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冒險] 鋼鐵王座 作者:風月先生 (已完結)

     關閉
mk2257 2011-6-15 22:16:2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9 1682160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47
王權之卷第七百零三章『嘉年華』的開始!

  當斜陽的最後一絲餘暉消散於天際盡頭的時候,無數潛伏於都市陰影之中的異類從隱藏的角落中走出。

  撕裂偽裝,他們袒露出本來的面目,在露出笑容的同時也露出了兩顆超越常人範疇的犬齒。

  熾熱的燈光隨著直升機一起從夜空中出現,銘刻著聖堂教會的紋記,他們如此警告著大地之上開始活躍起來的異類——上帝之刃懸掛於汝等上方。

  整裝待發的修士們默默的整理著黑鍵,俯瞰著黑暗的三咲市,等待命令。

  而在郊外,封印指定執行者一十六人、配備全套除魔禮裝的五十名魔術師組成了以『e』冠名的聖歌隊。

  他們追隨於為首一人的身後,在寂靜中的等待著開始。

  新一任的魔導元帥傾聽著荒野中風的呼嘯,神情冰冷。

  「以『瓦拉齊拉之夜』降臨為開端,進入三咲市。」

  繼承了『巴瑟梅羅』之名的女魔術師緩緩的套上了純白的手套,發出聲音:

  「凡所異類,皆盡獵殺。」

  「二十七祖也好,朱紅之月也罷,賭上『巴瑟梅羅』之名和汝等之血,令其覆滅於今日吧。」

  時鐘塔院長次期候補,雄踞於當代魔術師最巔峰的魔術師巴瑟梅羅.蘿蕾萊如是說道。

  銀白色的月光從夜空中灑落,被修長的五指所承接。

  在月光的普照之下,白朔帶著微笑,五指拈起,指掌之間,月光之芽緩緩萌發,盛開出一朵純白之蓮。

  揮手將其拋入空中,白朔重新靠回座椅之上,露出笑容:「這是準備開始了?」

  趿著人​​字拖,梁公正一臉睏倦的樣子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問:「要去看熱鬧嗎?」

  「要看在這裡看不就好了?」白朔端起了茶几上的茶杯,扭頭看在不遠處沉默的紫苑:「『瓦拉齊拉之夜』就會在今天晚上現,恐怕那些死徒會利用那個傢伙的空想具現化做點什麼出來。」

  「做點什麼?」紫苑咬著嘴,克制著心中對『瓦拉齊拉之夜』湧動的恨意和被圈禁於此的不甘,反問道。

  「比如……做個朱月出來?」白朔笑了起來:「如果將那個傢伙的所有一切都燃燒殆盡的話,給朱月暫時製作出一具可堪一用的身體也不是不可能。」

  說著,他抬頭看向天空之中的明月,視線貫穿了高空和大氣層,投注在荒涼的月球表面。

  在那裡,有沉睡的意志在梅鏈的祈願中緩緩蘇醒。

  「茨比亞.艾爾特納姆.奧貝隆……『瓦拉齊拉之夜』原本是叫做這個名字的吧?」

  白朔端著茶杯,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家三代之前的祖先吧?」

  在他淡然的視線中,紫苑宛如受到了令人窒息的衝擊,低頭回答:「是。」

  「似乎這個世界的boss們總是喜歡為了拯救世界變成什麼奇怪的東西呢。」他感嘆道:「不論是荒耶宗蓮還是瓦拉齊拉之夜……」

  「不過在挑戰第六法之後失敗,還能想到轉變成『現象』這樣的『祟』,真是了不起的天才。」

  明顯,白朔的稱讚令紫苑心中的怒意越發高漲,十指緊緊地捏著短裙的邊緣,連白朔都怕她一不小心用力過大把裙子扯了。

  「因為預測到了未來人類不可迴避的滅亡,所以想要找到避免的方法……」

  白朔看著不遠處的少女,將手中的茶杯放回了茶几:「這個化不可能為可能的願望,就是他傳承下來的吧。」

  「是的。」

  紫苑心中那種複雜的負面衝動在緩緩的積蓄,即將突破忍耐的閥值。

  出乎她預料,白朔並不再問什麼問題,而是如同『我知道了』一般的點頭:「哦,我明白了。」

  面對著這種詭異的沉默,紫苑卻有種彷彿正在積蓄的怒意忽然失去了目標、正在等待的爆炸卻忽然啞掉的落空感。

  「你是想要說什麼的吧?」

  白朔看著天空中的月色,忽然發出聲音:「你明明什麼都不懂,你知道什麼,我們所付出的代價你又怎麼會了解……之類的?」

  紫苑沉默,但是眼中卻展露出再也無法壓抑的憤怒。

  「聽過那個冷笑話嗎?

  一群魔術師見到了神明,付出了所有的代價,祈求神明告訴他們的未來究竟會怎麼樣。結果,神為他們做出預言之後就走掉了。」

  白朔露出嘲諷的笑容低語:「而預言的內容就是:人會死去。」

  紫苑的手指顫抖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他究竟想要說什麼。

  「人是會死去的,所有的東西都會死去,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最大真理。」

  白朔認真的說道:「或許我沒有資格對你們的願望指手畫腳,但是我覺得還是更為理智一點比較好。」

  「相比於世界,人類是渺小的,渺小到就連自己存在的意義都找不到。」

  他伸出手重新接住從空中落下的月光之蓮,恍若時光輪轉,​​彈指之間花開花謝,無止境的輪轉枯榮。

  「萬物自誕生之時便注定消亡,就連宇宙都面臨熱寂,更何況人類?」

  他展開手,將月光之蓮呈現給咬著嘴的少女,在他的手中,蓮花不再枯萎,而是一味的膨脹著,生長著,完全悖逆了規則,只有巴掌大小的蓮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生長著,越來越大,原本清幽的香也變成香甜得令人發膩的古怪味道。

  到最後,徹底再也看不出來原本摸樣的蓮花竟然如同怪物一般生長出了利齒和觸手,向著四周無止境的掠奪著魔力。

  終於在尖叫中自滅,枯萎成了一堆散發著惡臭的灰燼。

  「有始有終,才是整體,如果只是單純的想要延續下去的話……也只能是畸形的產物而已。」

  如此的,白朔毫不留情的將可能的未來展現給了面前的紫苑。

  「你們的悲哀是生存在這個規則嚴密和苛刻到哪怕一分空隙都不會留下的世界中。」

  白朔揮手將指掌間的灰燼灑落在地上。

  「哪怕是神明也有不可跨越的界限,逾越限度和悖逆的代價,就是如此。你們不是早就明白了嗎?

  所謂的魔術師,不就是一群永遠都得不到回報的悲哀者嗎?」

  扭頭看著紫苑,白朔收回了目光,不再說話。

  而紫苑卻一直都未曾發出聲音,恐怕誰都無法接受流傳於血脈中數千年的渴求和悲願被如此幾句話簡單否定吧?

  明明只是靠在藤椅上淡然微笑著,但是紫苑卻總是有種被氣壓覆蓋的窒息錯覺。

  或許是她曾經通過『模擬神經』連接白朔的身體,沾染到了一絲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氣息。

  正因為了解,所以才恐懼。不是有人說過麼,無知才是幸福。

  但是以『探索』和『知識』為一生目的的魔術師卻絕對無法令自己如此蒙昧下去。

  所以她努力的發出質問的聲音:「你究竟……是誰?」

  那一瞬間,白朔緩緩的扭過頭,漆黑的眼瞳之中似乎有光焰蘇醒,磅礴神威於潛伏中顯露。

  「你說呢?」

  他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向表情蒼白的紫苑。

  答案不言而喻,紫苑在那一瞬間便已經明白了自己所探求的結果究竟是如何驚人,也是如何的令自己不可置信。

  在唯有她才能察覺得恐怖威壓中,她已經完全的陷入震撼和呆滯之中。

  「雖然還是沒有身為『神明』的自覺,但是你也可以如此稱呼我吧?​​」

  月光之下,白朔展露出神明之相。

  「雖然是偶然,但是我卻忽然有了這種想法。」

  白朔露出笑容,向著她露出一絲笑容:

  「少女呀,要信仰我嗎?」

  世界於此刻陷入寂靜,白朔沉默著等待紫苑的回答——是或者否,不論她如何去選擇,都將改變未來。

  直至良久之後,紫苑從沉思中蘇醒,認真的看著白朔,最終點頭。

  「希望你不會後悔。」

  白朔露出笑容:「坐到我身後來。」

  他抬頭看著天空之中灑落的月光,緩緩的低語:

  「好好看著吧,這可是難得的嘉年華啊。」

  恍若序幕開啟的命令發出,夜空之中驟然有陰雲產生。

  濃厚的黑雲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頃刻之間籠罩夜幕,令世界陷入黑暗之中。

  就在城市的中央,那一座被賦予『神殿』之屬性的大廈之上,龐大的漩渦無聲展露。

  足以媲美『固有結界』的異界規則隨著漩渦的擴散於此降臨!

  以『祟』和『流言』為正體的瓦拉齊啦之夜已經發生,饑渴的意志環繞於雲層之中,俯瞰陷入混亂的城市。

  而就在大樓的最頂端,純黑色的姬君已經恭候多時。

  純白的狼犬和黑騎士沉默的站立在她的背後,仰望著從天空中緩緩壓下的漩渦。

  「茨比亞.艾爾特納姆.奧貝隆!」

  宛如少女的黑之姬君發出聲音:「既然余已親臨,為何不前來覲見?」

  沉悶的轟鳴自天空中掀起,似乎傾聽到了她的聲音,模糊的混亂呢喃從雷鳴之後顯露:「切斷吧!切斷吧!切斷吧……」

  赤紅色的鮮血如雨從天穹中滴落,凝聚為猩紅大氅,以『瓦拉齊啦之夜』為名的死徒『現象』中走出,展露於黑之姬君前方。

  足以在一夜間將整個城市都吞噬殆盡的恐怖吸血鬼此刻卻充滿了理智和優雅,嘴角牽起笑意。

  向著前方的少女彎腰,他恭敬的說道:「久違了,自久遠之前吾的契約者,純黑的公主愛爾特璐琪殿下。」

  「還執著於尋求答案嗎?茨比亞。」黑姬漠然的問道。

  「此乃吾存在於世間之理,吾將一直追尋到世界的盡頭。」

  茨比亞.艾爾特納姆低聲回應:「就算是不能避免人類的毀滅,也要親眼去目睹它的滅亡。」

  低頭看著黯然的茨比亞,黑姬漫不經心的說道:「可惜,今日要到此為止了。」

  一瞬間,震撼的死徒之祖不顧逾越的抬起頭,呆滯的看著黑姬的臉,良久之後第一次匍匐於地上,嘶啞的低語:

  「在下於姬君大人所立的約定,其盡頭需至朱紅之月降臨才得以結束……」

  「月之王的降臨,即在今日。」

  黑之姬君俯瞰著腳下惶恐的死徒,毫無任何憐憫的說道:「你也應該感覺到了吧?」

  沉默了良久,死徒無奈的頷首:「正如姬君大人所言。」

  「那便實現昔日你與我所許諾下來的諾言吧。」

  黑之姬君發出聲音:「如果是你的話,將所有的靈子和力量都燃燒殆盡,必然可以以空想突破平行世界之極限。令朱紅之月的意志降臨於此。」

  「祭品不足。」

  良久的沉默之後,瓦拉齊拉之夜如此回應:「在下需要更多的血。」

  黑姬沉默的向後揮手,黑騎士將手中沉重的鐵箱打開,展露出其中的紅色果實。

  雖然僅僅只有一顆果實,但是卻像是保藏著數萬人的鮮血一般,給予所有死徒致命的誘惑。

  「此乃真紅之果實,『腑海林.阿納修』的鮮血之精粹,依靠它的話,足夠了。」

  愛爾特璐琪俯瞰著他,略微有些不耐的說道:

  「開始吧,別讓客人等太久。」

  彷彿響應她的呼喚,天際的盡頭有淒厲的破空聲響起。

  一瞬間,一道身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跨越漫長的距離而來,屹立於黑姬的前方,優雅而充滿殺意的將頭頂氈帽摘下。

  「姬君殿下,請恕在下覲見來遲。」

  黑雲之下,白翼公如此說道,再也不掩飾自己悖逆和殺機。

  「雖然不大可能,但是我還是想要規勸姬君殿下,到此為止的話,一切還可以回到過去的軌跡。」

  「狂妄。」面對著敵人,黑姬露出了一絲隱約的憤怒:「特梵姆……似乎餘因為一直以來的寬仁而被小看了啊。」

  直至此時,她依舊以近乎『傲慢』的姿態俯瞰著實力不在自己之下的白翼​​公。

  在白翼公驟變的臉色中,黑之姬君冷聲呼喚:

  「葛蘭索格!」

  隨著她的呼喚,漆黑如鐵幕的陰雲驟然在雙翅之下破碎,無數漆黑的烏鴉匯聚成龐大到遮蔽天穹的潮從雲層之後撲擊而下。

  在其中,宛如『鵬鳥』一般的巨大死徒發出了尖銳的淒鳴,猩紅的眼瞳俯瞰著驚愕的白翼公,巨翅擊碎陰雲,飛撲而下!

  其名為『葛蘭索格.布拉克莫亞』,死徒二十七祖之中的不論從輩分和實力上都完全不遜色於白翼公的上位存在。

  雖然是以魔術師轉生,但是卻對朱月抱有著大部分死徒都無法達到的忠誠。

  因為崇拜『鳥』的蒼空翱翔之形,達到吸血鬼巔峰的他轉化為『鳥』,成為在二十七祖中於白翼大公相呼應的『黑羽之獸使』。

  如果說梅鏈是理解死徒世界和教會世界的吸血鬼的話,他就是理解死徒世界和魔術師世界的吸血鬼!

  昔日侍奉朱月之時,便以『使魔』之姿奔走四方的他此刻再次以巨鳥之型出現於天空之中,灑落無窮的黑羽。

  駕馭著無窮的報喪之鴉,討伐叛逆的他再次發出蘊藏著魔力之語的尖鳴。

  完全針對『死徒』的固有結界.永不復返(nevermoa),展開!

  那是覆蓋天空的死羽之天幕,將月光與繁星吞食殆盡,絕對的、毫無一絲光明的「死之世界」。

  那是曾經瞬間將數百位吸血鬼秒殺的恐怖固有結界,完全針對死徒的力量。

  這位一直都隱身在側的死徒於登場之際發出絕殺!

  面對著鋪天蓋地的黑羽之潮,白翼公在無數報喪之鴉所交織出的隱約漩渦中發出怒吼:「尼祿!」

  一瞬間,在大廈之下,傾聽到呼喚的中年漠然抬起頭,化身為獸潮席捲之源!

  六六六之獸潮從人形的空洞中奔走而出,數不清的魔獸和怪物從他的軀殼中狂奔而出,展露出不可思議的急速,沿著墻壁狂奔而上,撲食著墜落的鴉群。

  盡管在數量之上遠遜於烏鴉的數量,但是其中每一隻魔獸都是足以匹敵數名魔術師的可怕魔物。

  死徒雖然不會老化也不會因壽命終結而死亡,但為了防止身體劣化而必須不斷吸血,又以最容易控制的動物作為填補身體,確保健全。

  而在漫長的時光中,它們被尼祿.卡奧斯融入了身體之中,化作了他身體的一部分,總數恰好六百六十六隻,為惡魔之代表。

  也正因為如此,僅僅是自身之內便足矣形成生物鏈和完整捕食圈的尼祿被人冠之以『混沌』之名。

  而尼祿在此過程中不僅僅單純地擁有六百六十六頭足以成為『使魔』的獸,也擁有了六百六十六條性命。

  即使頭顱被砍下,身體被撕扯成碎片也無法令其死亡,想要殺死他,除非把六百六十六條命全部消滅。

  但即使這六百六十六頭獸被殺,只要回收到尼祿的體內,又會再以「混沌」的形態蘇生。

  而在其漆黑大衣之下的也再也不是人類的身體,而是彷彿虛空一般的獸性混沌!

  如果不是本身神智也會不斷的受到六百六十六隻獸的侵蝕,最終被『獸性混沌』徹底吞噬的話,那便是絕佳的『不死』狀態了。

  雖然同樣是由魔術師所轉化而來的死徒,黑翼公的外號被稱為『月飲』,而尼祿的外號卻被叫做『教授』,其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太愛說教了。

  哪怕是面對敵人也會不斷的如同『科普』一般的進行著另類的教導,簡直是『讓你做個明白鬼』的正派典範。

  可惜,反派這麼做的時候……往往就是在立死亡flag了啊!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48
王權之卷第七百零四章白之法!

  其雙翼所過之處,皆為『永不復返』之結界籠罩之地。

  無數報喪之鴉尖叫著撲擊而下,雙眼猩紅,宛如瘋狂一般的向著種種龐大的魔物發起攻擊。

  『永不復返』的固有結界展開之下,一切死去之物都將再次回歸於安靜而沉默的死亡實際矣。

  雖然尼祿的一隻使魔能夠在臨死之前撕碎『黑翼公』成百上千隻的烏鴉,但是一旦死去,卻再無法回歸『混沌』,於他的體內重生了。

  也就是說,在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對耗之中,六百六十六隻使魔,死一隻,便會少一隻,而且再也不會重生。

  這樣的情況之下,尼祿不異於去用自己的命阻擋黑翼公的前進。

  而在無窮黑色鴉​​潮和使魔的絞殺中,黑之姬君俯瞰著沉默的死徒:

  「還對於這個世界留存有眷戀嗎?」

  「因為如果在下徹底消散,『演算』無法繼續進行了啊。」

  『瓦拉齊拉之夜』惋惜的低語:「原本我以為自己已經找到足以代替我去繼續計算的人了,可惜……」

  如果那個名為『紫苑』的『後裔』,如果戰勝自己,吞食自己,繼承自己,化為全新之『祟』的話,這一場從不可能中尋找可能的絕望驗算,也能夠找到一個不錯的繼承人吧?

