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冒險] 鋼鐵王座 作者:風月先生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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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6-15 22:16:2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9 1682198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37
王權之卷第六百九十三章在人間的序幕

  在城市的另一端,踏立於高樓頂層的赤髮少女綁著馬尾辮,露出了複雜的神情:「QB說的就是這個城市嗎?」

  「虧我還抱有期待呢,看起來好普通的樣子。」她雙手插在口袋裡,咀嚼著巧克力棒,像極了不良少女:。

  「杏子?」毫無徵兆的,在背後,有溫和女生響起:「好久不見。」

  一瞬間,槍鋒從虛空中出現,調轉,對準了突如其來的『敵人』。

  「麻美?」當杏子察覺到來者之後,才悻悻的收回了武器,似乎不願意多說什麼,皺著眉頭問:「有事嗎?」

  「客人來了,總是要招待的啊。」

  金髮的少女對於她隱約透露出來的排斥毫不在意,充滿優雅的微笑:「雖然不大擅長,但是QB委託我來臨時作為安排外來魔法少女接待人員呢。」

  無聲的,她背後有光芒的門扉敞開。

  佐倉杏子終於明白她是如何毫無徵兆的出現在這裡的了。

  「可以跟我來嗎?」巴麻美扭頭,對站在原地的杏子露出微笑:「放心,不會有事的。」

  「切。」似乎不滿意這種神神道道的做法,佐倉杏子有些不大感冒的發出模糊的聲音。

  最終,卻還是隨著巴麻美進入了那一扇門扉中。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已經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呆。

  世界已經化作腳下如水鏡面之中的倒影,莫名的漣漪在其中不斷的盪漾,激發。

  如同曲面一般彎曲的空間中什麼奇特的建築物都沒有,有的僅僅是各種色彩匯聚而成的光芒河流。

  「這就是吾等『孵化者』一族於世界倒影之中開闢的空間啊。」在她的背後,熟悉的聲音傳來。

  「每時每刻都在收集著人類世界所擴散的靈魂能量,加以整合和轉化,利用……我們夢寐以求的想要建立一套完美的規則,將這個宇宙改造成想像的摸樣,可惜……失敗了呢。」

  QB踏足在水紋蕩漾的地面上,似乎是在緬懷:「或許從現在看來。更像是愚昧的妄想,但是這也是我們能夠為這個次元所作出的最大努力呢。」

  它扭過頭,赤紅色的眼睛倒映著少女的身影:「佐倉杏子,歡迎你來到這裡。」

  空間一瞬間變換,四周的色彩一陣模糊之後,再次清晰之時已經完全不同。

  佐倉杏子因為眼前的人群的數量而震驚,有些不可置信的後退了一步:「這麼多人……是怎麼回事?」

  在龐大的空間中。各色的少女們匯聚在一起,坐在如同古羅馬鬥獸場一般的階梯之上。互相之間也因為這樣盛大的景象而驚詫著。

  站立在門口,佐倉杏子扭頭看向QB:「你這個傢伙,不會把全日本的魔法少女都召集起來了吧?」

  在說完的同時,她忽然又觀察到好幾十個個明顯有歐洲人特徵的少女,有些不可思議的呢喃:「難道是全世界?」

  「沒有那麼誇張哦。」

  QB的聲音從她的腦中響起:「為了維持各地的穩定。不可能這麼乾脆的把所有人手抽調過來的,而且還有一部分人因為各種原因來不了。」

  QB在臺階上跳躍,平淡的解說在繼續:「真正來到這裡的人,大概只有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左右吧?」

  「那麼,接下來,便開始吧……」QB一躍跳上了空間最中央的石臺。似乎有些傷腦筋的用爪子撓著下巴:「一想到要一下子解釋這麼多東西,就有些頭疼呢。」

  當一夜沒睡的鹿目圓香揉著眼睛,推開房間,走下樓梯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拖入呆滯之中。

  在客廳之中,坐在餐桌旁邊,名為長孫有希的少女抬起頭,露出笑容:「小圓同學,早上好!」

  在她的旁邊,名為曉美焰的少女似乎有些不大習慣這種場合,一直在認真的注視著面前的那一杯咖啡,直到小圓出現之後才投來復雜的​​眼神。

  「哦。終於起床了呢,小圓。」她的父親清洗著手中的餐具:「你的同學等你很久了哦。」

  說完。他笑著看向桌子旁邊的兩名客人:「沒想到小圓的同學,竟然是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呢。」

  「貓咪。貓咪!」在桌子後面,小圓三歲的弟弟手裡捧著純白的貓兒,興奮的呼喊著。

  被熊孩子抓在手裡,遭受無辜蹂躪的小白只能發出無奈的嗚咽聲。

  在鹿目圓香詫異的目光中,有希有些不好意思的撓著頭:「抱歉,本來想要在門外等的,可是不小心被小圓爸爸發現了啊。」

  在她旁邊,低頭看著裙邊的曉美焰發出細弱蚊蠅的聲音:「明明就是故意的……」

  有希的無辜的聲音在曉美焰腦中響起:「可是待在外面好無聊啊,而且還熱,裡面還有冷氣吹……而且你明明也很想進來吧?」

  然後,曉美焰沉默了。

  「最近的天氣已經變得很熱了啊,讓同學等在外面可不好哦。」

  鹿目知久甩了一下手中的水珠,笑著對有些呆呆的女兒說道。

  說完,舉起手邊的咖啡壺,看向有希手中空了的咖啡杯:「要再來一杯嗎?」

  「好啊!」有希歡呼著舉起杯子:「叔叔這麼熱情,在學校也承蒙小圓同學的關照,讓人有些不好意思呢。」

  「哈哈,哪裡哪裡。」鹿目知久笑著擺手,替有希添了杯咖啡之後,將做好的早餐放在了女兒面前。

  自始至終,曉美焰都表現的相當靦腆,沒有說什麼話,只是捧著咖啡杯陷入罕見的沉默。

  大概……全天下的女孩子去男朋友家裡做客的時候都會有這種感覺吧……簡直充滿一種類似於『面見岳父岳母』的忐忑呢。

  這種表情真的好有意思……

  目睹百合花兒綻放的有希在悄悄的竊笑,果然再高清的BD也沒有身臨其境來著有意思呢。

  可惜不能刷彈幕,真是遺​​憾。

  一頓簡單而艱難早餐終於過去了,不論是對於鹿目圓香還是曉美焰來說都是一樣,至於有希……她正在認真的逗弄著小圓的弟弟,順便命令小白轉圈圈玩。

  「我出門了。」

  小圓站在門口,換好鞋之後推開門,看到站在門外等待的同學,稍微猶豫了一下之後。踏入門外。

  「看來你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呢。」有希提著包,低頭逗弄著腳下轉圈圈的小白:「有什麼想問的嗎?」

  鹿目圓香猶豫了一下,按了一下有些隱約發疼的額頭,不確定的說:「昨天晚上……不是夢嗎?」

  「一邊走一邊說吧,否則可能會遲到呢。」有希率先向著學校的方向開始前進,對沉默許久的曉美焰說道:「我覺得這個問題你來解釋可能更好一點。」

  肉眼可見的,曉美焰的肩膀顫動了一下。維持著漠然的表情說道:「那是叫做『魔女』的魔物,一直以來魔法少女討伐的對象。」

  「魔法少女?」鹿目圓香愣了一下。露出詫異的神色:「那種……真的是存在的嗎?」

  「存在的呀。」有希提著路邊的小石子,低頭說道:「在這個世界,處於青春期的女性是被稱為少女的吧?那麼……」

  帶著一絲複雜的神情,她轉過身,仰起頭。以一個詭異的角度看著不安的鹿目圓香:「注定會成為魔女的人,被稱為魔法少女,也不為過吧?」

  一瞬間,氣氛凝固。

  微弱輕響從曉美焰的方向傳來,已經無法壓抑的她捏碎了手中提包的握柄。

  「抱歉。」有希保持著那個視角,對著曉美焰說道:「雖然有更委婉的說法。但是我覺得這樣說起來對小圓同學會更直觀一些……而且,這也是事實。」

  依舊是漠然的表情,曉美焰低著頭說道:「沒關係。」

  「怎麼會……」小圓有些恐懼的低語:「我和沙耶加昨天碰到的那個東西……」

  「沒錯,是魔女哦。」有希依舊保持著扭頭的角度。認真的說道:「『魔法少女』一旦所積累的絕望超過某個界限,就會變成那個東西。我和曉美焰同學都希望你能明白這件事。」

  鹿目圓香低著頭,看著腳下的石子路,低聲問:「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具有成為『魔法少女』的潛質,而且是最強的那種。」曉美焰說道:「而某個東西,肯定會來說服你變成……『那種東西』的。」

  確實而難以言喻的,她是在厭惡著身為『魔法少女』的自己。

  這種注定作為『消耗品』的人生,沒有人會喜歡。

  「可是……」雖然鹿目圓香陷入震驚。但很快,她便被更奇怪的事情所吸引過去:「有希同學你為什麼要擺出那種姿勢呢?」

  以怪異姿勢扭頭的有希勉強的擠出了一個苦笑:「我在自學新房式扭頭。結果……別到脖子了。」

  「嗚……扳不過來了。」她保持著詭異扭頭的姿勢,表情沮喪:「誰來幫幫我……」

  「雖然聽不懂新房是什麼。」小圓好奇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有希。點頭說道:「這個姿勢看起來好熟悉呢。」

  還能不熟悉麼……

  有希肚子裡如同父親一般默默地吐著槽,無奈嘆息:「總之,快點幫我扶一下啦。」

  「唔,應該怎麼辦才好呢?」

  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的小圓也有些手旁腳亂:「要去找醫生嗎?要不先去學校保健室?」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曉美焰走上前來,兩隻手掌搭在有希的臉頰上,然後……嘎巴!

  一聲脆響後,滿眼淚花的有希就抱著脖子蹲地上了:「嗚……好疼。」

  她抬起還隱隱作疼的脖子問:「焰同學你真的不是在報復我嗎?」

  「撒,誰知道呢?」風輕雲淡的曉美焰扭頭看向遠處,漫不經心的說道:「是你讓人幫忙的哦,弄疼的話,抱歉了。」

  「這種一點誠意的道歉才不要啊!」

  應該說長孫家自古以來血脈中相傳的吐槽之力覺醒了嗎?

  當然,如果長孫武在的話,說不定會一本正經的吐槽:「才不會有那種東西啊!」

  不過輕鬆的時間似乎已經到了結束的時候了,就在小巷的盡頭,忽然有陌生的身影顯現。

  「就是她們嗎?」藍瞳金髮的魔法少女扭頭看向身旁的同伴:「看起來威脅不大的樣子。」

  抱著一袋子零食的紅髮少女不以為然的說道:「QB強調過,不需起衝突的哦。」

  「那種無聊的命令。沒意思。」來自歐洲的魔法少女眼中滿是敵意的看向她們三人:「既然是敵人的話,不是越早消滅掉越好嗎?」

  「我倒是不介意的。」佐倉杏子對於這個臨時隊友的提議有些無動於衷,她始終覺得敵人沒這麼簡單。

  所以,她扭頭看向身旁的少女:「誰來?」

  「當然是我。」藍瞳金髮的少女緩步踏前,手中光芒湧現。

  「我的名字奧特姆奈特。」金髮的少女向著有希冷然說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QB會把你當成危險度還在魔女之夜之上的敵人,但是很遺憾,因為……」

  「到此為止了!」

  如同流星錘一般的武裝從她伸出的手掌浮現。帶著倒刺的沉重鐵錘墜落在地上,砸碎石磚。深陷於泥土之中,僅僅裸露在空氣中的半部就顯露出令人膽寒的摸樣。

  這是罕見到極點的……超重型鏈枷!

  曉美焰下意識的瞬間變身,然後抓住鹿目圓香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後,手臂上光芒浮現。複雜的輪盤上紅色的沙漏開始準備啟動。

  然後,抬起的手臂被一隻手掌按下去了。

  制止了曉美焰,有希扭頭說道:「她們是衝我來的喲,逃避是沒有意義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佐倉杏子會出現在這裡,但是……」

  她手中浮現沉重的魔道書,書頁無風自動。釋放出神秘的氣息。

  滿是凜然的,她說道:「你的挑戰,我接下了。」

  認真的看著身旁的『同伴』,曉美焰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一瞬間。她和小圓的身影消失,下一瞬間出現在小巷右側的高樓之上,俯瞰戰場。

  「你從哪兒知道我的名字的?」佐倉杏子咀嚼著袋子裡的零食,從懷中掏出赤紅色的靈魂寶石:「算了,既然如此的話,就做好死在這裡的準備吧。」

  彈指間,變身完成,赤紅色的荊棘牢籠縱橫交錯。封閉了小巷的出口和天空,將曉美焰和鹿目圓香封閉在戰場之外。

  「封閉戰場嗎?」有希似有所悟的點頭:「這個我也會哦。」

  一瞬間。光芒漣漪從腳下浮現,立體的結界越過了層層赤紅色的荊棘。將戰場再一次封閉。

  結界魔術——六道境界,來自結界宗師的白朔親自傳授的魔法,雖然更高深一點的六道輪迴學不會,但是僅僅是使用出來的話,是沒有問題的。

  死寂的空氣中忽然有震人心魄的呼嘯聲響起。帶著令人顫抖的低沉轟鳴,飛旋的鐵球在奈特的手中碾碎空氣,掀起層層風壓。

  僅僅是憑借著自身的重量,便擊碎了結界所帶來到的大氣壓制,令變得黏稠的空氣變成了激速流動的狀態。

  面對著掀起風暴衝擊而來的敵人,有希伸手在口袋裡摸索著什麼,最後,終於抓到了一把瑣碎的雜物。

  短短的瞬間包藏著『神殿要素』的那些小東西就被看似隨意的拋在結界的各個角落中。

  在石塊落地的輕響中,有希抬起頭:「神殿做成」。

  於是,一瞬間整個六道境界都被賦予了神殿的屬性,以『偶像崇拜』的魔術理論成為了宛如『移動教會』一般的戰爭堡壘。

  在轟鳴之中,光芒結界和沈重的鏈枷硬撼在同一處,爆裂的巨響掀起,就連奈特本人都被所傳來的反饋力量擊退了一步。

  而有希腳下的簡易十字架上也崩裂出一道裂痕。

  「切,什麼東西……」藍瞳的少女再次握緊手中的長柄,帶動著沉重的鏈枷再次掀起了恐怖的風聲。

  「魔女粉碎者!」

  隨著她的低吟,龐大的鏈枷之上亮起光芒紋路,原本就驚人的質量隨著魔力的灌輸再一次的暴增。

  這是純粹以力摧毀一切障礙和敵人的超重型魔法武裝,不同於需要怪力才可以使用的鐵錐,鏈枷本身的結構注定,想要熟臉的駕馭這種武器,需要的是將離心力和各種暗勁駕馭於掌心中的高深技巧!

  長柄之上的鎖鏈在鐵錘的增大之下如蛇一般的延伸著,隨著使用者的牽引而互相交錯。相互間摩擦出火花、發出清脆而令人恐懼的聲響。

  「你以為躲在烏龜殼子裡就可以了嗎?」奈特冷笑,如舞蹈一般的揮舞著正在不斷積蓄著力量的鏈枷,在呼嘯聲中低吟:「不論多麼堅硬的防禦都會被無限制增加的加速度和重量擊潰。」

  「所以祈禱吧,小姑娘,到了那個時候,你會如同魔女一般被碾壓成粉碎!」

  下一瞬間,牽引著鐵球的鎖鏈以不可思議的頻率震顫起來,發出尖銳的鳴叫,長滿倒刺的漆黑鐵球再次膨脹,僅僅是其高度便已經超過了有希的身高。

  在潛勁的推動和牽引之下,鐵錘急速旋轉,發出撕碎空氣的巨響,砸落!

  瞬間,在肉眼可見的氣嵐席捲中,小巷的大地陷落了整整半米,兩側的建築發出了如同遭遇地震一般的哀鳴。

  有希腳下的十字架化作粉碎,結界——『不懼』、『頂經』……『戴天』,共計五重被擊破,只剩下最後環繞在少女身旁的『王顯』。

  颶風掀起了她的頭髮,恐怖的倒影在眼瞳中浮現。

  PS:本次出現主要角色:

  佐倉杏子(佐倉杏子(さくらきょうこ),SakuraKyōko,CV:野中藍)故事中段才來到見瀧原的魔法少女。以對自己有利來當做魔法少女的行動方針,因此和沙耶香發生衝突。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38
王權之卷第六百九十四章我要打十個!

  破碎的轟鳴隨著颶風席捲,『王顯』碎裂。

  在壁障碎裂的大洞裡顯露出的,是如同流星一般衝擊而來的燃燒鏈鎖,還有揮舞著龐大武裝的魔法少女。

  碎裂吧!

  她尖笑著,向著有希揮落手中的鏈枷,呼嘯聲爆發。

  在颶風中,有希似乎被嚇待了,像是在不可思議的呢喃著什麼。

  雙手展開,有希任由魔法書消散,在那最後的一瞬間擺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

  一手抬起,一手放下,就像是……北斗七星?

  明明是看起來很古怪的姿勢,但是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凌厲氣息從那種動作之中擴散開來。

  那一瞬間,她眼瞳之中的一絲疑惑展露在奈特的眼中,如果用某句臺詞來闡述的話,它大概的意思應該是:

  你什麼時候產生我其實不擅長近身攻擊這種幻覺得呢?

  長孫有希,女,年齡十三歲四個月零五天,三圍保密,但貌似是醋溜便當。

  雖然天賦資質近乎神跡,但是卻在長孫家優秀的傳統之下變成了宅女。

  大魔法師因帝科斯的弟子,奧法之主的學徒,希望隊的『吉祥物』,四星級輪回士……大概。

  雖然她看起來很可愛,看起來很柔弱,看起來很萌很沒有殺傷力的樣子。

  但是,可別忘了……她究竟是誰的女兒啊!

  你以為『史上最強暗殺拳傳人』這句話僅僅是夢話嗎?!

  雖然不是每一個中國轉學生都精通料理,但是別忘了,在那些相似的人設中,他們擁有的屬性往往還會包括——功夫!

  德智體美勞。有希是好孩子,必須全面發展才可以。

  一瞬間,昔日武道猛虎的教導盡數得到完美的體現。

  雙腳如釘扎穩,重心放低。肌肉開始以微弱的頻率跳動。胸腔鼓起,她深吸了一口氣,潛藏於軀殼深處的什麼東西蘇醒。

  鬥勁呼法!

  在層層呼嘯的風壓之後,恍若巨龍發出低沉而悠長的呼吸,有隱約的聲音傳來。

  敵人終於聽到了,她在說:

  「天將……奔烈!」

  就像是炸彈忽然從有希的腳下迸發。掀起毀滅的狂潮。

  不可思議的鬥氣從她的軀殼中衝出,令她的衣服瞬間鼓起,匯聚成令萬物蹦碎的海潮向著前方席捲而出。

  所過之處,宛若萬匹奔馬疾馳而至,鐵蹄之下,萬物崩滅!

  那一瞬間,近乎不可思議的高深武技從有希的手中展露。以『天破之架』為起手式,昔日霸王拉奧自創之拳迸發而出!

  如若實質的鬥氣席捲化作無形之錘,向前敲擊,碾壓,爆發!

  沉重的鐵球瞬間在巨響中被強行擊飛,反而牽扯著背後的魔法少女陷入劣勢。

  而就在那一瞬間,長孫有希已經消失在原地。

  隨著她身影的閃過,一行深陷的腳印忽然在崩裂的聲響中在青磚之上浮現。向前延伸,然後在下一個彈指的時候崩裂成粉碎。

  而她,已經越過了層層鎖鏈交織成的屏障。閃現在奈特的眼前。

  在奈特擴散的瞳孔倒影中,她認真而緩慢的擺出了一個姿勢:

  「北斗百裂拳!」她這麼說。

  下一瞬間,奈特胸前的衣服忽然以恐怖的速度炸碎。

  在宛若暴雨一般的擊打之中,纖細的拳印不斷地在她的軀殼之上浮現,就像是有無形的手掌按在了白色的皮膚上面。

  宛如炒豆子一般的聲音重疊在一起響起,奈特的骨節在宛如暴雨一般的打擊之下在摩擦顫抖。

  恐怖的輸出僅僅持續了兩秒鐘,就在有希的喘息中停下了。

  而此刻的奈特,卻已經一根指頭都動不了了。

  渾身的經絡秘孔幾乎都被有希封死。血液的流淌、心臟的跳動,脈搏的震蕩都統統停止,此刻唯一運轉的,只剩下思維。

  哪怕靈魂已經被孵化者從軀殼中抽出具現為寶石,身體的基本機能還是存在的。

  肺腑還會呼吸。心臟還會跳動,鮮血還會流動。也就是說:軀體還存活著。

  既然有氣機的流動,那麼便足以去截斷,去破壞!

