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驚仙 作者:蘭帝魅晨 (已完成)

 
ericcheungxx 2011-6-14 15:47:5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2 414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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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神王殿的刑徒 第四十七節 傲視天下 (二十二)
  
  「這麼說,只是因為你根本不瞭解左岸的理念和心胸氣度。從李狂決定去神魂國開始,李狂就已經不及左岸之能。即使他日李狂能夠替代左岸成為神魂意志國的宗主,實現了理想的那個,也是左岸而不是李狂。欲替代左岸,則李狂必須以神魂意志國統一天下,必須戰勝仙界,甚至於必須領導神魂國突破虛空,回到自由天地。如果有一個人能夠替代左岸做到這一切,左岸的理想就已經實現了。他不在乎領導神魂族實現這一切的人是否他自己。這就是他的兼愛與心胸。」
  
  妖鞭王不以為然的嘲笑到「從古至今,說這種漂亮話的君王難以計數。李夫人精通歷史,竟然也會相信這種漂亮話。」
  
  李夫人毫不動氣的微笑道:「當你去了神魂意志國,瞭解了神魂國制之後,你就會相信,你也不得不相信。漂亮話容易說,漂亮事情可不好做。事實可以驗證言行,神魂國制中,沒有君王。君王反而是一個肩負沉重責任,卻沒有任何滿足自我私慾特權的勞累差事。說真的,李狂如果能夠替代左岸實現神魂意志,讓左岸輕鬆的放下許多擔子,我倒是發自內心的高興。那孩子,這一輩子至今,太疲憊、也太勞累了……」
  
  妖鞭王『呵』的輕笑道:「李夫人這些話實在讓人覺得一見不如百聞。縱然如你所說,左岸確實是那樣的人。但神魂國人呢?從古至今,也不乏胸懷兼愛之心,為國為民的賢明君王。但最後如何?他們也敵不過蠢物般的俗人。今日左岸領導的神魂國縱然如何完美,他日李狂領導之下的神魂國還會如此嗎?階級制的歷史悠久,無數智者都渴望破除,最後打破了還是重新建立。換湯不換藥。正因為人皆有私慾,凌駕於他人之上,擁有更多,佔有更多,爭強好勝,弱肉強食。這是任何生物的本性,更是俗人骨子裡的本性。人性入水,引之以東往東,引之以西往西。左岸能夠引神魂國人往善,李狂也同樣能夠引神魂過人往惡!這就是弱者,五音視聽皆盲,永遠被強者引導、統治。他們也離不開強者的引導和統治。」
  
  李夫人聽著,漸漸不忿,只在覺得這種論調保守而黑暗。
  
  「恕我不能苟同!生物的本性是進步、是發展,是擁有更多,是變的更強。但金錢名利,不過是滿足本性的一種外在形式。本就能夠替代。當人們意識到金錢名利沒有價值,在自由中追尋志趣,在志趣中得到進步和滿足時,就是擁有了更多,就是覺得變的更強。所以神魂國制之下的人不會再為金錢名利而當奴隸,神魂國存在之前,神魂國人也許能夠被改變,但神魂國存在之後,神魂國人絕不會被改變成你以為的那般模樣。因為你所以為那些,是落後的,退步的。生物的本性是進步而不是退步,沒有人會捨棄進步而追求退步。」
  
  也不知為何,過去不喜與人爭論的妖鞭王對著李夫人,卻總忍不住盡吐心中所思。
  
  其實此時此刻,李夫人也是如此。她原本也不是一個喜歡與人爭論的人。這時也覺得不吐不快。
  
  就在妖鞭王還要再說見解,反駁李夫人的見解時。
  
  笑聲突兀的傳來進來。
  
  兩人這才發現,李狂走進了山洞。
  
  「你們可真是有興致,兩個不喜爭論之人今日竟然變的爭論不休。看來實在是彼此惺惺相惜,雖然爭論之詞各自立場,但正如棋逢對手,故而才會竭盡全力的欲爭個勝負結果。」
  
  一番話,說的李夫人和妖鞭王回想起剛才的爭論,都禁不住相視而笑。
  
  「倒真像個孩子般了,如此爭論不休,惹人發笑。」
  
  兩人異口同聲的這般說著。
  
  李狂在石桌旁坐下,叫了聲「菲兒,進來吧。」
  
  舞菲這才走進山洞之中,定定拿眼打量著妖鞭王時,就聽李狂道:「菲兒,你該叫她姑姑。她實在如為父的親生妹子,也猶如你母親的親生姐姐。」
  
  舞菲略微遲疑,見李夫人安然無恙,神情含笑,顯然也沒有受過什麼折磨。便認認真真的道了聲「姑姑。」
  
  「好……與楓葉真像極了。」
  
  妖鞭王在意的拿眼上下反覆打量舞菲。
  
  李狂含笑著道:「你姑姑姓妖,這是北秦國的王族姓氏,因為出生是北秦國上空烈陽忽成彩光,北秦國人認為那是王者之光,故而她得了單一個王字的名。因為天資絕世,自幼便顯現千萬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天賦,喜愛使北秦國尊奉的兵器——鞭,故而博得妖鞭王之名。北秦國人與你姑姑自己皆為這名號歡喜,自此不再用本名。這綽號就成了她的名字。」
  
  李狂說罷,含笑望著舞菲道:「菲兒,你姑姑的這些事情,你必須要知道,也應該記住。她是你的親人,如果你娘在世,也一定會這麼對你說。」
  
  舞菲聞言,忙恭敬作禮,認認真真的又朝妖鞭王見禮道:「菲兒,見過姑姑。」
  
  「很好的孩子!楓葉在天有靈,也必定欣慰。」
  
  李狂也為舞菲的表現而感到滿意。
  
  轉而望著妖鞭王道:「認親之後就該說正事了。你抓了菲兒義母,要跟神魂國交換土地,此事如何了結?」
  
  妖鞭王微笑反問道:「聽李夫人說你要去神魂國,真有此事?」
  
  「確有此事。李夫人從不說些虛言,你實在不必有此問。」
  
  「好!既然如此,那事情就好辦了。你們先帶李夫人回去,我負責召集族眾準備行裝,半個月內必到周國舊都。」
  
  李狂聞言不禁失聲大笑道:「若你也來了神魂國,那仙界、鄭、楚、飛仙都將真正有難了!」
  
  「有你去了神魂國,鄭、楚本就沒有指望勝,仙界本也不被你放在眼裡。哪裡又有提的必要?」
  
  李狂不再囉嗦的站起身道:「好!那我們先走,盼著你來神魂國與我並肩作戰。」
  
  「必不反悔!」
  
  妖鞭王說著,伸手解開了李夫人受制的穴道。
tt9981 發表於 2012-3-29 16:47
第十六章 神王殿的刑徒 第四十八節 傲視天下 (二十三)
  
  話說此刻神魂國中,還在為李夫人被擄的事情商議不決。
  
  伴隨時間的推移,事情已經到了必須做出決定的時候。
  
  拜月雖不情願,但神魂國眾高手到處找尋,至今也沒有收穫。
  
  「姐姐,我還是去告訴夫君此事吧……」
  
  「好吧……」
  
  拜月無奈點頭。
  
  拜星帶著金色的咕嚕仙果,一路去了咕嚕仙林。
  
  她走到步驚仙面前半丈的距離,結果仍然不見他有反應。
  
  『奇怪了,夫君過去練功從來也沒有如此渾然忘物的,便是睡覺也如狗睡,稍有動靜必然驚醒。如今到底在參悟些什麼呢?竟然如此不知不覺……』拜星這麼想著,突然靈機一動的有了主意。她想到跟步驚仙開個玩笑。
  
  想到就做,拜星當即握住金色的咕嚕仙果,而後者,依舊咕嚕轉動著眼珠子,望著拜星笑著,渾然不知到此刻她正打著什麼主意。
  
  『嘻嘻,就拿你跟夫君開玩笑,真是稱手的暗器呢……』
  
  拜星驟然發勁,把手裡握著的咕嚕仙如暗器般射出。
  
  可憐那咕嚕仙果,驟然急轉中暈頭轉向,一點驚叫的聲音都沒能夠發出,就已經要砸到步驚仙臉上了。
  
  『嘻嘻,一會仙果嘴裡的汁液濺夫君一臉,金燦燦的,一定有趣……』
  
  拜星期待著。
  
  然而,當果子眼看要砸上步驚仙的臉時,拜星眼裡只覺得有什麼東西突然一晃。
  
  緊接著,眼前的情景就變成步驚仙不知如何抬起的手,竟然在不可能的距離一把將旋動的咕嚕仙果抓了個結實。
  
  但他沒有張開眼睛。
  
  只是緩緩的把接住的咕嚕仙果放在面前地上,便又繼續維持著盤膝打坐的姿勢,閉目凝神的修煉著。
  
  「夫君?」
  
  拜星輕輕喚了聲,不見步驚仙回應。心裡不由覺得反常。
  
  想到剛才步驚仙在不可能的距離中突然抬手,快的讓她都看不清的接住果子的情景,禁不住疑心方才推射的速度不夠快。或是她注意力不夠集中。
  
  因為神能力相同的人,出手的極限速度必然相等,這是北靈老人的武學理論,經歷諸多驗證都未曾有過誤差。
  
  拜星朝地上猶自暈眩未完全恢復的咕嚕仙果勾動手指。
  
  「來。」
  
  那金色的咕嚕仙果猶自不長教訓般搖搖晃晃的飛動著落到拜星手裡。
  
  當拜星又一把將它握緊了時,它才明白過來般欲驚叫,但已經來不及了。
  
  拜星又一次將它射出去。
  
  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快,果子旋動的速度也更快,轉的它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腦子裡一片空白。
  