  可惜了……來不及看到了,也來不及將還未曾進行到百分之三十的記錄留下來了。

  黑姬緩聲說道:「余並非不通情理之人,汝之印記已被余所拓印,若是再以流言傳播百年的話……想必你也有重生的希望吧?」

  「在下明白了。多謝姬君殿下之恩。」

  死徒匍匐在地,長嘆著說道:「得以茍延殘喘如此漫長的時間,已經是宛若幻夢一般了,不敢奢求再多。」

  「時以無多,開始吧。」

  黑之姬君最後看了他一眼,緩緩轉身,不再去看他。

  輕輕的捧起沉重的鐵箱,瓦拉齊拉之夜的雙眼化作猩紅,高舉『真紅之果實』,向四面八方宣告:「那便旋轉吧!」

  魔力震蕩著大氣,令嘶啞而充滿瘋狂的聲音得以傳播,宛若雷鳴。

  在那一瞬間,這個城市中無數人的幻夢和狂想被從軀體之中抽出,拉近了虛實之間的境界。

  飄飛於天空之中,猩紅的大氅宛若漩渦,堪稱恐怖的魔力數量從『大源』之中被抽出,捲入其中的空洞裡。

  大笑著,嘶吼著,『瓦拉齊拉之夜』用盡所有力量吟誦:

  「將秒針倒轉之!將誕生倒轉之!將世界倒轉之!」

  於是一切開始以此為軸心旋轉,空間和概念在此意志之下扭曲,匯聚成無底之漩渦。

  在陣陣雷鳴一般的轟鳴中,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的鮮血加速奔流,幾乎要衝出軀殼之外。

  耳中再無其他聲響,唯能聽聞死徒那瘋狂的祈願:

  「旋轉!旋轉!旋轉!旋轉!轉旋!旋轉!!!!!……」

  彈指之間,席捲一切魔力和鮮血的『大空洞』便已經在陰雲之中生出,『真紅之果實』驟然崩裂成一團擴散的猩紅霧氣。

  如同活物一般的血色霧氣盤踞於漩渦的中央,無止境的掠奪著被抽取而來的魔力。

  開始為『朱紅之月』創造嶄新之軀殼。

  從無數鴉潮中殺出的白翼公仰望天空,發出憤怒的低吟。

  朱紅之月的降臨已經開始,如果無法打斷的話,那麼在那一具身體吞噬無數鮮血和魔力鑄就完成之時,便是他們這些叛逆者被降臨的朱月抹殺之時。

  「茨比亞!」如此怒吼著,他撕裂大氣,掀起真空之潮,向著天空中漩渦衝去。

  而就在此時,漆黑的劍刃從正前方劈斬而落。

  黑之騎士無聲的出現在他的面前,漆黑的西裝被白翼公五指帶起的真空之刃撕碎,露出了遍布傷痕的身體。

  『力量』。

  如果得以目睹的話,那便會如此清晰的感覺到,在那一具遍體鱗傷的身體上所傳達出來的訊息,唯有『力量』。

  宛如漆黑之鋼鐵鑄就的肌肉和軀殼,以『黑騎士』為稱號的他擺脫了時間賦予萬物的詛咒而得到不死,歷無數次血戰而成就『死徒二十七祖』第六的上位序列。

  手持著名為『真性惡魔』的沉重巨劍,他向著白翼公露出漠然的笑容。

  「斯圖盧特!」

  隨手一擊彈開了斬落之劍,白翼公不屑的說道:「沒有白騎士聯手,竟然你敢擋在我的前面?」

  「因為布拉德那個讓人傷腦筋傢伙​​,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居然不知道跑到那裡去了啊。」

  黑騎士宛如打閃電一般揮舞劍刃,『真性惡魔』撕裂空氣,發出呼嘯。

  在宛如雷霆的進攻中,他發出低吟:

  「所以,特梵姆閣下,就讓在下,黑騎士——瑞佐沃爾.斯圖盧特,作為您的對手吧。」

  隨著兩人的交戰,分裂為兩個陣營的二十七祖集體也開始相互的廝殺。

  潛伏在城市角落之中的血裔們也從黑暗中走出,數量多達數千的死徒在『長輩』的命令之下開始史無前例的瘋狂搏殺。

  而在遠處的高樓之上,披著破碎長衣的消瘦人影抬頭觀察著腳下的戰場。

  不管是漆黑的鴉潮從陰雲中如江河決堤一般的飛出,還是六百六十六之魔物衝天而起,都未曾動彈分毫。

  宛如一塊石頭般佇立在高空和大廈的間隙之上,欄杆之下便是數百米的高空,足以令鋼鐵都粉碎的高度。

  而就在邊緣之上,他卻恍如石雕一般的維持著危險的平衡,似乎一陣風吹來便會墜落,但又像是能夠在那裡等到海枯石爛。

  破碎的陰雲之中有月光灑落,照亮了他燒焦的臉頰,和空洞的右眼。

  於寒冷的風中吐出了長長的白霧,他睜開了僅存的右眼,眼神鋒利如刀。

  從腰間摘下了瀕臨破碎的手槍,令所有死徒都為止顫抖的恐怖威壓再次從他的身上擴散開來。

  殘缺的男人握著破損的手槍,不可思議的再次變成一個整體。

  就像是沒有絲毫痛覺一般,他將自己的一塊指節從左手的尾指上掰下來,填裝進了手槍的彈夾之中。

  然後,在月光和黑暗的間隙中,他沉默而平靜的舉起武器,對準了天空中掀起了颶風的『黑翼公』,手臂穩定如鐵石,

  「go a possible to touch the thing which are not visible!」(消失吧,幻影!吾將化無形為有形!)

  第一次的,他在時隔許久之後發出了聲音,開始了咒文的吟唱。

  嘶啞的聲音於塵世之間回蕩,音波交疊,掀起一輪詭異的魔力之潮。

  在吟誦之中,他的手臂彷彿背負著千鈞重物一般的顫動了起來,可是手槍的準星卻未曾有過絲毫的顫動。

  依舊如死亡陰影一般的鎖定了衝天而起的黑之羽翼,不曾遠離。

  刻骨的殺機跨越了數百米,令黑翼公產生了自己被鐵枝貫穿的錯覺,於那一瞬間發出了恐懼的尖叫。

  僅僅是瞄準,便令哪怕在二十七祖中也位居上位的黑翼公為止恐懼!

  猛然在天空中調轉方向,他尖嘯著向無名魔術師的所在撲擊而來,真空的風壓如刀刃一般的隨著雙翼的掀動斬切​​而來!

  宛如絞肉機的大氣漩渦在瞬間早就,將魔術師死死的籠罩在那其中。

  而昂長咒語的吟誦,也終於到達了末尾。

  「I am the order. therefore,you will be defeated securely。」(吾即萬物之理,在吾之前,汝將於此消亡!)

  那一瞬間,他終於叩動扳機,空氣中有純白的色彩一閃而逝。

  來自人之軀殼的指節被魔力塑造為一顆子彈的形狀,從槍膛中激射而出,貫穿了暴風和魔力之潮,刺穿了如鋼鐵一般的黑色羽翼。

  貫​​穿,貫穿,直至深入了死徒身體的最深處,再然後,轟然爆發!

  下一瞬間,來自鳥之死徒的哀鳴擴散至所有人耳中,黑色的落羽如暴雨般散落。

  龐大到足以遮蔽天幕的羽翼在高空的颶風中如同砂礫堡壘一般的被衝垮,化作細碎的灰燼。

  就這麼簡單的,在那一顆子彈,死徒二十七祖中的上位存在之一的黑翼公,隕落了。

  彈指之間,消散無蹤。

  整個戰場都陷入寂靜,此刻依舊沉默的魔術師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已經變成了堪比『死神』一般的存在。

  雖然不清楚一擊將『黑翼公』所覆滅的究竟是『存世寶具』還是什麼可怕的東西,但毫無疑問,已經進入了『法』的範疇。

  如果這一戰之後,他沒有死去,恐怕這個世界又要多一位魔法使了。

  而在最高處,沉默的魔術師無聲消失,潛伏於陰影中等待著戰機的到來。

  在遠方,蒼老的死徒似有所覺得抬起頭,目睹到那一道貫穿天空的淒厲蒼白,露出似有所悟的笑容。

  『他』終於出手了啊,恐怕昔日的老夥計們又要有一人『隕落』了吧?

  那可是就連當年將他從戰場殘骸之中救出的自己都無法抵擋的『力量』,從那個人的起源和執念中迸發出的『法』!

  不論是死徒也好,魔法使也好,還是什麼奇怪的東西。

  受此一擊,『惡者』,必亡!

  這就是足以躋身於『奇跡』之中的白之法——『蒼白正義』!

  扭過頭,蒼老的死徒不再去看背後的戰場,而是安靜的佇立在小道之上,在遠方傳來的腳步聲中靜靜的等待著。

  直到純白的身影出現在於他的面前。

  在碎裂的月光之下,足以令一切都陷入黯淡的美人在街道中前行,耳畔的齊肩短髮在月華之中閃耀著純正的金色。

  直至此時,和『黑之姬君』愛爾特露琪所並稱『白之姬君』終於出現。

  名為『愛爾奎特』的最後真祖以傲然的眼神俯瞰著面前的死徒:「汝乃何人?」

  「好久不見的,姬君殿下。在下曾在您的幼年期於姬君殿下有過一面之緣。」

  宛如老者一般的死徒向著面前的白之姬君行禮,恭謹而充滿優雅的說道:「如果可以的話,請暫且止步。」

  「澤爾里奇……」她想起了面前之人的名字:「寶石翁……你想要阻止我嗎?」

  「如果姬君殿下能夠遠離此處戰場的話,對於姬君殿下和我等雙方而言,可能都是益事。」

  寶石翁撐著精致的手杖,認真的說道:「雖然無意倚老賣老,但是老朽實在不忍心與姬君殿下兵刃相向。」

  盡管如此說,他還是毫不保留的展開了所有的力量,散發出一陣陣不斷波動的可怕魔力。

  『第二法』——平行世界干涉全開,無數平行世界的自己都將魔力匯聚於他一人身上。

  此刻的寶石翁,可以說擁有著近乎無限的魔力儲備。

  一旦展開戰鬥,無數魔力將在『萬華鏡』折射之下化作宛如彩虹一般的絢麗之光。

  面對著寶石翁所展示的實力,愛爾奎特漠然以對,沉默良久之後說道:「我對你們所說的那個『月之王』的降臨不感興趣。」

  「恐怕姬君殿下比誰都清楚吧?」寶石翁露出笑容,低聲說道:「千年之後才是那位陛下的降臨之期,在此之前,想要製造一個偽物出來的話……吾等可是不會允許的呢。」

  「你們怎麼想與我無關,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直至此刻,白之姬君終於顯露出一絲宛如寒霜般的殺意:

  「羅阿,在哪裡?!」

  正面承受著來自最後真祖的可怕殺意,寶石翁陷入沉默,直到良久之後,他才緩緩帶年頭:「老朽,明白了。」

  白之姬君和『阿卡夏之蛇』之間的恩怨絕對無法化解,除非是一方徹底終結。

  僅僅是自己,想要改變他們的關係的話,恐怕也不過是『妄想』吧?

  那便這麼做吧,如同計劃一樣,犧牲『羅阿』,將『白姬』這個意外因素排除在戰場之外。

  既然雙方對此安排都無異議的話,那便由他們去吧。

  隨著寶石翁的訊號發出,隱藏在黑暗中的少年從隱藏狀態中走出,在月光之下向著前方背對著自己的少女,恭敬而謙卑的彎腰行禮:

  「姬君殿下,我就在您的身後。」

  一瞬間,世界寂靜。

  下一刻,憤怒的咆哮從白之姬君的喉嚨裡發出。

  「羅阿!!!!!!!!!!」

  帶著憤怒和仇恨到極點的意志,她咆哮著轉身,十指宛若刀鋒一般撕裂空氣,毫不留情的發出了殺招。

  這是自從羅阿敢於欺騙她之時便開始的仇恨,必須有一人徹底死去才能得以化解。

  如同回應一般,雷電的閃光於『遠野四季』的指尖綻放,激射而出,將席捲的氣刃撕碎。

  「終於重逢了,姬君殿下。」他如此歡呼著:「不論是多少次,我都是如此戀醉於您的啊!」

  帶著畸形之愛,在戰場之外他們開始了不死不休的廝殺!

  而就在戰場之中,另一場戰鬥卻已經結束。

  目無表情的死徒從敵人的屍體中拔出了以『avenge』為名的魔劍,縱然半人半死徒的體質令他右手的神經被魔劍所破壞,卻不曾顫抖一分。

  他是死徒二十七祖第十八席,復仇騎士——安翰斯。

  殺死自己的主人後繼承其順位,明明身為『死徒』卻獵殺『死徒』,被所有的死徒蔑稱為:『片刃劍』。

  從懷中掏出附著了『火葬式典』的黑鍵,他目無表情的將敵人最後的痕跡也焚燒殆盡。

  直至就連灰燼都飄飛在空中之後,他才對著隱藏在領口的通訊端口低語:「死徒二十七祖序列第十一名,捕食大公——斯坦羅伯.考因,已確認再次誅殺。」

  原本被『聖教教會』所剿滅『捕食大公』因為殘留怨念太過濃厚,被聖堂教會判定需要二百年以上才能消散。

  也因此殘留下了復生的可能。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在他被『寶石翁』所復生之後,竟然剛剛踏入戰場就被投靠了教會的『復仇騎士』所誅殺。

  雖然『教會』和『白翼公』締結了秘密的共同陣線,願意一起聯手對付『朱月』這個大敵,但是可並不代表著他們就真的變成了『死徒』的好朋友。

  反正死徒這種東西死掉一千、一萬、一億,聖堂教會也不會心疼,死得越多,他們只會越開心。

  所以,用那位埋葬機關局長的原話來說:「讓它們狗咬狗算了。」

  「等到它們都死得差不多了,我們在進去清理殘局好了。」

  本著這樣的計劃方針,查過三千名全副武裝的教會僧兵和六百名隻屬於埋葬機關的除魔軍團被部署於『三咲市』之外,隨時準備進去把敵人連同所謂的『盟友』一起全部幹掉。

  其中當然也包括教會的工具之一的……『安翰斯。』

  他知道,但是卻不在乎。

  教會在利用他,他又何嘗不是在利用教會?

  『死徒這種東西……根本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包括自己。』

  自始至終,安翰斯都是懷著這樣的心情來進行殺戮,期待著有一天自己能夠將世界上最後一隻死徒,也就是自己,親手了結!

