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篆召神 作者:發呆的螞蟻 (連載中)

kikulu 2011-8-7 21:28:5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9 133755
lake561 發表於 2011-9-16 10:51
第一百零一章 第三十五


這一界的道試大會是在太霄門舉行,規模空前宏大。太霄門按排接待賓客的道院全部住滿,若非組織有序,山門內早已人滿為患。

此次參與道試大會的門派又增加了一個新貴——正陽派,由以往的七大派增加到八大派。摩羅河以南的有太霄門、靈隱派、東明教、玄真派,摩羅河以北的有奉天門、天水教、無極門、正陽派。

參與比試的人數也由以往每派三十人,提升到每派三十五人,其中有五人是參與煉器或製藥的比試,這樣算下來,參與道術比試的共有二百四十人。這二百四十人採取抽籤的方式,捉對撕殺,勝者晉級下一輪,敗者直接淘汰。

按照道試大會的規矩,比試前,每個道派都會拿出同等價值的寶物,交由專人看管,用作道試大會的獎勵。

在道試大會之後,凡進入八強的弟子都有獎勵,當然,名次越高,獎勵越是豐厚。所以每派都會派出傑出的弟子參與比試,一是為了彰顯本門的實力,二是要把本門拿出的寶物,甚至是把別派拿出的寶物贏回去,否則就虧大本了。

由於參賽人數多,場次也多,太霄門為此特意準備了十多個用以比試的道場,主道場則設在太霄門內的道試坪。道術比試不同於拳腳比試,搭個擂台就足夠了,道術的威辦極其強大,比賽用的道場都是經過精心佈置的大場地,為此太霄門也是耗費了不少人力物力。

不過這些付出都是有回報的,來觀戰的修道之士極多,每人都需要交納不菲的金錢,除此之外,太霄門還會向他們推銷本派煉製的丹藥、法寶等,這也是一筆豐厚的收入。

太霄門主峰太和大殿內,掌教貞吉威嚴地坐在懸著「道法自然」的金漆匾額下,殿內三十五峰道院院主正爭論著參與道試的弟子人選。

獅子峰院主吳恨道:「三十五名參與道試的弟子已經確定了三十四名,除了獨秀峰,每峰道院都有一人參加,對這三十四名弟子我沒有任何異議,不過我覺得第三十五名參賽名額應該給我獅子峰,上一屆道試我獅子峰沒有人參加,這次應該補回來。」

瑞氣峰院主反駁道:「上一屆道試你峰沒有弟子參加是因為你弟子實力不行,怨不得別人。這一屆,我瑞氣峰除了已經確定參與比試的大弟子外,還有一名第子實力出眾,應該讓他參與比試。」

天玄峰院主孤中央道:「我認為,這第三十五名參賽弟子的名額應該給我。我的弟子中,新弟子杜希明後來居上,超越了所有老弟子,這次我推舉他去參加道試,不過可惜了我另一名老弟子,他的實力超群,如果沒有杜希明,原本應該是他參加道試的。我們不能將這麼有實力的弟子落下啊,這個名額給我是正好。」

流雲峰的院主付雲金哼哼幾聲道:「要論實力,我峰弟子除了歐陽遠之外,還有齊柏,他已進入到三目珠境界的後期,論實力,比你那第子強吧!應該讓他去參加道試,他絕對有進入八強的實力。」

大殿內一時爭議不休,在那三十四名實力出類拔萃的弟子之後,很多弟子實力都在伯仲之間,即使以比試來決定,也不一定能分出個高下,何況道試近在眼前,比試中勝出者若是負傷了,那就上不了場了。

長弓窩坐在最末端,一言不發,這是爭取參加道試的名額,關乎門派聲譽和利益,他自認為自己那個修習符篆的弟子在這種大場合裡登不上檯面,更何況最近半年來徒弟還失蹤了,不知如今身在何處。

貞吉抬起手,大殿內立即靜了下來。貞吉道:「我知各位院主都在為我太霄門著想,你們所舉薦的弟子都是十分優秀的弟子,這是我太霄門之幸,不過我太霄門也不會因為一個弟子而折了威風。我看這樣,各位院主也不必再爭執了,自從解懸峰叛出太霄門之後,太霄門就只剩下三十五峰了,每峰各出一名弟子剛好夠數,這樣也公平,還能看看哪一峰教出來的弟子更為優秀。長弓,剩下一個參加道試的名額就給你獨秀峰了,你派弟子參加吧!」

流雲峰的院主付雲金置疑道:「獨秀峰只有陳津一個弟子,並且我還聽說陳津失蹤半年了。」

坐在他旁邊的瑞氣峰院主小聲道:「你難道沒看出來嗎?掌教是不想讓我們再爭執下去,以免傷了和氣,至於獨秀峰那個弟子可有可無,能參加就參加,不能參加也罷了。即便參加了,難道你還指望他能進八強拿獎勵?」

孤中央看見掌教貞吉輕輕點了點頭,看來掌教正是這個意思,當下也不再多說,其它院主也紛紛表示贊同。

大衍院主許大友雖然同意了,不過卻擔憂說道:「每年道試大會都有死傷,這是不可避免的,我怕獨秀峰的弟子實力太弱,到時被人給殺了。」

莫愁輕巧道:「這有什麼可擔憂的?且不說他現在身在何處,就算道試時他趕來了,上場後讓他主動認輸就是。」

長弓歎了口氣,讓陳津主動認輸,那他以後面對同門師兄弟時,情何以堪?如果不認輸,還真怕他到時有危險,畢竟參加道試的都是各門各派頂尖的弟子,手段都是十分的厲害。

相比這些,長弓現在更擔心弟子如今身在何方,是生是死。

陳津現在正在練習攀巖術。先用妖刺在濕滑的峭壁上開鑿出一個小洞,供腳踩踏,然後再向上開鑿出一個小洞,用手扒住,就這樣,一步一步艱難地向谷頂攀登。從天亮爬到天黑,天黑後無處休息,繼續向上攀爬……

當天晚上,各大門派參加道試的弟子名單就公佈出來了,各門各派都開始認真分析各個參賽弟子的實力,他們是什麼境界、能領悟幾種靈氣、擅長什麼道術、有什麼弱點……

「你們看太霄門的這個弟子,陳津,聽說是修習符篆術的,並且在陰陽液境界的末期遇到了困難,無法進入到三目珠境界。」

「一個沒進入到三目珠境界的符篆師太容易對付了,只要服下門派為我們準備的明目丹和醒腦丹,對付符篆師沒有任何危險,打敗他那是毫無懸念。」

「太霄門難道不知道他弱嗎?為何還要派這樣一個弟子參加道試?」

「聽說是太霄門在確定道試人選時出現了嚴重分歧,無奈之下才做出的這個決定,說白了,就是個充數的角色。」

「我還打探到,這小子現在根本不在太霄門內,聽說已經失蹤半年,道試時十有八九不會出現。」

「他娘的,明天抽籤,誰要是抽到這個小子,那就撿大便宜,豈不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進入下一輪?」

「希望吧,希望明天我抽籤時能夠抽到他,那樣就爽了。」

當瞭解到陳津的情況後,所有人心中都在希望著明天抽籤時能夠抽到陳津,在參加道試的二百四十名弟子中,他被認為是最弱的一個,被冠以「通往下一輪的階梯」的名號。

靈隱派的朱粼自然也看見了道試名單中陳津的名字,他倒不是想從陳津身上進入下一輪,不過他也希望在第一輪就遇到陳津,否則就沒機會了——如果陳津在第一輪就被人打傷、打殘或是打死,那他就失去虐待的對象了,揚名、立威、報仇的機會也就沒有了。
lake561 發表於 2011-9-16 10:55
第一百零二章 對陣抽籤


在道試名單中看見陳津的名字,歐陽遠搖頭笑了笑,暗道: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這小子已經死在禁谷了,哪還能來參加道試?如果誰能抽到他,那就直接進入下一輪了,也不知誰會走這個狗屎運?

第二日,太霄門格外熱鬧,今日道試將正式開始。

所有人都聚集中在太霄門最大的道場——道試坪上。道試坪是這次道試比試的一號道場,新弟子入門測試時就是在這個場地進行,作為這次道試大會的主試場,如今這裡更是經過精心修整,煥然一新。

在這片場地上,馬上即將舉行第一輪對陣的抽籤儀式。

道術比試每個門派只能選派三十名弟子參加,八大道派,共計二百四十名弟子都被編上了一個號碼,太霄門的弟子編號是從一至三十,第三十號自然是陳津。

抽籤規則很簡單,在一個暗箱中,放入一至一百二十號參與道試弟子的號碼牌,由一百二十一號至二百四十號參與道試的弟子隨機抽選,這樣很大程度避免了在前幾輪本門弟子就相遇。

太霄掌教貞吉親至道場,站在事先佈置的高台上朗聲致辭:「太霄門有幸舉辦這屆道試大會,感謝諸位道友的光臨。有先輩曾預言,如今是一個『道之覺醒』的年代,無數英才俊傑會湧現出來,無數道友的修為會突飛猛進,恰逢此盛會,正是各位大展身手,證明自我,揚名立萬的機會。你們是正道的希望,是正道的未來,本著交流切磋、互相學習的原則,希望諸位道友通過這次道試,修為能夠更進一步,將來斬妖衛道的重任還需你們去扛起。」

貞吉一番鏗鏘激昂的致辭之後,便是抽籤環節,三十號成了眾人夢想抽到的對象。

一百二十一號弟子從暗箱中抽到一個號碼牌,看了一眼號碼牌,略有些失望地將號碼牌交到主管抽籤的一個執事長老手中。

執事長老當眾宣佈:「一百二十一號奉天門弟子黃步鋒抽到三號太霄門弟子牧野,在一號道場第一場比試。這就是一號場地,如果想觀看兩人比的道友,可留在這裡。」

另有一個長老將對戰名單記錄在一塊青木牌上,供人查看。

一百二十二號弟子跟著將抽到的一個號碼牌遞給執事長老,長老再次喊道:「一百二十二號奉天門弟子趙緒抽到三十一號東明教弟子何沐辰,在一號道場第二場比試。」

這兩場比試同在一號道場,黃步鋒與牧野比試結束之後便輪到他們上場比試。這個弟子見抽到的是何沐辰,神情顯得很是痛苦,大概是知道何沐辰不容易付負,自己沒有勝出的把握。

隨著抽籤的進行,還沒輪到抽籤的弟子都在心中祈禱:前面的人,你們可千萬別把三十號抽走了呀!