  步驚仙仍然不知不覺一般。
  
  但當咕嚕仙果飛近的幾乎砸中他時,他的手突然抬起,依舊在不可能的距離時,穩穩的一把將咕嚕仙果握在手裡。
  
  他依舊沒有睜開雙眼,還是如上一次那般,緩緩將咕嚕仙果放在面前的地上,那隻手,就又放在膝頭。
  
  『這……』拜星難以置信。在果子距離步驚仙只有兩寸距離的時候,她眼前才看見步驚仙抬起的手疾動形成的影像。兩寸距離時動作,然後穩穩借助了咕嚕仙果。而步驚仙的手掌就有近兩寸的厚度。
  
  『夫君到底練了什麼奇功!』
  
  原本只是為了玩鬧,但這時,拜星好武的稟性讓她已經忘記了玩笑,也忘記了本要來稟報的、重要的事情。
  
  她再一次勾動手指。
  
  「來。」
  
  但金色的咕嚕仙果終於學的聰明,不但沒有過來,還拍動翅膀、嘴裡發出『咕嚕!』的驚叫聲,逃命般要飛開。可惜它還暈著,搖搖晃晃,飛到東、又飛回西,還沒來得及再逃,就被拜星使內勁抓到手裡。
  
  拜星嘀咕著責備道:「真不乖。是你自己以前說喜歡轉動的滋味,還說想知道飛更快的滋味,這不是讓你一起都滿足了嗎?」
  
  「咕……」
  
  這一回,咕嚕仙來得及發出半聲驚叫。
  
  後面半聲,則在被拜星全力甩射的旋動中被吞回了嘴裡……
  
  「飛劍術!」
  
  拜星這一回跨前了兩小步,並且用上了飛劍術。
  
  這樣的距離,縱然是尋常的暗器出了手,如果不是同時做出迴避的反應,就萬萬不能夠躲開,更不要說還能夠招架。
  
  用上飛劍術,拜星知道,換了是她自己或以前的步驚仙,都不可能能夠躲避。
  
  咕嚕仙果化成了金光,一閃即逝。
  
  拜星根本沒有能夠看見步驚仙抬手的動作,然而,還是如前兩次那樣。步驚仙抬起的手,穩穩接住了咕嚕仙果,他的手背,貼著臉上的皮膚。
  
  他仍然沒有睜眼,還是動作緩慢的把咕嚕仙果放在面前地上,就又繼續維持盤膝打坐的姿勢,自顧修煉。
  
  拜星目瞪口呆。
  
  『夫君到底練了什麼神功,如此不可思議,這般迅快的出手速度,天下誰人能擋!』
  
  「夫君、夫君——夫君——!」
  
  拜星一聲大喊,附上了內勁。
  
  這才看到步驚仙驟然睜開了雙眼,現出受驚的緊張感,只有瞬間,便又恢復了往常的冷靜,緩緩平定了體內的氣息。站了起來。
  
  「出什麼事了?」
  
  步驚仙知道如果不是有事情,拜星絕不會來尋。
  
  「確實有事,但眼下我倒想問夫君到底怎麼了?為何如此呼喊才又反應,好似剛知道我來了一般。」
  
  「難道你來了很久?」步驚仙不由顯得吃驚,因為他確實以為拜星剛來不久。
  
  「……夫君,難道剛才、難道你不知道剛才我那咕嚕仙果丟你三次的事情?」
  
  拜星難以置信的反問,只覺得不可思議。
  
  步驚仙低頭看見搖晃著的咕嚕仙果,一時覺得疑惑,一時又覺得彷彿明白,便這麼愣愣著,極力搜索記憶。
  
  漸漸的,記起剛才拜星來到,連著那咕嚕仙果投射三次的事情……
  
  「這、這……」以他鎮定,此刻也禁不住震動。「第三次你用的是飛劍術之法?」
  
  「是啊……」
  
  步驚仙努力回憶著,回憶著,又驚又喜,又驚又喜的幾乎不能控制自己。
  
  「再來一次!」步驚仙說著,抓起咕嚕仙果就要遞出去時,又驟然收回,自嘲笑道:「不能真拿它做暗器了,都被你鬧成這樣了,再甩一次真要暈過去。」
tt9981 發表於 2012-3-29 16:47
第十六章 神王殿的刑徒 第四十九節 傲視天下 (二十四)
  
  步驚仙說著輕手一投,把金色的咕嚕仙果丟到咕嚕樹的樹枝上歇著,轉而又催促拜星道:「你用劍,再來一次!」
  
  「劍?」拜星遲疑時,步驚仙又催促道:「怕什麼?大不了暫失一靈。」
  
  「好吧……」拜星退了三步,否則距離根本不足以出劍。旋即拔出白龍劍,催動飛劍術的氣勁技巧,道了聲「來了。」
  
  白龍劍驟然化光,一閃而逝……
  
  下一瞬間,白龍劍已經刺中步驚仙的胸口……
  
  拜星愕然以對。
  
  步驚仙也愕然以對。因為他根本來不及反應,胸口就被白龍劍刺中。
  
  然而拜星並沒有全力施為,這一劍雖然刺中,卻並沒有傷到他。
  
  拜星抓著劍柄,收入鞘中。
  
  滿面疑惑之態的道:「這是怎麼回事,方才夫君彷彿沒有知覺卻快的那般不可思議,此刻精神集中,反而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方纔彷彿沒有知覺……此刻精神集中……」步驚仙喃喃自語的念叨著,渾然顧不上理會拜星。「……方才彷彿沒有知覺……此刻精神集中……」
  
  拜星看著、聽著步驚仙彷彿入魔般的模樣,不禁有些擔心。
  
  被丟到樹枝上歇息了一會的金色咕嚕仙果這時候從頭暈目眩中恢復了過來,卻猶自不敢用力的拍動翅膀,便只輕輕撲騰了一下,帶的它身體前躍一段,落在樹枝的末梢。
  
  樹枝微微的抖動中,一朵咕嚕花瓣緩緩飄落下去。
  
  慢慢落到步驚仙的臉前,一陣風突然吹來,推著那朵咕嚕花驟然加速的飄向步驚仙的額頭。
  
  眼看要碰上的時候,步驚仙的手驟然晃動,以拜星眼睛看不清的速度突然拿住了那多咕嚕花,卻輕的甚至沒有讓那朵花被壓扁絲毫。
  
  而這時,步驚仙也從頓悟的思索中緩緩回過神。
  
  他靜靜注視著手中的咕嚕花。
  
  久久不語。
  
  樹枝上的金色咕嚕仙果看著,看著,有些乏味的打了個呵欠。金色的汁液,從它嘴邊緩緩流出、滴落。
  
  步驚仙鬆開了手裡的咕嚕花,那花就緩緩朝前飄落。
  
  當金色的咕嚕仙液低落時,咕嚕花也正正落在地上,汁液同時滴在了花上。
  
  步驚仙的嘴角不由掛起一抹微笑。
  
  「難怪師父說這絕不是如武功那般可以輕易掌握運用的東西。其中的奧秘原來如此,所謂控制、協調,並非能夠輕易做到刻意。關鍵之處,全在隱形記憶。武修者自身根本不必對身體進行任何控制,只要本有堅定的意志,隱形記憶就會告訴心應當如何操控和協調身體、應該讓身體去做什麼。若是一個意志不堅、未曾有充分歷練之人如此運用隱形記憶,遇到事情則沒有隱形記憶可以告知身體應當如何做,既不存在比自我操控的能力更強、反應更快,也不存在能夠不違背本身意志的達成意願。武修者對武功的理解、領悟、訓練,都是在豐富和充實隱形記憶。認為控制身體,就好像讓原本的過程中無謂多了許多步驟,同時又不能夠運用記不起來的隱形記憶力量。」
  
  步驚仙望著地上的咕嚕花,目光漸漸又移到瞪大了眼珠子發呆般的金色咕嚕仙果。
  
  「猶如剛才,你用咕嚕仙做暗器來射,我本毫無知覺,但隱形記憶卻自然讓身體做出反應。分明是明白當時的狀況,既知你沒有殺意,又知咕嚕仙果根本不是凶器,更沒有忘記我對咕嚕從沒有過的傷害之心。接時輕重得當,唯恐將它捏疼。」
  
  步驚仙自己連連點著頭,眸子裡持續亮放著欣喜到極點的光。
  
  「是的,師父所言不虛。運用此能者如果沒有足夠根基,反倒成了自尋死路或禍害無辜。如此神技、如此神技……知此神技方知潛能何等驚人,所謂武功心法,相較之下竟都不足一提!無怪乎師父言道當初得此神技後對武功心法再沒有太多興趣,原來如此、理所當然,理所當然……」
  
  拜星愣愣聽著,其實幾乎一句也沒有聽懂。
  
  見步驚仙如此欣喜,她又不好打斷,不由將目光移落在樹上的咕嚕仙身上。
  
  不料咕嚕仙也瞪大了眼睛在看著她,發呆一般的滯著。
  
  許久。
  
  步驚仙終於從過度的欣喜中回過神。
  
  看見拜星,不禁抱歉的笑道:「一時忘形,夫人勿驚。夫人來是為何事?」
  
  「你這到底是?」
  
  步驚仙失笑道:「算是修煉有成,但要能夠隨意運用,還需要些時間。只是急切不來,如今關鍵已經理清,還多虧夫人不經意間的相助。此事具體等我完全理清後再詳細、原本的告知夫人。現在夫人先說發生了什麼大事?」
  
