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冒險] 鋼鐵王座 作者:風月先生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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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6-15 22:16:2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9 1682197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27
鬥爭之卷第六百八十三章於此教曉汝等,何為絕望!

  在巴別塔裡,燃燒的登天之道上,有咒文吟誦之聲響徹次元!

  於神威光焰之中前進,白朔微笑著吟出來自靈魂和神符伸出所浮現的咒文︰

  「與那永劫星辰並肩之速,於此疾走馳騁!」

  環繞於巴別塔之上的神力在擴散的神威席卷下,凝聚成模糊的形狀。

  隨著吟誦的擴散,衝涌的神力終於化作宛如實質一般的形態!

  純白之鱗倒映著黑焰之光,龐大到恍若貫穿無盡次元的蛇從虛空中出現,纏繞在巴別塔之上,冰冷的蛇瞳俯瞰塵埃。

  規則、概念為枝,以神力塑造而出的,宛如實質的異象。

  以王權擴散神威,白朔一舉以『剎那』神威具現出整個無限世界的本質象徵。

  此為無限之蛇——奧洛波羅斯(ouroboros)!

  在『煉金術』中,它便是『不死』、『完全』、『世界』、『無限』的象徵,銜尾之蛇!

  主神空間的基礎,便是『最終意志』以此概念貫穿無盡次元所鑄就!

  而現在,它在神威和神力的召喚之下具現而出,環繞巴別塔之塔,化作整個基盤的一部分。

  就在向著四面八方擴散的曼荼羅陣圖之中,無限之蛇睜開猩紅的雙眸,帶著水火不容的殺意向著近在咫尺的塵世巨蟒發起攻擊。

  『無限之蛇』和『塵世巨蟒』神威交融於一處,掀起了恐怖的神威之潮,令破碎的行星終於即將徹底崩裂。

  它們以毫無間隙之姿交融於一處,又恍若生死仇敵一般的撕咬搏殺著,在宿命和戰意的推動之下再次開始聖戰!

  而在神怒之火中,燃燒的白朔在前進著,直至自己完全的被這種至高的終結之火所點燃,依然帶著愉悅的笑容。

  在蹣跚的前進中,咒文的吟誦從未斷絕,而是越來越高,宛若神明低語︰「懇請此願上達天聽。」

  那一瞬間,白朔努力深吸了一口氣,將宛若熔岩的熾熱光焰吞入口中,發出嘶啞的宣告︰「得以成就,寧靜之世界,請於此永恆!」

  那一瞬間,在直達無限世界根源核心的低吼中,白朔痛苦的跪倒在無盡的光焰之中。

  道路的盡頭已然在望,此身已即將在烈火中燃燒殆盡,那麼便可停止嗎?

  否決,在那種念頭產生的瞬間,便被徹底的否決了。

  一切餘念已被盡數斬滅,此刻所存留於白朔心中的只剩下了唯一的渴望。

  手握著僅存於指掌間的『月時計』,在秒針前行的節奏中他露出笑容。

  宛如奇跡一般,他嘶啞的咆哮著,從燃燒的登天之路上爬起,在此前進!

  這一次,眼中是全然不加掩飾的喜悅。

  感覺到了,時光的流動如此清晰,世界的變化如此簡單,一切的根源竟然如此相同。

  其他的事情已經不重要了,只剩下此刻所進行的『祈願』了。

  願此音得以響徹無限世界,宣告我身存在,願此祈願上達天聽,得以令奇跡展開。

  他在蹣跚的,堅定的前進,猩紅的眼瞳中充斥著前所未有的『期許』和『堅定』。

  在火焰的焚燒中,他從未曾感覺到過自己是如此的脆弱,又是如此的純粹。

  用盡所有力量,白朔的靈魂在咆哮著發出祈願之音的尾聲︰「自由之民與自由之世界,欲於此間訴求……」

  握緊了手指中的銀色光輝,他將僅存的赤色神威灌注於其中。於是,神怒之火開始焚燒此刻再無任何保護的靈魂。

  距離終點,只差一步!

  行走在消散的邊緣,帶著僅存的執念和不甘,他握緊了流動的時光,發出響徹世界的低吟︰

  「停滯吧時間,只因你較何者皆為瑰麗!」

  那一瞬間,赤色的神威毫無保留的擴散,白朔的靈魂就此於神怒之火種焚燒殆盡,再不曾留下任何的痕跡。

  一柄璀璨若萬象星辰的長劍從靈魂的深處斬落,釘在登神之路上,在光焰的焚燒中巍然不動。

  下一瞬間,白朔寄托於其中的最後意志啟動,星辰光芒粉碎,王權之劍碎裂!

  無盡閃爍的璀璨星光於劍刃之上擴散開來,化作擴散的星雲,包藏萬象,恍若星空。

  瑰麗如夢幻的星光中,一襲漆黑的長衣悄然浮現,赤紅色的凜然神威瞬間擴散,卷著破碎的星雲衝入了『曼荼羅』之紋的最深處。

  在衝天而起的六道境界中,不斷的爆發出如同席卷整個世界的狂潮。

  人間道的六十萬萬靈魂交織而成的阿賴耶、餓鬼道中無量大數的罪孽、地獄道中的蒼白死神,畜生道中無盡妖魔、修羅道中八百萬惡鬼、乃至天道之中的『剎那』神威……

  昔日種種力量此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碎裂重組,潮涌般衝入燃燒的光焰中,最後化作全新的姿態!

  一瞬間,無窮光焰盡數被那宛若黑洞一般的曼荼羅所抽空,登天之路化作坦途。

  在曼荼羅之陣的無窮光芒中,有身影模糊的神明走出,露出一絲複雜的笑容。

  「向你永遠地祈願,引導我達至高峰!」

  如此低吟著,他跨出最後一步,終於站立在登神之道的盡頭。

  也正是那一瞬間,完全由規則和概念所交織組成的神明之像從混沌中展露。

  那一瞬間,白朔,成就神明!

  宛若奇跡一般的突破了八星級和九星級的間隔,憑借著神威之中所顯現的咒文,和己身的意志,達到了超越者的境界。

  超脫無限世界所有規則,從無窮盡任務中解脫而出的人,被稱為超越者。

  而超越者之中,憑借規則的領悟和掌握,將己身完全與規則和概念融為一體的強者,則為『神明』!

  寄托著『死生之主』以及所有隊員戰友的祈願,白朔踏過『神祗之門』的這一天,終於到來!

  神像之形於所掌握的規則和力量有著莫大的關係,以人身成就神明,那麼其形必然為人類之容貌。

  雖然繼承了和『死生之主』如出一轍的黑衣法袍,但是髮色卻完全不同於『死生之主』那樣的蒼白,也不像是『古神剎那』一樣的赤紅。

  而是在漆黑之中透出以一絲難以言喻的銀白,宛若流動的水銀。

  其最矚目的徵兆,便是蒙在雙眼之前,紋刻有金色荊棘的黑色長帶。

  在『巴別塔』的最高處,白朔恍若隔世一般的摸著臉上的長帶,露出無奈的笑容。

  這大概就是自己的本質吧?

  縱使站立在最高處,自己也依舊遺留著往昔『盲者』的影子呢。

  只不過,在漆黑的長帶束縛下,縱使身處於黑暗中,世界卻依舊如同親眼所見一般清晰。

  整個世界都可以清晰的看到,感覺到,傾聽到,如此的接近,也如此的精彩。

  天空之中隕落的星辰,大地上崩裂的焦土,戰場上涌出的鮮血,無數人的咆哮和歡呼。

  在人潮中,灰黑色的死寂身影在沉默的前進,一絲針鋒相對的神力從他的身上擴散而出,向著白朔發出新的挑戰。

  而在遠方,紅世魔神獰笑著掀起新一輪的毀滅之潮,於殺戮中大笑︰

  「火焰啊!贈與汝等絕望贈禮!」

  在巴別塔最高處的黑暗中,白朔的眼瞳驟然睜開,冰冷的笑容從嘴角牽起。

  絕望?這種可笑的程度居然被你稱為『絕望』?太過天真了吧……

  「滅盡滅相!」

  白朔冷笑著向前方踏出,神威展開,一瞬間令空間徹底靜止,萬象碎裂,即將毀滅的世界被徹底的凝固在這一秒。

  在寂靜的毀滅之象中,白朔向著紅世魔王低吟︰「於此教曉汝等,何為絕望!」

  於一瞬間,光芒之海自巴別塔之上的火焰十字擴散,充斥於天空之中,恍若燈塔一般向著漆黑的宇宙擴散,彈指間無窮盡的光芒覆蓋星河宇宙。

  無限之蛇的虛影在光芒之中擴散,駕馭著無盡神威衝天而起。

  龐大的神域一瞬間將整個破碎的星球籠罩在內,將萬物都扯入死寂的靜止之中,冰封!

  時光於此刻停止流動,在秒針的輕響中,赤紅色的神威如紅蓮業火衝天而起。

  燃燒的逆十字於此神威浪潮中瞬間化作血紅,以此為基,將神威擴張到千萬里之外,籠罩無盡星辰。

  整個戰場於瞬間靜止了,不論是燃燒的戰火,噴涌的鮮血還是拼死之極的瘋狂咆哮盡數凝固於虛空之中。

  萬象化入靜止,十字方寥寥數人能夠在白朔的庇佑之下得以活動,除此之外,只剩下遠處兩道或是燃燒或是死寂的身影。

  屬性為『天罰』的火焰在凝固的時光中艱難的燃燒著,在神威的壓制下,紅世魔神的體型瞬間縮水了一大半,活動艱難。

  而唯一能夠在凝固時光中完全保證自身行動的,只有置身於神域『終焉變生』的『悟道』。

  灰黑色的死意不斷的粉碎著四周席卷而來的『剎那神威』,在『六道境界』的輪轉消磨之下宛如磐石。

  而此刻,灰黑色的身影卻低著頭,出神的思考著什麼,對外界一切變化恍若未聞。

  艱難的抬起頭,紅世魔神終於看到天空之中的神明,燃燒的雙瞳中在瞬間展露出慶幸的神色。

  「不是真神……你還不夠!」

  竭盡全力的低語從凝固的火焰發出,火焰魔神充滿慶幸的自言自語︰「你還沒有被規則『屏蔽』,所以,你絕對不是完整的真神!」

  在無盡光焰燃燒的天穹之上,白朔緩步前行︰「那又如何?」

  「僅僅如此,想要擊敗我們,遠遠不夠!」他怒吼著,渾身凝固的火焰驟然掀起一輪新的爆發。

  無盡的存在之力從他的軀殼中擴散開來,不知道吞噬了多少個星系才儲備到如此可怕的程度,僅僅是其單純所泄露的氣息就令神威的壓制被擠開,組成了獨立的界域。

  「自在法-祭基禮創!」

  漆黑的神力驟然從他燃燒的軀殼中擴散開來,隨之而來的是令萬象存在都為之震撼的激震!

  在那種細密而磅礡的劇烈震顫中,構成所有事像的存在之力都不可抑制的隨之共鳴起來。

  除了天罰神——『天壤劫火』的神力之外,創造神——『祭禮之蛇』的神威也近乎不可思議的從其軀殼中涌現。

  以存在之力交織出堪比次元壁障的防護,紅世魔神的神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擴散開來,席卷的『存在』神力幾乎將整個那美克星都徹底的吞沒。

  面對著天空中如烈日擴散神威的白朔,他發出具現奇跡的怒吼︰

  「降臨吧,無限存在之世界——無何有鏡!」

  一瞬間,無盡的存在之力具現出整個次元的虛影——這便是『紅世』位面的創造神︰祭禮之蛇畢生大願,以『大命詩篇』和『黑之御簾』所構建出的『理想之國』!

  完全以最純粹的存在之力構成,在其創造者的意志之下逆轉一切規則的全新世界。

  一旦徹底展開,那麼縱使時光也再也無法壓制他的力量!

  不同於原本『祭禮之蛇』所創造出的『人』和『徒』的雙贏世界,此刻紅世魔神所締造的世界乃是最為純粹的戰爭武器。

  其中更儲存著『神明級』自在法——『太極.存在湮滅』!

  只要完全的具現出這種奇跡之神域,那麼縱使神明也可一戰!

  懷著這樣的狂想,紅世魔神大笑著擴展著『無何有境』的雛形,於瞬間將神域基盤鑄就,無限存在之世界於此展開!

  「太極.存在湮滅!」

  在無窮存在之力中,紅世魔神掀起狂潮,發出攻擊︰「於世界崩滅的狂潮中溺斃吧!」

  漠然俯瞰著腳下渲染為漆黑的世界,白朔緩緩伸出手掌︰

  「便以一擊掐滅你的妄想好了……太極.隨神像.無間大紅蓮!」

  一瞬間時光和空間的亂流迸發,匯聚於那一隻手掌中,達到神明級別神咒爆發,赤紅色的蓮華匯聚,演化清淨寂滅極樂,崩滅萬象。

  隨著白朔的冷笑,牽引著赤色神威的五指緩緩收縮。

  轟!轟!轟!

  無數崩裂的哀鳴於一瞬間交疊,空間,時光掀起亂流,存在之力也在時光和空間的碾壓之下徹底被吞沒。

  完全展開的神域世界——『無何有境』在五指的收緊之下,彈指間被碾碎了大半。

  混沌的亂象之光在赤紅色的神威擴散中亮起,吞沒一切。

  無限之蛇環繞於白朔的身後,在如潮的神威中睜開眼瞳,吞吸著無限的存在之力,在瞬間就將『無何有境』的基礎一舉吞沒。

  不論是爆發的『天譴之火』,還是祭禮之蛇的『造化神威』,統統於此刻崩滅消散,化作虛無。

  直至最後,傾盡敵人所有力量所發出的『自在法』被剎那神威封鎖,像是一顆造價昂貴的藝術品一般落入白朔的手中。

  在敵人絕望的目光中玩弄著他最後的力量,白朔拋弄著被神威封鎖的小球,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為好笑的笑話,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說這個東西叫『太極.存在湮滅』?」

  明明是非常認真而嚴肅的時候,可是他卻被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引得忍不住想要發笑︰

  「什麼嘛!明明就連『終焉變生』十分之一的力量都不到,卻起這麼威風的名字……是想要把自己的敵人嚇死嗎?」

  彈指間,『存在湮滅』的咒法被白朔的五指如琉璃一般捏碎消散,宛若清風一般消失了。

  「滑稽的把戲到此為止吧。」

  白朔彈開了指尖的碎散殘渣,他再次舉起手掌。

  一瞬間,黑衣的神明如瞬移一般的踏破虛空,出現在『紅世魔神』的面前,伸出五指。

  「僅此一擊,將你徹底滅盡!」

  神咒奏響,神威擴散,赤紅色蓮華隨著時空的破碎而將龐大的火焰巨人徹底吞沒。

  當赤紅吞沒了赤紅,火焰吞噬了火焰之時,存在之力也盡數在時光破碎的一擊之下燃燒殆盡。

  規則碎裂,概念消磨,神符破碎,靈魂湮滅。

  『紅世魔神』在哀嚎中被扯入漆黑的裂隙中消散,

  被其中所包含的『寂滅涅槃』之意徹底同化,從此將永墮於『寂滅清淨極樂』中,不復存在。

  「『悟道』……為什麼……明明能……贏的……」

  最後的那一瞬間,他看向遠處紋絲不動宛如鐵石的『悟道』,發出哀鳴。

  下一瞬間,超越者消散了。

  在寂靜之中,『悟道』中抬起頭,充斥死意的視線目睹了最後一縷火焰熄滅,依舊漠然而毫無所動。

  只是前進,只是握拳,向著『宿敵』擊出!

  終焉變生,聖戰再啟!

  『剎那神威』與『終焉變生』再次絞殺於同一處,『無限之蛇』與『塵世巨蟒』隨著神力之潮的席卷再次糾纏在同一處,演化出時空崩裂的終焉亂象。

  世界重新化作殘骸,早已經瀕臨終結的星球在神威席卷的餘波之中碎裂為粉末,化作濃厚的陰雲在漆黑的宇宙中擴散。

  存留下來的唯有在神威中依舊保持完整的巴別塔,還有無窮光焰。

  就在神威衝擊的核心之中,『無間紅蓮』再次在白朔的手掌牽引下衝擊在『終焉變生』的神域之上。

  握緊『時空』和『終結』的兩隻手掌第一次真正的觸踫在一起,無窮大力迸發,死氣擴散,時空碎裂。

  正面承受了『終焉變生』的規則級抹殺,白朔的手臂瞬間化作虛無,在死意的擴散中半身都將化作灰燼。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蔓延的死亡驟然停止,被抹殺的軀殼從虛無之中重新組合而成,斷骸再生,完好如初?!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28
鬥爭之卷第六百八十四章時之輪轉解脫之劍

  第一次的,代表著『終結』和『抹殺』的『終焉變生』反而被消抹掉了?

  不,兩個人都無比清楚,白朔是做不到這種完全豁免『終結』的程度的。

  看著從肢體中被擠出,消散於空洞宇宙中的死氣,白朔的眉頭挑起:「果然,還是無法做到完全的防禦啊。」

  說著,他看著自己『重生』的肢體,露出笑容:「再來!」

  於是虛空中再次迸發出無窮的神威浪潮,奏響世界終末輓歌。

  所有規則都在時空和終結的神威重疊擴散之下崩裂,最先徹底消散的是首當其衝的『四大基本力』。

  維持世界運轉的規則在不斷的哀鳴、崩滅,次元在向著終結飛速前進。

  在瘋狂的對決之中,白朔的身體不斷的重複著毀滅和『重生』,但是在數百次正面承受『終焉變生』一擊之後,卻完全沒有在一瞬間被消磨殆盡。

  簡直連『神蹟』都無法去形容這種完全無法令人理解的現象。

  萬象自誕生以來便注定有一天會消散無踪,在各種各樣的『死亡』之中徹底失去自己的性質和靈混,重歸天地之間。

  軀殼毀滅,凡人就會死去。

  靈質湮滅,鬼怪就會消散。

  崇山峻嶺會崩裂為碎石,不復存在。

  碎石會風化為沙土,消失無踪。

  哪怕是最終重歸大地的沙土也會在大地崩裂之際被熔岩焚燒成煙塵和元素。

  星辰也有壽命終結的那一天,宇宙也將在無盡時光後面臨著終焉『熱寂』。

  這就是萬事萬物的死亡,哪怕是規則也會被新的規則替代,次元會被吞併為新的次元。

  這就是所謂的『終焉變生』,強行忽略一切的影響,將萬象拉扯進自身所注定的『落幕』之中,只要『存在』,便無可豁免!

  而現在,白朔則徹底顛覆了這一項鐵則,面對無數次『終焉』的到來,依舊未曾改變分毫。

  徹徹底底的,取得壓倒性的優勢,一次又一次的擊碎了自己的終結。

  無限之蛇也在赤紅色的神威擴散中盡情的撕咬著氣息不斷衰弱的『塵世巨蟒』,規則在神力神威的灌溉之下越來越發的強大,徹底的壓倒與自己同源而出的『塵世巨蟒』。

  面對著終焉都無法吞沒的敵人,『悟道』的氣息反而越來越狂暴,簡直就像是剛剛出現之時一般,那個要將整個世界都捲入終焉!

  再一次的,『終焉變生』完全將白朔徹底吞沒,令其消散為灰燼都不存在的虛無,但是殘骸又迅速的從虛空中重組,恍若時光逆流一般的組成了完整的軀殼。

  對,『時光逆流』!

  直至此時,『悟道』的鐵甲之下才傳來如生鐵摩擦的呢喃:「已經不是『無間紅蓮』了……嗎?」

  在如潮的赤色神威中,白朔的再次掀起將敵我盡數燃燒殆盡的一擊,以近乎同歸於盡的姿態,再次承受了『終焉變生』之拳。

  軀殼消散,旋即重組。

  「當然不是啊……」

  他低聲回應,不曾停歇的發起攻擊,背後旋轉的神符釋放出恍若要將整個次元都囊括於其中的曼荼羅之紋。

  「似乎登神之後,『六道境界』和『剎那神威』的力量融合在一起……異變了呀。」

  他這麼說著,六十萬萬魂靈交織的波長再次開始共鳴,於手掌之中轟出前所未有的『魂威』之拳!

  「人間道——魂威!」

  靈魂之光照耀宇宙,狂暴的電蛇席捲終焉。

  緊接著,鎮壓一切、令萬物凝固的天道,終焉之蛇吞噬萬物的『畜生道』,蠱毒相殘、殺戮不休的『修羅道』,散播萬物之死的『地獄道』,無量大數罪孽和業火燃燒的『餓鬼道』盡數席捲而出。

  昔日的『六道境界』和『剎那神威』徹底融為一體之時,所產生的全新規則和力量在神符的旋轉之中得以體現。

  不斷在『終焉變生』之中被抹殺,又在逆流的時光之中重新組成,無數次重新再來的後果令六道之中的所有力量都在瘋狂的蛻變著。

  哪怕完全無法對抗『終焉變生』的抹殺,也能夠在其降臨之時爆發出所有的力量,給予敵人最強的殺傷。

  當白朔再一次從虛空中走出的時候,忍不住露出笑容:「真是不錯的力量啊。」

  「還沒來得及給它取名,不過叫做……『時之輪轉』,如何?」

  這樣問著,他再次掀起令次元萬象、時光之河都徹底凍結冰封的一擊,瘋狂的震撼著敵人的本源。

  這種令時光都為止逆流的力量究竟是什麼呢?就連白朔都驚駭於其本身的恐怖特性,無法揣測。

  當代表著輪轉不休的『六道境界』、轉輪神符和令萬象凍結的『剎那神威』徹底融合之時所產生的力量,是令時光都為止逆轉,進入永無止境重複的——『輪迴』!