眾人無不懷著期望、忐忑的心情,在不知不覺中,抽籤儀式已經接進尾聲,

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弟子將抽到的號碼牌遞給長老,長老立即喊道:「二百一十一號天水教弟子上官晴兒抽到一百一十五號靈隱派弟子肖紅燭,在十六號道場第四場比試。十六號道場在仰望峰,想去觀戰的道友請抓緊時間趕去。」

站在上官晴兒身後的一個男弟子呵呵笑道:「師姐,你抽到一個新弟子,運氣真是好,進入下一輪是十拿九穩啊!」

上官晴兒沉著臉道:「這也不好說,聽師父說肖紅燭進步迅速,道術也很是了得。」

男弟子一臉崇拜的樣子,討好道:「再厲害她也是新弟子,怎麼能有師姐厲害?師姐,你這次一定能進入前八強,其實我覺得你進入前三甲也沒問題。」

上官晴兒嫣然一笑:「謝謝葉師弟的支持。」

執事長老眉頭一皺,不悅道:「二百一十二號天水教弟子葉聰,不要再說話了,趕快抽取號碼牌。」

「師姐,我先抽了。」在執事長老的警告下,葉聰還是笑著說了一句,然後不滿地瞟了執事長老一眼,這才從暗箱中抽了一個號碼,看也不看地就遞給了執事長老。

執事長老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宣佈道:「二百一十二號天水教弟子葉聰抽到三十號太霄門弟子陳津,在十七號道場第四場比試。十七號道場設在天布峰。」

「什麼?他抽到了第三十號,這小子運氣太好了。」

「這是我一直期盼抽到的號啊!抽到這個號,現在就可以宣佈進入到下一輪了。」

「他娘的,我還以為要被我要抽到,結果被這小子先抽走了,可恨!」

人群中立即有人叫嚷起來,有人嫉妒,有人羨慕。

也有認識葉聰的人道:「你們不要小看天水教的葉聰,他雖然時常像只小狗一樣,想要討他師姐上官晴兒歡心,並且還有些馬虎大意,不過他的實力不容小覷,上屆道試大會他可是進入到了三十強,即使不遇上三十號陳津,他也有極大的把握進入下一輪。」

這些人的議論葉聰根本沒放在心上,他急忙跑到上官晴兒身邊,腆著臉笑道:「師姐,到時我會盡快打敗三十號,然後趕過去給你助威。哼,打敗那小子,我看也就一兩招的事情。」

上官晴兒道:「葉師弟全心全意比試就是,不用著急去看我比試。」

葉聰臉一板,裝著生氣的樣子道:「那怎麼行?師姐的比試我怎麼能不去助威?再說,錯過觀看師姐在賽場上的英姿,那將是我一生憾事。」

「我又不是只比試一場。」上官晴兒白了他一眼,「難道你在詛咒我第一輪就被淘汰?」

葉聰急忙搖手道歉:「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即使錯過師姐的一場比試,那都是我一生憾事,師姐自然是能夠順利進入下一輪的,嘿嘿。」

抽籤結束,參賽的弟子都找到各自的比試道場,靜待輪到自己上場。

這樣的比試,自然少不了賭局,一些有錢多金者開出盤口,供別人下注。

來觀看比試的賓客有些是抱著觀摩學習的心態,有些則純粹是來看熱鬧,他們大多會在自己看中的弟子身上下些賭注,以此來增加觀戰興致。當然也不排除有人想借賭搏來大撈一筆。

等到比試即將開始時,觀戰者各自找到自己感興趣的對陣場次,坐在道場邊的看台上,一邊津津樂道地談論著,猜測著誰輸誰贏,一邊焦急地等待著比試的開始。

在十七號道場的看台上,幾個中年華服漢子正在談論著,其中一個問道:「這個場地今天將進行四場比試,最後那場三十號太霄門弟子陳津對陣天水教弟子葉聰,你們是怎麼下注的?」

另一個漢子道:「這場比試我根本沒下,大家都知道葉聰會贏,所以賠率低的離譜,下五百兩賭葉聰贏,贏了後才得一兩,沒意思,所以這場我沒下注。」

「這場比試根本沒人關注,有錢人都下注別的場次了,誰有錢會浪投在這場次上啊!」

「我和你們一樣,等前三場結束,我還要趕到別的場次去觀戰。有一場我比較看好太霄門的蘇文芩,下了重注,我得去觀看。」

「你重注下蘇文芩?老兄,你情報工作是怎麼做的?聽說蘇文芩近半年來修煉不再專心,修為一直沒有進展,太霄門有好幾個弟子都已經超過她了。」

「真的嗎?你這麼一說把我心給提起來了,希望這個道場的前三場比試盡快束,我好趕過去看個究竟。」

在眾人的期待中,比試在巳時正始開始。

第一場比試是正陽派弟子對陣東明教弟子,本以為會是一場膠著、耗時的戰鬥,結果正陽派弟子卻以較大的優勢乾脆利落地打敗了東明教的弟子,進入到了下一輪。

正陽派以往沒有參加過道試大會,在人們印象中,這只是東北的一個小教派而已,可這一戰,讓人們對正陽派這個新貴的實力刮目相看。

接下來兩場比試無極門的兩個弟子分別對陣靈隱派的一個弟子和玄真派的弟子,這兩場比試,雙方實力接近,糾纏半天方才分出勝負,這讓想趕去觀看其它場次的人急了一頭汗。

猶為著急的是第四場比試者——二百一十二號天水教弟子葉聰,他著急去給師姐助威,可這兩場比試都是耗費了大量時間,在看台上觀看時,他恨不能衝上去,將他們統統打敗。

第三場比試一結束,葉聰就飛躍到道場內,著急喊道:「陳津,陳津來了沒?快出來比試。」

場邊裁判長老氣得笑道:「你著個什麼急?現在是休息時間,一柱香之後,第四場比試才開始。」
lake561 發表於 2011-9-16 10:59
第一百零三章 對手不在


第三場比試一結束,看台上的觀戰者已經開始離場,第四場比賽實在沒有看頭,能不能比試還是另一說。不多時,看台上的觀戰者已經一走而空,只剩下一個值裁長老百無聊賴地坐著。

「一柱香?怎麼休息這麼久啊!」葉聰急得在道場中亂轉,不時看看天上的日頭,又看看那柱香燭,嘴裡不斷念叨著:「師姐也是第四場比試,她那邊有沒開始比啊?可千萬別比啊!希望她那道場前三場都是耗時戰。師姐,我要讓你聽到我的助威聲,我要讓你知道,全天下我最在乎你。」

在葉聰不安和焦急的等待中,那柱香終於快燒完了。葉聰立即道:「長老,你看,你看,這香已經燒完了,快宣佈比賽開始吧!」

香燭還有一小截沒燒完,不過值裁長老也有些等不及了,例行公事地對著空曠的道場喊道:「下面將要上場比試的是二百一十二號天水教弟子葉聰和三十號太霄門弟子陳津,請兩位比試者登場!」

值裁長老四周瞅了瞅,除了葉聰沒看到別人,這在他的意料之中,接著繼續喊道:「遲到時間超過半柱香時間者,將被視為放棄比試,對手自動進入下一輪。」

葉聰急得不耐煩道:「什麼?還要等半柱香?長老,我看不用等了,陳津明顯是不會來了,你就直接宣佈我勝出吧,即使他來了,我也照樣能勝出。」

「這是道試大會的規則,我無權更改,你就再等一會吧!」值裁長老歎了口氣,一副很是理解葉聰心情的模樣,然後將一支香折去一半,再將另一半點燃。

「我……」葉聰找不到詞來形容自己此時無奈和焦急的心情,他不斷地搓著手,在道場中來回亂轉。

※※※※※※※※※※

呼~呼~

陳津站在山谷頂上,喘了兩口長氣,經過一天一夜的艱辛攀爬,終於是爬上來了。

明媚的陽光照在身上,如少女柔軟溫暖的纖手輕輕拂過,蜂兒蝶兒在綠草紅花叢中飛舞嘻戲,遠處峰林疊翠,鬱鬱蔥蔥,一隻雲雀從林中飛起,衝向蔚藍廣闊的藍天,好不快活!

半年時間,谷底變化不大,外面的世界卻已變換了另一個時節,還是外面天地好啊!想那老者在谷底孤苦零丁地渡過六十餘年,陳津更感到他的淒苦。

由於衣衫脫下給那老者穿上,陳津現在是光著膀子,巖壁上的青苔塵垢和上汗水,沾滿了他的身上和臉上,遮擋住了他半年來不曾見到陽光已變得發白的皮膚。

陳津尋個捷徑,欲從後山禁谷直接回到獨秀峰。行至獨秀峰腳下,便看到形形色色的陌生人,太霄門內熱烈的氣氛也讓他感到詫異。

陳津在心中猜測:「是不是道試大會開始了?」

忽然感到有道目光正從身後看著自己,陳津驀然回首,便看到一個穿著月白衣衫的女子站在身後,她身姿卓越,如一朵靜立的荷花,風姿依然,只是樣子消瘦了幾分。她面龐沉靜如水,幾縷青絲在微風中輕輕飄動,一雙美麗的眸子中光芒閃動。

陳津忽然發現那雙眸子中有了淚光,有些驚慌地道:「蘇師姐,你……你怎麼了?」

半年來,日日期盼,夜夜擔憂,他……他終於回來了!半年來,為了他,自己靜不下心來修煉,以致修為沒有絲毫進展,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他回來就好。蘇文芩眼眶濕潤,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這是久別重逢的喜悅,不過她還是忍住了即將滑落的淚水,勉強露出個笑容道:「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道試大會已經開始了。」

陳津關切問道:「師姐,你成績如何?」

蘇文芩道:「今天是比試第一天,我被安排在五號道場最後場比試,因為不太著急,所以現在才趕過去比試。」

陳津笑道:「師姐不但道術厲害,而且智慧過人,一定能夠戰勝對手。」

蘇文芩眼中閃過一絲不自信的神色,忽然想起什麼,眉頭一緊,急著道:「陳津,別再此耽擱了,你也在參試名單中,在十七號道場第四場比試,你趕快趕去,不知道能不能趕上。」

「我也有比試?」陳津吃了一驚,連忙問道:「十七號道場在哪裡?」

「在天布峰。」

天布峰與獨秀峰相臨,陳津此時也正處在天布峰的腳下。

陳津興奮道:「蘇師姐,我一定會盡去打敗對手的,你也要打敗對手啊,我們一起進入下一輪。」

「下一輪?」蘇文芩看見陳津躍躍欲試的勁頭兒,眼中重新煥發出自信的神彩,道:「好,我們一起進入下一輪。」

「那我先去了。」陳津顧不上穿衣,也顧不上將滿身的泥污洗盡,身子一動,如一道流光射向天布峰。

蘇文芩怔怔看著他消失的身影,驚喜道:「半年不見,他的速度提升了這麼多!剛才也沒去探查他修為境界,不過肯定是晉陞到三目珠境界了,或許他還真有那麼一絲進入下一輪的希望,我可不能落後於他。」說完,身形飄飛而起,向著自己比試的道場趕去。