  這便是北斗神拳!

  深吸了一口氣,有希握緊看似纖細白嫩無害的小拳頭,如同她老爹一樣認真的報出了招式的名字:

  「北斗把天壞拳!」

  好吧,其實是『北斗滅天勢』,可是有希總是覺得這個形像一點。

  那一瞬間,有人想:不能這麼下去了。

  於是在無聲中,赤色的身影從有希的背後浮現,長槍呼嘯著洞穿了空氣,向著有希的背後疾刺而至。

  在最後的瞬間,似乎是僅存的不忍,杏子的長槍偏移了有希的心臟區域。

  如果擊中的話,槍刃將會從心臟和臟器的間隙中穿過。雖然被貫穿的樣子很恐怖,但是搶救及時的話,死不了人的;拖延一下,她的同伴應該會把她救下來吧?

  至於『隊友』到時候的責問,就說『失手』了吧,反正不熟。

  杏子在腦中已經找好了藉口,剛剛用來思考的精神再一次投注在眼前的一擊中,卻在瞬間陷入呆滯。

  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匯聚著如同要擊碎天空一般的霸道意志,有希的右拳向後擊出,恐怖的拳意撲面而來。

  雙方的位置瞬間變換,杏子瞬間從偷襲者淪為羔羊。

  偷襲?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詞對於有希好像就沒有意​​義了。

  爸爸說這是『無想陰殺』?但是她卻覺得北斗神拳好像很簡單的樣子啊。

  貌似號稱只有領悟『愛』和『悲傷』才能夠使出的『無想轉生』,她都會一點點呢。

  她疑惑的是,為什麼爸爸當時的表情會那麼奇怪呢?

  最終,那一拳並沒有蓄力擊出。而是選擇了橫揮,不偏不倚,砸在槍桿最無法受力的地方。

  積蓄在一點的力量爆發開來,龐大的力量將長槍在瞬間彎曲成一個幾乎快要折斷的角度。然後瞬間展開,抽打在她的肩膀上。

  在槍桿顫動的輕響中,杏子倒飛而出,撞在墻上。

  直至此時,有希才呆呆的扭過頭:「誒?」

  隔了好久之後她才反應過來,一臉得意的向著上方樓頂的兩人比劃出一個V字手勢:「贏了!」

  曉美焰微不可查的鬆了口氣。右臂之上的圓輪化光消散。

  疲憊的鬆了口氣,有希喘息著坐在了崩裂的石磚上,直至此時,汗水才從臉頰上滴下。

  「好熱好熱……」她抱著一個大礦泉水瓶子一下子灌了大半瓶,喘息良久之後才暢快的出了口氣:「活過來了!」

  「就是因為太累了才不願意用這種超級浪費體力的武技呢。」她無奈的感嘆著,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奈特的臉:

  「我很生氣哦,因為你居然打架了。」

  有些抑鬱的抬起頭。她撓了一下潮濕的頭髮:「靜默姐姐說會老是學爸爸會變成肌肉女的,有希才不要變姐貴,肌肉什麼的最討厭了。」

  「你應該多給我一點念咒語的時間嘛,我還有好多咒語沒有試過呢。」

  她嘴裡絮絮叨叨著,陷入了少女的苦惱中。

  直到她將杏子拋下的滿滿一大袋子的零食抱起來,毫不留情的據為己有之後,才露出笑容。

  「這個作為你偷襲的賠禮,你一定不會反對吧。」

  她從裡面掏出兩個蘋果。輕輕的放在杏子前面:「留兩個給你們吃哦,剩下的歸我了。」

  「再見咯。」她愉悅的抱著大袋的零食,在巷子口向著兩人招手道別。

  「切……」握著武器的杏子扶著墻站起來。瞇著眼睛看著她:「不殺了我們,會後悔的哦。」

  聽到她的聲音,有希扭過頭,詫異的看著她:「你還會來挑戰我嗎?」

  杏子愣了一下,本能的不願意認輸:「當然會!下次會有更多的人來的!」

  「殺了你們就不會有了嗎?」有希疑惑的反問,認真的說道:「而且你們又打不過我……殺人甚麼的,我不太擅長這種事情啊。」

  瞬間,杏子陷入沉默。

  「所以啊。報復什麼的事情,完全沒有意義嘛。」

  有希咬了一口搶來的蘋果,想了一下說道:「其實你們再來的話,我也不怕的。」

  帶著得意的笑容,她比劃出一個起手式:「我要打十個~」

  「當然是開玩笑的!」

  說著。她再比劃出了一個V字手勢,露出毫無憂慮的笑容:「再見啦!」

  直到她離開許久之後。經絡秘孔被封的奈特才恢復了正常,劇烈咳嗽著倒在地上,被杏子背著離開了。

  而在另外的一條道路上,前往學校的少女們似乎又開始了新的討論。

  「剛才……好厲害。」鹿目圓香雙手提著包,終於忍不住發出感嘆:「真的是很大的力氣呢,一拳就把那麼大的鐵……」

  「嗚……早知道就不使出來了啊。」有希沮喪的低著頭,發出失落的聲音:「前略,遠在……的父親,你的女兒被人當成怪力女了,說不定還會被當成暴走族。」

  「小圓同學!」她忽然雙手抓住了小圓的手掌,滿是認真和嚴肅的說道:「請務必把剛才的場景忘掉,不……記住前半截就可以了。」

  「誒?可是明明很厲害的啊。」小圓有些詫異的看著她:「為什麼有希同學你這麼排斥它呢?」

  「父親傳授給我的那種武技的所有特徵裡最顯著一點是……如果練到高深的程度​​,會變得渾身都是肌肉。」

  有希抑鬱的低語著,雙手顫抖:「等我想起這一點的時候,居然不知不覺已經把所有奧義都學得差不多了啊,嗚嗚……好後悔。」

  「就連女性也會變得……」

  「不知道啊。因為歷​​代學那種東西的都是男人……女孩子貌似就我一個。」

  有希忍著淚流滿面的衝動:「而且不管是殺意波動還是北斗神拳、所有的傳承者都是好多肌肉,就連笨蛋老爹都不知道自己一身肌肉是怎麼來的。」

  「萬一變成春麗那種男人婆怎麼辦。」

  她抑鬱的揉著懷裡睡懶覺得小白,嘴裡碎碎念:「兩條腿肌肉,真的好恐怖啊……」

  應該說……真是少女的煩惱嗎?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傳來等待已久的呼喚。

  藍髮的沙耶加依舊元氣十足,向著遠處的朋友揮手:「小圓!」

  不管是少女的憂鬱也好,晨間的戰鬥也好,或​​者是武技的煩惱,對於有希來說都只是會被拋在腦後的插曲而已。

  無奈的嘆了口氣,她重新露出滿不在意的笑容。反正無限世界裡神奇的道具這麼多,就算是變成姐貴也是有解決的辦法的嘛。

  抬起頭,在斑駁的樹蔭和晨間的陽光中,她笑著跟在小圓和曉美焰的後面。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呢。

  在世界的背面,白色的QB依舊坐在如水般不斷掀起複雜漣漪的大地上,專注的俯瞰著這個城市。

  察覺到來者的腳步聲。它頭也不回的說道:「我記得我說過,不允許和她直接挑起衝突。」

  將手中的奈特放下,杏子明顯因為丟了一大袋零食而心情不佳,坐在臺階上一言不發。

  滿是狼狽的奈特看著它的背影,不滿的低語:「切,什麼嘛,明明只是一個傢伙而已,有那麼多人的……」

  QB緩緩的扭過頭。用一個詭異的角度去看著她:「需要說得再明白一點嗎?」

  似乎是在賭氣,奈特不耐煩的回應:「無所謂。」

  「那就如你所願好了。」

  QB的聲音依舊漠然,可是下一瞬間。如水波瀾的地面上掀起滔天海潮,恐怖的黑色神威擴散。

  無形的力量掐住了奈特的脖子,將她提起來,從遙遠​​的地方拉近到面前。

  冷漠的看著奈特幾乎快要窒息的表情,端坐於漆黑神威中的孵化者冷聲說道:「我的意思是,在我發出新的命令之前,任何和她可能產生的衝突都統統給我避開。

  哪怕她燒了你家的莊園,殺了那條對於你比性命還重要的老狗。把你賣到歌舞伎町當童妓,你也不!准!反!抗!

  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此刻,它似乎空洞而漠然的眼眸中,被掩蓋的本質終於顯露了出來。

  近在咫尺的奈特在神威的震懾之下產生陷入了恐懼的深淵之中。痛苦如潮充斥身體。

  喉嚨裡發出恐懼而窒息的『呵呵』怪聲,一絲唾液從她的嘴角滴落。用盡所有力氣,她在點頭。

  下一瞬間,奧特姆.奈特被巨大的力量如同雜物一般的扔出,滾落在臺階之上,最後被杏子接住。

  「不過你們放心,她不會這麼做的。」

  再也不看背後的兩名少女,孵化者搖動著純白色的長尾,而是在倒影中俯瞰世界,冰冷的聲音傳來:

  「但是我會。」

  在倒影中,從往日那一對漠然的眼瞳中蘇醒的,是惡魔。

  當鈴聲響起之後,低頭準備書本的沙耶加忽然察覺靜靜站在身旁的少女。

  「有、有希同學?」她下意識的回想起昨天晚上那些灰黑色的記憶,頓時有些不安的問:「有什麼事情嗎?」

  似乎察覺到她心中的忐忑,有希拉著凳子坐在了她的旁邊,認真的問:「美樹同學你放課後有準備去的地方嗎?」

  猶豫了一下,沙耶加低頭說道:「去……醫院。」

  「是去找青梅竹馬嗎?」有希想到了什麼,捏著下巴說道:「我記得他是叫做,上條……當麻?」

  「是恭介!」沙耶加認真的糾正道,旋即反應過來:「你怎麼會知道他的……」

  「秘密哦~」有希得意的眨了一下眼睛,趴在她的桌:「準備向他表白嗎?」

  「誒?」一瞬間,沙耶加紅了臉,不論是多麼爽朗的女孩子在這種問題上都會有些扭捏的吧?

  「我跟他……」

  「你不想說只是普通朋友吧?」有希雙手托著下巴,似笑非笑的說道:「如果不早點下手的話,會被人搶走的哦。」

  「怎、怎麼會……」

  「這可是血和淚的教訓啊,少女喲。」有希一臉滄桑的拍著她的肩膀:「我媽媽告訴過我,好男人可都是很搶手的,如果不抓緊,被別人搶走的話,後悔都沒有地方哭的。」

  「誒?說得好像你很了解一樣哦。」沙耶加先是半信半疑,然後便露出了古怪的笑容:「難道有希你……」

  「沒有哦。」

  有希似乎預料到她要問什麼,撐著臉頰搖頭。在停頓了一下之後,她露出笑容,低聲說道:「不過有喜歡的人了。」

  「誒!」沙耶加發出驚詫的聲音,不顧周圍人投來的詫異目光,趴在有希旁邊,滿是好奇的問:「是誰?哪個學校的?叫什麼名字?」

  此刻,永存於人類心靈中的熊熊八卦之火在燃燒。

  沙耶加無比好奇在她看來像是漫畫英雄一樣的有希喜歡的人究竟是什麼樣子。

  「不是這個城市的哦。」有希神秘的笑著:「其餘的不告訴你。」

  「說嘛說嘛。」沙耶加搖著她的肩膀,滿是真摯的說道:「就告訴我一個人,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真的?」有希滿是懷疑的看著她。

  「好吧,除了小圓。」沙耶加指天發誓,有希露出果然的神色,抑鬱的趴在桌子上。

  「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麼的,反正你也不認識他。」她嘟噥著:「他比我高很多,而且也比我更厲害。」

  「更……厲害?」沙耶加似乎難以想像:「哪一方面?」

  有希低著頭,認真的想了半天之後,才說道:「除了生孩子之外,好像都比我厲害。」

  「好奇怪的比喻……」沙耶加的表情抽搐了一下:「還有嗎?」

  「身體好、長的高算不算?」有希認真的問:「不但有魔王潛質,而且笑起來還很好看呀。」

  「這不是什麼都沒說嘛!」沙耶加一臉無奈的趴在桌子上:「起碼要說的詳細一點嘛。」

  「哦,對了,接下來才是重頭戲哦……」有希露出笑容,一臉認真的說道:「他已經大我十多歲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39
王權之卷第六百九十五章喜歡的人約定的事

  「誒?!!!!!」

  在喧囂的教室中,美樹沙耶加終於從那麼大的信息量中反應過來,發出令所有人側目的驚呼。

  趴在桌子上,有希繼續向著沙耶加脆弱的世界觀補刀:「而且有女朋友了。」

  「誒?!!!!!」

  「話說回來,他說不定快要結婚了呢。」

  「嚴格的來說,他是我爸爸的上司,我其實應該叫他叔叔的。」

  「而且除了女朋友之外,他應該跟一個金色頭髮的大姐姐有過什麼關係。」有希說完後立刻糾正:「說不定會有更多,我聽爸爸說還有一個銀頭髮的姐姐跟他的關係也很好。」

  「如果我猜得沒錯,他在外面似乎有一個女兒……」

  「而且教我魔法的老師也跟他有什麼關係……」

  「不過他說很期待我長大的樣子哦。」

  說完之後,她雙手托著臉頰,露出期待​​的笑容:「怎麼樣?果然很奇怪吧?」

  從最初的驚詫到後來的麻木,沙耶加的表情呆滯,良久之後瞳孔才恢復了神采,艱難的問:

  「你確定不是他不是……怪叔叔嗎?」

  「是哦,說不定呢。」有希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充滿思索神情的說道:「就像是凜醬和大吉一樣的那種嗎?好像也不錯呢。」

  沙耶加此刻終於有種自己完敗了的挫折感。

  「啊,忽然發現,不知不覺就說到很遠的地方了呢。」有希敲著自己的掌心,看著沙耶加說道:「如果沙耶加你要去醫院的話,不如一起去吧!」

  在沙耶加滿是疑惑的神情之中,有希托著下巴的說道:「雖然我的老師說姓上條的都不是好人。但如果沙耶加願意相信我,並且願意將這一份心意傳達給他的話,我能夠將他的傷治好。」

  一瞬間,突如其來的衝擊令沙耶加陷入呆滯,下一瞬間她再一次失態的從凳子上彈起來:「什、什麼!」

  不知何時,世界陷入寂靜,四周化作純白,兩人已經被有希設立而下的結界所包裹在內。

  在寂靜中,有希抬起眼睛反問:「你不是聽得很清楚的嗎?」

  「做得到嗎?」沙​​耶加抓著有希的手掌:「真的,做得到嗎?」

  「嗯,做得到哦,僅僅是單純的治癒和祝福術式的話,就是我最擅長的領域了。」有希點頭:「而且如果了解症狀的話,現場調配魔藥也不是問題。」

  「但是——」她停頓了一下,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向面前的藍髮少女:「『等價代換』在大多數時候都是不破真理。沙耶加,你願意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

  「我……」沙耶加下意識的開口,卻發現不知道做什麼好。

  錢嗎?自己沒有,況且擁有那種力量的有希,是不會缺錢那種東西的吧?那種力量,哪怕是打劫銀行都足夠了呢。

  所以……自己究竟能付出什麼呢?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到。

  「體會到了嗎?無力的感覺,和希望擦肩而過的遺憾和痛苦。」

  長孫有希的聲音在空​​間中回蕩,令她頹然的坐回了椅子之上,忍住哽咽的衝動,無力的低語:「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付出什麼。」

  「那便記住這種感覺吧。」有希向著頹然的少女展開手掌:「銘記這一份絕望,然後答應我,哪怕面對比這更加可怕的情況時,也不要被虛妄的『願望』所迷惑,選擇成為魔法少女。哪怕是死,也懷著人類的驕傲而閉上眼睛。」

  「我所要的,是這樣一份承諾。」

  她向著沙耶加伸出手掌,等待著她的回應。

  無聲的,沙耶加點頭,握緊了她展開的五指。

  「那麼,契約成立。」有希露出笑容,光芒向著右手中匯聚,化作羊皮卷的摸樣,在數道魔紋的下方,寫著美樹沙耶加的名字。

  「這樣的話,具有最優先權的契約便已成立。」

  她收起了卷軸,得意的笑了起來:「這樣哪怕是孵化者逼你許下願望,恐怕也沒用了呢。」

  彈指間,白色的結界消散,她們重歸於世界之中,而周圍的人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她們的變化。

  唯有鹿目圓香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疑惑的看向這裡。

  有希向著沙耶加得意的眨眼,聲音從沙耶加的腦中響起:

  「那就做好準備吧,放課之後的表白。」

  …………………

  在次元之海的另一端,月光之下,白朔坐在屋簷下,靜靜的看著細雨從屋簷之上灑落,手中端著茶杯。

  在他身旁的矮幾之上,輕輕的放著一沓寫滿了字跡的信紙。

  在潮濕的冷風中,被鎮紙壓著的紙頁不斷的搖擺著,墨跡有些渲染的痕跡。

  隔著雨幕,白朔牽引著指尖的光線,令庭院裡懸浮於半空中的水銀之中陣不斷的旋轉。

  隔著遙遠的次元和光年,魔力在向著那個隱約波動,越來越契合。

  這是最後的準備,在長達一個多月的準備之後,白朔終於以神力連接到了一個距離次元之海的核心更加接近的世界。

  在良久之後,白朔鬆開手,任由流動的水銀盤旋於雨幕之中,端起早已涼透的茶水,卻陷入恍惚。

  明天,就是離開的時候了啊。

  他不知道如何去向女媧道別,所以選擇了悄無聲息的離開。

  這是最恰當的選擇,但是他卻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最好。

  直到雨幕的深處傳來疾奔的腳步聲,那是踩踏在水泊之中,濺起了水花的聲響。

  輕盈而沉穩,但是此刻的聲響卻攜帶著莫名的慌亂。

  緊接著,便是匆忙的敲門的聲響。

  在雨中濕透的少女執拗而敲響白朔的門,而庭院之中的白朔卻恍若未聞。

  如同石雕一般,他端著茶杯,一動不動,任由屋簷下灑落的傾斜雨幕將半身澆濕。

  敲門聲在一直響,每隔幾秒便敲三下,充滿著節奏和堅定。

  隔著一扇門,女媧在雨幕中咬著嘴唇,帶著不安和恐懼不斷將門扉敲響。

  明明是一扇脆弱到誰都擋不住的門,可是卻宛若隔絕世界的屏障,令她心中的絕望的色彩不斷擴散。

  最終,她終於耗盡了所有的希望,像是找不到家的小女孩一樣蜷縮門口的屋簷之下,無聲的哽咽。

  可是卻固執的不願意離開。

  哪怕無聲,屋簷之下的白朔聽得到她的哽咽,清晰的像是近在眼前,卻視若無睹的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

  可是,真的能當做看不到嗎?

  沉默的嘆息著,他穿過雨幕,拉開了封閉的大門,低下頭和那一張沾滿水跡的臉頰四目相接。

  在雨中,誰都不分不清那究竟是水跡還是淚光。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你不見了。」她抬起頭,充滿期待的看著白朔:「是真的嗎?」

  一瞬間,白朔沉默。

  「我明白了。」女媧難過的低下頭:「我知道的,你終究還是要走的。」

  「進來喝杯茶吧,外面太冷。」白朔依舊沒有回答她,只是側開身子:「我還剩下一些好茶,恐怕以後會很少喝了。」

  看著低頭不語的白朔,女媧深吸了一口氣:「我喜歡的男人……是一個懦夫嗎?」

  保持著漠然,白朔沒有移開眼睛,淡淡的說道:「恐怕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女媧抬手,將鬢邊的一縷銀髮勾到了耳後,踮起腳尖,抱住了他的脖子。

  「但就算是懦夫也會喜歡的我,恐怕更加無可救藥吧?」

  察覺到白朔僵硬的身體,她露出無奈的笑容:「真是的,感覺像是抱著一個木頭人一樣。」

  她的體溫近在咫尺,白朔甚至能夠傾聽到她心房顫動的聲響,在她的低語中,努力維持的冷漠終於瓦解。

  莫名的衝動從心中掀起,他用力的抱著懷中的女人,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在很久以前,離梟叫他『人形自走炮』,白朔一直很不理解,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發現,他一直都卑鄙的厲害

  她們每一個人的心意,自己都是知道的吧?哪怕是未曾真正的去說過,但也清楚的像是傾聽到了一樣。

  可是,卻令自己如何去回應呢?