  不達到目的便絕對不罷休,無法成功便絕對不承認!

  無法勝利就重新再來,再來一次不行就再來十次、百次、千萬次、億兆次!

  重複的次數是『顛倒』也好、『一生』也好,哪怕是『那由他』或者『無量大數』都無所謂!

  重複無數次,失敗無數次都無所謂,所求者唯有『勝利』!

  唯有將所有敵人都如野草一般的收割,投擲入業火中焚燒殆盡;唯有達到令自己滿足的結局,才能夠停止!

  「因此,重複吧,輪迴吧,重讀無數次也無所謂,所求者唯有勝利之榮光!」

  咆哮著,一次次的抗拒撲面而來的『終焉』,將時光重新逆轉。

  怒吼著,掀起時空的亂流,向著『終焉』席捲而去!

  神咒奏響,神威覆蓋,神力如潮,白朔的靈魂在這無數次重讀之中不斷的沿著時光逆流,向著過去、更過去、遠古乃至於無數時光之前。

  就像是時光之河中有兩個相同的音符奏響,相互應和,化作裊裊餘音擴散。

  在來自神符最深處的衝動令白朔帶著某種不可思議的『漠然』和『愉悅』低吼:

  「吞噬吧、暢飲​​吧、享受吧,身死無快樂可言!」

  不是『無間紅蓮』,也並非是『六道境界』,這一次,掀起令整個次元都位置激震的力量,其名曰——神咒神威.時之輪轉!

  逆流席捲的時光中,『終焉變生』所展開的前置原因被盡數撤除,『塵世巨蟒』被席捲的亂流吞沒。

  而那一隻將時光扭曲的手掌也毫無任何阻擋的印在『悟道』的軀殼之上。

  一瞬間,那一具身體的時光逆轉,向著『過去』急速的墜落,一瞬間六個小時的時光被拋到腦後,此刻他所位居之時刻,乃是悟道引劍自刎,捨身化魔的那一瞬間。

  『終焉變生』所再現的那一剎那重演。

  也正是在那一剎那,傾盡所有力量,『時之輪轉』的神威盡數湧入化身為『終焉變生』的悟道軀殼中。

  彈指間盔甲消散,死意無踪,燃燒的鋼鐵之河熄滅凝固,化作塵埃。

  宛若水銀一般無孔不入的『神威』刺入『終焉變生』的雛形之中,將其徹底撕碎!

  無聲中,神威風暴貫穿了敵人的軀殼,燃燒的光焰擴散著從他的背後噴出,照亮漆黑的宇宙。

  在寂靜之中,白朔看著他的眼睛,複述結果:「我贏了。」

  碎裂的面甲之下,滄桑的面容露出釋然的微笑,最後的低吟發出。

  「這就是……吾人之落幕啊……」

  那一具軀殼中,作為『終焉之神』的半身就在這樣的低吟中回歸死亡。

  在死氣的擴散中,白朔的神威如黑洞一般形成漩渦,將碎散的死氣以『無雙大蛇』的神力扯入六道境界之中,小心的安放於最適合它的容器——『地獄道』之中。

  哪怕是最後的死之氣息,不好好處理的話,也是能夠令整個次元毀於一旦的可怕毒藥。

  收容『死亡』的地獄道雖然比起『終焉變生』的『質』來還差得遠,但是在『時之神威』纏繞下,僅僅是儲納的程度的話,也是做得到的。

  如果能夠吸收這『終焉』的死之氣息,說不定有朝一日能再現『終焉變生』也說不定。

  終於將這一切做好之後,他才揮手,收起了覆蓋整個次元的神域。

  下一瞬間,凍結的時光重新解封,漆黑的鐵甲崩裂,無窮的死意隨著『悟道』的身死而消散。

  破碎的殘骸在宇宙的亂流中飛散、翻滾、碎裂、消散。

  在那一片大地最後的殘骸上,未曾熄滅的熔岩火光照亮了梁公正的臉。

  他仰望著即將消散的身影,像是長夢即將甦醒,悲傷的合上眼睛:

  「悟道,你死了,我很傷心。」

  消散的身影在宇宙中墜落,向著崩裂的漆黑深淵。

  那一瞬間,『終焉變生』的神力終於消散無踪,悟道眼瞳裡,『靈魂』的光芒重新亮起,但是卻無法阻擋熄滅。

  這是最後的迴光返照,隨著作為『神靈』的半身消散,為『人』的半身也將共赴終結。

  「是嗎?」

  在冰冷的宇宙中,他那崩裂的嘴唇在艱難的開闔著,牽起一縷微笑,像是在低語:「終於是,快要死了啊。」

  他在亂流中艱難的睜開眼睛,迷醉的看向旋​​轉的星空:「偏偏在這個時候,捨不得了……」

  水蹟的閃光從他的眼角飄出,在冰冷的宇宙中凝結為霜花。

  就在即將擁抱死亡的瞬間,他終於回想起酸蘋果的美好。

  真是討厭的輪迴啊……明明是酸蘋果,可是還是想要再去吃一次。

  明明好不容易等到了苦宴的終結,忽然捨不得一顆早已經吃完的酸蘋果了。

  大概……哪怕是酸蘋果,也會有很好的味道吧?

  梁公正,這一場未曾去互相引證過的賭局,你贏了。

  破碎的記憶中,忽然有早已遺忘的場景出現了……

  在那個初次相見的下午,兩個男人相逢於走廊之上,擦肩而過。

  然後的自己,被陌生的聲音喚住。

  「那個誰,要吃嗎?味道很不錯的呀。」

  在陽光下,梁公正遞出手中的蘋果。

  猶豫了一下,悟道伸出手掌,握緊了生命中僅存的香甜,猶豫的嚐了一口。

  很酸很難吃,但真的是……很不錯的味道啊。

  那種味道,已經被遺忘多久了呢?

  在恍若無盡的墜落中,悟道伸出手,努力的想要抓住記憶中閃現的那一幕。

  理所當然的,那一隻崩裂的手掌在亂風中握了個空,可是卻又將什麼東西抓緊了。

  如同握緊了最後的世界,悟道哽咽著微笑,低聲呢喃:「梁公正,這是我送給你最後一份禮物了,這可比酸蘋果好吃多了,因為……這個叫做『勝利』啊!」

  那一瞬間,他的手掌向著漆黑的宇宙揮落,最後的殘骸消散。

  如行屍走肉般生存了漫長時光之後,那個男人終於帶著對這個世界的眷戀和不捨,選擇去擁抱自己獨一無二的死亡。

  死去了。

  一生囚禁於心魔之中,化心中重重憤怒、無奈、怨恨和瘋狂為手中之劍。

  忘記了生命的意義,如行屍走肉般奔走於漫漫求死之路上尋求,不惜化身終結引證所想。

  命運的殘酷之章讓他臨死之前才明白生命的美好,可是卻讓他在那一瞬間擁抱死亡。

  不過,『美好』只怕擁有一瞬間也足夠了,不是嗎?

  就像是他借來的那個名字:朝聞道,夕死可矣。

  隨著靈魂和軀殼的消散,那些灰燼無聲的融入宇宙中擴散的塵埃之雲裡,隨著破碎的星球在埋葬在這個死寂的宇宙中。

  也正是此時,漆黑的塵埃雲波瀾了一瞬間,悟道所殘留下來的最後痕跡終於顯現。

  恍若在那一瞬間,白朔傾聽到悟道遺留在世界上最後的低吟。

  「解脫了啊……」

  有什麼東西從灰燼之中顯現,凝聚成型,無形,無質,沒有絲毫的力量,但是卻凜然的恍若充斥了整個世界。

  某種意念所構成的境界從灰燼之中展開,化作一柄劍。

  對準整個次元,寄託著了他最後靈魂和執念的無形之劍斬出。

  與『生、老、病、死』中輪迴、半生困於『怨憎會』、『求不得』、『瘋心魔』之中,淒厲瘋狂如他,最後的那一劍,卻充滿了窺破一切的淡然和滿足。

  窺破心魔,成就極境,從往日無窮心魔中超脫的悟道,在最後的瞬間,所領悟的是斬破一切樊籠的——解脫之劍。

  不帶任何的殺意,也沒有任何力量,那一柄『境界之劍』在悟道最後的遺願之下斬出。

  一切皆自由,束縛不再有。

  最後的一劍,自由超脫的——大自在!

  那一瞬間,站立在劍鋒軌蹟之前的白朔親眼目睹境界之劍的誕生和揮出。

  正因為如此,才能夠如此清晰的感覺到悟道所寄託於其中的,究竟是什麼樣的境界。

  沒有任何力量,也不存在任何的殺傷,那是匯聚悟道一生所悟的證道之劍。

  所謂道理、所謂信義、所謂倫理、所謂身份,,所謂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束縛!

  斬破樊籠,得大自在!

  僅僅憑藉這一劍,如果悟道還活著,便足以跨入神明境界之中……在最後那一瞬間,他所領悟的,究竟是什麼呢?

  在那一劍之前,所有身處樊籠、自縛心混的人都無法躲閃,囚籠之中的人又如何逃避這『自由』之劍?

  不存在距離長遠、先後或者位置,超脫一切束縛的境界之劍斬出。

  一瞬間,境界之劍如清風般穿過白朔的身體,刺入了世界的深處,消散無踪。

  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又像是有什麼事情悄然發生了。

  在寂靜中,白朔忽然詫異的低下頭,抬起手腕,清脆的崩裂聲自白朔的手中響起。

  在手腕之上,代表著『輪迴士』身份的腕輪之上無聲的出現了碎裂的痕跡,細密的裂縫橫貫了腕輪,緊接著,哪怕最終意志親自為所有人所設下的『束縛』,就這樣輕而易舉的破碎了!

  不帶任何的力量,卻偏偏將『主神』所親自設立的『鐵則』所擊破……

  看著手腕上墜落的殘骸,白朔忍不住無奈的笑了起來:那個傢伙……還是不願意認輸啊。

  就像是打輸了耍賴一樣,留下這麼一劍,再也不給白朔反擊的機會,就這麼的不玩了。

  想必在這麼決定的時候,他也是在得意的笑著吧?

  未曾等白朔的無奈苦笑停止,輕微和密集的崩裂聲便從整個次元的每一個角落中響起。

  虛幻和現實的界限……破碎了!

  重疊的『虛數』和『現實』再次掀起了混亂的空間風暴,在次元的震顫中,王座的光芒接連不斷的顯露。

  虛數和現實兩個時空在那一瞬間自分離之後再次合併,煌煌神威於太空中灑落。

  數個身影懸浮於漆黑的背景之中,沉默的對視著,神戰已經告一段落。

  『所有神祗級以上的存在不可干涉團戰』,這個世界中最上位的『願望』規則,於此劍之下徹底擊碎!

  不知被時空亂流捲到那個角落裡的龍神輪迴士『波倫加』所許下的願望,就這樣被這一劍徹底斬碎,不復存在!

  奈亞拉托提普所設下的亂象之局,最後竟然是被自己的副團長悟道所斬破了。

  就像是曾經的他對梁公正所說的那樣:這一場對決,我想要看你贏,哪怕是我輸了都無所謂。

  最後的那一瞬間,要如何作為回禮來感謝你呢?

  比蘋果更好吃的東西,叫做勝利啊!

  『亂象之局』徹底破滅,這一場對決,是你贏了。

  倘若那個人未曾死去,相比會這樣笑著告訴自己最後的朋友吧?

  斬破白朔的輪迴士腕錶,再破世界的鐵則,予萬物自由和解脫。

  一劍斬破萬象囚籠,也斬破了自己的心魔,這是最後的勝利之劍!

  極致的境界之劍僅僅維持了一個彈指的時間,便自行崩解,最後的執念消散。

  「吾友,永別了。」

  恍若再次聽到了那個聲音,梁公正像是小孩子一樣低下頭,低聲哽咽:「不是永別,是再見。」

  再見。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29
鬥爭之卷第六百八十五章我一定會回來的~!

  瘋狂的大笑聲於真空死寂之中散播,漆黑的宇宙邊緣傳來神龍痛苦的嘶鳴。

  「太弱了!太弱了!」在太空中,六臂的瘋狂武者掀起猩紅色的殺意火海:「你的力量呢!拿出來啊!拿出來來!!!」

  一瞬間,火海破碎,鬼神猙怖之影撲面而來​​,五根手指如雷霆按落,瞬間便捏在波倫加的臉上。

  帶著獰笑的低吟發出:「不拿出來,就死吧!」

  下一瞬間,帶著捏碎星辰的暴戾,五指收緊。

  「啊!!!!!」

  充滿恐懼的尖叫從波倫加的喉嚨裡發出,捂著自己的雙眼向著後方疾退。

  「切……躲得挺快啊。」『長孫武』怪笑著,隨手將指尖半張面皮和碎肉拋入真空中,如影隨形,逐身而上!

  在飛馳之中,他雙手合攏,狂笑著歡呼:「看好了呀,好徒兒,什麼才叫做……毀天滅地——大!赤!焉!」

  早在掌握了這一具軀殼的瞬間,項飛便已經將長孫武所涉獵的武學盡數融會貫通,以屠戮瘋狂之心提升到不可思議的境界。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教學方式了,以你自己的身體,自己的靈魂去感觸著一擊的積蓄、醞釀、最終的……爆發!

  瞬息間,猩紅席捲世界,所過之處萬物碎裂為粉塵,一切氣之防禦被如同摧枯拉朽的撕扯開來

  飽含著貫穿星核,崩滅乾坤的氣勁如血猩紅,從六臂之間迸發,恍若天河一般浩浩蕩蕩席捲而來,吞沒狼狽的敵人。

  轟!

  寂靜中恍若有轟鳴擴散,餘波掀起次元的激震,世界都彷彿要在這一擊之下解體。

  當猩紅色的餘波消散之際,淒慘到體無完膚的龍神從其中掙扎而出,發出咆哮的怒吼:「該死的蟲子!!!煉獄黑暗拳!」

  負面的邪惡之氣匯聚如潮,隨著他骨骼展露的鐵拳擊出,掀起黑暗風暴,將世界侵蝕成無盡惡意煉獄。

  「啥?煉獄黑暗……噗!」

  項飛終於忍不住失聲狂笑:「別開玩笑了好不好?這就是你所謂的黑暗?煉獄?」

  面對著著吞沒行星、吹散太陽的好大一擊,項飛笑得直不起腰來,直到最後幾乎喘不過氣來,才憋著笑,一臉沒法接受的擦著笑出來的眼淚,自言自語:

  「黑暗?煉獄?這算個鳥啊!!!!!!」

  你以為僅僅是把一大堆屎堆起來就可以叫做黑暗和煉獄了嗎?這麼噁心的東西……就不要拿出來丟人了好不好!

  打了這麼長時間了,你跟我的差距,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呢?!

  「算了,你也就那一招什麼『超級爆裂粉碎踢』有些看頭了。」

  足夠了,厭煩了,無聊了,不想再繼續下去了,跟你玩了這麼長時間還期待你能弄出什麼新東西來的我真是有夠愚蠢了。

  此刻的項飛所表露出來的神情便是這樣的張狂,這樣的對敵人不屑一顧。

  那一瞬間,他第一次以如此端正而認真的姿態屹立與宇宙之中,也是第一次擺出了充滿暴戾氣息的起手式。

  其所想要表達的意思已經顯露無遺。

  以此一擊,將你滅盡!

  猙獰的武虎神符隨著猩紅鬥氣的奔流從長孫武背後隱現,漆黑的六臂在殺意之火中散發出將世間化作焦土煉獄的瘋狂氣息。

  僅僅到這裡,長孫武便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值得項飛如此認真去使用的奧義和招數,也唯有在無數武學奧義中唯一擁有名字的招數了。

  那一瞬間,項飛低吟:「天道崩滅——地獄極樂!」

  瞬息間,乾坤破碎,死寂的太空被瘋狂的地獄氣息所充滿,空間的裂隙向著四面八方擴散。

  在席捲星辰的殺意風暴中,項飛只是認真而單純的,將手掌向前退出。

  一擊,貫穿黑暗海潮,碎裂空間次元,將一切有形之物都燃燒殆盡,將一切無形之物都拖入煉獄焦土的殺戮之境。

  一擊,邪惡神龍——波倫加,神符破碎,靈魂燃燒殆盡,灰飛煙滅。

  「搞完,睡覺。」

  在長孫武佈滿裂隙,恍若稍加觸碰就會碎裂的軀殼中,『春遊』完畢的項飛大笑著拍著長孫武的肩膀:「老子先去睡了,下次再出來玩,哈哈哈哈!」

  猩紅的武魂再次陷入沉睡,只剩下欲哭無淚的長孫武在漆黑的宇宙中漂流,嘶啞的呼喚:

  「隊長救命……我快死了……」

  察覺到長孫武的呼喚,苦笑的白朔向著遠方伸出手掌,準備把他拉回來。

  也正是那一瞬間,白朔感覺到有一道恍若無處不在的龐大意志掃過了這個次元,如同水銀瀉地,無孔不入,瞬間掃過星辰和宇宙、然後落在自己的身上。

  下意識的,白朔產生一種不妙的想法,無奈化作低吟:「你妹……」

  毫無疑問,自己所感應到的便是『主神』,或者說統括無盡次元萬物的『最終意志』。

  涉及到整個次元的變動,不可能沒有吸引主神的主意。

  那麼,這會導致什麼後果呢?

  最首先的便是……沒有『輪迴士』腕輪、也不是本位面生物、而且在主神那裡沒有戶口的白朔被發現了。

  作為一個無暫住證、無護照也沒有本地戶口的傢伙被戶籍警發現的後果是什麼呢?

  偷渡者,自然要遣返原籍才對呀!沒有牌照的穿越者什麼的最討厭了!

  而且還是『神明』級別的穿越者,很容易破壞次元結構平衡的!

  至於白朔的原籍,不好意思,那玩意早在他成為輪迴士的時候吊銷了;至於輪迴士的身份……悟道你算計我!

  你就這麼怕我跟梁公正搶王權戰爭的晉升資格麼……

  綜上所述,沒有牌照,查無原籍的白朔最有可能的就是……隨便被最終意志扔到那個犄角旮旯裡啊!

  口胡!我才不要下半生一個人在隨便哪個次元的昂宿星團或者天馬座xx星上度過啊!至少也……至少也讓我把靜默帶上啊!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果然是樂極生悲……

  「那啥……聽我解釋……」

  白朔忍住淚流滿面的衝動,向著最終意志傳出精神訊息,一句話還沒說完,他就感覺到背後出現無形的次元漩渦。

  哼,解釋什麼的,人家才不要聽!

  來自最終意志的遣返開始了,混沌的漩渦擴散。

  反抗也沒什麼意義,最大的可能就是激起更加強力的鎮壓。

  最終意志親自出馬還不好說,不過旁邊不是還有幾個王座之主在呢嗎?

