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攪亂三國 作者:孫一凡 (連載中)

 
rufh1234 2011-6-17 12:41: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1 258477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2 21:18
第四百四十三章 木乃伊曹智
    這竹管小巧,容易攜帶、暗藏,剛才曹智和他的親衛們也只是把注意力都放在山越士兵手中的長短利刃上,誰也未曾注意到這竹管問題。
    曹智更是不在乎這對他起不到太大作用的竹管,而祖郎不信他們的毒針會一再失效,他那一針未刺倒曹智,應該是純屬意外,可能是他放置在身上太久未用的緣故。剛才祖郎那句山越語吩咐的也就是這件事,他還是把反敗為勝的機會寄托在了這根小竹管上。
    「你們幹什麼,不想要你們宗主的命了……」
    雖說祖郎這兩個字是用山越話叫出的,但曹智馬上明白了那是"動手"的意思。
    「噗噗……」在曹智威脅話未說完,山越士兵竟不顧祖郎生死,紛紛舉起手中的竹管,湊到唇邊,一根根尖針標射而出。
    曹智還未來得及轉身,背後一陣刺痛,曹智感覺最起碼有四五根毒針刺中了他後背,那暈眩勁立時比剛才強三倍的衝上曹智腦門。曹智後背、屁股上一陣刺痛的同時,身上的甲冑更是一陣輕微的叮叮噹噹響。看來射向曹智的針不是一般的多,有些因為他身上甲冑可能沒射進他的身體,而被彈開了。
    曹智明顯感覺到屁股上起碼也中了三針,他本已摔得麻木的屁股倒是來了刺痛的感覺。曹智不知道這好,還是不好,不過有一點在他此時暈眩的腦海裡不停盤旋,這回他再有抵抗力,也抗不住了。這麼多根麻醉針的劑量,大概連頭大象也要被麻翻的。
    曹智和他的親衛現在一共才六人,加祖郎也就七個,並且還有兩名親衛站在祖郎身後,都有半個身體擋在祖郎身後。
    這些山越士兵竟不管那些親衛是不是把祖郎當成擋箭牌,「嘬,嘬!」十幾根毒針也同樣射中了祖郎。
    曹智轟然倒下身體時,祖郎和他身後的親衛也差不多同時「彭,彭」倒地。曹智和祖郎本就是對面而站,這時倒下時竟也摔在了近在咫尺。
    祖郎越來越微弱的「桀桀」怪笑著手指顫抖地戳著雙眼泛白的曹智道:「你死定了!」
    曹智也是萬念俱灰,「是啊,這毒針是山越族的利器,祖郎中上幾針算得了什麼呢。我算是完蛋了,大意失荊州,竟死在這幫山越蠻手裡,大好前途算是完蛋了!」
    就在曹智等七人全部中針倒地是,山越族士兵起步圍上曹智等所處的小圈時,「嗖嗖嗖!」三下破空聲急進滑過森林中寂靜的空氣,「咄咄咄!」三聲箭入人類肌體的聲音隨即響起。
    曹智在意識逐漸模糊,終於快要失去了知覺時,終於閃現出了一絲欣慰,「一弦三箭」那應該是王平的手法,救兵到了。
    在陣陣蹄聲和林中陸續響起的慘叫聲時,曹智卻什麼也聽不見了,他此時熟睡的像個嬰兒般甜美……
    #######
    「大哥,主公。」曹智耳際在一片急切的叫聲中醒來。
    「唉喲!」曹智想翻身一下使力,牽動的渾身刺痛,疼得他眼淚水都出來了。意識逐漸回到腦海裡,驟然醒了過來,只覺渾身疼痛欲裂,口渴得要命。
    不由呻吟一聲,睜開眼來。隨即耳際清晰地傳來一聲問候:「主公,無礙吧?」
    "水,水!"曹智答非所問的胡亂叫喊著。
    "快,快!"在一片混亂中,曹智的罪唇邊很快有涼水注入。
    曹智慢慢吸吮了幾口,然後嘴唇離開碗沿,大口喘著氣,瞇眼半響,恢復了些力氣,再從新睜開了眼。
    透著光亮的帳頂,胡床邊站立的一群人。「怎麼有如此強烈的光亮,遇伏時不是在光線昏暗的樹林裡嗎,而且已是傍晚,怎麼」
    一時間,曹智不但不知身在何地,更不清楚曾發生了什麼事。想要勉力坐起來,又是一陣鑽心疼痛讓他的回憶瞬間湧入腦中,自己中毒針倒地的一幕馬上浮現。
    「王平!」一聲乾巴巴的嘶啞叫著從曹智突然蹦出。曹智第一反應就是當時是否王平率部救了他們。
    「末將在!」聲隨人到,一名體形彪悍的將領快步奔至曹智的胡床邊,未等曹智看清王平恐慌的面目,王平已「噌」的一聲,單手單腿跪地,低頭惶恐道:「卑職該死,在卑職轄區竟讓主公受此重傷,卑職應受千刀萬剮。」
    「廢話,你不也救了我嗎?起起來,哎喲!」
    「主公莫動,郎中說你要靜養三月。」
    鄧艾第一時間阻止激動地要爬起的曹智,並坐上胡床,伸手扶了一把曹智想梗著挺起來的脖子。
    曹智「唉」了聲,終於靠上了鄧艾的手臂,再要著喝了幾口水,精神比剛才好了許多,眼睛也明亮起來。掃視一圈才認清這是他自己的大帳,身旁胡床上坐的是鄧艾,跪在地上的是他的別部司馬王平,在他們身外還有三個軍中郎中束手誠惶誠恐的站立在那,伸著頭張望著病榻上曹智的情況。
    看他們緊張地樣,估計那位將領、官員對他們下過死命令,要是曹智醒不過來,他們也將陪同曹智閉上眼。
    「樹林裡的」曹智不理郎中們驚喜的目光,嘶啞的問鄧艾。
    鄧艾「哦!」了聲接口道:「王將軍及時趕到,圍困主公的山越士兵或殺或俘,您那五名親衛也已沒事了。」
    「哦!」曹智一聽鄧艾提到親衛,不由悲泣之意湧上心頭,略帶哽咽道:"我對不起那三十個兄弟,陪我在涇縣幾天就相繼喪命,現在竟只剩下五人,唉!"
    曹智唉聲歎氣時,王平「呯!」的一聲由單腿單手變成雙腿雙手跪伏與地,跟著曹智悲泣道:"全因屬下失職,以至於主公犯險,損了眾多親衛營兄弟的性命,全是因為王平護衛不周,請主公責罰。"
    王平今日一再如此惶恐是有原因的,他在涇縣戰事初期就應指揮失誤,導致山越軍偷襲投石車成功,還犧牲了諸多部下的性命。那次曹智沒過多的責怪與他,調整了他的主攻方向,給他機會將功贖罪。在之後的推進中王平也的確做的很好,但隨著戰役進入尾聲,曹智的大帳搬到了王平的東面防區。
    這本是件好事,主公信任,將令傳達也是最通順的,但誰會想到,曹智會突發游意,竟漫步出了主戰區,到大本營後方溜躂去了。再有就是這個祖郎竟會狗急跳牆,繞道曹軍後方,意圖刺殺曹智。現在他們都是這麼認為的,誰會想到這兩人都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正巧給碰上的。
    但現在曹智在王平的防區出了事,他肯定是脫不了干係的。雖說曹智有三百親衛,但他畢竟是主公,丹陽太守,你王平不能只顧了山上的主攻方向,卻忽略了後方的曹智。這事出在黑山軍那會兒還是現在都是讓負主要責任的將官要惶恐的,弄不好在這種事情上就會丟了性命。
    "哎,誰說這是你的過錯了,是我自己倒霉,起來,起來。"
    曹智叫了幾聲王平依然不肯起身,曹智手指地上的王平對身邊的鄧艾道:"你扶他起來。"
    鄧艾依言扶起了王平,並寬慰道:"王將軍,主公賞罰分明,主公並未怪罪與你,你就起來吧!"
    王平終於在鄧艾、曹智的勸慰下爬起了身,但卻低眉順目的站立在曹智的胡床旁,全然沒了平時和曹智隨意說話的感覺。
    曹智現在也沒空聯絡屬下的感情,等鄧艾從新扶起他後,隨口問道:「我躺了幾天了?」
    "三天!"鄧艾也是不經意的說道。
    "啊!"曹智一聽急的差點就要從胡床上蹦起來,雖說還是被疼痛和白色的繃帶困住了身形,但忍著痛的曹智還是急急的問道:"那青石山上的山越軍"
    鄧艾知道曹智一醒來肯定會大急涇縣的這最後一仗,摁住曹智身形的鄧艾,不急不緩的微笑說道:"主公萬福,涇縣戰事已在三日前結束,說來也巧,就主公出事的這晚,祖郎的妹妹就率著山越族一桿頭目來投降了,現在樸將軍已率部上山正式接管了一切。"
    "噢!"沒想到他在後方樹林裡和祖郎鬥了個你死我活,戰事卻意外的就這麼結束了。自己今次能活得性命,亦只可說是個奇跡。強烈的求生**和些許運氣,但稍有一點閃失,或是王平再晚來半刻,自己就可能這樣報銷了。但轉念一想祖郎親身犯險來行刺曹營將領這一點來說,山越軍可能也已黔驢技窮,再無和曹軍一拼的實力,所以祖郎才會孤注一擲來搏殺曹軍高級將領。
    曹智此時一聽涇縣戰事已圓滿結束,心頭頗為一鬆,這才有空低頭一檢視自己的傷勢。"嚇!"自己全身怎麼包的像具木乃伊似的,再看仔細點,竟是沒穿衣服。這營帳裡都是男人不假,但一絲不掛就感覺怪怪的了。
    那些郎中在為自己療傷時,不是把曹智的**部位看光光了,那可太丟人了。作為一個沒露體癖的現代人,一想到自己的身體被幾個鬍子一大把的老男人翻來覆去,就產生些許噁心感。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2 21:19
第四百四十四章 區別對待
    "哦哦哦!"正當曹智滿腹誹議時,曹智無意間挪動了一下屁股,不動屁股還好,一動又不知牽動了那裡的傷痛,疼得曹智直皺眉頭。
    曹智等疼勁過去點,低頭再一見傷勢馬上連想到了自己背後和屁股上那些毒針,擔心最早救治曹智的兵衛,毛手毛腳只注意了見血的外傷,忘了拔這些針。
    曹智一想到那些可怕的針,不由感覺背上麻麻的,再感覺一下屁股,屁股怎麼沒啥知覺。曹智很想自己探手去摸摸,但無力的手臂怎麼也轉不過到背後。
    曹智只能勉強側著身,招王平過來,微紅著臉問:"我,我背上那,那些針"
    王平立時會意,點頭肯定道:"主公放心,我第一時間就把刺中您後背的針給取出來了。包括屁股上的。"
    曹智真想拿腳踹王平兩腳,你說全拔了就行了,最後非得再加一句屁股幹嗎,真夠丟人的,非得讓所有人知道你看過我屁股?