  她們都是很好很好的姑娘啊,都是可以讓人喜歡一輩子的人。哪怕是在無限的世界中,也珍貴得像是神跡一般。

  所以,自己才一直都在恐懼著做出選擇,哪怕他知道她們都在等待。

  「對不起。」他抱著懷中的人,不敢看她的眼睛:「我……」

  「我喜歡你的。」

  沉默傾聽的女媧抬起頭,溫柔卻堅決的打斷了他的話,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的告訴他:

  「是想要一起過一輩子的那種喜歡,一千年一萬年也好都想要一起握著手的喜歡。」

  深吸了一口氣,她吻了一下白朔的臉頰,低聲說道:「白朔,我喜歡你。」

  在雨幕間疏的月光之下,她的長髮閃耀著銀輝,令白朔陷入恍惚。

  在白朔的耳邊,她低聲問:「留給我的,還有多長時間?」

  察覺到耳邊泛起的異常感覺,白朔努力的認真回答:「差不多……六個時辰。」

  有些不滿的輕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女媧低聲抱怨:「六個時辰?真是吝嗇的男人。」

  她抬起頭看了一下天色,咬著自己的嘴唇,忽然露出笑容:「不過,我覺得六個時辰還可以做很多事情。」

  「很多……事情?」白朔維持著聲音的平穩。

  「是啊,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女媧在呆滯的白朔耳邊低語:「我更喜歡要個女孩。」

  …………………

  黃昏,在病房之外,有希將手中的拇指大的小瓶子放在沙耶加的手中:「這個給他喝下去就沒事了。」

  沙耶加看著掌心中小瓶子的紫色液體,滿是小心的問:「只要這樣……就沒事了嗎?」

  「只是很簡單的小問題而已。」有希認真的說道:「只是『修復』而不是『重建』或者『創造』,所以很容易解決。」

  「比起這個,我覺得你更需要關注另一個問題。」有希看著沙耶加的眼睛:「怎麼讓他喝下去?」

  「對於一般人人來說,這種奇怪色彩的東西如果不是飲料的話,一般是不會輕易去嘗試的吧?

  對於普通人來說,煉金藥劑和魔法恐怕都是無稽之談吧?

  它的味道很重,而且狀態很容易變化、和其他物質產生反應,擰開後需要在三分鐘內喝掉,所以你不要想著將它摻進其他東西裡,這樣還不如直接灌點毒藥進去更好。」

  有希看著沙耶加手中的藥劑,還有她略微顫抖的手掌,繼續說道:「你願意相信他,只是……他能夠如同你相信他那樣的相信你嗎?」

  「我、我不知道。」沙耶加低著頭,握緊藥劑,充滿期待的抬起頭:「可是如果有希同學你願意說服他的話……他一定會相信的!」

  「可是,喜歡他的人不是我啊。」

  有希看著沙耶加,疑惑的說道:「這不是你自己的事情嗎?」

  「可是、可是……」沙耶加握著魔藥,陷入失落之中。

  「喜歡是相互的,如果連這種程度的信任都做不到的話……我沒法看好你們的哦。」她站立在門外,看著躊躇的少女:

  「猶豫只會令機會丟失,與其恐懼或者慌亂,為什麼不去親自試一試呢?」

  「魔藥就送給你了,有效期可以保證幾年。」有希轉過身,準備從走廊離開:「送人還是留著都看你。」

  「我好像發現了幾顆魔女的種子,如果不趕快解決掉的話,恐怕又會孕育出新的魔女呢。」有希扭頭對著躊躇在門口的沙耶加說道:「我會很快回來的,記得等我哦。」

  雖然有希答應幫助她,但是這終究需要沙耶加親手完成。

  沙耶加,如果只是默默的關係,默默的難過,默默的去付出的話,是什麼都得不到的。

  所以,哪怕是被當做撒謊和欺騙,說出自己的心意來吧。

  如果那個叫做上條什麼什麼的傢伙真執迷不悟的話……

  在樓梯上,有希露出危險的笑容,掰著指節,發出劈啪的聲音。

  然後不小心用力過大把自己也疼得蹲在地上,滿眼淚花……

  「什麼嘛!電影上那些高手不都是這麼掰的嗎?」

  她紅著眼睛,揉著手腕:「騙人……」

  如果被長孫武看到的話,說不定滿臉黑線的告訴自己女兒:掰肯定是這麼掰的……可是姑娘,你掰反了啊……

  站立在病房的前面,沙耶加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小瓶。

  似乎害怕自己再猶豫,她猛然推開了房門,看著驚詫的上條恭介,紅著臉,大聲說道:「恭、恭介,我有話、有話對你說!」

  賭上決心和心中萌動的『愛意』,少女踏出了邁向未知未來的腳步。

  …………………

  而就在無限次元的另一端,白朔將信封無聲的放在桌子上,輕輕的關上了背後的門。

  「做個好夢。」白朔最後的向著身後看了一眼,低聲的說道:「等我回來。」

  在房間裡,銀髮的女仙人似乎已經陷入深陷在睡夢之中。

  但哪怕在沉睡之中,她也用盡所有力量握著白朔的手,就像是稍一鬆開,他便會悄然消失。

  可是如果放手的話,便只能在寂寞中等待兩生。

  彷彿聽到了白朔的低語,她無聲的留下淚水,低聲呢喃:「約定了哦。」

  隔著一扇門,白朔認真的點頭:「嗯,約定。」

  所以,她放手了,選擇兩生的等待。

  憑借著自己的思念,女媧以無量大數的因果令白朔得以跨越時光,回到了過去。

  得到了恍若一夢的美好時光,哪怕在漫長的歲月中足以慰藉的回憶。

  這便足夠了,剩下的,只需要等待了。

  用盡一生的時等待不夠的話,那麼下一生也用來等你好了。

  這是約定啊,那個女人死去時在昏黃的陽光之下微笑著流淚。

  「是啊,約定。」白朔用盡全力,發出顫抖的低吟:「不會讓你等太長的時間的,我發誓。」

  即將終結的因果在約定和誓言之下重新接續,白朔的掌紋在『時之輪轉』的神威之下急速變化,最終交織,化作一個死結,或者說——

  ——命結!

  這是憑借時光和因果的力量修改命運,所鎖死的羈絆。哪怕相隔無窮次元,也無法截斷這一道命運之索。

  時光和空間在神力之下被劃下了深邃的刻痕,自此以後,哪怕迷失於無盡的時光中,也有重歸的一線可能。

  只可惜,他領悟得太晚了,

  抬頭看向天空中的陰雲,白朔第一次解開了身上所有的束縛,將龐大的神威和力量展露在世界之中。

  從凡人的軀殼中升華,白朔再度化作冰鐵之心的黑衣神明。

  一瞬間,赤紅蓮華和銀色的光輝在曼荼羅之紋的蔓延之下向著四方拓展,令萬物陷入停滯之中。

  半步真神的恐怖力量全力釋放,所造成的震撼令整個仙界的空間結構都開始產生崩裂。

  一直以來世界所施加的抑止力和排斥也不斷的增大,到最後,在結界的拆分之下劃分兩界,令自身獨立於空間之外。

  而此刻,覆蓋了整個世界的龐大咒法在​​神威席捲中構成其恐怖的雛形,即將啟動!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40
王權之卷第六百九十六章觀布子市歡迎你!

  無聲的,他伸出手指,如同擦去污跡一般抹除掉天空中的暴雨和陰雲,在晨光得以普照。

  在神威灌注之下,水銀之陣開始釋放出一陣隱匿而龐大的波動,席捲無限次元。

  在法陣的最核心之中,光芒的漩渦在緩緩凝聚。

  「再見。」

  如此低吟著,他再也不曾回頭,堅定的走入光芒漩渦之中。

  一瞬間,漆黑的混沌之海顯露於眼中,在次元風暴席捲而過之後,罕見的陷入風平浪靜的寂靜之中。

  在黑暗裡,白朔向前行走,無所察覺得和手持著純白花枝的逆行者擦肩而過。

  一者逆行,向著過去;一者前進,向著未來。

  兩道原本無法相接的平行線在此交錯,重合,以此為端點,向著過去和未來延伸。

  背對著前進的白朔,逆行者露出笑容,低聲自言自語:「辛苦了,繼續努力吧。」

  吾等於無數輪迴中所祈願的『約定』之日即將來臨,帶著這一份決心,繼續走下去吧。

  直至走向這一份千萬次重復所期待的盡頭,緊握王權!



  在慘白燈光的映襯之下,那一張堪稱美人的面容似乎在沉睡,靜謐而安詳。

  再搭配上赤色的長髮,看上去有種令人迷醉的成熟魅力蘊藏其中。

  只是如果不是只剩下一顆頭顱,想必是更加賞心悅目的景象吧?

  通常人看到一顆孤零零的頭顱被人提在手中,想必也會如同那個帶著眼鏡的男人一般陷入恐懼之中吧?

  更何況,那一顆頭顱還是屬於他的『老闆』……

  在他的面前,那個金髮的男人恍若珍寶一般的抱著孤零零的頭顱,注意到前方的來著,露出笑容。

  帶著滿滿的惡意,名為『阿魯巴』的魔術師向著近在咫尺的黑桐干也展示著自己手中的『東西』。

  在看清楚那個東西的一瞬間,黑桐幹也幾乎站不穩:「橙、橙子小姐。」

  「做得不錯吧?」像是炫耀一般,阿魯巴端著那一顆頭顱,愉悅的笑著:「我也非常中意啊!」

  黑桐干也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來到這裡所看到的第一件事物居然是上司的頭顱。

  為了拯救被『荒耶宗蓮』所囚禁的戀人『兩儀式』,本身毫無武力可言的黑桐干也選擇了進入這個名為『小川公寓』的魔窟。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踏入這個蘊藏著『矛盾螺旋』結界之後,他所看到的第一件事物居然是自己老闆的頭顱。

  能夠被黑桐干也當做的老闆的,當然只有型月世界的魔術師組織——『時鐘塔』的三原色之一:『傷痛之赤』蒼崎橙子。

  姑且不論她曾經一度有過繼承第五法的機會,光是其本身在人形和傀儡之上的造詣甚至達到了『封印指定』的程度。

  雖然是不擅長戰鬥的學術研究系人物,但是『不善戰鬥』這個名詞也是相對於其他魔術師而言的。

  對於黑桐干也來說,哪怕是一百個他加起來也會被橙子小姐一個暗示給輕鬆的消滅掉吧?

  而現在,橙子小姐的頭顱被擺在自己的面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著黑桐干也驚懼的神色,阿魯巴興奮​​的指著手中的人頭,以極為戲謔的姿態戳著她的臉:「別看她變成了這樣,這顆頭其實還活著哦。」

  眼球破裂的聲響和鮮血迸射的聲音混合在一起,變成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阿魯巴暢快的用手指在蒼崎橙子的眼洞裡攪動著,彷彿僅此這樣就可以達到一般的陶醉。

  「還能哭,還能聽見聲音啊……」他宛如瘋了的一般大笑著,肆意的回報著往日蒼崎橙子所施加給他的陰霾。

  而黑桐干也已經被這血肉模糊的恐怖一幕刺激到快要嘔吐出來了,不,可以說,已經嘔吐出來了。

  在喋喋不休的訴說中,那一顆頭顱終於在阿魯巴的手裡被捏成了粉碎。

  在血漿迸射之中,他發出了扭曲而暢快的大笑。

  接下來,便是令人愉悅的玩樂時間了。

  他忘我的哼唱著『歡樂頌』,向著奪路而逃的黑桐干也緩步追擊,他要在這個蒼崎橙子所看重的男人死之前,將他盡情的折磨、玩弄,最終變成他美好的作品。

  他忘記了,兔子被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看起來像是食草男一般問詢無害的黑桐干也一旦真正下定決心……便會從懷中抽出利刃,向前接近全力刺出。

  理所當然的,無用。

  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一般,阿魯巴獰笑著任由利刃將手掌刺穿,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他擊倒在地。

  慢條斯理的從手上拔出了刀刃,他一臉無奈的低語著:「竟然用刀刺人……真的是很危險啊。」

  怪笑著,他抓著干也的頭髮,向著近在咫尺的墻壁撞去,喉嚨裡宛如絞了磁帶的複讀機一般不斷的低語:「……很危險啊!」

  「……很危險啊!!」

  嘭!!

  「……很危險啊!!!」

  嘭!!!

  鮮血終於從干也的頭上流出,沾染在墻壁上,隨著一次次猛烈的撞擊拉出了纖細而脆弱的血絲。

  當啷……

  終於,有什麼東西從他的懷中調出來,墜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那是……一枚沾染著赤色血漬的鐵片。

  墜落在地上,似乎感應到什麼,鐵片之上的血漬宛若活了一般的流動著,發出光來。

  緊接著,血漬便如同水乳交融一般滲進地板,消失了。

  而此刻,在小川公寓的最底層,名為臙條巴的『東西』在無數浸泡著人腦的罐子中瘋狂的翻找著,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臙條巴』,那一個浸泡著人腦的罐子上,是這麼標注的。

  看著玻璃倒影上映照的橘黃色頭髮的年輕男人,臙條巴露出悲戚而了然的神情。

  他顫抖的撫摸著真正的『自己』,像是在笑,可是卻發出哽咽的聲音:

  「這就是……我嗎?」

  沒錯,這才是真正的『臙條巴』,而自己,只不過是個偽劣的物品,一個頂替著『臙條巴』,在『小川公寓』這個朝生暮死的世界中一次次重復死亡的『傀儡』。

  除了虛假的記憶之外一無所有,就連懷中的那一枚代表著『過往』的鑰匙也跟自己沒有了絲毫的關聯。

  『他』連生物都不是,只是一個工具而已,一個無用的工具。

  「哈哈……」他恍然大悟的大笑著,露出空洞的神情,低聲呢喃:「是啊,我早該明白的,自己只是一個偽物這樣的事實……」

  右臂在劇痛中脫落,隱藏在血肉之中的齒輪墜落在地上,無聲的向他發出嘲諷。

  不正是因為自己這個傢伙什麼都做不到,荒耶宗蓮才會饒了自己一命嗎?

  他的存在,是『無意義』的,也就是說:連『廢品』都不是。

  低沉的聲音忽然從空曠的最底層響起,在天花板密密麻麻的線纜之中,忽然有人形的隆起,扭曲蠕動的線纜匯聚成人類半身,顯露出那一張愁苦而冷峻的面容——荒耶宗蓮。

  「只不過是個即將崩潰的人偶而已,所以才放任不管。」他俯瞰著這個失敗品:「為何還要再回來?」

  無聲的,臙條巴露出無奈而釋然的笑容,第一次,他如此切實的感受到了這種名為『喜悅』的情感。

  是啊,為什麼會到這裡呢?

  因為,即便就連『廢品』都不是的偽物,也有必須去做的事情的啊!

  哪怕是『愚蠢』,哪怕就連這一份感情都是被設定的,但是、但是……必須去救那個人!救她!

  哪怕沒有任何東西是真的,但是此刻胸腔中所迸發的衝動,這一份感情,卻足以跨越『偽物』的極限,擁有自己的真實!

  如果給予我這個機會的是你的話,還真要謝謝你啊。

  「我不是假的!荒耶。」

  在愁苦僧人的俯瞰之下,重新獲取『自己』的人偶如此驕傲而認真的說道。

  嗡……

  宛若蜂鳴的聲音忽然從整個名為『奉納殿六十四層』的結界中擴散開來,就像是刀鋒崩裂。

  一瞬間,由蠕動線纜所組成的荒耶宗蓮驟然顫動了一起,整個大樓都在驟然降臨的龐大意志之下顫抖了起來!

  傾聽到了鐵片墜落的清脆聲響,滿面鮮血的黑桐干也艱難的睜開眼睛,詫異的看著閃爍著光芒的鐵片。

  那是……他的工資?

  沒錯,雖然看起來更像是破舊的鐵片,但是它毋庸置疑,是黑桐干也這個月的『工資』。

  因為原本作為工資的『福澤諭吉』已經被揮霍無度的橙子拿去買各種對於普通人沒有絲毫價值的危險古董,所以到了該發工資的時候,黑桐干也卻要面臨著借錢度日的困境。

  似乎這此經常拖延員工工資的橙子小姐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便將這個東西送給了自己。

  當時記得橙子小姐似乎還找得很辛苦……是啊,從珍貴的收藏裡找到一件已經沒有用處的破爛,應該很辛苦吧?

  當時把這個東西塞給自己的時候,橙子小姐還帶著一臉『你賺到了』的表情。

  結果,這個看起來像是染了紅漆的鐵片就到了自己的手裡。

  根據橙子小姐說,它本身的材料貌似是某種未知的魔力介質或者是武器的碎片,上面的『紅漆』應該是某位達到『活佛』境界的魔術師的心血。

  聽起來好像很了不起的樣子,還說善加改造的話,成為一件非常厲害的魔術禮裝也不是問題什麼的。

  可惜從那個姓梁的商人那裡買來之後,橙子小姐似乎什麼都沒有研究出來的樣子。

  而且由於橙子小姐並不擅長『高野山』或者是密教一類的魔術,所以它本身作為材料的價值也無法體現。

  為此,橙子小姐一連念叨了那個奸商半個月,一度想要再次『拜訪』一下那位開了家『幼兒園』的奇怪商人,順便把自己失去的錢取回來……可惜,後來似乎打聽到某種不大樂觀的消息後,作罷了。

  最後,它只能作為一件擺設被塞進工房的角落裡,再然後作為『工資』發給自己……如果它會說話的話,想必也會感嘆自己的坎坷命運吧?

  「這可是難得的護符哦,干也帶著的話會增加好運也說不定。」

  用著這樣的說辭,將這個東西塞給了自己,可惜到頭來……恐怕還是沒有什麼用啊。

  這樣想著,他再一次被阿魯巴摜在墻壁之上,大腦被麻木的鈍痛所充斥……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猩紅的液體滲透了層層的壁障,從『小川公寓』的第一層墜落,貫穿了樓板,墜落在臙條巴的身旁。

  那一滴深紅色的陳年之血宛若活物一般的遊動、擴散著,無聲而迅捷的在大地之上劃下了一個圓——完美到不存在任何瑕疵的圓!

  僅僅是只有硬幣大小,但是卻宛若漩渦一般,瞬間以不可思議的境界技巧佔據了『奉納殿六十四層』的核心。

  以遠超了荒耶宗蓮不知道多少倍的魔道造詣,猩紅的鮮血之圓將整個結界從荒耶宗蓮的手中奪下,蠻不講理吞進自己那一道小小的方圓之中。

  下一瞬間,龐大而神秘的曼荼羅之紋如同爆發一般從其中增值而出,覆蓋大地,沿著樓層向上蔓延。

  下一瞬間,他似乎產生了瀕死的幻覺……他看到無窮光芒如泉湧一般從剛剛鐵片墜落的地方衝天而起,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神威席捲,神域拓展,神力如潮,掀起令人恐懼得想要匍匐在地上祈求寬恕的可怕波瀾。

  凜然而威嚴的意志自無限次元之外席捲而來,降臨於這片大地上。

  整個大樓所組成的結界開始旋轉,名為『奉納殿六十四層』的大魔術此刻在神力的覆蓋之下進行著恐怖的激變。

  一瞬間,無數次輪轉,在無限的時光中被摧毀,重讀,再次摧毀,重讀……最終,演化出毫不遜色於真實空間的的——世界!