  參戰死徒二十七祖的成員共十五人。

  開戰第五分鐘,黑翼公隕落,死於無名魔術師的『法』之中,殘存十四人。

  第七分鐘,『捕食大公』死去,死於復仇騎士的『魔劍』之下,殘存十三人。

  第九分鐘,死徒二十七祖第十五席——『莉塔.蘿潔安』死去,死於『靈長類殺手』的口中。

  殘存死徒之祖,十二。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49
王權之卷第七百零五章胃界教典鹿蛇蛛龍

  就在戰爭開啟的瞬間,那一隻靜默侍立於黑姬身旁的白色巨犬忽然睜開眼睛,眼中露出饑餓的眼神。

  「去吧。」黑姬撫摸著它柔順的毛髮,低聲說道:「於此夜盡情獵殺吧。」

  一瞬間,它的身體開始膨脹,猛然化身於龐大怪獸一般的巨狼,對著圓月發出淒絕的尖嘯。

  在長嘯的餘音未曾消散之時,它便已經摧枯拉朽的從尼祿的使魔大軍中殺出一條血路。

  僅僅是兩個呼吸的時間就衝到潛伏在後方的『蘿潔安』面前。

  昔日自稱為『藝術家』死徒在『靈長類殺手』的利齒之下無從遁逃,被乾脆利落的撕扯成粉碎。

  那一顆美人的頭顱也被咀嚼成粉碎後徹底吞入腹中。

  接下來,純白的巨狼在這布滿鮮血的戰場上游走,不斷的將敢於向自己發起攻擊的死徒和『代行者』吞噬殆盡。

  最後,它將饑餓的目光鎖定在藍髮的修女身上。

  它感覺,這個『食物』似乎曾經見過一面的樣子啊……

  它當然不會記得在冬木市的戰場之上,這一隻被它忘到腦後的食物。

  不過,既然見到了,那就吃掉好了。

  而對於希耶爾來說,則是往日噩夢的感覺重臨,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慄著哀嚎。

  這是對於一切『靈長類』都有絕對獵殺權的半成品『UO』,絕非是自己能夠抵抗的。

  對此,她深信不疑,所以開始緊急求援。

  「在被咬成粉碎之前努力掙扎吧,廢物。」

  這便是她在通訊中從那位『局長閣下』那裡獲得的回覆。

  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她產生了把那個女魔鬼殺了的衝動。

  「切……」

  希耶爾發出憤怒的低吼,重新舉起手中的『第七聖典』,開始準備最後的『拼死一搏』。

  理所當然的,『虐殺』開始了。

  最開始被咬掉的是右手,但是很快便在因為『羅阿』而帶來的『不死』中恢復過來。

  緊接著,在短短的數分鐘之內,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膚都享受了一遍甚至以上的『粉碎』的感覺。

  僅僅是失去的鮮血數量便足以令數十個成年人因為重度失血而死去,而到現在,已經無法抵抗了。

  『靈長類殺手』也開始厭倦了玩弄獵物的遊戲,嘶吼著躍起,張開的布滿利齒的大口,向著已經再也無法動彈的希耶爾合攏。

  也正是在此時,遠方傳來了『咆哮』的聲響。

  沒錯,引擎在咆哮,重達『三十噸』的沉重車輛的身體中,堪稱『怪物』一般的引擎在瘋狂的吞進著『汽油』,釋放出足以令其奔馳起來的活力。

  由人類所組裝起來的『猛獸』在都市的叢林中狂奔,撞碎了一切阻攔,碾碎墻壁和房屋。

  在轟鳴之中,急行的重型卡車撞碎墻壁,帶著將油門踩到底的兇悍氣息撞飛了墜落的白色狼犬,令其在措手不及之下飛出了數百米,順帶又撞碎了一道墻壁,發出了憤怒的尖嘯。

  龐大的卡車擦著希耶爾的身體驟然停止,留著刺猬頭的神父『道恩』從車窗伸出腦袋:「希耶爾小姐,沒事吧!」

  「喔!出乎預料,變成這麼一坨東西,你居然還活著?」

  通過攝像和通訊,埋葬機關的『局長』——納魯巴列克發出充滿嘲諷的呼喊:「沒有死掉真是謝天謝地,這麼好用的工具如果毀掉了,我可是會很傷心的。』

  就連希耶爾也忍不住憤怒的回應:「你這個惡魔……真的是女人嗎?!」

  「哦?想要在床榻之上體驗一下嗎?」

  通訊那頭的女性舔舐著話筒,愉悅的笑了起來,發出命令。

  「道恩,解決掉那條狗!」

  隨著沉重拖車驟然的甩尾,一具宛如棺木的鋼鐵之匣從後箱中被甩出,轟鳴著墜落在地上。

  「你們竟然……把那個東西也帶過來了?」希耶爾看著那一具鐵棺,強忍著痛苦低吟。

  平素溫和而有禮的道恩一腳踹開了車門,不顧遠處狂奔而來的『靈長類殺手』,以手中的撬棍強行拆開了鐵棺,從其中捧出一本材質古怪的『典籍』。

  如同某種動物的皮質所製造的一般,那一本聖典泛著令人嘔吐的鮮血色彩,上面還有乾涸的血漬痕跡。

  但是毫無疑問,這是主賜予世人的——『教典』!

  「其心存惡。主啊!請以其所為,以其惡行懲戒!以其雙手的動作,賜予、報復他們!將他們徹底毀滅!讓其永無重起之日!」

  如此莊嚴宣告著,道恩猛然翻開了手中的教典,將泛起恐怖之光的書頁對準了撲擊而來的白之犬,怒吼著宣告出最後一句咒文:

  「汝,走向毀滅吧!」

  一瞬間,以『胃界教典』為名的典籍爆發出恐怖的魔力。

  其為『正體』為二十七祖中序列二十四席的死徒——艾爾.納哈特,也是唯一被教會封印,甚至製作成『武器』的死徒之祖。

  其為扭曲之表現狀的變異吸血鬼,持有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將對手完全抹殺的特殊能力,但是自身也會一同死滅,需要數十年的歲月才能恢復。

  而以其『胃』製作而成的『教典』可以召喚出他的本體,來進行一次必殺的攻擊!

  換句話說,也就是『敵我皆亡』的同歸於盡。

  這便是『聖堂教會』最強之武器,『主』為『吸血鬼』所留下的福音——『胃界教典』!

  畸形死徒的幻影從書頁中飛出,一閃而逝,猩紅的眼瞳睜開,鎖​​定了近在咫尺的『白之狼犬』。

  下一瞬間,淒厲的哀鳴從『靈長類殺手』的喉嚨中發出,那種尖銳的聲響,令大地都崩裂出裂隙。

  緊接著,它便被『胃界教典』一同扯入死亡。

  作為半成品『UO』,被蓋亞賦予『靈長類絕對獵殺之權』的它雖然並不會真正死去,但是想要復生的話,恐怕也要到數十年之後了。

  開戰第十二分鐘,死徒二十七祖中序列第一的『靈長類殺手』、序列第二十四席的『胃界教典』同歸於盡。

  殘存數量,十人!

  而在道恩的手中,『教典』的所有光芒都已經徹底熄滅,數十年之內恐怕再也無法重新使用了。

  在動用了規格如此強大的力量之後,他已經徹底的筋疲力盡,五官中滲出鮮血,靠在自己的拖車之上沉沉睡去。

  而直至此時,清脆而整齊的踏步聲從三咲市之中響起,三千名僧兵軍團,六百名『代行者』在埋葬機關的命令之下,正式介入這一場戰爭。

  目標為剿滅一切所見之異類,不論是盟友還是敵人也好,都統統誅殺殆盡!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君臨時鐘塔的魔術師,巴瑟梅羅氏族的族長——巴瑟梅羅.蘿蕾萊也露出了冷笑:

  「進攻開始!」

  大氣在魔力的激奏之下呼嘯,隨著她的喝令化作了序曲的音符。

  頃刻之間釋放出足以稱之為天災的暴風,在廝殺的死徒中切開一條鮮血塗抹的道路。

  在戰場上燃燒火焰的照耀之下,她身後無數黑影舉起武器,露出獰笑。

  「凡所異類,皆盡誅殺!」

  喊著相同的口號,近乎狂熱的魔術師軍團投入戰場之中。

  魔術師協會、聖堂教會、死徒……主宰這個世界的三方勢力即將在這個城市​​之中徹底分出勝負。

  數十家直升機的投下的燈光照亮整個城市,冰冷的​​白色光芒之中無數機槍的聲音奏響,橫掃。

  加持了咒文和魔術的子彈輕而易舉的將死徒的身體洞穿,奪走了它們所有回復的機能,宛如猛毒一般擴散,直至最後中彈者徹底的化作灰燼。

  直到這個時候已經再沒有『死徒』和無辜者之間的分別了,不論是任何生物,應對方法也只剩下了一個——『清除』!

  就在這種轟鳴的節奏之中,一架遲來的直升機從天空的盡頭出現,區別於『聖堂教會』和『魔術師協會』的標記,它的上面所紋飾的卻只有『半隻蝙蝠』一般的抽象圖案。

  哪怕是任何一個對金融業界有所了解的人都能夠輕易的說出個圖案的來源——金融界的巨無霸財團,它是在數十年中宛如魔王一般操縱著全球股市升降的『golem』基金!

  在直升機的右側,緊鎖的艙門驟然打開,在無數充滿敵意的燈光照射中,按著頭頂圓禮帽的蒼老男人扶著機艙的門緩緩出現,露出略顯錯愕的笑容。

  「看來,似乎是來遲了一步啊。」

  金融世界的執掌者之一,名為『范迪爾修塔』男人露出笑容,毫不在意的在所有的燈光照耀下炫耀著自己的兩顆犬齒。

  毫無疑問,那是死徒!

  而且還是在『死徒二十七祖』中足以名列上位的第十四席——『魔城之梵.斐姆』!

  不僅僅是最古老死徒之一,其本身也是足以名列魔術師歷史之中的優秀『人形師』!

  哪怕是純粹以學術突破了自從中世紀以來的理論困境的蒼崎橙子,在他的面前也不過是一個晚輩而已。

  僅僅是其所持有的七座足以稱之為『城』的龐大傀儡便足以在數十分鐘之內將一座城市完全摧毀!

  一瞬間,空中的警戒飆升到了最頂級,所有的飛彈和機槍都瞬間調轉方向,將那一道渺小的身影鎖定。

  並未曾因為這種匯聚在自己身上的敵意而動怒,梵.斐姆只是為他們感到惋惜。

  「為了自然更小的犧牲,抱歉了啊。」

  宛如哀悼一般的摘下了頭頂的禮貌,任由自己的白髮在狂風中飄曳,梵.斐姆從手中拋出了宛如種子一般的模塊,低聲吟誦:

  「歸來吧,吾之golem!」

  一瞬間,磅礴的魔力從天空和大地之間爆發,人類所無法想像的恐怖魔力之潮匯聚於那四顆種子之中。

  被封存於其中的概念和材料在魔力的具現之下急速的拓展,膨脹,直至最後化作宛如城池一般的形態。

  一者墜落於大地之上,形似四足奔走之物。

  一者蜿蜒遊走於廣廈之間,其狀如蛇。

  眨眼之間,四座傀儡便出現在世界之上,它們有著不同的形狀和摸樣,但是卻擁有著一個相似的特徵——大!無與倫比的巨大!

  宏偉如『城池』!

  在大地的轟鳴之中,奔走之傀儡疾馳於大地之上,以頭頂巨角掀翻在前方犁出血肉的溝壑。

  這是梵.斐姆為了擊碎城墻,破壞城市而製造出來的傀儡,其名為——『鹿』!

  黑暗中有龐大到不可思議的漆黑巨蟒盤踞著往昔的高樓,張開蛇吻,將天空中的直升機宛如倉鼠一般的吞入口中,咀嚼成碎片後塞入空洞的腹中。

  這是仿照北歐魔術中『塵世巨蟒』的傳說所製造而出的——『蛇』!

  緊接著從廣廈之間抬起身軀的,身高足足三十餘米的可怕怪物,擁有著八條如刀鋒一般銳利的曲折長足,看起來就像是上半身為人,下半身為『蜘蛛』的恐怖怪物。

  每一次跳躍都能夠以恐怖的怪力撕碎高樓,斬碎直升機,令半空之中爆發出一團團火焰。

  這是梵.斐姆模仿沉睡於北美洲的『第五死徒』,水星uo——ort所製造出來的『蛛』!

  僅僅是將七座魔城展露出三座,便已經將『聖堂教會』的空中機動兵力完全摧毀。

  而隨著前三者共同被召喚出來的第四座『城池』也從漆黑的夜空之中顯露出本身的猙獰摸樣。

  宛如黑翼公復生,重新凌駕於天空之上,『它』投下了一片漆黑之影,龐大的身體在雙翼掀起的颶風中翱翔於天穹之上,發出悠長而憤怒的鳴叫。

  下一瞬間,猩紅的烈焰橫掃天空,淒厲的色彩照亮了世界,也將一切敢於飛翔在天空之中的異類統統擊墜,化作廢鐵!

  在七座城池之中,不論破壞力還是堅固程度都凌駕於所有同類之上的傀儡,梵.斐姆以歐洲神話中『災禍之黑龍』為模本所創造出來的殲滅型人形武裝——

  『龍』!

  在四座傀儡的肆虐中,整個城市都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急速的坍塌毀滅著,地形被急速的改變,高樓坍塌為廢墟,低谷被血肉填平,一切都變得陌生而『相似』。

  對,所有的戰場,無數生命所構築出來的血肉磨盤都是這樣一模一樣的『相似』!

  這是戰爭,除非有一方徹底被火焰燃燒殆盡,否則絕對不會停止下來的戰爭!

  高踞於黑龍的頭顱之上,蒼老的死徒哪怕在颶風中也不失優雅和風度,向著漠然的黑之姬君低語:「殿下,停手吧,現在停止還來得及。」

  相隔千百米,黑衣的少女那完美的面容上的傲慢未曾消退半分,反而浮現了一絲冷笑:「真是狂妄的諫言啊,梵.斐姆。」

  「在下已然是一介老朽之身,若是身死能夠平息姬君殿下憤怒,令殿下停止這不智之行的話,也足夠了。」

  蒼老的死徒如此嘆息著:「十息之後我將令『龍』對『瓦拉齊拉』進行殲滅型進攻……望姬君大人早作決斷。」

  可惜,善於速度的『鷲』在很多年前被白騎士毀掉了,否則就能夠直接繞過黑姬,對『瓦拉齊拉之夜』進行攻擊。

  「十息?用不著那麼長時間。」黑之姬君冷笑:「現在就開始你的叛逆之行吧。」

  於是,指令在一瞬間被下達。

  指令接受著為『鹿』,內容為:將作為祭壇的大廈化作廢墟!

  於是在一瞬間,凝聚到極限的魔力從龐大的傀儡頭頂噴出,如同鯨魚所吐出的氣柱一般衝上天空,撕碎了陰雲之後化作綺麗的幻夢之光。

  在無聲的鳴叫之中,宛如大型拆遷機器的鹿角隨著傀儡的俯身而對準了前方的高樓,在如雷霆般的巨響中,它的四蹄交錯著踐踏在大地之上,令公路和大地在那龐大的質量之下崩裂出淒厲的痕跡。

  緊接著,便是幾近蠻橫的推進,猙獰的鹿角所過之處一切都化作粉碎,商店和樓房在鹿角的撞擊之下被輕易的撕扯成粉碎,一切阻礙都統統崩滅。

  鹿角推過之處,已經盡數變成殘骸和碎肉所組成的怪異廢墟。

  未曾動容的冷笑著,龐大的魔力從黑姬的身上匯聚,即將發出。

  而就在此刻,暴風驟起,大氣之中的魔力匯聚成的精靈在其中歌唱著魔力的旋律。

  隨著最後一堵墻壁被推成了粉碎,五十名魔術師所組成的聖歌隊也出現在了『鹿』所推進的軌跡之上。

  而就在他們的前方,眼神冰冷的魔導元帥——巴瑟梅羅.蘿蕾萊揮落手中宛如鐵鞭一般的魔術禮裝。

  一瞬間,大氣轟鳴著吟唱,宛如神聖之交響。

  有不屑的低語隨著如此隱約而美麗的交響擴散開來。

  她在說:「礙事!」

  暴風從虛無中生出,衝天而起,化作天災之漩渦。

  僅僅是如此徵兆,她便足以被譽為『當代魔術師之巔峰』。

  在下一刻,暴風坍塌為一道細長的切裂之痕,如長蛇一般的迴旋著,閃爍電光。

  魔力所掀起的颶風宛如鐵片一般的相互摩擦著,僅僅是彼此之間的超高速旋轉便足以摩擦出火花。

  空氣之中的離子體被魔力以極速的運動而催化而出,形成了熾熱之閃電,僅僅是以登峰造極的『風』屬性魔術迴路,蘿蕾萊便延伸出『閃電』的攻擊。

  迴旋的颶風之鞭如鐵鑽一般的貫穿了『鹿』那細長的四肢,瞬間令其碎裂,緊接著如同實現目睹過它完整的結構圖一般,從最脆弱的縫隙中刺入其身體之內,轟然爆發!

  傀儡那龐大的身體驟然扭曲成奇怪的摸樣,膨脹的空氣和電光從裂隙之中噴出,伴隨著巨響將其半身都炸成了粉碎。

  一擊之下,鹿之城毀滅。

  昔日宛如神跡一般的傀儡在蘿蕾萊的口中也只能換取到一句滿是不屑的低語:「僅僅如此罷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50
王權之卷第七百零六章會下掛麵嗎?

  「雜種,別礙事啊。」

  蘿蕾萊提著名為『聖歌禮贊』魔術禮裝,不以為然的說道:「否則在我殺死白翼公之前,我不介意先殺死一個老鬼。」

  在『梵.斐姆』鐵青的臉色中,足足有兩層樓房大小的鹿之殘骸被暴風卷著,在高空中劃過一個拋物線,越過小半座城市,向著尚未曾遭遇太大損害的南城區墜落。

  而一直坐在自家庭院裡隔著兩公里以上的距離進行圍觀的白朔發現頭頂的月光驟然黯了下來。

  在陰影不斷的放大中,那一座宛如流星一般的殘骸翻滾著,宛如巧合一般的向著『春妮孤兒院』砸落……

  「臥槽……這算是躺著也中槍嗎?」

  白朔端著茶杯,呆呆的看著砸落的殘骸。

  「噗!」梁公正一口茶從嘴裡噴出來,扯起了白朔的領口大叫:「臥槽,快給我攔住!」

  這玩意砸下來,那群熊孩子還要不要睡覺了?明天他們還要上課呢……雖然明天可能沒學校可以上課了,但是一個隔音結界可擋不住這麼大的物件啊!

  要是砸下來,估計整個孤兒院都要被夷為平地……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白朔擦了擦被梁公正噴出來的吐沫星子,無奈的感嘆:「你說話的時候老是喜歡吐沫星子亂飛,這習慣為什麼還沒改。」

  隨手將茶杯放在身旁的茶几中,空餘的手掌向著天空中轟鳴砸落的殘骸舉起:「肅!」

  一瞬間,空間裡如同水紋一般的波動了一下,漣漪擴散開來。

  即將砸落的殘骸猛然停頓在空中,就像是滴入水中的濃墨一般開始了詭異的變形。

  宛如花苞一般的在空中緩緩盛開的,擴散成一團再也看不清形狀的塵埃雲。

  組成其本身的每一個機構乃至每一個分子,都被那一瞬間空間所掀起的激震所摧毀。

  一陣來自戰場的熾熱夜風從遠處吹來,懸浮在空中的灰黑色塵埃雲被捲入其中,瞬間飄入天空中,均勻的灑落在戰場之上。

  「搞定了。」白朔扭頭對著一臉滿意的梁公正說道:「還有事嗎?」

  「沒了。」梁公正愉悅的點頭。

  兩人對視,一陣沉默之後,白朔才長嘆著說道:「那就把你的腳從我腳上拿開啊混蛋,你踩到我的腳了。」

  「啊,不好意思,沒注意。」

  梁公正一點尷尬和抱歉情緒都沒有的說著抱歉的話,如同沒事一般重新坐回椅子上,裝模作樣的喝茶。

  在涼爽和熾熱交融的夜風中,他喝完杯中的茶水,滿足的嘆息了一聲:「這才是生活啊。」

  「看著別人死去活來,自己在一邊打醬油圍觀的感覺真是贊啊!」

  怪笑著,他感嘆:「愉悅~」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梁公正這麼感嘆,白朔忽然覺得後背冷了一下,是幻覺嗎?