    曹智臉色不善時,一旁的鄧艾糾儘是謀士,立即察覺了曹智的不滿。於是鄧艾趕忙打斷了王平還要詳細匯報當天他從曹智背上、屁股上一共拔出了多少毒針,有多少因為曹智甲冑的阻擋沒射近曹智身體,斷了一根肋骨,盆骨骨裂、挫位,臀部的屁股肉嚴重搓傷,還有各種劃傷、擦傷大小十幾處等等曹智受傷情況。
    鄧艾趕緊向曹智報上一條喜訊,"主公洪福,昨日曲阿也有戰報送達,子敬運兵得當,他未上吳景奸計增兵秣陵,而是也在半道上突然折返,回防曲阿,現以在牛渚堵上了吳景大軍,雙方已有接站,互有攻守,但子敬未失一土,現在戰事可能已成焦灼狀態。在你昏迷時,我已帶你回信子敬和杜濩,要求調杜大目率部移防牛渚,增援子敬守好牛渚。"
    「好!」曹智想要哈哈大笑,但現在他身體輕微的震動都會引發他週身的疼痛,曹智只能用又像咳嗽又像笑聲的兩聲清咳後,不掩喜色的提高聲貝道:「子敬真沒讓人失望,竟能識破吳景的詭計,好,好這一仗子敬要是打贏了,我要好好賞他,咳咳」曹智太激動了,以至於這回真咳嗽起來。
    鄧艾等都紛紛相勸「主公莫要太激動了!」曹智擺手道:「無礙無礙,一聽子敬的好消息,我就感覺輕鬆多了,我這點傷痛算得了什麼,帶此地諸事一了,我要經快趕往曲阿看看子敬是怎麼殺退吳景這個大舅父的,咳咳」
    「呵呵」鄧艾、王平看曹智如此高興,帳內擔憂的氣氛一掃而空,王平、鄧艾也跟著曹智的咳嗽輕鬆地嬉笑起來。
    少頃,鄧艾揮退帳內郎中,再次稟報道:「涇縣山越民現基本都已控制住,那率部來投誠的祖郎之妹,也被我奉為上賓,住在此地,她和她的的屬下現被安置在中軍三處營帳內。那祖靈沒別的要求,就是一定要見見你。」
    「嗯!」曹智一聽鄧艾一提這事,點著頭略作思量,他明白鄧艾這種謀士巧攻心計,對祖靈這種政治犯他名為奉為上賓,其實是一種軟禁和防止他在和自己族人的聯絡。這種手段曹智也認為是妥當的,不像武將通常只懂打打殺殺,對投降的敵方將官通常也會諷刺、辱罵,甚至虐待,從不知先用軟招安撫,留待以後收為己用。曹智也一直和鄧艾、李儒等謀士強調一句話,「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曹智肯定鄧艾所做之事後,道:「也的確應該見見,此女能如此聲明大義,免於了雙方很多人的妄送性命,也算稱得上女中豪傑,我是該見上一見,但等等吧,等我傷勢轉好後,再見此人不遲。說到這個祖郎的妹妹,我想起來了。王平啊!那天和我面對面昏迷不醒的人抓到沒?」
    王平神情一正,拱手躬身道「抓住了,此人就是山越族大宗主祖郎。」
    「喔!」曹智驚異道:「你們都查明他的身份了?」
    王平繼續回道:「是主公,前兩天我們也不知道此人身份,但後來通過那五名親衛的指認,我們才知道祖郎此次是親自率部來行刺與你,現已把他區別對待,關押在在」
    曹智等了王平兩遍「在」字,又見他說到此處時把眼神自然地移到了曹智身旁的鄧艾臉上,像是在徵詢他的意見。
    曹智立馬覺察出了異樣,不由語氣嚴厲道:「怎麼吞吞吐吐的,到底關哪了?」,曹智問完王平,突然左右一看,疑問道:「對了,樸胡現在在忙軍務,那雷公呢?怎不見他在此帳中?唉」
    曹智自己一問到雷公,再把王平所說的「區別對待」也就猜出了個目前祖郎的去處和境況。唉聲之時,就要求王平喚進帳外親衛抬著他去看看他們是如何區別對待山越大宗主祖郎……
    曹軍現在駐紮在青石山下的部隊比原先足足少了一半,不是被樸胡帶領上山接受祖郎老巢,就是派往餘下的鄉寨清剿、收編剩餘的山越軍餘部,所以現在駐紮在青石山南面的前軍大營內,軍帳比以前略減到了圍攻青石山時的三分之一。
    但這一點也不影響雷公此時的暴虐心情,在這間昏暗的軍帳裡,雷公已漸入佳境。只見他此時已上半身打著赤膊,手拿一根皮鞭「啪!」的一聲狠狠地抽打在同樣被扒光了上半身衣物的祖郎身上,並厲聲喝道:「你膽敢不說?我手起刀落,就能頃刻間報銷了你這個狗屁大宗主,你信不信?」
    雷公說著左手一翻,拔出插在一旁地上的佩刀,右掌擊向刀背,拍的一聲,一柄刀登時彎了下來,以顯示其掌勁的威力。
    祖郎現在身上已是傷痕纍纍,原先他就有多處骨折,前兩日剛接受了些許治療,就被曹軍將領識破身份。於是他就被另行關押到此地被嚴刑拷打,受盡折磨。只見他鼻樑連著左右臉頰的各一片區域都是深深地烏青,那應該是曹智兩下重拳的最好印證。
    祖郎整個臉龐已看不出原有的本色,甚至連應有的人氣都快沒了,整張臉透著死灰色。雙眼裡佈滿血絲,眼皮紅腫,其中有一隻可能在和曹智的打鬥中被波及到,眼球受了些損傷,整個眼眶內沖血情況嚴重,幾乎連黑色的眼珠也看不清了,但他依然堅強的爆睜著,試圖恫嚇住一切。祖郎性格剛毅,還不懼怕這點皮肉的痛楚對他的打擊。此時更是毫不驚惶,被束綁在兩條貼臉上的右手大拇指一豎,雖說有氣無力,但依然嘲諷著說道:「好本領,好功夫!今日得見當世第一的大英雄,真算不枉了。大英雄,你除了會以力威逼,彈彈博刀,你還會什麼?哈哈,咳咳,要我違心屈從你這種孔武有力之輩,那可辦不到。你要殺便殺。山越人雖然鬥不過你們弓矢堅硬,人多勢眾,但是骨氣卻比你不是一般的硬朗,你個走狗。」祖郎說到最後一句走狗時,已是氣若游絲。
    但那句特別刺激雷公」走狗「還是被雷公聽的一清二楚。
    「呸!」雷公雷聲大作的大吼道:「放你媽的屁,今日老子就殺了你,不,現在還不能殺你。若是我一刀將你殺了,豈不便宜了你,老子讓你嘗嘗雷火棍和泡油皮鞭的厲害。」
    雷公話音剛落扔了左手鋼刀,抄起一根木棍,再把右手皮鞭揚起,夾帶著一陣勁風朝祖郎頭面部而去。
    祖郎看著神情恐怖的雷公,不懼反哈哈大笑,道:「好,好!來,來,來,讓你這只惡狗再揚威一番,哈哈」
    「辟辟啪啪」一陣恐怖的聲音隨即在這座陰暗的軍帳中響起。祖郎頭上、臉上、胸口一道道血印、傷痕極具加深、增多。但祖朗咬牙哼得不哼一聲,眼睛依然眨都不眨狠狠瞪著瘋狂的雷公,對皮鞭、木棍的咆哮根本不屑一顧。
    在這間營帳中的雷公左右軍尉怕雷公這樣打下去,遲早會出事,不由齊聲勸道:「將軍,將軍,鄧郡丞有令,不可害了此賊性命,還是不要打了。」
    雷公暴怒的一掠左右來拉扯他的手臂,大罵道:「你們這些膽小鬼,滾,都給我滾,出了事老子負責,我今天就要打死他。」
    說著雷公本就像凶神惡煞的臉上戾氣暴漲,手楊皮鞭、木棍就要展開新一輪的毒打。
    「住手!」一個輕若蚊蠅的呼喊在此所大帳外響起,續而幾聲斷喝緊接響起,「住手!」「停!雷公停!」的焦急叫喊。
    隨著呼喊,軍帳被幾人拉開,幾名身形彪悍的軍衛大漢直衝而入,其中兩人以奇快的身法閃到正展開極酷死刑的雷公面前,「滄滄」衣甲快速撞擊兵刃下,兩名軍衛已單腿單手下跪行禮道:「請雷將軍停手,太守大人到!」
    隨著這兩名軍衛的話音剛落,這所軍帳內突然所有的聲音都停止了,所有的人差不多保持著原有的動作呆住了。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2 23:34
第四百四十六章 見色忘義
    祖靈雖說生的嬌媚無比,但此時的臉始終繃著,不僅毫無媚態,反而顯出一片冷漠之色。
    由鄧艾引著來到了曹智的榻前學著漢人女子下跪行禮,並屈膝以優美的姿態坐在曹智、雷公兩人伸手可觸的近處。
    平心而說,若論嫵媚清秀,她仍遜任紅昌半籌,論高貴典雅亦不及何靜湘,論妖媚動人不及喬家姐妹。但她卻有一股騷在骨子裡的楚楚動人。
    這時她盈盈俏的坐在曹智近處,輕蹙黛眉,只要是男人,就會興起把她擁入懷裡輕憐蜜愛的強烈衝動。她是那種正常男人見到便想拉她登榻尋歡,但又不忍稍加傷害的尤物。
    「鼻血,鼻血!」曹智心下默念著自己不要那麼丟人,在身體這幅摸樣之下,流出不該流的東西來。
    曹智一見祖靈進來到坐下,張大了的嘴,一直沒合上過。「絲溜!」不知誰那麼大膽在曹智面前還在流口水。曹智一瞥目,原來是不知廉恥的雷公,這傢伙太噁心了,嘴角流著哈拉子,兩眼直勾勾的盯著祖靈那獸皮抹胸處若隱若現的,一副恨不得撲上去拉開看看那抹胸下的風情。
    一直伺候在曹智一旁的沒良心加噁心雷公,還在祖靈落座的一剎那「噌!」的一下,突然抽了墊在曹智背下的粗黑大手。一臉淫笑的嘿嘿直笑著,一步跨到鄧艾為祖靈安排的座位前,雷聲大響道:「祖……祖小姐是吧,哎呀你真水啊!哈哈哈……坐,坐,坐!」
    打赤腳
    「沒心沒肺,見色忘義,卑鄙無恥,下流骯髒,還亂流口水!」這是曹智一瞬間湧現出對雷公的評價。竟敢一見美女就忘了主公,對著人家小祖靈嘻嘻哈哈的。
    曹智被雷公突然抽手,「啪!」的一下,腦袋及一小部分仰起的後背失去支撐,又事出突然,曹智不及防備,腦袋重重砸在胡床上。
    「哎喲!」曹智吃痛高呼,雷公才「哎呀,哎呀」的驚呼回神把他今後依仗的衣食父母給摔著了。雷公趕緊回身來扶曹智,曹智咬著牙只對這可惡的雷公蹦出一個字「滾!」
    雷公被鄧艾一步三回頭的趕出大帳,但那一步三回頭不是關心曹智的,而是戀戀不捨的頻頻回首,恨不得把祖靈的俏模樣印在眼眶裡。
    雷公打仗悍勇無比,但就有一毛病,那就好色也悍勇無比。現在已經收斂不少了,要是還是黑山軍當土匪那會兒,雷公從來都是見著美女就上。當然,像他這階層的是從來沒見過像祖靈這麼野性十足,充滿騷勁的美人,所以今兒一看祖靈就直接忽略掉曹智,像只懶蛤蟆似的流著口水直撲而上。
    曹智恨得牙直癢癢,恨不得跳起床來,把這隻大色鬼一腳踢出他的營帳。但在此時祖靈看見躺在胡床上的曹智意外摔痛,瞇眼呼痛的樣子著實好笑,不由「撲哧」一聲,露出八顆小白牙的彎嘴一笑。
    她這一笑,果然是更加風騷入骨,媚人魂魄,那帶了些柔氣,更是甜的發膩。
    祖靈也是童心未免,看到滑稽的情景忍不住嬉笑出口。但她知道她和曹智還是應該敵對的,所以笑容一展就馬上消失在了她嬌媚的臉龐上。
    忽然笑了,她很少笑,一笑就笑的那麼引人犯罪。她這隨意一笑不要緊,躺在胡床上的曹智雖說身負重傷,但身處虛弱期的男人最是容易亢奮。雖說無力,但那綁帶下某個未被包裹的地方該有的反應,還是有了。
    「慌亂、心虛」使曹智臉上血潮湧起,還好曹智身上還有床棉被,最起碼沒有醜態畢露。但棉被上點點正在升起的突出變化,還是讓曹智緊張不已。
    曹智此時也顧不得骨裂的盆骨了,雙腿盡力慢慢往上縮著,能夾住就要盡量夾住啊!
