂,化成了一道疾光,驟然自王大劍上射出。
  
  其疾飛之勢快,讓山林劍聖根本來不及閃躲,只有招架的可能。
  
  山林劍聖也果然催放了劍魂去抵擋這一擊。
  
  然而,山林劍聖絕沒能夠想到,王大的劍魂力量,竟然遠遠在他的劍魂之上。
  
  當兩把劍魂碰撞的剎那,王大的劍魂毫髮無傷,而山林劍聖的劍魂則被打的光亮四濺飛射……
  
  王大本有必勝的把握,憑借的就是步驚仙所創的,武魂與劍氣二合為一的絕技,能夠提升武魂殺傷力八十倍。
  
  山林劍聖那只有神魂意志訣五十倍殺傷力提升的劍魂,自然不可能是對手,這般毫無防備的正面碰擊之下,甚至連挽救的餘地都沒有的就被撞的化成了光亮……
  
  王大一擊得手,毫不停留遲疑的催動劍魂刺穿山林劍聖的心口,直帶著山林劍聖中劍的身體飛墜落向大地。
  
  山林劍聖的身體,閃動著靈能噴發的彩光,一陣才剛結束,又一陣亮起。
  
  劍魂帶著山林劍聖的身體徑直飛墜落下,劍魂上強橫的力量讓他絲毫不能夠掙扎。
  
  王大追著下落的山林劍聖落下,直到山林劍聖最後一層靈也消失是,王大才驟然加速飛沖的同時揮手喝了聲『退!』。
  
  那青色的劍魂立時力量收斂,在王大精準的控制下,離開山林劍聖身體的同時,也將他的身體整個甩飛了下去,狠狠摔撞的地面的同時,恰好無誤的能量接近殆盡,卻又偏偏沒有摔死的墜地。
  
  山林劍聖的身體撞地又彈起,還沒有再落下時,王大已經飛落追上,雙手在山林劍聖身上自頭至腳接連點落!
  
  「這……」
  
  山林劍聖經此禁制,全身沒有了任何力量,所有經脈能量都被阻斷,彼此不能連通,縱然是衝穴也絕不能夠實現。
  
  「這、這是北靈封神術!你從何習得?」
  
  王大一言不發的點上山林劍聖的啞穴,神情依舊冷峻。
  
  風陣陣吹過,吹起了他滿頭披散的黑髮。
  
  他弄黑的雙眉下,眸光亮如星光,冷如寒月。
  
  風陣陣,吹動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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