  在他的思索中,梁公正的眼睛抬起,看向他的身後:「你新拐到手的那熊孩子還要睡多長時間?」

  白朔隨著他的視線扭過頭,看向沉睡在藤椅之上的紫苑,片刻之後點頭說道:「快了。」

  紫苑的靈魂波長已經從最開始的激昂和混亂趨於穩定和有序,在神力的賦予中白朔為一些常見的問題所做的準備都沒有用上,出乎預料的一帆風順。

  「第一次接受神力傳承的話,僅僅是做到這個程度也不容易​​了。」他收回了視線:「強行將她的位格拔高到『聖子』的程度,靈魂本身還需要進一步的加強。」

  「怎麼忽然想著簽訂契約?」梁公正一臉警惕的看著他:「可別打我家那群熊孩子的主意啊!」

  「又不是成為馬猴燒酒……」白朔無奈的笑了笑:「因為她有這個天賦啊,計算的天賦。」

  在原本的歷史發展中,僅僅是她被『瓦拉齊拉之夜』所吸走的鮮血就代替了原本的『瓦拉齊拉之夜』,繼承了『死徒二十七祖』的第十三席。成為稱號為『冥界之鳥』的『歐利西斯之砂』。

  由於得出無法規避世界及人類終將毀滅的結局,為了將人類的記錄殘存到毀滅後的世界,竟然製造出了能夠保存『靈長類』記錄的「靈子演算機——赫爾墨斯」。

  雖然那個東西如同『人都會死』的預言一樣坑爹,運行所需要的力量竟然需要將全人類的血液轉化為賢者之石才能提供,但是紫苑本身的才能也展露無遺。

  如果作為白朔的『使徒』和『代行者』的話,的確是罕見的良才。

  有了神力的供應,恐怕她將有可能如同科技側戰團先知者的招牌技術——『混沌計算』一般,以純粹的計算達到『先知』的領域。

  而現在的她,正沉浸在由神明而引導進入的『幻夢』之中。

  意識在神力的輔助之下深入規則之中,無意識的擴散,於世界進行共鳴。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可以稱之為『天人合一』。

  而對於她來說,恐怕也只是完全不存在任何桎梏和限制的綺麗之夢吧?

  她看到人類的世界,一點一點的崩毀。

  在時間永無停止的流動中,萬物從極遠便的極近,極大變得極微。

  在月光的照耀之下,紫色的長髮無法停止的生長著,令她在這種莫名的悸動中旋轉,沉浸在神力交織出的原始圖案中。

  她曾經認識的人們都已經變成了過去,在大地上奔跑呼喊著,卻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

  她只是沉浸在這種飛翔中,向上升,距離那一輪月光越來越近。直至最後,用臉頰貼緊月球。

  於是,她傾聽到了世界的回聲。

  不知過了多久,結束的墜落開始​​。

  在彷彿如同在深淵中墜落的幻覺裡,她猛然驚醒,渾身滲透出疲憊的汗水。

  短短的幾十分鐘,對於她來說彷彿經歷了一生。

  「醒了?」白朔扭過頭,指了指身旁的茶杯,示意她自行取用。

  「要結束了呢。」

  他扭頭看向天空中的陰雲,在那裡,迷離的血色光芒交織出的人形原來越完整,即將徹底完成。

  而在戰場之上,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程度。

  開戰第十九分鐘,梵.斐姆的所有傀儡都被從蘿莉變身成少女狀態的黑姬親手毀滅,自身也死於黑姬的手中,二十七祖,僅存九人。

  第二十六分鐘,黑騎士以捨棄性命的攻擊換取了重創白翼公的成果,而自己本身也被白翼公憤怒的一擊徹底毀滅。

  參戰二十七祖,僅存八人。

  第二十六分三十一秒,重創的白翼公被自己的『臨時盟友』,時鐘塔的次期院長候補、現任的魔道元帥——巴瑟梅羅.蘿蕾萊順手一鞭敲碎了腦袋。

  『聖歌禮贊』所掀起的狂風和閃電將他的身體徹底毀滅,來自巴瑟梅羅家族的最強魔術將他的最後復生的可能性都統統掐滅。

  二十七祖,現存七人。

  在混戰之中,一擊滅殺了『黑翼公』的無名魔術師忽然從黑姬的身後出現,槍口對準了她的後心。

  以自身的血肉和骨骼為介質,『白之法』——蒼白正義,發出!

  這是絕對的『正義之審判』,只要中彈者為『惡人』,便必然湮滅於審判之中。

  當其對象為『大多數人所認為的惡人』之時,便可展開,通過無名魔術師最熟悉的攻擊手段——『槍擊』展開。

  這是凌駕於大多數『概念武裝』之上的『法』,甚至以祈願和執念達到了因果律範疇!

  一瞬間,食指扣緊,扳機叩動,擊錘激發了凝聚在『骨骼』之上的魔力,蒼白之光隨著激射而出的骨節而綻放。

  在巨響之後,從黑姬的後心到前胸被『子彈』撕裂出一個巨大的空洞,破碎的心臟在其中勉強的跳動著。

  直至此時,無名魔術師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他不應該瞄準面積更大的後背的,應該選擇更加致命的頭顱。

  作為『朱月』的後裔,黑姬本身就幾乎就足以稱之為幻想種,而且自從一開始她便沒有參與到『三咲市』的破壞中,在無數年中也甚少吸取人類的鮮血。

  自身所擁有的『惡業』相比於其他的死徒二十七祖成員來說,太過稀少了。

  稀少到正中『白之法』也依舊依靠著本身強大到極點的生命力保持著存活,只是重創。

  敵人沒死,就輪到自己遭殃了。

  僅僅是一瞬間,骨骼碎裂的痛覺便從指尖向著手肘開始蔓延,等他的眼睛一次眨眼完成之時,完整的右臂便被扭曲成了奇怪的摸樣,徹底失去使用的價值。

  憤怒的黑姬舉起右手,眼中釋放出猩紅的色彩,五指伸出。

  緊接著,便是宛如利刃一般的貫穿,肋骨在瞬間被捏碎,內臟和脊椎都在爆發的魔力之下粉碎。

  而她的手掌距離艱難跳動的心臟,也僅僅只剩下三公分。

  下一瞬間,無窮盡的魔力洪流蠻橫的疊加、擠壓在一處,衝閃爍著寶石光芒的長劍中放出。

  瞬間跨越漫長的距離,擦著無名魔法使的身體,足以毀滅一整個街區的恐怖衝擊吞沒了半棟大樓。

  暴露在外的,只剩下黑姬染血的手掌。

  爆發的氣浪捲起了無名的魔法使,令他從高空中墜落,消失在廢墟之間的黑暗中。

  不過遭受了這樣慘烈的一擊,在從數百米的高空中墜落,哪怕是魔法使也無法繼續存活下去吧?

  開戰第三十一分鐘,無名之魔法使,退出戰場,生死不知。

  當魔力的衝擊化作細碎虹光消散之後,遍體鱗傷的黑之姬君從其中顯露,片縷未著的身體在月光下一片純白,只有漆黑的長髮將重要的位置遮掩。

  而最醒目的,是她雙眼是如血的猩紅。

  上一次經歷如此慘痛的創傷,是在何時了呢?她早已遺忘。

  此刻留存下來的,唯有無盡的憤怒!

  帶著刻骨的冰冷,她一字一頓的低吟著:「修拜因奧古!」

  「姬君殿下,您的部下已經皆盡戰死,時至如此,依舊要一意孤行嗎?」

  蒼老的魔法使揮了揮手中的寶石劍,低聲說道:「朱紅之月不應於此時降臨,放棄吧。」

  「想要餘於汝等一般茍延殘喘嗎?」

  黑姬冷笑,從重傷的軀殼中升華出堪比寶石翁一般的魔力。

  「這種奢望,趁早掐掉吧。」

  在天空之中,僅存死徒中最強兩人的戰鬥即將展開。

  而就在城市的另一個角落裡,渾身如同撕裂一般重傷的年輕男人艱難的睜開眼睛,發出了孱弱的呻吟聲。

  傾聽到他的嘶啞聲音,抬頭眺望著燃燒天空的火髮女人低下頭,看著身旁重傷的故人,無奈嘆息道:

  「為什麼我每次回來,都會招惹到這麼多的麻煩呢?」

  似乎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遠野志貴待在原地,良久之後才發出驚喜的聲音:「青、青子小姐!」

  「是啊,好久不見,小志貴~」『青之魔法使』、『人間導彈發射器』蒼崎青子露出溫柔的笑容,然後……嘭!

  一腳將他踹到角落裡,得意的叉腰大笑:「果然,要這樣子打招呼才對啊!」

  「……」重傷瀕死的志貴差點被自己老師這一腳踹的徹底歸西,好半天沒喘過氣。

  隔了好半天,他才擠出笑容:「青、青子小姐果然……一點都沒變呢。」

  「那是當然!」蒼崎青子再次得意的笑了起來。

  遠野志貴艱難的抬起手掌,按在包裹著厚厚繃帶的腦袋上面,痛苦的呢喃:「我……怎麼會在這裡?」

  「因為忽然想要回家看一看,結果發現你被一個了不得的傢伙追殺啊。」蒼崎青子扶著自己的手提箱,露出危險的笑容:「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小志貴,不解釋一下嗎?」

  志貴呆滯了良久之後,才回想起恍若迷夢的記憶中自己究竟幹了什麼……

  反轉衝動、殺戮的渴望……然後接下來便是亡命一般的逃跑,要不然就會被惡魔殺掉……

  直到最後,失血過多,昏死過去。

  他不可置信的呢喃著:「那麼可怕的怪物……被青子小姐你殺掉了嗎?」

  「驕傲吧,志貴,在白騎士的手下面活了那麼長時間。」

  蒼崎青子低下頭看著他:「那個傢伙身上的重傷,是你做的吧?直死之魔眼……」

  在她認真的視線之下,遠野志貴有些內疚的低下頭:「抱歉,青子小姐,不知道為什麼又……」

  「沒關係!」蒼崎青子忽然露出笑容,大力的拍打著他的肩膀:「死徒這種東西死掉多少個都不過分的!」

  眼見神智昏沉的志貴已經在她這一番拍打之下快要休克了,她才充滿愉悅的停止。

  「可惜不是我救你啊,我找到你的時候,那個傢伙已經被『復仇騎士』砍成碎片了。」

  青子如此惋惜的說道,好像在可惜把『白騎士』殺成碎片的人不是自己……果然​​依舊還是這種超惡劣的個性啊。

  在開戰前一個小時,死徒二十七祖序列第八位,白騎士——費納.布拉德.斯菲爾丁在遭受重創之後,死於『復仇騎士』安翰斯手中。

  到死都沒有機會將自己的『幽靈軍勢』釋放出來。

  而現在,參戰二十七祖,僅存七人。

  在燃燒的色彩映襯下,蒼崎青子望向天空,看著激鬥的死徒,無奈嘆息:「不過……這個狀況還是有夠糟糕的啊……」

  話音未落,轟鳴聲響起,半隻被代行者們殺成碎片的魔物砸穿兩堵墻,飛了進來。

  然後被心情極端糟糕的蒼崎青子燒成了灰燼。

  犧牲時鐘塔魔術師十六名,教會僧兵團三百人、在巴瑟梅羅和希耶爾的圍攻之下,二十七祖中序列第十位的『混沌』——尼祿,死亡。

  時鐘塔和教會又在彼此『誤傷』了不少人之後,順手幹掉了一個『臨時盟友』,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參戰二十七祖,僅存六人。

  而黑姬方,僅存『瓦拉齊拉之夜』和黑姬。

  作為其敵人的死徒只剩下了寶石翁、安翰斯,其餘盡數折損。

  而在戰場之外,白之姬君和『無限轉生之蛇』羅阿之間的死鬥依舊在繼續。

  戰爭,已經瀕臨尾聲。

  而在靜謐的庭院中,神明和信徒之間的談話依舊在繼續。

  剛剛從夢境中蘇醒的紫苑在全新的力量輔助下好奇的觀察著這個嶄新的世界,不斷的研究著白朔賦予她的神力,最後終於產生了困惑的神情。

  不過一瞬間從原本四星級的評價躍升到『偽.六星巔峰』,甚至在某些方面進入了『半神』的領域,不論是誰都會產生困惑和不安吧?

  察覺到紫苑複雜的神情,白朔扭頭問道:「不適應現在的狀態嗎?」

  「沒有,很好。」紫苑收起了指尖的神力閃光,認真說道:「我只是不知道應該做什麼而已。」

  不論哪個世界的煉金術師所秉持的真理都是『等價代換』的原則,在某些時候,這句話也可以引申為——不勞動,不得食。

  所以,她想要知道,白朔賦予了自己這麼大的力量,究竟想要讓自己做些什麼。

  「唔,這倒是個問題呢。」

  了解到她的問題後,白朔認真的點頭:「不過……我也不知道讓你做什麼好啊。」

  「哪裡會有這麼不靠譜的神啊!」

  那一瞬間,紫苑確實有這麼說的衝動,但是最終還是壓抑著心中的無奈,低頭說道:「什麼都好,真的沒有事情需要我做嗎?」

  「唔,我想想。」白朔沉吟著,忽然扭頭看向旁邊的梁公正:「你餓不餓?」

  犯睏的梁公正點頭:「有點。」

  「嗯,我也有點了。」

  白朔嚴肅的看向紫苑:「會下掛麵嗎?」

  沉默良久之後,紫苑艱難的點頭:「我會努力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51
王權之卷第七百零七章『月之王』和『苦菜花』

  雷鳴之光撕碎夜空,在暴風之中急速躲閃的羅阿已經遍體鱗傷,但是卻依舊帶著怪笑,向著如影隨形的白姬放出紫色的雷光。

  這是以『數秘紋』造就的『雷霆』,附著在刀刃之上,延伸而出,化作了不折不扣的雷光之刃。

  十數次的輪迴轉生令他的眼睛產生了『未知的異變』,得到了宛如『直死魔眼』的效果。

  雖然看不到無生命之物的死線,但是卻能夠發覺到人身之上的死點。

  原本的他顧忌白姬的速度而放棄近身攻擊,而現在卻能夠操縱著無孔不入的雷光進行著轟擊,發揮出效果恐怖的攻擊。

  如蛇一般蜿蜒而至的雷電在空氣中留下了一道道靜電屏障,但是很快就會被掀起真空的手掌所撕碎。

  哪怕是擁有了如此強大的力量,羅阿也明白,自己絕對沒有可能戰勝面前的女人。

  作為最後的真祖,愛爾奎特擁有的可不僅僅是包藏著恐怖力量和速度的,還有宛如神跡一般的空想具現化!

  如果不是羅阿本身擁有著能夠令萬物在瞬間無數次重複中自我崩潰的固有結界——『過負荷』,他可能在接觸的第一瞬間就被憤怒的愛爾奎特所秒殺。

  哪怕如此,他也已經遍體鱗傷,不過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嘴角的笑意依舊不改。

  「姬君殿下,在下與你如此接近啊。」

  他躲閃著近在咫尺的攻擊,迷醉的看著那一張精致的臉頰:「月光之下的您是如此美麗。」

  「在這麼說之前,能不能把自己的褲子扣好?你已經從浴衣變態狂進化成更猥瑣的形態了。」

  在他的腦子裡,遠野四季頗為不合時宜的吐槽,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已經被他們折騰到崩潰的邊緣。

  羅阿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腰間,然後才發現自己的褲子真的沒扣好!

  走神的代價是被憤怒的白姬所發出的真空氣刃在手臂上斬出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不過肉體的痛苦根本比不上心理之上的尷尬啊!

  充滿羞憤和冷淡的對話在腦海中進行著。

  「你為什麼不早點提醒我?!」

  「我以為你故意這麼穿的呢。」

  遠野四季如果能夠操縱身體的話,說不定還會一臉『不關我事』的淡定挖著鼻孔:「再說你這麼下去是不會有女孩子喜歡的。」

  「能夠在無數轉生中與白之姬君相伴一夕便足以了,這樣的願望,你怎麼會懂!」

  「切,說到底也不過是殺來殺去吧?太變態了呢,羅阿。不過你要是能把她切成十七塊,再用膠布黏起來,她說不定會對你另眼相看哦。」

  「這麼做的才是變態吧!」

  羅阿在腦中憤怒的吐槽,然後聽到四季充滿淡定的的提醒:「愛爾奎特的怒氣槽滿了,看樣子是要用什麼可怕的東西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當羅阿從腦海的爭吵中回過神的時候,看到了在赤紅色月光之下的憤怒白姬。

  這是空想具現化所能造成最強破壞的景象,也是白姬不惜被吸血衝動支配也要動用全部力量,將羅阿徹底毀滅的憤怒決心。

  於是,在戰場上,所有人都恐懼的抬起頭,看向天穹。

  在那裡,千年之後的朱紅之月高懸,即將墜落!