    祖靈坐的曹智的胡床較近,從進來到現在一直顯得很侷促,剛一落座時,小巧的鼻子突然皺了皺,像是聞到了什麼怪味。
    「哎呀!」曹智猛然醒悟到,那是曹智身上塗抹的一種療傷藥膏發出的怪味,這藥味自然不是很好聞,這會兒曹智扭動著身體,把裹夾在綁帶縫隙內的藥膏味又多放了不少出來。
    曹智胡床周圍的難聞藥味在鄧艾趕完雷公回到胡床邊時,變得更加濃烈了。曹智立時臥躺不安起來,正當曹智不知該從哪裡開始說起時。
    鄧艾開口介紹道:「大宗主,這位就是我的主公,丹陽太守曹智,曹太守。」鄧艾向祖靈介紹完,再轉首對著胡床上的曹智道:「主公,這位就是山越新任大宗主祖靈,祖小姐。」這時一直站在祖靈身後三步遠的一名瘦小山越士兵突然在鄧艾說完後,俯身對著祖靈嘰裡咕嚕用山越語一通說,祖靈聽著那瘦小山越士兵的話語,點了點頭,續而用驚奇的目光從新打量了躺在胡床上的從曹智。
    祖靈也是剛搞明白,原來這躺在胡床上一臉病怏怏的將死之人就是他們山越族的生死大敵丹陽太守曹智。她一開始先入為主,以為雷公就是曹智,在她想像中能殺敗她兄長之人不就應該長的如夜叉般凶神惡煞的,沒想到躺在這病榻上的人才是打敗他們山越族之人。不由輕視之意大起,暗忖:「哼!一直聽大哥說漢人文弱無用,看來不假。這麼個人不高,身不壯的病泱子竟是把我們山越族攪的支離破碎之人,唉!老天真是不公。」
    曹智也是剛注意到祖靈身後的這名山越小青年,原來此人是名翻譯。曹智等人只顧著看引人犯罪的祖靈,盡直接忽略了隨著祖靈身後跟進的一名赤著雙足,雙腳全是老繭,袒著胸腹,露出曬的黑黝黝地肌膚的瘦小山越士兵。現在他站出為祖靈翻譯,曹智才注意到此人的存在。
    "恭喜祖小姐成為山越大宗主,希望"
    好不容易忍痛摁住自己"二弟"不要亂抬頭的曹智剛要開始他的官方開場白,突然祖靈一改剛剛的拘謹之態,也放開了她不善長的漢人小家碧玉禮儀,"噌!"的一下從圓椅上站起,"啪!"的左腳踏上椅面,向胡床上的曹智略一拱手,響亮的嬌脆道:"曹太守,我代表我的族人向您承認我們輸了,我今天代表族人向您獻上我族聖物聖晶石,並請求曹太守不要屠殺我們的族人,我們原意歸順大漢朝,做安分良民。"
    祖靈說完就解下了她腰間懸掛的那塊最大近乎透明,呈金黃褐色的圓環形配飾。祖靈單手一拎配掛的繩頭,把臉往另一邊一轉,上前一步,伸直手臂遞給胡床上的曹智。
    當然,祖靈說那番話用的是山越方言,那名瘦小山越士兵漢語倒是不錯,雖說說的有些許生硬,但祖靈說的話思翻譯轉述的很快。
    曹智、鄧艾都被小祖靈突然變爽朗的性格弄的一愣一愣地。曹智更搞不懂就這麼塊圓環形的石頭就是山越族聖物了,這投降方給獲勝方上交點戰利品也應該拿點好東西出來,這石頭又不是鑽石,能值什麼錢?
    其實祖靈遞給曹智的是一塊寶石,它在現代被叫做方解石。方解石是一種碳酸鈣礦物,方解石是一種分佈很廣的礦物。敲擊方解石可以得到很多方形碎塊,故名方解。方解石的色彩因其中含有的雜質不同而變化,如含鐵錳時為淺黃、淺紅、褐黑等等。但一般多為白色或無色,無色透明的方解石也叫冰洲石,這樣的方解石有一個奇妙的特點,就是透過它可以看到物體呈雙重影像,所以在古代封建迷信的解說下,這種石頭擁有了看破界域的能力。山越人甚至認為這種石頭是上天傳達旨意的一種媒介,涇縣又正好盛產此種方解石,所以山越人多有佩戴。
    而祖靈的這塊黃褐色方解石在現代也是很稀有、珍貴的,價值更是非常之高。
    曹智對寶石瞭解不多,別看祖靈隨意從身上扯下塊東西,但這塊的確是山越族宗主世代相傳的聖晶石。之前也一直由祖郎持有,祖郎臨下山前,知道自己九死一生,就把這塊晶石連同一封書信留給祖靈。
    祖靈後來和族人遍尋祖郎不見,卻在她自己的枕邊發現了和書信。一看之下,知道祖郎率二百勇士刺殺曹軍主將去了。
    祖靈一下子哭的死去活來,二百人去對付二萬人,怎麼可能有生還的希望。
    一些主降頭目在知道了祖郎必死的信息後,立即採取行動,半哄騙半挾持著祖靈下山,向曹軍投降。
    如果沒有後面另立宗主一事,這些頭目本意就是要把祖靈作為曹軍最大的戰利品獻於丹陽最高長官——曹智的。但這些山越人一直不知道曹軍現在的主將就是曹智本人,直到他們最近立祖靈為宗主後,鄧艾才告訴他們丹陽太守曹智就在此地。
    山越人這才知道他們敗在了何人之手,惶惶不安之下,於是,就有了今日的祖靈親來納降,獻出山越族聖物——聖晶石。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2 23:35
第四百四十七章 一方的哀歎,一端意氣風發
    鄧艾替曹智接過,象徵性的拿到曹智面前給他看了看,在曹智點頭首肯後,他就轉身替曹智代言道:"即然是山越聖物,我們保留此物對宗主以後在宗內的威信頗有損害,納降一事就算我們太守心領了,這聖晶石還是交換給宗主,希望宗主以後能約束族人,服從漢天子號令,接受丹陽郡的管轄。"
    鄧艾說著又把那聖晶石遞還給了祖靈。
    祖靈此時應表現出對曹智大肚的感激涕淋,但山裡長大的小祖靈那懂這些漢人官場這些文皺皺的,略帶虛情假意的表面功夫。再說她前面依照鄧艾和族人的要求裝腔作勢良久,已是夠辛苦的了。
    祖靈直接一把拽過了鄧艾手上的聖晶石,一系一拉,就又從新掛回了獸皮褲腰上。
    接著馬上又神情略帶傲漫的對胡床上的曹智道:"哎,太守,我……什麼……時候能……見一下我大哥,聽說他已經是你的俘……虜。"祖靈此句竟不用那瘦小的山越士兵反譯,而是自己直接用斷斷續續,且生硬的漢語道出。
    鄧艾對祖靈的態度明顯感到了不滿,眉頭一皺,剛要發作。突然,在其背後"呵呵"一聲,一直不太開口的曹智居然笑了。
    要是其他官員碰上祖靈這種態度,不斬了她才怪。但曹智不但是出了名的好皮氣,還是愛護幼小朋友的典範,特別是這種漂亮小女孩。
    曹智不怒,反而被祖靈可愛模樣給逗樂了。曹智看著祖靈的嬌俏模樣,妙日橫睇的實在叫他心動。否則怎麼說美女做錯事,都是惹人喜歡的。
    曹智這幾日一直躺在病榻上,除了偶爾聽取鄧艾、王平、樸胡等的軍情奏報,大部分時間都是在休養。對安排祖郎兄妹相見一事也從未過問,直到此時他才知道那天他交待鄧艾可以讓祖靈見祖郎後,一直到現在鄧艾都未安排祖靈探視。
    鄧艾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第一,祖郎傷勢比曹智要嚴重,被雷公用刑後,外傷更是觸目驚心。這時讓祖靈去探視,著實不妥。第二,前幾日山越新宗主一事還未有結果,鄧艾更不能讓祖家兄妹相見。以他對祖靈的觀察,祖靈是個處世未深的山裡小姑娘,又是比較容易衝動的性格。鄧艾此時正好要利用祖靈的幼稚,來控制接下來的山越族。這時就絕不能讓老成世故的祖郎對祖靈產生任何一點影響,所以鄧艾決定等山越諸事有個大概後,再讓他們兄妹相見,到時祖郎也對祖靈起不了多大作用。
    曹智呵呵完,對著祖靈道:"原來祖大宗主會說官話,你說官話的語調和你大哥很像。你可以去看看你大哥,但不要被他現在的樣子嚇壞了。"
    祖靈聽了曹智一長串的話,可能聽懂了一部分,但不是全明白。但她聽明白了她大哥祖郎現在的情況不好,她的臉龐上立時產生了擔憂之色,但又不是很肯定。她一邊看著胡床上笑呵呵的曹智,一邊扭頭示意正在地反譯,解釋反譯一下曹智剛才所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被祖靈態度突然轉為傲慢而嚇傻的反譯,腿打哆嗦的只知道看著曹智和鄧艾的反應,正擔憂著這漢人的"大宗主"會不會惱羞成怒之下當場殺了他們。
    直到祖靈用山越方言叫了兩聲,方才轉醒。但不知道剛才曹智講了些什麼,而不得不用哀求的目光看向斯文的鄧艾,希望他能為其重複一遍曹智剛才所說的話。
    鄧艾抓住機會冷笑數聲後,一張口"嘰哩咕嚕"的說了兩句山越方言。並且好像語氣還特地著重於幾個詞彙上,說完還略帶陰霾的朝祖靈冷笑兩聲。
    鄧艾能講山越話讓曹智和那瘦弱反譯驚歎不已,說的話卻讓祖靈猛地抬頭看著曹智,俏臉含煞的暴怒而起。結實的手指戳著曹智和鄧艾用山越方言嘰裡咕嚕大罵道:「你們把我大哥怎樣了?要是我大哥有個好歹,我就和你們拚命」
    曹智通過翻譯聽完祖靈的暴怒言時,不由苦笑道:「你大哥有個好歹,我才差點在你大哥手裡好歹了!」
    因為祖靈突然聲貝提高,眼見祖靈面容一肅,向胡床邊走近一步,站立胡床邊的鄧艾不由心慌地退了一步。弄得鄧艾一陣緊張,招呼帳外的親衛急急奔入,以防祖靈對他和曹智怎樣!
    祖靈也剛剛發覺了自己蠻狠,忽想起自己的身份,俏臉不由一白,咬咬唇站住了。
    曹智覺的這小蠻女生氣起來也蠻有意思的,不由讓他想起了喬爽。那丫頭也挺辣,生氣時也會雙手插腰,喋喋不休,一副要把你怎樣怎樣的。但其實又能把誰怎樣了!