※※※※※※※※※※

在天布峰的十七號道場內,天水教的弟子葉聰看著那燃燒的半柱香,急得抓耳撓腮,對值裁長老道:「長老,你這香是不是受潮了?怎麼燃燒的這麼慢?」

值裁長老知道他著急,安慰道:「再等等,馬上就將燒完了。」

葉聰五指不停地張開、握緊,張開又握緊,又等了片刻,他終於忍不住道:「這半柱香馬上就燒完了,陳津這時還不來,肯定是不會來了。長老我還有重要事去做,就不在此乾等了,記得香燒完後,記得記我勝出。」說完,著急嘛慌地逃也似的衝出了道場。

長老無奈一笑,現在整個道場只有他一人了,他也有些等不及了,忍不住吹了幾下香燭,想它盡快燃,自己也好離開。

這長老沒有沒有把香掐滅直接離開,已經算是道德高尚了,也可看出他有很好的職業操守。

陳津以最快的速度衝上天布峰,可他趕到道場時,卻發現道場空空蕩蕩,看不見一個人影。

「來晚了嗎?比試是不是已經結束了?」陳津忍不住叫了一聲:「他娘的,老子還沒開始,怎麼就結束了?」

這時,從看台上站起一個老者,打量陳津幾眼,看見是一個赤著上身髒兮兮的小廝,怒道:「何故在此大喊大叫?」

這個值裁長老不是太霄門的長老,陳津並不認識,看見他面前放著一個「值裁長老」的木牌,立即走上前問道:「長老,比試已經結束了嗎?」

長老指了指面前的香爐道:「算是吧,這半柱香馬上就要燒完熄滅,但是陳津還沒來。」拿起一支筆,蘸上墨汁,翻開一個卷冊,長老又道:「陳津的對手葉聰有急事剛剛走了,這場比試得記葉聰勝。」

「等等,等等,」陳津急忙攔住長老下筆,說道:「長老,你看,這柱香雖然快滅,但它還沒滅,證明比試結束時間還沒到。」

長老抬起頭,莫名道:「那又如何?陳津還沒來,等他來這柱香早燒完了。你這廝不要妨礙我做事。」

陳津拍著胸脯道;「誰說陳津沒來?我就是陳津啊!」

「啊?」長老吃了一驚,再看看那柱香,的確還沒熄滅,愣了半天才道:「這……這……」

說話間,那柱香焚盡熄滅了。

陳津道:「長老,在規定時間內我趕來了,可是對方卻不在了,按比試規則,你說是誰勝了?」

「哎~「長老哭笑不得,無奈地歎息一聲,然後大筆落下,邊寫邊道:「三十號陳津勝出!」

陳津挑起拇指道:「長老,您太公道了!」
lake561 發表於 2011-9-16 11:04
第一百零四章 次輪對陣


在無數的談論和唏噓聲中,第一天的比試結束了。

經過第一輪淘汰,二百四十名參與比試的弟子只剩下一百二十名。太霄門三十名參與道術比試的弟子被淘汰了九個,有二十一人進入到了下一輪,是八大派中進入次輪人數最多的道派,其中突然出現,意外進入下一輪的陳津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最為驚訝的非歐陽遠莫屬,陳津跳下禁谷他可是親眼所見:他為什麼沒被摔死反而生龍活虎地出現了?他會不會將我想要殺他的事情告訴蘇文芩?

得知陳津勝出的經過後,各門各派的師長將葉聰定為反面教材,嚴厲告誡自己弟子在值裁沒有宣佈勝利前不可離場。

葉聰雖然懊悔,不過他也有值得慶幸的事。他趕上了師姐上官晴兒的比試,目睹了師姐在賽場上的英姿。不過在他賣力的助威聲中,上官晴兒還是在與肖紅燭的比試中敗下陣來。葉聰倒也看得開,把自己不戰而敗的糗事美化成「與師姐共進同退」。

太霄門見有二十一名弟進入到第二輪,很是振奮,為犒勞和鼓勵這二十一名弟子,特意將他們召集到一起,設宴款待。

席間,陳津發現其中有幾人是自己相識的,包括蘇文芩、歐陽遠、牧野、杜希明、龍雪楓。

比試結束後,陳津洗個了澡,換了一身衣服,不過還沒有吃飯。此時別人還沒動筷,但他已經等不及了,尋著著好吃的菜,狼吞虎嚥、大塊朵頤吃起來,弄得汁湯沾臉,狼狽不堪。

龍雪楓打趣道:「陳津,進入到下一輪也不用這麼激動吧?」

杜希明笑道:「陳津,你小子失蹤半年,回來之後竟然晉陞到三目珠境界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三目珠境界?」陳津嘴裡正嚼著一大口肉絲,突然怔了一下,暗道:我已經晉陞到金丹一期三星境了,他怎麼說我處在三目珠境界?

蘇文芩好奇道:「上次天倫城的拍賣會,那枚三品靈丹被別人拍走,你沒有靈丹是如何晉陞到目珠境界的?全憑自己修煉?」

「也不盡然。」陳津微微一笑,心裡卻想到:看來在他們眼中我的確是三目珠境界,難道是丹田中的那股黑氣將金丹包裹住、遮擋住了金丹光芒的原因?

歐陽遠低頭看著杯中的酒,目光閃動,心道:聽蘇文芩的口氣,顯然是不知道陳津得到了那枚三品靈丹,看來陳津並沒有將我欲殺他奪靈丹的事情告訴蘇文芩。這小子會不會在此時將我要殺他的事說出來呢?

陳津眼角餘光瞥了歐陽遠一眼,看見他略帶緊張的神情,心中感到好笑,面上不動聲色道:「師姐,這半年來的事情一言難盡,等這次道試大會結束我再和你詳說。」說完,撕下一個雞腿塞到了嘴裡。

有一個陳津不認識的老弟子嘲笑道:「陳津,沒想到你的對手居然先跑了,真是讓你撿了個天大的便宜。快快,多吃點,以後勝者的宴會恐怕就沒你份了,今天吃個夠。」

牧野眉頭微微皺起,輕斥道:「常華,怎麼說話呢?」

牧野原本就是太霄門中數一數二的弟子,自從成為了雲家女婿,雲邊鴻更是給了他諸多好處,讓他的修為突飛猛進。常華聽見他的斥責,倒也不敢發作,小聲嘀咕道:「我說的是實情,陳津雖然晉陞到三目珠境界,不過處在初期,想想這次參加道試的弟子,絕大多數都是三目珠境界中期以上,道術都是非常的厲害,你們難道認為三目珠初期境界的符篆師可以勝出?」

三目珠初期的符篆師的確沒有什麼厲害的手段,牧野雖然不喜歡常華的口氣,不過也無可反駁。

蘇文芩將一大盤烤乳豬端到陳津面前,隨和笑道:「陳津,沒事,想吃就多吃點。」

陳津將嘴裡食物咕咚一聲嚥下肚,抹了一下嘴角油漬道:「如果你們半年每天只吃生魚,見到這些熟食,我想你們的吃相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歐陽遠打個哈哈,道:「不論是怎麼勝出的,反正我們進入到了下一輪,值得高興,吃,吃,大家盡情的吃,酒肉多的是。」

牧野道:「雖然高興,大家還是不要醉倒的好,明天還有比試,今晚還要參加第二輪抽籤儀式。」

※※※※※※※※

在各門各派和觀戰者的要求下,本欲明天進行的第二輪抽籤儀式改在了當天晚上,抽籤規則不變,將號碼靠前的六十名弟子的號碼牌放進暗箱,由號碼靠後的六十名弟子抽取。

陳津進入到第二輪純屬意外,他的實力被公認是第二輪者中最弱的,仍是眾人夢想抽到的對象。

一個個號碼接連被抽出,長老逐一宣佈對陣名單。陳津號碼靠前,站在旁邊,靜靜等待著比試對手的產生。

「掉下禁谷你小子還沒死,命還真是硬啊!」

一道聲音在陳津耳邊響起,陳津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歐陽遠走到自己旁邊了。

陳津輕鬆打趣道:「讓你失望了吧?」

歐陽遠撇撇嘴:「失望倒是談不上,不過挺讓我意外的,更讓我意外的是在晚宴上你居然沒有揭露我。」

「揭露你?」陳津淡然笑道,「放心吧,在道試結束之前,我不會揭露你。我可清楚記得,我們還有一個約定——在道試時比試一場,我不像你,不會不遵守約定,在道試前就出手。」

歐陽遠不屑道:「想在道試中和我比試,那你首先得進入下一輪,你認為那種天大的便宜你還能再撿一次?其實不進入下一輪也沒完關係,在道試結束後,我仍然會給你一次和我比試的機會,但你得首先保證你在下一輪道試時不被打死。」

「這個就不勞歐陽師兄費心了。」

兩人正貌和神離地談著話,只聽執事長老拿著號碼牌宣佈:「一百八十九號正陽派弟子寇蟾對陣三十號太霄門弟子陳津,在十二號道場第二場比試。」

「寇蟾?」聽到執事長老報出陳津對手的名字,歐陽遠幸災樂禍笑道,「大運之後你就要倒大霉了,在第一輪比試中,只死了一名弟子,你知道那個弟子是被誰打死的嗎?就是被寇蟾打死的!」

陳津一眼望過去,正好看見寇蟾,腦袋碩大,四周刮的乾淨,只在頭頂處蓄了一根髮辮,滿臉橫肉,大腹便便,赤膊赤腳,透著一股子野蠻勁兒。

寇蟾也發現了陳津,揚起拳頭喊道:「呔,符篆師的小子,今天晚上你先把後事安排妥當了,免得爺爺明天將你打死了沒人給你收屍,別怪爺爺事先沒提醒你,爺爺出手從來不留情。」

蘇文芩這時也走了過來,擔憂道:「陳津,這個正陽派的弟子我以前從沒聽說過。今天他和我在同一個道場比試,我趕去時正好看到他的比試,這人不僅道術厲害,而且下手狠毒,今天那個弟子就被他一拳打碎了腦袋,命喪當場。明天你切莫和他比試,可以不去或是上場即主動認輸。」

陳津感激地點了點頭,道:「師姐,你放心,我省得。」

抽籤結束之後,陳津回到獨秀峰,長弓氣恨罵道:「你這不屑弟子,半年來你野到哪裡去了?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師父嗎?」