  在庭院中,侷促不安的紫苑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面的兩人。

  在沉默的白朔和梁公正面前,分別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撒著蔥花和香菜的湯汁在月光的照耀下發出一陣若有若無的香氣。

  沉默觀察了良久,梁公正說道:「看起來不錯。」

  白朔認真的觀察著那一碗麵,點頭說道:「聞起來不錯。」

  梁公正抓著筷子,不動如山:「不知道吃起來怎麼樣。」

  一陣尷尬的沉默之中,端著筷子的兩個人一動不動,而紫苑的表情也越來越難看。

  終於梁公正發出聲音:「誰先?」

  抬頭看著紫苑散發著黑氣的表情,白朔咬了咬牙:「還是我來吧。」

  畢竟是自己信徒的『祭品』,身為『神明』應該微笑的收下來才對——他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將『會不會是黑暗料理』的憂慮丟到一邊,白朔抓著筷子,認真的挑起兩根麵條,塞進嘴裡,沉默的咀嚼。

  而紫苑的神情也越發的期待。

  當一口麵條終於嚥下去之後,白朔才露出鬆了口氣的神情:

  「雖然不如靜默,但是還行。」

  「你不早說。」梁公正丟了他一個白眼,然後抓起筷子開始狼吞虎咽。

  就好像剛才說『會不會是黑暗料理』的人不是他一樣。

  麵條味道還可以,應該說不愧是『小巷子同盟』裡,扮演媽媽角色的女人麼……

  端著麵條,神明大人聖心大悅,嘉勉曰:「很好,繼續努力。」

  才不會繼續努力啊混蛋!

  紫苑壓抑著胸腔裡迴蕩的聲音,忍住了吐槽的衝動。

  身為巨人之秘窖——阿特拉斯煉金學院的次期院長候補,一名年輕有為、立志拯救世界的魔術師,居然要努力學習下麵條……

  這個世界怎麼了!

  宛如公知一般的感嘆出現在紫苑的腦海中:不過話說回來,靜默是誰啊……

  白朔端著碗,一邊吸溜著麵條,一邊感嘆:「原本以為煉金術師做飯的時候會放什麼的奇怪的東西進去調味呢。」

  紫苑的表情抽搐著,強忍著怒吼的衝動。

  給我向全天下的魔術師道歉!道歉啊混蛋!

  不過話說回來,半夜十二點鐘,庭院裡的兩個男人沉默的吸溜著麵條,真是詭異的景色。

  猛然間,兩個人的動作戛然而止,齊齊的抬起頭,看向天空。

  在那裡,一輪滿月染就血紅,正帶著無與倫比的衝擊感向著大地墜落。

  整個城市都在這驟然增大的引力之下顫動了起來,鋼筋水泥鑄就的森林發出哀鳴,崩裂的縫隙出現,開始蔓延。

  所有人都惶惶不安的陷入恐懼之中,被這驟然增大的壓力按在地面之上。

  大地開始塌陷,萬物都宛如螻蟻一般的即將被碾成粉碎。

  在著恐怖的景象之中,唯有長髮燦燦如金的白之姬君翱翔於天空之中,漠然的看著末世之音奏響​​。

  重新解放所有的力量,此刻的白姬再也不顧及身體內不斷膨脹的吸血衝動,近乎瘋狂的具現末世的空想!

  於是空想突破了規則的封鎖,出現在天空之中。

  那一輪猩紅之月,正帶著萬鈞之勢砸碎大氣層,向著大地墜落,其範圍波及了整個三咲市。

  如果令它砸下來的話,根本不需要去想,不僅整個三咲市都要為羅阿陪葬,甚至整個縣的地理環境都會產生劇變。

  這已經是不折不扣的……地圖炮了啊!

  梁公正端著碗,呆呆的看著天空,嘴角還掛著一根麵條:「流雪,出來看上帝啊。」

  上帝當然不會在天上,梁公正說完之後才發現,身邊也沒有流雪。

  他找了這麼多年,也始終沒找到那個只存在於夢中的側影。

  察覺他的黯然,白朔沉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言不發。

  這算是什麼,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只不過圍觀一下而已,至於放這麼清場的大招嗎?

  白朔無奈的放下了碗,低聲嘆息:「等我吃完這碗麵再砸行不行?」

  當然不行,就算白姬聽到也肯定不會理會,哪怕是日本陸沉了她都不會在乎。

  她在乎的只有一點——羅阿必須死!

  所以,在一九九八年,有一個男人在三咲市某個地方畫了一個圓。

  宛若螢火一般的光芒隨著手指的迴旋,無聲而悄然的將整個建築都圈入其中,

  一瞬間,兩界分隔,整個龐大的建築在閃爍之中失去實感,潛入了世界的另一面。

  就算是外面美帝蘇俄一起種蘑菇恐怕也阻擋不了白朔把這一碗麵吃完了,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月亮撞地球,開始了!

  赤紅色的月光撕裂大氣,熾熱的火焰化作虹光,在樓層坍塌和大地碎裂的巨響之中衝擊在大地之上。

  整個三咲市在瞬間陷落了數百米,正中央更是出現了一個恐怖的窪陷。

  哪怕是空想的造物,僅僅支撐維持一個瞬間的撞擊,便足以掀起天災一般的氣浪向著四面八方席捲。

  世界彷彿在動蕩之中毀滅了,一瞬間數不清的生命就此消散。

  所能留存下來的,唯有處於巔峰之處的數人。

  總之,用來佐餐真是風味絕佳——梁公正

  當恐怖的衝擊終於結束的時候,遍體廢墟中有忽然有一個地方被掀開。

  詭異的貓型生物灰頭土臉的從裡面爬出來,茫然的看向四周。

  很快她就反應回來,自己的酒吧……沒有了!

  「喵!!!!!」

  心碎欲絕的貓姬跪在廢墟之中,淚流滿面,而在廢墟中,還有一隻頹唐的貓型在趴在半截櫃臺上抽煙,身旁僥幸未曾損壞的煙灰缸裡塞滿了數不清的煙頭。

  端起了手中似乎未曾在灰塵彌漫中有所渾濁的美酒,頹唐的中年貓型生物發出了如宿命一般的嘆息:

  「狂宴,開始了。」

  似乎是贊許他的話,某隻被掩埋在廢墟裡的貓發出模糊的應和聲:

  「喵!喵!喵!」

  在廢墟大地之上,存留的建築只剩下那一棟原本看起來其貌不揚,在廢墟之中鶴立雞群的孤兒院,分外的充滿了詭異的感覺。

  由於白朔隔音和防震措施做得不錯,那群習慣早睡的熊孩子們竟然沒有被吵醒,也沒有發現,自己每天早上都要出去跑兩圈的城市已經被白姬暴力拆遷了。

  最塌陷最深的地方,焦黑的泥土中無聲的深處一隻白骨裸露的手掌伸出,緊接著遍體鱗傷的男人艱難的掙扎著,從其中爬了出來。

  他像是險些窒息一般的向四周發出呼喚的嘶啞聲音:「羅阿?羅阿!」

  一直如影相隨的回應消失了,如同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直到良久之後,他才如同失去所有力量的癱倒在地上,失落的呢喃著:「是這樣啊。」

  這個自從很久之前開始居住在自己身體中的客人,教授他魔術的男人,已經消失了。

  最後的關頭,耗盡了所有的力量,他用數秘紋和魔術將遠野四季拋到了遠處。

  選擇在這朱紅之月的墜落中覆滅靈魂。

  開戰第四十五分鐘,二十七祖中的編外成員,『阿卡夏之蛇』——羅阿死去,死於白姬全力展開的空想具現之中,再一次漂亮的為這一次轉生畫上了句號。

  死徒二十七祖,存留五人。

  再一次完成無休止獵殺的白之姬君緩緩的落在大地之上,神色複雜的看向天空之中。

  一直以來盤踞在城市中心的天空上的那一團漆黑陰雲終於在毀滅的衝擊中消散了。

  隨著羅阿同時覆滅的,還有死徒二十七祖十三席,『瓦拉齊拉之夜』。

  不同於羅阿死在『空想具現』之下,在那之前的一瞬間,『瓦拉齊拉之夜』真正的燃燒殆盡了。

  同樣是開戰第四十五分鐘,『瓦拉齊拉之夜』燃燒殆盡,存者四人。

  而寶石翁最不願意見到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隨著天空之中的陰雲隨著恐怖的氣浪席捲而碎裂,所有死者的鮮血都匯聚於天空之中,被龐大的漩渦所吞食殆盡,赤紅色的霧氣在颶風之中消散無蹤。

  而低沉的笑聲卻從天空之中回響,令所有人的面容都變慘白。

  璀璨如日光的金色長髮在月下的風中飄散,在銀色圓月的映襯之下,從久遠時光中走出的月之王俯瞰人間。

  「澤爾里奇,好久不見。」

  『朱紅之月』冰冷的注視著故人,雍容而笑:「既然已經轉化成死徒,覲見月之王,為何不拜?」

  淡漠而冰冷的目光從天空上灑落,看向了數千年之前的宿敵,來自月之王的威壓令寶石翁蒼老的身體開始顫慄。

  計劃的疏漏令澤爾里奇有了措手不及的感覺,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將『朱月』打成重傷的魔法使了,漫長的歲月令他的實力衰退到不足往日七成,也沒有了當日能夠攜手抗敵的戰友。

  而他原本為了朱月準備的最後一搏的『武器』,卻已經在『黑姬』的手中折損。

  縱使如此,他也依舊不曾畏懼,認真的將被颶風吹歪的禮帽扶正,他露出了冰冷的殺機:「朱月.布朗奈斯塔德。」

  絲毫不在意他所顯露出來的敵意,月之王漠然的說道:「余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下一瞬間,帶著不容褻瀆之威嚴的命令發出:

  「跪下!」

  一瞬間,恐怖的力量從虛空之中出現,猛然砸在寶石翁的頭頂,令他入流星一般的從空中墜落,深陷入大地之上。

  一擊之下,寶石翁被徹底壓制,朱月所顯露的力量已經不遜色於其全盛時期的聲威!

  在所有倖存者或恐懼或呆滯的眼神中,月之王如此傲然而君臨於這個布滿廢墟的大地之上。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

  「竟然是女的?」梁公正端著半碗麵條,含糊不清的嘟噥:「這不科學!」

  「這本來就不科學,不過話說回來,這話你從哪裡學來的?」白朔無奈的翻著白眼。

  梁公正愣了一下,認真的說道:「自學的。」

  「信你才怪!」白朔又有翻白眼的衝動了:「不過應該是女的。

  白姬不是他給自己製作的身體嗎?如果是是男的的話……口胡,這又不是變身流!」

  說著他自己都被自己滲到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不過放著這麼多人在外面影響市容真的沒問題嗎?」梁公正吃飽喝足,放下碗問:「你什麼時候去收拾了?」

  白朔低頭看著自己碗裡還剩下一半​​的麵,沉思了片刻,認真的端起了碗:「不急,先等我把這碗麵吃完。涼了就不好吃了。」

  殘骸大地之上的,只有一片死寂的沉默。

  月之王扭頭看向自己名義之上的女兒,眼神微妙。

  在她的注視之下,黑姬侷促不安的低著頭,身體僵硬。

  良久之後,一隻柔和的手掌扶起她的臉頰,帶著柔和的笑容低語:「做得不錯,現在撒嬌也是允許的。」

  從未曾體驗過的感覺從胸腔之中蘇醒,令黑姬的鼻子瞬間有些發紅,她努力的壓抑著抽泣的衝動,令自己不至於嚎啕大哭。

  輕柔的撫摸著她的頭髮,朱月似有所感的扭過頭,看向遠處的白之姬君:「說起來,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吧,余也不曾想到竟然還有第二個女兒呢。

  愛爾奎特沉默的看著她,不發一語。

  並不在意她冷淡的態度,朱月帶著愉悅的微笑說道:「現在告訴餘,你的名字吧,至少,讓余知道自己的女兒的名字才行呢。」

  「愛爾奎特。」白姬僵硬的張開口,低聲說道:「愛爾奎特.布朗奈斯塔德。」

  「不錯的名字。」朱月笑了起來:「另外,叫聲母親來聽聽。」

  「噗!」白朔差點把麵條噴出來:「這是怎麼回事!這種母女重逢的戲碼!我應該說女人的母性真強悍嗎?!」

  在旁邊,梁公正端著碗,一臉認真的對著空空蕩蕩的碗底說道:「觀眾朋友們您現在收看的是我臺最新製作,賀歲大片、溫情巨獻——《苦菜花》,失散多年的母女能否重逢呢?等待著她們的又是怎樣的命運?翠花尋找了十三年的親生母親王菜花究竟有什麼樣的隱情?」

  「每晚八點,敬請關注ccav第九頻道……」

  在旁邊,白朔冷冷的吐槽:「第九臺是放紀錄片的……」

  「那就第十好了。」

  「連我這個瞎子都知道第十是科教頻道好不好!」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52
王權之卷第七百零八章傳承的正義!

  事實上,如果是家庭倫理溫情劇的話,到這裡就可以結束了。

  打敗敵人、突破困境、母女重逢,最後一家團圓……真是感人又積極向上,符合人民群眾審美觀的好片子。

  這個世界總是有人見不得人家母女重逢的溫情戲碼,瞧不得人家的好,總是向著要搞破壞。

  轟!

  碎裂大地在腳掌的踐踏之下化作塵埃,在那一道疾行身影所掀起的颶風中向上飄起。

  右手之中的魔劍『avenge』於左手之中的『聖葬炮典』在颶風中迴旋,帶著恐怖的魔力和殺意發出攻擊。

  漫長的距離在彈指間被跨越,對『死徒』懷有刻骨銘心之恨意的『安翰斯』瘋狂的向著『真祖』的源頭——『朱月』發起挑戰。

  隨之而來的,還有寶石翁的反撲、羅萊蕾憤怒的攻擊和希耶爾的砲擊。

  然後,被痛快而殘忍的擊飛。

  在那一瞬間,朱月優雅抬起一根食指,在纖白如玉的五指間扣起,然後彈出。

  於是空氣和魔劍同時碎裂,交疊著發出哀鳴的巨響。

  殺死無數死徒的『聖葬炮典』被這一擊的餘波捲入其中,徹底粉碎,緊接著那一根手指毫不留情的戳在『復仇騎士』的胸膛之上。

  嘭!

  宛如瞬間遭逢了鐵炮的轟擊,安翰斯倒飛而出,四肢在空氣中捲曲成奇怪的形狀,半身在重擊之下化作灰燼。

  一擊從源頭之上湮滅了『安翰斯』的靈魂和軀殼,令其乾脆俐落的消散無踪。

  開戰第五十分鐘,復仇騎士安翰斯陣亡,存者三人!

  攻擊並未就此結束,隨著朱月五指的張開,不可思議的恐怖力量以絕強之技巧捏碎了寶石劍所發出的魔力轟擊,猩紅色的魔力狂潮隨著朱月臉頰間勾起的冷笑向著四周擴散。

  羅萊蕾手中名為『聖歌禮讚』的魔術禮裝被著可怕的反震所碾碎,連帶著身體中所傳承的『矜貴迴路』也被來自概念之上的重擊所敲碎。

  一擊之下,淪為廢​​人。

  第七聖典所射出的除魔鐵樁被恐怖的狂瀾所撕碎,連帶著希耶爾的身體都在餘波之中倒飛而出。

  在劇痛之中,希耶爾發現了一個恐怖的事實:自己的身體所擁有的『不死』,竟然消失了?

  原本由於『羅阿』所帶來的,近乎bug一半的『不死』之能力被朱月輕描淡寫的剝奪了,世界的規則和概念於此一擊之下修改。

  僅憑著一擊,朱月的實力便足以登上八星級巔峰之位!

  否則,又怎麼可能被稱為『朱月』?

  這個世界所有故事的開端可都是來自於她的降臨,她擁有這種程度的力量自然是理所當然。

  這種程度的力量已經超脫了時代的束縛,達到了人類『終末』之世才會出現的可怕高度!

  不同於蓋亞的那一條半成品uo——靈長類殺手,她可是月球兼任著月之王和月球uo的可怕強者,型月世界的名字:type——moon』,便是來自於她的稱號。

  可謂是當之無愧的大boss,

  此刻的她,哪怕是相比『鋼之大地』時代中九位稱為『亞裡士多德』的uo,所擁有的力量也足以在其中獲得『最強』之稱!

  一擊從抹殺『復仇騎士』、規則上擊碎了希耶爾的不死,也令埋葬機關和聖歌隊兩名最強者、以及倖存下來的部隊徹底全軍覆沒。

  對她來說,也不過如此而已。

  ……

  「toreesu,on!(投影,開始!)」

  ……

  「基修亞.澤爾里奇.修拜因奧古……」

  帶著漠然的笑意,朱月扼住了寶石翁的脖子,低聲說道:「記得你是叫這個名字的吧?」

  將其宛若微塵一般的提起,朱月的眼神依舊不屑。

  寶石劍在她的左手之中緩緩崩裂成潰散的魔力和如塵沙一般的碎片,被朱月緊扼住脖子,來自『血脈源頭』的意志令寶石翁就連反抗都做不到了。

  「雖然余一度很欣賞你的膽識和力量,但是……」

  她的聲音從平和化作冰冷:「身為死徒卻見王不拜的你,已經沒有繼續存在的價值了呢。」

  咔吧!