    曹智也不和態度不恭的祖靈計較什麼,相反曹智看著臉色蒼白,一時接受不了祖郎受重傷消息的祖靈,心頭不知怎的生出一股莫名的愛憐。
    一會兒還能前顧後盼自若、神采非揚的悍婦氣勢,一會兒又變成了淒惶無助地小女人模樣。他知道山越族頭目肯推舉她為宗主,包括自己願意扶持她登上山越首領之位都是看中了她年輕識淺,說白一點,就是利用她還是個孩子的無知。其實祖靈還是很可憐的,但為了涇縣的長治久安,他又不得不這麼做。所以對她的無理頂撞,曹智一笑置之。打發人帶祖靈去看望祖郎後,就著重撫平自己「二弟」,最後,由於腿抬得過高,次數過多,曹智不得不命人從新請來隨軍郎中,診治一番後,從新為他固定了綁帶,並換了藥膏。
    曹智不知祖靈看到他大哥那副慘樣,足足哭了一夜,守在祖郎身邊不停詛咒、謾罵曹智和曹軍的惡毒,並遲遲不願離去。但後來通過祖郎自己的敘述,祖靈才知道,大哥祖郎和那個丹陽太守曹智身上的傷,主要是兩人搏殺時弄出來的。直到此時祖靈才知道大哥祖郎真的率部找到了曹軍主帥曹智,並和他拚鬥了一場,還差點殺了他。
    祖郎也很以此戰為豪,他告訴祖靈那個曹智要不是運氣好,現在早在陰曹地府喝孟婆茶了。祖郎知道妹妹已接替他做上了山越大宗主,也猜到了幾分自己屬下已投靠了曹智的可能,祖靈因為是他妹妹,所以他們扶持她出來,利用這點資本,震懾、安撫還不心甘情願投降的山越民。
    祖郎現在自身難保,要曹智放過他,那是萬無可能。他也知道自己妹妹的單純,但這時把真相告訴妹妹,以祖靈剛烈的性格,只有對她不利。現在只能讓她繼續渾渾噩噩做這個傀儡大宗主或許對妹妹是最好的。所以祖郎只是叫妹妹好好做這個大宗主就行,振興族群,報這一箭之仇的說辭以後休要再提。
    在涇縣叛亂告一段之時,同屬丹陽的東北角上又正如火如荼開始一場更殘酷戰鬥。
    牛渚,根據渚的詞義是指水中間的一小塊陸地,牛渚也的確如詞義般,是三面環水的一塊突出陸地,只不過他固其形狀如蝸牛般是由一條長形地塊組成,像蝸牛一樣的身脖子唯一連接陸地的地方狹長,且扁平。整個像蝸牛殼一樣的鼓起處,其實是一個叫當塗西北緊靠長江的一座山。這座山叫翠螺山,它的西麓臨江,北端突入江中,也就是這塊突入江中之地,在後世的「宋金採石之戰」後,即成為了著名的採石磯。
    翠螺山不高,最高處也就五十米高,但瀕臨突兀江流,峭壁嶙峋,有「千古一秀」之美稱。
    牛渚以其雄踞長江南北之險,扼守東西咽喉之沖而為古今重要津梁渡口。又地扼長江天險,因此杜濩到任曲阿後,就把牛渚建設成了後勤物資倉庫,所有的糧草、軍需武器都由這裡中轉、運送到曲阿各地,甚至丹陽對外對內的各種重要物質也都要由這裡中轉、流通。
    吳景正是看中了這條對丹陽極其重要的生命線,而打算把這作為對切開丹陽的首選地。他的選著無異是正確的,但令他沒想到的是,他為攻取丹陽做了如此多的準備,還是毀在一個粗眉毛、矮胖墩手裡。他截獲的情報明明說駐紮在曲阿與秣陵之間的萬人機動部隊,已調往秣陵。而那個杜濩只把牛渚當成錢糧儲備和轉運基地,駐兵只有一千人。沒想到他率部衝上那塊牛渚北端突入江中之地時,他以為已把牛渚收入囊中。但在下一秒的戰鼓震天下,一支不知從何處殺出的天兵天將沖的他的部隊七零八落,在當天的戰鬥中吳景就從新被逼入江中,退守長江之上。
    夕陽如血,殘霞滿天。牛渚,從秣陵以西到曲阿境內的一段長江,古代稱西江的航道上,聚集了二百多條戰船,船上彩旗迎風招展,他們成半圓形死死地包圍著整個牛渚。但他們迄今為止未有一兵一卒攻上牛渚一寸陸地,在這如此風景如畫的兩端,只有一方的哀歎,和另一端意氣風發。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2 23:35
第四百四十八章 兩個受傷的人
    寥廓空明的天宇,和蒼茫浩渺的西江,夜色慢慢降臨了,在夜色中溶為一體的牛渚,越顯出此地風景的空闊渺遠,若此時有詩人置身其間,必定會為那種悠然神遠的感受而陶醉,融合其裡。
    而此時此地沒有詩人,只有一群相互仇視,你爭我奪的凡夫俗子。
    吳景依然站在他的指揮戰艦上,臨江而立。此時所有的手段,所有的謀劃都已成無用的往事。奇襲不成的吳景發過一通怨天尤人的火,但他很快冷靜下來。在一番偵查後,吳景得知這支突如其來的天兵天將就是那支一直潛藏秣陵、曲阿之間的部隊。部隊人數在一萬左右,領兵的主將是一個毫無作戰經驗的矮胖子。這個矮胖子叫魯肅,他沒見過,此人名氣也不是很響。但聽周瑜這些小輩說過,此人有些俠義。在袁術的軍官那裡他也得知,此人曾抗命不願歸順袁術,出任東城長。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不管這個矮胖子因仗義疏財而薄有威名,還是抗拒袁術,是個巖穴隱士。也不管他是如何識破吳景如此精妙之計劃,現在大家既然明搶明刀對上了,就沒什麼仁義可言。趁丹陽還無其他增兵到來,憑著吳景目前兵力上多餘對手的優勢,一鼓作氣,用蠻力攻下牛渚。只要拿下牛渚,他吳景問鼎丹陽的機會也不是沒有。
    但魯肅這個小輩卻出奇的頑強,在強悍的吳景一萬五千大軍面前,毫無畏懼,堅持抵抗。吳景在七輪強攻之下,依然毫無所得,在短短數日內雙方都損失了數千人為代價,戰鬥陷入焦灼。吳景無奈只得屯兵對岸,在另設戰略規劃的同時,向袁術要求增兵。
    袁術也在親孫堅舊部的極力遊說下,最終抽調出鎮守南陽的三萬大軍,由橋蕤、張勳率領急急向牛渚開來,馳援吳景。
    ########
    魯肅在視察完各營軍務後,匆匆回到大帳,剛坐下端起面前的茶碗,就聽帳外唱名報進道:「大人,杜大目告進!」
    「快請進來」,魯肅聽到聲音抬頭說道。杜大目應聲入帳,此時的杜大目身著鎧甲戎裝,威武逼人,雖說面容上有些憔悴,但神情亢奮,看得出這幾日他打的很過癮。
    魯肅問杜大目,「深夜入帳何事?」
    杜大目現在絲毫不敢再看低這個比他矮半個頭的儒生,人家面對千軍萬馬的廝殺,不曾皺過一下眉,也不曾退縮過半步,並且指揮若定。杜大目躬身稟報道:「稟督郵,翠螺山西麓發現少量敵軍活動。」
    「噢!」魯肅一聽杜大目的稟報,立即站起身來,走到帳內設置的一處長台前,端詳起安放在裡面的沙盤來,沙盤上一面面小紅旗插滿了牛渚各處山嶺、峽谷、灘頭、岸堤,餘下的幾面綠旗雖然數量最少,可是卻統統插在最高處。
    「西麓瀕臨江流,峭壁嶙峋,吳景不會傻到要士兵從江上攀爬翠螺山,想從那突襲我軍左翼?」魯肅看著沙盤喃喃自語道。
    杜大目也撐著腦袋湊近沙盤,細細瞧著沙盤上的那座仿製翠螺山。這又能看出點什麼?
    正當杜大目瞎看,魯肅呆呆冥想時,營帳外突然「嗚嗚」牛號長鳴。隨即夜巡官也匆匆奔入,向魯肅稟報:「三十里外發現大量步兵向此地開來。」
    魯肅、杜大目兩人立即出賬,乘在馬上,駛出營地,並肩而行。登到一處高地,極目細看,一眼望將出去,只見從進入牛渚的山道,官路上旌旗招展,火把星星點點,長長的隊伍行列直伸展到天際,不見盡頭。
    這時魯肅和杜大目還不清楚來者是友是敵,五十名探馬隊已經派出。杜大目正要請示調派軍士嚴守關隘時,第一隊探馬軍士縱馬急回,下地便興奮稟報道:「稟督郵,司馬,主公到了!」
    「啊……」
    在前後左右,儘是衛士部屬的保護下,曹智躺在一輛漆黑的四輪馬車中,隨軍緩緩而行。
    到此時曹智結束涇縣戰役,遇伏受傷已有半月有餘,他現在已能讓人扶著慢慢坐起,進食也已漸漸正常。但就是還不能下地走路,郎中說無論是盆骨骨裂,還是肋骨骨折,最快都要躺上一月有餘才能下地走路。
    曹智憋氣啊!他又不是坐月子,還要躺上一月,對他這個大男人實在是難以忍受。但又無法,這骨頭受傷在現代也差不多這麼養,急也急不來。
    鄧艾在曹智傷情稍事穩定後,就建議曹智會宛陵靜養。那時曹智也已調集了巢湖蔣欽和本部雷公馳援牛渚,魯肅又鏘鏘抵住了吳景的進攻。
    曹智對目前丹陽局勢還算放心,樸胡已有曹智任命為涇縣新一任縣令,曹智留給他六千兵馬,繼續壓制好涇縣山越族,並由鄧艾在這裡輔助他處理一段時間政務。而剩下的近八千部屬,原本都是蔣欽、李虎的合肥、巢湖水軍組成,此刻也已被曹智派往秣陵和正趕往那的蔣欽會合後,組成水軍,由水路自西向東向牛渚袁軍實施包抄。
    正當他準備回轉宛陵時,突然從安插在荊州斥候回報,「袁術向丹陽增兵了!」
    這讓曹智立時寢食難安,他不顧丹陽上下官員的反對,執意親率馳援大軍前來。
    禰衡、鄧艾兩人軟硬兼施,例如說他重傷在身,不宜出征,宛陵的何夫人又新產幼兒,需要他回去照顧等等,想盡辦法阻撓他去牛渚。但曹智認為他現在打不了仗,上不了前線,坐鎮牛渚最起碼可以穩定軍心,鼓舞士氣。曹智告訴他的部下,要是牛渚失守,丹陽東北大門被打開,那是何靜湘、任紅昌再替他多生幾個兒子他也無暇照顧,還不如現在就專心致志打敗吳景,殺退進犯之敵,保丹陽長久平安才是上策。
    最終鄧艾、禰衡拗不過固執的曹智,兩人只好屈服,從宛陵分兵二萬,由周倉統帥與曹智、王平會和後,向牛渚開來。
    魯肅、杜大目得到曹智親來的消息後,都異常興奮,立刻率著一隊親衛騎兵,匆匆縱馬出駐地三十里,與進牛渚的官道上接到了曹智的車架。
    兩人這時才大吃一驚,曹智在涇縣受傷了。魯肅一進曹智剛擺下的帥帳,與杜大目一起單膝跪倒,抱拳過首,向坐在一把木輪椅上的曹智行禮、問安。
    一看曹智的傷情,魯肅依然跪地不起的愧然道:「主公辛勞,受此重傷竟還要來督戰牛渚,這,是魯肅等的無能所致。」
    曹智哈哈大笑道:「子敬,你就別謙虛了,你的戰報我都看了,你做得很好,你第一次帶兵與吳景這個沙場老將就能和他打的不相上下,保牛渚一地未失,實屬不易。此戰就算是我親臨指揮也做不到這麼好。」
    魯肅還是誠惶誠恐的進著下屬的本分,這牛渚本是他在主事,不過曹智怎麼怎也是丹陽太守,他到哪裡都是節制三軍的大帥,而原駐地主將就自動變成了副帥。
    曹智一來,他魯肅就得避席以讓,統帥之權得移交給曹智,他魯肅雖說年輕,這次也的確立下了些許戰功。但老早懂得謙卑和不能居功自傲,所以神色間絲毫不敢馬虎,對身份的劃分也認識的清清楚楚。
    此時,曲阿最高守備官丹陽功曹杜濩也聞訊趕來,拜見曹智。曹智一見杜濩也是嚇了一大跳,只見杜濩右手用白布包裹著,連著另一條白布吊掛在脖頸處,顯然是受了傷。
    杜濩見了魯肅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兩人都刻意迴避著對方的眼神。
    這時,曹智急著問杜濩怎麼也會受傷了?