  拜星點頭道了聲好,這才將李夫人被擄的事情、以及神魂國高手搜索無果的經過一五一十的細細道出。
  
  末了,拜星問道:「夫君如何考慮?」
  
  步驚仙反問道:「公投擬決議的看法情況如何?」
  
  「十之二三認為不可換。其它人都認為萬不得已時,應該換回李夫人。黑光球的事情關係重大,付出土地的代價,大多數國策部志願者都認為值得。」
  
  步驚仙不由高興的笑道:「我的看法也如大多數人的意見。只是提議在細節上增添一條,土地可以換,但對方要的只是土地,土地上的神魂國人則全部遷居。」
  
  拜星欣然笑道:「國策部志願者中也有這種構想,只是還沒有正式提出,倒是與夫君不謀而合。」
  
  「那是自然,眾人之智必然比一人所思更無疏漏。既然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們趕緊去國策部。我這個宗主,為了練功竟然把這種大事擱置了數日,你跟我說說,這幾日還有沒有其它大事……」
  
  「除李夫人外其它大事也沒有什麼,就只是戰事準備方面……」
  
  兩人一路說著出了咕嚕仙林。
  
  樹枝上的金色咕嚕仙果看他們把自己忘了,眼看他們越走越遠,眼珠子轉了轉,拍動翅膀飛著追了過去。
  
  而此刻咕嚕林外,神魂國國策公投部中,正熱鬧著。
tt9981 發表於 2012-3-29 16:48
第十六章 神王殿的刑徒 第五十節 傲視天下 (二十五)
  
  神魂國國策公投部是座廣場,關於神魂國的許多大事都在這裡進行,沒有大事公投的時候,就任由其它志願者在這裡進行規模大小不一、事情大小不一的公投決議。
  
  而國策部的公投人員則只有五千多位,分別代表不同的地方的群體。
  
  這些人都是地方上國策志願者公投選舉產生的代表。
  
  每隔一個月,國策部決意的大事情況的詳細記錄經過辨別志願者群體查實後,通過許多渠道分別派送到全國各地方的國策志願者手上。同時也會在各地方的國策志願者部門口各放一份,以備核查。如果地方國策志願者代表的決意被眾人反對,代表的任期就會立即結束。
  
  地方國策志願者會重新公投選舉,委派到神魂國都參與國策公投大事。
  
  這種措施最初為了避免被選舉出來的代表不負責任或因私誤公,定期派送的國策記錄渠道分了非常多,以杜絕被人從中作梗的可能性。
  
  但伴隨時日的推移,神魂國人都真正適應到神魂國制中後,派送的渠道漸漸減少。
  
  又因為咕嚕樹的才傳訊能力的普及,到後來,咕嚕果變成了神魂國人無數志願者核實資訊真實性的、有問必答的核查機構後,派送的國策記錄更沒有作假的可能。
  
  神魂國沒有任何地方沒有被咕嚕樹所覆蓋,也就是說,任何地方、任何人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不可能不被咕嚕果知道。
  
  神魂國人對咕嚕果充滿敬愛,也充滿信任。甚至連睡房都種有咕嚕果樹,由此可見一斑。
  
  此刻國策志願者部中就聚集了七千多人。
  
  有些本是其它志願者,但心血來潮時,也會來國策志願者部關心國事。自然不會被人攔阻,兩千多的旁聽者不算多。李夫人的事情還沒有傳開,其它不關心國事的志願者只有在月頭查看國事記錄時,才會知道此事。平時他們都專心與做自己志願的事情,很少過問其它志願者的大事。
  
  國策支援部的七千多人這時候都打量著拜月面前的三個人。
  
  一個是平安無事歸來的李夫人。
  
  一個是神魂國人幾乎都知道的劍聖舞菲。
  
  最後一個,則是舞菲的父親。一個今天才來到神魂國,一個死而復生的仙人,一個要在神魂國扎根的仙人。更是一個把李夫人救了出來的有功者。
  
  步驚仙在拜星的陪同下,走進國策志願部的時候,遠遠就看見了拜月面前的三個人。
  
  初時都覺得驚奇,伴隨距離越近,看清了的時候,拜星驚喜交加的疾飛了過去,拉著李夫人的雙手,說著「太好了,太好了!李夫人你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
  
  李狂望著步驚仙。
  
  步驚仙也望著李狂。
  
  步驚仙看見李夫人平安歸來,不由掛上欣慰的笑容。
  
  但他的目光沒有在李夫人身上停留太久,就移到了李狂臉上。
  
  他與李狂對視著,不疾不徐的朝國策部公投台一步步走過去。
  
  走過去的路上,步驚仙從開始的驚訝,到極盡努力思考情況的驚疑,又變成欣喜的相迎。
  
  這是他絕沒有想到的情形。
  
  李狂為何回來,他估計與舞菲有關。但他這不是最重要的。
  
  李狂來神魂國,絕不會只為了當個神魂國人,步驚仙輕易就能夠推斷出自己師父大概的打算。——在神魂國,逐步取代他步驚仙這個神魂宗宗主。
  
  但這也不是最重要的。
  
  李狂變成了神魂國的力量。
  
  這才是最重要的。
  
  當步驚仙走到公投台上,近距離立在李狂面前時,後者禁不住笑問「左岸宗主看到李某在此,不知心中做何感想?」
  
  一句話,就讓步驚仙明白了李狂的意思。
  
  他不需要師徒相認,他知道他步驚仙不願用本名的理由,也願意成全。
  
  「想起一句一直不能忘記,時常想起,此刻不由自主記起的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神魂宗的遊歷副宗主,遲早會回到神魂宗。對此我左岸從不懷疑,如今,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李狂頗覺意外,輕哦了一聲。
  
  「左岸宗主怎會知道我李狂是神魂宗的遊歷副宗主?神魂山上一定不會有我的名字。」
  
  「神魂大仙會告知一切。」
  
  步驚仙如是說著。
  
  事實上,他只是猜測。
  
  當他看到李狂的時候,當他推想到李狂盤算的時候。一個疑問同時出現。
  
  李狂憑什麼充滿自信的來到神魂國呢?
  
  無論他武功有多高,都必須走入道者審核的流程。這個流程之後,還有檢驗器。都走下來,至少一兩個月。換了別的時候,一兩個月不算什麼。但如今戰事馬上就要開始,如果不能夠把握這種時機,他很難有機會替代自己。
  
  於是步驚仙想起曾聽其宗父偶然提起的一事,說神魂宗還有一位在外遊歷的副宗主。當時卻沒有說更多,被步驚仙追問時,也沒有說不在神魂山的理由,更沒有提起名姓。
  
  如果李狂就是那位遊歷副宗主,身上必然有神魂山副宗主的腰牌。
  
  只要取出那面腰牌,他根本不需要通過入道者的審核。因為那足以證明他本就是一個真正的神魂意志入道者。
  
  一個入道者,還是神魂山入道者的副宗主。
  
  憑他的武功智謀,立即就能夠在公投中得到神魂國人的支持和承認,肩負起戰鬥中的重要職責。
  
  拜月見到步驚仙,十分歡喜,眾人已經久等,她也不便浪費時間的談論私話。直接道:「舞菲的父親,執神魂山遊歷副宗主腰牌來此,我們正在等宗主前來主持對此事的公投事宜。」
  
  一個人的加入,在地方則有地方國策部決議。
  
  在國都則由國都決策部決議。
  
  眾人也都司空見慣,但神魂國的人,對神魂山的入道者都心懷特別的信任和敬意。
  
  神魂山入道者的副宗主,那就不算是尋常小事了。
  
  步驚仙立身公投台中央,環視周圍坐的國策志願者代表道:「我左岸出身神魂山,是神魂山的入道者,對於神魂山入道者的遊歷副宗主的歸來,只有滿腔對神魂意志力量在冥冥之中的指引充滿感恩的心。」
  
  拜月便又請了李狂戰上中央。
  
  「鑒於您是從仙界死而復生的仙人,因此,有必要對大家說些什麼,以釋國人的疑慮。」
  
  拜月和拜星都知道李狂就是步驚仙的師父。
  
  但見他們沒有相認,便也不好擅作主張的說什麼。
  
  李狂鎮定自若的環視周圍的志願者一圈。
  
  開口道:
  
  「我李狂本是神魂山的遊歷副宗主。當年神魂山遭遇災難的時候,奈何身患重疾,長途跋涉前去殉道也不能夠。隨後不幾年,病逝於落葉谷。仙界想利用我這身得自神魂意志力量的武功,妄想操縱了我的記憶就能夠讓我用神魂意志的力量消滅神魂國。然而,神魂意志力量的偉大根本不可超越,神魂意志入道者的意志也不可動搖。當我下凡後,入道者的意志讓我立即對仙界充滿懷疑,不久前,神魂意志的力量喚醒了原本最真實的我,幫助我破出了仙界所施的迷障,指引我來到這裡,為的是跟大家一樣,竭盡全力,用神魂意志力量實現神魂意志的自由與平等,維護神魂意志的自由與平等,從統治、蒙蔽我們的侵略者仙界手中,重新奪回屬於神魂意志力量的、自由與平等的、讓每一個神魂族人都能夠自由翱翔的、我們自己的天地!」
  
  李狂說罷,十分標準的,對眾人致以神魂意志之禮。
  
  拜月當即主持起決定結果的公投。
  
  最後的結果,毫無懸念的,以全票通過。
  
  神魂山的入道者必然是充滿對神魂意志力量堅定信仰的入道者。這在神魂國沒有人懷疑。
  
  公投結束之後,沒有其它大事。
  
  國策部的志願者代表們都各自散了回去。
  
  走出國策部時,李狂笑道:「連迎接的洗塵宴都沒有嗎?」
  
  舞菲聽了,不禁失笑道:「父親,神魂國是沒有這些的。父親想要,那菲兒為父親辦洗塵宴。只是菜多些,最多邀請些神魂國都的武修志願者來,但也不會有眾星捧月的場面,到時就成了武修志願者交流了,父親可不要又不喜歡。」
  