  原本為了包容太極而具現出的太極——小川公寓,此刻已經化作通向世界之外的龐大空洞。

  憑借著抑止力的推動,黑衣的神明從矛盾螺旋的核心,螺旋矛盾的盡頭走出,俯瞰世界。

  於是,僅僅餘波的擴散,赤紅色神威便席捲了觀布子市,如果不是無意為之,恐怕整個世界的時光都會在此餘波之下封凍。

  但哪怕是如此,次元和世界的顫動也從其核心之中擴散了開來,令無數人從睡夢中警覺起身,望向了恐怖神威的源頭。

  在被掀翻的轎車中,手提著旅行箱的『蒼崎橙子』踢開了扭曲的車門,從其中爬出,狼狽的看向遠處天空中衝天而起的光芒。

  「這究竟是……」

  阿賴耶和蓋亞的意志降臨於此,默默的注釋著變亂的核心。

  在寂靜聲中,有腳步聲響起,黑衣的男人踏足於大地之上,漆黑長帶之後的視線投注於周圍,終於發現了兩個似乎糾纏在一起的男人。

  只不過,這個姿勢,看起來好曖昧啊……

  「這裡是哪兒?」

  不由自主的,黑桐幹也在神威的震懾之下回答:「觀布子市,小川公寓。」

  「小川公寓?」白朔歪頭思索著:「好像很耳熟的樣子,你的名字呢?」

  「黑、黑桐干也。」

  「嗯?」

  一瞬間,黑桐幹也明顯的看到了那個人愣了一下。

  「也就是說……這個小川公寓,真的是我記憶裡的那個了?」白朔敲了敲頭,直截了當的問:「兩儀式在哪裡?」

  「算了……我大概的情況我已經明白了。」白朔忽然揮斷了他的話,視線轉移到了黑桐干也身旁的男人身上。

  「你是……那個誰來著?想不起來了。」白朔思索了半天之後,疑惑的自言自語,然後帶著令人心悸的漠然說道:「算了,你先給我消失吧。」

  「別開玩……」

  就連絲毫的動作都沒有,虛空之中所凝聚的龐大力量瞬間卷著阿魯巴的身體撞穿了三層的墻壁,被拋向遠方。

  如同巧合一般,白朔充滿惡意的把他扔到蒼崎橙子的旁邊……喊出蒼崎橙子的禁忌之名,這個傢伙的下場……呵呵。

  緊接著,他示意陷入呆滯的黑桐干也站得遠一點,扭頭看向身後。

  在那裡,黑衣的愁苦僧侶正投來驚疑的目光,腳下的大地上光輪交錯,組成了完整的六層結界。

  帶著一種感嘆命運的奇妙心情,白朔問:「荒耶宗蓮?六道境界?」

  在層層結界的拱衛之中,愁苦而嚴肅的僧侶點頭:「正是。」

  「真巧,這招我也會啊。」白朔露出笑容,彈指間光芒擴散,覆蓋整個觀布子市,六層境界輪轉。

  不懼、金剛、蛇蠍、頂經、戴天、王顯……

  一模一樣,完全相同的六層結界相對而先,令荒耶宗蓮陷入震驚之中。

  「由於某種原因,我不喜歡你做事的方法。」

  在已經即將崩裂的公寓之中,白朔看向前方的荒耶宗蓮:「而且還因為某種緣故,我學到了一部分和你完全相同的魔術:六道境界、金剛鐸.肅、甚至『奉納殿六十四層』、『無間夜摩祿』……我對這些都可以說是瞭如指掌。」

  說完,白朔停頓了一下,看向對方:「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退下吧,荒耶,你已經再無成功的可能!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41
王權之卷第六百九十七章根源意志境界之式

  「無法理解。」面對著白朔最後的警告,荒耶宗蓮踏步上前:「無法認同!」

  「目的很不錯,只是過程我不喜歡。」

  白朔低聲嘆息:「但這是這個世界的限制,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去居高臨下的俯瞰你。」

  「所以,最後一次機會,荒耶,退下。」

  他冷聲說道:「如果我出手的話,你連存留於起源之中的痕跡也會被徹底消抹!」

  荒耶宗蓮沉默了片刻,繼續前進,以最直接的方法告訴白朔自己的回答。

  「肅!」

  面容冷峻而愁苦的僧侶在結界的拱衛中念出咒文,磅礴的力量向著前方爆發,所過之處,一切都化作粉碎。

  宛如倒影一般,白朔也展開了五指,向著前方伸出:「肅!」

  兩道完全相同的結界在此刻旋轉,擴展,向著前方侵襲,以『靜止』的魔術封凍空間,再將其無情的砸碎!

  破碎的聲響與此刻重疊,崩裂,擴散。

  正因為尊敬荒耶宗蓮心中的執念和悲哀,白朔不曾動用跨越級別的力量,僅僅是以本身魔術的造詣與其比拼。

  但勝負卻還是在一瞬間分出結果。

  毫無任何的例外,就連荒耶宗蓮也明白這樣的結果是必然。

  那一具面對著消亡依舊執著前進的軀殼戛然而止,凝固如石雕。

  以最後的結界維持著軀殼的完整,荒耶宗蓮並未在瞬間從『肅』的碾壓中化作粉碎。

  但是卻能夠感覺到,在自己的身體如何的在自己無比熟悉的力量之下被碾壓的力量分解成分子級別的殘骸,僅僅是一陣清風吹來便會消散無蹤。

  此刻維持著身體的,不過是最後的執念而已。

  裂隙從軀殼之上崩裂,細密如蛛網,他宛如石雕一般的站立在大地之上,等待著最後的死亡。

  「人類所存在的價值……究竟為何?」

  他如此真摯的渴求著答案,在這樣的世界,無法被拯救人……如何去拯救?

  在無數次死的重複中他尋找不到答案,而現在通往根源的太極早已經被面前的無名者所粉碎。

  但是,擁有這種力量的話……一定知道那個答案的吧!一定明白自己所追求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的吧?

  請告訴我——他以這樣渴求的眼神看向白朔。

  那樣的東西,真的存在嗎?

  該如何去尋找?

  「那就重新再來一次好了。」

  白朔看著他的眼睛,漠然而認真的說道:「一次找不到,那就再來一次,十次,百次,千次……一直持續到『鋼之大地』的盡頭好了。」

  「無數次的尋求之中,抵達螺旋矛盾的盡頭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我並沒有徹底抹除你在『起源』之中的痕跡,這個世界也不能沒有『靜止』這個概念。所以你還有再來的機會。」

  「雖然等再次復生的時候,你恐怕也不是『你』了,但是那種事情,你也根本不在意的吧?」

  在軀殼的崩裂聲中,白朔目睹著他的消散,向著他發出道別的聲音。

  「所以,想要知道的答案,自己去找吧。」

  樓層中忽​​然席捲起不知何處而來的風,在氣流的吹息中,荒耶宗蓮的軀殼化作飛揚的塵沙,消散於世界之上。

  或許他將會在數個世紀後從起源中復生,再一次進行他的探索,一直到這個星球的終末之日。

  直到那時,充滿喜悅的見證人類世界的毀滅和死亡,去尋求人類所殘留的價值。

  這樣無法救贖者就能夠得到救贖了嗎?白朔不知道。

  他從來都不擅長思考這種複雜的問題,他更擅長去解決。

  不同於邏輯的複雜,解決的方式往往足夠簡單和粗暴,但是卻有效。

  至於那些會讓人想得頭疼的事情,留到老了之後慢慢想吧。

  在寂靜之中,他忽然感覺有點空虛,這是長時間去空洞思考的壞習慣。

  從人類之時帶來的習慣令他下意識的從懷裡掏出一包還沒拆封煙卷,但在握在手中之後,卻露出苦笑。

  「看來神明也有著凡人的苦惱呢。」

  如此低語著,他將嘴角的煙卷點燃,扭頭看向背後沉思的黑桐干也。

  「雖然知道你可能不大清楚,但是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他摘下嘴角的煙卷,瞇起眼睛:「誰把我召喚過來的?」

  這個傢伙……是橙子小姐說過的那種異類生物嗎?可是看起來更像是一個人……但是魔術師的世界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難保……

  但是沒有惡意,實在是太好了。

  黑桐干也在思考著白朔的身份,聽到問題下意識的愣了一下,指向他腳下的那一撮鐵屑:「那、那個東西……」

  隨著黑桐干也的指引,白朔低頭看著地上已經碎裂成粉的鐵片,似乎想起了什麼。

  彎下腰,他伸出指頭捻起了那一搓粉末,以神力讀取著殘留在它其中的訊息,終於尋找到一縷不曾消散的瘋狂劍意。

  回想著曾經的時光,他露出了恍然的笑容:「原來是這個。」

  他想起了,曾經的敵人和戰鬥。

  「這是煉金鋼劍的碎片和我的血?記得那個劍客是叫做……約書亞?」

  如果他活到現在,恐怕九星級之中也能夠佔據一席之地了吧?

  可惜,勝就是勝,敗就是敗,那個劍客已經死於長孫武的手中,只是不知道這一枚沾染過白朔鮮血的碎片是怎麼到了這裡的……

  在相同的六道境界和『奉納殿六十四層』響應白朔發出的共鳴,令白朔得以憑借著抑制力具現於此,它的存在才是令白朔到來的至關重要的物品。

  只是如何出現在這裡的呢?

  他想不明白,他當然不知道是因為某個傢伙發現自己沒有錢開幼兒園,所以隨便撿一點『破爛』當珍寶賣給了『冤大頭』魔術師。

  如果不是它發出的訊息,恐怕自己還要在次元的風暴中迷失一陣子,不過既然找到這一條捷徑,那便輕鬆了許多。

  雖然魔力和武力的等級低了很多,但是型月世界其空間構架和規則的嚴密性卻凌駕於大多數次元之上。

  其完整性和嚴密性越強,便意味著它在最終意志那裡的序列便越為靠前,也更加靠近核心的地方。

  作為向著更上方行進的跳板的話,再好不過了。

  如此思索著,他傾聽到背後走廊的盡頭,電梯敞開的聲響。

  在緩緩敞開的鐵門之後,有神情漠然的女人靜靜的站著,認真的看著他。

  眼瞳中所顯露的色彩的並非是亞洲人種的褐色,也不是直死魔眼的虹光,而是一種包含萬物、凌駕於一切之上的『超然』。

  在她出現的一瞬間,世界陷入寂靜,黑桐干也也陷入了不知從何時​​開始的沉睡之中。

  看向突如其來的女人,白朔疑惑的低語:「兩儀式?」

  「不……」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此刻,出現在此處的兩儀,既非是陰性的人格『式』,而是從其陰和陽的螺旋之中所蘇醒的『虛無』。

  鬆開了拈在手中的鐵屑,從地上站起來,向著面前以人之身顯化的意志致意:

  「初次見面,這個世界的根源意識——』

  作為驅魔家族的『兩儀』,其中每一人在降生之時都會取兩個讀音相同,寫法卻不同的名字。

  其原因來自『兩儀』家族的獨特『天賦』,他們其所擅長的是多數人格的拆分和整合。

  不知道多少代之前,他們便意圖通過『一個身體中裝進多個人格』這樣的方式創造出『全能者』。

  這樣的原因之下,合格的『兩儀』家族成員幾乎都可以稱之為『人格分裂者』,而到了式這一代,合格的成員也只剩下她一人。而作為兩儀式的哥哥,兩儀要連絲毫的『天賦』都沒有。(注)

  而兩儀式,作為『兩儀』家族自創立以來最接近『成功』的作品,其軀殼中存在的不僅僅是代表著『陰性人格』的『式』和『陽性人格』的『織』,更有著從未被人所知的自我人格——『兩儀式』(虛無)。

  以心中永遠無法填滿的空虛——珈藍之洞聯通這個​​次元的『根源之渦』,輕而易舉的達到萬能的境界。

  她是置身於整個次元最頂端,哪怕毀滅世界也只在一念之間的『境界式』!

  而白朔所知的,卻並非僅僅如此。

  叫面前的這個人『境界式』也好,『根源式』也罷,哪怕是兩個冒號中間一個空格的『兩儀 式』也無所謂。

  他所知曉的,是此刻蘇醒在兩儀式身體中的『意志』,足以去代表『根源之渦』;或者說,它就是『根源之渦』以兩儀式人格的具現化而已。

  憑借著人類的身體,此刻根源的意志降臨於世界之上,站在白朔的面前。

  面對著白朔的問候,她頷首為禮:「又一次見面了,異世界的來者。」

  疑惑的皺起眉頭,白朔指著自己:「你認識我?」

  「確實曾經見過一面,以人類的見識去形容的話,大概是第四次聖杯戰爭吧?」『境界式』以平緩而確信的語氣說道:「作為戰爭的勝利者,我記得的名字是……白朔。」

  作為根源之渦,哪怕阿賴耶也只是自身流出的一部分而已。

  阿賴耶所知曉的,它沒有理由不知道。況且白朔的名字又不是秘密,在冬木市也有不少人知道。

  白朔詫異的笑了起來,點頭說道:「確實,有何見教嗎?」

  以人類的眼睛注視著他,『境界式』以最直截了當的方式問出問題:

  「白朔,所求何物?」

  以對等者的態度,根源意志向著面前的神明發出疑問。

  面對著那一雙凌駕於世界之上,卻包容萬物的眼睛,白朔​​忽然覺得似曾相識。

  靈魂中瞬間有模糊的光影閃過,無數人的嘈雜聲音交疊在一處,化作模糊不清的曖昧回響。

  有什麼沉睡的情感從靈魂深處蘇醒,令他張開口,發出絕非是人類之語的模糊聲音,更在溝通萬物的『統一語言』之上,而是一種回蕩於無盡次元最核心之中的最初之聲。

  他在說:「至高之王權。」

  在白朔突如其來的變化中,境界式再問:「白朔,何處求之?」

  最初之聲擴散,模糊而凜然:「無數次輪迴和重複之中!」

  「所向何方?」

  漆黑的長髮在神威席捲中飄起,白朔的眼瞳中顯露出旋轉的神符,恍若擁抱世界一般的敞開手,神域——六道境界向著四方覆蓋。

  轉瞬之間,世界已然陷入停滯,唯有低吟回蕩:

  「座之頂端!」

  在神威的席捲中,承載著根源意志的麗人頷首低語:「我明白了。」

  「如果是暫且路過的話,未嘗不可。」她如此說道,露出婉然的『笑容』:「還有一點建議,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如非必要,還請不要引起動亂,如何?」

  「僅僅如此的話,允諾無妨。」

  黑衣的神明發出聲音:「視作一場遊戲的話,不動用神明境界之上的力量也沒有關係。」

  「哦?真是令人不快的態度呢。」境界式嘆息著:「不過那種動搖根源的力量造成破壞的話,我也會很傷腦筋的。」

  「我明白了。」白朔點頭:「盡量不會給你造成麻煩的。」

  「這樣一點誠意的保證真實讓人無奈啊,很多平行世界都被異界的來者攪到一團糟呢,甚至到了這個星球都破滅了數次的程度。」

  「沒想到『根源之渦』也會有這種苦惱。」白朔笑了起來,忽然想起了什麼:「哦,對了,大聖杯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明白了他的意思,境界式露出笑容:「然也,通向世界外側的道路原本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上。」

  「那就讓我順手幫你拆了好了。」白朔揮手:「我先走了,要一起嗎?」

  「不了,我該離開了。此身下次出現的時候,恐怕也就是最後一次了吧?」

  她微笑著撫摸心口:「這個孩子心中的『珈藍之洞』,已經快要被填滿了呢。」

  「是他?」白朔扭頭看向沉睡的黑桐干也,緩緩點頭:「哪怕是凡人,也能夠做到這樣的奇跡呢。」

  境界式微笑著,頷首說道:「那便預祝我們彼此不再相見了,外層的神明。」

  「在臨走之前,順帶幫地下室裡那個小伙子一個忙,如何?」

  白朔的視線降低,看向被封凍在時光的臙條巴:「恐怕荒耶宗蓮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夠作出這樣的意外『成果』吧?」

  在突破了矛盾螺旋之時,臙條巴便再也不是無意義的存在了,他已經突破了自己的極限,為自己找到了存在下去的理由。

  換而言之,縱使『無用』,他也已經有了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荒耶宗蓮想不明白的東西,就在他的身上啊。」

  如果白朔的請求僅僅是如此的話,並非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作為代她毀掉大聖杯的報酬也未嘗不可。

  境界式頷首,應允了令他繼續行走於這個世界的權利。

  再然後,兩儀式眼中包容萬物凌駕於世界之上的『超然』緩緩消散,重新變成了凡人的神色。

  在封凍的時光中,白朔捏著下巴,低聲說道:「近距離看的話,也只是一個平常的小姑娘嘛。」

  轉身向著出口走出,在路過黑桐干也的身邊時,他拍了拍沉睡男人的肩膀,露出笑容:「少年,還需要加油啊,年輕人早點結婚才是正經呀!」

  習慣性無節操的他順便把這句話作為精神暗示刻進​​了黑桐干也的意識中,讓這個一直都溫吞水的傢伙能夠加快一點節奏。

  最後,他抬起頭,看著這個包容太極而生的龐大建築,露出不悅的神情:「這個東西,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封凍的時光在他的意志之下震顫了起來,磅礴的神力席捲,吞沒了龐大的公寓,將它的本身化作虛無。

  龐大的小川公寓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消散著,直至最終,只剩下一塊光禿禿的地皮。

  就連殘垣斷壁都沒有存留,地下室之中那一大堆需要打馬賽克的東西也被白朔當仁不讓的處理掉了。

  就當是幫『魔術師協會』一個忙好了,反正他也看那些瓶瓶罐罐裡裝的東西很不順眼。

  做完之後,他結了一個久違的手印,發出聲音:「唵!」

  六字大光明咒僅出一字,無量光明大方,將空氣中殘留的陰魂、怨念和蜉蝣靈都超度了個乾乾凈凈。

  下一瞬間,封凍的時光解除,一切都像是從沒有發生過。

  唯有從沉睡中驚醒的黑桐干也抱住了倒在身旁的兩儀式,疑惑的看向四周。

  小川公寓還有那個男人……都不見了。

  而就在數里之外,燃燒的汽車殘骸旁邊,一場殘酷的吞食正在進行著。

  匐行的蠕動無狀使魔正在自下而上,將魔術師阿魯巴完全吞入腹中,令他發出痛苦的哀嚎。

  「雖然你的妒恨是蒼崎橙子​​存在的證明,但是……」赤色長髮的女魔術師漠然的看著昔日的同學被自己的使魔吞食打進,宣告了他死亡的原因:

  「你不應該喊出那個名字的。」

  傷痛之赤——這是禁忌的名字,所有敢喊出這個稱號的,都會引起蒼崎橙子心中最盛的殺機。

  這是『時鐘塔』對於她身世的諷刺,也是永存於她心中的逆鱗。

  哪怕已經過了十年,敢於擅自觸動的人,也必須要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價。

  在阿魯巴的哀嚎中,忽然有人的聲音從蒼崎橙子的背後傳來。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敘舊。」

  驟然出現在蒼崎橙子背後的男人露出和煦的笑容,展開手掌:

  「將『這個』賣給你的男人,現在在哪裡?」

  PS:嗯……po文裡本來有注解的…可是都找不著…所以囉……只好自己來囉……

  (注)兩儀式(両儀式(りょうぎしき),聲:川上倫子/坂本真綾)《空之境界》(日語:空の境界,音:KaranoKyōkAI)的女主角。身高160cm,體重47kg。擁有直死之魔眼的少女。起源是「虛無」

  因意外而昏睡了二年,醒來之後得到了能夠看到世間一切萬物的死的能力,連淺上藤乃放出的超能力及荒耶宗蓮的結界等不存在實體之物也殺的死(直死之魔眼),能夠看到並摧毀別人的死之線。曾經企圖自毀眼球但不成功,後來在蒼崎橙子手下工作。

  高中時曾經跟同班同學黑桐干也約定好要進同一所大學,但似乎成為了空談。那有如黑色絹布一樣綺麗的頭髮好像是因為嫌麻煩不想束起來而用剪刀隨意剪短。長度剛好是在稍微把耳朵給遮住的程度。而這髮型又異常的很適合她。很多學生都會因此弄錯她的性別。式是有著男性來看會認為她是女性,女性來看會把她錯認為是男性的端正容貌的美人。