    杜濩先向曹智問安,關心一番曹智的傷勢後,在尷尬的看了魯肅一眼後,就向曹智跪拜請罪。
    曹智等一帳將官都不明白怎麼回事,在杜濩被魯肅扶起後,他自己娓娓道來他受傷的經過。
    原來杜濩一直把曲阿主戰場擺放在當利口和橫江浦兩個地方,而未能預見到吳景會把突破口選在牛渚,後來又和魯肅就增兵秣陵一事鬧得很不愉快。杜濩回轉曲阿後,更是派重兵及杜大目、袁約重守當利口、橫江浦,甚至抽調了一部分兵力準備自己率領增援秣陵。
    這時魯肅雖說對秣陵和曲阿雖說有權轄制軍務,但他初來咋到,又要考慮到將來大家的共處,所以他也就李儒、杜濩協商過兩地的防務,商定了一套攻守戰略,做事還是比較客氣的,真正轄制他們兩地的軍務之事,魯肅也只是象徵性的做做樣子。
    就在杜濩還未動身之前,牛渚受襲,這一下驚得杜濩不知所以,立即親率五千兵士急增牛渚。但他還是晚了一步,他率部還未趕到時,吳景已經登陸牛渚,就在杜濩大呼對不起曹智的知遇之恩時,魯肅率部先一步趕到牛渚,並擊退吳景的登陸部隊。
    那一場灘頭、渡口遭遇戰打的異常激烈。杜濩後來趕到,但也親自投入戰鬥。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3 08:42
第二百四十九節故交暢飲·情迷
    第二百四十九節多吉抹抹嘴邊的酒漬,抓起肉條一邊嚼著,一邊搖頭道:「得了,跟我,你就不必謙虛了。嗨,想當年咱們三兄弟把酒言歡,是何其的快樂逍遙,如今蕭雍成了大金國的半個主人,震少你也是名動千里叱吒風雲,只有老哥我沒什麼長進吶。」
    「呵呵,還敢說我來虛的!」岳震暢然失笑說:「大哥你志不在此,得了便宜賣乖,要不咱倆換換。哈哈,跟我還來這一套,罰你三大口!」
    「哈哈哈,還是兄弟你瞭解老哥,我認罰,認罰。」多吉豪爽的牛飲了一陣,這才放下酒罈,笑瞇瞇的看著岳震說:「別看蕭雍貴為君王,但是老哥我卻不佩服他,呵呵,假如把你震少的遭遇換給他,他絕不能做得這般出色。」
    岳震微微一皺眉頭,也笑笑放下了酒罈子。「多吉大哥你今天話裡有話啊,看來找小弟喝酒是假,呵呵,大哥你是有話要說吧。」
    「也算是吧。」多吉的笑容裡,摻雜了些許讓岳震看不明白的東西。「汗王和活佛已經聯名通告各部、各大家族,正式宣告了你們烏蘭部在青寧原的疆域,還順便提到了讓各家族盡快籌備貨物和商隊,準備參加布哈峻的賽馬會。大哥不想知道,兄弟你和青寧原的主人有什麼協議,我只是想說···」
    看他話到嘴邊又有些躊躇,岳震伸過手去拍拍多吉道:「大哥與小弟結緣江南,怎麼說也是故交舊人,有什麼話大哥但說無妨。」
    多吉點頭說:「正是因為如此,以後大哥就不能不與你保持一定的距離,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在眾人面前肆意言笑了。咱們之間的生意,我也會盡數的交給那森和幾位管事,一句話,有外人的地方你我只能是點頭之交。」
    「噢···」岳震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正色道:「這個小弟明白,你們汗王當然不希望看到他手下的某一個家族,與其他部族的關係過於親密。」
    好兄弟一點就透,多吉既是欣慰又有些難過,沉默了好一會才又說:「好兄弟,唉,人活世上就是沒辦法,很多的牽絆讓人不得不違心的裝模作樣。老哥對兄弟你知之甚深,所以也想勸你一句,你們漢人說得好,見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老哥我不便往深裡說,兄弟你懂我的意思就行了。」
    岳震用力點點頭,對他舉了舉手中的酒罈道:「小弟明白,周旋於位高權重者之間,不比咱們兄弟知心相交,小弟一定會留個心眼的。來,大哥喝酒。」
    「那就好,那就好。」多吉仰脖欣然暢飲,再放下酒罈時眼睛已經微微發紅,他趁著酒意神秘兮兮的向岳震湊過去。「王庭的犛牛衛隊突然換裝,又在儲備遠行的物資,兄弟你告訴老哥,是不是···是不是要打仗了?」
    「呵呵···」岳震輕輕的向後閃了閃,遠離了他酒氣熏天的大嘴,低聲笑道:「打不打仗和大哥你的關係不大,反正也用不著你上陣殺敵。呵呵···」
    充血的眼睛一瞪,多吉不滿的嘟囔說:「我當然不擔心自己,我是擔心你這個不要命的傢伙。別看你整天自稱商人,可是牛脾氣一上來就寧折也不曲,老哥是要提醒你,該低頭時要低頭。今後震少的言行,能改變很多人的命運,很多人的生死禍福就在你一念之間。」
    無言的把酒罈湊到嘴邊,岳震狠狠的灌了幾大口,也頓覺酒中有幾分苦澀的滋味。他明白這並不完全是多吉的一席酒話,生長於斯的人們,對於部族的首領往往是畏懼多過於敬重。
    或許是他很久沒有喝酒,又或許是喝的太猛,片刻的功夫岳震就感覺酒氣上湧,微醺的酣暢讓他高聲笑了起來。「哈哈,大哥的好意小弟明白。可是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小弟一直以為強弱之道要因人而異,對於有些人必須寸步不讓,否則就會被人視為軟弱可欺!」
    「就好比小弟此次的王庭之行,若是顯露出半分的軟弱無措,恐怕結果與現在就是大不一樣了。正所謂,人善被人欺呀。」
    多吉一把拉住了他又要灌酒的手臂,沉聲問道:「震少這話什麼意思?汗王派我去邀你做客前,可是鄭重的向我保證過,對你震少絕對是以禮相待。」
    「以禮相待?哼哼···大哥你太天真了。」輕輕撥開多吉的手,岳震一口氣把罈子裡的酒全部倒進喉嚨。放下罈子抹去嘴角的酒漬,他瞇著眼睛笑道:「呵呵,如果不是小弟我好像茅坑裡石頭,又臭又硬,恐怕我和月亮就要被你們汗王扣在王庭,我們就會變成用於威脅雪風和綠洲人的工具。」
    「啊!震少你是說···」多吉大驚失色,酒也醒了多半,正要追問還未張口的時候,拓跋月端著茶壺推門走了進來。
    「就知道你們兄弟倆要喝到紅頭漲臉了,這是我剛剛煮好的熱茶,一人一碗醒醒酒,多吉大哥您先請。」
    偷看著給多吉倒茶的少女淺笑薄嗔,神色如常,岳震暗叫了一聲好險,幸好自己剛剛的那番話沒被她聽見。就在他慶幸的功夫,拓跋月的視線和茶壺一起轉到了情郎這邊,情侶間短短的一個對視,少女低頭為他斟茶,岳震的心又忽悠一下吊了起來,因為他看到月亮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責備。
    看見人家媳婦尋上門來,多吉就算憋了一肚子的話,也只好嚥了回去。岳震酒氣翻湧,卻又忍不住胡亂猜疑,兩兄弟的把酒小聚也就草草收場了。
    與多吉大哥告個別,岳震和拓跋月並肩出門,涼颼颼的冷風吹過,他猛覺一陣眩暈腳步竟然有些踉蹌。拓跋月趕緊挽住他的臂膀,攙著他回到了石屋。
    渾渾沉沉的躺倒床上,看著為自己脫鞋寬衣的月亮,岳震赧然的笑道:「嘿嘿,沒想到現在的酒量這麼差,喝了這麼一點點就暈忽忽的。嘿嘿嘿···以前喝酒從來就輸過多吉大哥,真是丟臉。」
    「唉···」少女輕輕的歎息著,曲腿坐在床邊拉過氈被給他蓋上。「以前你是天馬行空了無牽掛,現在有這麼多人拖累你,心事自然也就重了。聽爺爺說,喝酒的人心事越多,也就越容易醉的。」
    「我哪有什麼心事?呵呵。」岳震依然嬉笑著握住身邊少女的手,打岔說:「我以前喝酒全憑真氣,基本上算是作弊,如今實打實的靠身體來化解,不勝酒力倒也正常。月亮你是沒見過,想當年我可是千杯不醉的大酒鬼。對,就說送多吉大哥茶葉的那一次,整整六罈子酒我一口氣就···」
    撫摩著掌心裡的柔荑,他臭美的嘮叨著輝煌戰績,說了半天也聽不到拓跋月的回應,岳震抬頭看去,正好與少女的目光相遇,她正癡癡的看著醉態可掬的情郎。
    視線纏繞之間,少女不知想起了什麼,竟然羞紅了面頰,抽手逃離了他的身邊。
    不明所以的岳震微微仰起頭,看著拓跋月一處處熄滅了石屋裡所有的燈火,直到屋子裡陷入一片漆黑。一陣**的聲音後,少女帶著一縷淡淡的香味鑽進被窩,岳震輕笑著張開臂膀把她擁進懷裡。
    「吁···」他一聲心滿意足的歎息,手撫上少女的後背,只覺手掌下儘是溫潤光滑,心生詫異間他的手向下滑去,卻好像被蠍子蜇了一般甩開手驚叫出聲。
    「月亮,你···」原來此刻他懷中的少女已是全身**,岳震的那點酒意頓時被驚得煙消雲散。
    撲哧,拓跋月輕聲嬌笑中伸出一支手臂抱住情郎的脖子,另一隻手也輕車熟路的探進了他的衣襟。「小羊倌,還記得在崗布瓦寺嗎?咱們來做夫妻的事好不···」少女的呼吸漸漸粗重,聲音低若蚊蠅,停在岳震胸前的手卻顫巍巍的解開了他的衣帶。
    措手不及的岳震剛剛覺得胸口一涼,少女滾燙的**就已緊緊貼上了他**的胸膛。
    真正肌膚相親驟然而至,原本已經口乾舌燥的岳震頓時一陣眼冒金星,前所未有的悸動穿過心房爆炸開來,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戰,倒吸了一口涼氣。
    「夫君,好好愛你的月亮吧···今晚月亮要做你真正的···嗯哼···」已然情動的拓跋月比岳震還不如,身體與情感的雙重衝擊下,少女如一隻酥軟無骨的八爪魚,死命的糾纏著,扭動著,迷失在情郎的懷抱裡。
    岳震用他僅有的一點點的理智控制著身體,他明白心愛的少女突然這樣,必定事出有因,雖然他也盼望著這一天早早到來,可是他不想這樣糊里糊塗,而且他的腦海裡還殘留著現代人最基本的生活常識。
    「月亮,月亮。」他把嘴唇湊到少女的耳邊,柔聲道:「今晚不行的,男人喝了酒以後不能的,不然的話···」
    「嗯哼···真的!」情如烈火的少女顯然被他嚇了一跳,柔軟扭動的嬌軀變得有些僵硬起來。
    「當然是真的,你以為我不想啊。」岳震摩挲著少女光滑的脊背,一邊抵抗著極度香艷的**,一邊在她耳邊絮絮低語。經過好一通合情合理的解釋,總算才讓少女熄滅了心中的火焰,頗為不甘的拓跋月輕輕捶打著他的胸膛,語帶幽怨。
    「都怪你壞傢伙!偏偏要去喝酒,不理你了!」
    少女賭氣的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岳震心存愧疚卻也不禁有些好奇,他非常想知道月亮為何突然變得這麼熱情主動。
    「好月亮,不生氣啊。」從身後抱住少女沒有一絲贅肉的腰肢,他用下巴上的短鬚摩擦著她的肩頭,微微的輕癢讓假意負氣的少女,躲閃著『咯咯』笑了起來。「我的月亮今晚這是怎麼啦?我瞭解你就像你瞭解我一樣,告訴你的夫君,我的月亮有什麼心事呢?」
    「就不告訴你,誰讓你有事偏要瞞著我!」嘴上不依不饒,少女壓著情郎的大手在自己的小腹上滑動著,手掌上的溫暖讓她酥媚的**了一聲,這才幽幽歎道:「唉,在錫丹王庭步步驚心,你卻瞞著我,我真的好害怕···害怕有一天你會離我而去。」
    「唉,我酒後失言,還是被你聽了去。」岳震亦是一聲歎息綺念盡消,少女的心事讓他又愛又憐,也不禁有些百感交集。
    「怎麼會呢?不會的。」把心愛的女孩扳轉過來,望著她隱隱約約的星眸,岳震捧著她的臉蛋說:「我怎麼捨得我心愛的月亮呢?其實在錫丹王庭我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我不怕他們把咱們兩個一起扣下,我只怕他們用陰謀詭計將你擄去···」
    拓跋月的種種疑問終於有了答案,後怕心悸的少女又是滿腹歉疚。他獨自扛著明裡暗裡的凶險,也只是不想讓他的女人擔心而已,怎還能責怪他呢?
    少女環抱著情郎粗壯的脖頸,一點一點的拉近著兩人的距離,一字一句的輕輕說道:「不要擔心,我的男人,你的月亮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你懷裡,也要···」
    岳震慌忙用嘴唇堵住了她的誓言,少女熱烈的回應不能溫暖他突然湧上心頭的悲涼,他不知道生死與共的幸福還是不是幸福。就在愛人癡狂的親吻著他的時候,一種壓抑了許久,糾結了許久的諸般情緒,化作了似曾相識的憤怒噴薄而出。
    推開少女,與她額頭相抵,他森然咬牙道:「有我在誰也不能傷害你!誰也不能!月亮會和岳家所有的女人一樣,平安快樂的生活著,直到老去!」
    「我相信,月亮會像母親、姐姐、嫂子一樣,快樂幸福的生兒育女。我們的男人都是英雄好漢,我們的男人都是錚錚鐵漢,我們的男人都是岳家兒郎。」少女倔強的覓到他的唇,再度迷亂的痛吻著情郎,不知不覺中腮邊已是清淚斑斑。
    激盪亢奮的心緒不容易平復,整個夜晚兩人都緊緊的擁在一起,時而絮絮低語,時而輕憐蜜愛,直到天將破曉他們才沉沉的並頭睡去。
    躲避著照在臉上的光線,酣睡的岳震翻了個身,張開的手臂忽然覺得身邊空蕩蕩的,他打了個一激靈勃然起身,抬眼四顧,目力所及的空間裡拓跋月蹤影皆無。猛然間所有的血液都湧上頭頂,他慌忙叫道。
    「月亮,月亮,月···」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3 08:42
第四百五十章 來自後宅的詭計
    而曹智首創的重裝步兵,與其他部隊不同的,主要是指他們多出了許多重裝武器,比如說投石車,噴灑石油、硫酸等的水龍兵,現在都被曹智歸入重裝步兵行列。甚至於炸藥現在已研製出「飛矛腿」等遠距離攻擊能力,所以曹智現在也把這部分專管、運輸的部隊也都納入重裝步兵。
    無論是輕裝還是重裝步兵,還有曹軍的騎兵,他們都是在各自將官帶領下經過一定嚴格訓練的正規軍,就算放棄專職兵種的職能,個個都是能騎馬,能射箭,能拿刀投入戰鬥的士兵,曹智歷來主張士兵要全面發展,各有所長。
    不過魯肅針對牛渚一帶以山地、河灘為主的形勢,他本身又不擅運用騎兵,故在此時完全棄而不用。只把騎兵、步兵都為步兵使用。現在照曹智的構想,後撤防線,曹軍的騎兵、步兵都有了充分的用武之地,發揮各自所長了。
    曹智談完這第一步的構想,讓眾將官小小討論一番,消化一下前面所講的戰略,待魯肅坐下時,曹智又道:"子敬你率領杜大目、雷公繼續駐紮牛渚,我再加你個王平和一萬兵馬,無論吳景接下來收到援軍多少,你都要給我守住牛渚,決不能讓吳景突破我軍防線,一直要堅守等待到半月後蔣欽到來,你能做到嗎?"