  李狂不禁曬然失笑道:「為父只是說笑。只要與菲兒同桌而食,其中歡喜滿足已經勝過了其它一切。」
  
  拜月這時候忙接話道:「師父與舞菲父女相認本是好事,不是我們不懂顏色,實在是初次拜會師父,今日理當由我們略盡心意。只能請師父與舞菲同到舍下,吃酒敘話。」
  
  李狂頗有些意外的望著步驚仙道:「想不到你這兩位夫人還知道你我師徒間的事情?」
  
  「旁人可以不知道,拜月、拜星與徒兒生死與共,這種大事,必須相告。若有不周之處,還請師父體諒。」
  
  「呵呵,何來不周。既然如此,為師也就不惺惺作態了,聽聞咕嚕仙樹神妙,不如就在神魂仙樹之下吃酒敘話如何?」
  
  「師父喜歡,那倒正好。神魂仙樹下一應俱全,這就可以過去。」
  
  拜月說罷,就示意步驚仙去購買食飲。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7-5-30 21:26
第570節 傲視天下(二十六)

  舞菲見著,就要爭著去時,被步驚仙攔住了道「師父剛來神魂國,暫時沒有多少信奉度,一些日子的生活都需要你用信奉度照料。今日理當由我略盡孝心。」說罷,就去了。

  李狂聽了,頗覺好奇的問舞菲道「信奉度之用為父聽說過一二。菲兒貴為神魂國劍聖,難道還愁?」

  「只是吃用自然不愁。但說揮霍,那就真不可能。神魂國沒有貴字一說,左岸這般的宗主,也沒有供其揮霍的信奉度可用。神魂國中,並無鄭、楚那般的飲食習俗。大家都以如何更有效運用資源為強國所用,揮霍那類的事情,都不去做。」

  李狂饒有興趣的聽著,舞菲則耐心的說著神魂國的事情。

  去咕嚕仙林的路上,碰到一些神魂國人出入路過。

  李狂見那些人彷彿看不見、或者看見了拜月也當看不見的自顧過去,便低聲問舞菲道「這些人為何對拜月副宗主視若不見?」

  舞菲扭頭看了眼剛過去的三個人,才回答道「剛才過去的那三個人是咕嚕果栽種志願者,不是志同道合的神魂人之間,見面原本就不是必須打招呼。」

  「為父聽說神魂國都,甚至神魂國宗主殿也任由神魂國人出入,原來果真如此……」

  「是這樣的。但大家都十分尊重其它人,因此如果一處地方有人常在那裡練功,那麼其它人知道的,都會盡量避免在那人練功的時間過去。如副宗主拜月常去的星月塔頂,每逢夜晚時候神魂國人都不會去打擾。」

  李狂恍然道「畢竟神魂國人對副宗主還是知道尊重的?」

  「那倒不是因為如此。神魂國人都明白,固然自己有自由,但旁人也有自由。同一處地方同處兩個人會互相打擾的時候,就會自發考慮必須性。拜月與拜星修煉武功不能被打擾,自然終於其它人上去眺望夜景又或是描繪夜景圖畫之類的事情,其它人自然就會相讓了。如此互相尊重,才能避免衝突。倘若你爭我爭,還不是要有衝突的?如前兩個月前那次,有人為滿足心儀之人心願,攜了上星月塔上求婚,那時候拜月雖在練功,也會相讓。」

  李狂破覺難以置信的問道「神魂國人豈能人人如此?」

  「左岸說,人說愚民,其實民之所以愚,皆因為無知,所以無知,皆因為不知,所以不知,皆因為不求知又或不能得知。所以神魂國最重讓人人都知道,事無鉅細,定期的志願者集會上都會提及,各地方都有詳細文字記錄供任何人查閱。律法繁雜,如非志願者根本不可能盡知,故而神魂國只立原則而不立律法。做到那些神魂意志入道者所必須的原則,諸多律法則根本無有存在的必要。人們也易於瞭解、記憶、奉行。人人皆知,則無人愚。」

  舞菲說著,滿臉滿足的微笑著道「所以神魂國中,懂事了的孩子就都知道入道者的原則。」

  「沒有律法,若有人做不到又如何?」

  「這類事情均交由各地方的人公投決議。也就是神魂國人地方的集體去評判、處置。也都只有三種。或勞役重新為成為入道者而修行,或被放逐驅離神魂國,或被判定為墮落者處死以入神魂意志力量的懷抱。這些情況逐年逐月的都在減少。通常也都是第一種。」

  李狂聽了,一時默不作聲的思索。

  片刻,又道「神魂宗的那些宗規,似乎與神魂國制大有不同……」

  「神魂宗就舊有的宗規如今仍舊保留的已經沒有多少,左岸以為越繁雜則越難以施行,始終從化繁為簡著手。」

  「呵呵……」李狂不禁笑道「這麼說來,神魂國儼然已成世外桃源了?但聽說,神魂國的齊州可並非如此。」

  舞菲便笑道「齊州是有些問題,左岸正在設法解決,相信總歸能夠同化。前不久對楚的戰鬥中,乾天還是帶領了追道軍到陳州參戰了的。」

  李狂不禁冷哼了聲。

  「只怕追道軍猶如牆頭草而已。以為父之見,當初左岸本是想等著乾天犯錯,而後將齊州的追道軍一舉而滅之。可惜後來沒有局勢變換,乾天既沒有犯錯,左岸也沒有得到能夠從容收拾追道軍的空閒。」

  舞菲不由默不作聲。

  「拜月副宗主當初也沒有同意,左岸也並沒有堅持……」

  「婦人之仁。」

  不等舞菲說完,李狂便笑著打斷。

  舞菲不禁咬唇,反問道「父親也以為左岸當初此念是對的嗎?」

  「拜月出身陳國軍政世家,自然是玩弄權政之術的好手。但左岸所行之事,哪裡是那種軍政權術所能夠實現。憑左岸之能,若滅亡追道軍,不會超過半年。但以拜月的權術逐步同化追道軍,除非乾天死了,否則十年也不能夠完全成功。神魂國制與軍政權術又相違背,束縛的拜月根本施展不開手腳,乾天不犯錯,拜月則不能將之除去。只有左岸的考慮才符合實際,難以同化則予以毀滅,才能讓神魂國制徹底穩定。看似殘忍,實則大善。如今追道軍這般的隱患,一個應付不及或局面惡化,造成的禍害遠遠不止牽連數十萬人。齊州如此,陳州的情形其實也不安定。為父要取代左岸,必定是從陳、齊兩州入手。而如今,左岸則根本沒有應對的閒暇。」

  舞菲其實本猜測疑心李狂談論這兩地的目的,這時候聽他如此坦白的吐露,反而不知道該說甚麼。

  「菲兒如真心相助左岸,則必須拋開了婦人之仁。要切身力行,為大善而捨小仁。神魂意志國統一天下,那是非同尋常的偉業。只有非常人才能辦到,也只有非常手段才能實現。拘泥則必然不能成事。」

  舞菲雖然不太認同,但也不想因此爭論,更覺得沒有爭論的必要。

  「菲兒只怕會讓父親失望,菲兒沒有領導之能,縱然明白這些道理,要做,還總是不能做到。也只有相助左岸實現理念,竭盡全力而已。」

  「呵呵……世人明白道理者多,能切身力行者少。於是乎,說一套做一套普遍存在;明明知道而犯錯者層出不窮。但為父不希望菲兒只是停留於此,菲兒認可左岸,故而相助。但相助所做的事情,與菲兒主動明白故而切身力行其實無有區別。只是因為決定之人是左岸,故而菲兒會覺得良心不會太難安。其實想通此節,又有甚麼難?」

  舞菲聽著,只覺得心裡恐慌。

  禁不住反問道「父親不喜歡菲兒如今這樣麼?似乎要改變菲兒一般……」

  「菲兒無論是何等樣的人,為父都一樣喜愛。但為父希望菲兒不負此生,希望菲兒做一個明明白白的人。既明白別人,也明白自己。以菲兒的才智與修行,不該只當一個將軍、勇士,而該成為統帥。菲兒說竭盡全力,那便只有成為統帥才算真正的竭盡全力。明明有統帥之能而只做個勇士,談何竭盡全力?」

  李狂說罷,見舞菲沉默不語的低著臉,便又繼續道「為父此刻倒要借用左岸對凌落說過的一番話。為父也以為這番話說的極好。『心懷吞天地之志者,豈能沒有盡擁嬌美之雄心;欲問鼎武道巔峰者,豈能沒有弒盡天下英雄之狠心;絕美於當世者,豈能沒有與群芳爭妒之傲心?』。菲兒雖然絕美嬌容,卻非以芳艷為榮的女子。菲兒追求武道,武道之志,自然是穩定武道巔峰,如此豈能沒有弒盡天下英雄之狠心?神魂意志國欲重奪神魂族自由天地則必先擊敗仙界,欲擊敗仙界則必須先統一天下,欲統一天下則必須敗盡強敵。何謂敵?立場之對立者也;何謂神魂國之敵?非神魂意志入道者也!」

  這番話對舞菲的內心產生了強烈的衝擊。

  令她內心一時間慌亂無措,既不能接受讓自己改變成李狂所希望的那樣,又不知道如何才能逃避而讓自己不需要改變。

  「父親不是心懷大志的麼?明知菲兒相信左岸之道,為何還要如此教誨女兒?」

  李狂聽了,不禁抬手,如撫摸孩童般,輕輕撫摸著舞菲的頭髮,柔聲道「若是其它人,為父自然不會說這些。但你是為父之女,為父豈能因為自己就看你成為庸俗之輩又或是不能長進?要控制運用天靈的力量,兩條缺一不可。其一,必須有過人之心智修行;其二,必須有過人的閱歷及武修根基。第二條,如菲兒這般曾長期外出遊歷又自幼勤奮修煉的武修高手都算是滿足了的。但這第一條,菲兒尚有不足。若不補足,則無論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憑自己之能控制運用天靈。」

  李狂原本故意走的慢,拜月和拜星覺得他們父女相認不久,自然會有話說,於是也就沒有等,而是早早先去了咕嚕仙林收拾準備。

  這時候拜星回頭來請,說都已經備妥。

  這才結束了兩人之間的談話。

  舞菲卻無法立即從李狂這些話的衝擊中平靜情緒。
今夜自由 發表於 2017-8-4 12:53

第十六章 神王殿的刑徒 第五十二節 傲視天下(二十七)


李狂與舞菲到神魂仙樹下時,桌上果然已經擺好了酒菜。


三個咕嚕仙果都環繞著酒壇子飛動,饞的嘴裡的仙液直往酒壇裡滴落,卻偏偏忍著等他們。


李狂見到咕嚕仙果時,神情動容,十分仔細的打量觀察,還伸手讓三個咕嚕仙果落到掌上,與它們說話。


沒說幾句,見三個咕嚕仙果都頻頻望向酒壇,就笑著讓它們去喝酒。自顧又打量了周遭一圈,開口問道“這些、都是咕嚕仙樹?據說都有無所不知之能?”