  另外式也是一名多重人格者,擁有代表陰性、女性的人格「式」、代表陽性、男性的人格「織」,以及連通根源的肉體人格「兩儀式」(根源式/大元)。由於和「虛無」相連,所以「兩儀式」(根源式)幾乎沒有辦不到的事。雖說有兩個人格同時存在,但肉體的優先支配權在式,平時織都在睡眠狀態,除非式有需要他出面才會浮現在日常生活中。但表現方式僅只於語氣和態度不同,外表沒有變化。

  名言:只要是活著的東西,即使是神也殺給你看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42
王權之卷第六百九十八章她們的日常

  在白朔的手中,那一枚被神力具現而出的鐵片在緩緩旋轉,雖然從根本上與已經損毀的原件並不相同,但是僅僅是相像的話,足夠了。

  出乎他的預料,蒼崎橙子的反應意外的激烈,一瞬間她的指尖在空氣中橫過,最尖端的咒文吟唱已經完畢:

  來自盧恩符文之中的火焰魔術向著身後的突如其來之人席捲而去,然後被握碎於那張手掌之中。

  倉促之下沒有絲毫留手的火焰魔術足以將鋼鐵焚燒成汁水,但是卻在那合攏的五指之間化作消散的火粉。

  「別緊張,我沒有敵意。」白朔緩緩的搖頭,將手中的鐵片展示給蒼崎橙子:「把這個賣給你的人,他在哪裡?」

  「不用著急,『小川公寓』的事件已經結束,你再趕過去也無法影響結果。」

  白朔充滿壞心眼的誤導著蒼崎橙子,給她增加心理壓力,反正她不知道自己出現之後的事情。

  「所以,作為情報的報酬,我告訴你黑桐干也和兩儀式的下落和狀況,如何?」

  他如此說道,等待回答。

  蒼崎橙子皺起眉頭,似乎因為被威脅了而很不爽,最終還是開口說道:「三咲市,那個男人,帶著遠坂家的長女和幼女去了那裡……切,都是讓人心裡不爽的傢伙啊。」

  無怪蒼崎橙子心中不爽了,三咲市對於蒼崎橙子來說,雖然是故鄉,但是現在卻是禁地。

  十年前在她爭奪『蒼崎家』的第五法失敗的時候,便被自己的妹妹『青子』和久遠寺有珠下了詛咒。

  不破除詛咒的話,便無法回到三咲市。

  爭奪家主和第五法失敗的事情則是她一生都無法釋懷的陰影和傷痕,也是『傷痛之赤』這個名字的由來。

  梁公正躲到那裡,蒼崎橙子自然是沒辦法上門去踢館了,否則被蒙了那麼一大筆巨款,蒼崎橙子怎麼也要讓他吐出來才可以。

  還有一方面的原因……是那個男人的實力似乎超出了自己預計的樣子,令人捉摸不清。

  「況且還開的還是幼兒園和孤兒院這種東西……簡直讓人懷疑那個傢伙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哦?」白朔失笑:「很有他的風格。」

  「多謝咯,黑桐干也和兩儀式已經沒事了,荒耶宗蓮也死了,你走得快一點的話,說不定還能來得及善後。」

  白朔怪異的笑著:「只是不要被嚇一跳就好。」

  「荒耶宗蓮……死了?」蒼崎橙子不可置信的低語:「誰殺的?」

  「你說呢?」白朔轉身,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拍了拍還在燃燒的汽車殘骸:「對了,這個送給我,沒問題吧?」

  似乎明白了什麼,蒼崎橙子的語氣放緩了許多:「那種東西,還要我花錢拖到報廢處理廠去,你要的話,拿去吧。」

  「哦?多謝了,真是慷慨的女士。」

  白朔笑著將手掌按向還在燃燒的汽車殘骸之上,一瞬間,『時之輪轉』的神威覆蓋其上,令它的形狀和狀態急速變化。

  時光在倒流,僅僅是瞬間,乾癟車身鼓起,燃燒在車廂上的火焰熄滅,一切都在向著未曾損壞之前倒流。

  直至最後,白朔手下的,是一輛嶄新到令蒼崎橙子都不敢相信的轎車。

  得意的笑著,白朔拉開車門,略顯生澀的啟動了引擎,從搖下來的車窗裡伸出腦袋:「多謝厚禮,橙子小姐,再見了。」

  不知道為什麼……蒼崎橙子有一種自己被擺了一道的感覺啊……

  而且,剛剛的那個,是『法』?

  原本歪歪扭扭向前開的車忽然倒退了回來,白朔一臉不好意思的從裡面伸出腦袋:「請問三咲市怎麼走?」

  忍著爆發的衝動,蒼崎橙子面帶傾盡的閉上眼睛,隨手指了一個方向。

  「啊,明白了,真是不好意思,多謝咯。」

  如此充滿感激的補刀一次後,白朔再次開始了無照駕駛之路。

  當太陽升起的時候,陽光從透明的窗戶之外照耀進來,隱約的鳥叫聲傳來,在溫暖的陽光普照之下,有一種令人分外睏倦的感覺。

  所以……再睡十分鐘吧……

  頭髮紊亂的少女從枕頭上艱難的抬起頭,呆滯的看著腦中,良久之後再次趴在枕頭上,轉了個身,即將陷入甜美的夢想,然後……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就像是千萬輪炮火齊鳴,門外的走廊裡忽然傳來轟鳴的聲響,尖銳的聲響一瞬間就讓人睡意全失,從睡夢中嚇醒。

  在走廊中,一個得意的中年男人不斷揣著身旁的門,發出中氣十足的聲音:「喂!熊孩子們快給我起床!」

  「已經是早上八點鐘啦!八點鐘啦!」在一扇扇門扉哀鳴的聲音中,他叉著腰,高聲說道:「一日之計在於晨,都給我趕快起床!」

  名為遠坂凜的少女呆滯的看向門的方向,良久之後才撓著自己的長髮發出無奈的尖叫:「受不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今天明明是周末啊!!!!為什麼還要起那麼早!」

  她淚流滿面的碎碎念著,還是乖乖的往身上套著衣服,開始起床。

  當她走下樓梯的時候,正在廚房裡忙活的少女扭過頭,露出笑容:「姐姐,早上好。」

  「啊,櫻,早上好。」她帶著低血糖的明顯症狀,呆滯的坐在椅子上,空洞的問:「早餐還沒有做好嗎?」

  一卷報紙無情的抽打在她的腦袋上,中年男人一臉嚴肅的說道:「熊孩子一號,最近越來越懶惰了!這可不行啊!」

  「都說了我不是什麼熊孩子一號了啊叔叔!」她抱著頭,無奈的大叫:「你真的不需要去看醫生嗎?」

  「你看看人家熊孩子二號,每天都早起幫忙做飯,多懂事!多勤勞!」

  帶著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中年人扶著她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這樣下去不行啊!熊孩子一號,將來會嫁不出去的!」

  「都說了我不是熊孩子一號了啊!!!!!」遠坂凜抓狂的抓著頭髮:「再說了,叔叔!我才是高中生啊!高中生!」

  端著餐盤的紫髮少女從廚房中走出,露出竊笑的神情:「每天早上姐姐和叔叔的對話都好有意思呢?」

  凌亂的腳​​步聲響起,帶著打哈欠的聲音,一群小孩子套著衣服走下樓梯,向著前輩和長輩打招呼:「院長叔叔好,凜姐姐好,櫻姐姐好。」

  似乎在這個時候才會露出滿足的笑容,被稱為院長的中年男人向著孩子們揮手:「熊孩子三四五六七八……十六號好啊!」

  「真難為你記得這麼清楚……」雙馬尾的少女在一旁低聲的吐槽。

  不過……來到了這裡,已經多少年了呢?她記不清楚了。

  因為和大家一起生活的日子,已經習慣了啊。

  生活就應該是這種樣子,雖然忙碌和無聊,但不是在冰冷的大別墅裡,也不是在日復一日的孤獨之中。

  名為遠坂凜的自己已經習慣了新的生活,也接受了新的身份。

  雖然『春妮孤兒院』這個名字真的不大好聽,但是已經化作了生命的一部分,密不可分。

  「那麼,開始吃飯了!」中年院長大笑著從廚房裡端出了食物:「吃完之後,跟我一起去進行熱血澎湃的修行吧!」

  「每天早上成群結隊在三咲市裡進行晨練,還發出那麼大聲音……不會給大家造成困擾麼……」

  遠坂凜無奈的低語:「話說這種莫名其妙的修行方法究竟是從哪裡學來的啊。」

  「朋友哦,朋友哦!這可是我從那個大猩猩那裡學到的鍛煉方式呢!」中年院長得意的搖著手指:「能夠讓熊孩子們健康成長的方法呀……」

  「難道你要讓那群孩子全都成長成肌肉生物和運動狂熱者麼……」

  遠坂凜一臉黑線的吞著麵包。

  對於不擅長運動,跑個幾百米就會喘氣的雙馬尾傲嬌來說……運動什麼的,哼,最討厭了。

  「今天忽然想起來,熊孩子一號和二號你明年就畢業了吧?」

  在餐桌上,中年人咀嚼著食物,含糊不清的感慨著。

  「嗯。」遠坂凜已經無力去吐槽『熊孩子』這個已經有這麼多年歷史的稱呼了,只能點頭。

  「有什麼打算嗎?」中年人抬頭,帶著笑容:「高中畢業了的話,有什麼想要做的事情嗎?」

  「我想要留在這裡幫叔叔的忙,能夠繼續照顧大家就好了。」櫻繫著圍裙,露出笑容。

  凜點頭:「我也是。」

  「不行!」乾脆而果斷的,院長回絕了他們的念頭:「你們要繼續留下來添亂嗎?我每天也很辛苦的好不好!」

  停頓了一下,他說道:「想過去留學嗎?英國。」

  「誒?!」櫻被嚇了一條,緩緩的搖頭:「已經到了自立的年齡了,不能在給院裡增加麻煩了呢。」

  院長斜眼看著她:「你十二歲開始管賬,你不知道院裡有多少錢?」

  確實,自從院長將每個月的收支賬目和開支都丟給自己之後,就連櫻都被銀行賬戶裡那麼多個零嚇了一跳。

  其中一部分似乎是來自不明組織的資助,另一部分則來自於院長這些年來堅持不懈的『坑蒙拐騙』。

  別說是留學,哪怕是院裡的人再增加幾百個,全都花天酒地到老都綽綽有餘。

  「所以,留學!就這麼決定了。」院長當即拍板決定:「我以前認識的一個傢伙現在似乎混得不錯,聽說在那個什麼大學裡當教授,被稱為什麼什麼二世了,教你們的話,應該沒問題。」

  「可是我們要去哪裡?」凜略微不情願的皺著眉頭,她不喜歡這種遠離故土的感覺。

  「唔,記得是叫個什麼塔來著?」院長撓著頭:「巴別塔?不對,那個你們去不了……比薩塔?好像也不對……啊,對了!」

  他一臉恍然的說道:「是『時鐘塔』!」

  「什麼!!」

  相比於櫻的驚詫,凜則發出了不可思議的聲音:「那裡……」

  「你們總歸是魔術師嘛?」中年人聳肩:「雖然到現在魔術都由我來教……但是我教你們到這個程度就已經很勉強了,以你們的天賦,你們應該有更進一層的潛力的。」

  「可是……」

  「多說無用,異議駁回!」他拍著桌子,以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就這麼定了!」

  「怎麼會……」凜有些氣憤的低語:「太不講道理了。」

  滿不在意的咀嚼著早餐,院長斜眼看著他:「道理這種話,等你打得過我再說。」

  毫無疑問,以遠坂凜在魔術師上的造詣……想要打得過院長大叔,恐怕還要等過幾十年再說。

  於是這事就這樣的板上釘釘——這麼敲定了。

  在沉默的早餐之中,遠坂凜忽然注意到身旁那群小孩子之間的竊竊私語。

  「吸血鬼?不會吧,好恐怖的樣子……」

  「我在c班聽說已經有好幾個受害著呢哦,全身的血都被吸乾凈了……」

  「別說了,聽起來好恐怖。」

  「嘿嘿,昨天晚上誰嚇得不敢尿尿了?」

  「才、才不是我!」

  最近這種怪談似乎在三咲市很盛行的樣子吧?居然已經在小孩子們之間流傳開來了。

  又是變態殺人犯嗎?還是新的吸血種?這個城市靈脈的管理人——遠野家的那個女人似乎並沒有清理地盤的意思啊。

  攤上這種不成熟的管理人,三咲市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真是不幸呢。

  以上,為遠坂凜的心理活動。

  當然,其中不乏對於競爭對手的偏見。

  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兩個天生具有大小姐屬性的人被放在一個女子學院裡便會理所當然的水火不容。

  不同的是,那個女人已經是遠野家的家主,而自己卻是一個在謠傳中連家族靈脈都放棄了的孤兒。

  因為這個,那個女人沒少取笑自己啊,真是可惡!

  不過贏得學生會長的人還是自己呢……哦呵呵呵呵……

  如此這般的得意笑了起來,然後她注意到中年男人皺起來的眉頭。

  「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大掃除了啊。」他如此呢喃著:「灰有點多了。」

  不知為何,遠坂凜感覺到一陣寒意。

  「怎麼了,姐姐?感冒了嗎?」比較細心的櫻好奇的問:「需要添幾件衣服嗎?」

  「沒,不用了。」她乾笑著,低頭繼續吃早餐,心中為那些可憐的吸血鬼默哀。

  但願你們能夠在一瞬間毫無痛苦的進入天堂……不過話說回來,吸血鬼這種東西,是上不了天堂的吧?

  管它呢……

  飯後,一臉熱血澎湃的中年人帶著那群還在上小學的熊孩子​​三四五六……十七號們去開始晨跑了。

  而留下來的櫻開始收拾餐具,一邊洗著碗筷,一邊在廚房中問:「姐姐你今天有什麼事情嗎?

  「唔,好像也沒有什麼事情的樣子呢。」凜懶洋洋的趴在大廳的沙發上:「櫻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啊,只是最近在學習織毛衣,如果姐姐方便的話,想要量一下尺寸。」櫻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雖然一些針法還是不大熟練,但是應該可以做出幾件樣品呢。」

  「嗚……」遠坂凜沮喪的趴在坐墊上:「不行吶,完全被自己的妹妹比下去了呢……居然不知不覺變得這麼賢惠。」

  「姐姐才是呢。」擦乾凈手的櫻端著水果從廚房裡走出來,將手中的果盤放在桌子上,好奇的笑著:「聽說有很多男孩子悄悄的在姐姐的鞋箱裡……結果被姐姐全都丟掉了呢。」

  「雖然不在意那種事情,可是……」凜沮喪的趴在桌子上:「可是櫻收到的數量比我還多啊。」

  「誒?姐姐竟然數過嗎?」櫻竊笑起來。

  果然,骨子裡的天然黑是洗不掉的……

  「才、才沒有!」遠坂凜忽然感覺自己作為姐姐的『威嚴』要掃地了,雖然那種東西從來都沒有過。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聲響起,凜好奇的從窗子裡看出去,表情開始抽搐起來。

  「我們家的門口,發生車禍了嗎?」她這麼無奈的嘆息著。

  在門外的道路上,一輛冒著黑煙,渾身磕磕巴巴,已經停留在報廢邊緣的車在發出無聲的哀鳴。

  簡直就像是遭遇了無數次車禍一樣的慘狀。

  「這個時候,有什麼人來嗎?」櫻疑惑的低語著,從椅子上:「我去開門。」

  在門外,黑衣的男人在沉默而充滿耐心的按著門鈴,充滿節奏的鈴聲一直持續到櫻將門打開。

  然後楞在那裡。

  「請問……這裡是『春妮幼兒園』嗎?」

  「是的。」櫻點頭,疑惑的看著好像從未見過,卻又似曾相識的來者:「您有什麼事情嗎?」

  名為『白朔』的男人向著少女微笑,露出笑容:

  「我找梁公正,他在不在?​​」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呢?

  「間……桐櫻」陌生的男人愣愣的看著被叔叔牽在手中的自己:「你怎麼把她弄回來了?」

  櫻,我已經無法拯救你了……但是有人能夠做到……一定,一定會讓你幸福的生活下去的。

  「要跟我來嗎?」頭髮蓬亂的男人將旋轉的風車放在自己的手中:「我會照顧你的。」

  「因為啊,流雪,最喜歡小孩子了。」

  一瞬間過往的陰暗記憶重新席捲而來,令她陷入呆滯中。

  直到略微的反應過來之後,她才看清楚面前男人的真實摸樣,一如十年之前一般,一樣的年輕,未曾發生變化。

  「你是櫻?」

  白朔低頭看著陷入回憶的少女,他有些不大確信的看著紫色長髮的少女,露出慶幸的表情:

  「看來梁公正確實是在這裡了啊。」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43
王權之卷第六百九十九章朱紅之月即將降臨

  面對著白朔,正在思考著什麼的櫻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安,但還是點頭,側身請他進去。

  「姐姐你先來幫忙招呼一下客人,我去泡茶。」櫻向著大廳中昏昏欲睡的凜說道,轉身進入廚房。

  畢竟是要招待客人,哪怕睏到想要去睡覺,也強打著精神坐了起來。

  真是的,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研究魔術到那麼晚了。

  她悄悄的發著牢騷,準備把這個應該是上門查水錶或者送水的麻煩傢伙打發走。

  不過話說回來,好像沒有見過的樣子啊……難道是菜市場新來的賣菜大叔?

  所以她好奇的問:「請問,大叔你怎麼稱呼呢?」

  「大叔……」沙發上的白朔眼角抽搐了一下:「我才二十幾歲好吧……」

  「可是看起來已經好老的樣子呢。」凜認真的說道:「大叔有什麼事情嗎?」

  眼角抽搐了一下,白朔嘆息著:「你是凜?」

  「誒?」遠坂凜愣了一下:「大叔你知道我的名字?」

  「果然,蘿莉長大了就不可愛了。」白朔捂臉嘆息道。

  「姐姐!」

  從廚房裡端著餐盤走出的櫻有些氣憤的喊著自己的姐姐:「畢竟是上門的客人,請不要讓人家感到困擾。」

  「是,是。」凜心不在焉的說道,然後打了個哈欠,看來還是有些睏啊。

  輕輕的將茶水放在白朔的面前,櫻在收拾好之後,認真而嚴肅的坐在白朔的對面,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在略微有些沉悶和詭異的氣氛中,白朔端著茶,沉默的等待她所說的話。

  好像漫不經心的一樣,櫻問:「很好奇客人你是從哪裡來的呢?以前沒有見過呢。」

  「唔……一個很遠的地方。」白朔停頓了一下,無奈的說道:「由於一些原因,我不能說太多。不過這一方面的事情,我想梁公正也不想讓你們多知道的,所以這個問題我就沒辦法多說什麼了。」

  「切,賣關子。」凜有些失望的端著茶杯嘟噥著,然後被妹妹的胳膊捅了一下。

  無奈的撇了撇嘴,雙馬尾少女索性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就這麼混混沌沌的徘徊在睡夢和清醒之間。

  「您以前來過這個國家嗎?」櫻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認真的問。

  「你不記得了?」白朔詫異的看著她:「如果用你們的時間計算,大概是十年前吧,在冬木市。」

  「具體的事情,你們應該也不願意多去回想。」他如此說道,那種回憶相比對於凜和櫻都是相當慘痛的回憶吧?

  「不過再一次回來,感覺還真是不錯。」他感慨到:「真沒想到梁公正居然藏在這種地方,害得我找得這麼辛苦。」

  確實,光從那一輛被修復了好幾百次還面目全非車子上就可以看得出來,身為駕駛白癡的白朔是怎麼艱難的將它從觀布子開到三咲市……

  幸好它剛好報廢到梁公正的門前,要不然白朔還要走上來才行。

  「這麼多年不見,居然買了這麼大的房子,孤兒院也做得讓人羨慕啊。」他靠在沙發上,感嘆著:「現在的情況,確實是當初我們誰都沒想到的啊。」

  「真的是這樣麼……」櫻的瞳孔顫抖著,手指無意識地捏著裙邊,終於下定決心:「我明白了。」

  「請務必原諒叔叔的過錯。」

  在白朔的愕然中,櫻鼓起勇氣,彎腰請求道:「叔叔欠你們的錢,我們會努力還清的!」

  「啥?」白朔手抖了一下,差點把手裡的茶杯捏碎了:「你知道什麼?」

  這種莫名其妙的展開是怎麼回事啊……難道梁公正混得這麼慘?