長弓大罵著,陳津卻歡心地笑著。罵得累了,長弓才問道:「明天是和誰比試?」

「正陽派的一個蠻人寇蟾。」

「正陽派的寇蟾?」長弓花白壽眉皺成一團,嚴肅道,「明天別去比試了,去了將九死一生。」

陳津苦著臉道:「師父,你別老這樣打擊弟子行不行?」

長弓繼續道:「這次我說的是真的。正陽派雖然第一次參加道試,不過其門下參試弟子個個實力強橫,並且出手狠毒,寇蟾打死對手的事例已經傳開了,我聽說很多厲害的弟子都不願遇上他,你有什麼本事能與他比試,我看你還是……」

「啊~~」陳津不待長弓把話說完,拿手拍打著嘴巴道,「師父,我困了,我要睡覺,半年來我可沒有一天蓋過被子。」

長弓怒道:「我剛才說的話你有沒有聽到?」

「聽到了,聽到了,啊,我去睡了。」

陳津走到自己睡房,半年沒睡過,房間卻是乾淨利索,看見整潔的被褥,心中湧出無限溫暖。

------

(修改說明:每派雖有35名弟子參加道試大會,不過參加道術比試的只有30人,所以將陳津的35號更改為30號,前文也已經更改過來了。作者只精通十以內的加減法,在此汗顏道歉。)
lake561 發表於 2011-9-16 11:10
第一百零五章 四分五裂



笠日,道試第二輪如期舉行。

太霄門內人山人海。被晨霧遮住的朝陽慵懶地灑下柔弱的光線,照在人們興奮的臉龐上。經過第一輪淘汰賽,第二輪將會更加激烈,比試者磨拳擦拳,觀戰者充滿期待。

在十二號道場,第一場對陣的是無極門和東明教的弟子,無極門的弟子處在三目珠境界後期,東明教的弟子卻只是三目珠中期的修為,由於東明教的弟子在境界和道術上都不及無極門的弟子,幾回合下來,便被東明教的弟子打敗。

勝得太過輕鬆,並且沒出現什麼刺激性的畫面,看台上的觀戰者意猶未盡,覺得很不過癮。

比試越是慘烈,觀戰者越是興奮,很多人都在後悔,昨天沒能看到打死人的那場比試,不過今天這種場面十有八九會再次上演,因為下一場比試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比試——一個三目珠初期境界的符篆師對上昨天那個實力凶悍殘忍的殺人者,焉有不被打死之理?

看台上的觀戰者重新燃起了興致。

一柱香的休息時間結束,值裁長老喊道:「下面進行第二場比試,一百八十九號正陽派弟子寇蟾對陣三十號太霄門弟子陳津,請兩位比試者登場!」

觀戰者一陣興奮的吼叫,那種場面會不會上演呢?忽然有一群觀戰者喊道:「寇蟾,打死他,你是凶殘的王者,要讓所有人都害怕你。」

陳津循聲看出,這群人有十多個,穿著正陽派的道服,顯然是來為寇蟾助威的,看台上倒是也有幾個太霄門的弟子,不過卻沒一人出聲為陳津鼓勁兒。陳津心中一片淒涼,心道:我在他們眼中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沒人在乎,沒人關心,只是一個湊數的參與者而已。他們之所有來觀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來查看寇蟾的實力,然後匯報給其它比試弟子,好讓他們有爭對性的準備。

聽見助威聲,寇蟾興奮地捶著胸脯道:「那是自然,我要讓聽到我名字的人都害怕的發抖。」

這時,看台上又一陣聲音傳到陳津耳中:

「聽說陳津害怕了,今天乾脆不來比試了。」

「來了,來了,我剛才看見他了。」

「嗨,來了估計也是直接認輸,我估計這場比試打不起來。」

「哎,那可真是太讓人失望了,我還等著看陳津會不會被寇蟾打死呢!」

「那這場比賽就沒看頭了,如果不是還有第三場比試,我現在就走。」

「不想看是吧?那我就不讓你們看。」聽見議論聲,陳津邪邪一笑,邁著輕緩自信的步伐向道場中走去。

剛走幾步,背後猛然出現兩隻大手,一隻手抓住他的衣領,一隻抓住他的腰帶,將他舉了起來。

陳津沒想到這時會有人向自己出手,沒來得及反應,已被身後舉起他的人擲了出去。

彭~

陳津被人狠狠擲到道場中央,在強大的慣力下,滑行好遠和停了下來。只聽見看台上傳來寇蟾戲虐的聲音:「走得這麼慢,爺爺幫你一把,哈哈。」

陳津心中怒火一下燒了起來,剛從地上站起來,便看見寇蟾身子一縱,如一塊厚重的大石塊一樣墜落在身前,大地禁不住顫抖了一下。

「今天你死定了!」寇蟾撂下一句狠話,根本不給陳津說話的機會,舉起道場上的一塊巨石,向陳津砸去。

看台上不禁有人驚呼:「寇蟾上來就打,連陳津自動認輸的機會都不給,陳津這下是凶多吉少了。」

「今天的賭局你知道是什麼嗎?不是賭陳津能不能贏,是賭他會不會被打死,我一百兩賭的他會被打死,這下看來是要賺了。」

道場中,陳津看見飛來的大石,身子一晃,驚險萬分地閃開了,觀戰者看著驚險,陳津卻是感到游刃有餘,這還不是他最快的速度。一經閃開,陳津立即拿出一道黃紙符篆,輕聲喝道:「迷霧,生成!」

符咒念完,紙符開始燃燒,冒出濃黑的煙霧。煙霧越來越濃,越來越多,滾滾蕩蕩,一息時間不到,便瀰漫了整個道場。

陳津昨天晚上就畫好了迷霧符,這比臨時在虛空畫符來得快些,他知道這幾天會有比試,肯定會派上用場,也不怕畫出的符篆會過期失效白白浪費掉。

道場被濃黑如墨的迷霧籠罩,看台上的觀戰者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景況。有人道:「施迷霧符有什麼用?寇蟾知道和符篆師比試,上場前肯定吃下了明目丹。」

「是啊,迷霧符對服下明目丹的寇蟾沒有影響,可是對我們有影響啊,這下看不見比試經過了。」

「你趕快服下明目丹啊,這樣就能看見了。」

「別說我沒明目丹,就是有我也不會服用。明目丹是四品丹藥,價錢昂貴,為了看這樣一場結局已定的比試,我服用它幹嗎?難道我瘋了?也許剛服下,陳津就被打死了。」

「我好像記得,你剛才說不想看來著?」

「我那是說在陳津主動認輸的情況下。陳津這小子也太可惡了,明知迷霧符沒有用他還施展,估計是故意不想讓我們看見比試。」

被迷霧籠罩的道場中,寇蟾有恃無恐笑道:「沒有用的,我服了明目丹,可以清清楚楚看到你。可惡啊,迷霧雖然不能影響我,但觀戰者就看不到我將你砸個稀爛的過程了,對我的害怕也會減少幾分。」

「從此之後,人們便不會再害怕你了。」陳津輕輕一笑,又拿出一道符篆,掐指捏訣,輕喝道:「善財童子,出來吧!」

紙符焚盡,火光中出現一個十四五歲有些發胖、模樣十分討人喜歡的道童。

善財童子一出現,陳津立即吩咐道:「吐出你那不同尋常的火焰,燒死他。」

「是!」善財童子應了一聲,然後雙臂抱胸,像一個小老頭一樣,來回慢悠悠地踱著四方步,開始打量起寇蟾。

看見他這個磨嘰樣,陳津急道:「等什麼?快動手!」陳津也知道,沒有人會為了這樣一場實力殊懸、結果已定的比試服用四品靈藥——明目丹,不過時間拖得久了,萬一哪個瘋子服下明目丹觀看比試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寇蟾看看善財童子,又看看陳津,驚醒道:「你……你會符篆召神?」

既然被他看出來,更不能慢了,看見善財童子還在慢悠的晃著,陳津鄙夷地看出一眼,然後再次拿出一道符篆,掐指捏訣,輕喝道:「龍女,現身出來!」

紙符焚盡,一個清純秀麗的少女飄然落下,陳津立即道:「龍女,會什麼本領使出來,殺了面前這個光膊赤腳的惡人。」

善財童子一見到龍女,立即雙眼放光,神情為之一震,不滿地看向陳津道:「你還是不是男人,殺人這麼暴力的事情怎麼能讓這麼清純的姐姐去做!」

陳津氣恨地在心裡罵了一句:媽的,又是這一句!

善財童子對龍女呵呵一笑:「龍女姐姐,殺這廝不勞煩你出手,你就在旁邊看弟弟的威能吧!」

「再磨嘰我就讓龍女上了。」陳津催促道。

這句比什麼都管用,善財童子立即猛地吸一口氣,呼的一聲吐出,噴出熊熊火焰,長舌一樣襲捲向寇蟾。

寇蟾捶了一下胸口,狠聲道:「不過一個神仙分身罷了,爺爺根本不怕,看我將你們幾個一起打個稀爛。」寇蟾反而迎著火焰衝向善財童子,陳津看見他整個身體瞬間變成了石頭。

原來是岩石靈氣的石化術!

寇蟾剛沖了幾步,立即發現情況不對。他感應到的這種石頭靈氣不同於一般,這是海邊一種特有的礁石,火焰根本無法對他造成損傷,可現在他竟然感到灼痛,石質的肚皮,也開始斑駁蛻皮。

「不好!」寇蟾感到情況不妙,兩個粗壯的石腿再次變粗,然後半蹲下,猛然發力向天上竄起,活像一隻蛤蟆。

剛衝到半空,一聲龍吟傳來,寇蟾抬頭一看,只見一條巨大的龍尾攜著開碑裂石的勢道縱掃下來。

啪!卡嚓!