    話音剛落,魯肅、杜大目、雷公、王平紛紛站起,離席來到帳中,單腿跪地,拱手過頂,齊聲道:"末將等接令,勢死扼守牛渚。"
    曹智見魯肅等人信心滿滿,很是高興,又轉首對周倉道:"周倉我大老遠把你從歷陽調到宛陵,又從宛陵把你調到這曲阿,不是讓你來觀戰的,我要你守的是當利口,你要多少人馬?"
    曹智這道等同於命令的話說完,周倉和杜濩差不同時站起。
    杜濩想問:"怎麼讓周倉守當利口,那他去幹什麼?"但他還是沒周倉快,周倉不答曹智問話,拱手反問道:"當利口現還駐有多少兵馬?"
    曹智不答,把目光搖向已站起身的杜濩。
    杜濩只能先忍下一肚子的不願意,回答道:"當利口現有駐軍四千不到,但已無騎兵,只剩下步兵。"說著杜濩又慚愧的低下了頭,這數字著實可憐了些。曹智原先給他駐守曲阿的騎兵本就不多,在牛渚戰役打響後,魯肅部隊損失嚴重。杜濩為了以最快的速度向牛渚增兵,就選擇了機動性最強的騎兵來馳援牛渚,所以現在的當利口和橫江浦幾乎已無騎兵。
    就在杜濩慚愧低頭時,周倉爽朗接口:"我只要這四千步兵。"
    "不!"
    "對,末將領命!"
    前一句"不!"是杜濩不忍衝口而出,他實在不願別人來硬接由於他犯錯而殘剩的爛攤子。
    後一領命自然是周倉所說,周倉接完令,站起身後,側著身,又像是對曹智解釋,又像是安慰杜濩,只聽他緩緩說道:"當利口無須再增兵,四千足矣。"
    這時包括曹智也很詫異道:"這是何意?"
    周倉便進一步解釋道:"主公剛才也說過了,吳景用兵多謀,他派橋蕤、張勳分兵當利口、橫江浦,他是想多點開花,還是又耍把聲東擊西的把戲,現在都不好說。吳景加上新增派來的兵力,現已有五萬之眾,可謂聲勢浩大,他現在完全有能力在耍他的鬼把戲。而主公想的應對計策是死引吳景來牛渚決戰,我軍現在兵力不及吳景,要是多分兵駐守當利口或橫江浦,如此一來我軍兩頭皆會受損,勢必會影響牛渚的最終戰果,所以我不要增兵,如果袁軍來攻我會死守到最後一兵一卒。」
    「好!」曹智也被周倉的豪言壯語激發的熱血沸騰,要是能站起來,他肯定會站起來為周倉鼓掌喝彩。但此時曹智只能坐著對帳內眾將官高聲道:「我有周都尉如此悍將,還何愁打不過區區一個吳景。但周都尉豪氣有嘉,我還要送都尉一些東西,有了這東西都尉可憑四千步卒確保當利口不失了。王平,把從郡府調撥來的那兩箱炸藥統統撥給周都尉,助他守住當利口的同時,讓敢於去撩周都尉鬍鬚的敵軍償點苦頭。」
    王平領命轉身而去,這炸藥屬曹智的秘密武器,現在一直是由他身邊親信將領保管、取用、入庫都是要有曹智的虎符官文方可拿到。
    王平不一會兒領著四名曹智親衛抬了兩箱東西,快速回到了帳中。
    曹智指著這兩箱炸藥對周倉道:「周都尉不要嫌少,這兩箱已是郡府今年唯一的庫存了。此種東西配置不易,現在原材料緊張,配置的量正在減少,我們的禰相又要大量生產幾枚飛矛腿,所以把大量的火藥填了那一個個小無底洞,害得我手頭上的炸藥也是極其拮据。這東西對你在平原作戰極是有幫組,對子敬這裡的江水邊倒是作用不大,所以都給了你,也算對你守住當利口一個不小的幫助。」
    周倉眼前一亮的哈哈大笑著,連聲道:「多謝主公,多謝主公!」
    帳內一眾將官有些見識過這炸藥的威力,有些只是聽聞。但都對此物的巨大殺傷力很是嚮往,都無比羨慕曹智一口氣就給了周倉兩箱,無怪乎曹智肯同意周倉以四千不到的兵力守當利口了。
    像杜大目、雷公等只聞其名,未見其真身的鄉巴佬,都離座,伸著脖子一個勁的亂瞅。杜大目更是耿直的跳將出來,大喊道:「我只要二千兵馬,我回去守當利口,這炸藥就給我吧!」
    「去!混賬東西,你以為這是你以前黃巾軍的土匪窩裡分贓啊,退下去。」杜濩沒好氣的罵道。心下卻是暗自嘀咕,「被這周倉搶了先,要是我知道有這炸藥可分,我也只要四千步兵守當利口了,有了這玩樣還懼什麼千軍萬馬。」
    在眾人的嬉笑聲中,杜大目興訕訕的退回了坐位,再怎麼說杜濩也是他現在的頂頭上司。再說現在在這官軍裡頭的確不能再來當年那套誰臂膀粗,嗓門大就能拔頭籌了,現在都得有主公說了算。
    曹智讓周倉派親信兵衛收好這兩箱致命武器時,杜濩實在忍不住,開口問曹智:「主公,那我呢?」
    曹智一抬頭,拍著腦門驚呼:「哎呀,忘了給我的功曹派任務了,呵呵」
    杜濩一下子被曹智笑得很是尷尬,他知道此次他處置曲阿軍務處理的不好,但他也很希望有機會將功補過。從曹智的笑聲中,他不難聽出,曹智那是忘了他,肯定是早已想好派個不痛不癢任務給他。
    曹智呵呵笑完幾聲,對著杜濩道:「我知道杜功曹急著想將功補過,但杜功曹現在和我一樣是病人,要好生靜養,你的任務是坐鎮曲阿縣府,糧草、軍需、後續部隊安置都由你來調度、支配。」
    「啊」
    杜濩剛啊聲出口,曹智已繼續搶在頭裡說道:「現在還是個特別任務交給你,周都尉以前在歷陽和我共事時,瞧見過這炸藥的實驗品,真正還未使用過,你現在要負責教會他和他的士兵如何把這東西投入實戰。還有明日還有一萬後續部隊會到達,你要安置好他們。參與涇縣作戰的投石車也在往曲阿這裡調撥,但那玩樣行進速度太慢,還要等好幾日才能運達,但杜濩你要及早選好這些大物件的陣地。你看你任務還挺多的吧,而且都很重要。今天就這樣,天快亮了,各自領了兵符回營歇息一下吧!」
    說著曹智就下逐客令把這幫將領,特別是把杜濩給趕走了。杜濩就在一愣之時,曹智已把他定為中軍調度,後勤保障官了。「中軍調度不由你曹大主公在嗎,還要我杜濩幹嘛?」杜濩雖說心下暗自嘀咕,對著任務也極是不滿,但也不敢拒絕抗命,只得領了軍令隨周倉去了當利口。
    早上各人小睡片晌,便分頭行事。曹智在剛用過早餐之後,就有兵士來報,李黑、曹休率著後續的一萬部隊到了牛渚境內。曹智的兩萬增援部隊也不是一口氣跑來的,而是分作兩批,前後各一萬開來的。
    李黑、曹休正好從兗州送糧而回,就在宛陵接了任務直接而來,順便也把曹智的三千親衛軍帶了來。
    中午時,李黑、曹休和正好趕來述職的袁約一起進賬拜見曹智。李黑、袁約看見曹智半躺在胡床上大吃一驚,剛要詢問傷勢時,十五歲的曹休不知感情脆弱還是怎的,一把撲倒在曹智懷裡,大哭道:「二叔父,你這是怎麼了?誰把你傷的這麼重啊?嗚嗚」
    曹智被曹休撞得呼呼直叫疼,大叫:「你這臭小子什麼毛病啊?我這還沒死呢,你用得著這樣嗎?哎喲喲」
    在中午用午飯時,曹智才知道曹休的失常來自宛陵郡府任紅昌的教唆,小女人任紅昌,任貂蟬為了丈夫早日回到自己身邊,竟在後宅施起了詭計。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3 08:43
第四百五十一章 新一輪攻防輪換
    此時何靜湘還在坐月子,沒法履行隔天大老婆的職責。於是,任紅昌當仁不讓的全盤接手,這時她的肚子也已漸漸鼓起,這時的女人很希望丈夫多在身邊陪伴。但她也早已習慣曹智經常出征之事實,聽聞曹智在涇縣負傷時,她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心裡頭卻有了一絲竊喜,「讓你在外面東征西討,現在受傷了吧,也該回來了吧?」
    令任紅昌沒想到的是,曹智竟就在涇縣躺了半個月,就直接去了曲阿,仍是連家也沒回一趟。後來正好趕上曹休回宛陵覆命,她是曹休的嬸娘,任紅昌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有點小聰明,還有點鬼主意。她教唆曹休一見著他叔父就撲到在他懷裡哭,還教了一套曹智受此重傷,再不回宛陵治療、靜養,他的兩位夫人就要哭瞎了眼睛云云。但她所托非人,這十五歲的曹休那會把這齣戲演的入木三分,感人至深。這第一下「撲」就沒做好,撞上了曹智的傷痛處,還沒往下繼續演呢,就被曹智罵了個狗血淋頭。
    午後,曹智帶著李黑、曹休來魯肅的前沿陣地視察。魯肅、王平等將官陪同曹智行上一處坡頂視察形勢時,曹智坐在他的木輪椅上看著西江對岸敵方延綿無盡的營帳和如海旌旗,歎道:「難怪袁術在孫堅死後還要用吳景,只看敵人的營寨佈置,便知敵方主事者深悉兵法。對外可攻可守,還非常著重兩翼的保護,防著曹軍繞道突襲他們。
    過不了幾天敵人兵力在就會我方之上,只要施行夜襲、偷襲,不出十天就可攻破我們的渡口、灘頭壘寨,所以他們此時隱忍著按兵不動,只是等待他們援軍的來臨,好趁勢一舉擊敗我們而已。
    曹智感歎完後,魯肅則指點出對岸和江上吳景的兵力分佈。敵我雙方的形勢這才使曹智瞭然於胸。只見敵我都在丘陵高處立營設寨,且都是利用樹林山勢亂石丘鑿等種種天然條件,砍木立柵,隔江形成彼此對峙之局。
    魯肅所揀立寨之處,非常有利,一是緊靠長江,以水為障,最遠端是以翠螺山西麓的懸崖峭壁為界,飛鳥難渡,突入江中的北端河崖間近一二里的山地、河灘,全是一重又一重的柵欄和壕溝,每個高起的高地,都設立堅固的木寨,近十個木寨互相呼應,防守上可說無懈可擊,難怪能擊退吳景七八次強攻了。
    魯肅指著靠近敵營大江處泊著的十多艘樓船,道:「這都是袁軍的船,最大的那艘應該就是吳景的指揮艦,這些船一次運載量很大,運兵也很多,而且船建的很堅固,憑我們現有的武器很難將其在江中摧毀。」
    曹智「嗯」了聲道:「他們最近發動過多少次大規模的攻擊?」
    魯肅道:「只在十日前有過最後兩次大規模的進攻,但都給我們千辛萬苦擊退了,雙方都有很重的傷亡。近十天才這麼安靜,此前日夜都不停的派兵來滋擾,但多是不過兩三千人的小股行動。」
    曹智聞出些許端倪,見對方如此安靜肯定有不合情理的地方,大感不妥,心中一動,問魯肅道:「敵人若到了對岸,是否可遠遠繞往上游,再渡河包抄我們的背後呢?」