  「我知道的。」櫻咬著嘴唇,低聲說道:「從看到院裡的賬目時我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了,現在看來……叔叔一定是將魔術結社的公款盜取之後,背叛了結社……」

  這樣就可以解釋了,當初櫻所見到的五個人中,除了梁公正以外,其他人這麼多年來一個都沒有見到的原因了。

  一定是叔叔為了很重要的原因,背叛了魔術結社,竊取了什麼機密還有款項,藏起來了吧?

  陷入肥皂劇思維的櫻顯然是將梁公正安排她們去留學的事情領會錯了意思,在她看來,這說不定是叔叔察覺到了什麼,想要將她們姐妹兩人送出去,然後一個人面對著一切吧。

  「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但是終究還是被找到了啊。」

  她淒婉的笑著:「也是呢,這麼大數目的款項,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的吧……」

  「喂喂,姑娘,你似乎領會錯了什麼啊。」白朔的表情抽搐著:「你先聽我……」

  「拜託了!」櫻彎腰請求道:「我知道憑我們兩個人的力量是無法戰勝您的,但是我們會努力補償叔叔當年犯下的錯誤的,請原諒叔叔的過錯吧!」

  「喂……你在說什麼?」白朔被櫻的話嚇了一跳:「我都什麼還沒搞清楚呢好吧!」

  「誒?」櫻呆滯的抬起頭,似乎轉不過彎來:「不是這個樣子嗎?」

  「你的思路好像很奇怪的樣子啊。」白朔一口喝乾了茶杯中的水:「為什麼我要找梁公正的茬子啊?」

  大腦過載的櫻快要暈過去了,尤其是發現自己竟然擺了這麼大烏龍:「那、那為什麼……」

  「我只是回來看看而已嘛,你想多了。」

  一陣死寂的沉默之後……

  「誒!!!!!!!!」

  結果到最後,趴在旁邊悄悄打瞌睡的遠坂凜都沒有發現兩個人在說什麼。

  早上八點四十五分,恍如颶風過境一般狼藉的出租房中,有帶著鴨舌帽的中年男人踩在磚石的廢墟之中,低頭看著在廢墟中四肢被扭曲成奇怪摸樣的男人。

  「害蟲,你好。」他這麼說。

  「咳咳……呵呵……」

  似乎想要說什麼,胸口陷下一個大洞的瀕死男人發出奇怪的痛苦聲音,吐出密集的血沫,哀鳴著。

  「魯巴雷?」踩在他的胸口,像是運動完畢的中年男人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你是叫這個名字吧?」

  魯巴雷的頭髮猛然被他提起,腦袋狠狠的摜在墻壁之上,撞出一個深陷的坑洞,裂紋向著四周拓展。

  無聲的慘嚎尖叫著,他張大嘴,露出長度驚人的犬牙。

  「就是你個王八蛋害得我家幾個熊孩子晚上睡不著?!」

  中年人鬆開手,猛然抬起腳踹著他的臉:「每天犯狂犬病去咬人就算了!還去嚇唬小孩子?!那群熊孩子還在上小學啊王八蛋!萬一有了心理陰影怎麼辦!啊?!啊?!」

  最後一腳,猛然踩斷了魯巴雷的顴骨,來自春妮孤兒院院長的憤怒才稍微消散了一些。

  「算了,珍惜最後的時間吧。」他從口袋裡掏出煙卷,劃著火柴點燃,在青煙裊裊升起中晃滅了手中的火柴,塞進魯巴雷的傷口裡。

  就這麼踩在他的身上,中年院長問:「老實說,現在在三咲市的狂犬病患者還有多少?今晚全都清理掉算了。」

  俯瞰著腳下的吸血種,他原本一直在瞇著的眼睛緩緩睜開,漆黑的瞳孔之中似乎蘊藏著魔性一般,令人不由自主的陷入瘋癲狂亂之中。

  漠然的聲音響起:「告訴我,你來這裡的目的。」

  一瞬間,孱弱到極限的吸血鬼——魯巴雷便在魔性之眼中迷失,用盡所有力量的發出模糊的尖叫:

  「朱紅之月,即將降臨……」

  聽起來就像是壞掉的劣質磁帶塞進五塊錢一個的收音機裡之後放出的怪響,用盡所有的力量和意志,他的理智在發出這樣的聲音之後,便徹底破碎。

  在來自癲狂混沌的魔性之眼中,就連靈魂都被隱藏在空氣中不可名狀之使魔吞噬殆盡了。

  室內陷入沉默,直到良久之後。

  「藥吃多了吧?」中年院長吐掉了嘴角燃燒​​殆盡的煙卷:「難道得了狂犬病後會變成色盲?」

  煙卷墜落在魯巴雷的屍體之上,無聲的燃起了慘綠色的火焰,將他化作虛無。

  兇手從腰包裡掏出鹽水瓶往肚子裡灌了半瓶,看了看自己的手錶:「喲,都快九點了。再不回去,那群熊孩子恐怕就要拆房子了啊。」

  就這樣,殺人放火完畢的某人哼著『沙家浜』走掉了,臨走時還順手關上門。

  門背後的日歷一陣晃動,墜落在地上,在上面11月十五日,也就是今天被人以紅筆畫了一個圈。

  在數字的旁邊,有人以英文標注——『wallachia』(瓦拉齊拉)。

  出乎預料的是,在白朔等待了半個小時之後,並沒有從晨練歸來的小孩子中找到梁公正。

  得到的答案是『院長叔叔半路上忽然想起還有兩桶水沒有送』這種讓人摸不清頭腦的話。

  但是既然來了客人,始終要招待的。

  櫻在檢查了一下廚房裡的儲備之後,便拉著自告奮勇的姐姐出門買菜了。

  只留著白朔一個人去應付那一大群精力過剩的熊孩子們……

  正在他頭昏腦脹的和熊孩子們鬥智鬥勇的時候,城市的另一端,不為人知的來客也在紛紛到訪。

  總覺得……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如此的,白朔想到。

  雖然答應了根源意志不主動出手,但是看熱鬧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正午的陽光從甜品店櫥窗之外照耀進來,恍若公主一般的黑衣少女端坐於座位,愜意而緩慢的品嘗著面​​前的聖代,像是根本沒有看到一般無視了周圍人驚艷的目光。

  姑且不論千百年的歲月中所沉澱下來的氣質,僅其容貌便足以成為無雙的美人。

  雖然看起來就像是十四五歲的少女一般,但是其舉動之間卻帶著恍若公主一般的威嚴和高貴,令人忍不住想要拜服。

  如果不是一隻足以成為巨型狼犬的白色大狗安靜的坐在她的身旁,恐怕會有不少對自己容貌有信心的狂妄男人上去搭訕了。

  但凡被那一隻白色的狼犬所注視的人,無一不感覺到發自內心的恐懼和顫抖,像是被天敵所注視一般的惶惶不安,紛紛付賬走人。

  頓時整個甜品店都在消費高峰時期顯露出了罕見的寂靜。

  認真的將面前的聖代品嘗完畢,她優雅的放下勺子,愜意的低吟著:「就本人而言,日光浴是在是難得的享受呢。」

  白色的狼犬搖晃著尾巴,蹭著她的小腿,發出嗚嗚的聲音。

  頭也不回的,她問道:「是布拉德卿嗎?」

  恍若騎士一般俊美的長髮男子不知何時恭敬的站立在她的背後,聞言單膝跪在地上,撫胸說道:「是的,姬君殿下。」

  慢條斯理的擦著自己的嘴角,黑色的姬君——愛爾特璐琪問道:「調查得如何,我那個妹妹似乎也在這個城市​​之中?」

  「是的。」稱號為白騎士的男人恭敬的說道:「白之姬君最近在市中心的酒店訂下了房間,似乎有長住的趨向。」

  「哦?這麼說『蛇』也在了?」

  「羅阿寄身於此地靈脈掌管者『遠野家』的血脈之中,目前似乎處於被圈禁的狀態,但是隨時都有可能破籠而出,埋葬機關似乎也得到了消息,派出了那個不死的修女前來討伐……」

  「麻煩的傢伙總是會引來麻煩。」看起來像是少女一般的黑之姬君瞇起眼睛,眼神冰冷:「教會居然想要插手?」

  「自從十年前梅鏈.所羅門被……」白騎士停頓了一下,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少女腳下沉睡的狼犬:「……那位大人所獵殺之後,教會就一直很在意『朱紅之月』重新降臨的預言,這種程度的試探恐怕還只是開始。」

  真祖的黑之姬君漫不經心的低語著:「哦?那個擁護我妹妹的礙事傢伙在臨死前也能發揮點餘熱,這種事情就連我都沒有想到呢。」

  提起十年前的往事,白騎士也忍不住感慨萬千:「是的,沒有想到所羅門對於『月之姬君』既然寄有那麼大的執念,在臨死之際做出那樣的祈願。」

  那一天,梅鏈面臨終結之際,全世界的人都聽到了他輕聲的嘆息。

  「真想要見到您啊,吾王。」

  作為願力沒有極限的『星之終端』,梅鏈本身便具有實現願望的能力,但是卻無法為自己而許願。

  這是他在臨終之際,燃燒了全身全靈、所有的執念和渴望後,他許下的唯一也是最後的願望。

  如此渴望,渴求著能夠再次與『月之姬君』重逢,渴望著『朱紅之月』的再次重臨於這片大地之上。

  爆發的祈願甚至一度達到了『法』的範疇,令聖堂教會的數十名具有預言能力或者未來視的修士於一夕之間暴斃。

  在臨死之前,他們都不約而同的做出了相同的預言,那也是在無數吸血種之間所流傳的話。

  「朱紅之月,再次降臨。」

  十年以來,聖堂教會瘋狂的尋找著任何代表著『朱月降臨』的徵兆,但是卻絲毫找不到能夠撲滅的前兆,和吸血種之間的矛盾也開始迅速的激化。

  到最後甚至和『二十七祖』級別的死徒都產生了數次交手,雖然聖堂教會損失了數個騎士團,卻令數名死徒之祖都險些遭受重創。

  激烈的爭鬥一直持續到今天,直到吸血種和聖堂教會同時發現,所有的脈絡都在向著三咲市匯聚,最終將於某一天爆發……

  而這,也是黑之姬君再也不避諱自己的妹妹,出現於此的理由。

  「令人無聊的往事不要再提了。」黑姬靠在座位上,有些倦怠的問道:「斯圖盧特卿呢?何在?」

  瑞佐沃爾.斯圖盧,最古三位死徒中的黑騎士。

  也是黑之姬君的扈從,在數日之前受命執行某項極為重要的任務而不能守衛在黑之姬君的身旁。

  而現在,愛爾特璐琪所問的,無疑是他的行蹤。

  白騎士低頭回稟:「半個小時之前,他已經攜帶著那個東西進入三咲市,恐怕就快要來了。」

  「嗯,那便等待吧。」她緩緩點頭,扭頭向著櫃臺後之後,在『靈長類殺手』的目光下戰戰兢兢,幾欲暈倒的侍應生說道:

  「聖代再來一份,和剛才的一樣。」

  「是。」滿頭冷汗的侍應生點頭,如蒙大赦一般的鑽進了廚衛中。

  單膝跪在愛爾特露琪的背後,白騎士的神情恭敬而充滿耐心,隨時等待著主君的命令。

  「吶,布拉德卿。」

  背對著他的黑姬忽然發出聲音。

  恭敬的低著頭,白騎士說道:「我在,姬君殿下。」

  有些尷尬的黑姬扭過頭,認真的說道:「你……有帶錢的吧?」

  白騎士陷入呆滯,硬通貨這種東西……

  雖然這位死徒之祖渾身上下的打扮和零碎加起來怎麼也有幾萬美金,光是全義大利收工西裝和皮鞋就足夠賣幾萬份聖杯來吃,可是作為一個幾百上千年的老古董,鈔票這種東西……

  他真沒有帶的習慣啊。

  但是,雖然自己沒有,但是外面這麼多『食物』肯定會有帶的嘛。

  所以,他恭敬的低頭說道:「請放心,姬君殿下,在下會解決的。」

  「還請稍等片刻。」

  帶著為姬君殿下效命的榮耀使命感,白騎士再一次踏上了違法犯罪的道路……

  而就在他離開之後,套著黑西服的魁梧男子提著沉重的鐵箱從門外推門而入。

  稱號為『黑騎士』的死徒不顧喘息,恭敬的跪倒在黑姬的前面:「姬君殿下,請恕斯圖盧特來遲。」

  「無妨。」愛爾特露琪淡然的說道:「成果呢?」

  「腑海林.阿納修,討伐完畢。」

  帶著黑衣之下的滿身創傷,黑騎士將鐵箱推到身體的前方:

  「真紅之果實,便在於此。」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44
王權之卷第七百章聖堂教會十七分割

  首先察覺到異常的是三咲市的警方。

  這幾天,數量越來越多的外國人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進入這個城市,緊接著便是各種殺人案的數​​量激增,兩者之間怎麼看怎麼都有聯繫。

  而且還有什麼『吸血鬼』的流言開始從未知渠道開始流傳出來,令市民之間產生了一陣恐慌,甚至具體的消息都傳導上峰那裡去了。

  上面那些老爺們又搞了限期破案的那一套出來讓人心煩,但是既然命令這麼下來了,下面的小嘍囉們只能拼命的跑腿,海底撈針的想要找出點什麼線索出來。

  今天中午又發現了一樁失蹤案案件,根據遺留證件調查,失蹤者應該是名為『魯巴雷』的外國友人,可惜看現場那種像是中東戰場激烈交火三十分鐘之後的情況,估計生存的可能性應該不大了。

  話說回來,究竟是什麼樣的怪物才能搞出那種事情的啊!

  根據現場的警官整理起來的資料,得出了令人不可置信的推論結果……那純粹是兩個人的格鬥所造成的恐怖效果!

  別開玩笑了,現在已經到了『世紀末救世主』的時代了嗎?那種肉身拆墻的怪物怎麼可能存在啊。

  這件事變這樣理所當然的成為了警官們新的煩惱和怪談之一,最後還是決定封存。

  不過接下來的局勢變化則不需要他們來操心了。

  當天下午,當地教會的神父帶領著一名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詭異魁梧男子和一名看起來頗為年輕的修女,造訪了警察局。

  他們在局長的辦公室裡『密談』了十分鐘之後,便取走了警方這些日子所蒐集到的所有線索、消息還有物證。

  面對著部下們的不解,神智似乎有些不清楚的局長一反普通老好人的姿態,固執己見的將所有資料都交給了教會,而更上層也下達了命令下來,這件事情警方不再追查,改為安撫平民。

  可憐的底層警察們身上再一次對上面高層的『不靠譜』加深了印象。

  大多數人都生活在世界的表象之中,永遠無法明白這個世界的內側所發生的事情究竟有多麼恐怖。

  而就在那一輛駛離警局的教會私車中,不為人知的交談在繼續。

  其成員有隸屬聖堂教會的當地負責人,埋葬機關成員希耶爾,還有……稱號為『復仇騎士』的死徒之祖——安翰斯。

  當然,那位權限過低的負責神甫是不會知道這兩位是什麼人物的,雖然原本出身於『第八秘跡會』,但是能夠被分配到這個小地方當神甫的人……用直白一點話說:恐怕也不會混得很如意。

  尤其是『遠野家』這兩年越發的強勢,地方上的魔術師勢力和聖堂教會之間的摩擦一直都沒有停止過,眼見局勢不妙的神甫這兩個月都愁白了頭髮,沒想到偏偏這個時候上面空降了兩位大人物下來。

  怎麼不令他感激到痛哭流涕?

  「忘記說了。」面色嚴肅的希耶爾從懷中掏出一張火漆封口的信件,遞給坐在前面的神甫:「這是教會的委任書,即日起,你將調往冬木市任當地教堂司鐸,希望你能夠在半日之內將所有事物交接完畢。」

  「什、什麼!」

  蒼老的神甫雙手接過信件,在讀完之後陷入呆滯中,與其說是打擊,不如說是驚喜。

  比起三咲市這種爛攤子,冬木市可是被教會完全掌控的繁華都市,雖然在十年之前的『地震』中變成廢墟,但是經過這些年的大力建設,簡直有超越往日繁華的趨勢。

  尤其是當地靈脈的管理家族——遠坂在上次的地震後就放棄了靈脈管理的權利,已經十多年不曾出現過了。而所有的相關事宜也都已經被聖堂教會全部接管。

  這個時候空降過去​​當一把手,簡直就是如同做夢一般的美差。

  「真是……感激不及!」

  已經年近六十的蒼老神甫在看到更進一步的希望之後,幾乎感激得痛哭流涕。

  接下來更是對兩位大人物大獻殷勤,彷彿不這樣就無法報答心中的拳拳感激之意。

  面對著似乎有『話嘮』趨向的神甫,希耶爾只能努力的保持面癱來無奈的應付。

  至始至終,渾身都籠罩在黑衣中,就連雙手都套著厚重手套的安翰斯都沒有發出聲音。

  只是沉默著低頭,專注而認真的看著手中的資料,對照著聖堂教會的情報,不斷的在一個小本子上抄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地址。

  一個地址,便代表著一隻吸血種。

  便在獵殺之盛宴啟始之前,稍微的熱身一下吧……

  「嘖,罕見的美少年啊……」

  在小巷之中,時隔多年之後再一次重操舊業,開始『掠劫』的白騎士露出如溫柔的笑容,看著面前的似乎頭昏腦脹的高中生。

  雖然作為死徒二十七祖,在吸血種之中也是名列前十的強者,但是怎麼說呢……白騎士有一種,不同於常人的癖好。

  好吧,直截了當的說,他是基佬。

  雖然不屑與和人類這樣的『雜種』交談,但是如果是美少年的話,他會非常溫柔的……

  所以,他展現出了罕見的和善,溫和的說道:「將你身上的錢財奉納上來吧,我賜予你作為吾之僕從的榮耀。」

  「錢?」名為遠野志貴的男人扶著昏沉的頭顱,發出空洞的呢喃:「什麼……錢?」

  忍不住了,看上去……好想殺掉……殺掉……

  來自身體之內,七夜家族的血液已經充滿悸動的蘇醒了起來,銘刻在魔性血液之中的衝動令他產生了想要將面前的『非人類』徹底撕扯成粉碎的。

  此之謂——反轉衝動!

  這是來自於『退魔家族』七夜血脈之中的衝動,無法根除,也無法豁免——只要面對著非人類便帶有著想要徹底將其消滅的衝動。

  如果是尋常的吸血種的話,似乎還可以抑制,但是死徒之祖所帶來的威壓太過於強烈了,也太過於『甜美』了。

  沒錯,甜美,這是鮮血的味道……

  『魔性之血』在身體之內過度的激化帶來了體溫的上升和心臟的狂跳,而努力的遏制著這種狂暴衝動的遠野志貴,在外在的表現上看起來如同孱弱的病人一般。

  但是……這種想要殺戮的衝動,已經無法遏制了。

  「走開啊……」他嘶啞的呢喃著:「走開。」

  「為何要這麼說呢?」白騎士溫柔的笑著,憐惜伸出手掌:「你好像看起來不大舒服的樣子,沒關係,等一會就再也不會……」

  如此說著,他伸出手,意圖撫摸遠野志貴的臉頰。

  近了,近了!

  身體在如此的歡呼,遠野志貴似乎在死徒的魅惑之眼下陷入恍惚之中,在白騎士的眼中身不由己的向前靠攏,彷彿迫不及待的想要承受恩澤。

  終於……忍不住了!

  一瞬間,魔術禮裝——『魔眼殺』從鼻樑之上脫落,展露出那一雙洞穿死亡的空洞眼瞳。

  死寂和冰冷毫無間隙的交融在一起,令人感覺骨子裡發冷。

  那是……直死之魔眼!

  銘刻著『七夜』的小刀從袖口墜落到手掌之中,自童年之時便銘刻在身體之中的殺人技藝——『七夜體術』蘇醒!

  一瞬間,刀刃彈出,潛藏於『遠野志貴』記憶深處的人格,可以概括為『殺人鬼』的意識覺醒!

  沉醉於這種血脈的律動之中,他如同理所當然一般的將刀刃刺出,刺出,再刺出!

