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篆召神 作者:發呆的螞蟻 (連載中)

kikulu 2011-8-7 21:28:5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9 133754
lake561 發表於 2011-9-22 18:33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大意敗北


陳津與肖紅燭曾經有過一戰,當時約定三招,肖紅燭想在三招之內打敗陳津,結果反被陳津突施暗襲,弄得狼狽不堪。

由於歐陽遠從中作梗,當眾說靈隱派的諸多高手都不是陳津的對手,狠狠羞辱了一番靈隱派,直接把陳津推到了風口浪尖,成了靈隱派的公敵。

陳津一上場,靈隱派的諸多觀戰者已開始叫囂:

「肖師妹,殺了他,以報當日之仇!」

「對,殺了他,揚我門派之威!」

「防住他的增重符,他就黔驢技窮了。」

「他敢說我們門派諸多金丹期高手都不是他對手,今天就要讓他知道厲害。」

陳津無奈地撇撇嘴,暗道:那可不是我說的,真是人言可畏啊!

「陳津,我等這一戰等好久了。」肖紅燭戰意十足,揚起手中長劍,劍身上電光閃爍,發出輕微的滋滋的電流聲。

陳津輕鬆打趣道:「肖師妹,上次你說三招勝我,這次你幾招勝我?」

肖紅燭一想起上次的大意落敗,心中便有氣,冷哼一聲道:「我沒想到你能進入到三目珠境界,更沒想到你能進入八強,但你隱藏的手段都顯露出來了,今天我一招都能勝你。」

聽到她說一招都能勝了自己,陳津心道:今天她恐怕又要大意失荊州了。不動聲色道:「肖師妹,其實你輸了也沒關係,你的師兄朱粼不是還等著我麼,我知道他拍到一把上品法器『烈陽』劍,肯定厲害的很。」

由於一共只有四場比試,所以全部安排在主道場內,還沒上場比試的朱粼坐在看台上喊道:「師妹,別聽他的,你若勝了他,比我勝了他更能顯出我靈隱派的強盛,你放手去打就是。」

觀戰的靈隱派弟子又叫道:「他根本不配和朱師兄比試。」

「他的那點實力,我都能勝他。」

「他就是靠著僥倖和出其不意的招數才進入八強的,根本沒有真材實料。」

「肖師妹足矣打敗他。」

陳津發現,聽到這些人的議論聲,肖紅燭已有些飄飄然了,對自己的輕視之心又多了幾分,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中。

靈隱派的弟子如此一說,其它道派的觀戰者也根著鼓噪起來。分析過陳津的實力之後,陳津這個符篆師的實力被公認不如肖紅燭。一大半人認為,看清陳津實力之後,他此戰必敗,不過也有一少半的人開始為肖紅燭擔心,看她如今的眼神,她自信的已有些過了,起了輕敵之心。

太霄門的眾人也開始為陳津擔憂,畢竟從比試至今,陳津都是靠著僥倖取勝,沒有拿出讓人心中折服的本領。

肖紅燭一振手中長劍,嘴角逸出一個輕蔑的笑容,說道:「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接招吧!」

肖紅燭捏個指訣,長劍挽個極其繁雜的劍花,然後慢慢劃開,頓時數股黑氣從天邊湧來,在道場上空凝聚成一團烏雲

烏雲越來越多,越來越濃,滾滾蕩蕩,遮天蔽日,周圍是晴空朗朗,道場上卻是烏雲密佈,壓得天幕低垂。

「又是這招!」

如果是別的道術,陳津或許還會害怕,可是這招閃電術,他已經嘗試過了,並不覺得恐怖。陳津手中的妖刺可是不導電的絕緣體,經過這些時日的修煉,妖刺已經是下品智器,品質得到了提升,更不會怕這閃電術。

「裂雲閃電!」肖紅燭嬌喝一聲,長劍一揚,斜劈而下。

辟啪!

天空中猛然響起一道刺耳的爆裂聲,一道熾亮奪目的紅色閃電刺破雲層,劃裂長空,勢不可擋的劈向陳津。

閃電之威雖然強大,不過這道閃電和上次陳津承受住的閃電威勢相當,陳津毫不擔心,毅然果決地舉起妖刺,迎向劈來的閃電。

就在就時,瓢潑大雨驟然從烏雲中沖刷下來。

「遭了!」陳津心中大驚。

可是已經晚了,閃電和雨水幾乎同至。閃電劈在妖刺上,妖刺絕緣,陳津本該毫髮無傷,但是衝下的雨水澆在妖刺上,由於水流緣故,妖刺瞬間變成了導電體,強大的電流一下衝進陳津身體裡。

「啊~」陳津被閃電擊中,發出一聲痛苦萬分的慘叫,仰頭栽倒在地上。他感到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痛的都在顫抖,進而麻木,大腦已無力再去思考,肖紅燭的身影在他眼前慢慢模糊起來。

在陳津失去知覺前,他看見肖紅燭嘴角勾出勝利的微笑,取笑道:「你以為我真的輕視你嗎?那不過是迷惑你的,這次是你大意了!」

陳津昏過去了,頭髮炸起,口冒白煙,四肢還在抽搐似的顫抖。

他哪能想到肖紅燭這般重視他,為了打贏他都用上陰謀詭計了。一直都是被人輕視,現在享受到這般被人重視的感覺,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

「肖師妹威武!」靈隱派的觀戰陣地有一人揮著拳頭高聲叫了出來,其餘人也跟著叫道:

「肖師妹一招就將他打敗,太厲害了!」

「看這小子以後還敢輕視我靈隱派嗎?」

「肖師妹威武!靈隱派威武!」靈派弟子自發的齊聲喊道。

肖紅燭好勝心強,聽見眾人的抬舉,臉上笑容更甚,露出八顆貝齒。

宋長老、陳術立、蘇文芩、杜希明、龍雪楓等人一下湧到台上,驚慌地去查看陳津傷勢。宋長老神情凝重的把四指壓在陳津頸部,感到還血脈的跳動,面色一喜道:「心臟還在跳動,趕快抬下去,請玉筆峰李藥方院主速速為他治療。」

龍雪楓道:「李院主此時恐怕正在觀看弟子進行煉丹比試。」

宋長老肅容,堅定道:「立即去請,就說是掌教師尊的命令。」

看台上的觀戰者驚愕之後,噓聲一片:

「一招就被打敗,這下可以看出他之前都是僥倖勝出。他雖然有些實力,不過與這些高手相比還是差遠了。」

「靠僥倖,靠偷機,或許能勝個兩三次,但一旦被對手摸清底細,加以防範,沒有過硬本領必將落敗。」

「他這個三目珠境界的符篆師能誤打誤撞闖進八強,已經算是奇跡了,該知足了。」

「這次試道,他帶給我們的驚訝已經不少了,如果再進入四強,那就太沒天理了。」

※※※※※※※※

在李藥方和他得意弟子李玲瓏的精心治療下,三天後陳津幽然轉醒,不過臟腑受損嚴重,需要一段時間調理。

這時道試大會已經結束,朱粼憑著烈陽劍帶來的優勢戰敗了牧野,奪得第一名,牧野得第二。

第三名據說是東北正陽派的一個符篆師,名叫沈至上,他不但道術高強,而且符篆術也極為厲害。看過沈至上施符篆的人都讚不絕口,將他與陳津相比,一致認為沈至上將來能成為符篆大師,而陳津卻難登大雅之堂。不過沈至上在四強時,他遇到了朱粼,也是敗在烈陽劍下。

聽聞有符篆師得了第三名,陳津失望自己沒能到場觀戰。

李玲瓏見陳津醒來,噗哧一笑,說道:「被人家漂亮姑娘電到了吧?」

陳津也想笑,一笑卻發現牽扯的胸口生疼,忙忍住笑道:「我是不是丟人丟到家了?」

「沒有,你現在可威風的緊,道試第八名。」李玲瓏扶陳津從床上坐起來,然後將藥罐中煎好的藥汁往藥碗中倒,漫不經心問道:「你知道你昏迷這幾天,誰看你的次數最多嗎?」

「我師父。」陳津一口答道。

李玲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是在玉筆峰上,你師父哪兒能爬得上來?你這麼聰明,想必現在已經猜到了。」

陳津淡淡一笑,道:「是蘇文芩師姐吧!」

李玲瓏微怒地瞪了他一眼,端著藥碗走過來道:「連續錯兩次,罰你把這碗藥一口氣喝光。」
lake561 發表於 2011-9-22 18:36
第一百一十二章 掌教有請


「不是蘇師姐?那是誰?」陳津苦著臉將一碗藥湯吞下,心中好奇,太霄門內除了師父,就是蘇師姐對我最好,除了她還會有誰?