  尤其是『甘地』,眼睛都放光了,就差磨刀霍霍等最終意志一聲令下,就把白朔塞進漩渦裡了。

  算了,又不是回不來,頂多是耗費一點時間而已。

  白朔向著準備出手的奧法之主搖頭,無奈的笑著,任由龐大的吸力將自己拉入通向無盡次元的漩渦中。

  「那啥,替我跟我的隊員說句抱歉,讓他們等我回來,還有記得把長孫……」

  話沒說完,白朔便完全沒入了次元漩渦之中,只剩下魔王被勇者擊敗​​的台詞化作裊裊餘音擴散:

  「我一定會回來的!!!!」

  下一瞬間,他便陷入了時空的風暴之中,像是被塞進滾筒洗衣機裡一般,在無窮次元的倒影中墜落。

  直到看到一個非常眼熟的身影。

  在時空亂象的混沌中,有黑衣的​​神明步行於其間,雙眼被銘刻著金色荊棘的黑色長帶所束縛,手中持著一支在混沌之中依舊擴散著冷香的花枝。

  似乎察覺到他的到來,那個人抬起頭,向他露出微笑,微微招手。

  好不容易能夠碰到個人,白朔來不及想對方為什麼這麼眼熟,連忙在亂流之中伸出手,用力的大喊著:

  「喂!哥們,拉我一把!」

  ……

  在寂靜的宇宙中,王座之上的陰影看著白朔消散於黑洞中,露出笑容:「哦?真是想不到,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呢。」

  「當初真應該將他拉到全知戰團裡的。」他若無旁人的自言自語著:「說不定會更有意思呢。」

  「不巧,唯有他,你不論重複多少次,開出什麼條件,他都不可能去『全知』的啊。」

  奧法之王露出神秘的笑容。神槍.岡格尼爾亮起的光芒中,他似有所指的低語著:「這就是『命運』啊。」

  奈亞拉托提普環顧崩裂的次元,愉悅的微笑著:「那麼,這也是『命運』嗎?」

  「或許吧?」奧法之主調轉武器,再次對準了『混亂之主』:「要再戰嗎?奈亞拉托提普。」

  「不,是我輸了。」奈亞拉托提普展開手,又看了遠處的梁公正一眼:「果然是『愛』和『正義』獲得勝利嗎?」

  「不是『愛』和『正義』才贏。」梁公正注視著星間散落的灰燼,低聲說道:「可如果僅僅是『恨』和『邪惡』的話,是什麼都贏不到的。」

  所以,他才如此僥倖而似乎早已注定的贏了。

  「那麼,要開始宣判勝負嗎?」

  從戰爭開始,未曾發出聲音的甘地抬起頭,淡然的眼神看向諸王:「如果有異議的話,在結果宣判之前提出。」

  「沒有。」王座之上的陰影攤開雙手,在黑暗中微笑,坦然面對著自己的失敗。

  沒有拖泥帶水,甘地乾脆了斷的宣告:「此次大型團戰,『十字』方勝利,戰利品和賭注將在以『主神空間』為標準的十日內進行交割,希望雙方做好撤出和接收準備。」

  「從現在開始,任何形勢的交手都不允許繼續發生,直至下一次的——」

  他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向所有人:「——王權之戰。」

  「我無比期待著這場戰爭中的勝利者和倖存者中能夠出現新的『王座之主』。」

  說完,他轉身,隨著天演戰團一起消失在展開的空間門之中。

  隨著身影一個一個的消失,最終,死寂的宇宙中只剩下兩個未曾離開的人。

  奧法之主看向面前愉悅微笑的陰影,漠然的問道:「輸了會讓你如此愉悅嗎?」

  「怎麼可能!」奈亞拉托提普詫異的笑了起來,眼神中閃過一絲得意,低聲說道:「不過,我知道你要做什麼。」

  漫長的寂靜之後,王座上的老人抬起眉頭:「哦?」

  「很不錯的挑戰項目,作為老年人消磨退休金和有限時光的『遊戲』和『愚行』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了……還是你覺得,你真的有成功的可能?」

  面對著這個僅僅憑藉著種種痕跡就猜測到某些真相的敵人,奧法之主不以為然的低笑著:「會有的。」

  「你留下來,只是想要向我確認這一件事嗎?」

  「當然不是,年輕人的時間寶貴,怎麼可能浪費在一個十有八九在『自尋死路』的老頭子上。」

  奈亞拉托提普毫不猶豫的自稱為『年輕人』,絲毫禮儀都不講的靠在王座上,笑了起來:「我只是想要早一點知道而已……你有成就那種偉業的決心和資質嗎?」

  奧法之主未曾懊惱,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這種程度的諷刺,只是好奇的抬起眼眸:「結果呢?你的答案。」

  「我已經看到了……」混亂之王攤開手:「或者說,我終於發現以前自己沒有看到的地方。」

  老人看著面前的陰影,和煦而好奇的問:「那麼,你要作為我的敵人嗎?」

  「奧法之王的憤怒親自體驗一次就夠了,哪怕是老人家也會有讓我都被嚇倒的氣勢在呀。」

  奈亞拉托提普搖動手指,笑容愉悅:「請無須在意,在您的所策劃的『未來』中,我只是一個『旁觀者』而已。」

  「面對著這麼令人迷醉的樂章,我可不會煞風景到跑到台上去掀起令人不喜的雜音。

  所以,請盡情的去演奏和歌唱吧,我將拭目以待。」

  看著沉默的老人,人形的陰影好奇的低語著:「不過……你究竟藏了什麼呢?我很期待。

  你選擇的敵人既然是『它』的話,那麼你是如何去面對哪怕將一切都賭上天平,也無法平衡的差距呢?」

  「真的,很想知道啊……」

  在這樣的呢喃中,最後的陰影消散了,死寂的宇宙中只剩下恍若陷入沉睡的奧法之主。

  良久之後,他緩緩收回了那一卷懸浮在身旁的魔道書《變亂之卷》,蒼老的手指撫摸著魔道書上封面。

  在上面,有人以鮮血寫下了誓言。

  吾等將以火焰革新世界。

  最後的,他轉過身,消失在宇宙中,破碎的次元中最後一點星光隨著他的離開熄滅了,陷入永暗之中。

  戰爭永無止境,相反和平也不過是戰爭間歇產生的『假象』。

  隨著『大型團戰』的終結,另一場更加宏大的戰爭序幕卻即將拉開。

  所有人等待著漫長時光的『王權之戰』即將奏響-

  先知者戰團總部駐地。

  在無數模塊和數據交疊所造就的星球幻象之中,有一顆殘缺的頭顱正在緩緩的復甦,不斷的在崩裂和重生之間輪迴著。

  殘缺的模樣在一次次的重生中拓展,直至最後,再次演化出全新身體的雛形。

  沉睡於無數光芒之海中,他的靈魂翱翔於包藏無盡次元所有訊息的光芒海洋之中。

  不知何時,有王者的聲音響起:「尼采,這次的失敗,如何?」

  「失敗?」

  殘缺的身體之上,沉睡的頭顱牽起一絲若有所得的笑容:「不錯的滋味,讓我想明白了幾個課題。」

  銀色的眼瞳緩緩睜開,倒映著無盡次元的投影:「有一種立即試驗一下的想法啊。能把『萬宗模』借給我使用一下嗎?我手頭上的計算工具恐怕無法承受這種數量級的運算。」

  充斥了整個世界的旋轉銀河共振,發出轟鳴的回應:「如你所願,盡情的使用吧,我期待你在王權之戰開啟之前,能夠提交出什麼樣的結果出來。」

  其號為『負之善』的超越者露出笑容:「會讓你滿意的。」

  「哦?看來否定整個無限世界的瘋狂課題已經暫時停止了啊。」

  以次元為本體的王者發出笑聲:「那麼能告訴我你繼『否定永動機』、『否定超越者』,乃至『否定整個無限世界』的狂想之後,又有什麼新的想法?」

  沉吟了片刻,尼采抬起頭,抵笑著說道:「這一次,否定王權,如何?」

  一瞬間,次元寂靜,王者陷入沉默,直到良久之後,才有愉悅的聲音響起。

  「那麼,在王權之戰之前,盡情的揮霍你作為凡人的最後時光吧!」

  星河倒捲,無處光芒中走出模糊的人影,手托著『萬宗模』的本體,交付於尼采的手中。

  「到時候,我將在王座之上親手為你戴上冠冕……尼采,無限世界將讚頌你為新的王者!」-

  某一個次元,名為墨爾本的城市中,在某一天的早晨,赤髮的男人敲響了一個居家好男人的門。

  最近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打著哈欠,推開門,愣在了那裡。

  「梟?」他看著面前許久未曾重逢的友人,大笑著擁抱著他:「怎麼就你一個人?愚者那個傢伙呢?雖然這裡沒有精礦香蕉,但是我最近在地下室裡又搞了一個能量結構模型,他一定會喜歡的!」

  回答他的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在沉默中,離梟抱著曾經的戰友,低聲哽咽:「章魚,愚者死了。」

  沉默時間十五秒,已經有了小肚腩的博士終於明白離梟在說什麼。

  他低著頭,指著門口的台階,沙啞的低語:「坐那裡,等我二十分鐘,二十分鐘就好。」

  二十分鐘,送老婆上班、送女兒上學完畢的家庭婦男回到了家裡,開啟了從未曾向妻子和女兒敞開過的地下室大門,走進許久未曾重逢的金屬光芒之中。

  六層密鑰解封了鎖在實驗室深處,被製造者命名名為『回憶』和『往昔』的保險箱。

  當重新嗅到熟悉氣息的那一瞬間,看起來木訥而漠然的中年人終於無法再遏制哽咽的衝動,狼狽的大哭。

  你以為這個每天躺在家裡吃熱狗的中年男人其實是只會傻兮兮看白痴肥皂劇的廢柴大叔嗎?

  他曾經在刀光箭雨中馳騁,在血和火中前進,又怎麼會告訴你?

  雖然他現在身材走型了,不能向你炫耀曾經的八塊腹肌,也沒有酷霸狂吊跩的金屬義肢炫給你看,改掉了到處『簽名』的壞習慣,而且最近還頭疼怎麼去修自己家那台原始人級別的電視機……但是你又怎麼可以認為他已經消失?

  命運注定會在某一瞬間,將沉睡在他靈魂中的火山重新點燃,撕碎平凡的偽裝,重新令他踏上戰場。

  英雄從來都沒有時限,只要他還未曾死去。

  在無數金屬模塊拓展摩擦的聲響中,紅衣的絕地長袍重新覆蓋在他的身體上,猙獰的鋼鐵義肢從亞空間中具現而出。

  在黑暗原力的暴虐律動中,重新變成『章魚博士』的男人沉默而熟悉的將自己的『老伙計們』調試完畢。

  最後,他重新戴上了漆黑的墨鏡,向著最後的朋友說道:

  「走吧,我們去復仇。」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30
王權之卷第六百八十六章你應該去的地方

  當鋼鐵和鮮血鑄就的權柄擺在你面前時,是否有勇氣去握緊?

  ——————

  時間跳回到白朔進入時空漩渦之後的幾分鐘裡,在混沌的亂流中,白朔向著那位非常眼熟的逆行者招手:「哥們,拉我!」

  在時空的風暴中,他奮力的擺脫了漩渦的吸力,用盡全力的向著逆行者的方向墜落。

  「嗯?好呀!」

  察覺到來者,逆行者欣然點頭,微笑著向白朔伸出手掌,然後在白朔即將擺脫風暴的瞬間,慢條斯理的撩起長袍下擺,猛然一腳將白朔踹向風暴的最深處!

  就在那一瞬間,整個次元風暴之中的時間都毫無徵兆的急速倒退著,令白朔瞬間消失在混亂時空的深處。

  「臥槽尼瑪!」

  在白朔消失之前的詫異咆哮中,他得意的雙手叉腰:「去你該去的地方,混蛋!哈哈哈哈……」

  「你個王八蛋去死!」

  白朔怒吼著,被飽含著神威的一擊推進了次元風暴的核心之中,如同被塞進滾筒洗衣機一般開始瘋狂旋轉,還是最高檔的那種。

  如果不是一瞬間支撐起結界,絕對會被時空的重壓碾成紙片!

  雖然暫時無憂,但是下去……絕對會被時空風暴扔到不知道哪個偏僻次元的犄角旮旯裡啊!

  而且在從過去通往未來,無盡次元的夾縫中所形成的風暴裡,甚至稍微一不注意被甩到好幾百年好幾千年前都是有可能的。

  除非是哆啦a夢或者是『神秘博士』那種程度的『時間旅行機器』,才能夠在這種混亂到令人發瘋的亂像中尋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世界,否則哪怕不被蘊藏了時間和空間雙重規則碎片的風暴撕碎,也會徹底迷失。

  為了保證自己再回到主神空間時不會發現一切都變得滄海桑田,白朔全力催動神威在暗流洶湧的亂流深處將自己固定在原位。

  就好像在充滿各種潮流的海底要保證自己懸浮在同一個位置一樣的艱難,哪怕是『熟知水性』的白朔做起來也要消耗相當大的力量。

  而在層層結界的光芒中,白朔一把拉下了蒙在眼中上的黑色長帶,漆黑的瞳孔於此顯露,神域『時之輪轉』徹底展開!

  熾熱如熔岩的光芒在眼瞳之中流轉,在瞬息萬變的時空風暴中看向四周。

  達到窺破次元的天眼、宿命和漏盡通全力展開,尋找著不斷閃現的時空中和自己的因果糾葛最為密切的地方。

  在無盡次元稍縱即逝的幻想中,他的眼前驟然浮現出一片桃花盛開的環境,那個世界有關於他的因果力量幾乎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恍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白朔簡直要慶幸自己的好運了。

  這一次機會錯過了之後,下次機會可不知道要等多少萬年了,所以他一點都不敢懈怠。

  蒼白色的風暴伸出,光芒蔓延,覆蓋擴散直至天地盡頭,將萬物冰封凍結,時間和空間徹底停滯。

  向著前方一無所有的虛空中,白朔用盡所有力量一拳擊出,赤色神威擴散!

  神州神威.無間紅蓮!

  透明的裂縫瞬間擴散,恍若蛛網一般席捲,而就在那一處一無所有的空間中,驟然崩裂出漆黑的裂縫。

  隔著薄薄的次元壁障,白朔已經能夠看到模糊的空間。

  那一瞬間,他猶豫了,一旦進入其中,再進行遷躍的話肯定會更加麻煩,但是……

  如果不賭一次的話,結果肯定會更糟!

  所以,白朔最後的看了一眼周圍的混沌風暴,掀起神威之潮,躍入裂隙之中。

  不管是什麼世界,我來了!

  轟!

  界障破碎,金色的結界之光貫穿天穹,向著大地墜落。

  似乎有種……熟悉的氣息呢。

  桃花盛開的時節,銀髮的女人抬起頭看向窗外飄落的粉紅,忍不住發出細微的嘆息。

  兩隻手掌從她的腦後伸出,強行將她的腦袋扳正,嚴肅的聲音無奈的說道:「女媧大人請不要動,您這樣會讓我很困擾的。」

  無奈的笑著,名為女媧的仙人扭過頭:「抱歉了,輝夜姬。」

  看著自己在銅鏡之中的倒影,她總有一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比起這種寬鬆華貴的長衣,她更喜歡那一套簡約的戰士裝束,雖然以後的自己可能沒有繼續握劍降魔的可能性了,但還是有些不捨。

  長髮被身後的女性仔細的盤起,整理成雍容的模樣,插入精致的髮簪,令她產生一絲不切實際的恍惚。

  鏡子中那個肅然而嫵媚的女人……真的是自己嗎?

  一絲不苟的為女媧整理著裝束,被稱為輝夜姬的女人表情充滿了嚴肅,令女媧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深吸了一口氣,女媧嘆息著:「真的要這麼複雜嗎?忽然感覺很麻煩呢。」

  「今日便是您繼任的大典,請務必不要懈怠,這可是仙界首領中歷代相傳的禮儀呢。」

  「可是果然……還是很麻煩?」

  女媧的眨巴著眼睛,看著鏡子中被一層一層包裹起來的『可憐女人』:「接下來就要繼承『西王母』大人的位置了呢……可是總覺得肯定不會省心的樣子。」

  輝夜姬看著有些悶悶不樂的女媧,無奈的嘆了口氣:「接下來,女媧大人就要為群仙表率了,行事就不能像以前那樣隨便了啊。」

  「誒?我以前行事很隨便嗎?」女媧的眉頭垮下去,抑鬱的嘟噥:「只是想到就去做而已。」

  「就因為這樣啊。」

  輝夜姬對毫無自覺得女媧嘆息著,念頭一轉,忽然湊到銀髮少女的旁邊,帶著好奇的笑容問道:「不過先不說這個,我更好奇女媧大人所思念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呢?」

  看著鏡子的倒影中擠眉弄眼的輝夜姬,女媧的嘴角撇了一下,挑了起來:「無可奉告呀~才不會告訴你呢。」

  「誒?說嘛說嘛!」

  「不要!哇……輝夜姬不要這樣……不要撓……好癢的……快,快把竹條放下來……」

  「嘿嘿……快說快說,我聽說過了哦,那個叫做白朔的男人……」

  「才不要告訴你……哈!大意了啊輝夜!」

  嘭!

  女媧終於找到機會,一個熟臉的反手擒拿動作將撓自己癢癢的輝夜姬壓到身下,不顧身上長衣的累贅和好不容易整理好的髮型,得意的哈哈大笑:「輝夜姬你還差得遠呢。」

  「可惡啊……」追悔莫及的輝夜姬被壓在手臂下面,發出哀鳴:「快放開我。」

  「才不要!」女媧露出這些日子裡罕見的愉悅笑容,正準備說什麼,卻戛然而止。

  驟然間察覺到了什麼,她猛然抬起頭,忽然看向窗外的天空,然後愣在那裡。

  有什麼東西……要來了!

  湛藍色的天空中驟然掀起了無形的漣漪,整個世界都激盪著深沉的回鳴。

  在大地深處傳來的隱約震顫之中,轟鳴終於響徹天空。

  所有察覺到異象的人都呆滯的看向天空中,在他們的視線裡,天穹的一角驟然破碎,纏繞著時光洪流的身影墜落,向著大地衝擊。

  在那一瞬間,女媧似乎產生了幻覺,自己似乎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

  莫名的喜悅令她從地上跳起來,扯開了身上不方便活動的累贅長衣,只剩下一套貼身的長裙。

  少女將散亂的銀髮以一張方巾束在腦後,跳窗而出,向著那一道光芒墜落的地方疾奔,很快就消失在盛開的桃紅深處。

  只剩下阻之不及,追之不上的輝夜姬無奈的高聲呼喚:「女媧大人,您要去哪裡……還沒有弄完啊……嗚……」

  女媧才不管她呢,她的赤足踏著晨間沾染著露水的石板,疾馳如風,不時抬起頭追隨著那一道墜落的光芒,歡呼著向前進發。

  在天空中,向著大地墜落的燃燒光亮劃過一個漫長的弧度,擦過了仙界中心大殿的一角,令人心魂震顫的神威在交錯而過的瞬間便將高聳的石雕捲入其中,化作粉碎。

  赤紅色的光芒旋轉,自天穹中飛落,在萬物的震顫中墜落在大地之上,砸出一個巨大的坑洞。

  正巧,砸落在當日輪值的哪吒身旁。

  氣浪席捲之中,俊秀的神將詫異的舉起武器,對準了風暴的核心:「來者何人!」

  令大地崩裂的風暴散去之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正在這令人不安的寂靜中,忽然有一隻手掌從大地之下刺出,刺破了焦土的掩蓋,無奈的拍擊在充滿裂隙的泥土上。

  在散發著熾熱氣息泥土之中,金色的球形結界隨著無數符文的閃爍而隱現,隨著手掌的活動而碎裂,顯露出其中那一張溫和的面孔。

  疑惑的嗅了嗅風中被燒焦的桃花味道,白朔的視線看向近在咫尺的生物。

  嗯,人形,應該可以交流。

  拍著身上的灰塵,他抬頭露出標準的微笑,換了好幾種語言去問:

  「請問,這是哪裡?」

  凜然的神威於隱約中擴散,哪吒的瞳孔顫動了一下,原本要展開攻擊的身體戛然而止,不由自主的回答:「仙、仙界。」

  「仙界?」白朔忽然感覺有些耳熟,疑惑的問:「哪個仙界?」

  難道自己不小心又鬧回了『大鬧天宮』的世界裡?那前面這貨是誰?打扮的這麼非主流……

  「自然是我說的,有桃花盛開的那個啊。」

  正在思考之間,有熟悉而久​​違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令他陷入呆滯,瞬間轉身。

  在他的背後,名為『女媧』的銀髮仙人在撐著膝蓋喘息,沾染著幾點泥土的臉頰露出笑容:「難道仙界有很多個嗎?還是說……你認識很多個女媧?」

  許久不見,她換掉了曾經的戰士裝束,扮上了女性的妝容,純淨到極點的美麗令白朔不敢相信。

  良久之後,他才如夢初醒的搖頭:「女媧,好、好久不見。」

  向著呆滯扭頭的白朔,女媧露出嫵媚的笑容,微微提起裙裾,頓時純白的衣袂搖擺如水波。

  白色的長裙隨著楊柳細腰的扭轉而拓展成一朵綺麗盛開的純白之花,令白朔的眼神陷入恍惚。

  那一瞬間,恍若兩生。

  跨過寥寥幾步的距離,她大膽而羞澀的投入他的懷中,低聲呢喃:「白朔,好久不見。」

  在那一刻,白朔嗅到了久違的味道,因為重逢的詫異而繃緊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下來。

  忍不住抱住懷中的柔軟軀體,他低聲呢喃:「是啊,很久、很久不見。」

  感覺到那個陌生而熟悉的心跳,聽到那個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女媧的肩膀顫抖著,將臉埋在白朔的胸膛中,低聲呢喃:「終於、終於來了呢……我就知道的,你一定會來的。」

  感覺到胸口水跡的涼意,白朔用力的抱著她,低聲回應:「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長時間」

  抬起頭,銀髮的女仙擦乾淨眼角的水跡,微笑著搖頭:「才沒有呀,才三個月而已哦。」

  「三個……月?」

  一瞬間,白朔陷入呆滯,扶著她的雙肩:「自從討伐大蛇之後,才過了三個月?」

  「是呀。」女媧湊近,疑惑的看著他的臉:「難道你想讓我等你三年?才不會哦,你要是不來的話,我明天就成為仙人的首領了呢,繼承西王母大人的職位的話,就不能成親了呀。」

  說到這裡,她微笑起來,重新抱緊白朔,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不過,你能夠在最後的期限之前來,我真的真的,很開心啊。」

  「三個月……」白朔喃喃自語,陷入茫然。

  良久之後他才低頭看向女媧,認真的問道:「你有沒有聽過『風素昔』這個名字?」

  「嗯?跟我同姓嗎?」懷中的女媧疑惑的看著他,懵懂的搖頭:「沒有哦,不過聽起來像是一個女孩的名字呢……是你認識的人嗎?」

  一瞬間,她陷入警戒之中,瞇起眼睛:「是不是很漂亮?」

  白朔苦笑起來,就連解釋的心力都沒有了。

  自己竟然回到了……大蛇無雙任務結束的三個月之後?