寇蟾躲閃不及被龍尾一下拍落到地上,石質的身體出現了一道裂痕。

「你竟然想逃走,還逼得龍女姐姐出手,我不發威,你還真當我是葫蘆娃!」善財童子猛吸一口氣,再次噴出,憤怒的火焰燒向寇蟾。

一口火還沒吐完,陳津立即道:「住口!」

善財童子不明所以,不過他是陳津召來的,也只好聽他的話,閉住了噴火的嘴巴。就在這時,化作矯龍的龍女,張嘴一噴,傾盆大雨沖在寇蟾身上。

被燒得滾燙的石質身體,驟遇涼水,卡嚓卡嚓,裂出數道裂痕。寇蟾慘叫一聲,驚懼的看著身體四分五裂,分成數塊。

聽見慘叫,看台上的觀戰者也不禁變色:「真是淒厲,看來陳津一定死的很慘。」

「我怎麼聽著這聲音有些不對?」

「有什麼不對?如果胸膛被打穿或是脖子被卡住,發出的聲音當然會變,難道你還認為那聲慘叫是寇蟾發出的?」
lake561 發表於 2011-9-16 11:13
第一百零六章 道場觀戰


道場上迷霧還未散盡,一個身影緩緩從中走了出來。

「陳津!?」

「怎麼會是陳津?」

看清楚走出來的人影,看台上發出一片難以置信的驚呼聲。

陳津神態若朝值裁長老拱手道:「長老,我已經勝了。」

「怎麼回事?」長老迷惑地看向迷霧,他並沒有看到經過,不過寇蟾半天沒有動靜,顯然是落敗了。

陳津不動聲色道:「他施展道術時丹田中的精氣出現了岔子,身裂而死。」

「寇蟾精氣出岔子自己死了?」

「這小子今天豈不是又撿個大便宜!」

「一個三目珠後期境界的高手在比試時精氣出岔而死,這種情況雖然不會發生,不過此時發生也太巧了吧?」

「那你認為呢?難道你認為是陳津靠真本事將寇蟾殺死的?這更不可能!」

觀戰者又議論起來。

值裁長老頗為無奈地看著陳津道:「無論他是怎麼死的,現在是你勝了。」然後大聲宣佈:「三十號太霄門弟子陳津勝出!」

陳津抱拳作別,向著道場外走去,這時他聽見看台上的觀戰者發出一陣驚恐的叫聲。

迷霧散盡,道場中的景況清晰顯現出來。寇蟾身死道消,原本碎裂成數塊的石質身體,此時變成了血淋淋的肉塊,其狀十分可怖。

陳津雖然沒看,但心中卻已想到,心道:寇蟾也算是死有所值,他生前一心想讓人害怕他,沒想到死後還讓人害怕,膽小者恐怕要做好幾晚上的惡夢。

離開道場後,陳津立即趕往一號道場,那裡將會進行三場他非常關注的比試。

一號道場內,觀戰的人數明顯多了許多,看台上坐有不少太霄門的長老、弟子,甚至還有幾位院主。

今天一號道場進行的三場比試都有太霄門的弟子參加。

陳津趕到時,場上還在進行第一場比試,杜希明對陣奉天門的一名弟子,比試已接近尾聲,杜希明穩穩壓制住對手,對手苦苦支撐著,勝利只是遲早的事。

陳津目光在看台上巡視一番,便看見蘇文芩、龍雪楓。蘇文芩的師父陳術立和龍雪楓的師父任千化也到場觀戰助威了,在他們身旁還坐著幾個太霄門的長老,在他們身後幾百個太霄門的弟子坐成一個方陣。

陣勢果然不小!

見他們都盯著道場中的比試,陳津不想打擾他們,悄悄走了過去,坐在方陣旁邊的一張空位上。

不過還是有弟子發現了陣津,笑道:「陳津,你真沒去比試啊?」

「太沒出息了吧?要是我,死也要和他打一場。搞不好你會成為這屆道試大會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因為害怕而不比試的弟子。」

由於在陳津之前進行的一場比試是速戰速決,而陳津與寇蟾的比試更是用時極少,見他這麼早就來觀戰,所有人以為他沒去比試,直接來了。

蘇文芩一回頭便看到陳津,讓出身旁的一個位置道:「陳津,坐這來,別聽他們亂說。」

龍雪楓湊過臉來道:「陳津,其實你有速度上的優勢,雖然勝不了,不過也可以鬥上一鬥,不該膽小而不上場比試。」

「你倒是挺看得起我。」陳津冷冷瞅了他一眼,轉頭對蘇文芩道:「師姐,我比試了,並且勝了。」

「勝了?」

「陳津,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莫不是那寇蟾昨夜拉肚子,今天沒有上場?」

幾個弟子訕笑著打趣陳津。陳津知道他們看不起自己,心中雖有氣,卻懶得在他們面前證明什麼,跟著調笑道:「寇蟾雖然是不拉肚子,不過也差不多,比試時那寇蟾丹田中的精氣出了岔子,身子分裂而亡,嘿,又讓我撿個天大的便宜。」

陳術立意味深長地處了陳津一眼,問道:「陳津,還記得那個約定嗎?」

陳津收起玩世不恭的笑臉,貼在陳術立耳邊悄聲道:「陳院主,你是在幫我還是在害我?你讓我和歐陽遠在道試上比試,這不是讓我送死嗎?」

陳術立哈哈一笑,也小聲道:「若沒有那個約定,你恐怕早就被那人暗中殺害了,我這是在為你爭取半年的修煉時間。你看,你現在不就連勝兩輪麼,實力見長啊,我可不相信那麼多的巧合,或許你真有可能打敗歐陽遠,我看好你。」

「謝謝陳院主的良苦用心。」陳津是誠心道謝,不過心裡卻道:你還是沒看透歐陽遠,他半年前就提前對我下手了。

這時看台上轟然發出一陣叫好聲,只見道場中分出了勝負,杜希明使出自己的拿手本領——撞門木,將對手撞飛出去,倒地不起。

接下來的第二場比試,龍雪楓對陣天水教的一名弟子。一番苦戰之後,龍雪楓敗下陣來,不過對方也付出了極大代價,下一場比試估計是無法登場了。

龍雪楓作為新弟子,能進入到第二輪,並且與對方老弟子旗鼓相當,也是相當了得,贏得無數弟子的叫好聲。

第三場比試是蘇文芩對陣無極門的一個男弟子,雖是勝了,卻是靠著智慧,聯招迭出,僥倖取得的勝利,在真正的道術修為上,蘇文芩卻是不如對方。

陳津如今是金丹一期三星境的修為,又在谷底老者的教導下,對「道」的領悟也是上了新的台階,他自然是看出蘇文芩半年來修為沒有任何精進,不過卻想不通聰明睿智的師姐修為為何停滯了。

見蘇文芩勝的僥倖,陳津開始在心中擔憂:越到後來,對手的實力越是強悍,不知道下一輪師姐還會不會勝出?

第二輪比試結束,太霄門有十四人進入第三輪,在八大門派中仍然是進入第三輪人數最多的門派。太霄門進入第三輪者中,包括歐陽遠、牧野、蘇文芩這些在意料之中的老弟子,當然也有實力讓人大吃一驚的新弟子杜希明,陳津則屬於意外中的意外。

第三輪的抽籤活動仍然在當天晚上進行,不過由於只剩下六十人,所以經過商議,為了方便抽籤,將這六十人重新編號。

太霄門作為東道主,編號是從一至十四,十四號這個末尾號自然又落在實力不濟卻連撿兩次天大便宜的陳津頭上。

六十人的抽籤儀式很快結束,與蘇文芩對陣的是東明教的頭號弟子何沐辰。

歐陽遠帶著濃濃的關切之情對蘇文芩道:「師妹,何沐辰上屆道試大會靠著卑鄙陰險的手段連敗數名高手,這次他捲土重來,道術修為提升了不少,隱隱觸摸到金丹期的邊緣。前兩輪比試,他明明可以輕鬆勝出,卻將對手戲弄半天,讓他們顏面盡失,明天你與他對陣,需小心提防。」

「嗯。」蘇文芩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大概也清楚何沐辰的名聲和修為。

陳津向何沐辰看去,何沐辰正以一臉輕浮的笑意打量著蘇文芩,似乎在想著什麼下流的東西。

抽到陳津的是東明教一個名叫何燕兒的女弟子。何燕兒一見抽到的是陳津,蹦蹦跳跳地跑到何沐辰身邊,興奮道:「堂哥,堂哥,我抽到那個符篆師了耶,這樣我就能進入下一輪了。」
lake561 發表於 2011-9-22 18:09
第一百零七章 下流招數


道試第三輪。

天空無雲,燦爛的陽光照射大地,卻照不進六號道場濃黑的迷霧中。

看台上觀眾罵聲一片:「以後再有這小子的比試我就不來看了,每次弄出這沒用的迷霧是成心不想讓我們看啊,太操蛋了!」

「我估計是沒有以後了,我不信他能連續三場撿便宜。」

「看,有人從迷霧中出來了,是東明教弟子何燕兒。」

「我就說,陳津哪能連續三場撿便宜,這麼快就敗……呃……」

所有人目瞪口呆,只見在何燕兒身後還緊跟著一人,他一手卡在何燕兒脖子上,另一隻手挺著一把尖刺對著何燕兒的後腰。

「是陳津,陳津又勝了,怎麼可能?」

「還有沒有天理啊,他怎麼總能勝出?」

看台上的觀戰者一片嘩然。

這次何燕兒是輸在輕敵大意上。她悠哉悠哉地損著陳津,讓陳津跪下認輸,陳津痛苦地思量一陣子,點頭同意。就在何燕兒揚起下巴,趾高氣揚地準備接受陳津跪拜時,卻不沒想到陳津身子一動,一下繞到了她身後,結果悲劇了。

何燕兒很不服氣,如果自己能凝神防備,一定不會給陳津這個可趁之機,可是世上沒有「後悔」這種靈丹妙藥,敗局已定,不可更改。

輕鬆勝出後,陳津立即趕到蘇文芩和何沐辰的比試道場,當得知陳津再次勝出時,所有人驚詫的合不攏嘴巴,除了搖頭感慨外,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比試輸了之後,何燕兒也跑到這處道場,她的堂哥何沐辰將在下一場比試登場。

「堂哥堂哥,那個陳津比試中欺負我,並且他把手伸到人家的衣領裡,還用堅硬的東西捅人家下面。」何燕兒一臉委屈相,彷彿受到莫大侮辱,差點哭了出來。

陳津若是聽到非被氣得吐血不止。不過想想,何燕兒說的並不錯,陳津用手卡住他脖子時,的確是伸到她衣領下了,妖刺頂在她後腰,也確實是在捅她下面。

何沐辰安慰道:「小妹不用難過,下場比試我也羞辱一番太霄門的那個女弟子。」目光飄向蘇文芩,心裡奸笑道:我早就有這個打算了。蘇文芩,你這個眾人心目中冰清玉潔的美女,下場比試我就讓你蒙羞受辱。

比試終於要開始了,在值裁長老的宣佈下,蘇文芩與何沐辰雙雙飄落到道場中,看台上的助威聲一下子停了下來,有所人都張大了眼睛,靜待兩人的交鋒。

蘇文芩手中的幽寒劍漾出一圈圈水藍色的光暈,散發出陣陣寒氣,蘇文芩一如手中長劍,凜然傲立。

何沐辰微微一笑,拿出自己的兵刃,一把兩端都有刃的奇怪兵器,握柄在中間,像陳津所見過的電扇葉子。

何沐辰微微欠身道:「蘇師姐,請吧!」

蘇文芩也不客氣,幽寒劍一揮,一條水龍從劍身飛出,奔騰著衝向何沐辰。何沐辰早有預料,手中兵器一轉,一股強勁颶風形成,將衝來的水龍吹散,可是一波水浪悄無聲息的從地面快速向他湧去。

何沐辰想後退,卻發現一片樹籐從身後冒了出來。

天空、身前和身後同時出現了道術攻擊!