李玲瓏眼睛笑成個小月牙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天天給你熬藥、敷藥,當然是我看你的次數最多嘍。」

陳津汗顏,忽然問道:「玲瓏,聽說你參加了煉藥比試,得了第幾名?」

李玲瓏得意地伸出一根蔥白的手指。

「第一?」陳津翹起拇指,誇道:「玲瓏,你太厲害了!」

「牟鐵牛在煉器比試中名列第三,也是非常厲害。」李玲瓏撇了撇嘴,又感歎道:「想想我們當初坐在石頭上一起聽課的十人,現在都是非常出名。你進入到八強不就不肖說了,杜希明和龍雪楓作為新弟子在這次道試上也是嶄露頭角,木冉、陳之沖、吳折桂雖然沒有代表門派參加比試,但他們的修為也很強,以他們的潛力,用不了多久就將超越那些老弟子。可惜蕭寒和鍾才叛逃太霄門,否則以蕭寒的實力,肯定能進十六強。」

聽李玲瓏一番細說,陳津也是唏噓不已,不知道宇翔老師和解懸峰一眾人現在去了何方又在做些什麼。

在玉筆峰修養半月,陳津已完全康復,這一次電擊非旦沒將他電死,反而因禍得福。他感到自己機體的每一個胞都變得更加堅韌、活躍,彷彿經過一次洗毛伐髓,體內雜質被祛除,剩餘的都是精華。

陳津聽李玲瓏說在他昏迷期間,蘇文芩來過幾次,可是在他醒來之後的半月時間,蘇文芩卻一次也沒出現過。陳津知道,有些人把對你的好擺在明面上,想讓你有所回報,有些人則中暗中關懷,無慾無求,蘇文芩無疑是屬於後者。

回到獨秀峰的第二日,掌教貞吉座下一名弟子來請陳津去參上峰,說是掌教有請。

掌教能親自接見一名弟子,也算這名弟子的榮幸,陳津欣然隨這名弟子前往。

這名弟子將陳津帶到一間書房內,道:「請陳師兄在此稍作等候,掌教師尊正在忙事,馬上就來。」

陳津點了點頭道:「師弟有事就去忙吧,我在這裡等候就是了。」

這名弟子拱了拱手,便退出了書房。

初次被掌教接見,陳津顯得很是侷促,不敢在書房內隨意走動,更不敢去翻看書架上的書籍,怕一會兒掌教看到失了禮數。正襟危坐地坐在椅子上等了一盞茶工夫,仍不見掌教前來,陳津有些坐不住了,開始在房間內東瞅瞅西看看。

又過了一盞茶工夫,陳津聽到門外有腳步聲,趕忙又坐回椅子上,腰桿挺直,一副緊張的模樣。

砰!

房門猛然被推開,掌教貞吉臉上帶著怒氣走了進來,低聲罵了一句:「該死!」

陳津看見掌教走進來,立即恭敬地站起來,本想問候一聲,可是聽見掌教的怒罵,立即嚇得不敢作聲。在他印象中,從沒見過掌教發怒,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竟然惹得他生這麼大的氣?

掌教貞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己倒上了一杯茶,還沒來得及喝到口中,只聽門外有人敲門道:「稟掌教師尊,東明教那邊傳來消息,幾位長老和院主請你去大殿議事。」

掌教沒好氣地白了陳津一眼,說道:「你在此等著。」說完,將碗中茶水一飲而盡,帶著怒氣走出了書房。

陳津惴惴不安,想想最近自己並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太霄門的事,心中便坦然了,就這樣一直在書房中等著。可是等到天黑,仍不見掌教前來,陳津心中不由有了怨氣:「是你請我來的,來了不說緣由的先罵我一句,然後又一走了之,將我晾這半天,不來管我。我敬重於你,你卻這般對我無禮,我雖然只是一名小弟子,但我也是有尊嚴的。」

月牙在雲層中忽隱忽現,夜色更濃,夜風吹過庭院,花枝強硬地挺起頭,懸掛在屋簷下的燈籠輕輕搖晃著,守門的童子坐在台階上打著盹。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將守門童子驚醒,他一下站起身,打開房門,恭敬的站在一旁。見掌教和宋長老走進屋內,他輕輕掩上房門,趕忙送進去一壺茶後,又躬身退了出來,打個呵欠回屋睡覺去了,屋內的事情已和他無關了。

屋內,掌教貞吉喝了一大口宋長老倒上的茶,吐了口氣道:「東明教真是該死,道試結束返程時,先是藉故殺了我太霄門的一個城主,現在又想把城給吞併了,我太霄門還沒去惹他,他倒先惹上我太霄門了。」

「道試時,陳津殺了他們的名號弟子何沐辰,他們這是在報復啊!」宋長老提起茶壺為掌教貞吉緒滿了茶水。

「陳津?」貞吉猛然想起什麼,下意識在屋內掃了一眼,「下午我請他來,剛好遇到東明教作亂的事,心中煩悶,焦頭爛額,這一忙倒是把他給忘了,我讓他在此等候,看來是先走了。」

宋長老闆著臉道:「這個弟子,太不知禮數了,掌教沒讓他走,他倒是先走了,明天我就懲罰他。」

貞吉抬手止住他道:「說來其實是我怠慢他了,人不論貴賤都該有自尊之心和自主意識,我需要的是一個可擔當大任的有用之才,而不是一條言聽計從的看家之犬,如果他真在此老實等候,反倒會讓我失望。」

宋長老立即道:「掌教英明,還不知掌教召他來所為何事?」

貞吉道:「我召他來此,一是想和他談談,二是想親自給他八強的獎品。」

宋長老奇道:「八強獎勵找個弟子給他送去便是,何須掌教親自相送?」

「除了即定的獎勵之外,我想問問他,他還想要什麼,如果不況外,我都給他,我只想讓他實力盡快增強。」

宋長老吃了一驚:「掌教是不是太看重他了?我如道他有頭腦,也有些實力,不過是靠著運氣和投機取巧才進入到八強,實力被看透後,在八強中被靈隱派的肖紅燭一招就打敗了。」

貞吉高深莫測笑道:「我聽說他醒後對失敗看得很輕,似乎根本沒放在心上。」

宋長老道:「實力相差太遠,敗了是理所當然,沒有什麼可介懷的。」

貞吉道:「我卻不這麼認為,他是對自己實力有足夠的信心,是一時大意才敗,將來再遇上,有必勝的把握,沒什麼可氣。這種淡定的氣度也是讓我欣賞的地方。另外,你沒發現嗎?之前他是靈隱派的公敵,可這一敗,靈隱派的消了氣,對他的敵意也就化解的差不多了。」

宋長老沉吟道:「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平時可真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人物。明天我就使人,再把他叫到參上峰來,領取獎勵。」

貞吉道:「這倒不用,攻打東明教在即,等滅了東明教之後,我一併獎勵吧!」

宋長老疑惑道:「掌教即然有意栽培他,為何又讓他參與攻打東明教呢?他如今可是東明教最想殺的人。」

貞吉用三根手指捏著茶碗的足部,一邊欣賞一邊道:「非百煉不足以成鋼!」

「掌教良苦用心,希望他將來能堪大用,為我太霄門立下汗馬功勞。」

貞吉放睛茶碗道:「這事先不要和他說起,他的心性還需要打磨。」

夜已深,陳津已安睡,他想的並不多,只想一步一步走出輝煌的人生,不再被人看不起,不再沒有話語權,改變自己的命運,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
lake561 發表於 2011-9-22 18:39
第一百一十三章 做名伙夫


「秣兵歷馬,將有重大門派任務。」

第二日,太霄門各峰院主向弟子下達出同樣的命令,大戰前的緊張氣氛在太霄門內漫延開來,至於是什麼「重大門派任務」,各位院主並沒有說明,不過有些人已隱隱猜到了。

第三日,太霄門定下留守人員,其餘一千五百餘人全部在道試坪列隊集合。

隊列整齊,威武雄壯,微涼的晨風在人隙中穿梭,偶爾吹起的落葉打在眾人的臉上,眾人仿若未知,眼睛眨也不眨。

掌教貞吉穿著一身幹練的紫袍站在高台,晨風揚起他腥紅的披風,露出懸在腰間的一把黑色長劍,儀態威武無比。

貞吉踏前一步,開門見山道:「六十多年前的正邪大戰,東明教背信棄義,陷我太霄門於危難,如今又殺我太霄城主,欲奪我太霄城池,其心險惡,本性囂張,已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果真當我太霄門好欺負嗎?敵人的巴掌已打在我太霄門的臉上,身為太霄弟子,我們該當何為?」