  果然是因為時空風暴的原因嗎?

  思考著,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

  看到他失落的神情,女媧的『大姐姐』屬性再次萌發,捏著他的臉柔聲說道:「沒關係哦,我不在乎的呀。」

  「女媧大人!女媧大人!嗚嗚……大人你在哪裡?!」

  滿面灰塵的輝夜姬從竹林的深處跑出來,看到遠處的女媧,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著,滿是無奈的抱怨著:「大人你跑得太快了啊,都說了不要這麼隨意了啊!人家會很困擾的……快點回去啦,要不然趕不上繼位的……誒!你、你、你、你!」

  都不帶換氣的說了一長串話之後,輝夜姬才注意到他身旁的白朔,看到兩人的姿勢,被嚇了一大跳的輝夜姬指著白朔,嘴裡結結巴巴的:「你是誰!」

  白朔正準備說話,卻被女媧打斷。

  「咳咳……」女媧清了一下嗓子,擋在了白朔的前面,對著輝夜姬說道:「容許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在討伐蛇魔的戰鬥中結識的戰友,也是能夠擊敗蛇魔、居功至偉的法師,白朔。」

  「嗯,忘了說了。」女媧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認真而嚴肅的說道:「在下未來的夫君。」

  「誒?誒!誒!誒!!!!!!!!」

  瞬間陷入呆滯的輝夜姬瞪大眼睛,視線不斷在兩人之間游移,最後大腦徹底當機,乾脆而果斷的暈過去了。

  「啥?」白朔被女媧的話嚇了一大跳,差點也隨著輝夜姬一起死機。

  不過被各種超展開鍛煉到堅韌之極的神經還依舊頑強不倒的屹立著,讓他想昏都沒辦法。

  在寂靜之中,女媧扭過頭,雙手叉腰,認真而嚴肅的看著他:「怎麼,不願意嗎?」

  強氣和認真,這是白朔所熟悉的那個女武將,但是他卻察覺到她眼底​​的一絲慌亂和恐懼。

  說出這種話,對於哪怕性格脾氣比大部分凡人都要堅強的女媧來說,也需要很大的勇氣?

  畢竟說,還是一個女孩子,哪怕堅強如她。

  而且,面對這樣的女人,沒有男人的心裡是不存有好感的?

  「怎麼會?」白朔擠出笑容,伸出手指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摀住她藏在背後的手掌,感覺了她的手指在微微顫動。

  「可是我……終究還是要離開這裡的啊。」

  女媧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很快,故作鎮定的抬起頭:「會留在這裡多長時間?」

  白朔沉默了一下,低聲說道「幾個月,或許更短。」

  「沒關係,足夠了。」女媧露出笑容,重新將他抱緊:「足夠了。」

  她壓抑著心中的不安,低聲自言自語:「可惜了呢,我本來對『仙界之主』這個位置沒什麼興趣,還準備就讓給你的。」

  「說什麼話。」白朔苦笑著:「那麼重要的位子,我可承擔不起呢。」

  傾聽著他的心跳,女媧看著白朔的側臉,低聲說道:「這個,是獎勵哦。」

  話音未落,柔軟而微涼的​​唇瓣貼在了他的臉頰上,稍觸即分,如同蜻蜓點水,卻令她羞紅了臉,彷彿這麼做比剛才說出的話更需要勇氣。

  在白朔的目光之下,她低下頭,不再去看這個討厭的傢伙了。

  苦笑的白朔抬起頭,摸著自己的臉,陷入沉思。

  不過話說回來,難道……

  白朔看向懷中的女媧,難不成……真的要生個女兒出來?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31
王權之卷第六百八十七章他不在,還有我。

  「什麼!」

  憤怒的陳靜默一拳敲在桌子上,惱怒之極的跳起來,雙手撐在崩裂出縫隙的桌子上,咬著牙擠出笑容:「不好意思,我剛才沒聽清楚。」

  「那個,就算是你再那個什麼也無濟於事啊。」

  亞倫用絲巾擦著臉上的冷汗:「白朔他暫時回不來了,我們會抓緊搜尋的,但是……」

  陳靜默手握著亞倫最喜歡的那一套茶具中的一隻茶杯,在亞倫心碎欲絕的眼神中憤怒的收緊指頭,將那一隻茶杯捏成了佈滿縫隙的冰裂紋。

  「但是什麼?」

  「但是……」亞倫的表情抽搐著:「那個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嘭!

  再一次的將手掌拍在桌子上,陳靜默握緊拳頭:「他又沒死!你們不會連個人都找不到吧?」

  「無限世界位面眾多,而且不知為何,白朔身上所有能夠定位的坐標都統統消失了,就連輪迴士腕輪都沒了……預言魔法找不到對像也很難展開行動的呀……」

  在長桌後面,希望隊一眾成員沉默,只有陳靜默在良久之後低語:「也就是說,他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

  亞倫擦著冷汗,點頭:「大概,是這樣的。」

  「我明白了。」

  出乎預料的,陳靜默沒有陷入『狂暴』狀態,而是像是失去所有力氣一樣的低下頭,趴在桌子上。

  「不行啊,不行啊!」有些煩躁的她用下頜撐著腦袋,一邊搖晃著一邊嘟噥:「這麼長時間,那個傢伙肯定會勾引一大堆女人回來呢……」

  長孫武的身上纏滿了繃帶,像是一具木乃伊一樣,充分的表現出『身殘志堅』,『輕傷不下火線』的頑強吐槽精神:「原來你在意的只是這個麼……」

  隨之而來的是陳靜默要殺人的目光,令他乾笑著扭過頭。

  雖然主神那裡能夠修復一切傷勢,但是這一次長孫武的身體幾乎被自己那個瘋子師傅徹底玩成破口袋,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礙,可是在主神那裡修復的時候瞬間就花了數萬獎勵點。

  身體確實是沒有什麼傷口,但是構成身體的每一個分子之上幾乎都出現了裂痕,如此的均衡,也如此的不可思議。

  也唯有那位在武技之上達到不可思議程度的殺戮武神——項飛才能夠做到這種地步了吧?

  每一次面臨魔龍的衝擊或者拳頭的時候,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力量都會被卸入虛空之中。

  僅僅只有最後一點點才會被均勻的分攤到了身體的每一個部分之上,以保持最大的戰鬥力。

  這樣做的好處是哪怕受到了多大的衝擊,沒有到達極限之前便不會損傷絲毫的戰鬥力,而壞處是……一旦達到極限,便會徹底報廢。

  不過拜其所賜,長孫武又一次嘗試到了『破後而立』的味道,在修復身體之後就在身體上綁著專門用來拘束力量的符文鎖鏈,進行著專門的修煉。

  等到他能夠再次摘xxx上這一幅木乃伊套裝的時候,恐怕又會向前跨出一大步。

  不過,這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而現在,他們所需要面對的問題是……白朔回不來了,腫麼辦?

  跟梁公正蹲在椅子上玩跳棋的猴子扭過頭,不悅的叫道:「也就是說……白朔他跑出去玩了沒叫俺?」

  在所有人的苦笑中得到肯定,猴子一把扛起椅子旁邊的定海神針:「切,那俺自己去玩了,也不帶他。」

  說罷,保持著一貫無組織無紀律的風格,跑掉了。

  「我出去打個醬油,晚飯不用等我了。」

  梁公正也端起棋盤跑掉了。

  「接下來的事情,還請的大家仔細考慮。」

  在所有人的表情抽搐中,亞倫掏出一份資料,認真的說道:「是關於下一場王權之戰的事情。」

  有些傷腦筋的揉著鼻樑,亞倫低聲嘆息:「原本白朔如果在的話,那麼接下來的王權戰爭肯定沒問題……可是現在的話,我不知道你們準備怎麼做。」

  未曾考慮,陳靜默想也不想的回答:「我們參加。」

  「可是……」亞倫有些猶豫的說道:「這次競爭的對手,如果少了白朔,恐怕會陷入很大的劣勢,畢竟誰都不知道主神會發下什麼任務來。」

  作為王權之戰的篩選工作,主神會給所有參賽隊伍獨立發放任務,根據任務完成程度進行評分,排名靠前的隊伍前十支隊伍才能夠獲得參戰資格。

  而且任務的種類和難易程度都完全不同,簡直就像是隨機發放一般。

  甚至還有過讓參賽隊伍進入《三個傻瓜》的世界的先例……沒錯,就是那個印度電影,任務的內容是:跟三哥三姐一起跳……姿勢不對就扣獎勵點,扣到負值就直接抹殺……

  還有更恐怖的比如『讓一隊魔法師半年之內練成次男道』、『讓一群武者去跟比利學摔跤』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出現過。

  上次王權之戰的參與小隊之一『龍之天空』就被這種恐怖任務險些團滅,倖存下來的人都……呵呵,從他們後來改名叫做『龍空基建團』就能夠看得出來了。

  雖然上面那些例子只是特例中的特例,但是危險如『挑戰超越者級劇情人物』,高難度比如三年內將原始人部落發展成『星際文明』,這種事情絕對會出現。

  並不僅僅局限於武力可以解決的程度,在各種方面上更加考校輪迴士的全面素質和其他的一些什麼東西。

  不可否認,沒有了白朔,希望隊的戰鬥力確是會下降一大截。

  但是……這並不是問題啊。

  「希望隊走到現在,並非是靠白朔一人來支撐,沒道理因為他暫時的缺席而畏懼這種挑戰。」

  陳靜默從一直上站起身來,認真說道:「我們參加,如果白朔回來看到我們因為畏懼而把這種難得的機遇,恐怕也會失望吧?」

  亞倫無奈勸說到:「如果沒有白朔的話……」

  「那就告訴所有人好了。」陳靜默打斷了亞倫的話,一字一頓的低聲說道:「哪怕他不在,也還有我。」

  亞倫瞬間愣神,認真的看著陳靜默,最終無奈點頭。

  「搞了半天,是我被人小看了啊,真是的……」

  陳靜默從衣架上摘下外套,對低頭記錄的亞倫說道:「就這麼決定咯,有勞亞倫先生你了。」

  「我明白了,就這麼決定吧。」亞倫苦笑著點頭:「再見。」

  陳靜默帶著罕見的堅定神情,推開了大門:「再見。」

  ————

  最終,經過一連串麻煩的商討和議論之後,所有的仙人終究還是承認白朔這個外來者的身份。

  當然,其中也不乏白朔一招將那位非主流機械『哪吒』放倒的因素。

  但是……婚果然還是沒結成,這令所有的仙人都鬆了一口氣,或許其中也包括白朔。

  那位宛若少女一般的『西王母』在絞盡腦汁之後,費勁唇舌勸說女媧暫時將繼任的儀式推遲,完全無視了女媧最開始說的『成親』那兩個字。

  別啊,西王母在位這麼長時間雖然經常替人主持婚禮,但是這一次對像是即將繼任的女媧和『來歷不明、從天而降』的白朔,怎麼也沒法答應啊。

  最終只能以『再慎重考慮』為藉口將悶悶不樂的女媧堵回去了。

  不過作為『討伐蛇魔』一役中至關重要的白朔,一定要盛情招待,不能怠慢才對。

  既然他說再過一段時間就會離開,那就在這之前好好的招待著就行了。

  至於年輕人的事情……可以留給他們自己解決嘛。

  你看,這不就搞定了。

  在殺死了很多腦細胞之後,成功解決一樁難題的西王母竊喜著小步慢跑、托著裙擺消失了。

  只剩下跺腳的女媧和一旁竊笑的白朔。

  「不過,總算是有個住的地方了啊。」

  在明月映照之下,漫步於竹林之間的白朔滿是感慨的說道:「不知不覺就這麼晚了啊。」

  女媧背著手走在前面,靈巧的轉身,抱怨道:「是啊,那些大叔和大嬸都是超煩人的,每天都要討論來討論去的。」

  「老人家話多很正常嘛。」

  「不過,今天你的速度真的很嚇人啊」女媧湊過來,滿是驚嘆的說:「居然一招就把哪吒打敗了。」

  平時成熟而堅定的神情化作小女孩一樣的好奇,她眨著眼睛,就差拽著白朔的手說『白朔同學,我很好奇』了。

  白朔無奈的抬起手掌,展示著一絲赤紅色的神力,仔細的說道:「這個叫做『剎那.序曲』,可以算是法術的一種吧,可以將自身的時間加快,達到超越常人的速度。」

  一擊恍若化身光芒,瞬間破空而至,擊碎暴風,毫不遜色於任何神兵的手刀斬斷了哪吒的手臂上的武器,懸停在他的脖頸之間。

  從這位戰力超卓的仙人手中獲取勝利,難度幾乎忽略不計,堪稱輕而易舉。這令白朔有一種欺負小盆友的歉疚和暗爽。

  看著女媧眼中躍躍欲試的神采,白朔知道今天不讓她滿意,估計是不行了。

  微微思索了一下,他抬手從身旁的桃樹之上折下一枝剛剛萌發的枝杈,拈在指尖。

  「就像是這樣。」他笑著展開手。

  在純白的月光之下,那一支剛剛萌發的桃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生長、綻放,最終飄落下一片片桃紅,墜落在女媧的掌心。

  端著掌心的花瓣,女媧的視線在桃花和白朔的眼瞳之間移動,最終露出恍若孩童一般純淨的笑容。

  恐怕唯有這樣的笑容中,才能夠綻放出以執念跨越時光的兩生花吧?

  僅僅是展露的瞬間,便足以令白朔陷入恍惚。

  ——

  月上中天,世界陷入沉睡的寂靜中。

  白朔緩緩睜開眼睛,傾聽到隔著幾十米外的房間中已經陷入睡眠的平穩呼吸。

  無聲的從床榻上起身,門扉緩緩敞開,銀白色的月光如水一般無聲的從敞開的門扉之中流進。

  在門外,平整的庭院已在月光之下染就銀輝,涼風順著敞開的房門而吹進來,掀起白朔的衣角。

  無從去判定時間,不過已經是深夜的時分了。

  白朔無聲的跨出房門,站立在庭院之中,敞開在最後瞬間從腕輪中轉移出來的空間,從其中抽出一塊被澆築成方形的銀磚,陷入思索。

  這是原本白朔藉著亞倫的爐子提前澆築好的媒介之一,其中包含的材料姑且不去清點,但是卻提前混合好了各種結界魔法所需要的魔法要素和媒介,足以成為施法的良好介質。

  而其中,最主要的材料便是以秘法提煉出來的『水銀』。

  無聲的,在他手中的水銀立方泛起瞭如水紋一般的漣漪。隨著的他腳步的前進,如水一般的從指尖滴落,在地上留下一道反照月光的銀色軌跡。

  當半塊銀磚消耗完畢之後,地上已經出現了極為繁複細密的陣圖。

  在神力的牽引之下,流動的水銀擴散為複雜的圖形,最終組成完整而龐大的陣圖。

  哪怕在白朔將其『折疊』到十分之一的程度,也幾乎將整個庭院都填滿。

  框架已經鑄就,接下來所要藉去什麼樣的規則力量去啟動呢?

  雖然白朔本身『時之神力』足以勝任,但是對於這個次元的協調性卻不足,以外來規則來啟動的話,恐怕精密度會下降。

  通常是以儀式借取山川水澤之靈來進行啟動,在中國則為三道龍脈衍生出來的土地神靈或者值日神明,在西方則以十字教術式、『清真教派』術式啟動,歐洲部分地區需要巫術、而在xxx則最為好辦……有八百萬神靈呢。

  雖然它們其中大部分都只是擁有基本的靈格,但是卻是最為契合本地靈脈格局的力量,只要找准方法,便絕對不會出岔子。

  而現在在附屬於『無雙世界』的次元:仙界……應該去尋找什麼媒介呢……

  白朔做了一半,才發現這個問題,直到良久之後才如夢初醒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看來真的是傻掉了,有什麼比『天之叢雲』的神力更適合這個世界呢?

  這可是蓋亞所醞釀出的純白神力,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一瞬間,白色的光芒無聲灌入法陣的核心,龐大的空間偵測法陣,成功啟動了。

  這一套法陣據說是來自於『魔法少女奈葉』體系,是時空管理局用來檢測各個附屬世界的能量波動的魔法。不過在經過數位『十字』魔法師的優化後,又經過白朔的改良,差不多已經補入了『結界魔法』的範圍之中。

  不僅大變模樣,而且更加適合他本身的魔道領悟。

  原本需要精密『魔導器械』去輔助展開的魔法在白朔的操控之下啟動,沒有聲光異狀,白朔的感知隨著法陣的滲透而擴散。

  恍若流水一般瞬間進入了繁複和龐大的河道之中,在一個個的岔口中穿行,尋找著熟悉的次元波動。

  唯一不曾改變過的是,他的感知一直都在向上,向上,向著更上方的前進。

  他要尋找的地方,是整個無限世界的核心,所有輪迴士匯聚之地,由最終意志所設立下的『主神空間』。

  哪怕白朔此刻已經半隻腳踏入真神的境界,在感知全部擴展而出的瞬間也被那種達到恐怖程度的空間結構所震撼。

  若是以三維的感知去敘述的話,無限世界是由數不清的分支所組成的龐大結構。

  在次元的風暴中連接為一個整體的無限世界如星河一般的旋轉,無時不刻的衍生出如同數不清的平行世界和新生的次元。

  僅僅是將其模糊的歸納為樹形圖便足以令無數人耗盡一生時間也無法完成百分之一的工程量。

  而就在無限次元的核心中,有熾熱的光匯聚成永不停歇的向四周釋放光芒的圓球。

  統御無限世界無窮次元,它就是被白朔稱為『最終意志』的存在所具現化出的『主神』——連接著所有的世界,匯聚所有世界的意志而形成的統一意志。

  而『主神空間』,便被這無窮的光芒所包容在其中。

  在白朔的感知中,主神空間就像是太陽一般熾熱的燃燒著,不斷的噴發出一道道宛若日珥的光焰,通向其他的次元。

  每一次噴發,都代表著新的任務開始,也代表著新的征程。

  而四面八方也不斷的有流光匯聚入主神之中,那是被輪迴士所攜帶而歸或者領悟掌控的規則和概念。

  這個不可思議的龐然大物便在這永不停歇的吞吐之中擴展著自己的意志、軀殼和疆土,每一秒都在進化,永不停歇。

  那一秒,白朔才明白為何所有的神明和王座之主都如此敬畏著『最終意志』的存在。

  在這種無可去比擬的『無限』之中,縱使『神明』也僅僅是其中一個重要的單元而已,登臨王座之主也只能掌握其中的一個分支……

  在月光的照耀下,顯現神明之像的白朔閉著眼睛,發出了震撼的嘆息:「真是壯觀啊。」

  僅僅是那一瞬間,白朔便打消了突破最終意志的防衛,直接進入主神空間的想法。

  距離太過遙遠,消耗的力量和所需要的等級都遠遠超過了白朔現在的程度。

  但是,僅僅是傳遞一點訊息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不去思考和其相比如微塵的自己能夠撼動那一層不可突破的屏障,白朔的雙手猛然按在了水銀之陣的上面,發出低吼。

  一瞬間,無盡的神力如潮,憑藉著感知的指引從軀殼中衝出,在神威擴散、凍結時光中突破無限距離,恍若長矛一般向著燃燒的光球貫穿而去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32
王權之卷第六百八十八章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在次元風暴之中,赤色神威擴展。

  所過之處,空間和時光盡數被神威所冰封,陷入死寂,在『時之輪轉』的扭曲之下湮滅,融入這燃燒的一擊之中。

  於次元的風暴中掀起更加狂暴的浪潮,赤紅色的光芒席捲而至,凝聚為一點,貫穿而至!