  腳下的青磚驟然破碎,裂紋向著四周拓展。

  空氣之中恍若出現了無形的網路,而遠野志貴卻有如蜘蛛一般的攀附其上。

  深陷於『反轉衝動』中的他以人類之身體和『七夜體術』達到了不可思議的超高速,掀起颶風,分裂幻影。

  宛如瞬間移動一般的在敵人視線死角中跳躍,撲食非人類的『大蜘蛛』已經注入了毒液。

  也正是在那一瞬間,十七道刀光交錯,一閃而過,沒入了白騎士軀殼的死線之中!

  七夜體術——閃走?名月,然後是,十七分割!

  完美到極限的殺人藝術——彈指間的十七分割在那一瞬間徹底粉碎了毫無防備的白騎士。

  頭顱帶著不可置信的墜落在地上,白騎士布拉德似乎還沒有從被襲擊的驚駭之中醒悟過來。

  但是作為二十祖中名列上位前十的恐怖怪物,單憑概念武裝是無法打到的。

  已經足以稱為『幻想種』的他們,也只有超過他們幻想種才能與之抗衡。

  僅僅是切裂死線的話,是無法殺死的!

  俯瞰著腳下的頭顱,『遠野志貴』露出無意識的愉悅笑容。

  還沒有……壞掉嗎?果然是了不得的怪物啊,怪物……

  不過是怪物的話……就徹底切碎吧!

  蒼青的色彩於眼瞳之中擴散,猩紅的鮮血他的眼角流出,無視了大腦傳來的劇痛,遠野志貴在尋找著面前生物所具有的『死點』。

  終於,近乎不可思議的,他在意志徹底燃燒殆盡之前,看到了!

  接下來一瞬間,空氣在刀鋒的切裂中破碎,一輪致命的寒光一閃而逝,向著白騎士最後的頭顱刺落!

  直死魔眼?決死一擊!

  然後……手腕碎裂了。

  一隻手掌在最後的瞬間握緊了遠野志貴的手腕,龐大的力量瞬間捏碎了他的腕骨,令他的刀鋒在瞬間偏轉,只來得及刺穿白騎士的一隻眼睛。

  「你這個……雜種!」布拉德緩緩蠕動,拼合在一起的殘缺身體發出憤怒的低吟:「我將將你撕碎……撕碎!」

  勉強彌合的右手五指又在剛才的攻擊之中崩裂飛出,可是原本被徹底切裂的身體已經被強行的重新彌合在一起。

  雖然依舊是堆砌成人型的十七塊碎肉,但是還不可思議的保有著活動的機能。

  既然不曾被一擊致死,那麼接下來遠野志貴將承受來自於白騎士的憤怒!

  自始至終,來自於天空之中的視線都不曾消失,也未曾被人所察覺。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有人在幸災樂禍的大笑。

  總感覺……好像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白朔靠在椅子上,露出充滿愉悅的笑容。

  他依舊不打算動作,只是漠然的旁觀,一方面是來自於和『根源』的約定,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令事件不進一步升級。

  以神之身行走人間,便宛如塵世巨蟒在汪洋中游曳一般,哪怕並非己願,也會掀起汪洋狂瀾。

  便如同孱弱的靈魂會吸引惡祟之靈,精神力龐大的人會受到惡魔的注視,神靈所散播的乃是『怪異』和『異常』的現象。

  而且一旦遭到什麼『非常識』的東西,自身又會變成宛如放大鏡一般的『放大器』,如果不謹慎考慮的話,恐怕無意之間也會令事件升級到未曾想像過的棘手程度。

  雖然對於他依舊是小菜一碟,但是恐怕會對這個世界產生什麼不可修復的損傷。

  這種宛如光環一般的能力或者說『惡劣本質』,是來自於太過強大的力量所引起的次元排斥和抵觸;不論如何,沒有腕輪的協調,他都是『外來者』。

  一旦運用超越空間承受極限的力量,恐怕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後,就會令整個次元都產生不可挽回的損傷,白朔可不想這麼快跟那位『根源』大小姐撕破臉,被『她』以不惜一切代價的拋入次元之海中。

  所以,只要淡定圍觀就好了,反正他和『遠野志貴』不熟。

  這個世界的事情,就由這個世界的人來決定吧。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扉被推開的聲音響起。

  首先走進來的是一臉擔憂的凜,緊接著是像是背著什麼的櫻。

  在她的背後,帶著如同『貝雷帽』一般的帽子,紫色長髮的少女似乎正在沉睡。

  「我說……」呆滯的白朔看著兩個少女:「難道梁公正把他出門就能撿到東西的絕技交給你們了?」

  「喂,大叔,快過來幫忙!」並不知曉白朔身份的凜顯然對於他的話並不怎麼開心,略微有些憤怒的說道:「難道你在路上看到有人暈倒能熟視無睹嗎?!」

  「說不定。」白朔一動不動,淡定的聳肩笑著:「我年輕時倒在路邊快餓死的時候,可是沒有人來看我一眼來著。」

  「不要把你一個人的不幸歸結到整個世界上啊,大叔!」凜憤然的伸出手:「作為客人在主人忙碌的時候不應該來幫忙麼!」

  「好的,好的。」白朔無奈的放下了手中的報紙,走到櫻的身邊,低頭看著彷彿在沉睡的女孩子。

  疑惑的捏著下巴,白朔說道:「好像是吸血種?」

  哪怕不曾全力展開,在他的眼中,萬物也無法隱藏其原本的樣貌,時光也顯露出未來的痕跡。

  「不對。」他停頓了一下,手指搭在了沉睡少女的手腕上:「這個女人正在向著死徒在不停的轉化啊。」

  「真不愧是梁公正養大的。」他一邊抬手將沉睡的半吸血鬼從櫻的背後摘下來,一邊嘴裡碎碎念著:「動不動就能撿回讓人大吃一驚的東西來。」

  「喂!大叔,你再這麼說叔叔我就生氣了!」遠坂凜憤然的指著白朔,卻被妹妹制止。

  「抱歉,姐姐失禮了。」櫻認真的點頭說道,旋即充滿憂慮的看向白朔手裡沉睡的少女:「那個孩子還有救嗎?」

  「我說,你們兩個熊孩子就不能讓我省點心?」

  中年人的聲音響起,帶著鴨舌帽的男人從門後走進,摘下了帽子,向著白朔露出笑容:「天王蓋地虎。」

  白朔抬起手,無奈的笑著回答:「寶塔鎮河妖。」

  然後開始兩個人熟稔的擊掌,若無旁人的哈哈大笑。

  「我那個本體呢?」梁公正看向白朔身後:「似乎沒見到他。」

  「他最近越來越瘋了,」白朔聳肩笑著:「不過你看起來似乎正常了許多?」

  「託他的福,這些年動不動就會夢到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東西,什麼一堆黏黏糊糊的怪物啊、黑皮老男人啊、銀色的小鑰匙啊什麼的……」

  已經看起來如同中年的梁公正拍了拍腦袋:「看起來似乎清醒了不少,但是卻差點被本體同化掉啊。」

  作為梁公正的複製體,他也可以稱作健全而完整的人類。

  只是由於梁公正的特殊性而導致,兩個人在這些年以來不斷的進行間歇性的『共鳴』,隔著無窮的次元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做到了『同步』,進行著『記憶』和『經歷』的互相交換。

  雖然大多都殘缺不全,但是本體所傳遞來的某種意識似乎有意幫他整合在腦中無數個人格碎片,將它們勉強的拼湊在一起,成為全新的人格。

  就像是用好幾百個零件拼出幾副看起來各不相同的成品一樣,雖然看起來完整了很多,但是跟原本的情況比卻說不上誰好誰壞。

  不過照顧孩子們的話,果然是這樣比較方便吧。

  「不過……」梁公正疑惑的指著白朔手中的無名少女:「你準備就這麼一直提著她?」

  「呃,忘了!」白朔連忙將紫色長髮的少女放在了沙發上,不顧她身體被死徒之血不斷轉化,疑惑的嘀咕著:「為什麼看起來很眼熟的樣子?」

  梁公正扭頭看向自己的兩個養女:「熊孩子一號來回答,哪裡見到的?」

  「都說了是凜!凜!」遠坂凜近乎絕望的糾正著自己的叔叔,無力的說道:「在一個小巷子裡見到的,當時她已經暈倒了。」

  「想起來了!」白朔忽然打了一個響指,恍然大悟的說道:「她是紫苑?艾爾特納姆?亞特拉斯!」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45
王權之卷第七百零一章拿什麼拯救你,我的愛人

  紫苑.艾爾特納姆.亞特拉斯.

  真是聽起​​來繞口,念起來也頭疼的全名。

  白朔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在於長孫武在玩《月姬格鬥》的時候老是喜歡用這個人物來虐白朔的『教授』,最後總是要向陳靜默去求救才能扳回一局。

  而這種茶餘飯後的休閒活動最終往往會演變成大小宅女靜默和有希之間的對決,白朔他們只能在旁邊圍觀加油。

  不過時間長了,白朔也就順帶達到了了解了一點的程度。

  紫苑.艾爾特納姆.亞特拉斯,三大魔術師集會之一的『巨人之秘窖』——「亞特拉斯」的次期院長候補。

  擅長結合分割思考的思考能力、高速思考組合計算所有狀況的方式來戰鬥,據說可以令三次折返的跳彈攻擊到對手的死角。

  但是在三年之前的『瓦拉齊拉之夜』的圍剿戰中被咬傷,不僅損失了好姬友『莉茲.拜斐』,而且還被吸血鬼的血液所侵蝕。

  雖然能夠依靠高速的思考和身體控制在身體內部形成血液閥門來延緩吸血鬼化的速度,但是卻依舊需要面臨有朝一日徹底喪失人類身份的困境。

  而似乎這一天……來得有些早啊。

  「既然她出現在這裡……」白朔充滿興趣的低語著:「就說明那位死徒二十七祖之中的祟,將自己徹底『現象』化的『瓦拉齊拉之夜』也不遠了啊。」

  「再加上三咲市本地的『蛇』,剛剛進入這個城市的那幾個死徒之祖……難道是死徒也要搞一場『幻想嘉年華』?」

  他絲毫不擔憂面前女人的傷勢,而是充滿惡趣味的喃喃自語著,令耐心原本就不怎好​​的凜一陣火大。

  「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救不救啊!虧我剛剛還以為你是傳說中的什麼魔術師的。」

  遠坂凜不滿​​的看著白朔:「最起碼要……」

  一根指頭神出鬼沒的敲在她的腦門上,將她推得倒退了好幾步。

  「熊孩子別插嘴啊。」白朔吹著指頭得意的說道:「果然,欺負小姑娘很有意思啊。」

  「是吧?」梁公正在一旁得意的拍著沙發:「超有趣的!」

  「叔叔!」

  被自己不靠譜的監護人和陌生怪叔叔徹底擊潰的遠坂凜捂著通紅的腦門,不滿的大叫著。

  「火氣太大不好哦,姐姐。」一旁體貼的櫻端著餐盤出現,將茶杯塞進她的手裡:「來,喝茶。」

  無語凝噎的遠坂凜忽然產生了自己其實被所有人都當成小孩子的幻覺,抑鬱的跑到一邊喝茶去了。

  「不過,究竟救不救?」白朔思索了半天之後,扭頭看向梁公正。

  「不知道啊……」時至中年的梁公正依舊不靠譜,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后,他忽然想到了一個絕佳的辦法。

  「拋硬幣吧!」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百日元的硬幣,托在掌心中,一臉認真的說道。

  「嗯,好主意。」

  白朔一臉贊許的點頭: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梁公正!」

  「你們給我適可而止一點啊!」遠處的遠坂凜忍不住發出聲音,結果被兩人的視線不幸掃中。

  「熊孩子一號,過來拋硬幣!」

  梁公正隨手抓過還在抑鬱之中的遠坂凜,將硬幣塞進她的手中。

  「為什麼要用這麼不靠譜的辦法啊!」遠坂凜已經無力去糾正他們兩個人扭曲的思想了,只是想要跑得遠一些,要不然還要被他們繼續折騰。

  「而且為什麼要我來拋?」

  答案很簡單,因為對於白朔和梁公正來說,拋硬幣這種行為已經沒有意義了。

  如果是他們的話,恐怕結果在拋之前就決定了啊,絕對想要什麼結果就出來什麼結果,就算是想要拋出一個中間來都絕對沒有問題。

  如果白朔動用『時之輪轉』的神威,甚至能夠在短時間內將『正面』和『反面』兩個結果同時疊加在同一個空間中。

  薛定諤的貓他那裡有兩隻,一隻死了,一隻活著。想用哪隻的時候提出來就好,方便得很。

  「說實話我還是不想隨便招惹這麼麻煩的事情回來的,果然還是算了吧。」

  白朔一臉認真的,作勢將『紫苑』提起來丟出去的動作。

  咬著牙,遠坂凜在黑化狀態中向著白朔拋出硬​​幣,硬幣在飛旋在白朔眼前的時候瞬間停滯。

  「恭喜你,運氣不錯,是正面。」

  白朔低頭看著手中的半吸血鬼,抬起手指,清脆的響指聲發出,向著四周傳遞。

  與之同時,拓展開來的還有環形的結界,將大地和空氣乃至整個空間都徹底兩界分隔的的空間結界以九重重疊,在白朔腳下形成的細微而具體的祭壇。

  獻祭的對像是白朔自身,獻祭的祭品是……紫苑。

  直接動用神力會動搖到周圍的空間,哪怕無意識也會將梁公正的家拆掉,白朔可不想今天晚上住到馬路上去。

  所以他多繞了一個彎,選擇了神力賦予和降臨的方法。

  但是不論如何去削弱或者是抑制,真神就是真神,不會因為任何的削弱而改變。

  哪怕是這個世界作為蓋亞分支的『神靈』,在降臨的時候也會產生近乎固有結界一般的奇跡,更何況統括無限世界的神明級存在?

  磅礴的神力透過了九重空間之後依舊產生了令整個近乎堡壘的『建築』顫抖起來的力量,餘威席捲,令所有的旁觀者都被擠到了角落之中。

  而在結界的核心,紫苑的身體懸浮於重重的環狀咒文之中,隨著朦朧之中的時針逆轉,她的身體內部也在進行著無法被觀察到的改變。

  統而言之的話,那便是退化。

  神威的輔助之下,白朔如同翻書一般的讀取著殘留在『身體』之內的『資訊』。

  以神符之中的規則力量,白朔直接通過她的身體進入『阿卡夏記錄』,隨意而淡定翻閱著『紫苑』這個書架之上的所有書籍。

  如果上面的『書』以日期而排列的話,想必是無比詳細而真實的『日記』吧?

  而白朔所做的,便是將最近這一段時間的『日記』燒掉,將兩年前的『日記』日期修改一下,插到了現在。

  就像是在電腦上的一個文件中黏貼了同名的文件,選擇了『將原本文件覆蓋』的選項。

  於是,『紫苑』這個文件夾的內容在瞬間被強行更新了一次。

  原本寄生在其中不斷增值的病毒——『吸血鬼』被強行刪除,徹底粉碎化,取而代之的是她在被『瓦拉齊拉之夜』咬掉的之前的身體。

  不增強一分,也不會減弱一絲一毫。

  除卻記憶之外,完完全全的回到了兩年之前的狀態。

  而做完這一切之後,白朔並沒有就此罷手,轉而在『阿卡夏記錄』中抽出了『紫苑』這個書架上的另一本書。

  這是她們圍剿『瓦拉齊拉之夜』時的資料。

  白朔充滿興趣的翻閱著,就像是看小說一般,但是卻有著無比強烈的代入感,就連紫苑當時的心情和痛覺都能夠感覺得一清二楚。

  《拿什麼拯救你,我的愛人。》

  如果起名字的話,應該是這樣的題目吧?

  其內容為:來自阿斯特拉的院長候補『紫苑』和聖堂教會的盾之騎士『莉茲.拜斐』兩人結識,在各種磨難中百合,萌發愛情的種子,變成了『好姬友』的故事。

  可惜,最後是悲劇,為了保護心中那個她,莉茲.拜斐犧牲在『瓦拉齊拉之夜』的圍剿討伐戰之中。

  而作為後代的『紫苑』被現象化的『祖先』——瓦拉齊拉之夜咬傷,狼狽的逃出一條生路,可從此卻徘徊於人鬼之間。

  雖然由於某種特性避免完全的死徒化,但是也無法避免的成為被學院與教會兩方通緝的對象。

  心懷著恨意的少女為了給死去的『愛人』報仇,而踏上了復仇之路,不斷追尋著『瓦拉齊拉之夜』具現的地點而來。

  可惜,半路之上再也無法壓制死徒化的衝動,暈厥在小巷之中。

  然後被人撿回來了……

  「唔,不錯的故事。」白朔閉著眼睛,帶著『一本滿足』的表情點頭:「『百合』果然要這種虐戀情深的感覺才對嘛!」

  「看啥呢?」梁公正湊了過去,一臉好奇的說:「來,來,給我也瞅瞅!」

  白朔直接從虛空中扯出『書化』的資訊,兩個人一點都羞恥心都沒有的湊在一塊,一起偷窺著『少女』的人生……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方式比偷窺還要來著徹底,因為偷窺是觀察身體,而他們在毫無愧疚的感的翻閱著人生……

  打個比方來說的話就是——別說現在的,紫苑從小到大的都被看光了啊!

  節操這種非常珍貴的東西在他們指指點點的聲音中碎了一地。

  不過那種東西梁公正本來就沒有,白朔原本有一點,可是丟得比誰都快……

  反正那種東西用他的話來說:需要的時候從地上撿一點回來不就是咯?

  總之……這兩個傢伙從某種方面上來說,已經無藥可救了。

  就在治療者正在『深入』了解病人的時候,被治療的一方終於蘇醒了。

  少女最先感受到的是意識復蘇,還有身體的『異常』,在過度的循環和凈化之後,身體還在麻木之中。

  下意識的,她陷入了已經置身於『亞斯特拉』學院實驗室中的錯覺。

  是在昏迷的時候終於被他們找到了麼……

  理所當然的,她這麼想。

  之所以不敢睜開眼睛,是因為恐懼。

  長期被死徒之血困擾的她已經忘記健康的身體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反而將現在的狀況當做了『異狀』。

  不需要別人來提醒她,從小到大的人生經歷告訴她:不論找到自己的是聖堂教會還是魔術師,都是糟透了的結果。

  前者需要面臨比『火刑』更加恐怖的凈化,而後者……魔術師那種簡直不存在任何人性的實驗她已經見過不知道多少。

  身為即將轉化為吸血鬼的自己一定會是相當『珍稀』的研究材料吧?

  甘心接受如此的命運嗎?忘記心中湧動的恨意和血脈中傳承下來的『探求』,從此腐爛在某一個實驗室之中……

  絕對的,無法接受!

  於是,在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反抗開始了!

  來自亞斯特拉的獨有煉金魔術在瞬間將魔術迴路之中的流淌的魔力代入了腦中熟知的『物性模型』之中,具現為數十道糾纏在一起的纖細『以太線』,激射而出!

  以第五架空要素以太組成,直徑以微米為單位的擬似神經﹐最長可達五公里!

  能穿皮膚與神經接觸﹑融合﹐在不被察覺得情況下侵入腦內盜取他人的知識﹐甚至可以放出電流燒毀對方的神經。

  此乃艾爾特納姆家代代相傳的技能﹐因此,他們甚至在魔術師中獲得了『靈子黑客』的稱號。

  而阿斯特拉的煉金術卻和傾向西洋魔術的煉金術不同,是針對『事象的轉換』進行的研究。

  現在紫苑所做的,是完全的以魔力代替物質,在身體之內的迴路中進行『煉成』,最終近乎無中生有暫時具現出了新的物質。

  這便是亞斯特拉所傳承的魔術。

  七重分割的思維游刃有餘的操縱著數十道具有『模擬神經』功能的以太線刺向近在咫尺的白朔,在瞬間便貼合在他的皮膚之上。

  成功了!紫苑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躍動。

  接下來,她的意志沿著以太線衝入敵人的身體之中,宛若行雲流水一般的魔術操作接連展開。

  像是黑客一樣的奪取著他身體的控制權,軀殼操控、神經接管、記憶讀取——開始!