「滅!滅!滅!」群情激憤,一千餘人齊聲的呼喝,聲勢浩大,震散了晨風,響徹太霄山門。

陳津站在隊伍中大聲喊道:「打唄!」喊完才發現自己和其它人所喊的不同,不過他的這道聲音早被群聲淹沒。眼角向站在周圍的人看去,陳津心道:他們能喊的如此整齊,肯定是他們師父事先交待過的,長弓居然沒和我說,差點讓我破壞了整場氣氛。

貞吉又高聲道:「東明教不但欺負我太霄門,更是欺壓百姓,霸佔資源,妖族入侵,卻不加抵抗,這樣的門派與妖族何異?留之何用?」

「滅!滅!滅!」陳津這次識趣了,高聲連喊三個「滅」。可是喊完,他無比汗顏,發現自己又喊錯了,因為眾人齊聲高喊的是:「衛道!衛道!衛道!」

當然,他這點聲音,除了站在他跟前的幾個弟子之外,別人無法聽見,那幾個聽見的弟子想笑不敢笑,仍然強裝出一副肅穆的面孔,表情很是可笑。

貞吉道:「好!你們都是我太霄門的好弟子,太霄門因為有你們而驕傲。現在我們就出征消滅東明教,為保衛太霄,為悍衛正道而戰,你們怕不怕死?」

「一心衛道,死而後矣!」眾人再次齊聲高喊。陳津這次並沒有高喊,心道:他們修道主要目的是為得道成仙,長生不死,難道真不怕死?

貞吉對眾人的激情很滿意,語氣稍稍緩和些道:「消滅東明教,悍衛了正道,這是天大德功一件,若能完成此舉重任,諸位必將積下無數功德,為飛昇成仙奠下堅實基礎。此次我將與諸位同往,凱旋歸來時,論功行賞。」

「好!」這一聲叫得最不整齊,卻是發自肺腑,聲音更為宏亮。

貞吉微微一笑,再次高聲道:「物質已集結完畢,戰馬已在山門外備好,分配好職責,即刻出發!」

主管任務的宋長老立即站出來,拿著青木令牌道:「玉筆峰院主主李藥方,你帶領三十名玉筆峰弟子,另外再領五十名它峰弟子,負責戰場傷員救治和丹藥供給。」

「領命!」李藥方跨步出列,神態凜然,拱手應道。

宋長老主管門派任務,其權甚重,手持令牌,相當於掌教在發號司令。

「萬丈峰院主萬鐵,你著弟子,帶上庫存兵器和煉器設備,為出征弟子提供武器或武器修復。」

「領命!」

「大衍峰院主許大友,你負責押運糧草。」

「領命!」

「紫竹峰莫愁院主帶領弟子為先鋒,掃平小股敵人,為大軍開路。」

「領命!」

命令一一下達,各峰院主俱有職責分工,各峰弟子也都有了具體隊伍和任務,可是長弓沒來,分到最後,陳津這個獨秀峰唯一的弟子不知自己該歸為哪一隊,又該做些什麼。

陳津問道:「宋長老,可有給我安派任務?」

宋長老看了看陳津,心道:這是掌教看重的人,掌教昨晚還說想要他在這次「門派任務」中立下功勞,樹立威信。前鋒太過危險,後軍難立大功,想想留在中軍,隨在掌教身旁,這樣既能保證安全,又便於立下大功。

宋長老如是想著,卻不敢下決斷,詢問的眼神望向掌教貞吉。

貞吉明白宋長老為何為難,面色自若道:「宋長老,前鋒營辛苦,讓他追隨莫愁院主,為前鋒營燒火做飯,做一名伙夫吧!」

「啊?伙夫?」宋長老吃了一驚,以為自己聽錯了,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太出乎他的預料了。

「對,伙夫。」貞吉肯定地重申了一遍。

宋長老懷著疑惑宣佈道:「陳津,你追隨莫愁院主,做一名伙夫,為前鋒營燒火做飯。」

「做伙夫?還是給莫愁……院主?」陳津愣住了,自己好歹也是道試第八名,雖然不能獨擋一面,但做一名衝鋒陷陣的小卒子還不夠格嗎?衝鋒陷陣雖然危險,不過可以撈的好處也多啊。這半年多的修煉下來,精石耗費不少,錦囊也癟下去了,師父長弓曾說,修道最重的是去「利用別人資源」。去燒火做飯有什麼好處可拿?難道偷米?

看見陳津的表情,宋長老闆起臉道:「怎麼?你不願意?這可是掌教師尊的意思。」

陳津一聽,忙道:「願意,弟子願意。」心道:現在先去,到時再隨機應變,總之,不去沒有機會,去了就有機會。

具體任務分配分畢,各位領了人馬,浩浩蕩蕩的有序開拔。

經過昨夜詳談,宋長老認為自己領悟了掌教對陳津的態度,可今天又為何讓陳津做一名先鋒營的伙夫呢?這有些不合常理。他走到貞吉身旁,好奇問道:「掌教不是十分看重陳津,想讓他立功嗎?又為何讓他去先鋒營做一名伙夫呢?先鋒營的伙夫可不好做,勝了沒有他的功勞,敗了他也將被擒。」

掌教貞吉意味深長笑道:「我讓他去做伙夫有兩個原因,主要是想看他是不是甘願遵從我的安排,他就是我手中的一把劍,我讓他往哪兒砍他就得往哪兒砍,哪怕我讓他砍的是狗屎,他也得一頭扎進去。如果一把劍很鋒利,但卻不聽我指揮,我要它何用?其次,我說過,非百煉不足以成鋼,在不可能立功的位置立了大功,那才是本事,那才是人才。」
lake561 發表於 2011-9-22 18:43
第一百一十四章 送你禮物


東明教在東南方,距離太霄門十分遙遠,要想消滅東明教,第一個阻擋前進的便是茲陽城。

茲陽城處在兩派地域交界,要想長驅直入,首先必需攻破東明教管轄的茲陽城。

莫愁帶著六十多個紫竹峰的弟子和陳津,作為前鋒營率先前往,用了兩日時間,抵達了車口鎮。

這兩日來,所過地域皆是太霄門的管轄範圍,一路上都有村莊城鎮,找到吃的很是容易,導致陳津這個伙夫並沒有發揮出多大作用。

由於這些城鎮的管理者,都是太霄門培養出的傑出弟子,有一個城主更是莫愁以前的弟子,他們各自選出優秀弟子,加入到前鋒營,等到達車口鎮,前鋒營的隊伍已經擴大到一百六十多人。

車口鎮是太霄門管轄地域內最後一座城填,過了車口鎮,前方就是曠野山林,別說城鎮,就是村莊也稀少,獲取食物就難了,所以必需在車口鎮備足物資,包括人糧和馬糧。

這些物資裝了整整一馬車。

在車口鎮只是稍作休整,莫愁立即召集來先鋒營眾人,說道:「前方不遠就是東明教的地界,如果給他們足夠的時間,讓他們在路上佈置好埋伏,對我們就不利了。兵貴神速,我們必需速速趕到茲陽城,能攻便攻,不能攻便在城外駐紮。由於物資馬車行走不快,所以現在我們分成兩撥。月兒,你和周勇帶著十二名弟子,當然包括你陳津,你們護送物資車馬在後,我帶其餘人全速敢往茲陽城。」

王月兒帶著怨著道:「師父,我能不能不護送物資?你帶隊在前,將敵人都掃清了,後面跟本沒有危險,這種小事,隨便指派幾個人便是了。」

莫愁肅容道:「這可不是小事,如果我們不能攻下茲陽城,被迫在城外駐紮,那時人困馬乏,若再沒有食物供應,很可能被養精蓄銳的敵人擊潰,所以護送物資是件大事。知道你行慢,但也要盡快趕上我們,這事若是辦好,當記大功一件。周勇,你等若是護送物資有功,我將舉薦你們進入太霄本門修行。」

「謝莫愁院主,周勇定當全力以赴。」周勇興奮異常,急忙道謝。

周勇是在來的路上,被城主舉薦才加入先鋒營的。他雖然是那個城主的得意弟子,但是所學到的東西無法與太霄門正門弟子相比。他覺得自己如今實力不俗,不過由於師父能力有限,他現在進步甚微,到了瓶勁階段,要想更快的提升實力,就必須要受到更好的教導,進入到太霄本門修習是他一直所期盼的。