  剎那間,最終意志和『時之輪轉』的神力轟擊在一起,次元崩裂的痕跡擴散開來,時空的動盪席捲四周,僅僅是無意識的反擊便穿過了無盡的距離,一舉轟碎白朔手下的法陣。

  流動的水銀如沸騰的水霧一般的蒸發了,燃燒著徹底消散。

  白朔的手掌猛然被從其上彈開,骨骼發出崩裂的聲音,一縷血液從指尖滴落。

  在手掌的上面,細微的縫隙貫穿掌紋,崩裂了開來。

  在『神秘』之中代表著命運的掌紋,就這樣被輕而易舉的截斷了。

  衝擊爆發的瞬間,那一波反震中包含的可不僅僅只是磅礴無雙的力量,還有著將進犯者的靈魂和命運都徹底擊碎的概念之擊。

  在那一瞬間,白朔已經以『時之輪轉』的神威將攻擊疊加了數百次,也將那一瞬間重演了數百次。

  哪怕是如此,也無法徹底擺脫『最終意志』的反擊,如果不是自己足夠小心,恐怕現在就已經被當做『病毒』而遭受到來自根源的『抹殺』了。

  縱使如此,代表著命運和未來的掌紋也在瞬間被截斷了。

  他沒有想到,僅僅是無意識的反擊也能夠凌厲到這種​​程度,如果不是他沿途佈設了數百個中轉的結點來分散壓力的話,恐怕仙界的本源也要在此一擊之下受到損害。

  白朔緩緩抬起了滴血的手掌。神威凝聚,時光在手掌的範圍之間急速的輪轉。不斷的修改著最終意志所造成的創傷。

  原本幾乎被截斷的命運在這種完全近乎一般的神威之下被修改重讀了數百次,終於重新接續起來,傷痕結痂。

  僅此一擊,白朔的所有神力便消耗一空,並且遭受到反震的重創,但是他卻露出一絲笑容。

  在那一瞬間,他的信息,送進去了啊。

  正是赤色神威席捲,撼動主神的一瞬間。在反擊發出之前,一隻手掌從光芒之中伸出,帶著『統御神秘』的王權,將白朔蘊藏在其中的靈魂波長收束起來。向著他比劃了一個『最後需要加油』的手勢後便收回去了。

  恐怕那位奧法之主也一直在搜尋著白朔的踪跡吧?

  終於獲得了白朔的坐標。卻沒有插手其中,令白朔得以回歸,也恐怕有什麼深意。

  其中錯綜複雜的原由白朔想不明白。但是總算是將自己情況良好的消息傳遞回去了啊。

  而在巴別塔的最頂端,老人看著自己手中懸浮的環狀神威,露出無奈的笑容:「有什麼話連我這個老頭子都不能聽嗎?」

  「算了,年輕人的事情,真是讓人羨慕啊。」

  他微笑著,將那一道神威拋出。任由它在巴別塔之中回盪滲透,重新閉上了眼睛。彷彿陷入沉湎。

  赤色的神威無聲擴散,深藏於其中的靈魂波長轉化為某個人無比熟悉的頻率,在神威的指引之下向著下層擴散。

  而就在那一瞬間,就像是幻覺一樣,陳靜默在反手關上會議大廳的門扉時,耳畔傾聽到了不可思議的聲音。

  「我是白……一切安好,勿要牽掛,我在……刺啦、刺啦……會盡快……權之戰,就交給你……等我……回來……」

  熟悉的靈魂波長化作伴隨著雜音的斷續聲音,時高時低,細微的幾乎聽不清楚,卻令陳靜默在瞬間陷入呆滯。

  「什麼嘛……」

  良久之後,在空蕩的走廊中陳靜默忽然笑了起來:「還活著啊。」

  像是絞緊的弦忽然放鬆了下來,陳靜默疲憊的低下頭,發出含糊的呢喃:「混蛋,讓我擔心了半天。」

  揉了揉發紅的眼眶,她忽然間覺得鼻子有些酸。

  明明帶著笑容緩步在走廊中前進,無聲中卻有止不住的眼淚流下來。

  不過,只要你還活著就好。

  不過要回來的話,就要趁早啊,因為有個人在等著你啊。

  在窗外陽光和陰影形成的斑駁中,陳靜默露出明媚的笑容。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

  「抱歉啊。」

  在月光之下,白朔露出無奈的笑容,低聲呢喃:「雖然這麼說很不負責任,但是只能交給你了呀。」

  如同近在眼前一般,相隔千萬層世界和次元,兩個人就這樣進行著對話,默契得宛如一人。

  不過,要在獨立於時間軸之外的『主神空間』結束王權之戰前趕回去才行。

  而目前白朔所要面對的最大問題,便是曾經習以為然的『輪迴士腕輪』所代表的權限。

  最終意志的所設下的標誌可不會僅僅是一塊手錶那麼簡單。

  它的形態介於虛實之間,因為靈魂的獨特屬性而具現而出的道具。

  哪怕是剛剛進入無限世界的新人都會獲得,就算是從無盡任務中超脫而出的超越者也不會捨棄的珍貴道具。

  從某一方面來看,輪迴士的便是主神的聖鬥士,不管是青銅白銀還是黃金,起碼都要有聖衣在。

  不管是兌換、強化、購買或者是交易都是依靠腕輪和主神的連接來進行的。

  其最重要的功能便是能夠令擁有者任意穿行與所有位面,將位面本身對於穿越者的抑制力減弱到幾乎可以不計的程度。

  腕輪就好比一張通行證,有了它便能夠借用最終意志的渠道進行位面穿行,而不會各個位面當做黑戶給驅逐掉。

  而現在白朔腕輪已經完全被『大自在』的境界之劍斬破,可以說在主神那裡的所有信息都徹底清空,比一個新人炮灰還嶄新。

  而且想要重頭再來都沒有機會。

  畢竟主神最常見的招募辦法是在一個人臨死前……白朔可沒興趣去自殺。賭臨死前主神會不會再次發來徵召的詢問。

  況且,最終意志為了最大限度的獲得新的概念和規則。往往不會主動招收那些已經定型了的強者,而是喜歡重新培養新人來作為儲備。

  也就是說『主神』這家公司的高層職位從不對外招聘,所有崗位在業人員都是自己內部培訓的,除非是內部邀請,否則謝絕外部自檢。

  這不坑爹了麼……

  白朔可沒興趣重新把所有力量洗掉再去自殺一次……否則該有多蛋疼?

  當然如果不依靠官方渠道的話,想要跨越國境,也是有辦法的。

  比如……偷渡。

  沒錯,是偷渡,但是卻不同於一條破舢板就能從廣州飄到美利堅的地球。

  在整個無限世界中。除了有限的道具之外,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敢於向隨著『最終意志』的變化而掀起的次元風暴叫板。

  所以,只能等待時機。

  在很多時候,不同位面之間都會因為距離接近而暫時產生得以互相往來的通道。兩個在『最終意志』之中序列相近世界甚至會擁有永久性的空間隧道可供穿行。

  但是遵照這種條件去進行遷躍的話。距離漫長且不說,恐怕到最後也只能永遠在外圍打轉,接近核心的機率堪稱渺茫。

  而第二種方式。則是靠著祭奠或者魔法儀式的力量進行召喚或者反向締結契約。

  比如在很多故事中,總有一些腦子轉不過彎的魔法師想要尋求異位面邪魔的幫助,在慘痛的歷史之下依然屢教不改的開啟異次元通道,堅信自己是那個能夠笑到最後的幸運兒,結果……呵呵。

  當然,利用這種方法的必要前提是:必須要在該位面留下召喚自己的相關媒介或者是傳說。才方便那些腦抽或者走投無路的魔法師們來召喚自己。

  如果達不到這種條件的話,那便只能明搶。藉著通道開啟的一瞬間強行擠開原本的進入者,代替他前往目標世界。

  可是其中所帶的變數太多,令人頭疼。

  現在的白朔,就像是身處於一棟層數無窮的大樓之中。

  他如果想要達到頂樓的話,就需要去尋找不定期出現的樓梯,或者從錯綜複雜的環境中找到某一條直達上層的電梯。

  總而言之,路漫漫係其修遠,白朔同學你還需繼續努力啊。

  面對無數涵待解決的問題,饒是已經半步真神的白朔也忍不住頭疼。

  「頭疼啊頭疼……」

  在月光之下,滿腹牢騷的白朔抬頭嘆息。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而當第二天女媧睡眼惺忪的推開門的時候,便瞬間被眼前所見的不可名狀之物弄得陷入呆滯。

  在原本的庭院之中,不知何時已經被架設起了立體的結界法陣。

  柔和光芒形成的軌跡交織,牽引著數不清的符文,化作數十道同心圓,在天空中以不同的方向旋轉著,隱藏在其中的神威流淌,一絲令光輪轉的氣息從其中擴散而出,令周圍的盆景不斷在枯榮重複。

  彈指千年,剎那芳華,春夏秋冬四季於此輪轉​​。

  天道、人道、地獄道、阿修羅、餓鬼、畜生六道以曼荼羅之紋展開,分隔兩界,演化出重重真實不虛的景象。

  飄飛於空中的白朔伸出雙手,不斷的將那一道環繞無形虛空旋轉的光芒之圓如同地球儀一般的撥動著,在不斷閃現的次元中尋找遷躍的可能,專注而認真的感知在無限的次元中不斷的擴散。

  令人難解的詞彙不斷的從他的口中發出,在天空中白朔低聲的自言自語:「和無雙世界相鄰的一共就這麼幾個,縱向擴展的話沒有太大的可能,橫向拓展的話還能夠找到『三國無雙』、『大蛇無雙』、『高達無雙』、『北斗無雙』這幾個連鎖位面,但是層次都不足啊。」

  「不過『高達無雙』世界的根源應該和『機器人大戰』的世界相通,如果遷躍的話,成功性也不小。『機戰』世界作為科技側的上層世界應該跟不少的世界有相通的通道,進行坐標跳躍的話。再拐幾條路應該就能夠跳到『悖論』的殖民世界……」

  想到這裡,他忽然一愣,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可是,浪費的時間太多了啊。」

  「口胡啊,這個仙界的根源距離『大鬧天宮』太遠了啊……相同的也只有幾個名字,要不然借用『大鬧天宮』作為跳板進入『神秘側』的『東方古代神話』的連鎖世界,這樣找起來就方便的多。」

  「可是……還是距離【十字】的殖民世界差太遠啊。」白朔有些傷腦筋的沉吟著:「十字所注重的世界大多都是以『概念』和『魔法運用』為主的次元。」

  「難道真要跟買彩票一樣等人來抽獎?」白朔無奈的仰天嘆息:「那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有足夠掀起次​​元震的人碰巧在這一片晶壁系進行全力召喚啊……」

  就在這個時候,呼喊的聲音從下面傳來。

  已經將長髮梳好的女媧抬頭,好奇的仰望著白朔:「你在幹什麼?」

  「額……進行一些空間方位測算。」白朔有些尷尬的撓頭。畢竟什麼都沒說就把別人家的庭院搞的一團糟也聽不好意思的。

  似乎並不在意自己家的庭院,女媧淡淡的『哦』了一聲,抬起頭露出笑容:「要吃早餐嗎?」

  白朔楞了一下,旋即點頭:「好啊。」

  ——

  於此同時。在希望隊的團隊空間中。白熾色光球之下,抱著小包袱的少女站在一群哥哥姐姐的前面,認真點頭。

  陳靜默彎下腰。摸著她的頭髮:「有希呀,真的決定了嗎?」

  「嗯,有希也想變得很強呢。」女孩抬起頭,認真的說道:「一直依靠爸爸、隊長哥哥還有姐姐你們是不行的呀,我也有長大的一天呢。」

  在有希的旁邊,長孫武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閨女。爹捨不得你啊……嗚嗚……要不爸爸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說罷,他忽然抓著有希的肩膀。滿是擔憂的絮叨:「萬一出了點什麼事情怎麼辦……你才四星級啊,萬一有什麼茬子,你可讓爸爸怎麼辦啊。」

  「可是,如果爸爸一起去的話,不就達不到一個人修行的目的了嗎?」有希抱著小包裹:「有希一個人也可以的喲。」

  「而且我也是很強的呀。」說著,她露出堅定的神情:「爸爸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閨女長大了啊……忽然好傷心……」

  長孫武老淚縱橫,痛不欲生,抓著手帕淚流滿面,揮手:「閨女呀……你已經到了脫離爸爸的庇護,自己飛上天空了的時候了……嗚嗚嗚……」

  長孫武比所有人都清楚自己的女兒,溫柔善良如她母親,但是在執拗堅定之時,也如她母親一般令人無從下手。

  就像是當年不顧家中反對,一意孤行,嫁給了長孫武一般。

  縱使執拗,也是長孫武一生中最大的幸運和幸福。

  而現在,他終於發現,自己的女兒也已經長大了,到了能夠自己前進的程度了。

  縱使不捨,也無法阻攔,只能默默的祝福。

  在陳靜默她們將必須要攜帶的道具再三清點準備完畢之後,終於到了離開的時候。

  有希最後看了一眼所有人,微笑著說道:「那麼,我就出發咯!」

  說罷,彎腰抱起地上睡覺得隨行貓,走進主神的光芒之下,在長孫武哭天搶地的聲音中消失了。

  陳靜默看向蹲在牆角,痛不欲生的長孫武,無奈嘆息:「我說長孫,你都三十多了,不要這麼小孩子了嘛。當初你剛進入主神空間被燒人成半截也沒見你哭過啊。」

  「我女兒才十三歲啊!我十三歲的時候還在跟隔壁二妞玩街霸呢……十三歲的閨女就要一個人去做任務,我這個當爹的不是滋味啊。」

  長孫武咬著手絹,繼續淚流滿面。

  陳靜默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不是說有希十四歲嗎?」

  長孫武一手扯過等身高的公仔,心碎的揉著,將鴨絨擠的到處亂飛:「她上戶口的時候我多報了一歲……我剛想起這一茬。」

  說著說著,長孫武又說到傷心的地方,重新開始淚流滿面:「她才十三歲啊!十三歲啊!我就沒讓她從小過上什麼好日子……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嗚嗚嗚……」

  嚎到傷心的地方,他一把將龍貓公仔扯成兩截,哭天搶地:「閨女啊,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有事,你讓爸爸我怎麼辦啊!」

  在鬼哭狼嚎的尖銳聲響中,一直沉默的奧托莉亞忽然想起了什麼,看向陳靜默:「說起來,有希小姐……究竟去的什麼世界呢?」

  「誒?你們不知道?」陳靜默扭頭看向隊員,一眾傷感的隊員在她疑惑的目光之下搖頭,齊聲回答:

  「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陳靜默忽然覺得不大妙,看向被鴨絨埋起來的長孫武:「長孫,有希去的什麼位面啊?」

  「她沒跟我說啊……」這個時候的長孫武才反應過來,呆呆的看向陳靜默:「我以為你知道的,要不然你怎麼同意了?」

  陳靜默苦笑著說:「她跟我說是你同意了的。」

  「怎麼會!」長孫武悲憤欲絕的看向所有人:「她說你們都贊成的……」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明白……恐怕,他們被有希擺了一道啊。

  長孫武連忙從鴨絨堆裡爬起來,撲到主神下面,點開查詢系統:「我親自看看。」

  『兌換記錄』的選項就在最顯眼的地方,點開不需要一秒,顯示所有結果根本沒有任何延遲。

  一瞬間,長孫武如遭雷擊,千錘百煉的神經此刻徹底告吹,整個人陷入石化。

  他緩緩扭頭,脖子發出了嘎嘣嘎嘣,呆滯的看向眾人:「這一次……完蛋了。」

  嘭!

  長孫武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徹底暈厥。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33
王權之卷第六百八十九章在天堂的序言

  早晨,瀧原中學二年級。

  名為早乙女和子的老師看著下面亂糟糟鬧成一團的學生們,有些無奈的拿教鞭敲了敲白板。

  在清脆的敲擊聲中,​​她嚴肅而認真的說道:「今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大家!」

  恍若劍士一般的揮舞著自己的教鞭,她按照『慣例』在進行了一番『雞蛋是一面煎好還是半熟好』的感情報告,或者說……抱怨?

  說到激憤的地方,竟然把教鞭都撅折了……不過話說回來,把自己的感情事情放到班會上去討論的老師,數遍無限世界,恐怕也就這一位吧?

  而且,在下面的學生們,眼中也是了然的神色,恐怕老師這次堅持了三個月的戀情又要告吹了啊……

  差不多將心中的抑鬱發洩一空後,早乙女和子才滿意的長出了口氣說道:「好了,今天向大家介紹兩位剛剛轉學生。」

  「居然把這個放在後面……」

  一瞬間,下方無奈的學生們齊聲嘆息,旋即掀起了低聲的喧嘩,大多數學生們都對於兩名事先絲毫沒有聽說過的轉學生抱有相當程度的好奇。

  「是神秘大小姐之類的嗎?」

  「唔,說不定是什麼王子呀之類的神奇角色呢。」

  「那個是偶像劇啦,偶像劇……不過會不會是不良啊?」

  「如果是可愛的女孩子就最好了。」

  「可愛的不是男~孩子嗎?」

  ……

  看了看好奇的學生們,女教師扭頭看向門外:「曉美焰同學和長孫有希同學,可以進來了。」

  而就在門外,站立在沉默的少女身旁,長孫有希抬起頭,似乎傾聽到父親憤怒的咆哮,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

  「我是曉美焰,請多關照。」

  那位黑長直髮的轉學生如此說完之後,便好像再無任何客套的話可以說了,或許是天性的冷淡吧?

  就連一旁的老師和下方的學生們都被這種氣場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有意無意的,她將視線看向學生中粉紅色頭髮的女生,那種複雜的視線令名為『鹿目圓香』的少女嚇了一跳。

  在安靜的氣氛中,唯一不同尋常的,只剩下她身旁的另一名轉學生了吧?

  黑色調的曉美焰形成了對比,另一名『轉校生』眨著眼睛,好奇看著她。

  那種專注的目光就連性格冷淡如她都受不了,略微有些不適應的扭過頭,看了身旁將來的同學一眼。

  「有希。」回應著她的目光,梳著有些歪的單馬尾,那個同齡的小女孩忽然露出純淨的笑容:「我的名字,長孫有希。」

  那一瞬間,就連重複輪迴了無數次的曉美焰都愣了一下,陷入沉思。

  從早乙女和子的手中接過黑板筆,有希一筆一劃的將自己的名字寫在了黑板上。

  「哦……不是寫作『雪』的『ゆき』嗎?」略微有些驚訝的女老師看著黑板上的字跡:「可漢字不是這個讀音吧?」

  「不是哦,是中文。」有希將黑板筆交給了老師,向下方沉默的學生微微彎腰:「長孫有希,家鄉在很遙遠的地方,因為一些原因暫時居住在這個城市​​,請多關照,以上。」

  柔軟而溫和的聲音恰到好處的衝淡了剛才被曉美焰冰封的氣氛,令下方的學生重新喧囂了起來。

  而在講台上,長孫有希的包裡,忽然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在所有人好奇的眼神中,藍色的書包隆起了古怪的形狀,像是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扭動著,令教室重新陷入了寂靜。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拉鍊忽然被頂起,一雙毛茸茸的耳朵連帶著毛茸茸的腦門從裡面冒出來。

  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抖啊抖,抖啊抖……

  就連作為老師的早乙女都嚇了一跳,手中斷掉的教鞭抖啊抖,指著書包:「有、有希同學……這是?」

  「啊,抱歉。」有希尷尬的抱起了書包,將那一雙探出來的耳朵重新塞進去,認真的說道:「由於今天剛剛搬家完畢就趕時間來到學校了,沒、沒有發現家裡的貓鑽、鑽進書包了……」

  而小白恰到好處的發出了一聲剛剛睡醒的滿足叫聲,在書包裡打了個滾,彈出小腦袋。

  「唔,真是傷腦筋呢。」早乙女用半截教鞭敲了敲自己的眼鏡框,沉思了片刻:「如果有希同學不介意的話,在放學之前,就把它放在我的辦公室裡怎麼樣?」

  「真的嗎?太感謝老師了。」有希鬆了口氣,露出笑容:「我還以為老師會很生氣的讓我丟掉呢。」

  「哪裡哪裡……老師也不是那種不講情面的人啦……」早乙女不好意思的揮手:「那麼,曉美焰同學就跟有希同學坐在一起,如何?」

  於是,新一天的『授業』,就這麼開始了……

  當鈴聲敲響之後,疲於應付滿眼數字的長孫有希終於能夠鬆了口氣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自己在數學之上好像確實沒有什麼天賦呢。

  她有些疲憊的趴在桌子上,想到自己還要堅持到下午,就覺得人生充滿無奈。

  「要不要翹課呢?上課什麼的最討厭了。」她煩惱的低聲自言自語,卻發現身旁的曉美焰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向鹿目圓香的方向。

  要開始了!

  那一瞬間,有希眼神中充滿好奇的光芒亮起,視線不斷在鹿目圓香和曉美焰之間遊走。

  用專業詞彙怎麼說來著?

  有希的小腦袋瓜子裡到處飄蕩著一行大字『要觸發了』,並且習慣性的想要存檔。

  可惜,曉美焰似乎並沒有在教室裡所有同學前面跟鹿目圓香進行對話的樣子,以去保健室為藉口走出了門外。

  「果然啊……」有希望著兩人走出教室門,有些懊惱的想起來:原本這一段劇情就是在走廊裡進行的啊……

  要追上去嗎?