步驚仙便回答道“神魂國都幾乎全是仙樹,因為仙果之能,仙樹的成長度越來越快,恐怕不出兩年,全國境內的咕嚕樹都將變成仙果。如今國策部也在決議讓神魂國人盡飲咕嚕仙液之事了。”


“據說鄭國武尊七月如妖仙般的形容就是因為飲用了咕嚕仙液所致?它那奇特又變幻莫測的武魂也是因此所得?”


步驚仙為李狂斟滿了酒杯,這才答道“確實如此。但飲用咕嚕仙液的效力還要看神魂仙樹之母的意願,並非人人相同,正是因為如此,此事才遲遲沒有實現。”


“神魂仙樹之母?”


李狂繼續詢問,毫不避諱自己的不知事實。


“我也未曾有幸得見,據神魂仙所言,神魂仙樹之母正是大地,不知有否更具體的形態。”


說罷,步驚仙與拜月、拜星一起舉杯,敬了李狂。


便一起又喝酒、吃了些菜。


李狂才有開口問道“為師問你,如何創出的神魂意志訣?為師觀其中諸多實在覺得驚奇不可思議,難道為師悟性才智所限?無論如何參悟,都以為只憑過去天下間的武學根本不可能創的出神魂意志訣這種心法。”


步驚仙不禁笑道“師父說的極是。只憑過去人間的那些武學,靠摸索進步展,實在不知要過多少年才能創的出神魂意志訣心法。徒兒並非才智勝過了師父,只是因為神魂原族力量的光翼而能夠通過極北之地擁有神秘力量的黑光球進入了猶如切身體會目睹的我族昔日被辛德文明與人類文明滅亡的經過,見到了人類文明武修者的諸多本事手段,才能夠創出神魂意志訣。如果師父能夠經歷目睹一番,所創的武功必然更高明。”


“喔……?”李狂聽了,不禁意動。“如你所說,那李夫人也必然能夠目睹經歷了?”


“確實如此。李夫人所以在極北之地勞苦費心,拋開了其它一切事情,為的也正是希望能夠通過古遺跡的東西而讓其它人看到我族的歷史。再不濟也能夠了解我族所以來到這片虛妄天地的真實情形。”


李狂一時不語,皺眉之態分明似有所思。


舞菲乘這時候,就問步驚仙道“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七月你就是步驚仙的事情,在鄭國時幾經猶豫,始終還是覺得應該先了解你的想法後再做決定。”


步驚仙聽了,不禁微微怔,旋即沉聲答道“如果我心中沒有神魂意志的理念,讓我在養育的師尊與如親人般的人之間抉擇,絕不敢說其中沒有諸多痛苦、矛盾、掙扎。正因為如此,我才不願讓七月與大師兄無謂承受這些。這就是我心中所想,至於舞菲以為這種考校是對是錯,我倒不敢強求。”


“如此……”舞菲早知道是這樣,但親口聽他說出這些話時,還是忍不住為其中情景感到悲涼。既覺得步驚仙為七月與凌落之心讓人感動,又覺得事情的無可奈何之難。“……我知道該如何做了。”


說罷之時,舞菲其實更想到李狂剛才說過的那些話。更覺得與步驚仙比起來,她實在有太多的比不上。


而此刻與李狂同桌而作,舉杯吃酒、執筷同食的步驚仙,心中其實也別有所想。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當初在北靈山的那些時光。


那時候,曾經他多麼渴望能夠得到北靈老人的關懷。


許多同門弟子都曾與李狂同桌而食。


作為大師兄的凌落和楚高歌則比其它人更多的多。


他這個三弟子,卻偏偏從沒有過。


到後來,步驚仙甚至從不再有這樣的希冀了。


當得知李狂當初對那冷待背後的良苦用心時,那一刻,他十分希望能夠再見到師父。


原本以為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也就從沒有去幻想。


而此時此刻,這些本不可能的事情,都變成了眼前的現實。


於是步驚仙又舉杯。


“師父,當初在懸崖下,徒兒曾想再見到師父,由衷的道一聲,感謝師父的栽培與教誨。本以為是不能夠實現之事,想不到如今能夠得償所願。弟子步驚仙,感謝師尊的栽培與教誨——!’”


李狂含笑舉杯,一口喝乾,放下空杯時,笑道“為師當受此杯,你也當敬此杯。當年在北靈山時,為師曾許多次的暗自感慨天意。天下沒有步驚仙時,神魂意志有我李狂;李狂老而不能之時,神魂意志又有了步驚仙。仿佛冥冥之中,神魂意志的力量也在抗爭。這些,均是神魂族之幸。”


李狂說罷,緩緩閉目,仿佛在追憶北靈山時的往昔。


半晌,又緩緩睜眼,注視著步驚仙,嘴角漸漸掛起一抹微笑。


“然而,若同時存在李狂與步驚仙,則是莫大的不幸!你我師徒道不同,誰都不會動搖,神魂意志到底有誰實現、如何實現,注定要以較量高低之法來決定。神魂國也必將因此而面臨禍患。實在是大不幸……”


拜月和拜星都有些意外,想不到李狂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步驚仙卻十分鎮定。原本這些,都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實,說出來了又有什麼關係?這裡並沒有旁人,都是於此有不可能回避關係的人。


“若徒兒推測的不錯,師父必然要利用齊、陳兩州實現取代宗主之位的大事。也只有利用了他們這些還沒有真正神魂國化的神魂國人,才可能讓他們將來願意投降仙界,才可能讓他們焚毀神魂國所有的咕嚕樹,成就師父在仙界的功名。”

本帖最後由 今夜自由 於 2017-8-13 22:17 編輯

今夜自由 發表於 2017-8-4 13:00

第十六章 神王殿的刑徒 第五十三節 傲視天下(二十八)


“神魂國的情形你自然十分清楚。陳、齊兩州始終是隱患你也清楚。正因為如此,為師實在有些奇怪,為何你毫不阻礙,甚至於毫不設防般任由為師成為神魂國人。難道你以為有必勝把握?”


步驚仙曬然失笑道“師父猜錯了。以師父之能,我怎麼敢說十足必勝把握?陳、齊兩州始終是隱患。但我並沒有時間、也沒有可能憑借個人意願左右公投對他們採取有效的處置手段。師父如今願意讓徒兒有徹底消除隱患的機會,我怎麼能夠不把握時機?再者,如果此刻的神魂國竟然也不能夠戰勝師父,竟然還能夠倒退成為帝王制,那我輸的心服口服。神魂意志的理念就理所當然該由師父去實現。但如果勝了師父,神魂國內的兩大隱患也就徹底消除了,師父同樣也會理所當然的承認神魂意志理念該由徒兒去實現。”


“好、好!”李狂主動舉杯,與步驚仙一起喝乾了後,滿臉自信的道“李夫人、飛仙都曾誇讚你的心胸氣度,為師今日也不得不說,你雖與為師的期望方向並非全然一致,但你不負為師當初的期望。他日若你敗了,也不過是為我李狂的生平錦上添花;他日你若勝了,為師也可得個所教弟子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之美名聊以自慰。”


拜月猶自沉得住氣,但忍耐依舊的拜星卻終於忍不住道“師父,你們是師徒,既然都是為了神魂意志,為何非要想斗爭不可……”


李狂不禁失聲長笑,卻沒有回答。


反而是步驚仙含笑勸解拜星道“夫人何出此言?人生在世,各自有志,父子、師徒志向不同十分平常。豈能因此強求誰必須捨棄了自己的志向而成全了另一人呢?”


“說的好!”李狂把酒杯重重一方,緩緩站起,仰起的臉上,那對深沉的眸子仿佛能夠穿過咕嚕樹枝葉的阻擋看見遠空一般,久久,忽感嘆道“對仙界的戰斗並不容易。”


步驚仙早已陪著站了起來,也望著李狂眺望的方向,點頭道“死傷無數固然難免,仙界還有多少手段會用上更不能預料。但願我族在戰斗中能夠迅速提升力量,仙界之後才是真正殘酷而漫長的戰爭未來。如果眼前的仙界這一關都不能跨過,我族的自由平等天地也就奪回無望了。”


“驚仙啊,仙界並沒有真正對神魂國施以全力打擊,反而讓為師這些已死之人復生下凡。顯然並不真正為神魂國的情形而憂慮,可想而知,仙界具備何等的底氣才能夠如此波瀾不驚……”


步驚仙一時沒有做聲。


這原本也正是他的憂慮。


神魂族的力量需要提升,整體提升。否則,不過是讓黑光球中見到的歷史重演一次。絕不僅僅只是他一個或者數個人變的如何強大就能夠決定未來的。這是整個種族的責任。只憑區區極個別的人強大,縱然能夠與辛德文明、人類文明拼殺。但其它人若全都死了,那又有什麼用呢?