「蘇師姐,一上來你就是聯招,想速戰速決嗎?」何沐辰看似輕鬆,其實心中也非常緊張,蘇文芩的厲害他早就聽說過,雖然自己如今修為比她高,但也不能大意。兵刃一揮,斬斷身後樹籐,飄身後退,喝道:「也讓你見識一下我的道術!」

兩人你來我往,各施本領,蘇文芩擅長水系和木系道術,何沐辰擅長風系和金石系的道術;蘇文芩修為不如何沐辰,但勝在招式多變,兩人攻防轉換,險象環生,卻一時難以分出勝負。

陳津看得心中急切,暗道:蘇師姐如果不能速戰速決,耗下去對她不利,因為她的修為不如何沐辰。

蘇文芩是何沐辰開試以來遇到的最強對手。看到蘇文芩精妙絕倫的道術,何沐辰心中不禁感歎道:不愧是太霄門的出色弟子,修為不如我,但她卻憑著睿智的頭腦,聯招不斷,讓我防不勝防,一時難以攻破她。這樣耗下去,我是能戰勝她,不過其間只要有一招不慎,我恐怕就要落敗了,得盡快解決她才是。

眼珠一轉,一抹陰笑在何沐辰眼中閃過,手臂一揮,將手中扇葉刀扔向蘇文芩,然後捏決施術,一道勁風吹向扇葉刀。

在風力作用下,扇葉刀呼呼旋轉著,旋斬向蘇文芩。這招雖然強勁,但蘇文芩並無懼意,手中長劍攙出個劍花,迎上飛來的兵刃。

可是兵刃飛到她跟前,突然一分為二,刀柄中釋放出一股紫色煙霧,那股勁風也改成旋風,圍繞住蘇文芩。

蘇文芩只需一飛沖天,便可破了此招,可她剛剛向上飛起,突然感到體內精氣停止了運轉。

「風中有毒!」蘇文芩眉頭一皺,從空中掉落下來。

何沐辰一下衝了過去,將蘇文芩緊緊抱住,惶恐道:「師姐,你又想施展出什麼厲害道術?我可不能讓你把道術發出來。」

蘇文芩現在是又羞又怒,何沐辰的雙手緊緊抓在她的酥|胸上,並且還有揉捏的動作,可偏偏她體內精氣無法運轉,用盡力氣掙不開何沐辰的束縛。

「師姐,沒想到你一個女子也有如此大的力氣,我快制不住你了。」何沐辰受累似的喘息著,一下將蘇文芩按倒在地。

「卑鄙!」蘇文芩罵了一句,她現在哪有什麼力氣,全是何沐辰在胡言亂語。眼見如此下去,自己不但勝不了,反而會被他繼續羞辱,蘇文芩憤恨道:「放開我,這場……。」

蘇文芩想說「這場你勝了」,可是話沒說完,何沐辰一手摀住了她的嘴巴,身子一使力,抱著蘇文芩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嘴裡喊道:「蘇師姐,你抱著我滾,是不是有什麼後招?」

男女授受不親,這兩人還抱得如此緊密,胸貼著胸,並且何沐辰的手還壓著蘇文芩的豐滿翹殿上,觀戰弟子都瞪大了眼睛,心道:文芩師姐的胸被人抓了,屁股被人捏了,再這樣下去,名節不保啊!

「可惡!」陳津罵了一句,反手拔出背後妖刺,向道場中衝去。

「站住!」值裁長老閃身擋住陳津,嚴厲道:「只要沒有人認輸,比試還得繼續進行,外人不得干預,這是比試規則。」

這時道場中,何沐辰身子一翻,壓在蘇文芩身上,故意將胯下部位頂在蘇文芩雙腿之間,兩人下身緊緊疊在一起,動作很是不雅。

陳津可怒不可遏,罵道:「去他娘的規則!」身形一閃,繞過值裁長老,如一道流光射向道場,不由分說的一刺刺向何沐辰。
lake561 發表於 2011-9-22 18:21
第一百零八章 滅頂之災


值裁長老一驚,陳津的速度太快,快得他都來不及出手阻擋,心道:他能連番勝出,絕非僥倖!

何沐辰正壓在蘇文芩身上,那個姿勢實在是太曖昧,他的下身已經起了反應,正當淫|念勃發時,心中一寒,只見一道人影疾速向自己襲來,頓時嚇得面色巨變,再也顧不得羞辱蘇文芩,身子一擰倒飛後退。

讓何沐辰意想不到的是那道人影速度奇怪,竟然追著他不放,倉猝之間,何沐辰被打個措手不及,根本沒有機會發招攻擊。因為一發招,倒飛速度就會降低,很可能被對方刺個窟窿。

「哪裡來的小畜生,竟敢擾亂比試!」東明教觀戰方陣中一個長老看見自己門派頭號弟子被人逼得狼狽,縱身飛向道場,凌空一掌向陳津拍去。

「迷心性,生幻影。」陳津快速拿出一道符篆,掐訣唸咒。

在東明教長老襲來時,迷幻符化成似有似無的光點,隨風飄向他面門。

由於事出突然,東明教這個長老事先並沒有服用醒神丹,一沾上迷幻符虛幻的光點,突然感到腦袋一陣迷糊,像是吸入了迷香,又像是醉酒,眼前目標的身影本來十分清晰,此時卻一分一合,變成了兩個虛晃的身影,極力去看,也分不出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

「不好!」這個長老頭腦迷糊但心智還在,知道這一掌拍去,自己將有莫大危險。驚駭之下,身在空中,強行改變精氣運轉方式,翻身後退。他想落回原處,可是一眼看去,原來的位置也出現了重影,身子墜落下去,竟然落在一個女弟子的頭上,將那女弟子壓倒在地,弄得狼狽不堪,顏面丟盡。

陳津施符間隙,何沐辰趁機脫離了他的攻擊攻圍。

東明教的這個長老吞下一枚醒神丹,怒氣沖沖地想要再次衝到台上教訓陳津好挽回顏面,可是陳術立先他一步飛入道場中,凜然四顧。

陳津扶起蘇文芩,舉起妖刺指著何沐辰,冷冷道:「明明可以輕易取勝,卻耍這種下流手段,好不卑鄙!」

何沐辰惡狠狠道:「我不過是一時不防備,讓你鑽了一個空子,你以為你真有本領逼退我?現在我就讓你死在這道場之上!」

「我豈會怕你?」陳津毫不示弱。

值裁長老揚聲道:「兩位都且罷手,這道場馬上還有比試,二位的恩怨可留到道試結束之後計較,現在都先退下,否則我會請執法長老前來,取消你們的比試資格。」

陳術立道:「陳津莫要衝動,比試重要,扶文芩下去。」

陳津壓下怒氣,扶著蘇文芩向道場外走去,卻聽何沐辰在身後道:「下輪比試別讓我抽到你,否則你必死疑。」

陳津不去理它,眼中卻閃過一抹閃殺機,心道:你最好別抽到我。

※※※※※※※※

第三輪比試結束,太霄門有七人進入到到三十強,其中包括歐陽遠、牧野、杜希明,還有讓人驚訝到不再驚訝的陳津。

當天晚上的抽籤,在何沐辰的期盼下,他如願抽到了陳津,臉上的得意和殺意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副陰冷兇惡的面孔。

在太和大殿的偏廳裡,明火明亮,氣氛靜謚,宋長老提起茶壺,緩緩往掌教貞吉茶碗中倒茶,嘩嘩的水聲清亮、歡快。

茶碗倒滿,宋長老輕輕放下茶壺道:「比至今日,我太霄門進入到下一輪的弟子仍為各派之首,可見我們門派弟子的整體實力遙遙領先其它門派,掌教想統一中原,他們將會是強有力的生力軍。」

貞吉端起茶碗,用瓷蓋輕輕撥了撥水面,輕輕呷了一口茶,問道:「在我們之後的是哪個門派?」

「正陽派。他們有四名弟子進入到了三十強。」

「正陽派初次參與道試,就有如此強的實力,不可小覷啊!」貞吉低頭吹了吹茶面,繼續問道:「聽說東明教的弟子今天有意想羞辱文芩?」

宋長老點了點道:「是東明教的頭號弟子何沐辰,不過半路殺出了個陳津,阻止了他的惡行。這次道試大會,陳津是最大的意外,著實讓其它門派吃驚了一回,公認的實力最差的弟子卻毫髮無傷的連勝三輪,進入到了三十強。都說他是僥倖,我以為不然,勝第一場可以說是僥倖,勝第二場也可以說是僥倖,但決不可能僥倖勝出三場。今天他更是讓東明教的一個金丹期的長老吃了一次癟,我認為這還不是他的最強手段,他還有更厲害的手段沒使出來。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傢伙!」

貞吉關心問道:「他明天對陣誰?」

「說來也巧,正是對戰他今天得罪了的何沐辰。」宋長老面色顯出擔憂,道:「雖說陳津可能還有其它手段,不過我認為在何沐辰有充分準備的情況下,他根本不可能是何沐辰的對手,兩人積怨很深,極有可能還會被何沐辰在比試中殺死。」

貞吉將茶碗托在手心,一邊把玩著,一邊說道:「我一直都挺看好陳津,覺得此子將來能堪大用,明天比試,你到場看看,輸了不要緊,莫要讓他被人殺了。」

宋長老恭敬道:「掌教無須擔心,這事交由我去做就好。」

「夜深了,該休息了。」貞吉用三根手捏著茶碗底將它托起,放在眼前旋轉著觀看似乎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宋長老很是知趣,躬身退下,輕輕帶上了房門。

當天晚上,太霄門存儲的明目丹被搶夠一空,大家都想去觀看陳津與何沐辰的比試,可又怕陳津施出迷霧符。陳津這匹黑馬在他們眼中越來越神秘,他們心中也在奇怪,為何陳津的對手變強了,反而覺得他不一定會敗了呢?