  頸椎碎裂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便是宛如鞭炮一般的細密殉爆,在恐怖魔力和力量的侵襲之下,寶石翁衰老的肉體和靈魂都開始了不可阻擋的崩滅和粉碎。

  最後,宛如正面受到了一記『海虎爆破拳』,寶石翁的身體徹底炸成粉碎,身神俱滅。

  至此,二十七祖除黑姬和白姬之外,全軍覆沒。

  直至此時,那一道熾熱的流星之光才從天空的盡頭呼嘯而來。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吾之骨幹扭曲狂亂!)」

  在稍縱即逝的流光之中所蘊藏的是凡人和絕大多數魔術師一生都不能企及的恐怖力量和往昔英雄馳騁於大地之上的憑證,激射而來!

  其名曰——

  偽.螺旋劍!

  從往昔利劍之形被改造成箭矢狀態的可怕寶具,帶著將萬物都洞穿於此身之下的恐怖氣勢向著朱月的雙眼呼嘯而至。

  在傳說和神話之中,『誓約勝利之劍』的『原型』之一,螺旋劍——卡拉德波加中所寄宿的乃是雷霆之力量。

  故此一擊之中所蘊藏的並不僅僅是無堅不摧的物​​理攻擊,還有將邪魔異類都化作殘骸的天怒之雷霆!

  一瞬間,層層如堡壘一般的魔力之盾在朱月的意志之下豎立而起,轉瞬間這位美豔的月之王便展露出絲毫不遜色於『寶石翁』的魔道造詣。

  各色屬性的魔力之盾、結界壁障阻擋在螺旋穿刺的劍刃前方,不斷的摩擦出熾熱的火花,直至最後終於令其停止,懸浮在朱紅​​之月的眼前。

  在遙遠的山丘之中,紅衣的弓兵神情冷漠,嘲諷的發出命令:「幻想崩壞!」

  巨響自月之王的面前掀起,螺旋劍在那魔術師的命令之下,於一瞬間自行崩潰,連帶著其中所蘊藏的恐怖力量,如炸彈一般的爆發!

  淒厲的蒼白狂瀾席捲殘骸大地,塵埃的風暴中就連月之王都後退了一步,宛如藝術品一般精致的五指之上出現一個細微的切口,宛如紅寶石一般的鮮血從其中沁出,閃耀光輝。

  直至此時,雙重殺招終於破空而來!

  漆黑之箭矢穿透了掀起的塵埃之雲,直至出現在朱月的面前之時,才傳來破空而至的尖嘯。

  在弓弦切裂空氣的尖響中,紅衣的弓兵低語:「赤原獵犬!」

  尖嘯聲響起,然後戛然而止。

  破空的聲音,被那一隻白皙的手掌掐斷了,一起斷裂的,還有被五指所握緊的漆黑箭矢。

  來自北歐英靈『貝奧武夫』,被名為『衛宮士郎』的英靈投影並加以改造之後,名為『赤原獵犬』的寶具就此徹底碎裂。

  沒有被彈開,也沒有被擋住,只是單純的被握在手中,然後碾壓成粉碎。

  似乎感覺到抑止力的降臨,朱月冷笑著看向從者的方向,低聲呢喃:「阿賴耶的小蟲子,終於出現了啊。」

  遠程攻擊無效。

  這是兩箭之下紅衣弓兵所受到的唯一教訓,不過似乎並沒有給他足夠的警惕,令他退卻。

  紅衣的英靈抬起頭,蒼白的短髮如針一般豎起。

  「投影,開始!」

  一瞬間,漆黑和純白的雙刃從他的雙手中具現而出,起名為:干將.莫邪!

  手持著武器,他從殘骸堆積的山丘之上躍下,表情漠然的前行,向著月之王冷聲說道:「朱月,回你應該去的地方去。」

  「余所踏之處,便為余之王土,這可是蓋亞給余的應許之地啊。」

  朱月蠻不在意的掩口輕笑了起來,帶著嫵媚妖艷和宛如皇帝一般的凜然說道:「無名的守護者,你可沒有資格驅逐余呢。」

  一瞬間,白髮的英靈皺起眉頭,看起來是沒法交涉了啊。

  緩緩的舉起了武器,他在拉近距離,口中問道:「那麼,來到這個不屬於你的世界,想要做什麼呢?」

  「這難道不是非常明顯的事情嗎?」朱月用一種『你是白痴麼』的視線看著對方,微笑著低語:「余是因何而降臨於這個令人不快的世界的呢?」

  「作為阿賴耶的代行者,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吧?」

  白髮英靈的眼瞳微不可覺得顫抖了一下。

  「這可是人類自己的惡業所造成的成果呢。」

  朱月唇間的笑意褪去,化作無可動搖的冰冷:

  「余既已然降臨,那便是靈長之末世。」

  她如此宣告著,令大地深處的意志傳來深沉的回鳴。

  這個世界的蓋亞,在久遠的未來,是被人類所殺死的。

  在那個星球死去,一切都變成死寂的『鋼之大地』的時代,太陽系九個星球的uo接受了蓋亞最終的委託,降臨於地球之上,要將人類徹底的撲滅。

  而在南美洲的那一隻名列死徒二十七祖序列第五位的水晶大蜘蛛也不過是一隻不小心弄錯降臨時間的天然呆而已。

  而早在這之前,作為月之王的朱月便與蓋亞訂立了契約,令身兼『月之王』和『uo』的朱月得以降臨於大地之上。

  既然朱月已經再次降臨,那麼昔日與蓋亞所締結的盟約便需要繼續延續下去。

  令這個星球更加長久而健康的存在下去,將所有的害蟲,統統毀滅掉!

  蓋亞的意志自此刻從大地深處浮現,匯聚在朱紅之月的身上。

  她眼瞳之中的猩紅褪盡,只剩下純正的金。

  彷彿世界的重力已經再也無法將她所拘束,朱月宛若神祗一般翱翔於天空之中,長髮在魔力亂流之中飄揚。

  以全盛時期的姿態行走於這個世界之上,此刻經過『月之王』和『蓋亞』雙重加持的她,已經足以在這個世界稱之為『神明』!

  「如此膽識,令人讚賞。」

  朱月以理所當然的『傲慢』俯瞰著緩步前行的英靈:「作為這一份膽識的上次,餘賜予你王前拔劍之權。」

  在層層魔力的洪流之中,月之姬君冷笑著低語:「就此,將『阿賴耶』最後的爪牙擊潰吧。」

  「心技,無缺磐石!」

  白髮之英靈如此低吟著,魔力以恐怖的流速在複雜的迴路之中開始運行,手中的雙刃釋放出宛若蜂鳴一般的聲響。

  「力量,撼拔山兮!」

  蜂鳴的聲音更加強烈了,直至最後化作蜂巢集群的鳴動。

  劍刃之上所銘刻的除魔之言亮起,蘊藏著『陰』和『陽』的神兵已經完全甦醒。

  彈指間,干將猛然從英靈的手中脫手而出,帶著呼嘯的聲音飛斬而來!

  「不錯的小把戲。」

  朱月揮手,干將在指尖所蘊藏的恐怖力量之下,哀鳴著碎裂。

  下一瞬間,純白之刃已經在紅衣弓兵的手中再度具現而出,疾馳於大地之上,低沉的咒文從他的喉嚨中響起​​: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此身為劍之骨)」

  ……

  「現在觀眾朋友們收看的是ccav第九頻道播出的《動物世界》系列紀錄片欄目。」

  梁公正端著空空蕩蕩的碗,對著碗底一臉嚴肅的說道:「夏天到了,交配的季節來了……」

  在他旁邊,認真吃麵的白朔無奈的糾正他:「都說了《動物世界》是科教頻道!」

  結果……他不小心把自己也陷進去了。

  「下面有請本節目特邀嘉賓為大家講解這一場對決的走勢和趨向……」梁公正將碗底對準了白朔:「您對此有什麼看法呢?」

  白朔翻著白眼將快要把自己套進去的大海碗推開,吸溜著麵條說道:「衛宮士郎打不過。」

  「這麼肯定?」

  「廢話,那個可是朱月。」白朔又翻了一個白眼:「原本就是七、八星級的boss,現在有了蓋亞的加持,實力怎麼也會飆升一大截。」

  「再去看阿賴耶,三咲市都被提前掀翻了,在這裡人類已經暫時形不成什麼戰鬥力了,就算衛宮士郎是前任主角,但是作為英靈又沒有什麼知名度,頂了天也就七星級半神……」

  白朔慢條斯理的吸溜著麵條,含糊的呢喃:「實力差了這麼多,怎麼打?」

  「嘖,級沒練上去就開了最終boss……豈不是死定了?」

  「不一定。」

  「嗯?」

  「我說,不一定。」白朔頭也不抬的低語:「我看得到的。」

  透過時光,他早已經將這一場對決的結果了然於胸。

  所以,他才能看得到。

  那可是預料之外的變化。

  ……

  固有結界.無限劍制的燃燒天空之下,大地上所有的武器都已經碎裂成了殘骸。

  大地崩裂,整個固有結界都在朱月的力量之下陷入不可逆轉的崩潰中。

  而在血泊之上,遍體鱗傷的英靈終於失去了最後一絲氣力,只是艱難的抬起頭,目睹著天空之中揮灑死亡的月之姬君。

  俯瞰著大地之上掙扎著想要站立起來的敗者,朱月帶著罕見的憐憫低語:「阿賴耶已經衰弱到依靠這種架空英靈來保護的程度了嗎?」

  「架空英靈?」

  衛宮士郎破碎的胸腔裡發出蒼涼的笑容:「是啊,我已經是不存在的人了啊。」

  「因為世界的變動而失去過去,孱弱到如此的地步。」

  看著血泊中自己的倒影,他復雜的笑著:「就連現在,而恐怕是我最後一次出現在這個沒有我的世界上了。」

  「那麼,俯拜余如何?」朱紅之月傲然說道:「既然身為余之臣下,以月之王的名義賜予你新生也未嘗不可。」

  「又是一個吉爾伽美什,哈哈……總是會碰到這種人呢。」

  衛宮士郎忽然笑了起來,帶著蒼涼而緬懷的笑容,他撐著最後一把誓約之劍從地上艱難的站起來,以殘缺的手掌握緊劍柄:

  「要我說多少次才好?」

  那一天,在月光之下,從切嗣手中接過的『正義』,又怎麼會在這裡丟掉?

  切嗣的夢想啊……

  他帶著無懼的笑容,在破碎骨骼摩擦的聲音中,再一次的舉起長劍,低聲說道:

  「哪怕是只存在於虛幻之中空想之人,也有不容去玷污的信念!」

  「看好了,朱月。」他蹣跚的再一次前進,帶著最後的一切都燃燒殆盡的決意,大笑著將劍刃斬落。

  「這便是……正義啊!!」

  ……

  在已經化作殘骸的城市之中,燃燒的光芒照亮了遍地的殘磚斷瓦。

  在無數灰燼和殘骸之間,依舊有人在痛苦的掙扎著。

  內臟全部破碎,渾身鮮血失去百分之五十,下半身骨骼完全碎裂……

  縱使如此,他也未曾死去,而是帶著永不放棄的痛苦執念從廢墟之中伸出斷裂的手臂,竭盡全力的向上延伸,嘶啞的喉嚨裡發出模糊的呢喃。

  朦朧之中,他聽見模糊的聲音傳來,從天穹之中,像是無數人低聲的低吟。

  「衛宮切嗣,所求何物。」

  茫然的睜開眼睛,他帶著痛苦的笑容低語:「真正的正義。」

  「衛宮切嗣,何處尋求?」

  一生都在扮演著『衡量天平者』的男人艱難的回應:「僅限於……自身之內。」

  「衛宮切嗣,所向何方?」

  那一瞬間,殘留於靈魂之中的所有執著湧現,竭盡所有的力量,他發出嘶啞的低吼:

  「正義的……盡頭!」

  哪怕到此刻,他也願意用盡所有力量去握緊將他一生都燃燒殆盡的『正義』!

  所以,契約達成!

  一瞬間,原本兩個擁有者相同『姓氏』、『因果』和『悲願』的男人重疊在一起。

  固有結界.無限劍制於此刻破碎,衛宮士郎碎裂的軀殼化作無盡的魔力,在阿賴耶的主導之下如洪流一般席捲的吞沒了他的身影。

  傳承了兩代的『悲願』和執著於此刻共鳴,他們如此低吟著,將命運和靈魂交融在一處。

  一瞬間,他們死去。

  然後,重獲新生!

  當狂暴的洪流終於消散的時候,出現在殘骸之中的是所有人都未曾預料到的完整身影。

  在寂靜中,黑衣的英靈從廢墟之中抬起頭,握緊了手中的槍和劍。

  感覺到胸腔中的悸動,他低聲的自言自語:

  「抱歉了啊,交給你的『正義』,又要拿回來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53
王權之卷第七百零九章人間,又污穢了。

  在寒夜冷風的呼嘯中,英靈那破碎而漆黑的長衣彷彿能夠融入夜色之中一般,但是指尖卻夾著一顆純白色的子彈,漠然的仰望的月光之中的朱月。

  滿月宛若光輪一般襯託於其身後,朱月露出了戲謔的笑容:「有趣。」

  沉默中,純白色的子彈宛如跳動了起來一般,在黑衣之英靈的指尖靈巧旋轉,大腦中的戰鬥計劃在進行製定。

  無法力敵。

  縱使重生,對方和自己的差距也依舊無法彌補。

  那種足以將一切吞噬的實力差距是不論用什麼東西都無法彌補。

  既然如此的話……那便將時間切裂吧!

  一瞬間,低吟聲響起:「time alter——tenfoldaccel!」(固有時制御——十倍速)」

  轟!

  大氣破碎的巨響從虛空之中奏響,人形的空洞從空氣之中出現,所有景物都在爆發的狂風之中扭曲了開來,變成曖昧不清的景象。

  而在加速的時間中,衛宮切嗣在疾行!

  一瞬間,踏破大地和天空之間的桎梏,黑色的身影在這種將自己都焚燒殆盡的速度狂奔。

  縱使如此,他也未曾滿足,在魔術迴路中傳來的瘋狂燒灼感中,他再次低吟:「timealter——tenfoldaccel!」(固有時制御——十倍速)

  十倍加速的時光和十倍加速的時光此刻疊加,再一次的進行瘋狂的流動。

  這一次,是恐怖的『百倍』!

  那一瞬間,衛宮切嗣所爆發出來的力量,令白朔也為之略微動容。

  近乎完全以自己的執念和祈願,他便將『固有時制御』推動到了接近『剎那.序曲』的範圍之中!

  如果能夠從這個次元的束縛之中超脫的話,未嘗不可能向著半神進軍,但是恐怕也只有規則如此嚴密的位面才能令他成就現在的高度吧?

  而被衛宮切嗣緊握於手中的劍刃也於如此高速的疾馳中劈斬而出。

  『衛宮士郎』最後所遺留下來的寶具,和他糾纏了一生的『誓約勝利之劍』於此刻解封。

  以『正義』之名,誓約勝利!

  其名曰——「excalibur!」

  恍若烈日一般熾熱的光芒從劍刃之中噴薄而出,向著近在咫尺的朱月斬落!

  那一瞬間,朱紅之月的低語聲響起:「感受吧,這就是……」

  面對著近在咫尺的恐怖衝擊,朱月輕笑著伸出了手掌,大氣的波瀾於那修長的指尖綻放。

  「……行星的記憶!」

  一瞬間無盡群星旋轉的幻像從漆黑的夜空之中呈現,以那一輪圓月為軸心,無數的星辰在剎那間急速旋轉,拖曳出一道道緩緩消散的尾跡。

  宏大的景象通過魔力的折射,倒映在朱月的指尖之前,一瞬間,造就星​​辰之漩渦!

  這大地的記憶,在蓋亞的記憶中,這個世界所轉動的模樣和……所迸發出的力量!

  帶著銀白色的冰冷光芒從星辰的漩渦中匯聚、積蓄,最終在那一剎那達到了臨界的閥值,終於噴薄而出!

  一瞬間,誓約勝利之劍和從行星的記憶中所具現而出的力量衝擊在一起,再度掀起了毀滅的狂潮。

  如果剛剛之前的三咲市是『殘垣斷瓦』的廢墟的話,那麼現在就徹底的在這恐怖的餘波中化作塵埃。

  而明明就在這最重要的關頭,衛宮切嗣卻未曾有絲毫猶豫的……棄劍!

  放任珍貴的『寶具』從手中脫離,在轟擊之下飛出,他要的只是那一瞬間!…

  在那一瞬間,衛宮切嗣的手中,子彈填裝,開始!

  身體中千萬次重複填裝的記憶和百倍的加速之下的恐怖增幅,令他的速度加快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

  僅僅是一個剎那間,純白色的子彈已經被填裝入彈夾之中,迸發出共鳴。

  在這於靈魂交融的狂風中,衛宮切嗣舉起手掌,叩動扳機。

  下一瞬間,已經化作寶具的武裝啟動,白之法展開!

  以百分之三十的魔力進行填裝,以自身骸骨為介質進行概念激發,靈子和魔力所凝聚成的子彈在巨響之中呼嘯而出。

  作用對象:靈長之敵——朱月!

  子彈貫穿真空,呼嘯著洞穿朱月面前的魔力洪流,向前突破。

  那一瞬間,朱月的嘴角牽起一絲愉悅的笑容。

  自始至終,她目睹了對方成就英靈的全程,也因此而驚艷。

  五感的獲得、意識的交換。如此低微的生命視角,卻能夠做到這種程度。

  哪怕是敵人,也足以獲得自己的讚許。

  雖然聲響如此的嘈雜,但著實令人喜不自禁啊,讓人步伐輕快。

  那麼……就盡情的燃燒殆盡的吧!