夜色深的時候,李狂主動提出散席。


其實也快到拜月拜星平常練功的時間。


“菲兒,為父早已迫不及待要看看以後與菲兒一起生活的家了。”


舞菲聽了,明知這話是故意說的誇張,卻仍舊覺得高興。與父親一起生活,這是她曾經、以為不可能的遙遠的希冀。當然,那個希冀之中,還有一個母親。


“父親其實何必非要急於與左岸比較個高低呢?那樣無論誰勝誰敗神魂國都將元氣大傷,何不如待等到戰勝仙界再說?而且……而且菲兒覺得父親沒有勝算。齊州、陳州兩地縱然果真被父親收歸己用,也根本不足以成為主導神魂國走向的力量。這兩地的人口加起來還不足神魂國總人口的五分之一……”


“呵呵,菲兒不必憂慮這些事情。許多事情菲兒還不會明白,人心最奇妙之處正在於變幻不定,許多看似堅定不可能改變的人心,其實輕輕略加撥動,則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左岸他有一個致命的軟肋,也由不得他來得及補救。”


舞菲本想問是什麼,但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問出口。


也許這件事情她不應該過問太多了。她本已經是明確站在左岸那邊,還為此想方設法的打探更多,那未免對她自己的父親太過不公平。


“這樣的斗爭菲兒不願涉足,菲兒要守護的,是左岸創建的神魂國制。菲兒會做的,也只是戰斗。其它事情不是菲兒所長,也不是菲兒力所能及。”


李狂聽了,面含微笑。


“為父欣慰矣!”


舞菲微微笑笑。


一陣風吹起動她的髮梢,擺動的髮梢觸碰著她的肌膚,有些癢。


她抬起手,輕輕按著那縷頭髮。


駐足中,回首眺望。


‘左岸,我堅信,神魂國制的未來一定能夠維持下去,一定能……’


步驚仙獨自立在林中,靜靜看著神魂仙樹樹枝上三個喝醉了酒的咕嚕仙果睡覺的模樣。


拜月和拜星都知道李夫人的事情了結後,他還要繼續練功。


但此刻,他知道繼續埋頭苦苦思索已經沒有意義。


而此刻,他在憂慮的則是即將來臨的戰爭。


鄭、楚上一次的糧草被燒毀了許多。


重新調集需要時間。快則一個月,慢則三五個月。


原本鄭、楚的士氣造成神魂意志訣的打擊,不會能夠迅快的再次完成糧草的調集。但因為死而復生的人的影響,這種估計也就必然發生了改變。


楚國受仙界影響極大,仙界必定會加緊督戰。


鄭國因為鄭飛仙的死而復生,必將為鄭國上下帶來無可取代的士氣振奮作用。


而最最關鍵的則是仙界死而復生的人都修煉了神魂意志訣,這必定讓鄭、楚也已經得知神魂意志訣的奧秘。


仙界必然擁有黑水,否則李狂等死而復生的人也不可能能夠修成神魂意志訣。


那麼仙界將黑水廣為散播,也是必然。


沒有修煉魂訣的人,領悟神魂意志訣的進度自然會慢上許多。


本帖最後由 今夜自由 於 2017-8-13 22:16 編輯

今夜自由 發表於 2017-8-4 19:43

第十六章 神王殿的刑徒 第五十四節 傲視天下(二十九)


原本步驚仙的盤算是藉由對鄭國、楚國的戰爭磨礪神魂國人的武功,加他們對武修力量的追求。


但如今,取勝的希望都已變的渺茫的時候,步驚仙已經不能繼續帶著這種自信和把握。


黑色的光翼在步驚仙背後緩緩展開,帶著他飛起離地,漸漸又鉆入咕嚕仙樹繁密的枝葉,最後在光亮中驟然消失,遠去。


鄭國的夜晚沐浴在月光之下。


如華的光亮披灑落下。


在鄭國王宮的花園中,將一條彩色身影的在地上拉出老長。


七月帶著酒菜,駕輕路熟的直入軟禁平王的宮殿之中。


看守的那些王宮守衛都不是高手,根本就不能現她的闖入。


天籟公主與凌落認為平王根本不會離開,說是軟禁,其實等同於沒有管制。平王在王宮中可以隨意走動,跟著他的那些禁衛沒有一個是特別挑選出來的、武功高強的人。


平王此刻還沒有入睡。


自從修煉了武功,他的身體情況根本不是過去所能夠相提並論,每日又清閑,根本不需要睡多久。最多一個時辰的睡眠就讓他再沒有了睡意。


在王宮中,他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


過去他喜歡與妃子嬉鬧。但自從被廢了王位後,他漸漸對情欲之事沒有了濃烈的興趣,但他自己覺得,這是因為練功的影響。


而事實上,絕大多數妃子也根本不會如過去那樣總來陪伴他、纏著他。


他理解信侯,理解天籟公主,如這兩人對他的理解。


但別的人不這麼想。


在別人眼裡,凌家就是借助天籟公主謀奪鄭國王位,因為他日凌落與天籟公主如果有後,必定是王位的繼承人。


沒有殺平王,只是顧忌。


尤其在王宮中。幾乎人人都認為,不殺而軟禁平王,正如過去鄭王對周皇的手段。


平王是不可能翻身的。


平王必然時刻被監視。


任何與平王走太近的人,都會被疑心是幫助平王做些不軌企圖之事。


王宮之中,誰願意去自討麻煩?誰都懂的明哲保身,遠離危險。


平王一直縱意花叢,時至今日,卻已經完全沒有了妃子陪伴身旁。


過去他因為情欲需要時,還會自己去尋那些妃子,自然不會有人敢對他回絕,但卻都心懷顧忌,分明不像過去那般對他殷勤周到。


漸漸的,他對情欲的事情也沒有了興致,索性也不去尋那些妃子。


他睡得少,白日裡,晚上練練功。


夜色深時,仍然沒有睡意,或是一壺酒配些菜,或是濃香貢茶於桌案,獨自望月靜思。


一天又一天,一天、有一天……


花園中,三個妃子結伴過來。


驟然見到亭子中坐著的平王時,紛紛色變,都有些驚恐不安。


平王回頭看了眼,那三個妃子立時變的更不知所措,慌忙中就要拜禮時,見平王好似沒有看見的又回過了頭去。


其中一個妃子使個眼色,另外兩人忙會意的一起轉身折返走了。


“沒想到平王今夜在這裡。”


“但願看守監視平王的那些人不要以為我們與平王有什麼勾結圖謀,否則連累了家裡,真不知如何是好……”


“快走吧!”


三個妃子迅速走遠。


涼亭中的平王自若的端杯含了口茶水品著。


他早已司空見慣。原本他也知道身邊的女人是如此,從不奢求,故而如今也不失落。


時至今日,他過去的妃子中被處死的,已經過二十個。


犯的都是王宮中不可饒恕的、通奸之罪。


都是左庶長揪出來,而後向他稟報。那些他過去的妃子苦苦磕頭求饒,但平王只是淡淡然點頭,示意全交由左庶長處置。


他過去對女人從沒有奢望,也沒有幻想。


但這些日子裡,他漸漸現,如凌落與天籟公主,北君與拜氏公主那般的堅貞同心的夫妻,並非沒有意義。


人是害怕孤獨的。


真正的妻子永遠不會讓你的心感到孤獨。


平王偶爾會在孤獨中如此思考。


月華將一條影子拉到涼亭之中。


平王只影子的形態,就知道來的是誰。


這個時分,這樣的光月、這樣的方位形成的這樣的影,必是七月無疑。


七月也不等他招呼,也不說話的就在平王對面座下,將帶來的酒菜全擺在桌上。


“熱的。”


平王就挽起了袖口,如七月一般,用手抓著菜喂進嘴裡,大口的嚼咬,用力的吞咽。


因為七月的帶動作用,平王從嘗試到喜歡上這樣吃喝。


痛快!


兩個字,痛快!


肆無忌憚,盡情吃喝,那種痛快淋漓,與細嚼慢咽,淡淡然品味美食相比,各有滋味,難分高下。


平王覺得,正如七月所說。


精致的酒菜需要慢慢的品嘗,且不能食用過多,否則就是食不知味。


但烈酒、粗制的食物,就需要如此痛快的吃喝。


因為精致的酒菜只有慢慢的享用才能夠充分的品嘗出烹制者諸多用心的滋味,而粗制的食物,其味簡單,根本不必慢慢品嘗,痛快吃喝才能讓那種滋味無限增長。


七月帶來的酒菜,就在兩個人的風卷殘雲式的吃喝方式中迅速被消滅乾凈。


一壇酒,眨眼被他們輪著一人一半喝的點滴不剩。


平王貪婪的舔乾凈壇中最後一滴酒水,使勁將酒壇朝亭外地上擲落,‘哐噹’作響聲中,酒壇摔的粉碎。


“痛快!痛快!”


平王肆意大笑,開快無比。


七月看著,輕輕的微笑。


沒有接話,反而站起身,舒服的伸展著懶腰,倚著涼亭的欄桿,眺望滿天的星月。


平王摸了摸鼓起的肚皮,也舒坦的伸展著懶腰,站了起來,立身欄桿前,學七月般眺望星月。


“聽說武尊的師尊歸來,不知可有生不快之事?”