陳津下一場對何沐辰,又是一場生死比試,充滿了慘烈的味道,這樣的比試才更刺激、更有看頭。是何沐辰將陳津殺死,還是陳津再次僥倖勝出?

在苦苦的期盼下,第二天的比試終於到來。

看台上擠滿了觀戰者,即使沒買到明目丹的人也來了,他們迫切想在第一時間知道比試的結果。

在值裁長老宣佈比試開始後,一陣狂風裹挾著何沐辰落到道場內,臉上陰狠的殺意讓看台上的觀戰得都忍不住心悸。

陳津剛要上場,蘇文芩拉著陳津手臂道:「陳津,昨天那點羞辱師姐還承受得了,今天你切不可逞強,我看他是對你動了殺心,一定要小心,不行就退場。」

龍雪楓道:「陳津,我知道你隱藏有手段,是時候該顯露了。」

「該顯露了嗎?」陳津微微一笑,「我看未必!」

陳津如一道流光衝上天空,身子一展,如一隻天邊的飛鴻飄然落到道場中。身姿優雅迅疾,瀟灑自如,看台上立即發出一陣叫好聲。

何沐辰不恥道:「別顯擺這些沒用的,遇到我,你的幸運將終止,生命將終止,這就是惹惱我的下場。」

「我想告訴你,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比別人幸運,你羞辱了我想要去守護的人,這比羞辱我更讓我憤怒,不殺你,難以洩憤!」陳津目光一凜,手中妖刺一挺,迅疾刺向何沐辰。

「你是不是知道你所有的符篆對我都沒用,所以改用道術攻擊了?符篆師的攻擊手段果然是平庸啊!」何沐辰訕笑著,一個風團在他手心形成。看見陳津衝到近前,手掌一揮,風團脫飛出,變成一股颶風,捲起塵土,遮擋住了天光,從外圍而看,風中閃爍著青色光芒,那是鋒利難防的風刃。

三目珠境界的符篆師也就只會那幾種符篆而已,什麼昏睡符、迷幻符、迷符篆,只要事先服下靈丹,這些符篆便統統失去了作用。

蘇文芩手心滲出冷汗,心中想道:陳津會不會在第一招就敗下陣來?希望那風刃不會要了他性命。

颶風捲過,塵埃落定,所有觀戰者起立向道場中看去,可是找尋半天,卻沒發現陳津的身影。

「哪兒去了?」

「不會被風刃給絞碎了吧?」

「哪也應該有慘叫啊!」

看台上的觀戰者疑惑不解,道場中的何沐辰更是茫然不知,警惕地四周打量,這小子跑哪兒去了?

正尋找時,一點陰影印在他的腳尖處,並且迅疾變大。

何沐辰猛然驚醒,抬頭向天上看去,只見陳津從天而降,天臂張開,如一隻飛鴻落了下來。

「看位置,他是想站在自己頭頂上。」何沐辰陰陰笑著,心道:我可是修煉有石系道術,身體堅硬有力,讓你踩一腳又如何?只要你敢踩,我揮手一刀就斬斷你雙腿。

陳津越來越低,何沐辰的陰笑更盛,手掌用力的握緊了扇葉刀,只等陳津落下。

「不可!」蘇文芩急得大叫,「他修為石系道術,你踩不倒他。」

話音落下,陣津已落到何沐辰的頭頂上。

卡嚓!

何沐辰剛想揮刀,突發現脖子縮短了一截:「怎麼會這樣?我身體堅逾岩石,他怎麼能壓縮我的脖子?」

念頭還沒轉完,道場中響起一陣卡卡卡卡……的連續聲響。

觀戰者無不駭然,目瞪口呆,只見陳津從天空落下,踩在何沐辰的頭頂,先是何沐辰的脖子被踩進胸腔,然後整個胸骨跟著被壓折,何沐辰成了一坨爛肉,器官流了一地。

看台上的觀戰者無不被震憾,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他一個人怎麼會有如此的重量?」觀戰者中有人率先思考起這個問題,該有多大的重量,才能將一個堅硬如石的人踩碎啊!

「不是說我顯擺的沒用嗎?」陳津嘴角邪邪一笑,看也不看何沐辰一眼,邁步向道場外走去,他每走一步,大地都顫抖一下,地面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lake561 發表於 2011-9-22 18:25
第一百零九章 以多欺少


「是增重符!」看到陳津在地上留下的腳印,看台上有人醒悟過來。

「三目珠境界的符篆師的確可以畫出增重符。」

「可是增重符不能疊加,什麼樣的增重符也不可能讓一個人增加到這個份量。」立即有人置疑起來。

的確是增重符,幸好施符者自身是感受不到重量的,否則陳津現在恐怕是邁不開步了。

領了掌教貞吉命令來保護陳津不被殺死的宋長老此時長長舒了一口氣,剛才那幕著實讓他驚心,他本以為陳津要被削掉雙腿,可結果卻是陳津將對手踩個稀爛。

陳津走到近處,眾人才看清,他的內襯、外衫、褲子、鞋子、手臂上全是彎彎曲曲的線條,繁複多變,無可名狀。

陳津術立怔怔打量了陳津幾眼,驚訝道:「你不會是把身上所有物件都畫上了增重符吧?」

「正是這樣。」陳津拿起妖刺,在衣服、鞋子上各劃了一個小口,每一下都是將一條符紋劃斷,將後又沾些唾液,將手臂上的符篆塗抹掉一截,如此,增重符的符紋被破壞,他身體重量恢復如常。

龍雪楓笑道:「陳津,這難道就是你一直隱藏的手段?確實厲害,不過今天顯露了,別人就會有所防備,那樣就不靈了。」

方纔如果不是何沐辰有意讓陳津踩在身上,又或是在陳津快要落下來時就揮刀劈斬,陳津就踩不到他了,也不會出現被踩碎的悲劇。

陳津不過是利用何沐辰陰狠的心理偷機一把,這並不是他的真實實力,比試至今,他金丹一期三星境的實力還沒有完全展露出來。

十五強,陳津戰勝何沐辰進入到十五強,這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結果。陳津仍被公認為是十五強中最弱者,不過再也沒有人會輕視他,他似乎總有出人意料之舉,更有甚者認為,他還潛藏有實力。

第四輪比試過後,杜希明遇上朱粼不幸被淘汰,太霄門有四人進入到十五強,除了陳津,其餘三人都是太霄門內名聲響當當的老弟子,分別是歐陽遠、牧野、韓峰。東明教中被寄於厚望的何沐辰慘遭滅頂之災,至此,東明教的弟子全數被淘汰出局。

十五強抽籤儀式仍在當晚舉行。由於只剩餘十五人,兩兩對陣,必有一個沒有對手。

似乎是上天的特別眷顧,陳津成了這個幸運兒。抽籤結束,卻沒有一個人抽到他,下一輪輪空,自動進入前八強。

誰又能想到這種結果呢?除了羨慕、嫉妒、恨,他們已經沒有別的言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歐陽遠的下一個對手是靈隱派的肖紅燭。如果說陳津在這次道試大會上帶給你們的是意外,那麼肖紅燭給人帶來的則是驚艷。她彷彿是雷神電母,所施展的威力強大的閃電術,讓所有人感到恐怖。

不過歐陽遠並不害怕她,她的實力已擺在檯面上,可以想出足夠多的應對之策,並且自己還一直隱藏著金丹期的實力,進入下一輪指日可待。肖紅燭不足為慮,可是陳津卻讓歐陽遠心中刺痛:

一個三目珠境界的符篆師就會那麼幾種屈指可數的符篆術,竟然靠著一些小手段進入到了八強,實在可恨!試問,他何德何能進入八強?我還有把柄握在他手裡,他排名越前,到時說話就越有威信;他排名越前,蘇文芩就會更看重他。我不能再這樣放任下去,為以絕後患,盡早除掉他才是。

今晚就是一個好時機,他剛剛殺了東明教的何沐辰,如果今晚他被人殺死,大家都會懷疑到東明教的頭上,與我一點干係都扯不上。

獨秀峰平時就人跡稀少,在這夜晚,上山之路更顯冷清。如水月光灑落在山道上,為幽靜中添上了幾分柔情。

陳津邁著輕緩的步子踏上山道,兩隻在路上談情的蛐蛐受到了驚擾,不滿地叫了兩聲,跳入到路旁的草叢中。

突然,兩隻蛐蛐又從草叢中跳起,向遠處逃跑,邊跳邊叫,似乎受到了更大驚嚇。

陳津眉頭一皺,止住了腳步,對著空無一人的夜空道;「想殺我就出來吧!」

蹭蹭蹭蹭,四人黑衣蒙面人從草叢在站了起來,迅速散開,分散在陳津的前後左右,他們手中的兵刃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何必蒙面?」陳津道,「你們不就是逼我跳下禁谷的其中四人嗎?沒有出現的一個是歐陽遠吧!」

一個黑衣人冷聲道:「要殺你,我們四個足矣!」

陳津道:「你們想人多欺負人少嗎?」

黑衣人又道:「欺負你又怎麼了?你難道還想逃出我們四個人的包圍圈?」

「你知道我們靠近過禁谷,我們必須殺了你。」另一個黑衣人陰笑道:「何況殺了你,還能得到你的精石。」

「我身上精石很多,就怕你們沒有殺我的本事。」陳津一飛沖天,前後左面都有封鎖,天上是唯一一條出路。

「想逃?沒門!」一個人影從另一棵樹上向陳津撲來,一拳轟向陳津的腦袋,身姿舒展速捷,向一隻正從樹上跳下的貓。

「歐陽遠,我就是想引你出來!」陳津身在空中,身子一側,避開了砸來的拳頭。那一拳本來是將從他背後劃過,傷不了他,可是那轟來的一拳拳頭上突冒出五把利刃,一下劃在陳津背部。

陳津疼的倒吸一口冷氣,墜落到地上,反手一抹,背後衣襟已被鮮血染紅。

「這招你沒想到吧!」歐陽遠揚起右拳,陰狠笑道。

陳津驚訝望去,發現歐陽遠拳頭上冒出的並不是什麼兵刃,而是在指掌關節處,冒出了五根像貓爪一樣的爪子,不過比貓爪長,比貓爪利。

歐陽遠看陳津看得奇怪,左手一握,五根尖利的爪子又冒了出來,閃著森白的光芒。

「很奇怪吧?」歐陽遠陰惻惻笑道,「今天我就讓你死得瞑目。不妨告訴你,我已經晉陞到金丹期了,並且可以引動野貓的靈氣,剛才那攻法就是野貓靈氣轉化而來的。不過我服用了隱藏修為的靈丹,別人是看不出來的,在道試大會上,我一直隱藏著實力,就是想在最後時刻出其不意,攻敵不備。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我金丹期的實力。」