  她充滿好奇的思索著,到最後還是無奈的放棄了,比起這個,她更在意的是窗外的天空。

  看起來湛藍的天穹,其實是漆黑的……如沙塵一般飄揚其上的,是來自彷彿匯聚了整個世界惡意。

  遠比2012更要濃厚的負面情緒,游離於虛空之中的怨恨和憤怒交織出常人所看不到的圖形。

  專注的看著天空,長孫有希以近乎空洞的無意識聲音預言:「這個世界……走到盡頭了啊。」

  長期以來不斷被魔法少女和QB一族所扭曲的因果、悖逆的規則,已經在漫長的時光中積蓄到令人恐懼的程度了,再也無法壓抑。

  因此,因果律所積蓄的反噬……就快到了。

  ……

  「鹿目圓香,你認為自己的人生,是寶貴的嗎?」

  在走廊之中,行走在前方的曉美焰忽然停下腳步,扭過頭:「你重視家人和朋友嗎?」

  「誒?那個……我……」在那種氣場的壓迫之下,鹿目圓香有些懵懂,帶著一絲不安的回答:「重視的啊。家人還有朋友……都是我最喜歡、最重要的人。」

  面對著她認真的回答,曉美焰表情不改,淡淡的反問:「是嗎?」

  「當然是真的。」鹿目圓香甚至激動到忘記了那種不容接近的氣氛,拉近距離:「我是不會說謊……」

  下一瞬間,想要繼續說下去的話被打斷了。

  曉美焰低聲而決然的說道:「那麼,就絕對不要再去想『做不一樣的自己』這種事情,絕對……」

  像是近乎訓斥一樣的嚴厲語氣,黑髮的少女看著自己面前手足無措的鹿目圓香,眼底出現卻了一絲悲涼的痛苦。

  可是這樣說,真的有用嗎?

  哪怕是自己明白,這樣重複了多少次,不論如何勸告、哀求你,你都會踏上那一條路的。

  也還是忍不住想要讓你在平常人的生活中繼續幸福下去。

  不幸由我來承擔,就足夠了。

  走廊中的氣氛一瞬間陷入沉默,鹿目圓香有些不安的抓了抓衣角,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裡讓曉美焰這麼『憤怒』。

  在寂靜之中,腳踝上忽然傳來柔軟的觸感,純白色的貓兒無聲的摩擦著她的小腿,抬起無辜的雙眼,發出細軟的聲音:「喵~」

  直至此時,有些慌亂的腳步聲才傳來,有希有些喘息的出現在拐角,看到那隻白色的貓兒和沈默的二人,有些歉疚的笑著:「不好意思,不小心讓『小白』跑丟了呢……誒?有打擾到你們嗎?」

  她看了看似乎有些沉默的兩人,露出笑容:「沒想到『曉美焰』同學和『鹿目圓香』同學的關係這麼好呢。」

  「誒?」有些不安的小圓扭過頭,看著狡黠的微笑有希:「有希同學知、知道我的名字?」

  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有希眨了一下眼睛:「座位表那種東西就是貼在講台旁邊的吧?」

  「快上課了,要趕快把這個不聽話的小傢伙送回老師那裡去了呢。」她彎腰抱起了鹿目圓香身邊的貓兒,向兩人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小跑著走了幾步,她忽然回過頭,像是剛想起來一樣說道:「話說回來,想要做不一樣的自己這樣的念頭,每一個人都有吧?」

  不可察覺得,曉美焰的眉頭皺了一下。

  「想要做得更好,想要做得更加優秀,想要勇敢,想要堅強……擁有這樣的想法,也無可厚非吧?」

  有希抱著懶洋洋的隨行貓,回頭認真的說道:「但是,真的想要讓自己變成所憧憬的樣子的話,僅僅是『許個願望』那種程度,是做不到的啊。」

  「必須要更加、更加的堅強才可以。」有希露出笑容,豎起拇指指著心口:

  「我爸爸教我的:真正強大的力量,在這裡哦。」

  像是意有所指,又像是無心之談,令曉美焰的神色越發的冰冷。

  也令鹿目圓香在懵懂之中似有所悟。

  「或許我理解錯了曉美焰同學的話吧,但是我相信曉美焰同學是一片好意呢。」

  有希向著她們微微彎腰:「一不小心又說了這麼多話呢,真是打擾了。」

  在零落的腳步聲中,純白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之中。

  鈴聲恰到好處的在此時響​​起,令曉美焰的心神微微震顫了一下。

  長孫……有希?

  這個從沒有在前面的數次輪迴中出現過的『同學』……僅僅是因果律所造成的單純意外嗎?

  有可能是……未知的魔法少女嗎?

  ……

  對於鹿目圓香來說,不久之前的那一場談話或許只是和一個有些電波系的同學之間稍微有些莫名其妙的談話吧?

  雖然在『謎之轉校生對自己似乎很了解』這件事情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終究是會習以為常的吧?

  畢竟,這就是鹿目圓香習以為常的生活吧。

  看起來沉默寡言的曉美焰不僅具有連老師都震懾住的強勢氣場,而且在功課和學業之上也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厲害。

  聽說在體育課的時候還突破了縣內的最高記錄,那種冷漠和強悍融合在一起所形成的身影令一群低年級的小姑娘和男孩子們眼睛裡都放出光了。

  相比之下……長孫有希似乎並不起眼。

  上課的時候安安靜靜,課間也安安靜靜,明明是一個很漂亮讓人很想要去接近的女孩子,可是在當有人看過去的時候存在感就會急劇削弱到幾乎找不到的地步。

  碰到不喜歡的課程就會用筆在紙上畫熊、畫松鼠、畫爸爸、隊長哥哥、陳靜默她們還有因帝科斯。

  會專心致志的在歷史的書上把那些表情嚴​​肅的照片塗改成富有童話色彩的滑稽形像。

  到最後甚至悄悄的在桌洞裡看漫畫書,甚至還非常友好的將漫畫書借給坐在一起的曉美焰一起看……

  雖然曉美焰對此似乎並不感興趣,但是長孫有希卻樂此不疲。

  最後一節課,她甚至就趴在桌子上開始寫攻略,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詳細的寫完一篇詳細到每一個技能cd時間的副本攻略。

  最後還邀請曉美焰一起來跟自己去組隊下山口山。

  當然,依舊被曉美焰拒絕了。

  理所當然的,早上所積蓄起來的敵意和好奇就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

  長孫有希……應該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吧?

  可惜,如果她有足夠的耐心去找一下隱藏在表像後面的線索的話……或許會得出相反的結論。

  用來畫塗鴉的紙的左下角有不起眼的凹痕組成了十字的徽記,捲軸、真言、符咒的最佳摹本和材料。

  雖然比例有些失調,但是那些被q版形象化的小怪獸、和勇者們無一不是真實的存在於無限次元中。

  寫在那些塗鴉下面,歪歪扭扭的字跡,根本不是現在世界上所存在的任何一種文字,而是以『符文』為摹本所創造出來的魔力之紋。

  在她專心聽課的時候,有希塗鴉過的華盛頓正在得意的向她眨著眼睛。

  最後,最重要的,也是最明顯的……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山口山,也沒有一家讀作暴雪寫作跳票的遊戲公司。

  可惜,曉美焰從來都對於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呢。

  而就在這個過程中,長孫有希便像是所有的轉學生一樣,悄無聲息、迅速無比的融入了整個班級之中,就像是自從開學以來就一直存在於這個班級一樣。

  而這一切,自始至終都不曾有人察覺。

  ……

  當一日課程結束的鈴聲敲響的時候,黃昏便已經到來。

  側過頭看向窗外的昏黃陽光,有希若有所思的提起了包,低聲自言自語:「快要到晚上了呢。」

  一瞬間,疾風掀起染成昏黃的雲,於天空中行進,最後交織成莫名的形狀。

  「看到了哦。」她忽然認真的自言自語:「看到你了。」

  ——

  當夜晚即將降臨的時候,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無所事事的行走在燈光下的少女忽然有些倦怠的伸了個懶腰,默默追隨在她身後的白色貓兒抬起頭,好奇的看著她,發出柔軟的聲音。

  「乖哦,還要再等等呢。」有希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抱起腳邊的隨行貓,揉著它不斷抖動的耳朵。

  感覺到空氣中所游離的惡意越來越濃,整個城市彷彿和無窮怨毒的惡鬼之山僅僅有一線之隔,隨時會隨著概念的顛覆而重疊。

  正因為如此,行走於生死兩界之間的靈貓才會如此的焦躁,想要暢快的發洩心中的衝動。

  兩道細長的瞳孔看向黑夜的深處,它的喉嚨裡發出敵意的低鳴,眼瞳中泛起一絲血紅。

  一隻手掌按在了它的脖子上,有希揉著它的毛髮:「要學會忍耐哦,忍耐飢餓。」

  貓兒緊繃的身體漸漸的鬆弛了下來,而有希也舉起手腕,迎著燈光去識別上面的時間。

  「果然,任務還是沒法開啟呢。」她沮喪的低下頭,玩弄著手中的貓兒:「等了一天都沒法開啟,難道要劇情進行到某個程度的時候才能夠獲得任務嗎?」

  從懷中掏出一張精致的小鏡子,有希拿著記號筆認真的在上面塗寫著什麼,直到最後,認真的問道:「魔鏡魔鏡告訴我,她在哪裡呢?」

  白天小白在亂跑的時候悄悄貼在鹿目圓香小腿上的追踪術式,於此刻啟動。

  而在cd店中傾聽音樂的鹿目圓香也恍若有所察覺得睜開眼睛,陷入茫然。

  那一瞬間,她聽見了。

  有人在呼喚。

  「救救我!」

  ……

  在長椅之上,有希睜大了眼睛,姍姍來遲的任務終於在此刻開啟!

  半神任務:因果律之逆襲。

  內容:錯亂的因果已經達到極限,次元站在毀滅和重生的邊緣。

  幫助抑制力清洗世界,進行規則重建或消除錯亂因果,延續次元歷史。

  任務獎勵:???

  任務時間:不限。

  ……

  在夜幕之下,有希露出笑容,抱起白色的隨行貓,走進城市的陰暗之中。

  「忍耐這麼久真是辛苦了。」

  如此說著,她解開了『小白』的最後束縛。

  「接下來,是放風時間咯……」

  PS:魔法少女小圓故事簡介:

  本故事圍繞著5位魔法少女的成長與冒險展開。出生於良好家庭,親朋好友團聚,有哭有笑,是誰都擁有的日常生活。就讀市立見瀧原中學二年級的少女鹿目圓就是如此平凡地過著幸福的每一天。而一名神秘轉學生曉美焰的出現,讓圓的命運開始改變。

  圓和朋友在回家的途中發現焰竟然手持武器,獵殺一隻傷痕累累,名為丘比的神祕生物。風波過後,丘比希望少女們和自己簽訂契約,讓少女們成為「魔法少女」。但現實遠比圓所想的殘酷,魔法少女的真相一再衝擊著圓的想法,直到……

  目前出現角色:

  鹿目圓(鹿目まどか(かなめ—),KanameMadoka,CV:悠木碧)

  本作主角,就讀見瀧原中學2年級。性格溫柔且為朋友著想,夢想著有一天沒用的自己也能幫助他人,聽到了丘比的呼救而捲入了魔法少女的世界。

  曉美焰(暁美ほむら(あけみ—),AkemiHomura,CV:齋藤千和)

  在鹿目圓夢中與不明魔物戰鬥,隔天就轉入圓班上的轉學生。外貌、成績出眾,運動萬能但個性冷淡的冰山美人,轉學首日就對圓和學校環境異常的熟悉,毫無頭緒的對圓說出不要想踏入非日常世界的勸告。

  故事裡魔法少女體系設定:

  ‧其實訂下契約的瞬間,靈魂就已被抽出做成靈魂寶石,身體只是空殼,接近僵屍的存在。

  ‧當靈魂寶石充滿污穢後會自動破碎,變成悲嘆之種,把契約者化為魔女。

  ‧這是一個非常惡質的輪迴系統:魔法少女必須靠獵殺魔女維持靈魂寶石的純淨度,但魔法少女走到末路也必定會墮落成魔女創造絕望,絕望本身則會促成新的魔法少女誕生。

  ‧這是丘比的文明為阻止宇宙的熵增加,避免熱寂的到來的工具。該文明開發出將感情變換為能量的技術,但該文明物種本身沒有「感情」的存在,故看上感情最豐富的地球人少女,利用人類少女充滿希望的心靈,擷取其心靈由「希望」變為「絕望」(從「魔法少女」墮落成「魔女」)所產生的龐大能量。

  ‧本作品(通過丘比)暗示歷史上許多有名的女性也曾是魔法少女,例如:埃及豔后、聖女貞德和邪馬台女王卑彌呼。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34
王權之卷第六百九十章和我簽訂契約,成為……

  在充滿寂靜的漆黑小巷中,有腳步聲的節奏不緊不慢的行進著。

  城市的喧囂聲響似乎被巷口光暗的分界線所隔絕,明明相隔不過數米,但是卻完全像是兩個世界。

  是的,兩個世界。

  在車水馬龍、無數燈光綻放的龐大城市之中,也有光明所照耀不到的地方,隱藏著蠕動的陰影和發出絕望哀鳴的怪物。

  表像在有希的腳步聲中褪去,這個城市真正的模樣終於向她敞開。

  空氣中飄散中濃厚到令人不安的惡意和怨毒,陰冷的風捲著紙屑飛散,一切都在黑暗中悄然進行著。

  而在有希的腳下,卻有兩道赤紅色的瞳孔緩緩睜開,興奮的嗅著空氣中所飄盪的惡意,純白的靈貓暢快的奔跑著,尋找著惡意的源頭。

  而在其後不緊不慢前進的,是帶著微笑的少女。

  在她手中的小圓鏡之上,記號筆的墨跡匯聚成刻度和方向標不斷的旋轉著,隔著層層的厚實牆壁撲捉著鹿目圓香的氣息,指向黑暗的深處。

  當她終於跨越無形界限的時候,在遠處的黑暗中,忽然有什麼東西飄過……然後在出現的瞬間便被解餓的靈貓所按在了地上。

  在鋒利的爪子下面,白色的棉花團狀物體在不斷的掙扎著,上面兩撇充滿滑稽味道的鬍子不斷的抖動。

  貪婪的嗅著自己的獵物,靈貓抬起眼睛,露出徵求的目光。

  「……魔女(注1)的使魔(注2)。」有希彎下腰,捏了捏『小白』的耳朵:「這個可以吃哦。」

  然後在瞬間,使魔被靈貓撕扯成粉碎,吞入了口中。

  平日慵懶而可愛的貓兒此刻終於顯露出天性之中的妖異和猙獰,瞬間就將和身體等大的使魔吞入了腹中。

  舔舐著自己的爪子,它的喉嚨裡發出了暢快的低吟。

  在陰冷空氣的吹動中,黑白斑駁的皮毛上掀起一層層波浪,它恍若伸懶腰一般的弓起了身子,來自地獄的神力就這樣如潮擴散而出。

  一瞬間,軀殼膨脹,它褪去了平日的偽裝,重新變成宛如地獄獵犬一般的猛獸。

  似乎僅僅一隻使魔無法滿足它的食欲,它用自己已經快到有希肩膀高的身體輕輕的拱著主人,毛茸茸的腦袋在有希的手上蹭來蹭去,輕輕的舔舐著她細長的手指。

  「呵呵,好癢……」有希受不了它殷切的目光,揉著它的耳朵:「想要再來一點?」

  靈貓點頭,發出懇切的低鳴。

  「好吧,不過你要背我。」

  有希揉著它下巴上的白毛,跳上了它放低的背脊,發出愉悅的歡呼:「半神任務,出發!」

  ……

  老實說,有希選擇進行半神任務的時候,也沒有想到會進入這個世界呀。

  作為『學徒』畢業的禮物,她從因帝克斯那裡得到『半神任務邀請書』的禮物。

  在六星級和七星級之前,是被無數人視如『絕壁』的天淵——半神之關。

  無數人用盡所有力量和智慧都無法突破這一層障礙,因為一線之差而被半神境界拒之門外,於不斷提升難度的任務中死去。

  而這個時候,『半神任務邀請書』的珍貴之處便顯露了出來,成為無數人苦求而不得的珍貴道具。

  不同於其他『邪道』或者捷徑,通過半神任務所成就的『半神境界』沒有任何的缺點和漏洞,相反會比尋常的半神輪迴士還要強出許多。

  一旦使用,最終意志便會選擇出最適合使用者成長的世界和任務,通過若干場任務逐步給予人跨越『半神之關』的機緣、領悟和規則。

  一個人的心性、悟性和天賦越強大,那麼所需要的階段便越少。

  同樣的半神任務,白朔經過了三場,而有希只有一場便足夠了。哪怕是讓白朔親自說,也只能無奈承認:這便是天賦的差距。

  雖然很多人都不想承認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但是名為『天賦』的力量是確實的存在著的。

  或者是旺盛到走路都會撿到寶石的運氣、或者是強悍到足夠睥睨凡人的肉體、慎密到洞察一切的邏輯、創作出不世藝術品的靈感……或者是純淨到任何事物都無法比擬的靈魂。

  只要信仰便會令神明欣喜若狂,只要祈願,便能夠被無數神佛所傾聽。

  睜開眼睛能夠看到世界的笑容,在夜空之下便可傾聽到星辰的低語。

  她在世界面前是一塵不染的純淨,也令世界在她面前變成了透明。只要想去看,便能夠目睹到無數人求之不得的奇蹟。

  這便是長孫有希。

  面對著這樣的學徒,哪怕是萬事都謹慎無比,做足準備的因帝科斯也可以放心的說:「如果有興趣的話,一個人去試試看也可以哦。」

  於是,一個人的『自由旅程』便這麼開始了!

  在夜風中,有希愉悅的低聲哼唱著模糊的歌兒,哪怕是在充滿惡意的結界外層,心情也是不可思議的輕鬆。

  這可是從小大大,第一次一個人到這麼遠的地方玩啊!

  無拘無束的生活中可是連空氣都是充滿新鮮!

  糖果可以想吃多少吃多少,晚上想多晚睡都可以,甚至可以通宵看漫畫。

  雖然還有任務需要完成,但是好像也不是很難的樣子呢。

  如想著,她忽然傾聽到了高空中傳來的破碎聲響,詫異的抬起頭。

  那究竟……是什麼?

  ……

  時間跳回數分鐘之前,城市的天空中有無數的光芒亮起,白色的身影從其中躍出,四足踏在腐朽的鋼鐵之上,俯瞰著世界。

  「這就是故鄉的味道嗎?」

  搖動著自己的尾巴,它眨著赤紅色的眼睛,低聲自言自語:「再一次的……回來了呢。」

  在破舊的漆黑吊臂之上,疾風捲起它長長的耳朵飄盪著。

  在月光之下,它的意志開始激震,久違而熟悉的進入了某一個頻率之中。於是隱藏在折疊空間和次元之後的數萬名生物都在它的腦中顯露出身形。

  一樣白膚、一樣的長尾、也一樣的猩紅眼瞳,從容貌到思維、乃至靈魂,它們都完全相同,不分彼此。

  相同的,這個在『孵化者』的族群中從無人見過,也沒有人記得的『個體』在瞬間受到了最高度的關注。

  『個體,為何你的存在會突然出現?孵化者族群中未曾有過你的任何記錄……』

  在數萬道重疊在一起的相同疑問中,它的臉上露出笑容:「我的同胞們,所有自稱為『』的孵化者們……聽得到嗎?」

  「我曾經的編號是第四序列第六孵化者,不過我更喜歡別人叫我的另一個名字。」

  它停頓了一下,露出某種類似於笑容的表情,說出了自己的名字:「QB(注3)。

  所以,拋棄掉那些沒有任何意義的編號,就如此稱呼我如何?」

  數不清的相同聲音因它的悖逆而疑惑,重疊在一起,如同敘述真理一般的陳述:「被人類那種莫名其妙的情緒所感染了嗎?無法理解……個體,回歸整體。永無殘缺。』

  「個體的記憶和意志隨時和族群共享,再以族群意志支配個體的行動……看來你們似乎還保持著這種相當無聊的思維呢。這種虛假而無聊的『不死​​』就這麼吸引你們嗎?」

  QB有些無奈的撓了撓自己的脖子,面對著往昔族人的質問,露出不屑的笑容:

  「抱歉,如今的我似乎已經無法忍受被人支配的感覺了呢,哪怕一分鐘、一毫秒、一飛秒都不行!」

  面對著同胞們的排斥和質疑,它沉睡在靈魂深處的神力猛然甦醒,神符化作赤色的光芒在次元之後的渠道中穿梭。

  瞬間,神威覆蓋,神域——『悲願之種(注4)』,展開!

  「回歸整體?真是有意思的論調……為什麼不是『整體』回歸『個體』呢?」

  QB的靈魂低語從每一個族人的腦中響起,隨著而來的還有不容拒絕的神力!

  「既然『一既是全』,那便化『全』為『一』,又如何!?」

  在神力的覆蓋之下,它的意志如海潮一般拓展、膨脹,沿著『孵化者』一族所建立網羅了整個星球的靈魂通道前進,吞噬著每一個作為『結點』的族人。

  彈指間,半數『孵化者』的身體和意志都在神魂的席捲之下被吞沒,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名為QB的存在在同化著整個族群,乃至令整個『孵化者』都化作自身。

  直至許久之後,它才發出一聲充實的嘆息。

  在背後傳來的聲音中,它帶著笑容扭過頭:「好久不見。」

  月光之下,它面對著黑髮飄揚的少女,喊出了它的名字:「曉美焰。」

  ……

  救救我……

  ……

  轟!