  讓餘享受一下人世之愉悅!

  愉悅的大笑著,朱紅之月張開的雙臂,金色的長髮如瀑布一般的飄蕩起來。

  宛如要擁抱整個世界一般的姿態中,有混沌的空洞從一雙手臂的擁抱中開啟,暴戾的席捲著『大源』之中的魔力,折射出瑰麗之光。

  「颶風、波瀾、光芒,終結……在余之手中爆發吧!」

  靈子和魔力摩擦所誕生的電光和異狀被拘束成咫尺之間的環,顯露出漆黑的空洞。

  這是引力和規則的塌陷所造就的漩渦,概念被朱月玩弄於鼓掌之中,輕而易舉的重新演變出足以令塵世都捲入其中的漩渦。

  下一瞬間,閃爍著湛藍電光的空洞被那一隻手掌推出,和白之法針鋒相對的衝擊在一處,發出了轟鳴的巨響。

  凝聚的魔力被互相擊潰,白之法和大空洞掀起了一片魔力的虹光,餘波令和整個三咲市息息相關的靈脈都開始扭曲崩潰成奇怪的形狀。

  席捲的餘波令大地碎裂成古怪的形狀,在這規則紊亂的空間中失去重力,倒捲著飛上天空。

  不可阻擋的毀滅正在向著四面八方拓展,可就在異狀即將進一步蔓延的時候,卻被悄無聲息的神威釘死在遠處。

  在遙遠的地方,白朔伸出一隻手掌,將這『行星爆發』的餘波毫不留情的捏碎。

  在白朔看來,衝突的範圍僅限今夜的這個城市就好了,沒必要將影響擴大到如同核彈頭引爆的程度。

  彈指間,神威蔓延拓展,凍結了爆發的狂瀾和碎裂的空間,連同這加速的時光也一同冰封。

  名為『剎那』的神威轉瞬間覆蓋了大地,除了白朔周身方圓數米以外,令一切都陷入凝固。

  時之止矣!這是超越了塵世束縛的神威!

  在這不可思議的奇蹟之景中,白朔將吃完的空碗和筷子放回了桌子上面:「我吃完了。」

  順便從呆滯的紫苑手中扯出了紙巾,擦了一下嘴,他在一口氣灌了半壺冷茶之後,認真的看向紫苑:「以後記得少放鹽。」

  可惜,紫苑依舊沉浸在眼前這恐怖景象所帶來的震撼之中,似乎根本沒有聽到。

  否則說不定剛剛對自己這位神明大人所產生了一點敬畏又會消散得一乾二淨。…

  在無聲之中,白朔與某個意志的交流再一次開始了。

  僅僅維持了一瞬間,便敲定了結果。

  「這可是你的委託啊,居然才給五分鐘的時間?」

  白朔從椅子上站起來,無奈的對根源意志抱怨:「雖然影響『略』大了一點,但這態度真是吝嗇得厲害啊。」

  「算了,五分鐘就五分鐘。」

  白朔在根源意志忍耐達到極限之前果斷敲定這一樁委託。

  反正他們戰的地方是梁公正的家門口,不論如何自己也不可能旁觀,還不如帶著『根源』這頂大帽子出手,至少遭遇到的『抑止力』會減弱一點。

  現在,麵也吃完了,該辦事了。

  站在門口,白朔伸出手掌,將封凍的時光接觸封鎖。

  一瞬間,凝固的時間再次恢復了流動,只是那恐怖的餘波已經被白朔以『地獄道』中的力量所隨手抹消。

  就著著忽如其來的死寂中,吱呀的輕響從遠處中傳來。

  在朱紅之月和英靈的驚詫眼神中,潛伏於世界另一側的宅邸重新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人間,又污穢了……」

  低沉的聲音從寂靜的深處傳來,神情漠然的男人從黑暗中走出,看著他們,忽然露出笑容:「開玩笑的。」

  「不過,打了這麼長時間,辛苦你們了。作為佐餐的節目的話,真不錯。」他打了一個哈欠說道:「夜宵時間已經過去了。你們也差不多……該結束了吧?」

  絲毫不在意在那一瞬間凝聚在自己身上的敵意,白朔開始不緊不慢的前進:

  「雖然很想暫停了之後,明天繼續看,不過還是算了。那種程度的時間凍結,恐怕又要惹根源發火了。」

  他無奈的自言自語著,在佈滿廢墟和殘骸的戰場上緩步前行,平穩和熟稔,像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一般,露出了緬懷的笑容。

  「真是懷念啊,戰場的味道。」

  他細嗅著空氣之中所飄散的氣味,低聲自言自語:「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一瞬間,他突破了空間的阻隔,踏入朱月和英靈之間,不可突破的結界化作屏障,將兩者徹底隔離。

  站立在中央,白朔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首先……要有光。」

  一瞬間,漆黑的夜空被驟然亮起的神威所撕碎,光芒神力匯聚於天空之中,織就複雜而華麗的曼荼羅之紋,奠定神域的基盤。

  緊接著,令人無法直視的熾熱光芒隨著神域的展開從天穹之上灑落。

  隨之而來的,還有彷彿過於接近太陽而即將被吞噬的恐懼燒灼感。

  來自於那個微笑的男人身上,赤紅色神威無聲擴散,神威如岳!

  下一瞬間,奇蹟展開!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54
王權之卷第七百一十章『倒帶』和『契約』

  赤紅色神威擴張,轉瞬間將已經徹底化作廢墟的三咲市徹底覆蓋。

  然後,『倒退』開始了。

  無限之蛇的虛影從神域中蜿蜒遊出,時光在其掀起的餘波之下開始倒流,逆行!

  倒捲如天空之中的碎石回到本來的地方,碎裂崩潰的大地如同急速生長著一般,不斷的將裂縫和凹陷處彌合。

  虛空之中出現了如同幻影一般的景象,在加速的逆流中不斷的掠過。

  以自身為軸心,神力化作了指針,整個世界的時光在白朔的手中倒退。

  原本化作廢墟的三咲市此刻已然變成成就奇蹟之舞台,激奏的時光在此奏響、重疊、轟鳴。

  第一次如此肆意而隨心的將時光軸握入手中,進行著逆行的彎曲和修改,白朔完全沉浸在這種不可思議的節奏之中。

  右眼之中轉輪神符在神力的洶湧流淌之下急速轉動著,化作令時光逆行的錶盤。

  在颶風之中飄散的塵埃和碎石重新從極遠處飛回,重組成斷裂的殘磚和樓板,宛如被一隻隻手掌所推動著,重新開始組成原本的高樓廣廈。

  熾熱的焦土褪去漆黑的色彩,深坑和凹陷鼓起,重新變成一條條完整的街道。

  扭曲的鋼鐵殘骸在時光的偉力之下恢復成街燈和各種設施的摸樣。

  滲入大地深處的鮮血重新化作溪流在激變的世界中流淌,回到破碎的軀殼之中。

  無辜死者的身體重新從灰燼中浮現,粉碎的骨骼、碎裂的內臟或者是頭顱都在瞬間修復。

  強行逆轉回到他們生前的狀態,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的那一刻。

  天空被光怪陸離的奇幻色彩所覆蓋,隱約能夠看到塵世巨蟒和無限之蛇所交織的摸樣。

  第一次進行如此大規模的『時光制御』,白朔忽然傾聽到記憶深處所傳來的隱約聲響。

  那是在貫徹無數個平行世界的時光,進行『共鳴』時從時光軸的另一端所傳來的『共感記憶』。

  自己所遺留給自己的聲音,隱約而模糊,卻有一種不容磨滅的執著和堅定。

  明明近在咫尺,但是卻模糊的無法聽清。

  這種只差一步就能夠完全觸摸到的感覺,令白朔心情在煩躁之中糟糕到了極點。

  所以,時光的逆轉開始加速!

  左手操縱著世界時光的逆行,白朔在寂靜和轟鳴的間奏中伸出右手,五指伸開:「天道、地獄、人間。」

  一瞬間,神威和神力奔湧,在他指尖的虛空中投影出神域的虛影。

  『六道境界』在世界中投影出三種完全不同的完整規則和神力:天道、地獄、人間!

  完全不同的三者此刻收尾相銜,組成了完美無間的整體。

  這便是白朔所具現化出的,最基礎的世界循環。

  煌煌神威居於最高處,人間道六十萬萬靈魂波長——阿賴耶居於中間,死亡和寂靜的世界——地獄居於最下。

  一瞬間,白朔的六道境界便代替原本的世界,覆蓋了整個三咲市。

  換而言之,此刻的他已經完全的將『三咲市』從根源的手中接管,納入了自己的手中!

  在自身神域之中,白朔自己便是至高無上的神明,動用任何『權能』都在彈指之間。

  所以,近乎神蹟一般的『復生大祭』,從他的手中開始了!

  在這一場戰爭中,死難者們消散的靈質、失去的生命重新投入了簡短的輪迴中,在彈指間的循環中修復完畢,

  由『死生之主』傾囊相授的神咒和力量,令白朔僅僅是在第一次處理如此大規模的復生之時,也做到了游刃有餘和足夠的完美!

  數十萬靈魂在彈指間修補完畢,緊接著復生開始。

  人間道六十萬萬靈魂波長所給白朔帶來的最大能力便是『bug』到極限的精細操作。

  如果需要,他甚至可以如同紫苑一般對自己的思維進行分割,不同於紫苑的『七次』,他能夠做到的極限是……『六十億』!

  無數的靈魂在地獄道的轉生之下投入被急速修復的城市之中,回到他們的身體之中,開始沉睡。

  他們的時光將停留在夜幕降臨的那一刻,完美的時光逆流給他們只是感覺打了一個哈欠而已。

  至於他們意識中這三個小時的時間空缺,那就不關白朔的事情了。

  由於白朔心情不佳,他所復活的範圍僅限於普通的民眾和無辜的死者。

  至於那群魔術師、代行者、死徒……死多少都是他們的事情,白朔才懶得管。

  反正復活了之後還要打,還不如讓自己省點心。

  所以,在一分鐘之內,時光以一百八十倍的逆轉速度完成了三咲市的重建和修復,緊接著……戛然而止。

  時光再次進入停滯之中,停止在那個剎那;能夠行動的,也唯有獲得白朔特赦的寥寥數人而已。

  不論是朱紅之月還是衛宮切嗣在目睹了宛如神蹟一般的時光逆流之後,陷入罕見的遲滯之中。

  在從封凍之中解脫之時,面對著近在咫尺的白朔,他們都不約而同的後退一步,保持著最高度的警戒。

  此刻白朔的腳下,已經從一片殘骸重新變成那一棟令『瓦拉齊拉之夜』得以降臨的大廈。

  漆黑的深夜重新被城市的燈光和霓虹所照亮,俯瞰著城市的夜景,白朔也產生了一絲難得的成就感,露出了笑容。

  有些略微無聊的打了個哈欠,他從懷裡掏出剛剛從梁公正那裡順手拿來的煙卷,然後在習慣性的拍口袋時撲了個空。

  ——忘帶打火機了,真是悲劇。

  有些略微尷尬的白朔乾脆直接從指尖摩擦出火苗,將嘴角的煙卷點燃,愜意的吐出一道在空氣中如蛇蜿蜒升空的白霧。

  「這才是生活嘛,打打殺殺最討厭了。」

  他認真的點頭,扭過頭看向打量著『神蹟』的朱月:「初次見面,朱紅之月閣下。」

  聽到他的聲音,朱紅之月緩緩回首,認真的看著白朔,帶著那雍容的微笑說道:「余從你的身上聞到了『根源之渦』的味​​道啊,是名為『神明』的支流嗎?但是似乎又不大像。」

  白朔聳肩:「差不多,不過跟你想的不大一樣。」

  朱月輕笑著瞇起了眼睛,低吟道:「那又因何而阻止余?」

  「這個世界還足夠有趣。」白朔回顧著都市的燦爛夜景,視線重新回到朱月身上:「這個理由足夠充分吧?」

  「真是『狂妄』的藉口,不過放在你的身上,卻令余感覺『傲慢』得厲害。」

  朱月的瞇起眼睛,帶著一絲冷意說道:「作為『月之王』,余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如此令人不快的感覺呢。」

  「哦?那真是不好意思。」白朔無所謂的笑了笑:「就此停止,如何?」

  沉思了片刻,朱月側過頭,帶著魅惑的笑容問道:「這是命令嗎?」

  「建議而已。」白說攤開手:「就此停止,帶著你的兩個女兒一起玩上幾百年,人類的世界還是很有趣的。」

  「至於你和蓋亞的約定,等『鋼之大地』的時代再施行的話,也完全可以嘛。」

  「哦?不錯的提議。」朱月笑了起來:「雖然余無可奈何,但是卻得到一個足夠有趣​​的解決辦法呢。」

  白朔彈掉了指尖的煙灰,抬頭問道:「所以呢?」

  「那麼便試​​試看看吧。」朱月帶著宛若少女一般的好奇神情看向這個世界:「以『人』之生命視角來游樂於這個世界上的話,余也期待著這一場時間足夠的『塵世之旅』呢。」

  帶著笑容,白朔從懷裡掏出一張羊皮卷:「那麼,訂立契約,如何?」

  ……

  數分鐘之後,白朔目送著朱月『母女』三『人』離開,有些詫異的感嘆著:「什麼嘛,除了沒有吉祥三寶,完全就是幸福快樂的一家啊。」

  說著,他扭頭看向背後一直沉默著的黑衣英靈:「又見面了,衛宮先生。」

  「沒想到居然是你。」衛宮切嗣不可思議的低語著:「現在看來,是十年之前的聖杯,讓你進入了『根源之渦』嗎?」

  「可以這麼理解。」

  白朔笑了笑,將懷裡的煙卷拋過去:「成為了『阿賴耶的守護者』,不後悔?」

  剛說完,他就了然的笑了起來:「對你來說,恐怕這就是『正義』吧?」

  沉默的夾著煙卷,衛宮切嗣低聲說道:「這是人類之正義。」

  「『正義』的伙伴啊。」白朔坐在樓頂的邊緣忽然笑了起來:「『英雄』是沒有時限的啊,切嗣。你一直都是。」

  黑衣的英靈詫異的抬起頭來,良久之後才露出釋然的笑容:「或許吧。」

  在大樓之上,十年前的兩個敵人此刻卻像是摯友一般沉默而熟稔的閒聊著,俯瞰著都市黑夜中的燈光。

  直到良久之後,白朔掐滅了手中的煙卷,扭頭問道:「事情已經解決了,阿賴耶還沒有召回你嗎?」

  「我停留的時間到天亮之前。」衛宮切嗣複雜的笑著:「恐怕這是最後的假期了吧?」

  白朔從懷中掏出月時計,看了一下時間之後抬頭:「距離天亮還有六個小時,不去看一看『伊利亞』嗎?」

  如果白朔所料不差,現在的『伊利亞』恐怕還停留在愛因茲貝倫的城堡之內。

  由於十年前白朔所遺留下來的原因,冬木市聖杯甦醒的時間延遲了三個月。

  原本應該在『矛盾螺旋』之前就結束的『第五次聖杯戰爭』,到現在還沒有開始。

  按照白朔的計劃,以後也再也不會有『聖杯戰爭』這個詞彙存在了。

  明天他就會起行前往冬木市,完成對『根源』的承諾,將那個能夠通往世界外側的空洞永久關閉。

  並且藉此機會利用龐大的魔力構成通道,離開這個世界。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55
王權之卷第七百一十一章希望隊已無可用之兵

  面對著白朔的建議,衛宮切嗣也露出充滿思念的眼神。

  這個世界他所存留下來的最後牽掛,恐怕也只有這個女兒了吧?

  讓自己的女兒留在那裡,恐怕也只會成為那群魔術師的工具而已。

  只是僅僅是去看一眼,又能夠做到什麼呢?