“師尊與李狂成婚時,平王怎麼沒有到場?”


平王含笑道“七月不要怪本王說話直接,本王從來不喜歡貴師。”


“為何?”


七月不解反問。


“霸道無雙,過剛而至無情,過剛而至無禮,過剛而至無德,過剛而至不可親近。這樣的親人,雖然讓世人敬仰,雖然讓本王也欽佩其能其武勇,但如何能夠喜歡的起來?”


“平王還是不要說了。七月不喜歡聽人如此說師尊,在七月心中,師尊並非如此。”


“本王也希望七月心中的師尊並非如此。”平王說罷,手指天空的一顆星辰道“那顆星辰今夜依舊明亮。”


“是啊……”七月看著那顆星,臉上不由掛上微笑。“……聽師尊說,步哥哥在天上修煉仙道。也不願意下凡對付神魂國,倒是選擇了置身事外。神魂意志國真是錯的嗎?連步哥哥也改變了對神魂意志的信仰……”


“本王不知道。但本王不相信仙界,只願意相信北君的神魂國。”


七月聽了,便道“平王還是不要說這些了。”


“呵呵……”平王輕輕笑,悠然道“武尊是怕貴師對本王不利?本王知道,自從貴師歸來之後,就有飛仙宗高手暗中觀察本王的一舉一動。北君也許正因為如此,才許久沒有來見本王……”


“神魂國局面不容樂觀,恐怕左岸很難能有閑暇過來。”


七月剛說完,耳中就聽見高空生氣一陣異樣的氣流變化聲響。


平王則已探出身子,望著涼亭正上方的天空,突然笑道“說北君北君到。”


高空中的步驚仙看見了涼亭中的兩人,也看見涼亭外,藏身草中的飛仙宗高手。正猶豫該否下去,見平王已經急切呼喊了起來。


“快快下來相見!”


步驚仙便不再猶豫,徑直疾落地上。


看見七月時,怔了怔,才又露出笑容道“許久不見,七月……讓人掛念。”


七月看見他,本也意外。


聽見他如此說了,靜了會,也淡淡笑道“北君也讓人掛念。”


平王雙掌按在步驚仙肩頭,將他上下打量,高興的笑道“北君風采依舊、風采依舊!許多日子沒有來,實在讓本王掛念!”


“不料武尊在此,只怕平王與武尊都已吃飲過了,這些酒菜,倒有些多餘。”


平王一把將步驚仙帶來的大包袱拿過去,在石桌上打開了,歡喜笑道“不多餘、不多餘!本王之胃如今未必君與武尊差多少,再來這麼一份,也難不倒本王!北君、武尊,快快坐下一起享用!”


平王見他們都坐下了,忙就將步驚仙帶來的三壇酒開封,分別遞過去一壇。


他嗅了口,不禁大笑道“好!是咕嚕焚仙釀,本王今夜高興,就要喝這等烈酒!”


三人抱壇猛灌一起,放下時,均都覺得痛快。


便又一起拿手抓菜,放開了胃肆意大吃了一陣。


這才如歇息般停下了片刻。


步驚仙單刀直入的道“昔日答應過平王,要讓平王練成武魂。前些日子實在因故分身不能,如今雖有閑暇,但思來想去,縱然平王如今得了武魂,待得修煉起來,也耗時光。平王當聽說過,我左岸創了神魂意志訣,雖然近日又現其中大有修繕增強的空間,卻也想讓平王先修煉了再說。如此一來,平王若再分心於修煉武魂,未免不能兼顧。故而決定將自己的龍族武魂贈於鄭王一顆。這龍珠可化為威力強大的黑龍武魂,以武魂本身而論,稱得上是當今最強武魂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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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自由 發表於 2017-8-4 19:52

第十六章 神王殿的刑徒 第五十五節 傲視天下(三十)


同桌而坐的七月聞言大感意外。


她清楚左岸龍珠化武魂的厲害,其龍珠之威,能夠疊加。越多,則威力越強大。


天下武修者,誰會在並非迫不得已的情形下以減弱自身戰斗力的代價成就別人呢?


世間有為師者傳功於徒,但那也是在自身接近油盡燈枯之際,有或一身武功留之無有用處之時。


根本沒有聽說在自身需要武功實現雄心壯志時,卻自損實力成就他人之說。


“如此一來,北君會否因此有所損害?”


平王這句話是對著七月問的。


“也許,本尊不能斷言。”


七月說了這麼一句話。


步驚仙有些意外,卻十分感激。


“平王不必憂心,武魂多寡無有區別,否則天下高手何以均得一個武魂?”


“噢……”平王聽了覺得有理,這才點頭道“既然如此,本王就放心了。”說罷,又毫不掩飾內心長久的期許之情,眉飛色舞的比劃著道“本王等這一天許久了!時時刻刻、日日夜夜都期盼能夠擁有北君那般的黑龍武魂,乘之以遨游天下,看遍山河風光,異日……”


說到這裡時,平王突然頓住,臉上的激動之態也漸漸收斂,片刻,曬然輕嘆道“只是何日能夠與北君併肩作戰,此刻倒說不上來了。”


七月聽了,便道“即使你不願意危害鄭國基業,但如果願意,也可以四處游歷。”


平王抬臂打斷道“武尊心意本王心領了。但本王是鄭國的王,今日雖然不在王位,但本王堅信,鄭國還有需要本王的時候,本王不會離開這裡。鄭國如今雖棄本王,但本王不會棄鄭國。”


“好!”步驚仙由衷稱贊出聲,舉杯相邀道“為平王這一句‘鄭國雖棄平王,平王不棄鄭國’當飲此杯!”


“好!”平王舉杯,與步驚仙一齊仰面飲盡。放下時,學七月般有聲的落桌,高呼一聲“痛快!”


惹得七月不禁發笑。


步驚仙從懷裡取出一物,卻讓人看不清是什麼。


平王雖然好奇,但步驚仙卻就是不答應讓他看,只叫他平舉起手掌。


平王便嘆氣狀道“北君實在可惡,如此撩人好奇之心,也罷……”


說著,他依言舉起手掌,步驚仙便將掌中握著的東西,印上了平王的手掌。


“凝神運轉心法,武魂自得!”


步驚仙說罷,自己也凝神閉目。


不料他剛閉上眼睛,就意識到平王舉起的手掌突然挪開。


他急忙收回,但平王已然哈哈大笑道“本王道是什麼,原來只是……”


“平王!”步驚仙忙高聲打斷了,故弄玄虛般神秘兮兮的含笑道“不可說、不可說……”


平王不知就裡,心裡覺得左岸掌中之物沒有什麼出奇,便以為是故意撩逗武尊的好奇心,便也打住了道“好,既然北君堅持隱藏此物之玄妙,本王不說就是。”


說罷,平王又平舉起右掌。


步驚仙握著掌中之物,迎著按上去。


這一次,平王沒有再挪開手掌。


七月在一旁看著,卻礙於視線的阻擋,根本看不清步驚仙掌中之物。


神眼裡,只是看到一方擁有強大能量之物而已。


人皆有好奇之心,七月也不例外。


她其實很好奇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寶貝。


但見左岸如此神秘兮兮,平王也這般說,也就不問了。只覺得如此情形還要試圖揭開謎題,無異於正中左岸下懷。


‘盼我好奇不能按捺,我偏不問。’


七月若無其事的自顧喝酒。


‘說也奇怪,左岸的龍珠難道並非一個整體?卻如何能夠單獨傳送一顆給平王呢?’


步驚仙過去的武魂雖然奇特,但以武魂修煉的遠離,黑龍武魂及龍珠其實都是一個整體。一個武修者根本無法同時擁有兩個獨立的武魂。如果沒有特殊的手段,只憑正常的情形傳給他人,必然是不可分割的變成六龍珠一起傳了出去。


七月靜靜看著。


見兩人掌間亮放的紅光越來越耀眼,漸漸的,那些紅光緩緩流向平王的手臂,緩緩攀爬朝上,然後又環繞平王的頸項盤旋而上,最後全聚集了在平王的額頭。


紅光驟然放光,光亮又迅速斂去。


最後在平王額頭上,留下了一個惡狠狠的黑龍武魂印記。


只是那印記與步驚仙額頭的相比,卻少了一對飛龍黑翼。


平王興奮不已的望著自己緊握著的雙拳,只感到身體的力量空前的充盈、澎湃。


“這、這就是武魂的力量?”


“平王不必高興太早,待領悟了神魂意志訣後,才知道何謂更強大的人魂合一之力量!”