  漆黑的夜空中驟然有雷霆照亮,墜落的身影在剎那的閃光中發出嘶啞的吶喊。

  有希抬起頭,看向風聲呼嘯的高空,陷入呆滯。

  白色的孵化者踏著虛空前進,看似孱弱的身體中不斷的發出令人瞠目結舌的恐怖攻擊,將面前少女的一切攻勢都敲擊成粉碎。

  餘波席捲之下,樓層被碾壓成粉碎,蹣跚的曉美焰一腳踏空,墜入其中。

  在冰冷的廢墟之中,她艱難的喘息著,察覺到從上方破碎樓板中照下月光一黯。

  純白色的孵化者立於斷垣之上,俯瞰敗者,投下了漆黑的陰影。

  漆黑的神威拓展,QB猩紅的眼睛中蘊藏著一絲冰冷的笑意,聲音發出:

  「那麼……作為曾經的回報,我應該殺你幾次?」

  曉美焰在廢墟中掙扎的直起身來,手臂之上的圓輪武裝發出輕響,即將轉動。

  轟!

  凌駕於所有魔女之上的神力席捲而至,碾碎了即將展開的『停頓時光』,更令她的身體在恐怖的反震中飛起,重重的衝擊在了不滿裂紋的牆壁之上。

  斷裂的鐵管在瞬間貫穿了脆弱的身體,將她殘忍的懸掛在半空之中,發出嘶啞的痛苦呻吟。

  「你究竟……」沾滿血的面孔抬起,曉美焰不可置信的看著印象之中絕無任何戰鬥力的QB。

  面對著魔法少女的呢喃,純白色的孵化者點頭,理所當然的說道:「嗯,沒錯,我就是QB喲。」

  漆黑色的黑化神力從那一具軀殼中擴散,踏著狂暴神威的風暴緩緩前行。

  在它的手掌中,足以將數十枚靈核染黑的『絕望瘋狂』匯聚成尖叫的魂靈,俯瞰著敗者,露出笑容:「現在,歸於吾之軍團中,回歸那永恆纏繞在魔法少女宿命之上的悲願中,如何?」

  瞳孔擴散,曉美焰目睹著那一團匯聚了無窮怨咒的神力席捲而來,心中再無任何僥倖所存在。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不管經歷多少次輪迴,自己卻始終都學不會名為勇敢的東西。

  最後一次的,她的心中發出絕望的悲鳴。

  救救我……

  那一瞬間,有柔軟的聲音從她耳邊響起,她在說:

  「好的。」

  陰暗的小巷中,地獄的獵犬忽然踏著颶風衝天而起,向著孵化者衝擊而去,發出飢餓的咆哮。

  從小白的喉嚨中發出的,再也不是如同貓兒一般的孱弱低吟,而凌厲狂暴得像是要所有黑暗都吞噬殆盡的威嚴宣告。

  隨著咆哮擴散,凝固的​​空氣中忽然有狂風掀起,無數紙頁飛卷的聲響交疊擴散。如飛雪一般的紙頁從巨獸的背上,有希的手中飛散而出。

  飛卷的紙頁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阻擋在曉美焰的前方,面對著漆黑的神威,它們匯聚於一體,貼合為一道纖薄而堅固的鐵壁。

  無數幼稚的塗鴉和字符於其中游走,向著黑化神威飛撲而出,中和著其中所充斥的絕望和瘋狂,直至最後,只能在將紙牆撕扯成粉碎後,在紙屑的紛飛中消散。

  而就在其後,騎乘著白色巨獸的少女終於出現在它的面前,手中的魔道書散發出澎湃的魔力,驅散了空氣中飄散的惡意。

  以最快捷的方式向喘息的曉美焰釋放了一道治療的術式,有希扭過頭,認真的注視著前面的敵人。

  最終,她視線落在QB右爪的銀環上,終於恍然大悟。

  「輪迴士……QB嗎?」

  如此確信的,她說出了敵人的身份。

  QB漠然的看著前方新敵人,絲毫不驚訝自己的身份被道破。

  神力捲起地上的碎屑,在它眼前飄飛,顯露出烙印在上面的破碎水印——燃燒的漆黑逆十字。

  「哦?是十字的成員?」QB若有所思的將視線移動到鎮定自若的少女身上。

  「這個年齡的範疇……你是楚響還是那隻剛剛轉生的小鳳凰?」

  「有希哦。」她認真的報出自己的名字:「十字戰團,希望隊,長孫有希。」

  「『奇蹟之子』?確實,略有耳聞。」QB不緊不慢的前進,而化身地獄之犬的小白卻發出充滿警告的低吼。

  終於,它在那一道無形的界限之前停止,悠閒而自在的用後爪撓著下巴:「你要阻擋我嗎?作為獨行者,我可不想招惹太過棘手的敵人呢。」

  「這樣吧,說出你的任務,我幫你完成。這樣的條件,換取你不干涉我的計劃,如何?」

  QB認真而坦誠的說道:「可以簽訂主神的中介契約,作為擔保。」

  「不好意思,恐怕你是無限世界中信用最為糟糕的生物之一呢。」

  有希露出狡黠的笑容,防禦的術式風雨不透的籠罩在背後的曉美焰身上,不給敵人任何可趁之機。

  「看來我的信譽因為種族的拖累而降低了不少呢。」

  QB帶著像是無奈的感情輕嘆:「真是糟糕的運氣,好不容易到了六星級,想要脫離無限世界,但是卻在我老家這個限制最大的世界裡碰到了輪迴士……」

  「要知道輪迴士可是無限世界中最不受歡迎的生物呢,而且沒有『之一』呀。」

  如此抱怨著,它看向有希以及她身後喘息的曉美焰:「陌生的少女,我無意拖延時間,而且你所保護的那位恐怕也到達極限了吧?」

  有希絲毫沒有回頭去看曉美焰一眼,視線自開始便未曾從QB的身上移開。

  『在戰鬥中分神是最愚蠢的事情』——長孫武。

  『如果打不過的話,可以指著他背後喊:看,有飛碟呀!之類的話,然後就可以趁機做點別的了。』——梁公正。

  當然,還有很多來自猴子叔叔、隊長哥哥、靜默姐姐的教導,不過其核心含義,用有希的話理解,那便是:好孩子就不要在戰鬥中東張西望,就算是想要撓癢癢,至少要打完才可以。

  所以,她的眼神就連移動的跡象都沒有,認真的反問:「所以呢?」

  似乎如此謹慎的戰鬥風格令孵化者也感覺到很棘手,所以話題繼續,未曾因為戰鬥的展開而中斷。

  「所以,姑且作為一個東道主的特權,給我答覆吧。」

  QB認真的說道:「來到這個世界,你想要做什麼?」

  面對著QB的疑問,有希舉起手腕上的腕錶:「主神給我的任務是幫助大宇宙抑制力清洗次元,或者消除掉扭曲的因果和規則……」

  如此說著,她露出苦惱的神色:「毀掉一個世界那種事情想起來就好麻煩,我又不是隊長哥哥、爸爸還有猴子叔叔。我確實不怎麼擅長打架啦。」

  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並不擅長戰鬥的這件事實,有希絲毫不在意的認真說道:「所以,只能想辦法把壞掉的規則修好咯。」

  似乎因為長孫有希所選擇的任務而愣了一下,露出嘲諷的笑容:「想要消除抑制力的反彈嗎?你想得太簡單了。」

  「那不是你所造下的惡業嗎?」有希針鋒相對的嚴肅反問:「連我這樣十幾歲的小孩子都知道要為行為負責呢。」

  「雖然說出來你不大會相信,但是這個世界的崩潰確實不是我所造成的呢。」QB極為人性化的做了一個聳肩的動作:「我走了這麼長時間,也才剛剛回來不到五分鐘。」

  「不過你既然想要將這個世界修好的話……」它意味深長的停頓了一下:「也不是沒有捷徑存在哦。」

  「和我簽約,成為魔法少女吧。」

  PS:(注1):魔女(魔女(まじょ))

  人類世界的各種黑暗面進化而成。躲藏在仿如迷宮的結界中影響人心,引誘他們自殺或殺人。各有不同特色,會在其目標呈現出名為「魔女的吻痕(魔女の口づけ)」的自身代表符號。

  魔女的源頭是由魔法少女被本身黑暗面污染,耗盡了魔力而墮落變化後誕生。

  (注2):使魔(使い魔(つかいま))

  從魔女分離出來的手下,因養育之恩而為魔女擔任特別角色。持續成長後可達至與本體一樣的身姿,屆時會正式自立,升格為魔女。

  (注3):QB,丘比(キュゥべえ,Kyūbē,CV:加藤英美裡)

  用心電感應對話的謎之生物。外型可愛討喜,一直以積極的態度勸說他人與自己訂下契約成為魔法少女。

  (注4):悲嘆之種(グリーフシード,GriefSeed)

  魔女被打敗後殘餘的種子,可用來恢復魔法少女靈魂寶石的亮澤和消耗的魔力。表面有魔女的圖案。未完全脫離使魔狀態的對手不會有種子。

  吸收靈魂寶石的污穢過量會再次成為魔女,必須交給丘比將其吸入體內。

  完全污穢的魔法少女靈魂寶石破碎後會變化成悲嘆之種,變化的瞬間爆發出的能量正是丘比真正的目標。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35
王權之卷第六百九十一章悲願的代價

  「和我簽約,成為魔法少女吧。」

  在月光下,QB如此說道。

  「誒?」有希愣了一下,伸出手指,指著自己︰「我?」

  哪怕是她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會面對這樣的邀請,心情實在是……太複雜了。

  「你的資質哪怕和鹿目圓香比也毫不遜色。」QB露出笑容︰「如何?如果是你的話,想必不論什麼樣的願望都可以實現吧。」

  「長孫有希,你的回答呢?」它看向沉默的少女︰「告訴我吧。」

  「不好意思,這種想法我可從沒有考慮過哦。」

  有希搖頭,未曾猶豫的拒絕︰「以後也不會。」

  「不拯救這個次元也無所謂了嗎?」

  「因為拯救世界總還有別的方法的嘛。」

  如此天真的,她說道,縱然其可能性微小到忽略不計,但依舊相信它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上。

  「雖然是很天真的想法,但是已經不多見了。」QB淡然的說道︰「那便站立在我的對立面吧,少女。」

  「要打架嗎?」有希認真的捧著魔道書︰「雖然不擅長,但是我也是很厲害的呀。」

  「現在的我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呢,所以不行。」QB搖頭︰「就此道別吧,少女。希望你能夠成功。」

  它轉過身,準備離開,卻忽然扭過頭,認真的說道︰「過一段時間,我就將同化這個世界,成為我的疆土。」

  「所以,珍惜時間吧。」它低聲說道︰「到時候,你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呢。」

  瞬間。它從斷垣上躍下,消失於都市的鋼鐵森林之中。

  在僅存風聲的寂靜中。有希在確認它真正離開之後,才充滿慶幸的鬆了口氣,這才聽到背後發出的孱弱喘息。

  縱身從地獄獵犬的背上躍下,她絲毫不在意鮮血的檢查著曉美焰的傷勢,在發現將她貫穿的斷裂鐵條後,從空間中掏出一把小刀,用手帕仔細的擦拭著。

  在朦朧之中,曉美焰察覺到口中被塞進了什麼東西,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

  「咬住。忍著。」

  下一瞬間,撕裂的劇痛從胸腹之間擴散,如潮席捲,令她發出嘶啞的悲鳴。

  刀光一閃而逝。有希從她的傷口中瞬間拔出那一根將她掛在牆壁上的鐵條。拋在地上。

  異物消失,在魔法少女本身的體質之下,那一道足以令人死去多時的猙獰傷口開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收攏。

  直至最後。只剩下光潔的肌膚和失去來源的鮮血。

  努力的睜開眼睛,她察覺到面前的模糊身影,用盡全力的握緊有希的手掌。

  竭盡所有僅存的力氣和理智,她嘶啞的祈求︰「小圓……被魔女……救救她……求你。」

  被那種巨大的力量捏得有些疼,有希忍著手腕上傳來的痛苦,將已經進行到一半的治療魔法展開完畢。

  閃爍的光點從她的手中飛出。落入曉美焰的身體中。

  看著她依舊強撐著不肯昏睡的眼瞳,有希認真的點頭︰「好的。我立刻去找她。」

  下一瞬間,曉美焰感覺到黑暗襲來,終於因為術式陷入強制的沉眠中。

  用力的背起了沉睡的曉美焰,有希將她在小白的背後放好,扭頭看向黑暗中城市的深處。

  在那裡有什麼東西恍若燈塔一般的向著四周釋放著絕望和怨恨的黑暗氣息,無聲哀嚎。

  有希揉了揉小白的下巴,認真的說道︰「就要麻煩你背著她咯,順便把那個魔女找出來吧。」

  饑餓的獵犬露出祈求的眼神,拱著她的胸口。

  它又餓了。

  有希將它的臉頰拉扯成奇怪的形狀,認真的說道︰「不可以吃哦,魔女也是可憐的女孩子呢。」

  有些可憐巴巴的嗚嗚叫了兩聲,小白躍向空中,踏著疾風向著黑暗的源頭疾馳而去。

  在風中,有希揉著它的毛髮,露出笑容︰「不過這一次帶出來的零食還有很多,分你一點好了。」

  肉眼可見的,它露出愉悅的神情,加快速度,瞬間撕碎了介於虛幻和現實之間的結界屏障,進入魔女的界域之中。

  在進入的一瞬間,有希扭過頭,看向在結界內側不斷閃現的奇怪圖像。

  那是結合了怨念和絕望後所凝聚的魔紋,充滿陰暗氣息的展露著自身的含義——撲滅害蟲。

  那一瞬間,有希停下了腳步,認真的看著那一段在空中浮現的奇怪文字。

  身為絕望中誕生魔女,已經再也不會撒謊,也不會試圖掩蓋自己的目的。

  可是在她們的眼中,自己所做的事情竟然是在『撲滅害蟲』而已嗎?

  不,僅僅是魔女的話,絕對不會有這種奇怪的目的,當轉化為魔女後所存留下來的,也只有將一切都毀滅的瘋狂了。

  那麼藉著魔女的存在,昭示出這一行字跡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反撲,已經開始了嗎?」

  有希低聲的自言自語︰「人類,已經被當做害蟲了呢。」

  伸出手將那一行漆黑的魔紋抹去,她看向繁複色彩不斷變換的結界上空,認真的向著誰說道︰「不會讓你這麼做的哦。」

  「絕對不會。」

  ……

  『願望』和『現實』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呢?

  既然被稱為願望,那便應該是心中所設想的最美好的現實吧?

  相比於瑰麗繽紛如夢幻的願望,現實在更多時候是殘酷的鐵灰色,容不得任何幻想的存在-其他​​書友正在看:。

  不論主觀意識如何去祈求世界,如果沒有去足以實現的力量和行動的話,願望也絕對不會發生。

  現實便是如此的殘酷。

  一方是殘酷的世界,而另一方是美好的願望,兩者間隔的距離恐怕已經無法用數字去形容了吧?

  所以。在大多數的時候,人們更願意寄託於有什麼東西能夠實現自己心中的祈願。

  最有利的說明便是神話故事中那些數之不盡的神靈和實現人願望的精靈。

  而無限世界中。能夠擁有這種力量的道具也從沒有缺少過。

  神龍、聖杯、光陰、神燈……或者是以『QB』為名的孵化者。

  雖然有希並不知道孵化者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機能,才能夠直接跨越規則,溝通次元的核心,以進行『世界級』的資訊操作修改,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它確確實實的將契約者的願望實現了。

  不論是想要活下去、還是多麼不可思議的願望,甚至是『成為神靈』,都能夠通過修改世界的規則而實現。

  不需要七顆龍珠和『神龍』,便能夠『毫無代價』的去實現奇跡。輕鬆得像是喝水一樣、

  可是,實現願望真的不需要代價嗎?

  扮演『願望』那昂貴代價的支付者的,可不僅僅是『魔法少女』和『因果』,還有整個世界!

  既然改變世界。便會產生後果。

  一條線路的搭錯都會令整個電路過載報廢。更何況更加復雜也更加龐大的次元體系?

  無數規則所交織而成的次元,可不僅僅是用『牽一髮而動全身』就可以去形容的!

  其慎密性已經超越人的想像,哪怕是一個小小數字的改變便可以令整個宇宙都產生面目全非的變動!

  自從『孵化者』開始進行培養魔法少女、收割絕望之種的計劃以來。規則究竟被修改了多少次了呢?

  毫不去思考後果,根據自己意願的將現實塗抹,將『因』和『果』之間的聯繫切斷,甚至逆反……

  一次次的修改令規則不斷的被扭曲,概念一次次的重讀、反噬也一次次的積蓄……

  就像是龍珠世界在未來誕生的邪惡神龍一樣。

  當規則因為孵化者的扭曲而達到某個極限的時候,就會像是『毒瘡化膿』一樣的。宣洩一般的爆發、進行反彈。

  由於來自同一個『因』,這種週期性的爆發往往和魔女們的絕望和怨恨之靈有著驚人的適應性。甚至會完全結​​合在一起。

  每當這個時候,便會爆發出毀滅的現象。

  而這恐怕就是所謂的『瓦普吉斯之夜』,或者說『魔女之夜』吧。

  哪怕是如此,也不過僅僅是表面影響而已吧?或者說世界所給出的警告和通牒。

  而『魔女之夜』已經爆發了多少次了呢?宇宙還可支撐多少次這樣的透支和修改呢?

  誰都不知道。

  如果不進行徹底根治的話,那麼毒瘡便會越來越深,越來越向著世界的內部蔓延,直至最後世界將會『不治而亡』。

  用在整個次元上,便是規則的徹底覆滅,因果律的崩壞,終焉熱寂,陷入死滅。

  換而言之,一直都未曾察覺到自己在做什麼的人類,已經變成了整個宇宙的毒瘤。

  而在次元和人類之間,作為中介的孵化者們卻能夠輕輕鬆鬆的抽身事外,看著人類因為自己的狂妄而陷入死滅。

  因為工具是無罪的。

  許下願望的是人類,獲得結果的是人類,承擔後果的也唯有人類。

  孵化者們憑借規則的漏洞從懲罰中得到了豁免,卻獲得了足以支撐族群繼續發展下去的力量,哪怕也真有宇宙熱寂的那一天,恐怕也會憑藉著這個過程中所聚集的力量突破次元的束縛,在另一個世界中再次開始新一輪的『簽約』。

  這或許就是它們口中『避免宇宙熱寂』的辦法?

  這樣的結果,有希絕對不會允許它發生。

  但是解決的方法卻絕對無法用『容易』去形容,時至如今已經病入膏肓的次元已經無藥可醫,想要恢復健康,便需要『破後而立』,將已經一團糟的次元清洗乾淨,重建新世界。

  再或者如同有希所選擇的那樣,以『神跡』一樣的將所有錯亂的因果清除掉,令規則恢復到正常的情況,以延續次元生命。

  一個是重建。一個是延續,後者相較前者不知道要困難多少倍。也更像是天真的幻想。

  破壞總比建設容易,更何況是將一棟竣工時才發現有嚴重設計問題的豆腐渣工程變成『質量上佳』、『防震九級』而且還不怕炮轟空襲的優秀建築?

  說夢話都比『想像後者的可能性』要更輕鬆一點。

  有希從一開始就明白任務的難度,但是卻沒有想到居然會這麼棘手。

  不過她明白,這樣的『奇跡』,僅僅是『許願』或者成為魔法少女,是絕對無法實現的。

  就像是在無數個輪回中為此而犧牲的小圓,縱使如她也未曾完全的將世界恢復正常。

  只因為鹿目圓香最後所許下的願望,已經超越了次元所能夠承受的範圍。

  就像是QB所說的那樣︰那種希望是要近乎毀滅一個世界所產生的絕望才能轉化而成的。

  而宇宙的容量卻是有限的,已經再也無法承受猛藥攻伐的宇宙為了維持自身的存在。僅僅是將其病因片面的清除。

  其最大的後遺症便是︰在新的世界中,依舊是有『魔獸』代替了『魔女』而存在的。

  依舊需要無數的魔法少女去犧牲才能填補規則的漏洞,依舊是以無數少女悲願和生命所堆積起來的脆弱平衡。

  而自己想像中的新世界就是這種模樣嗎?

  有希在種種綺麗的幻想中前行,闖入了薔薇和荊棘所交織的結界。往昔始終微笑的面容此刻卻沉默而憤怒。

  這一次。依舊要犧牲鹿目圓香去換取那個世界嗎?

  絕對……不能夠允許。

  姑且不論那樣的世界是否美好,但是其前提有希便無法容忍。

  需要犧牲一個無辜的少女才能去拯救的世界還有什麼意義?天平的兩端不一樣的是生命嗎?

  有希知道的自己的極限在哪裡,也從來未曾想過以神靈的角度去衡量那個天平。

  所以。也無法做出這種選擇。

  不論是選擇的是哪一頭,對於另一方都太過殘酷了。

  哪怕是在這個遠比任何地方都要殘酷的世界中,她也堅信著,所有人都笑著的是存在的於某個地方的。

  所以,她要將它找出來!

  一定!