  他不知道。

  「我果然不是一個好父親啊。」他低聲的呢喃著:「將她一個人丟在那裡這麼多年。」

  「如果不願意讓她在艾因茲貝倫一個人的生活的話……」

  白朔托著下巴思索了片刻,向著樓下大喊:「梁公正!!!!」

  嘭一聲的巨響,樓頂的鐵門被一隻腳踹開,頭髮蓬亂的中年人氣喘吁吁的走上來,胳膊裡夾著一大摞加蓋了個各種公章的文書。

  「這地方真他媽難找。」

  這麼抱怨著,梁公正直接將一根筆塞進衛宮切嗣的手中,將那一摞文書拍在他的面前:

  「作為『伊利亞.馮.愛因茲貝倫』的監護人:衛宮切嗣,在其女伊利亞成年之前將監護權和撫養權全權委託給『春妮孤兒院』,見證人為:白朔、春妮孤兒院院長梁公正、遠坂家家主遠坂凜、間桐家家主間桐櫻、還有『阿斯特拉』煉金學院院長次期候補:紫苑……」

  白朔忽然打了個響指:「等一下,我再去找兩個。」

  三分鐘之後,一臉茫然和憤怒的時鐘塔院長次期候補、當代魔導元帥『巴瑟梅羅.羅萊蕾』和『埋葬機關』當代局長納魯巴列克,被白朔連捆帶綁,一手提一個扔到了他們旁邊。

  「作為幫你們解決『朱紅之月』的報酬吧。」白朔帶著愉悅的笑容,抓起她們的手:「來,幫個忙,按個手印上去。」

  在一番憤怒的咆哮和叫罵之後,合約之上再度多了兩個足夠威風的名字。

  「好了,兩位再見,祝你們一路平安,以後常來玩呀~」

  白朔隨手將利用完畢的魔導元帥和埋葬機關的熟女局長給扔到了樓下,反正有他們的屬下接著,摔不壞的。

  「可惜朱月走得太早,否則讓她簽一個名比什麼都好使。」

  白朔一臉遺憾的感嘆抱怨著,豎起大拇指,向著衛宮切嗣說道:「總之,簽了它,就搞定了!」

  看著猶豫的衛宮切嗣,白朔握拳慫恿道:「放心,到時候『愛因茲貝倫』家不放人,我親自去要。」

  最終,衛宮切嗣還是在這一份型月歷史最大條的委託文書上留下了名字。

  這一份囊括了神靈、魔術師、代行者等等見證者的契約最後被梁公正滿意的收了起來,拍了拍衛宮切嗣的肩膀:「放心好了,流雪她最喜歡小孩子了。」

  「送你一程,如何?」

  看著起身準備啟行的衛宮切嗣,白朔隨手開啟了一道傳送門:「直達艾因茲貝倫的頭等艙~」

  目送著衛宮切嗣沉默的身影消失在空間門之後,白朔低聲感嘆:

  「珍惜最後的時光吧,從此之後與『正義』相伴。」

  在他的背後,一臉滿足的梁公正收起委託書,忽然問道:「準備什麼時候走?」

  「明天吧。」白朔轉身說道:「拆了那個聖杯再回去。」

  「如果要拆的話,那就帶著那兩個熊孩子一起去吧。」

  梁公正睏倦的打著哈欠說道:「如果那兩個熊孩子能學點什麼的話,去倫敦我也放心一點。」

  白朔走在後面,笑了起來:「哦?看來你是真準備一輩子當幼兒園大叔了啊。」

  「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梁公正在前面,忽然扭過頭,認真的說道:「流雪她,最喜歡小孩子了。」

  良久的沉默之後,梁公正忽然問:「這次準備去哪裡?」

  白朔拋弄著手中的銀色『月時計』,笑了起來。

  去的地方啊……

  ……

  第二天,不出所料,在白朔新座駕的後座上出現了兩個抱著行禮揉著黑眼圈的熊孩子。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她們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應該說白朔把隔音防震措施做得就是好。

  車開在街道上,她們兩個還感嘆今天的三咲市忽然乾淨了很多的樣子。

  白朔在前面憋著笑說道:「那是因為昨天晚上有一群勤勞的清潔臨時工幫三咲市進行了特別的打掃嘛。」

  出乎白朔的預料,紫苑並沒有選擇跟來,而是想要先回一次阿特拉斯學院。

  橫豎白朔也沒有讓她去做什麼的想法,乾脆就放任她去了。

  反正現在的她的實力橫掃經過大戰後空前衰弱的魔術師們是不成問題了,甚至掀翻上面的當代院長,自己去做『巨人之秘窖』的執掌者也沒有問題,只是在於她有沒有興趣而已。

  不過她本人似乎對『組建一個全新的教會』產生了興趣,說不定在白朔再一次回來的時候,發現全世界會有幾百萬的信徒在給自己燒香什麼的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時隔十年重新回到冬木市的恐怕不僅僅是白朔,還有後座之上一路都很沉默的凜和櫻。

  她們畢竟是在這一片土地上出生、長大的,不可能一輩子都不會來,而梁公正也一直有讓她們在成年後回去繼承家系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不能夠讓十年前的聖杯戰爭成為這兩個熊孩子心中的陰霾和噩夢。

  所以,梁公正選擇讓她們親手去見證那個東西被拆除掉的過程。

  為了保證這一次冬木市之行的順暢,梁公正還修書一封給如今冬木市最大的極道組織:藤村組的boss——藤村雷畫。

  據說當年在冬木市開孤兒院的時候,他跟那老頭的關係還算不錯。

  所以,這次的旅程還有藤村組的少主負責全程接待。

  被冬木市上下黑社會尊稱為『鬼之番長』的男人從照片上看起來還很年輕,頂多比『櫻』、『凜』她們大不了幾歲的樣子,不過在見面的時候卻令人覺得成熟穩重比成年人也猶有過之。

  而且居然已經訂婚了!

  訂婚的對像是藤村組的公主,據說也有個外號頗為響亮,叫做:『冬木之虎』。

  雖然未婚妻比自己的年齡大了一截,但是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卻如膠似漆,看起來頗為恩愛和體貼。

  看來『女大三抱金磚』這話走到哪裡都是顛不破的真理。

  順帶說一句,這位『鬼之番長』有個白朔很耳熟的名字,叫做:藤村士郎。

  ……

  初次見面的時候,被命運的安排嚇了一大跳的白朔忍不住感慨萬千。

  金子在哪裡都是會發光的啊!

  被衛宮切嗣收養會成為正義的伙伴,被藤村雷畫從廢墟中就回來的他也能夠成為名震冬木的最強番長。

  總之,這個世界的『衛宮士郎』,看來已經不存在了呢。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梁公正如此說道。

  而且,開車也是開得極好的!……當然是相比於白朔的爛車技來說的。

  如果不利用超出普通人程度的力量作弊的話,白朔開車的技巧可以用慘不忍睹這個詞來形容。

  光是從他藉著蒼崎橙子的車從觀布子開到三咲市之後那車的下場就能夠看得出來,一路之上究竟碰到怎麼樣的可怕遭遇。

  就算是經過『時之輪轉』的神威修復了幾十次,在開到三咲市的時候也徹底報廢成渣了。

  所以,在上路的十六分鐘就遭遇了連環車禍的白朔只能無奈的鬆開了方向盤,帶著兩個熊孩子擠到『藤村組』的車。

  差不多到冬木市的時候,白朔已經跟『藤村士郎』聊得很熟了。

  下車的時候,白朔認真的拍著這位少東家的肩膀,嚴肅的說道:「做黑社會是一門很有前途的工作,要努力加油!

  順帶問一句,你有沒有想要​​做『正義的伙伴』這種理想?」

  「唔……有啊。」

  年輕的番長面對白朔的詢問,思索了良久之後,認真的說道:「對我來說,藤村組所堅持的義理不就是正義嗎?」

  「嗯?」白朔楞了一下。

  藤村士郎扭頭看向遠處那些列隊歡迎的下屬:「或許他們也將我看做『正義』吧?」

  說著,他露出笑容:「即使我這麼年輕,他們也都願意追隨我。那麼,我也要將讓他們為之驕傲的『正義』也拿出來才對啊!」

  沉默了半響,白朔拍著他的肩膀低語:「志向遠大,加油!」

  ……

  「結果……他就一直在外面這麼晃蕩著?」

  陳靜默翻閱著手中剛剛從十字發來的文書,表情陰沉:「丟著我一個人在這裡擔心,結果那個傢伙跑到型月世界去旅遊了啊混蛋!」

  少女抬起頭憤怒的錘著桌子:「這麼一大堆人因為他消失了忙得要死,結果那個混蛋還挺輕鬆的嘛!」

  在桌子的對面,奧托莉亞認真的問:「要去把隊長找回來嗎?」

  「算了,害得老娘擔心了這麼久,不去找她了」

  陳靜默滿是抑鬱的趴在桌子上:「反正不是能回來嗎?就讓他自己一個瞎晃蕩吧,省得我看著火大。」

  說著,她從足夠把桌子上堆積的那一大堆文書和雜亂的資料中抬起來,苦惱的抓著頭髮:「參加『王權戰爭』這麼多資​​料要整理,這麼多情報要關注,還有這麼多潛在對手的名單需要看……」

  說著,她扭頭看向背後堆到兩米多高的『書山』,滿是無奈的大叫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我受夠了!我的青春就被消耗在這裡了啊!」

  「為什麼就沒有一個人肯過來幫忙啊!」她憤然的拍著桌子,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偌大的希望隊,竟然連一個可以幫自己來整理這麼一大堆卷宗的都沒有。

  滿是對未來失去希望的神情,陳靜默趴在桌子上,神色灰敗的呢喃著:「希望隊……已無可用之兵了啊!」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56
王權之卷第七百一十二章所謂『王權試煉』

  王權試煉

  在無限世界的核心,主神空間中每隔六十次任務的時候就會進行一輪的選拔或者說『任務』。

  所有輪迴士公認的難度最高的任務,其中不但包括、各種苛刻條件的任務難度,還擁有著最高的死亡率和團滅可能。

  因為參戰者中從不缺乏九星級輪迴士、超越者甚至是『神明』。

  便像是一場在漫長的學習和奮鬥之後的最終考試,不及格的話,就需要付出慘痛代價作為學費,開始重修。

  而只要及格,便能夠從無限的任務之中超脫而出,成為將整個次元都化作自己封地的『諸侯』。

  換而言之,只要通過了這一場試煉,你便足以成為掌控以整個世界的神明。

  不同於那些投機取巧、通過種種方法繞過最終意志,轉生到其他世界中的偷渡者,成功者將作為最終意志的分支而貫徹整個次元,根據自己的意志而輕鬆的管理、修改一整個世界的規則。

  換而言之,他們便是貨真價實的——『世界之王』。

  無數次任務以來,主神空間便是如此的培養出一批又一批的超越者,不斷的分派至其他的世界,並且將一個個嶄新的世界併入了無限的空間之中。

  而這,也不過是整個試煉的前半部分而已,只是周期性循環所帶來的成果。

  但是,每隔數次這樣的輪迴,便會產生一場特殊的『王權試煉』。

  一旦能夠通過,所獲得的便不僅僅是『一個世界』,而是整個無限次元的『王權』!

  王權,究竟是從何而來的呢?

  這種統御規則、凌駕於無限次元之上的力量,是因何而形成的呢?

  早在很久之前,便有人進行思索,不斷的探究,最終發現令人震撼的答案。

  每隔十日便會進行一次的『任務』是所有輪迴士都必須面臨的考驗。

  對於輪迴士來說,每一次任務可能都是生或者死的考驗,也是不斷走向強大的道路。

  而這一切對於『最終意志』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任務對於『最終意志』來說,真的僅僅是為了培養出一批又一批的強者嗎?

  直到很久以後,他們才發現,如果說:輪迴士們在每一次的任務中所收穫的是更進一步的強大、獎勵點、符文和各種道具的話。

  那麼主神在任務中所獲得的,便是嶄新的規則和『概念』!

  就想是一顆樹一般,不斷的分出枝杈,長出新的枝葉,在一次次的進化中越發的繁茂。

  而從另一個方面,輪迴士的強大帶動了族群的質量提升,也帶動了最終意志的變強。

  變得更強,便能夠容納更多的規則,容納了更多的規則,便能夠進一步的完善自身,完善自身所帶來的是『輪迴士』質量的進一步飛躍。

  在這樣奇蹟一般的循環中,所有參與者都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直至最後,成為所帶來的成果便是令無限世界進一步的拓展、衍生。

  原本僅僅是『單一次元』的『最終意志』,正是通過容納新的規則,不斷的成長、進化。依靠著這樣的循環而成長為現在這樣的龐然大物。

  就像是種子萌發一般,抽枝、生長,成為樹苗,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通過『王權試煉』而生出新的枝葉。

  就這樣,名為『最終意志』的大樹不斷的汲取營養,抽出新的枝葉,當它每一次達到嶄新階段的時候,便可以生長出名為『王權』的果實。

  從無數的規則之中生出,但是卻凌駕於所有的規則之上——王權。

  這便是不會因為『主宰一個世界』而滿足的強者們所爭奪的目標。

  擁有王權,便能夠鑄就王座,成為無限世界中第十位『王者』!

  這一次,這可是不知道要等待多少次『王權試煉』才會遭逢到的『良機』,所有對自己力量又信心的人都不會放棄!

  正因為這樣,才令陳靜默如此的頭疼。

  據【十字】的統計,無限世界中半神位階之上的輪迴士數量有860餘人,其中九星級200餘人,超越者40餘人,神明10人……

  這些人,統統都有可能成為希望隊的敵人。

  光是他們的情報、資料、戰績、分析匯總起來,便足以塞爆一整個圖書館!

  如果不是參加『王權試煉』不僅僅需要六星級,而且還需要一張已經凌駕於珍稀級道具之上的『王權憑證』的話。

  陳靜默所要整理的情報還會更多!

  從某一方面上便可以看得出【十字】的財大氣粗。

  此次派出參加『王權試煉』的隊伍,【十字】方面一共有五支,其中每一支都有超越者帶隊,而且都配備了交易市場上已經炒到三百萬獎勵點外加兩張s級劇情卡片都求之不得的『王權憑證』。

  而且各種道具、情報、藥水、資料,都像是洪水一般的塞過來,完全是要將每一個參加者都武裝到指甲刀都附魔+9的程度。

  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其他的參戰者都在進行熱火朝天的準備和修煉,可是希望隊……

  身為隊長的白朔在外面帶頭亂跑不回家。

  作為『希望隊』吉祥物,有希跟著翹家,跑到爸爸找不到的地方去玩。

  傷心欲絕的長孫武每天抱著能夠察看任務世界三個小時的道具『神奇電視機』不撒手,吃喝拉撒都守在電視機的旁邊,時不時還要咬著手絹『嚶嚶嚶』……

  野慣了的猴子也當仁不讓使用了『深淵邀請函』,跑到難度提升到極限的『暗黑破壞神』世界裡殺『邪神』玩去了。

  奧托莉亞每天沉浸在『訓練場』中,帶著恐怖級別的負重和『力量拘束腕輪』,在無間斷的搏殺中訓練劍技。

  每天回家的時候都是一身血,明明是個嚴肅認真、容貌的好姑娘,可是現在只要一握劍,就會氣質大變成『女魔頭』,看起來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

  「結果就沒有一個人肯幫我整理文書啊!啊!!!!!!!!」

  陳靜默絕望的在桌子上翻滾著,像是小孩子一樣的打滾:「老娘要罷工,老娘不幹了!!!嗚嗚……」

  等了半天,聽不到莉亞回音的她抬起頭,看到了正在躡手躡腳,想要離開的少女。

  於是,抑鬱的低語從奧托莉亞的背後幽幽的響起:

  「莉雅……你準備去哪裡?」

  金髮少女的身體瞬間僵硬了一下,緩緩的扭過頭,擠出笑容:「只、只是進行日常的修業而已,副隊長你想多了,絕對沒有想要去……咳咳。」

  「哦?」陳靜默趴在桌子上,帶著恍然大悟的神情瞇起眼睛:「絕對沒有想要去幹什麼?」

  「哈哈,什麼也沒有啦。」奧托莉亞乾笑著,提起旁邊的訓練用『無鋒加重巨劍』,慢慢的倒退著:「我先去訓練了!今天還有兩千次揮劍沒有完成,就不打擾……」

  「不!准!去!」陳靜默趴在座子上,散發著黑色的氣息,帶著古怪的顫音說道:「留下來在這裡陪我。」

  「但是修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況且在下對文書整理一道著實不甚擅長。」

  「沒關係,坐在這裡給我加油就好了,有你的鼓勵,我的工作效率也會增加跟多的。」陳靜默露出黑暗的笑容:

  「絕對!絕對不許去把某個在外面亂跑的傢伙找回來哦……」

  奧托莉亞在陳靜默冒著黑氣的笑容中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有些猶豫的說道:「可、可是……讓隊長一個人在外面……真的好嗎?」

  「哼哼……讓他去死好了。」

  陳靜默似乎回憶起什麼不好的往事,表情變得陰暗到極點,手中無意識的出現了一把沉重的剔骨刀,隨著她的動作剁在了桌子上,將那一份無辜的捲軸身首異處。

  「哼,只會玩羞恥play、到處亂劈腿的傢伙去死好了!去死好了!」

  「呃……」

  奧托莉亞看著沉浸在不堪回首的回憶裡的陳靜默,也回想起曾經記憶裡那種感同身受的觸覺,忍不住紅著臉低頭看著腳尖。

  曾經在溫泉裡做過的那種事情,已經很久沒有再做過了呢。

  ……

  總之,將白朔從無限世界裡拉回來這件事情,就這麼讓沉浸在桃色回憶中的兩人拋到了腦後。

  -

  在好像沒有邊際的空曠世界中,一切都被純白的色彩所充斥,整個空間都在常人的眼中失去了遠和近概念。

  不知從而來的光將一切都照亮,觸目所及,只有一片荒蕪和蒼涼的白色。

  而就在世界的中心中,有一扇龐大的佈滿各種瑰麗圖紋的石之門扉懸浮在大地之上,。

  看起來充滿滄桑和歷史的厚重感的巨大石門之上雕刻著各種莫可名狀的形象和抽象的圖紋。

  有的像是被淹沒於海底的恐怖之城,有的像是懸浮在宇宙深處的恐怖星辰,更多的是看起來令人想要發狂的詭異符號。

  它沉默的懸浮在那個皮膚黝黑的男人背後,蒼白大地的地面三尺之上。

  在它的前面,皮膚黝黑、表情愉悅的瘦高男人坐在地上,沉默而充滿耐心的在等待著什麼的到來。

  直至許久之後,在他的前方,一扇閃耀著銀之光輝的虛幻門扉緩緩浮現,打開。

  在頭髮蓬亂的年輕男人從其中走出,銀之門旋即合攏,如同『石之門』一般懸浮於來著的背後。

  看著愉悅微笑的『恩師』,梁公正的表情漠然:

  「找我有事?」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7

LV:8 領主

追蹤
  • 450

    主題

  • 19387

    回文

  • 4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