並且,進入太霄本門修習,等於是渡了一層金,將來的地位也不是現在可比擬,或許有朝一日,也能成為一城之主。

此時聽到有進太霄本門修習的機會,周勇自然十分興奮,心裡甚至在想:路上最好遇到些強人,把他們殺了好立功。

護送物資的小隊以王月兒為隊長,在莫愁離開之後,她也指揮小隊,護送物資馬車出了車口鎮。

這隊人,除了王月兒,其餘人都是半路才加入先鋒團的,都是各個城中的精英,心中都頗有傲氣,聽說陳津只是一個伙夫,都不愛答理他。陳津也圖個清靜,策馬走在最後,信馬由韁地隨意瞎想著。

王月兒放慢了馬速,與他並行,小聲道:「陳津。」

「嗯。」陳津輕輕應了一聲。

王月兒瞅著他道:「你佔了我的身體,準備什麼時候娶我?」

「啊?」陳津吃了一驚,這事情他可從來沒想過。

王月兒眉頭一皺道:「難道你想賴賬?」

陳津結結巴巴道:「那個……那個……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那天晚上我……我……沒進去就洩了,如果你以前是黃花大閨女,那你現在仍然是黃花大閨女,如果你以前不是,那也不能怪我。」

「你……你原來是這種人」王月兒滿臉恨意,「你別逼我,逼急了我,我不顧名節也要把解懸峰叛亂份子逃走的那天晚上你和我發生的事告訴我師父,求她給我做主。」

陳津一聽,有些發慌,王月兒顯然是沒想到解懸峰的人是自己解救的,但是如果她把這事情前後經過說出去,其它人肯定會懷疑到自己頭上。

畢竟那天晚上,王月兒昏睡過去了,她並不能證明期間自己沒有離開過房間。

陳津忙換上一副笑臉道:「月兒,月兒,你別生氣,我不是這意思,我只是說現在你師父還瞧不起我,我和她提親,她肯定不會答應,等我實力再強些,她不再輕視我時,那時我在考慮娶你的事。」

這話是模凌兩可,「那時再考慮娶你」,可不是「那時再娶你」,可是王月兒並沒有聽出來,消了些怨氣道:「你說的是真的?」

陳津呵呵一笑,聳著眉頭道:「你這麼漂亮,難道還怕沒人娶?」

這話王月兒聽著很受用,嘴角揚起個笑意,笑瞇瞇道:「陳津,把手伸出來,然後閉上眼睛,我送你一個禮物。」

陳津沒好氣道:「是不是女孩子都愛玩兒這種把戲?」

王月兒微怒道:「你要不要?」

「要要要。」陳津伸出一隻手。

「閉上眼睛。」

陳津無奈地把眼睛閉上。

王月兒又道:「把另一手也伸出來。」

陳津將另一隻手也伸了出去,在心裡猜測王月兒將要送給自己什麼,竟然需要兩隻手去接。

忽然之間,陳津感到兩隻手腕一涼,睜開眼睛一看,他大吃一驚,問道:「月兒,你……你這是做什麼?為什麼給我戴上困仙石手銬?」

原來王月兒根本不是要送給陳津什麼禮物,而是趁他閉眼時,用困仙石銬將他雙手銬住。陳津心中後悔不已:王月兒詭計多端,自己怎麼就被她的花言巧語蒙騙了呢?還主動伸出手去讓她銬,現在精氣無法運轉了,什麼也做不了了。

王月兒幽怨道:「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根本沒打算娶我,你喜歡的是蘇文芩。」

陳津辯解道:「月兒,蘇師姐對我好,我也對她,這是很正常的事,你不要想多了,先把困仙石銬打開再說。」

王月兒冷哼一聲,將石銬鑰匙拋了下,然後塞在腰間,說道:「那好,等我們與我師父會合,我就和她說我們成親的事。師父很疼我的,她要是不許,我就以死相逼,她一定會同意的,這個我保證。」

陳津苦著臉道:「那你也不用把我銬住啊?你放開我,我隨你去見你師父就是了。」

「你詭計多端,我怕你到時候跑了,所以不能給你打開。」王月兒露出一個陰謀得逞的得意笑容,輕拍馬腹,走到隊伍的前列。

陳津長歎口氣,一臉無奈,心裡在想著:如果王月兒真把自己帶到莫愁面前,讓王月兒如何說,莫愁才不會懷疑到自己頭上。忽然又笑笑:其實娶王月兒做老婆也挺不錯!

護送物質小隊雖然不及莫愁快速,但也不慢,行了半日,已深入到東明教的境地。路過一片叢林時,忽然從山路兩旁衝出一隊人馬,擋住了去路。

為首的是一個絡腮鬍子的大漢,他騎在馬上,扛著一把大刀,滿腹怨氣道:「他奶奶的,本以為會等到大魚,沒想到等到的卻是這幾個小蝦米,今天算你們倒霉,遇到我,就作我的刀下鬼吧!」

「你們是何人?」周勇策馬上前問道,心中已開始歡喜,希望遇到強人,還真是讓我遇到了,這下有功可立了,好!

從絡腮鬍子身後策馬走出一個人道:「這位便是茲陽城城主的哥哥呂堅,你們還不下馬受死!」

呂堅一手扛刀,一手叉腰道:「老子本是來殺你們的先頭隊伍的,看樣子是已經過去了。你們中誰告訴我前鋒隊伍有多人,是誰領隊,走的是何路線,老子今天就饒他不死,否則誰也別想活命。」

王月兒恥笑道:「別以為自己是金丹一期的修士就長了一副狗眼,現在還沒比過,誰輸誰贏還不知道,既使輸了,我們太霄弟子也不會告訴你們任何信息。」

「金丹一期?」周勇急忙放出一產靈識去探查,一查之下,心中發虛,他不過是三目珠境中期,豈是金丹期的對手?腳跟暗暗蹭了蹭馬腹,黑馬噴了幾口氣,身後退了幾步。

這時又出來一個漢子,看著王月兒嘿嘿笑了幾聲,然後在呂堅耳邊一陣低語。

呂堅聽後哈哈大笑:「好,這小妞不錯,就留下來給兄弟們享用,其它人全殺了。」

「那你得先過了我手中的劍。」王月兒拔出腰間短劍,雙手一分,變成一雙,騎在馬上,冷眉怒目,顯得英姿颯爽。
lake561 發表於 2011-9-22 18:47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月影西沉


東明派的這一隊人馬一共有一十六人,除了呂堅這個金丹一期的修士外,其餘還有八人是三目珠境界,剩下的則全是陰陽液境界的後期。呂堅雖然聲稱要阻殺太霄門的前鋒營,不過憑他們的實力,跟本不夠。陳津猜測,他們不過是被派出來的一隊斥候罷了,如果真打算殺前鋒營,只能說呂堅這廝太過狂妄自大了。

看見王月兒要和呂堅動手,陳津心中著急,雙腿一夾馬腹,走到她跟前道:「月兒,把我手銬打開,讓我和他打。」

王月兒瞪了他一眼,低聲道:「對方實力比我們高出不少,今天我們是凶多吉少,他看你手被銬住,會認為你是我們敵人,或許會放你一馬,你就老老實實在後面呆著。」說完,眼神一凜,短劍拍在馬腹上,獨角馬唏津津叫了一聲,如箭一樣衝向呂堅。衝到近處時,王月兒腳踩馬蹬,身體騰空而起,手持短劍,直刺呂堅。

「大家不要動,讓我來拿下這漂亮小妞。」呂堅大喝一聲,抬起大刀向王月兒刺去,簡單直接,並沒有使用什麼道術。心中想道:對方只是一個三目珠中期的小姑娘,自己這一刀之力足以震開她的短劍。

刀劍即將碰撞時,王月兒手臂一震,猛然幻化出一蓬手臂的影子,仔細一看,卻是實實在在的手臂,就像是一根竹子突然爆裂開,變成無數個細條一樣。

呂堅大吃一驚,他雖然擋住了一把短劍,但其它數十隻手臂所持的短劍全絞在他的手臂上。衣袖被絞得片片飛舞,粗壯的手臂上出現無數密密麻麻的傷口,痛得他呲牙咧嘴,怒氣上湧,叫道:「好你個小妞兒,看大爺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呂堅暗自慶幸自己可以引動質地最堅硬的檀木靈氣來淬練身體,否則剛才手臂恐怕就被絞成碎肉了。此時再也不敢托大,收回大刀,衝出一拳轟向王月兒。

王月兒身在空中,身體如竹子一樣柔韌,腰肢向後一彎,躲過拳頭後,又彈了回來,雙臂幻成無數條臂影,連環攻向呂堅。

呂堅雖然是城主呂方的哥哥,但他並不是東明派的弟子,雖然修煉到了金丹期,但其道術不如大派弟子精妙,被王月兒搶得先機,一時間被打得有些手忙腳亂。

不過金丹期就是金丹期,呂堅緩過神來,大刀揮斬間,勢大力沉,猶如參天巨木倒塌一般,轟隆隆作響。加之他可以引動熊之靈氣,巨大手掌揮出,虎虎生風。

對方以拙破巧,王月兒立即左右支出,剛剛驚險躲閃過劈來的一刀,對方一掌從下往上撩來,只擊她臉頰。

叭!