    魯肅道:「可以,我也想及過此點,往上游可走兩條道,一是當利口、橫江浦,那是西江上游之地,也是曲阿門戶,但那裡我們已有兵將防守,吳景想輕易攻佔應該沒那麼容易。另一端就是越過翠螺山後,連接的是馬鞍山,那裡一路山勢陡峭,攀登極是不易,故我在沿河處設下烽火台,若見敵蹤,會立刻示警。何況那一帶的牛渚河河闊水急,兩岸處處高崖,又沒有橋樑,敵人縱有此心,怕亦難以辦到大隊人馬來襲。」
    曹智始終放不下心來,向另一側的王平道:「多派探馬到馬鞍山靠近牛渚的煙墩山、七畝塘、高個山四處看看,能夠走遠點就更好。」
    王平欣然領命去了。
    魯肅見曹智不相信自己的判斷,神色不自然起來。
    曹智見狀笑道:「子敬匆將此事放在心上,戰爭之道,千變萬化,總離不開『出奇制勝』這四字箴言。吳景既享有盛名,自是有本領的人,所以我才要防他有我們意料之外的奇兵。
    魯肅躬身稱受教之時,突然也想到了什麼,忙道:「昨晚杜大目營內兵士有發現敵軍在這翠螺山西麓下活動,我認為這裡不易攀爬,吳景不太可能把這作為偷襲點,他的士兵本事再大,如何攀爬上那峭壁?也就未在意,現在聽主公之意,倒是要防上一防。」
    曹智馬上肯定對魯肅道:「這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我此次在山越算是見識了人之異能,人可以在山林間那樣飛來蕩去,這種峭壁怎麼可能爬不上來。」
    魯肅等也有聽說曹智在涇縣的遭遇,既然曹智有命,他們也不敢馬虎,魯肅立即吩咐著杜大目要加強此處的巡邏和防守。
    曹智及時補充道:「杜大目你派人到杜功曹那裡領取一些石油,把他澆灌在西麓這段臨江峭壁上,一來企圖攀登的敵軍滑不溜丟的不容易爬上這西麓,就算能爬上來的也會弄出些聲響,你然後叫士兵如發現有敵軍想從這裡偷襲,就直接點燃這些黑油,燒他們個鳥朝天。」
    杜大目一聽還能燒人玩,興奮異常咧嘴大笑道:「好,我這就去,放火我老杜最喜歡了,哈哈」
    杜大目領命而去後,曹智、魯肅兩人又研究了阻擋敵軍的種種策略。因為至少在接戰時尚要撐上幾天,才能佯作敗退,否則誰會相信。
    千頭萬緒的討論完畢,曹智猛吸一日氣,拋開所有令他煩擾的念頭,下令道:「事不宜遲,大後晚我們便佯作大軍剛到,引敵來攻,並在各處寨內堆放柴草,以火燒寨以阻截敵軍,再分批撤退。」
    魯肅、雷公等人轟然領命。
    最後曹智道:「子敬不用擔心那些戰艦,對付這些大傢伙都包在我身上,我早有定計,你只要管好營寨,著所有人輸流休息好,到敵軍進攻是才有精神應付敵人。」
    曹智指著右方一處靠山的密林道:「若投石車運抵,我就會使杜濩著人先把投石車等重型器物藏在林內,覆以樹枝樹葉,到需要攻襲江上戰艦時就可把距離縮短一倍了。」
    曹智說到此處不由啞然失笑道:「子敬有否想過一把火把這些戰艦都燒著了會是什麼情形?」
    「啊……」
    西江對岸的袁軍大營裡,吳景扶帳門而立,他率軍兩萬有餘,分幾路甫侵,他自己帶領的一路約數一萬兵馬於今年九、十月間抵達丹陽對面江岸的徐州,跟丹陽隔長江對峙。吳景做了很多,鼓動祖郎在涇縣造反,騙薛禮去秣陵當炮灰,迷惑的丹陽方面錯誤調遣兵馬。這一切的一切都應該預示著他成功坐擁丹陽,但現在為什麼他還在江的對岸呆呆守望,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殺敗對岸的曹軍,真正踏上丹陽的土地。
    在吳景心下吶喊發洩完對連日失利的不滿後,心緒慢慢平復的他,眼望帳外不遠處的滔滔江水,沒頭沒腦的問了句「曹智真的在涇縣受傷了?」
    「是,斥候回報說他還傷的很重。」軍帳深處一名年輕的將官抬頭應道。說話之人是孫策特別代表周瑜,周瑜現在被吳景聘為此次征討丹陽的偏將,這個職位比碑將要高。但周瑜到現在也只是個光桿司令,連一名普通碑將都有的直屬兵馬都沒有,吳景未給他一兵一卒,他現在只能在他的大帳裡做做文職工作。
    吳景不願信任這些嘴上沒毛的十幾歲年輕人,給周瑜偏將的待遇也是看在他親外甥孫策的面子上,在吳景眼裡這些毛頭小子還有好些東西要學。
    吳景聽完周瑜的證實曹智受傷情況,終於在他那陰沉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意。吳景繼續眼望長江,喃喃道:「祖郎也算不辱使命,山越族完了吧?」
    周瑜回道:「是,聽說曹軍所過之處,都成一片焦土,山越軍死傷殆盡,祖郎也失了蹤,看來是凶多吉少。不過,此次丹陽曹軍使用的幾種武器頗為引人」
    「我知道了,不就幾兩投石車嗎,他曹智是從鄭寶那裡繳獲來的,聽說鄭寶是鄭莊公的後人,家中一直保有發石車的製作樣圖,所以模仿著造了兩輛出來,在皖城被曹智繳獲。但這是過時的東西,體型龐大,運轉不易不說,並且這裡是牛渚,此處地域狹小,說難聽一點是個彈丸之地,三面環水,又無城池,他能把這石頭投到哪裡去?」吳景不屑說道。
    周瑜聽得啞口無言,同時暗忖你是主將,自然愛說什麼都可以了。但他不氣不餒,繼續進言道:「曹智不光有投石車,聽說還有種很厲害的叫炸藥的火器,威力巨大……」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3 08:43
第四百五十二章 戰事起
    吳景又是未等周瑜說完,擺手道:「這我也有聽說,但這東西只能在攻城掠地和平原之地有用,聽說這玩樣怕水,一落水就沒用了,我們有大江為屏,攻上江灘就會和曹軍混戰,他曹智不怕炸死自己人,就讓他們用吧!」
    周瑜一震道:「未將受教了。」
    吳景依然不回首,聽罷周瑜的恭謹之言,只是嘴角一牽略帶輕視一笑,道:「張勳的後援什麼時候能全部到達?偷襲翠螺山西麓的人準備好了嗎?」
    周瑜恭謹聲又起道:「都準備好了!張將軍的前鋒營明日可到,但主力需繞道避開曹軍耳目,恐怕要多等二日。」
    吳景鼻孔裡「嗯」了聲道:「今晚三更天後,讓偷營隊上西麓,無論成功與否,明日渡江,從此時開始不能讓曹軍消停下來。」
    「是!」
    這晚,杜大目負責的翠螺山西麓一處隱秘地臨江崖壁下,在入夜後就有十數艘小舢板就著大型船樓的掩護,悄悄駛出一段後,趁月黑風高之際,借浮木等物,橫過長江,潛入此處凹進的山崖下。這五百多名輕裝兵士,迅速沿岸往上游馳去,躲藏在了山崖下的幾處山洞裡,等過了二更天後,這些士兵就開始攀爬前幾日就設置固定在崖壁上的鐵圈,並一路佈置上攀索。
    這些都是吳景精挑細選精兵,久經訓練此項目,並且設備齊全,到三更時,這些士兵已可借攀索和嵌入石壁的腳蹬,迅速來到起伏不平,雜樹叢生的山頂,這段山頂屬翠螺山西麓靠近馬鞍山山脈的煙墩山一帶了,屬於兩山的交界處,魯肅的兵將沒部屬到這麼遠。
    但果如魯肅所說,每隔三四里就憑高築有烽火台,台高約五丈,台頂立三丈桿,桿頂吊一橫板,可上下仰俯,供士卒攀高望遠。橫板每端掛有一個塞滿柴草的大籠。若見敵蹤,白天發煙,晚上舉火,按預定信號顯示來敵人數與距離、遠近等情報。台上又設有大鼓,都是遠程通信的有效手段。
    而離這處崖頂大約半里的地方正好設有一個烽火台,可見魯肅設立這些烽火台時,確曾下過一番功夫。
    此時,攀爬到崖頂的袁軍士兵碰上了滑膩的石油,動靜自然鬧大了些,雖說跟著半里路,但依然驚動了崖上的烽火台士兵。他心中有數,趕緊點燃了塞滿材草的大籠。一個亮了,下一個就傳遞下去,不一會兒翠螺山方向就漫山遍野都是燈火點點。錚錚兵甲聲中,才爬上一百多人的袁軍士兵,在崎嶇不平的崖頂即遭受了攻擊。
    敵我雙方的喊殺聲響徹崖頂後不久,突然崖頂轟然火光沖天,火苗迅速下竄。還在攀爬的袁軍士兵鬼哭狼嚎的燒著並跳崖,一下子成就了諸多狼牙山五壯士。
    這段崖頂離牛渚左側防區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大約三、四里地不到。那慘叫聲、喊殺聲在寂靜的深夜,牛渚營地裡睡覺的曹軍士兵自是聽得清清楚楚,不過營地裡的曹軍士兵早習以為常,沒執勤、巡夜任務飛人人人倒頭大睡,對慘絕人寰的慘叫聲和廝殺聲置若罔聞。
    五百多名輕裝袁軍偷襲者,在杜大目率領的一千全副武裝的兵士下,不消一個時辰殘殺殆盡,只有少部分跪地乞降者,才有機會做了曹軍俘虜。
    直到第二日在牛渚營地裡朦朧醒來的曹軍士兵才知道昨晚的具體戰況。杜大目顯然興奮的一夜未睡,一大清早就直奔魯肅的主營,一見曹智也在更是興奮道:「主公確是料事如神,昨晚袁軍五百軍士意圖攀登翠螺山和煙墩山交界的一處山崖,近二百士兵潛近了我軍後方上游十五里處的崖頂,正準備下山偷襲而來時,被我全殲與那片崖頂,沒來得及爬上來的都叫我給燒了個鳥朝天,摔死無數,哈哈」
    曹智也跟著乾笑幾聲,他昨天視察牛渚軍務,一直待到晚飯時,和魯肅一起吃過晚飯,身體累得不行了,就宿在了牛渚的大營裡。
    曹智高興完,正詢問杜大目具體戰況。魯肅心悅誠服道:「末將真是佩服主公先知先覺,受教了。」
    騫地一陣鼓響,來自營外。曹智、魯肅、杜大目趕出營帳時,只見數十艘戰船,已有江中衝了出來,緩緩迫近牛渚北端突出江中的灘頭陣地而來。
    魯肅歎道:「敵人援軍可能也到了,所以又開始攻勢了,看來昨晚的偷襲是和今天的主攻相配合的。」
    敵船上鼓聲擂起時,身處中軍的魯肅大聲叫道:「擊鼓!」曹軍數十面皮鼓蓬蓬大響,接著其他各營中幾十面皮鼓也接連蓬蓬響起。
    驀地裡對面敵軍行駛的船樓上鼓聲一止,曹營數千名騎兵、步兵喊聲震動天地,挺矛持槊直衝出營帳,已進入各自的戰鬥位置。
    杜大目早已回了自己的防區,不一會敵軍船樓泊岸,小船能直接沖駛上岸堤,後面跟著船樓只能到淺水區拋錨停船。無論小舟、大船一靠近灘頭,船上步兵紛紛拿著兵刃跳下船來,或涉水疾奔,或已奔上岸灘,喊殺著向岸上陣地殺來。
    今天袁軍士兵覺得有些意外,敵軍曹營士兵雖說有出營列陣,但卻未向以往那樣,一見他們就衝下岸灘與他們衝殺,相反陣營後有些地方在起火,陣營後方的士兵有些忙亂,摻弱搬抬的,不知在幹些什麼?