  帶著如此的信念,她舉起手掌。魔力以魔道書為核心拓展開來,組成了龐大而繁復的圖紋。蓬勃的魔力自外界席捲而來,匯聚於其中。

  熾熱的光芒於此誕生,塑形為光焰之劍。

  燃燒的女武神虛影從展開書頁中飛出,手提著光芒之劍,展開一重重的屏障,撕碎了無數的金屬薔薇和剪刀所組成的花園。

  『走開!』『滾出去!』『離開這裡!』……

  在無數尖叫的重疊中,最後一重結界的阻礙被撕碎,在短短的半分鐘之內她以最快捷的方法擊穿了從結界外層到核心的所有阻攔。

  在無數油畫色彩一般的塵埃潰散之中,她從破碎的缺口中走出,終於找到了被囚禁於結界深處的無辜者。

  看到狼狽的鹿目圓香和沙耶加,有希鬆了口氣,散去了手中匯聚起來的力量,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總算是,趕上了啊。」

  因為呼救聲而尋至,但是卻被突如其來的魔女拉入結界中,險些成為食物,哪怕是成年人也吃不消這樣的連續變化吧?

  不論以後她們是否是強大到足以匹敵魔女的魔法少女或者神靈,此刻的她們依舊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而已。

  在連續的變化之前,不哭出來便足以稱為堅強了。

  在碎裂的閃光迸飛中,相互拉扯狂奔的兩人本能的向著生路奔跑,終於看清楚那個模糊的聲音。

  「有、有希同學?」鹿目圓香有些不敢確信的喘息著,旋即用力的大喊︰「快跑啊!有很可怕的東西追過來了!」

  「嗯,我知道的。」有希點頭說道︰「不過有我在的話,就不用害怕了。」

  「哈?現在的轉學生膽子都這麼大嗎?」

  沙耶加拉扯著身體素質較差的小圓向前奔跑,在慌亂想要拉起有希一起走︰「真的會被吃掉的,快走啊!」

  一拉之下,她才發現有希居然一動不動,就像是沒有看到從荊棘從中緩緩升起的龐大怪物一樣。

  下一瞬間,扭過頭的她才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的前方居然也出現了一隻純白色的猙獰巨獸,距離那一雙猩紅的眼瞳不過僅僅數十厘米。

  理所當然的,她們尖叫著後退︰「前、前面也有!」

  「沒關係,沒關係。」有希努力的安撫兩個互相抱起來尖叫的同學︰「這個不吃人的。」

  「那麼大的東西怎麼可能不吃人啊。」沙耶加將小圓擋在身體的後方,雖然簌簌發抖,但是卻依然沒有軟倒在地上。

  「真的哦,白天的時候小圓和沙耶加同學也摸過的呀。」有希說著,扭頭伸手拉過地獄獵犬︰「你看,很面熟吧,它就是小白哦。」

  「怎麼可能……小、小白明明是一隻貓!」沙耶加陷入呆滯,在她背後露出半個腦袋的鹿目圓香也贊同的點頭。

  「現在它也是一隻貓呀。」有希努力的擺出認真的表情,扭頭對小白說道︰「叫一聲。」

  因為主人的命令,地獄獵犬再次無奈的趴到地上,發出了孱弱而柔軟的聲音︰「喵嗚~」

  「真、真的是貓?」沙耶加忘記了背後緩緩膨脹蠕動而來的漆黑魔女,被這不可思議的現實擊倒了。

  而鹿目圓香卻注意到了另外的地方,吃驚的指著獵犬背上沉睡的少女︰「曉美焰同學。」

  應該說不愧是『姬友』麼……百合之間的羈絆是輪回也無法消除的啊。

  「哦,她是被我從外面救過來的呢。」有希看向小圓,認真的說道︰「她昏迷之前也沒有忘記讓我來救你呀。」

  「真是羨慕啊。」她將兩人拉到自己背後,露出往昔一貫的笑容︰「看起來不論沙耶加還是曉美焰同學,都對你有著很珍貴的友情,要珍惜呢。」

  「焰同學……」鹿目圓香失神的看著曉美焰,腦中什麼感覺越來越清晰了,就像是沉睡的記憶即將甦醒。

  那個模糊的夢境也越來越清晰。

  PS:本次出現角色:

  美樹沙耶香(美樹さやか(みき—),MikiSayaka,CV:喜多村英梨)

  鹿目圓的同班好友。性格陽光活潑富正義感,和圓一起搭救丘比而誤入魔女的結界。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36
王權之卷第六百九十二章魂之解放

  「過、過來了!」

  直至此時,沙耶加終於注意到背後龐大而恐怖的魔女。

  在她的目光中,從薔薇和荊棘之中誕生的絕望魔女正在緩慢而堅定的向著她們前行,渴望著將她們徹底吞入其中。

  絕望的氣息如潮席捲,在這個像徵著自閉和封鎖的薔薇莊園中,一切闖入者的生命都將被荊棘抽盡​​。

  以『自我的封閉』這樣的感情為基礎,敵人正是從此之上發展而成的絕望魔女。

  「不要急。」

  有希將兩人推到自己身後,向著無聲哀鳴的魔女低語,前進。

  「馬上,馬上就不會痛了,不會怨恨了。」

  不顧背後的呼喊,她繼續前進,低聲的向著魔女許諾:「我會幫你從這種絕望中解脫的。」

  那一瞬間,扭曲的花型魔女停頓了一瞬間,下一瞬間爆發出怒吼和哀鳴,絕望之潮擴散。

  漆黑的魔紋不斷的在絕望氣息中凝聚,那個被絕望吞沒的魂靈依舊保持著對外界的恐懼,將自己封閉在漆黑的世界中。

  它在喊:『不要過來』!

  在荊棘鐵枝從大地上生出,拓展,衍生,層層化作鐵壁,將踏入領域的有希吞沒。

  哪怕能夠在最後的瞬間找到空隙,有希的臉頰也被漆黑的荊棘劃破了一道裂口。

  「不要害怕啊,僅僅是躲在這裡,是什麼都做不到的。」她不顧荊棘的鐵刺,向著鐵枝之後哀嚎的魔女伸出了手掌。

  「害怕被傷害而封閉起來的話,不就什麼都沒有了嗎?」

  低語著,她展開手掌:「馬上就不需要在害怕了。」

  一瞬間,在她指間的卡牌釋放出一陣柔和的光芒,所過之處一切怨恨和荊棘都開始消散。

  在魔力的灌溉之下,被封存在卡牌中,名為『魂之解放』的魔法展開,

  那一瞬間,有人在沉浸在絕望中的魂靈耳旁低語:從悲願和絕望中解放出來吧,你不應該被束縛在這裡。

  以我之名,予你自由——魂之解放!

  荊棘瓦解,薔薇凋謝,魔女的界域在擴散的光芒之下崩裂,宛如枷鎖解脫。

  漆黑的魔女在光芒的照耀下發出最後的悲鳴,不再抗拒了,任由自身被光芒所分解,消散。

  絕望和怨恨匯聚而成的漆黑霧氣緩緩消散,模糊的人形從其中隱約顯露。

  流著淚,不再恐​​懼的魂靈向著她露出微笑,消散了。

  終於從絕望的束縛之中解脫,在『魂之解放』的力量之下,她再也不用被囚禁於漆黑的籠中。

  就此從永恆的悲哀中解放吧。

  結界開始潰散,層層的怪異世界如同風化的壁畫一般剝落,化作飛散的塵埃。

  在散落的塵埃中,有希伸出手掌,接住了那一顆再無魂靈寄宿的悲嘆之種。

  纖細的五指收攏,當再一次展開的時候,純黑的種子已經化作如水晶一般的透明​​。

  迎著銀色的月光,她舉起手中的水晶之種,露出笑容:「很漂亮呢」

  「是啊,很漂亮。」

  遠處都市森林的高樓之上,純白的孵化者低聲說道,扭過頭對著身旁端著紅茶的少女說道:「好了,麻美,走吧。」

  端著靜止的白瓷茶杯,名為巴麻美的金髮少女沒有收回視線,疑惑的問:「那個孩子……是新的魔法少女嗎?」

  「不,麻美,那可能會是我的敵人哦。」

  QB用一貫的平和漠然的語氣如此說道:「知曉魔女的真相之後,你依然選擇站在我這邊嗎?」

  「不是哦,我只是站在自己這一邊。」巴麻美低聲說道:「雖然想要恨你的,但是畢竟是你救了我的命不是嗎?」

  「許下願望的是你,活下去的是你,要面對悲哀宿命的也是你。」QB毫無動容的說道:「你從不欠我。」

  「看來,我果然還是對這樣的命運無法釋懷啊。一想到會變成『魔女』就很憤怒呢。」

  一支銀亮的燧發火槍對準了QB的腦袋,巴麻美認真的說道:「再讓我殺幾次怎麼樣?」

  「這樣的發洩毫無意義,你不是早知道了嗎?況且,如果我想的話……」

  QB的長尾輕掃,一瞬間磅礴的力量席捲,扭碎了巴麻美手中的武器,順帶將她的身體擊退數米,直至此時未曾中斷的聲音才傳來:

  「……你甚至連扣動扳機的時間都不會有。」

  「比起以前的樣子,現在的性格真是不討人喜歡。」巴麻美蹲下身,認真的對它說道:「不過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呢?」

  毫不在意她的諷刺,QB轉過眼瞳:「只是想要看一看有沒有另一種未來的可能性罷了。」

  「成功了的話,以後『魔法少女』這樣的悲劇產物就不需要存在了。

  失敗了的話,那就說明是贏的是那個小姑娘。到時候她說不定會做得比我好。」

  「那為什麼不跟她合作呢?」巴麻美托起了QB,看著近在咫尺的契約者:「你們的目的明明是一樣的吧?」

  「有時候,僅僅是『過程』的不同,便足以令兩種人完全無法相容於一個世界上。」QB淡然說道:「那個孩子想法太天真,所以不可能。」

  「是嗎?不要因為『天真』而小看小孩子喲。」巴麻美輕笑了起來:「我可是難得看到你無奈的樣子啊。」

  「是嗎?無所謂。」QB不以為然:「那你就好好看著吧,這個殘酷的世界究竟能不能容納那種天真的想法。」

  「我很期待。」巴麻美笑著,轉身向著來時的道路返回:「接下來要怎麼做呢?」

  「首先把允許範圍之內的魔法少女全都召集起來吧,在這裡……」QB有些倦怠的閉上眼睛,低聲自言自語:「首先將全世界範圍之內的魔女全都掌握起來,在魔女之夜開始之前。」

  「不過話說回來,在你見到的那個未來裡……我真的會被斷頭嗎?」

  「說不定哦,可能還會黑化變成魔女,或者瘋子,你想要試試嗎?」

  「啊啦,那好像也是蠻有趣的樣子呢。」

  ……

  「將軍。」

  豔麗盛開的桃花之下,得意微笑的女仙人吃掉了對手的最後一枚棋子,玩弄著手中精致的棋子:「第三十次勝利,你的棋力果然遠遠不行呢。」

  「都說了我不擅長這種遊戲了啊」棋盤對面的白朔無奈的靠在樹下,將手中的『卒』扔到棋盤上:「欺負一個象棋白痴是值得這麼高興的事情嗎?」

  「什麼啊!」女媧認真的撐著棋盤,湊近了看著他的臉:「我這是在幫你提高棋力誒!你不應該感謝我嗎?」

  「是,是,多謝仁慈而閃亮的女媧大人如此費心的幫助小人提升技藝。」白朔無奈的嘆息著:「不過從大清早到現在,你不餓嗎?」

  「一點都沒有。」女媧認真的說道:「而且你的感謝一點誠意都沒有呢。」

  白朔只能捂臉嘆息,良久之後抬起頭:「要不我再說……」

  不知何時,女媧已經湊近,認真的看著白朔的眼睛,令他的話戛然而止。

  良久之後,她才一臉失落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算了,看你這麼不願意的樣子,我就不打擾你了。」

  她似乎是生氣了,說罷便不顧白朔的挽留,起身離開了。

  「啊拉,年輕人,不追上去嗎?」

  在白朔的嘆息中,頭頂的樹上忽然有柔和的聲音傳來。

  白朔的表情越發無奈,抬起頭看向樹上狡黠微笑的仙人:「西王母殿下,您還要看多久。」

  玩弄著手中的水晶球,看似正值妙齡的西王母一臉緬懷的低語:「真是懷念啊。一看到你們就想起當年的我和大禹……」

  都好幾百歲的老奶奶了就不要賣萌了好不好!

  白朔是在是很想這麼說,可是面對這一隻這麼多年的資深天然呆,全然有一種渾身的槽吐到了空處的無力感。

  「為什麼不追上去呢?」西王母抬起頭看向遠處:「她可是很生氣的哦。」

  「追上去又怎麼樣呢?」白朔反問。

  西王母認真的回答:「至少她會開心一點呀,女媧那個孩子可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呢,只要稍微的安慰一下就肯定會原諒你的。」

  「那又怎麼樣?」白朔靠在樹下,像是睏倦一樣的閉上眼睛:「我終究是要離開的。」

  「嚯嚯,好殘忍的年輕人呢。」西王母看似無奈的嘆息:「就連一點美好回憶都不願意給她留下呢。」

  一瞬間,白朔睜開眼睛,沉默的看著樹上的長者。

  「生氣了?果然很可怕呢。」西王母毫不在意的踢著雙腿,自在而悠閒:「看來我也被人討厭了呢。」

  「沒有,只是無奈而已。」白朔收回目光,看向遠處:「請繼續說吧。」

  「遺憾的是人一老了就經常會忘記要說什麼呢,我已經畢竟好幾百歲了啊……真是可怕,居然不知不覺變得這麼老。

  回想起來當年還是少女的日子,就好像在昨天一樣。」

  直至此時,西王母才顯露出一份滄桑,看著手中懸浮的水晶球,低聲說道:「所以才懂得珍惜時間的寶貴啊,有些話不抓緊時間的話,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對她一樣,對你也一樣。」

  說完,她不再說話了,只是專心的端詳著手中已經捧了幾百年的晶球,專注的看著其中倒影出的風雲變幻,人間萬象。

  無聲中,白朔睜開眼睛,深呼吸,長處了一口氣。

  從地上站起來的白朔沉思了一剎那,然後堅定的走向了遠處。

  在西王母的眺望中,他穿過桃林和小徑,尋找到那個惱怒得踢打著無辜樹幹的女人,握住了她的手腕。

  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拉近懷中,嘴唇開合,似乎在說著什麼。

  最後,低下頭,輕輕的……

  滄桑而溫和的視線無聲的扭轉,看向天空中飄落的桃花粉紅。

  在這個似乎忽然變得無比美好的世界中,西王母閉上眼睛,輕聲低語:「真是美好的時節呢。每到這個時候,就會想起你啊,禹……」

  ……

  「小圓!」

  在寂靜之中,她嘶啞的哀鳴著從噩夢中甦醒,躺在熟悉的床鋪上,疲憊的喘息。

  擴散的瞳孔艱難的收縮著,她終於從餘悸中清醒了過來,察覺到自己身在何處。

  這裡是……自己的家?

  「啊,你醒了。」

  察覺到她發出的聲響,睡眼惺忪的女孩子揉著眼眶,從旁邊爬起來,看著她露出笑容。

  「不用擔心哦,小圓已經安全的回家了。」

  曉美焰下意識的摸著胸口,那裡被人熟稔的用繃帶包紮好,打了一個充滿孩子氣側蝴蝶結。

  下意識撐起身體,撐著來自靈魂深處的疲憊,她揉著腦門低聲問:「我……這裡是……」

  「這裡應該是你家哦。」有希坐在她的旁邊,認真的說道:「不過我沒有鑰匙,就直接拆門進來啦。」

  她得意的笑著,拍胸說道:「不過你放心,我有好好給你裝好的呀。」

  「……」

  曉美焰在昏沉之中無法聽明白她說的話,只能呆滯而艱難的思索著,右手下意識的按在了左手背之上,瞬間陷入恐懼之中。

  原本在那裡的靈魂寶石……不見了!

  「你是在找這個嗎?」有希頂著有些亂蓬蓬的頭髮,在房間裡一大堆雜物中翻找了半天,最後找到了那一塊紫色的靈魂寶石。

  「因為看起來有些髒,就順手幫你洗了一下呢。」她展開手指,將靈魂寶石遞給了近在咫尺的曉美焰:「這個應該很重要吧?」

  曉美焰終於徹底清醒,呆呆的看著有希手中那一塊純淨得彷彿透明一般的寶石,往日充斥在其中、快要佔了一大半的黑化渾濁部分,此刻也顯露出清澈的模樣,黑暗消失無踪。

  這確實是自己的靈魂寶石,毋庸置疑,可是……

  「你是……怎麼做到的?」她抬起頭,扭頭看向身旁的有希:「居然……」

  「秘密哦。」有希比劃著v字形的收拾,露出了略顯睏倦的笑容,忽然認真的說道:「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呢。」

  「嗯?」

  「因為最近剛剛到了這個地方,不想要住旅館,可是租房子又好麻煩。我看你這裡挺寬敞的,住兩個人也完全可以裝得下。所以……」

  有希雙手合十,眼中滿是希冀的神色:「拜託了!我會好好的付房租的!」

  沉默了良久,曉美焰慢慢點頭:「好。」

  「太感謝了的說!」下意識的,她用因帝科斯的語氣發出慶幸的聲音,然後睏倦的打了個哈欠。

  「現在已經好晚了,我先去睡咯。」

  套著睡衣的有希趿著拖鞋,爬上了房間另一頭的小床上,套上了毛茸茸的睡帽,鑽進了溫暖的被窩裡。

  舒服的打了兩個滾,抱著毛茸茸的小白,頓時便一陣滿足感油然而生。從某種方面上來說,有希是一個挺容易滿足的孩子呢。

  曉美焰靠在床頭,出神的思索著什麼,呆呆的看著有希,關掉了檯燈。

  良久之後,在黑暗中,她忽然發出了低聲的呢喃:「長孫……有希?」

  「誒?叫我嗎?」原本背對著她的有希迷迷糊糊的翻過身來,艱難的抬起頭,睜開迷糊的眼睛看向她。

  曉美焰有些尷尬的搖頭:「不,沒什麼。」

  「哦,叫我有希就可以咯。」有希幸福的重新陷入枕頭中,迷糊的呢喃著。

  「有希同學你是……魔法少女嗎?」

  「不是哦。」

  在睏倦的朦朧之中,有希像是說夢話一般大笑著說道:「我可是史上最強暗殺拳的傳人呀!」

  像是夢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她一邊『啊噠啊噠』的怪叫著,一邊模糊的不清的喊:「火蝌蚪——壓哭妹子拳!」

  「粉碎!玉碎!大喝彩!」

  「!」

  「夢想封印!」

  ……

  總之,雖然會說很多聽起來好奇怪的夢話,但應該是睡著了呢。

  無奈的看著在睡夢中也能暢快的滾來滾去的有希,曉美焰忽然有些羨慕她。

  應該是一個好夢吧?

  她緩緩的躺在床上,在黑暗中閉上眼睛,低聲呢喃:「晚安。」

  蜷縮在熟悉的氣味中,不知為何,她忽然覺得自己不用再害怕了。

  就這樣,沉沉睡去。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天亮了。

  有微笑的少女坐在椅子上,用希冀的眼光看著她:「早上好!」

  「早、早上好。」曉美焰有些不大適應的回應,揉了揉眼眶:「現在是……」

  「六點四十五分,距離上課還差四十五分。」有希回答了她的問題,然後繼續用那種充滿期望的眼光看著她,令她有種不大好的感覺。

  曉美焰習慣性的想要扶眼鏡,手抬起來後才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再去戴過了。

  在有希的背後,純白的貓兒也用著跟她主人一般的眼光看著她,毛茸茸的尾巴搖啊搖。

  「有、有什麼事情嗎?」曉美焰心中浮現了久違的不安,有些忐忑的問:「我的臉上,有髒東西嗎?」

  深吸了一口氣,有希下定決心,嚴肅的說道:「曉美焰同學你……應該是會做料理的吧?」

  「誒?」曉美焰陷入呆滯。

  「雖然是女孩子,但是我唯一會的只有下掛麵呢。炒菜也被爸爸說成黑暗料理什麼的……」

  有希用如同她父親一般的豪邁笑容掩飾著自己的尷尬:「零食雖然好吃,但是吃多了會變胖啊。」

  「嗯?」曉美焰有些聽不懂她的話,疑惑的歪著頭。

  如同聖母一般的微笑著,有希說:「我肚子餓了。」

  這一刻她不是一個人,這一刻導師因帝科斯附身……這大概就是因帝科斯一系師徒之間代代相傳的偉大傳承吧?

  「喵~」小白也符合著主人的聲音,尾巴如同狗一樣的搖晃著。

  「所以,曉美焰同學,拜託了!」

  有希抓著曉美焰的手,眼神純潔而期待:「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你……一定是會做早餐的吧?」

  「……」

  曉美焰陷入沉默,良久之後緩緩點頭,用自己都不確定的語氣說道:「我會盡力的。」

  PS:本次出現角色:

  巴麻美(巴マミ(ともえ—),TomoeMa迷,CV:水橋香織)

  搭救了誤入魔女結界的鹿目圓與美樹沙耶香的魔法少女。自稱丘比的朋友,在現實生活中是比小圓大一屆的學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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