  然後,理所當然的失敗了。

  那一瞬間,她什麼也沒有讀到,反而在那種恐怖的精神波長中被徹底擊潰。

  她甚至產生了自己的以太線是接入一塊石頭之中的錯覺,然後在瞬間否定了這個想法,她的意志所進入的簡直是一個異次元的空洞,那個人的身體裡……簡直就是無盡的虛空。

  「好險……」

  白朔從書的後面抬起頭,慢條斯理的搖頭嘆息著:「差點就死了啊。」

  死的當然不會是白朔;不論重複多少次,自食惡果的恐怕也都只會是紫苑,不存在億萬分之一的成功可能。

  神威的反震如果不是在剛剛掀起的時候就被白朔阻攔的話,紫苑​​的意志恐怕就會在瞬間被徹底衝刷成粉碎。

  如果用比較切實的語言來形容的話,紫苑​​的力量甚至連撼動神威都做不到,只能徒勞的以自身的逾越招來神威的反撲。

  只可惜,白朔的克制似乎被對方當成了反擊的時機。

  一擊不成,紫苑毫不猶豫的從短裙之下緊貼大腿的槍套中抽出了袖珍的手槍,槍膛對準了近在咫尺的白朔。複雜以太線在瞬間交織成足以抵消龐大後坐力的精密結構,緊接著——扣動扳機!

  已經沒有時間可以供她猶豫了,從剛才的一次交手之中就可以判定對方起碼是三原色等級的大魔術師。

  雖然看起來年輕,但是紫苑又不是沒有見過那些更換過好幾次身體、實際年齡上四五百歲的老魔術師。

  所以,想要贏,就必須用盡所有的力量,才有可能!

  隨著『概念武裝』之名被低吟而出,紫苑手中的槍膛裡所噴湧出來的子彈崩裂成一道熾熱的光芒。

  恍若長矛一般,衝擊在白朔的雙眼之間。

  那一瞬間,哪怕是白朔的眉頭也顫動了一下,這竟然是概念級別的『魔術禮裝』?

  想到了這裡,他手中的書頁急速翻動,白朔在瞬間就從她的生命中讀取到那一件『概念武裝』的能力。

  紫苑所持的魔術禮裝,是被阿特拉斯院所展示的七大兵器之一.blackbarrel的仿造品。

  作為「天壽」的概念武裝,發揮出同那個生命的壽命成比例的毒素(攻擊力)。

  也就是說,被擊中的人壽命越長,那麼受到的攻擊也就越嚴重……

  當弄懂它意思的那一瞬間,白朔露出了充滿嘲諷意味的笑容。

  白朔的壽命究竟可以有多長呢?

  尋常的凡人一生不過百年,傳奇境界​​的強者如果平時注意保養,活個四五百年應該沒問題。

  突破半神之關的輪迴士理論上的壽命是要以千年為單位的。

  而突破了神明之門,半步真神的白朔,所擁有的壽命……

  不好意思,那個詞是怎麼說的來著?好像是叫做……『無量大數』的啊!

  而白朔所好奇的是,面前的這一件武器真的能夠將自己的壽命折算成相同比例的『毒』嗎?

  別開玩笑了,那種顛覆無限世界核心規則的東西怎麼可能存在於紫苑的手中?

  所以,理所當然的,以『概念』為力量的武器此刻卻被『概念』所擊潰。

  如果是劍刃,便會碎裂,如果是刀鋒,便會斷折,如果是槍的話……就要炸膛了!

  在巨響之中,紫苑手中的武器被來自內部的高壓和概念崩碎所帶來的膨脹所扭曲變形,在剎那間噴發出一陣恐怖的靈子流,如同手榴彈一般化作毫無規則的碎片向著四面八方迸飛而出。

  然後,彈指聲響起。

  一道結界從無中生出,光芒流淌化作拘禁的圓,將它們封鎖在那一道不過巴掌大小的空間中,然後空間凝固。

  就連封凍時光都不需要,即將爆裂的概念武裝便這樣變成了一件極為具有現代風格的藝術品。

  「喜歡嗎?」

  白朔手裡托著那個恍若琥珀的圓球,看著呆滯的紫苑:「留給你做個紀念好了。」

  白朔從沙發上站起來,漫不經心的將圓球塞進她的手中:「診治已經完成,吸血鬼的血脈我已經徹底清除掉了。」

  「治療費用請付給你右邊的那位紫色頭髮的小姐,記得要感謝她們,是她們把你帶回來的。」

  「辛苦了。」最先反應過來的櫻端上了茶杯。

  白朔隨手接起了手中的茶杯,一飲而盡,指了指遠處抑鬱的遠坂凜:「然後,熊孩子一號,又有客人來了,不去開門嗎?」

  下一瞬間,敲門聲響起。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9:46
王權之卷第七百零二章二十七祖轉生之蛇

  當憤憤不平,一臉不情願的遠坂凜推開門的時候,被出現在門外的『客人』嚇了一跳。

  在午後的陽光之下,藍色長髮的修女從門外出現。

  似乎是巧合一樣,她並沒有踏入梁公正所架設下無數重防禦的大廳,而是目無表情的站在門口,出示了一張帶有『聖堂教會』烙印的通緝文書。

  「請問亞斯特拉的紫菀苑.艾爾特納姆.亞特拉斯小姐在這裡嗎?」

  她如此說道,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和眼中的寒冷。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遠坂凜不喜歡來者的態度,皺起眉頭問道:「還有,你究竟是誰?莫名其妙的跑到人家家門口來說這種聽不懂的話的人,最差勁了好不好!」

  一瞬間,一截由魔力交織而成的冰冷劍刃從希耶爾指尖的黑鍵中迸射而出。

  「埋葬機關,希望你聽說過這個名字。」

  她帶著毫無情感的冰冷語氣發出最後警告:「亞特拉斯學院的保護要求、教會的通緝令皆已下達,希望你們搞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這樣做的話……所有人都不可能會放過你們的。」

  畢竟是從殺戮中走出的『埋葬者』,希耶爾一瞬間所顯露的殺意令遠坂凜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撞在背後男人的胸膛上。

  「哎呀,我本來還說這個聲音很熟悉的來著。」

  白朔一臉淡定的站在遠坂凜背後,手裡端著茶杯,露出恍若『友人重逢』的微笑:「希耶爾『前輩』,好久不見。」

  順手將憤怒的遠坂凜拉到自己的背後,白朔輕鬆愜意的品嘗著手裡杯中的茶水,然後絲毫不掩飾的露出充滿惡意的笑容:

  「冬木市一別,近來可好?」

  一瞬間,往昔的記憶撲面而來。

  她重新想起了在很多年前,冬木市的燃燒廢墟裡,那個恍若要將整個世界都毀滅的男人。

  以近乎殘忍的態度指揮屬下以鐵條和鋼筋將自己釘死在墻壁之上,直到第二天才被教會的清掃部隊解救下來。

  那一雙帶著淡然笑意的眸子似乎洞察了她心中的回憶,緩緩湊近,在她的耳邊低語:「還是說……你想要被釘在墻上試試」

  一瞬間,無可阻擋的神威席捲而至,來自生命樹最頂端的氣息令她的靈魂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慄起來。

  在那種目光的掃視之下,她已經連一根指頭都無法動彈了。

  白朔隨手將茶杯塞給了『熊孩子一號』,近乎隨意的將希耶爾背在身後的打樁機式的『第七聖典』摘下來,解開了捆綁在上面的人造聖骸布,好奇的玩弄著。

  『第七聖典』——教會為了『否定轉生』而製作出的轉生批判外典,涉及到概念級別的武器月世界似乎總是特別多。

  不過話說回來,原本它還是大槍或樁子一樣的外形來著。

  雖然後來為了『與時俱進』,融合現代兵器的特徵而改變形狀變成了利於實戰的槍劍,但起碼還有能體現聖典的威嚴的成分存在。

  可是被希耶爾接手之後,直接被按照喜好而改造成外形宛如『打樁機』一般的衝擊錐形狀。

  雖然能夠利用魔力代替炸藥的爆炸力將內部的長槍射出,而且發射時還會有經文飛出。

  但是……雖然聖典還是聖典,可怎麼看怎麼都像是『機械神教』的傑作啊!

  而且據說被人稱為:連格林機槍見了都要哭著逃跑的粗魯攻城戰兵器……

  作為還保有一部分思想和靈魂的『聖典』,不得不說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哀。

  不過,現在似乎更悲哀了……

  「哇,這個開關需要這麼按嗎?……唔,原來一按這裡就有黑鍵彈出來啊……哎呦​​,進行聖典炮擊的功能是出自這裡嗎?」

  就像是小孩子第一次玩弄槍支一般,白朔不斷的做出了『一隻手抓著扳機,用眼睛去看槍膛』的危險動作。

  雖然沒有任何的制御刻印,但是白朔近乎隨意的拆裝著

  就連寄宿於其中的『靈』也在白朔手下服帖得像是寵物一般,令希耶爾產生了自己被武器背叛了的怪異錯覺。

  「唔,挺不錯的​​東西,好好保養的話應該可以多用一段時間。」

  等白朔終於滿足完好奇心之後,才將恢復原狀的『第七聖典』塞回了希耶爾的懷中,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了,我玩完了,再見吧!」

  說罷,將她推到了門外,順手關上了背後的門。

  扭頭從呆滯的遠坂凜手中拿回了茶杯,白朔聳肩說道:「解決了……大概。」

  緊接著,外面傳來了希耶爾如夢初醒的咆哮和接連不斷的爆破和炮擊的聲響。

  可惜,哪怕『第七聖典』全開發射,近距離炮擊,被結界環繞的墻壁依舊不動。

  「忽​​然想起來了……」房間裡的白朔漫不經心的向著茶杯裡添著水,忽然打了個響指:

  「這個,也是『學姐』呢。」

  在黃昏來臨之前,遠野家的莊園之外,忽然出現了一群頗為不合時宜的古怪客人。

  彷彿從中世紀中走來,他們的身上並沒有隨處可見的現代氣息,反而充斥著一種歲月所累積起來的濃鬱古意和充滿邪意的優雅。

  披著漆黑的斗篷,為首的中年人在氈帽下露出了一絲錯愕的神情,旋即,顯露笑容:

  「羅阿,好久不見。」

  欄柵驟然崩裂的空氣席捲之下飛出,原本緊鎖的大門就這樣被瞬間揮出的拳所撕碎。

  大地崩裂出一道淒厲的溝壑,泥土向著兩側翻捲,撕裂的痕跡從來者的腳下延伸出了足足數十米,直到遭遇到無形的阻擋才停止下來。

  在剛剛的那一瞬間,看起來像是中年人所做的僅僅是向前揮出了一拳。

  僅僅是那一拳中所攜帶的是微不足道的風壓便造成了如此恐怖的效果。

  不存在絲毫的魔力運用,在那一剎那,那一具看似纖細的身體中所爆發出來的力量是足以令所有吸血種都為之震撼,需要用一生去仰望的巔峰。

  在庭院之中,面色蒼白的年輕人坐在一張古舊的椅子上,看著一直延伸到自己腳下的裂痕,神情無奈。

  「真是不客氣呢,特梵姆.奧騰羅榭……」他停頓了一下,抬起頭,帶著怪異的笑容說道:「或者說,你希望我稱呼『白翼公』大人?」

  「無礙,雖然二十七祖編外,但是我授予你與我平等對話之權。」

  帶著理所當然的傲然,白翼公踏步走進庭院,在他的背後是數名沉默的客人。

  「真是讓人震撼的陣容啊。」『遠野四季』露出驚詫的笑容,托著下巴說道:「雖然早已經預料到你們會登門拜訪,但是沒有想到除了最古死徒之一的白翼公之外,居然還有第十席的『尼祿』教授,十五席的莉塔.蘿潔安、前些日子剛剛復生的撲食公爵……」

  他的目光掃過了來者的面容,一一報出了這些足以令聖堂教會震顫的名字,最終卻停頓在最後一人的身上。

  不知應該稱為『遠野四季』還是『羅阿』的年輕人充滿疑惑的低語著:「還有一個是未曾見過的生面孔呢。」

  渾身包裹在破破爛爛的大氅之中,那個看起來已經時近中年的男人在他的視線掃射之下抬起頭,露出滿面彷彿被燒焦過的痕跡。

  一隻眼睛似乎已經瞎了,黯淡無光,但是另一隻眼睛凌厲得像是刀鋒,漠然的和他對視著。

  眼神之中的冰冷和某種燃燒的東西令被稱為『無限轉生之蛇』的男人也忍不住心悸。

  「不認識也沒有關係。」白翼公帶著笑容扭頭看向身後的沉默者:「因為他並不是死徒,他只是『寶石公』所舉薦的盟友。」

  自始至終,那個宛如刀鋒一般帶給『遠野四季』天敵一般的危機感的男人都沒有說話。

  而直到這個時候,『遠野四季』才注意到,在那個男人的腰間,似乎有一把破舊的『手槍』,隱約能夠看清楚槍管之上崩裂的縫隙。

  但是就在那個男人垂落的尾指在不經意間和槍柄接觸的瞬間,他驟然感覺到一種近乎令自己窒息的恐怖氣息傳遞開來。

  那種恐怖的氣息宛如流星一般稍縱即逝,但是卻令羅阿產生了顫慄的衝動,不僅僅是針對他,也針對著在場的所有死徒,令他們眼中都警戒之意大漲。

  唯有白翼公依舊淡定從容。

  『遠野四季』在瞬間似乎明白了一件事:那個男人對在場的所有人都懷有殺意,礙於某種事情卻沒有出手。

  而且,他是殘缺的。

  『遠野四季』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想法:那個人,只有他在握住那一把奇怪手槍的時候,他才是完整的整體。

  但毫無疑問,在他的面前,羅阿絕對沒有取勝的信心。

  那種瞬間顯露的氣息宛如天災,如果全開的話,甚至足以將自己在瞬間吞噬。

  但是幸好……他們的登場,不是作為『敵人』,而是『盟友』。

  他們需要盟友去跟他們一起面對同一個『敵人』,比如即將降臨的朱月。

  種種跡象表明,朱月的降臨就在這幾天了,如果再嚴重一點,甚至可能在今晚!

  雖然不知道時隔千年之後那位『月之王』重臨準備幹什麼,但是絕對不會像是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蛋疼到跑去體驗『普通人』生活,或者遊山玩水。

  那樣就太小看『朱紅之月』的名諱了,那可是月之王,一旦降臨,其意志便足以統帥所有涵蓋『真祖』、『死徒』、『吸血種』的生物。

  只要反掌之間,便足以令世界掀起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可惜……二十七祖中起碼有二十個跟這位『朱紅之月』不是一條心。

  『寶石翁』當然首當其衝,朱月重新降臨,第一個清算的就是當年擊敗了他的寶石翁。

  接下來便是『白翼公』,這位充滿野心死徒這些年來一直籌劃著自立門戶,想要成為真正的『死徒之王』,又怎麼會向著朱月下跪?

  二十七祖之中從魔術師轉化成的死徒、一心一意要給『朱月』當狗腿子的黑翼公之外,其他的人毫無疑問都站立在朱月的對立面上。

  而所有反對者之中,最為乾脆的居然是最古的幾位死徒中的『魔城』梵.斐姆。

  這位潛藏在金融世界的大魔王雖然是死徒,但是最不靠譜的一點在於……這貨是狂熱到沒邊的綠色環保主義者啊!

  死徒之祖居然是『環境保護者』,每年會因為人類的亂砍亂伐流下多少傷心的淚水……這個笑話真冷,但是卻是事實。

  對於他來說,朱月是真的還沒一根『草』重要,真的。

  所以說,二十七祖真的是月世界裡成員最繁雜,也最不靠譜的集體,除了基佬(白騎士)、蜘蛛(水星uo)、狗(靈長類殺手)、野心家(白翼公)、環境保護者(梵.斐姆)、鳥人(黑翼公)、不小心把自己鎖在房間裡的死宅(考拜克)之外……據說還有死上班族!

  這樣算下來,支持朱月的人便寥寥可數。

  作為朱月備用身體的『白姬』,雖然不一定會反對,但是也不見得會支持。

  拋掉​​空席和已經死掉的梅鏈所羅門之外……就剩下黑姬一派的四名外加黑翼公五個了……

  而且白姬和黑姬一見面就會鬧內槓,互相殺個血流成河,內部極度不和諧。

  或許那位和黑之姬君訂立下約定的『瓦拉齊拉之夜』也算一個,但是這貨已經徹底現象化了,而且除了沉醉於對於人類末日的推演之外根本不會理會外物。

  所以,綜上所述,在朱月還沒有降臨的時候,死徒中最強的二十七人已經有大部分站在他的對立面上去了。

  一個老大當到這種程度,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所以,你希望我能夠跟你們聯手?」

  『遠野四季』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手指富有節奏的敲打著扶手:「可是面對的可是朱紅之月……我還想多活幾年來著。」

  「就這樣被白姬永無止境的追殺,你能夠多活幾年?」

  白翼公似笑非笑的看著『無限轉生之蛇』:「她已經來到這個城市了,羅阿。」

  「唔,那不是只要考慮搬家就好了嗎?」

  遠野四季敲打著扶手,一臉認真的說道:「也沒必要去跟朱紅之月去拼個你死我活嘛。」

  似乎是出乎預料的回答令白翼公陷入錯愕中,一瞬間,白翼公皺起眉頭。

  在認真的注視中,白翼公發出聲音:「你究竟是誰?」

  「誒?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嗎?」

  『無限轉生之蛇』抬起頭,露出複雜的笑容:「此身之名乃是『遠野四季』,遠野家的長子,遠野四季。」

  白翼公瞇著眼睛:「『蛇』已經……被消滅了嗎?」

  「這麼說真是失禮啊,白翼公閣下。」

  似乎在愉悅低笑著的聲音從遠野四季的身體中響起,那是完全不同於遠野四季的聲音,而是另一種充滿優雅風度的低沉聲音。

  「羅阿……」白翼公的眉頭挑了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與這具身體的主人所定下的約定而已。」

  羅阿低聲笑著:「你的目的我已經知曉了。」

  「討伐朱紅之月嗎?真是聽起來狂妄的厲害啊」

  「要拒絕嗎?」

  「不,我加入。」寄宿於遠野四季身體之中的羅阿發出低笑的聲音:「似乎每次與白姬的再會的時候,總是會發生有趣的事情呢。」

  於面前表情蒼白的男人擊掌誓約之後,白翼公未曾猶豫的轉身:「那便再會吧。」

  拋下了這句話之後,他便帶著那麼一群不速之客走人了。

  只留下微笑的少年在寂靜的庭院之中。

  直至良久之後,遠野四季才看著自己的手掌問道:「如此渴求著死亡嗎?羅阿。」

  「只是期待著重逢而已。」羅阿緬懷的低語著:「不論被殺死多少次,都想要再看一看啊……月下的白之姬君。」

  「真是彆扭的愛意。」遠野四季無奈的感嘆起來:「羅阿,沒有人說過你很像小孩子嗎?」

  「稚童,老人,少女,男子……我以多少種面貌在這個實際上生存過了呢?」

  羅阿笑著呢喃:「在這種一次次的轉生中,唯一能夠讓我感覺自己以『羅阿』的身份活著的,恐怕也只有白之姬君對我的恨意了吧?」

  「如果這一份恨意是羅阿所存在的證明,那便坦然接受又如何?」

  他大笑了起來:「我的生命便是延續在她殺死我之前的那一瞬間啊。」

  「羅阿,你沒得救了。」

  與他共生的男人啃著水果,無奈的點評他那糟糕的人生觀。

  「恐懼死亡了嗎?四季。」羅阿笑了起來:「擁有了我所有記憶和人外之血的你,實現『無限的轉生』也未嘗不可能啊。」

  遠野四季毫無猶豫的搖頭:「對於我來說,無限的轉生沒有任何意義。」

  「為何?」

  「因為沒有想要去做的事情啊。」他理所當然的說道:「你不是也一樣嗎?只是單純的、空洞的活著而已,並且將這一種狀態延續下去而已。而你所渴求的卻從生存變成了和死亡重逢的一瞬間。」

  「這麼想的話,擁抱死亡之時也未嘗不會幸福吧?真是令人羨慕的達觀啊,四季。」

  羅阿的聲音緩緩消散,再次沉睡而去。

  而少年卻抬起頭看著天空中墜落的夕陽,露出滿足的笑容:「只是想要的,已經得到了而已。」

  「遠野……去掉了這個名字的束縛,秋葉和琥珀、翡翠她們會在新的城市裡開始嶄新人生吧?」

  他滿足的低語著:「只要這樣就好了,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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