    袁軍趁這難得的機會,一千士兵迅速登岸,在將官的指揮下列成進攻方陣後,向木柵與沙地壕溝後的曹軍猛衝過來。
    眼見敵軍前鋒衝近,魯肅中軍將軍令旗向下一揮,曹營中鼓聲立止,數千枝羽箭同時射了出去。敵軍前鋒紛紛倒地。但敵軍前仆後繼,蜂擁而上。前面跌倒的軍士便成為後軍的擋箭垛子。敵軍步兵弓箭手以盾牌護身,搶上前來,也向曹營放箭。
    袁軍將官初時頗為驚懼,一到接戰,發現曹軍不如平時悍勇,並且今日讓他們搶佔了灘頭,後面的援兵正在陸續登岸,登時勇氣倍增,還道昨日所安排偷襲已顯成效,已方兵將已趕至曹軍背後縱火騷擾,曹軍此時可能也有點前後不能兼顧,所以才會讓他們有機可趁。
    袁軍將官頓時勇氣倍增紛紛站在高處,手持長刀,發令指揮道:「我們的弟兄在曹軍後方偷營成功了,弟兄們衝啊!」袁軍士兵不知道有偷營這回事,但見各自統兵的將官紛紛親身督戰,也身受感燃的大呼:「殺!殺!衝啊!」
    曹軍前沿聽到「衝啊,殺啊」之聲,顯然有點不在狀態,抬頭見到袁軍將士奮勇衝殺過來,在他們的積威之下,顯得有點踟躕不前。袁軍統兵將領更是以為見到了良機,大呼道:「讓左軍的騎兵快登岸,包抄,包抄,衝啊!」
    左軍由孫策堂兄孫河率領,接到前線號令,一千騎兵慌忙從後面的船上調上來,急急的在另一處灘頭運兵雲馬下船,便從側包抄過去。
    曹軍也見到了這支騎兵,想派兵出擊,但又不知為何頓了頓,一猶豫間,袁軍騎兵已然衝到。曹軍此處防禦登時陣腳大亂,紛紛後退。曹營中鼓聲雷震,曹軍接戰片時,便即敗退,袁營軍馬向前追殺,氣勢鋒銳。
    孫河不由大喜,邊縱馬如飛,邊叫道:「立即回稟主公,這一回咱們要大勝了!」
    孫河追出幾十米,下得不下得馬來,指揮剛登岸的另一千步兵跟上,當他從新跨上戰馬,領軍應援前面的騎兵時。忽聽得號角響起,曹軍主力開到,曹軍前鋒返身又鬥,霎時間羽箭長矛在空中飛舞來去,殺聲震天,血肉橫飛。
    雙方在這不開闊的地域裡廝殺一陣,終因袁軍兵員不夠,不一會兒騎兵就先退了下來,跟著是步兵,很快袁軍又被推回了登陸的灘頭。曹軍重奪之前的陣地,箭如雨發之下,還射住了袁軍陣腳,使其難以推進一步。
    前鋒將軍和騎兵營統領孫河率軍連沖三次,都沖不亂對方陣勢,反而被射死了數百軍士。正當孫河想和前鋒將軍商議,士卒死傷太多,暫且收兵的建議時,忽聽得曹軍軍陣後鑼聲大響,竟鳴金收兵。當下孫河立即停了鳴金收兵的想法,命令部隊再上。
    正當袁軍騎兵再次發起衝鋒時,突然曹軍也派出兩隊騎兵衝來襲擊,孫河一時陷入苦戰。孫河苦戰之時,立即向吳景求援,他讓傳令兵告之吳景他這一處的灘頭已被他佔領,讓他火速發援兵的同時,在牛渚其他各處可登陸點發起攻擊,因為越來越多的曹軍正被他吸引到他這裡,曹軍正企圖彌補這個缺口。
    孫河發完戰報,轉身便鬥,他很快引上了敵軍一名聲如驚雷的將領,此人臂力驚人,兩人在陣中直殺得昏天黑地,雙方這一場惡鬥歷時不到一個時辰,卻殺得異常慘烈。
    直到雙方都感到打得累了,主力各自退出數十丈,中間空地上鋪滿了屍首,傷者呻吟哀號,慘不忍聞。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3 08:49
第四百五十三章 你來我往
    只見兩邊陣中各出一隊百人的右臂纏佈兵士,袁軍戴的是黃布,曹軍的臂戴白布,前往中間地帶檢視傷者。將傷者抬回救治,如看著抬回去也救不活的,這些官兵拔出長刀,將對方的傷兵一一砍死後了事。待各自回營後,就各自集結士兵準備下一輪進攻。
    正當雷公所帥的曹軍和孫河的袁軍準備喘口氣再來三百回合時,戰鼓聲響,左方靠岸處,袁兵已趁著雷公中路軍收縮防線,集中兵力和孫河激戰時,運兵登陸成功,開始朝左路曹軍陣營推進。
    左側是杜大目的防線,他把主防區放在翠螺山下。杜大目不管過不了多時要把這處陣地主動移交給敵軍,他只知道現在要狠狠的打。
    左路曹軍戰鼓響起,簡易的木寨門大開,盾牌兵分成三組,結陣於前,箭手居後,趁敵人陣勢尚未結成之前,發動了猛攻。曹軍帶頭進攻,由左方急速迫來,氣氛立時拉緊。
    喊殺聲起,敵陣中也立即衝出近千手持盾牌的步兵,引著曹軍中路殺來,後面隨著幾百名弓箭手,由於沒有笨重裝備,遠程攻擊手段就只有弓箭,箭矢比人跑得快,後發先至,轉瞬飆過了前鋒步兵,直迫曹軍盾牌手而來。「咄咄!」破空聲肆無忌憚的在雙方空中響起,釘上盾牌的還好,射中人的慘叫即起。
    殺聲續而由兩翼、中路傳來,左右兩邊的敵人也開始發動強攻,雙方短兵相接之下,長矛、刀槍碰擊聲不斷,接著喊殺更趨激烈。一時雙方鼓鳴人喊,箭矢交飛,殺聲震天。
    到中午時,袁軍已有四千兵士登陸牛渚,分別在牛渚突入江中的北端三處發動攻勢,且都不處於下風。
    吳景剛吃過早飯,他的部下已渡江發動攻勢了,顯然他尚未知道昨夜渡河偷營的士兵已全軍覆沒。說實話他對那五百人也不在乎,指望他們能建什麼奇功,無非是收到些騷擾效果。但吳景收到孫河第一次戰報時,他也犯了疑,「難道那五百偷營士兵成功了?」
    吳景立時召開緊急軍事會議,詳加問明昨晚對岸敵軍的異動。有主管昨晚偷營的軍官向吳景再次匯報;昨夜五百軍士成功渡河,並攀上離敵軍據點十里左右的翠螺山西麓和煙墩山東端的山崖,但接近四更天時,對岸火光大起,且有喊殺聲傳來,至今無一人回報。
    情況就是這樣,吳景掠須沉吟不語,各將官也已各疏過己見。主要意見分為兩派:一派樂觀派認為派去偷營的士兵不辱,已偷營成功,在曹營後方已造成混亂,也正好印證了孫河送回的戰報,曹軍此時正顧此失彼,處於兩頭混亂中。他們主張事不宜遲,我軍因立時大舉向對岸增兵,趁此機會攻陷牛渚,進而挺進曲阿全境。
    懷疑派主張不可冒進,這個魯肅狡詐,詭計多端,現在敵軍在得到增兵的情況下,就算那五百軍士偷營成功,也不可能出現如此顧此失彼的情形,再說昨晚四更天那火光,那喊殺聲也不一定就證明我軍偷營成功,反而可以理解為偷營失敗,士兵中伏,全軍覆滅,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派去的五百士兵為何一人未歸。
    這懷疑派意見大部分倒是周瑜說的,他才十九歲,如此語出驚人,自然引得一幫孫堅老將很是不滿。紛紛指責周瑜:「你打過幾天仗了,在這裡大言不慚。一人未歸是在意料中的事,偷營就等同於敢死隊,歷來就沒幾個能回來的。否則曹軍後陣為什麼火光竄燒了一夜,孫河還發現曹軍士兵在搶救什麼。沒被我軍偷營者騷擾一番,為什麼要忙忙碌碌搬東西、運傷員。」
    雙方你來我往,在缺乏更多軍事情報的前提下,各執一詞,爭執不下。
    吳景也很犯難,如果是真的偷營成功,今早他發動的配合進攻倒是恰到好處,這種機會也很難得。他本來倒是沒指望那五百士兵偷營有什麼效果,今早的進攻也是一樣,都是吳景的虛招,他也在等一個最好時機,把曹軍一舉殲滅。偷營、配合正面進攻只是一種疲勞戰術,吳景意圖在牛渚消耗和牽制曹軍主力的同時,讓橋蕤強攻當利口,只要當利口一有突破,甚至於遭到襲擊,曹軍必定要從牛渚調兵增援,到時他再卯足了勁狂攻牛渚,小小曲阿在兩頭重壓下,必定陷入顧此失彼的混亂,他最後的殺招是,在一個恰當的時機,船隊主力突然在那一刻順江而下,突襲曲阿、北固山和丹徒縣之間一個叫瓜洲渡的一個運河口的小島,此島地處長江下游,北臨大江,南據峻嶺,形勢險要。其地為江南運河的北口,過長江與江淮運河相聯。咽喉似地藏而不露,到現在也沒被開發、利用。吳景來曲阿之前可謂做足了文章,對其全縣及鄰近的地理是查了又查,終於叫他發現這處隱秘地。他打算用此地作為最後徹底撕開曹軍防線的殺手鑭,但這需要時間上配合的非常好,過早派兵去瓜洲渡會引起曹軍的注意,所以他現在要沒有任何動靜的在這與曹軍周旋。
    只等從南陽馳援而來的五千兵士奇襲瓜洲渡得手,就可揮兵直撲曲阿,到時三面夾擊下,不愁攻陷不了曲阿。曲阿曹軍一滅,整個丹陽曹軍主力就差不多了,所以吳景一直在等丹陽方面向牛渚增兵。大家都在增兵的情況下,就要看計謀、戰略的運用了。吳景自信比對岸這個魯肅要懂謀略,要有經驗。
    但反過來要是曹軍刷詐,有什麼別的圖謀,想引他入甕,那他吳景不是老鬼被小鬼算計了嗎!這臉可丟不起。
    吳景略作思量後,果斷下令道:「先向孫河增兵二千,讓他向敵軍兩翼同時發動攻擊,接下來發上來的戰報要詳盡。」,吳景稍作停頓後,又問周瑜:「敵軍主將這幾天可有變動?」
    周瑜臉色一正道:「倒是未成聽說!」
    吳景待領命增援孫河的將官一走,又問:「你說曹智會不會來牛渚?」
    周瑜左右一看,心想大概這又是問他的,皺眉略作思量後,不肯定的回答道:「應該不能來,聽說他受的傷要在床上靜養半年,而且他手下將領不少,不需要他親自來督戰。再說就算曲阿失守,他還有秣陵、宛陵可依。不過聽伯符說此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泣!」吳景一聽周瑜說著說著又把他不符合年齡的老氣橫秋拿出來炫耀,不由大為感冒,不削出口的同時命令周瑜道:「你立即著手派出探騎,特別注意一下丹陽其他各縣的兵力動向,要快。」
    「是!」周瑜領命而去。吳景看著周瑜的背影直搖頭,心道:「這外甥的同窗好友,人倒是聰明,但就是有一點不好,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就不知道低調,向我那會兒算了,不提了!先關心眼門前吧,曹軍在這前半月裡是寸步未讓,怎麼今天就失常了呢?曹智不知又換了那位主將吧?」
    正當吳景七想八想的為曹軍的失常表現尋找理由時,大江對岸,突入江心的牛渚磯後三里之地的一處高地上,三千軍士團團圍在那裡,高地上居中而坐的一位,身裹厚實的大襖,被江上刮上來的冷風凍得直縮鼻涕。臉色也是像著漸入寒冬的天氣一樣,陰晴不定著。這人很奇怪,非但把自己包的嚴實,自打曹軍和袁軍在灘頭上開戰以來,他就一直這麼坐著,時不時的有軍士跑上高地向他稟報,他也不過多言語,擺擺手,簡單說上兩句,就打發那些人匆匆離開。
    李黑領著一支千人的都騎精銳,剛剛回轉到營地處,此時立身於那一直坐臥人身側,向他躬身報告道:「主公,諸事就緒,撤走的傷兵、病兵,已在往縣城的路途上,我已知會杜功曹接收,而昨日到的一萬大軍亦可今夜開來,支援此處。」
    此名被稱為「主公」的人亦是曹智,曹智現在心情很不好,前線戰鬥已打了會兒,但沒他預計的引誘吳景全力以赴,到現在只有二、三千士兵上的河岸,與曹軍接戰,那不是他想看到的。他雖說把自己的行蹤隱藏的很好,他這會兒連自己的旗旛都未豎過,現在曹軍大帥引軍旗仍舊是大魯字。
    吳景應該還不知道他到了牛渚,但昨晚對付敵軍偷營者他不應該那麼草率,讓杜大目有所準備,那麼早就全殲了來犯的偷襲部隊。現在想來自己不該如此衝動,這是個多好的將計就計的機會,就讓他們偷的一兩座營又如何?現在也可以讓那群士兵演的逼真些了。後悔藥沒得吃,再說這後悔藥還是在他誇完杜大目之後發生的,這太讓他下不了台了。
    「唉!這些群眾演員都不怎麼到位,哪能一上來就被敵軍突破防線呢?」曹智唉聲歎完,對著曹休道:「傳令魯肅,別忙活其他的了,給我把衝上岸敵軍全打下去,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今晚再佯裝守不住第一道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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