陳津嘴角勾出一個玩味的笑意道:「今天,我也讓你見識一下我金丹期的實力。」

歐陽遠冷哼一聲,不信道:「你也晉陞到金丹期了?好笑,別耍這種唬人的把戲。」

「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陳津拿出一張紙符,面色一寒,捏訣念道:「毫塵千鈞,鎮壓!」

天地之間,存在許多塵埃,在太陽光束下可以看得見,在夜晚是看不見的,不過看不見不代表不存在。

紙符焚盡,歐陽遠臉色巨變,猛然感到有千鈞的重量壓在肩上,想逃逃不開,想飛飛不起,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月光下,隱隱可見一個巨大的磨盤壓在他的背上,這是空氣中的灰塵顆粒重量化後形成的虛影。

「鎮……鎮壓符?金丹期才能用的符篆,你……你真的晉陞到金丹期了?」歐陽遠面色痛苦,這個打擊實在是太大了,更堅定了他除掉陳津的決心。歐陽遠咬牙朝四個黑衣蒙面人喊道:「你們還不出手?」

「上!」四個黑衣蒙面人三人攻向陳津,另一人看向歐陽遠,捏個指訣,喝道:「石碑,起!」

只見在歐陽遠身體兩側的地上,各冒起一塊石碑,支住了虛影磨盤,將虛影磨盤的重量承受住。

「好。」歐陽遠大喜,身子從兩塊碑間滾了出來,咬牙切齒地對陳津道:「即使你是金丹期又如何?我也是金丹期,並且還有四個三目珠境界的強者,五對一,我看你還不死!」

陳津恥笑道:「以多欺少,我也會。忘了告訴你,我會符篆召神。」
lake561 發表於 2011-9-22 18:29
第一百一十章 月下威武


「我會符篆召神!」

話一出口,陳津眼中殺機瀰漫,今天這五個人一個都不能走掉。

「你會符篆召神?那我就趁機為門派除害。」歐陽遠心中其實是不信的,身子一弓,猛然撲向陳津,速度迅捷,如一隻撲鼠的野貓,兩隻手掌上鋒利的爪子更是快速連抓,每一抓都帶起五道寒光,風聲呼嘯。

進入金丹期,可以引動一些智慧型動物的靈氣,將這種靈氣。揉合進原本擅長的道術中,兩兩結合,威力成倍增加。

歐陽遠擅長風系道術與鋼鐵道術,不但速度快,而且身體比岩石還要堅硬,平時愛使劍,如今能引動野貓靈氣,經過修煉,雙手上生出的爪子,就是十把鋒利的長劍。一起舞動十把長劍,縱橫交錯斬殺,讓人防不勝防。

並且他原來快速的身法又加上貓的靈巧,縱躍之間,顯得神出鬼沒。

歐陽遠一出手,即是瘋狂的攻擊,不想給陳津喘息之機。另外四名三目珠境界的強者也不手軟,各種道術相繼施出,紛紛不斷襲向陳津。

若論道術攻擊手段,陳津與他們相差甚遠,不過他晉陞到金丹期後,疾光掠影的身法速度也隨之飆升。

月夜下,面對五人的聯手攻擊,他鬼魅一樣的身影快速絕倫,左閃右避,讓攻來的道術屢屢落空,讓圍攻的五人十分驚訝。幾招下來,陳津看出北方黑衣人的道術修為是其中幾人最弱的,他佯裝向南一突,然後猛然折向北方。

北方黑衣人措手不及,大驚之下,顧不上再發攻擊道術,縱身飛退。陳津借勢,一飛沖天。

歐陽遠抬頭向夜空看去,明月之下,陳津立在一棵樹梢,飄然似仙,他的面目模糊不清,但是他面前的虛空中卻凝聚著一道暗金色的符篆,在月光下清晰可見。

「五百靈官,顯靈!」隨著陳津一聲輕喝,妖刺輕輕點碎符篆。

噗噗噗……

隨著一陣空氣爆響,明月下驟然出現了數百個身影,圍在繞在陳津身旁,密密麻麻,聲勢浩大,場面震憾,像是從月宮中湧下無數天兵天將,。

在陳津撿到的《召神圖篆》中只有單一靈官召喚符,並沒有記載五百靈官召喚符,這是從《封印邪典》中學來的。

「那是什麼?」

「怎麼會突然多出這麼多人?」

「那小子真的會召神!」

「難道真的是傳說中的靈官?」

五人看向月夜下那數百個靈官,面色驚變,頭腦發麻。

歐陽遠心驚肉跳,後悔不已。他先前沒現身出來,就是怕陳津有後招,想在暗中給予陳津致命一擊。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陳津實力居然隱藏的這麼深,不但晉陞到金丹期,而且還這會召神,這樣的邪惡人物,自己居然想在無人的地方暗殺他,這他娘的不是反倒為他提供了掩人耳目的便利嗎?

想到陳津在道試中的表現,歐陽遠諷刺想到:他已經是金丹期的符篆師了,可以畫出隱身符、鎮壓符,既使進入四強也不足為奇,偏偏那麼多人說他是僥倖,可笑,可笑啊!

「走!」歐陽遠一聲呼喝,身子一弓,如貓一樣,想要竄入密林中。

「晚了!」天空中,陳津妖刺一揮,喝道:「上!全部斬殺!」

「是!」五百靈官轟然應了一聲,各持兵刃,從天空射落下來。

歐陽遠剛縱起,幾十個靈官已擋在他身前,他四下一看,兩百多個靈官已將他重重圍住……

金丹一期的高手也有強有弱,像在門內試練時陳津所殺的劉長老就是金丹一期中的弱者,歐陽遠道術高強,在金丹一期中也算是個強者,比劉長老要厲害多了,對上一個靈官,他還可以一拼,可是對上幾百個靈官,別說勝算,就是一丁點兒的逃跑機會都沒有。

五百對五,實力懸殊,戰鬥從五百靈官落下時就已經結束了。那四個三目珠境界的黑衣蒙面弟子雖然沒有代表太霄門參加道試,不過實力在太霄門弟子中也是名列前矛,可他們被眾多靈官分割包圍,好幾十個靈官對他們一個,他們被嚇傻了,還沒出手便被打死。

「陳津,你這個妖孽,你一定會被我等正道之士所斬殺!」歐陽遠垂死掙扎,一邊出手攻擊擋在身前的靈官,一邊勃然大罵。

陳津袖手旁觀,恥笑道:「何為正?何為邪?你身為正道弟子,卻心胸狹隘,心思歹毒,屢次三番想要殺我,也配稱正道之士?」

「你放過我,我不和你爭文芩,文芩是你的。」歐陽遠自知不敵,膽顫說道。

陳津搖頭笑道:「你這句話說的太可笑了。」

「你這妖孽,修習邪術,逞一時之強,將來修道必將受挫!」歐陽遠不愧為金丹期的強者,太霄門中排首的弟子,他貓爪連揮,拚命出擊,硬是將身前的靈個靈官逼退幾步,可是在他身後的一個靈官一個大錘落下,將他腦袋砸裂。

歐陽遠轉過身,以憤恨的眼神看著陳津,然後慢慢倒下。

陳津看著歐陽遠的屍體,幽幽道:「將來的事情誰又能知道呢,活著無悔就行。」

戰鬥一結束,陳津便將五百靈官打發走,五百個人的目標太大,被人發現就大禍臨頭了。之後的事就是打掃戰場,收檄財物,歐陽遠身為太霄門的頭名弟子,不但有儲物乾坤袋,並且其中的精石法寶還不少,不過與陳津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將五人的財物收檄一空,陳津立即盤膝坐下,迅速拿出精石,開始吸收其中精氣來恢復體內精氣——畫一道五百靈官符,需要消耗的精氣巨多,陳津現在體內的精氣幾乎被消耗一空,連畫一道安睡符的精氣都不夠了。

精氣恢復些,陳津立即召出夜遊神,將五人屍體全部運走,然後將戰場處理乾淨,不留痕跡。畢竟歐陽遠等人是太霄門的出色弟子,即使他們作惡在先,即陳津以正常手段殺了他們,門派追究下來,陳津或輕或重也將受到懲罰。

陳津若無其事回到獨秀峰道院,長弓還沒睡覺,坐在正堂中等他回來。聽到陳津說明天輪空,已經進入到了八強,長弓高興的嘴巴都合不攏了,去伙房炒了幾道小菜,又喝一頓。陳津很是欣慰,從入門至今,他從沒見師父如此高興過。

如果能把花淚語接到太霄門,想必師父會更加高興。

想到這裡,陳津輕輕歎息一聲:師娘是妖族,想把她接到正派中來,那必將受到太霄門諸多院主和高層的反對。自己如今的實力雖說不弱,不過與那些前輩大能還相差甚遠,以自己如今的實力、身份、地位,在他們面前還沒有說話的權利。當前緊要的是在道試大會上嶄露頭角,提高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然後再一步步地進行下去。

只有實力強了,才會有話語權。

由於連續兩次將體內精氣耗空,陳津身體已有些發虛,第二天他也不去觀戰,乾脆在獨秀峰修養生息,為八強比試做準備。

所謂作準備,就是事先畫好符篆。之前畫符有成功有失敗,不過現在他有妖刺,妖刺可以把他體內的精氣調製順暢,他把妖刺蘸上墨,用妖刺作筆畫符,雖然畫的慢,不過十有八九會成功。

為此,妖刺也沒少抱怨。

越到最後,比試會越艱難,即使畫出的符篆不一定能用上,陳津也再所不惜。

十五強的比試開始,陳津輪空,由於歐陽遠已死,肖紅燭也是不戰而勝。歐陽遠和四個弟子突然失蹤,在太霄門內造成軒然大波,一邊派人加緊尋找,一邊開始調查是不是被人害了。不過能殺歐陽遠和四個弟子的必定是高手,道試期間,太霄門內賓客無數,其中更是有很多世家的高手,追查起來也落不到陳津頭上。

就連知道陳津與歐陽遠有過節的陳術立也想不到是陳津所為。

十五強的比試結束,八強名額產生。太霄門有兩名弟子進入到八強,分別是牧野和陳津;靈隱派也有兩名弟子進入到八強,分別是朱粼和肖紅燭。如果歐陽遠不死,想必歐陽遠會進入八強,肖紅燭遭到淘汰。

除此之外,正陽派有兩人進入八強,玄真派和天水教各有一人進入到八強,東明教、無極門、奉天門所有弟子皆被擋在八強之外。

八強抽籤更為簡單,抽到陳津的是被他放進八強的靈隱派女弟子肖紅燭。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