王月兒被一掌拍飛出去,骨碌碌在地上滾了數十米才停下,倒在上沒有了動靜,從她嘴角流出的鮮血灑了一地。

「月兒!」陳津大叫一聲,立即跳下馬,驚慌地奔到王月兒身邊,關切地問道:「月兒,月兒,你怎麼樣?」

王月兒面色慘白,氣息微弱,嘴角鮮血猶自不停流著,看見陳津極度關切的眼神,帶血的嘴角勾出個慘烈的笑容道:「你是不是從沒想過要娶我?」

陳津眼眶濕潤,不知該說些什麼。

王月兒似乎已經知曉,淒涼笑道:「現在我頭腦被震的出血,生命將止,你能不能老實告訴我,那天晚上你是真心和我在一起,還是在利用我?」

「我……」陳津無地自容,咬著嘴唇道,「那天晚上我救走瞭解懸峰的叛亂弟子,迫於無奈,才用你作的掩護。」

「可是我已經喜歡上你了,你……」王月兒用複雜的眼神看著陳津,眼眶中湧出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濺在陳津擅抖的手背上。

突然,王月兒眼角痛苦地抽搐了一下,兩行血淚從從眼角流出。

「月兒!」陳津哽咽著,低聲呼喚著。在他因無能無力而痛苦的目光下,王月兒眼神慢慢黯淡下去,最後無力地合上了雙眼,絕了生機。

呂堅那一掌實在太重了,震裂了王月兒頭顱中的血管。

呂堅見擊敗了王月兒,騎在馬上張狂大笑:「哈哈哈,這都是你自找的,誰讓你實力弱還這麼張狂?還有誰不服?不服的就站出來。」

周勇和其它人見狀,顫顫驚驚開始往後退縮,慢慢將處在後方的陳津顯露出來。

陳津抱著王月兒,低頭默然無語,眼睛已經發紅,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像一匹看著配偶死去,準備吃掉兇手的野狼。

陳津緩緩站了起來,冷冷道:「我不服。」

呂堅打量他幾眼道:「我見你雙手被拷,你是何人?」

陳津已從王月兒腰間找到了鑰匙,一邊解著手拷,一邊道:「一個犯了錯的伙夫而已。」

「伙夫?」呂堅恥笑道:「三目珠境界中期的高手都被我打敗,你一個三目珠境界初期的伙夫也敢不服?找死!」

說著,大刀揮斬而下,刀雖未至,但鋒利的刀氣已當頭劈來。

嗖!

陳津抱起王月兒,身影一閃,躲避開刀鋒,落在物質馬車上。將王月兒輕輕放下,陳津反手拔出背後妖刺,緩慢而沉重地在虛空中畫出一道符篆,暗金色的符篆似乎蘊含著悲憤的情緒,光暈閃爍不定。

「符篆師,他是符篆師!」

「三目珠境界的符篆師不足為懼!」

「太霄門就一個符篆師,我知道他是誰了!」

呂堅帶來的隊伍中響起了驚疑聲。

「去死吧!」陳津妖刺一下點碎符篆,聲音彷彿來自幽冥地府,讓人不寒而粟。

轟!

呂堅抬頭看去,只見一個直徑六七米的厚重磨盤,當頭落下,嚇得面色巨變,身子離馬橫飛,驚險逃出去了,可是他座下馬匹卻悲嘶一聲,被壓成肉泥。

「想逃?」陳津手腕一抖,一張符篆出現在手中,凜然喝道:「迷霧,生成!」

滾滾迷霧,瞬間瀰漫山林。

「沒用的,出來時我已經服用了明目丹。」呂堅大笑,他環顧四顧,四周清晰如常,可是卻不見陳津的影子。

「我們沒吃明目丹啊。」迷霧中,呂堅的一個同伴驚慌說道。明目丹相當珍貴,不可能每個人都吃,並且是在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符篆師的情況下,話剛說完,忽然發出一聲慘叫。

呂堅急忙循聲望去,只見一把尖刺從一個同伴的胸膛刺出,他可以肯定那把尖刺就是那個符篆師所拿的兵器,可是他卻沒看對方的影子。更讓他驚恐的是那個同伴的身體具然慢慢乾癟下去,精血像是被什麼吸走了一樣。

嗤!

尖刺從乾癟的身體中拔出,接著也消失不見。

「啊~」

又一聲慘叫傳來,死法相同,被尖刺刺穿胸膛,吸走精血而死。

跟隨呂堅前來的十幾個修士身處迷霧之中,眼前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聽著同伴的慘叫聲,他們肝膽俱裂,緊張的呼吸又急又重。

呂堅被嚇得魂飛魄散,可是就是看不見敵人的身影。慘叫聲連二連三傳來,一具具乾癟的屍體倒下,呂堅被這聲音折磨的快發瘋了,他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可偏偏敵人神出鬼沒,連身影都看不見。

站在迷霧外圍的周通等人,看不見迷霧內的情形,聽著傳出的一聲聲慘叫,莫名的面面相覷,均在想:這個伙夫在裡面搞什麼鬼?

又一聲慘叫聲在背後響起,呂堅驚恐的額頭上冷汗直冒,他急忙轉身去看,發現自己帶來的人員已全部倒下,唯獨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迷霧中。

「我明白了。」呂堅橫刀胸前,似乎想明白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伸手拽了一把黑黑的胸毛,揮手撒向空中。
lake561 發表於 2011-9-22 19:20
第一百一十六章 相逢天涯


呂堅揮手灑出黑色胸毛,便睜大眼睛盯著空中。

一大片黑毛,飄飄浮浮從空中落下,有幾根卻停在空中,不往下落。

「我找到你了。」呂堅心頭一喜,揮刀要向那幾根黑毛斬去。

「晚了。」空氣中陡然現出一把尖刺,刺破空氣,帶著流光刺向呂堅,那幾根黑毛被迎面的氣流吹飛。

看見尖刺向胸口刺來,呂堅橫刀去擋。

叮!

妖刺刺向大刀,發出一聲金屬撞擊的聲音。

呂堅不屑地道:「既然讓我找到了你,你還想傷我?呃……」突然感到一絲涼意,呂堅低頭去看,只見那把毫不起眼的尖刺刺穿了大刀,刺進了自己胸膛,並且他還感到,體內的精氣正被尖刺瘋狂吸走。

一愣神的功夫,呂堅已變得面色慘白,嘴唇乾裂,渾身乏力。

呂堅喘息著,他知道自己此次是死定了,不過還有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虛弱問道:「我……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是三目珠的境界,為什麼會畫金丹期才能畫的鎮壓符?」

「誰告訴你我是三目珠的境界?」陳津身影從呂堅面前顯露出來,臉上怒氣未消,「這隱身符也是我畫的。」

「你……」呂堅舉起已變得乾枯的手指,一句話沒說出來,仰面倒在地上。

迷霧散去,陽光灑下,林間光蔭斑斑,景色與來時並無兩樣,只是躺在車上的人兒香已消,玉已殞,一匹空騎站在遠處怔怔地張望著,主人怎麼還不來牽自己?

周勇等人看見東明派的人已全部身死,再看看陳津,目光中充滿驚詫,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們能夠看出,這個伙夫不簡單,並且現在情緒很低落。

陳津骨碌碌將馬車上的物資全部卸下來,然後將王月兒輕輕放在車上。

周勇問道:「你要做什麼?」

「把從馬車上資卸下來的物資用馬馱,我要用馬車。」陳津低低說道。現在東明教的人已死,他們的馬匹也空出來了,足夠馱這些物資。抬眼看向兩個弟子,陳津道:「用馬車將她送到後方的大部隊,我不能將她埋在這荒原地帶,免得到時連個祭拜的人都沒有。」

那幾個弟子則一齊看向周勇,周勇是副隊長,隊長己死,此放刻他便是隊長。

周勇壯起膽道:「我們追隨莫愁院主,是想建議功績,你現在讓他們返回去,這不是在強人所難麼?」

陳津冷冷看著周勇道:「著兩人送她回去,今日這十多個敵人便都是你們殺的,這個功勞還不大嗎?」

「此話當真?」周勇大喜,東明教這十多個人實力不凡,其中更有一個金丹期高手,斬殺了他們當真是大功一件。

陳津果斷道:「若有反悔,不得好死!」

周勇定下心來,立即吩咐道:「你們兩個,把王月兒師姐送回去,今日斬殺敵人的功勞我一定不會忘記你們。」

「是!」那兩個弟子也很是歡喜,也許打一場仗,到死也不能立一件功勞,今天白撿一件大功,何樂而不為呢?