“好、好!”平王口中答應,但實際上此刻根本不能壓抑內心的激動情緒。


步驚仙又從懷裡取出金屬鑄成的、竹筒形態之物。


只見他大開了上段,才發現裡面竟然是空的。


步驚仙為平王酒杯中斟滿黑色的液體,笑道“料想七月早已飲用過這黑水,故而只有請平王單獨享用了。這黑水能夠令我們神魂族的機體力量更加強大,也只有經過黑水對機體的改造之後,才能夠練得成神魂意志訣。”


“喔?”平王十分好奇的短期杯子,細細打量一番杯中黑色的液體。“看來顏色漆黑如藥,竟有那等神奇作用?”說罷,他輕含了一口,細細品味片刻,咽下,旋又仰面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後,就笑道“本王以為會有如何味道,原來竟如白水一般……”


話音剛落,平王突然一頭栽倒在桌上。


步驚仙見狀不禁曬然失笑。


望著七月道“勞請七月代為守護照料平王片刻,我不宜久留此地,等到平王醒來再道別,徒然令他傷感而已。請轉告平王,最遲十日,左岸必然再來與他喝酒。”


七月淡淡然點頭道“放心吧。黑水情形我知道如何照理。”


步驚仙不再多言的按掌額頭,作禮告辭。當即退出涼亭、展開了光翼,乘著夜色疾飛而去。


七月起身站在涼亭欄桿旁,看著北君的身影迅速在夜空化變小,知道再看不見了,她依舊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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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自由 發表於 2017-8-4 20:02

第十六章 神王殿的刑徒 第五十六節 傲視天下(三十一)


她獨自把步驚仙帶來的咕嚕酒一杯一杯的喝的乾凈。


她很少如此緩慢又節奏的喝酒。尤其是喝這種烈酒。


在過去,她幾乎從沒有如此喝過酒。


但自從極北之地回來後,她不知覺的偶爾會這般獨酌。


她發現這樣喝酒其實另有一種滋味,恰恰與內心情感相符合、般配的滋味。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懷。


當酒喝完之時,平王悠悠然醒轉。


有些迷糊發懵的忘了眼周圍,才漸漸記起事般。


“北君……”平王說了兩個字,還沒有等七月開口,就自己嘆氣道“……他是不願本王為離別傷懷,故而如此告別。”


“十日之內,左岸說必定再來跟你喝酒。”


“果真?”平王眼睛一亮,十分驚喜。


“果真。”


“如此本王就不會覺得沒有任何期許可盼了。”


平王這句話,不禁讓七月意識到他的心情,便反問他“既然覺得孤獨,怎麼不去尋妃子陪伴?”


“呵呵,本王知道武尊不齒本王過去風流之性。只是本王過去覺得,既然做不得許多事情,若是閑著無事,便會無事生非。再者女色一道,予男人不僅只有情欲滿足,更有征服之收獲自信滋味。是以過去好極了此道,這些日子卻覺得那些箇中體驗空虛飄渺,無有意義。倒更願意醉心與修煉,只是宮中武功似乎都不合北君所傳心法,怎麼練也沒有收益,這才覺得孤獨無聊。”


七月聽了,便道“也許我的劍法適合你練,教你如何?”


平王不禁大喜拍掌,立時站了起來就往涼亭外走,邊自催促道“那就要快,此刻就教了本王吧!如果可練,本王就再不會覺得無聊苦悶了!”


七月見狀,不由露出微笑。


過去她尊敬、敬服平王。


這些日子的接觸,她越來越欣賞平王。


平王是個很乾脆、坦蕩的人。那種直爽,總讓七月覺得跟她自己很相像。但比起平王,她的直爽乾脆時常帶著讓人難受的刺人鋒芒,但平王的直爽乾脆卻讓人如沐春風,身心舒坦。


她想向平王學習。因為七月覺得平王的這種直爽乾脆是帶著對別人的理解和包容,對世事看透而又不厭惡世事的博愛之心。


在極北之地的事情發生以前,七月最希望自己能夠像鄭飛仙。


但極北之地之後,她希望自己像自己。像一個屬於自己的、最真實的那個自己。


但她覺得,早已經忘記了自己到底什麼樣的。可是她不著急,她慢慢的找尋。


月華下,一襲彩影執劍飛舞,美幻如夢。


然而那劍勢,卻沉如山岳,兇猛如驚濤駭浪。起時如龍鳳騰空,劍吟之聲呼嘯如烈風;落石如星隕墜地,氣勢洶洶,不可抵擋。


平王如癡如醉的看著、學著。


漸漸看的卻又不再是劍,而是人。


半晌,七月衣裙翻旋,妖劍帶著寒芒,歸劍入鞘。


這才看見平等呆呆看著自己,不禁笑顏責問道“平王這樣學劍?”


一句話,讓平王從恍惚中驚覺回神。


“本王失態,只是未曾見過武尊這般妖仙般夢幻美麗婀娜的風姿,一時情不自禁。”


“罷了。其實劍法招式無關緊要,只要知道了運勁之法,如何施展倒看個人。也不必死記硬背我的這套。”


七月說罷,便細細講解了妖仙蝶舞劍法運勁之細要。


平王細心聽著,笑問道“這劍法又改了名?”


“師尊所賜。”


“本王卻以為該做夢幻妖仙劍法。”


平王記熟之後,七月讓他隨意施展,嘗試運勁。片刻,不禁皺眉。


平王也十分失望的道“北君說過這神魂心法不能學習其它招式運勁之法,果然如此。”


“平王也不必失望,領悟神魂意志訣後就能夠練習了。”


“那就太好了!”


平王不禁又面現歡喜之態。


兩人又回涼亭時,平王走在後頭,盯著七月的背影看個不停。


在涼亭裡落座後,平王突然問道“武尊至今未談婚配,不知何故?”問罷,又道“若武尊不願與本王說,那就是本王冒昧了。”


七月想了想才微笑回答道“沒有什麼不能跟你說的。過去我對這些事情十分厭惡……”


“莫非是受了王姑影響?王姑就是過於憤世嫉俗,對男人心存太多偏見。”


“可能是吧……沒有細心想過。師尊也並非如你所說……”


“哪裡不是?王姑覺得弱質女流全然不能支配自己命運,又以為個個十分可憐可悲。這本太過偏頗。固然,從古至今諸多公主的婚嫁都非出自自願,其中也有個別遭遇悲慘。但許多在婚後其實過的十分美滿,當然,最多的也不過如世間無數夫妻那般流於平庸罷了。自身意願所抉的婚配,結果還不是如此?因為初時不願,就以為結果皆是不幸,這種念想還不是偏見麼?”


七月知道平王不喜其師,也不想如此談論。


“師尊如何,我不跟你爭論。”


“倒是本王有失本份了,畢竟七月你素來尊重王姑,自然不願背後議論長短。”平王致歉之後,又追問道“七月請繼續說下去。”


七月想了想,輕輕道“後來,不知不覺,心中也有了牽掛之人,自然也不會與別人談論婚嫁之事。”


平王聽了,滿面失望之態。


“哎,原來如此,本王本還思謀者有否機會表示愛慕之心,如今得知七月心中早有牽掛,本王自己沒有指望了。”


平王這般說出來,好似是認真,又好似是在玩笑。


讓七月不禁不覺得排斥,反而覺得平王有趣。


平王嘆罷氣,又沉思者著道“七月讓本王猜猜那人是誰……本王猜想,定是仙人信侯凌落!”


七月搖頭道“你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個說這種話的人了。我看你也不必猜了,下一個是不是要說是李一劍?”


平王頗覺詫異的反問道“七月這也知道?”


“因為說這種話的人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個了!”


平王聞言,不禁驟起眉頭。


他絞盡腦汁的思索著。


既然常規推想根本不對,他就不以常規之法推想。


如此思索半響,七月看他如猜謎般苦思的模樣,只覺好笑時,突然聽平王說了句“七月,本王平日時常掛念你,不知你是否也掛念本王?”


“偶爾想起會有,掛念,哪裡可能……”


七月驟然愣住,意識到自己上了平王的當……


果然,平王不禁哈哈笑道“本王猜到了,原來竟是北君!無怪乎人說,昔日鄭都上空時,北君不惜拼命為你抵擋神宗必殺絕技屠魔式!原來你們二人……”


七月不禁氣惱道“實在可惡……這樣利用我對你的信任,看似無害,不知覺間就使出了騙人的詭計!”


平王知道她並非真正生氣,依舊笑著賠了不是。


末了,才道“既是北君,本王就更只有死心一途了。只是本王不明白,你們二人為何會……”


“你這麼好奇,那就一股腦兒的都說給你聽好了,省的猜來猜去,總是琢磨如何套問的詭計。”


平王大喜過望,連連作禮道“七月果然視本王為能夠傾吐心事的至交,本王受寵若驚、受寵若驚之極!”


涼亭的上空,夜幕深藍,萬里無雲,星月光亮。


七月細細說著與北君的種種交集,平王一個字也不願聽漏的認真傾聽。


這一宿,不知覺間就這麼晃了過去……


步驚仙離開王宮後,本來還想去見見鄭凜然,但又恐怕被鄭飛仙查知害了她,想了想,還是決定下次來鄭都時再說。


便徑直回了神魂國。


他送了平王一顆龍珠。


憑借的是李狂當年托李夫人轉交給他的魂訣宗宗主腰牌之能,才能夠把龍珠單獨封印進去,再傳送給別人。


在來鄭國之前,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計較決定。


他決定進一步、充分的借助咕嚕仙的力量。


也只有如此,才能在短期內進一步提升神魂國頂尖高手的實力。


武魂的傳承,成為了他思索結果的一條出路。


如今神魂國擁有強大武魂者,只有他一人。


而他一人,卻猶如擁有六只威力相當的黑龍武魂。


如果把龍珠傳承給別人,無異於多處了數位絕頂高手。


同樣的考慮,如果劍聖王大、少元、趙氏兄妹、舞菲等高手將武魂傳承給剛練成武魂不久的那些武魂級高手,無異於令他們大大縮短了修煉的進程。


步驚仙曾經問過咕嚕仙,他能否得到如七月紅豆那般的武魂,神魂國其它人又能否得到紅豆那般的武魂。


咕嚕仙的答案沒有如他希望的那般,達到最好的結果,但也沒有讓他失望。


“一個咕嚕仙果可以制造一個咕嚕果武魂,一共五個仙果。能制造五個。”


咕嚕仙如此回答。


步驚仙當時就做出了決定。


舞菲、劍聖王大僅僅擁有黑龍武魂不足以發揮完全本領,故而必須擁有咕嚕果武魂。


他自己需要一個。


如咕嚕果這般能力的武魂,他師父李狂必然會想方設法、不顧一切的得到。而步驚仙也正想讓李狂得到。

本帖最後由 今夜自由 於 2017-8-13 22:1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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