物資由車拉,改為馬馱,繼續趕路,或許是由於把敵人的斥候全部幹掉了,讓敵人失去了眼睛,一路上,護送物資的小隊再也沒遇到什麼阻擋。

在臨近茲陽城時,天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馱在馬背上的物資被雨水淋濕,份量加重,馬匹行走變得緩慢些。

在傍晚時分,陳津在茲陽城西南方向六七里的地方尋找到了莫愁駐紮的地方,與莫愁會合。

莫愁先一天到達茲陽城,已經率領眾人發動了一次攻城戰,結果大敗,於是退守到了現在駐紮的地方。這是建在一座禿山上的寺廟,三面皆是陡峭山壁,只有一面是上山的通路,倒是易守難攻的好地方,或許是由於香火稀少的原因,如今這裡已成了一座荒廟,莫愁尋到這裡時,寺裡一個人都沒有。

莫愁見到護送物質的小隊,巡視一眼,立即發現異常,皺著眉問道:「月兒呢?」

周通這個護送物資的小隊長撲通一聲跪在莫愁面前,悲憤道:「莫愁師父,來時路上我們遇到東明教的一個隊伍,他們為首的是一個金丹期的修士,月兒師姐不幸戰死。」

莫愁聽說王月兒戰死,身體不由顫抖了一下,臉上的煞氣憑添了幾分,恨恨道:「把事情經過細細給我說來。」

周通早有準備,聽莫愁問起,聲淚俱下將改編的事情經過講述一遍。說對方金丹高手如何厲害,自己幾個外門弟子是如何奮不顧死,如何英勇頑強,如何協同王月兒師姐殺死了強敵,保住了物資。

說的是繪聲繪色,有頭有道,其中不乏有當時自己的心裡描寫,外人聽來,這幾個人就是英雄的化身。

這一番說辭,細細琢磨起來,也有露洞,不過悲憤中的莫愁顯然沒心情去琢磨。聽周通講完,她大肆表揚了周通幾人一番,說要為其請功,然後冷冷地看著陳津道:「我聽周通所說,似乎沒有你的事,你當時在做什麼?」

陳津還沒說,周通一個眼神已經遞了過來,似乎在說:你別忘了你的誓言。

他那「威脅」的眼神讓陳津心中不快,不過陳津還是遵從了先前的約定,低著頭對莫愁道:「弟子的符篆術對那幫強人沒有用,而弟子又不會什麼道術,所以沒幫上什麼忙。」

莫愁大罵道:「你真是個廢物,看到同門師妹身死,你卻幫不上忙,你不感到羞恥嗎?我看你也就是個伙夫的料。趕快去後堂,與我抓來的兩個俘虜一起生火做飯,今天晚上的飯菜要美味,要量足。」

莫愁的心情陳津理解,點了點頭向後堂走去。莫愁對其它人繼續說道:「上次我們攻城不過是試探性攻城,大敗也是佯敗,我們為的就是讓敵人輕視我們,然後我們全力一擊。今天晚上,我們就趁著雨夜,一舉攻進茲陽城。」

※※※※※※※※

陳津走到後堂,這裡被臨時改為伙房,屋內煙氣裊繞,一胖一瘦兩個伙夫正在忙碌著。

「也是被抓來的俘虜?」消瘦的伙夫正切著菜,不經意回頭看了一眼,又去切菜,猛然間一怔,慢慢轉過頭來看著陳津,驚訝地叫了一聲:「陳大哥?!」

正翻炒青菜的胖子聽見說話聲,不禁回頭看來,這一看,目光也定住了,同樣吃驚地叫道:「陳大哥?」

看著這兩個臉上帶著油漬混合著汗漬的少年,陳津覺得有些眼熟,可一時之間又記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我是粟多啊!」身形消瘦的青年道,「陳大哥,你不記得了嗎?我和你就是在茲陽城遇到的,那時你好像在擺攤賣法寶兵器,我當時沒錢,偷了人家的藥材給我爹爹治病,人家不讓我走,最後是你給我付的錢。」

陳津想了想,頓時記起來的,在他印象中這個少年很倔強,當時藥鋪老闆要把他撞死在石柱上,他也不肯交出藥材,如今,他依然是那般消瘦,只個頭長了少許。

陳津問道:「你爹爹的病好了嗎?」

粟多搖了搖頭道:「病情拖的太久,有藥之時,病已入了膏荒,非藥石能及,我想盡辦法,也只讓他多活了半年,如今早已病故。」

陳津黯然點了點頭,又困惑去看那個胖少年。這個胖少年的年齡應該比粟多大不了多少,但塊頭卻要大很多,腰圓膀寬,長得很是壯實,陳津努力回憶著,腦海中似乎有這麼一個人的影子,可仍是想不起來。

胖少年嘿嘿一笑,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提醒道:「陳大哥,我們在定州城見過的。當時雲家選婿,我本是為榮少陽趕馬去雲家,結果半道上老父親找來,說家母病危,想要見我一面,我想回家,榮少陽卻是不肯,不宜著人打我,最終是陳津大哥幫我解了困,離開時還把自己的坐騎送給我了。」

「哦,我想起來了,他們叫你『大胖』。」經大胖這麼一說,陳津忽然記起來了,當時就是因為救他,才答應幫那個煉器世家的榮少陽趕馬,結果屢屢被榮少陽刁難。現在再看,大胖比以往變得更加壯實了,像一頭小蠻牛。

真是人生若有緣,天涯何處不相逢?
lake561 發表於 2011-9-22 19:24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三個伙夫


大胖本名叫做魯旺,與粟多都是茲陽城周邊村莊的村民,卻並相識。聽說太霄門要打來,東明教的城主呂方為了不使敵人從附近村莊獲取糧食,下令村民帶上糧食,全部遷移到城內。當然,城主的原話說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

城主又命人從這些村民中選取些年輕男子,充到守城軍中,作守城之用,魯旺和粟多就是其中之二,他們也是因此相識。

不過這些村民平時被東明教的人欺壓剝削,心中充滿怨氣,都不願為其賣命。在莫愁率隊攻打茲陽城時,魯旺和粟多這兩個守兵在戰鬥中就想向莫愁投誠,結果「嫉惡如仇」的莫愁不問青紅皂白就將他們俘虜。

俘虜之後,魯旺和粟多再說投誠的事就讓人感覺是因為怕死才投降的,讓人覺得這兩人膽小、沒骨氣,莫愁輕視之,讓他們做伙夫,生火造飯。

魯旺和粟多都是窮人家的孩,生火做飯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這些在太霄門享受慣了的弟子哪能吃得慣他們做的粗茶淡飯,頓頓飯皆是挑出一堆毛病,對他們呼斥喝罵。

粟多問道:「陳大哥,你怎麼也做起伙夫來了?」

陳津輕輕歎道:「我也不知道,門派就這樣安排的。」

魯旺道:「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這兩日我們受夠了這幫人的鳥氣,本以為投靠的是明主,沒想到換來的卻是這般待遇。我和多多正想著怎麼逃出去呢,以我們本事,若鐵了心要逃出去,量那莫愁也攔不住!」

陳津道:「再忍忍吧,等有機會,我會和莫愁院主說明二位的誠心,想來不會再為難你們了。」可想到這自己也是一個不受莫愁待見的伙夫,心中不免一陣唏噓,看來只有等待機會,尋找出頭之日了。

粟多道:「我今後就跟著陳津大哥了。胖子,你呢?」

魯旺道:「你想說的就是我想說的,他娘的,你人矮離心近,反應快,讓你搶先說了。」

「你這蠢牛,你說誰矮?」粟多拿起切菜刀,拍在魯旺肚子上。

魯旺捂著肚子痛叫一聲,抄起一個盛湯勺子要往粟多腦袋上敲,粟多一跳,閃開了,魯追著去敲,粟多往陳津身後一躲,光,勺了一下敲在陳津頭上。

魯旺一愣,陳津卻被他們弄得哭笑不得,在魯旺肚子上打了一拳道,道:「還不快去做飯?晚上又想挨罵啊?莫愁說了,今天晚上的飯菜要美味,要量足。」

魯旺委屈道:「陳大哥,你可不厚道,粟多經常惡意整我,你不幫我這個時常受欺負的弱者也就罷了,怎麼反倒幫他了?」

陳津看看兩人身材,笑道:「你不會不是他對手吧?」

魯旺傷感道:「我和粟多各有所長。由於榮家是煉器世家,我在榮家做下人時不甘於僅僅做一個下人,平時有空就去偷學了些煉器本事,所以我擅長煉器。粟多父親常年生病,請得大夫多了,久而久之,他也跟著這些大夫學了不少醫術,後來他父親的病讓大夫束手無策,他就自己鑽研醫術,學醫煉藥,所以他擅長煉製丹藥。在道術修為上,我倆都是三目珠初期的修為,道術上不向上下。」

陳津好奇道:「那你怎麼說你是弱者?」

魯旺氣道:「這廝總是尋一些有毒的食物來害我,不是讓我拉肚子就是讓我身上出癢疹子。」

粟多叫嚷道:「這都是你自找的,每次都是你先惹我。大哥,你可得給我主持公道!你要是站在他那邊,我連你……」

陳津冷哼一聲,對魯旺道:「魯旺,以後鑄一把堅實的鐐銬,他要敢讓我們拉肚子,我們就趁他睡著時把他拷起來。」

「好勒,大哥,這事包我身上。」

陳津也比他們大不了幾歲,幾個人都是年少心性,打打鬧鬧倒也快活。陳津想想,來到這個世上還真沒有什麼真心的好兄弟,雖然與這兩人相交甚少,不過他們都重情重義,陳津很是喜歡。

在三人的精心熟制下,晚飯很快就做好了,陳津、魯旺、粟多三人已經盡自己最大所能了,可是飯菜端到桌上時,仍然惹來眾人的不滿:

「這飯是怎麼做的,看看這道蘿蔔絲,切得太粗了,你以為是要抵門扛啊,切得能穿針才行!」

「還有這窩瓜,炒成七分熟時是脆的,是最可口的,現在被你們幾個炒軟了。」

弟子姚洪波把碗往陳津面前一扔,呸了一聲,將嘴裡的米飯吐掉,說道:「真是沒用,保護不了自己的同門師妹,現在連當個伙夫也不夠格,身為太霄弟子,我都替你感到悲哀。」

粟多和魯旺兩人蹭地一下站了起來,粟多道:「你們說我們可以,但別說我大哥。」

「喲~」姚洪波嘲笑道,「兩個膽小的俘虜也想得志?他娘的,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們?」

姚洪波這個人陳津知道,紫竹峰的第二弟子,上次道試陳津都參加了,他卻沒能參賽,心中很是鬱悶,憋了一肚子火氣,這次跟隨莫愁,一心想斬殺敵方幾個強人,讓大家看看,自己在太霄門內也是首屈一指的。

陳津急忙拉粟多和魯旺坐下,和他爭執沒什意思。

晚飯過後,小雨仍在下著,天地間一片蕭瑟。

莫愁集結眾人在山廟大殿,臉帶煞氣地說道:「我們身為先鋒營,不是斥候營,我們不能望風而逃,不能知難而退。東明教的援軍正在趕來,如果讓他們趕來,加固城防,我們再想攻下就難了,所以我們必須盡快攻下茲陽城。上次我們攻城,故意大敗,茲陽城的守軍肯定放鬆了警惕,今天晚上,我們就冒雨攻城,一定能收穫奇功。」

眾人哄然響應。

莫愁又道:「在這破廟中,食不香,睡不穩,我們攻進茲陽城,那裡有美酒佳餚得著你們。」

「好!」眾人神情震奮,響應更為熱烈。

莫愁接下來開始解說詳細攻城計劃,末了道:「姚洪波,你帶二十名弟子留守在這裡,萬一我們攻不下茲陽城,還可再返回此地,如果這個踞點丟了,我們就無險可守,必定被追得狼狽而逃。」

姚洪波不願留守這裡,不樂說道:「師父,弟子想跟你一起去攻城。」

莫愁道:「攻城之事為師將帶著你大師兄等人前去,你就不用操心了,安心留守在這裡就是了。」

「是!」姚洪波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心想:師父真是偏心,帶著大師兄去殺敵立功,卻讓我留守在這裡,真是窩火,我也想攻城啊!這個破廟三面峭壁,好守的緊,隨便派幾個弟子就行了,為何還要留我在這裡啊?屈才!

莫愁還在整頓隊伍,陳津、魯旺、粟多這三個伙夫自然被留在了山上,不去參戰的。洗好鍋碗之後,天色已晚,幾人總算可以清閒下來了,反正打仗也輪不上他們,幾人尋了個地方,收拾收拾準備睡覺。

陳津問道:「你們兩人曾是茲陽城的守軍,你們分析分析,莫愁能趁著今天雨夜攻破茲陽城嗎?」

魯旺道:「只要對方有所防備,就能很難攻破。」

粟多道:「城主呂方可不是一個吃素的,並且城中還有一個東明教的長老,很是精明,我看莫愁今天即使能破城,也必將傷亡慘重。大哥,我和胖子熟悉茲陽城的守衛情況,如果帶我們去,相信破城的機率會更大。」

魯旺幸災樂禍道:「那個惡婆娘看不起我們,就讓她吃苦頭去吧!」
lake561 發表於 2011-9-22 19:27
第一百一十八章 強敵來襲


外面馬蹄聲大作,魯旺把窗子打開一條縫,看了一眼道:「莫愁他們出發了!」

粟多翻了個身,將臉枕在手上道:「希望他們能攻下茲陽城,那樣明天我們就不用起早做飯了。」

陳津忽然問道:「你們想不想去參加攻城戰?」

魯旺道:「怎麼不想,我早就想把茲陽城那幫王八羔子給宰了,他們把我們村的人欺負慘了,阿花還被他們搶去了。」

陳津奇道:「阿花是誰?」

粟多取笑道:「阿花是他們村的姑娘,胖子一直喜歡人家,可是沒敢和人家說,後來阿花被城主的一個親戚搶走了,胖子腸子都悔青了。」

魯旺氣道:「去去去,以後什麼也不和你這廝說了。」

陳津又問道:「粟多,你想去嗎?」

粟多點了點頭,道:「他們呂家昏庸無能,百姓苦不堪言,若是他們能體涼百姓疾苦,我爹又豈能因無錢買藥而病死?」

陳津撇撇嘴道:「你們思想太高尚了,我比不了。他們殺死了我的師妹,不滅了他們,難解我心頭之恨。還有,我在茲陽城擺攤時,他們搶走了我的東西,把我追得狼狽而逃,這次我要把我失去的東西搶回來,並且能搶多少是多少,有了充足的資源,才能更快提升實力。」

粟多和魯旺對視一眼,立即明白其中關鍵,說道:「要想搶到好東西必需參戰,否則好東西肯定會被參戰隊伍搶走,我們連殘羹剩湯都喝不到。」

陳津目光一動道:「不如我們就偷著跟去,暗中助莫愁一臂之力,破城時,我們定能撈到不少好處。」

粟多猛地坐地來,說道:「我心裡正癢癢著呢,如果不去,今晚我肯定睡不著覺。」

魯旺擼了擼袖子道:「做了幾天飯,做了一肚子鳥氣,正好去撒撒氣,我去拿蓑衣。」

就在這時,房門猛然被踢開,姚洪波領著幾個弟子走進來道:「陳津,晚飯太難吃,我們沒吃飽,現在再出炒幾個精緻點的菜,給我們幾個填填肚子。」

陳津道:「伙夫可是有規定的,要按時造飯,現在你餓了,你自己去做。」

姚洪波怒道:「莫愁師父走時交待過,現在山上的人都得聽我指揮,我讓你去你就去,我們若是餓了肚子沒力氣守夜,被敵人打上山來,這罪過你擔當得起嗎?」

莫愁沒帶姚洪波去攻城,姚洪波心中一直存著怨著,這是在借題發揮,故意找茬,把陳津當作出氣筒了。

魯旺把袖子一挽,就要上前和姚洪波理論,卻被陳津伸手擋住。陳津對姚洪波道:「好,我們馬上給師兄們做,請師兄們稍等片刻。」

「那你們快點,別讓我們等急了。」姚洪波呼喝一句,領著幾名弟子走了出去。

見他們走遠,魯旺氣憤道:「大哥,你剛才若不攔著我,我非打他一拳不可。」

粟多瞅了他一眼道:「說你是蠢牛你還不願意聽,你想想,大哥是太霄門弟子,得聽他們指揮,公然和他們動起手來,肯定會受到懲罰的。」

陳津道:「我倒不怕他們,只是你們畢竟不是太霄門的弟子,俘虜反叛,恐怕只有被格殺的命運。做一頓飯也花不了多少時間,我們做快些,應該能趕上攻城戰。」

魯旺沉住氣道:「好,聽大哥的。」

姚洪波坐在山廟大殿的椅子上,一隻腳踩著椅子沿,一隻手拄著刀,氣乎乎道:「我想去攻城,為何不讓我去?這種守山的差事,屁的好處都沒有,可真是讓人急得慌,他們戰果纍纍時,肯定會笑話我。」姚洪波越想越氣,對兩個弟子道:「你們去把值守的人叫來,吃了夜宵在去。」

一個弟子道:「姚師兄,他們擔負著值守的任務,離位了恐不好,不如我們吃完了換他們回來吃。」

姚洪波道:「天黑下雨,上山路又滑,誰會來攻山?再說莫愁師父去攻打茲陽城,他們哪兒還有兵力來攻打這裡,你讓他們來就是,吃頓飯的工夫不會出事。」

值守分幾撥,前山通路要守,後山雖是峭壁,不過要提防對方高人飛上來,也要看守。值守一量發現敵人,立即發出警號,留守之人就會立即趕過來。每個留守之人配有強弩,只要敵人會飛的高手不是太多,人馬不是太多,不管敵人是從哪方來,包將他們射回去。

不一會兒,雨夜中值守的人都被叫到山廟大殿中來,說是有夜霄可吃,個個十分興奮,一個勁兒地誇讚姚洪波。

姚洪波被吹捧著,怨氣稍稍消了些,在陳津端上來飯菜後,他又吩咐道:「今天雨夜,師兄弟們還要守夜,異常辛苦,你再去炒幾個菜來。」

魯旺一擼袖子,又要發作,陳津立即將他攔住,寒著臉對姚洪波等人道:「師兄們先吃著,我們炒好了就上來。」說完,拉著魯旺,帶著粟多便退了下去。

姚洪波吃了幾口菜道:「有菜無酒真是掃興,想他們攻進的隊伍,不但能得到功勞,還能搶到財寶,攻進城內後,肯定好酒好菜吃著,說不定還能找幾個小娘子,我們卻在這山上受這門子窩囊氣,心中真是不爽,來來來,倒幾碗水來,以水充酒。」

一群人正呼喝著喝水,突然山廟外響起一陣腳步聲,腳步聲密集,踩在水裡,叭叭作響。

「是不是師父被打敗回來了?」一個弟子疑惑道。

姚洪波道:「你去開門看看。」

「是,師兄。」那個弟子放下水碗,急忙跑過去打開廟門。

吱呀~

厚重的廟門被打開一條縫隙,唰,就在這時,白光一閃,一柄長刀從門縫,刺進了這個弟子胸口。

「你們是……」這個弟子咬牙想問完,可是話沒說完,又一刀刺進了他的腹部。

砰!這個弟子一下子倒在地上。廟門被人一把推開,姚洪波向外一看,只見外面數十個披著蓑衣,戴著斗笠的陌生人成扇形圍在門口。

「有敵人!」姚洪波驚喝一聲,迅速拔出長刀,臨陣以待。

「姚師兄,他們實力比我們強,怎麼辦?」一個弟子驚恐問道。

姚洪波面色惶急,心中懊悔不已:這山易守難攻,這些人怎麼就攻山上來了呢?如果有值守在,提前發現他們,他們一定攻不上來。是我,是我把值守召回來吃飯,給了他們可趁之機。這下完了,他們的實力比我們強多了,能不能守住這山倒是其次,關鍵是這次我們能不能活著下山。

「裡面太霄門的弟子,不想死的趕快出來投降,否則格殺勿論。」門外一個蓑衣人出列說道。

姚洪波放出一道靈識去探查,發現這人居然是金丹一期的修士。姚洪波雖然只是三目珠後期的修為,但他向來不喜歡承認自己比別人弱,色厲內茬道:「我們身為太霄門的弟子,讓我們投降你們東明教,妄想!」

「好好好,」金丹期的修士鼓起掌道,「太霄門的弟子果然有骨氣。我深知修行不易,又念在同是正道門派的份上,現在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你們誰能擋得住我五招,我便放誰下山。」

數十個蓑人自動後退,將金丹期的修士讓在中間,形成一片可以比試的場地。

「五招,雖然你是金丹一期的修士,但五招我自信可以擋住。」一個弟子飛出門外,手中持著一把長柄刀,揚刀便向金丹蓑衣人劈去。

「三目珠初期也敢上來送死?」看見長刀劈來,金丹蓑衣人伸出兩根細長的手指,形成剪刀狀,迅疾地向上伸出,迎向長刀。

雨幕中,隱約傳來一聲鶴鳴。

卡!

向上伸出的兩指穩穩夾住了當頭劈下的長刀,那個弟子幾番掙扎,硬是擺脫不了束制,彷彿一條魚,被一隻長嘴鶴叼在嘴裡。

「死!」金丹蓑衣人冷冷吐出一個字,另一支手掌並指成刀,橫著削向滯在空中的那個太霄門的弟子。

雨幕中,又隱約傳來一聲鶴鳴。

金丹蓑衣人的手臂彷彿是一隻鶴的翅膀,一揮之間,勁氣破空,鋒利無比。

嗤~

鮮血飛濺!

滯在空中的那個太霄門弟子感到下身的異樣,低頭一看,下半段身子掉落在地上。
lake561 發表於 2011-9-22 19:31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千鈞一髮


「兩招,兩招就被殺了?」

太霄門弟子看見同伴慘死,無不駭然變色。

金丹蓑衣人氣定神閒,悠然道:「五招,誰能擋得住我五招,我便放誰下山,否則,你們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投靠我東明教;二,就是死。」

姚洪波正色道:「我寧死也不會投靠東明教,讓我來看看你到底有多厲害。」雙臂一展,飛出門外,空中長刀一劃,喝道:「冰凍術!」

天空下著雨,地上早已有積水,此時施展冰凍術是事半功倍。姚洪波冰凍術一經施出,地上積水從四面八方湧向金丹蓑衣人,並且迅速被凍結成堅冰。

「讓你佔個天時地利的便宜又如何?」金丹蓑衣人輕巧一笑,雙手結印,喝道:「火鶴輕舞!」

呼~

金丹蓑衣人身上猛然間冒出熊熊火苗,火苗化成一隻火紅色的長頸鶴,圍著金丹蓑衣人週身飛舞,儀態美觀,散發出強大的熱量,凍結而來的堅冰到了身前便被融化。

畢竟姚洪波只是三目珠後期的修為,如果他的修為也達到金丹期,借助雨水的優勢,可以輕易將火焰澆滅,從而將金丹蓑衣人凍住,可如今他修為落在下風,堅冰被火焰融化。

見冰凍術無效,姚洪波神情一緊,捏個指訣,喝道:「滴水成冰!」

哩哩哩……

天空中的雨點,瞬間變成了冰粒,落在凍結成冰的地上,發出一串急驟的聲響。姚洪波單掌一推,一片冰粒向子彈一樣急速射向金丹蓑衣人。藉著冰粒的掩護,姚洪波雙手握刀向前,身體旋轉著,像鑽木的鑽子一樣,刺向金丹蓑衣人。

金丹蓑衣人左臂一震,猛然化成一支翅膀,用力一揮,扇開飛射來的冰粒。剛扇開冰粒,驟見姚洪波持刀襲來,金丹蓑衣人臉上現出一絲危急之色,間不容髮之際,右臂迅疾探出,極富柔韌和靈巧性,手掌撮指成鶴嘴樣,在手腕帶動下,連連啄在鑽刺而來的長刀上,發出一陣叮叮叮的響聲。

姚洪波鑽動的長刀被啄的停滯下來,金丹蓑衣人見此時機,鶴嘴手一張一合將長刀牢牢鉗住,手腕轉動,同時向下用力一摔,奪下姚洪波長刀的同時也將他重重摔在地上。

卡嚓!

姚洪波身子砸在地上,地上冰層被砸裂,冰塊像水花一樣濺起。

「果然有些實力,四招已過,這是第五招。」金丹蓑衣人眼神一寒,全力將奪來的長刀擲向姚洪波。

長刀勢若流星,激射向姚洪波。姚洪波被摔的筋骨欲斷,全身骨架似乎都散開了,髒府也受到嚴重的震盪,吐血不止,此時他根本沒有閃躲之力。刀未至,刀氣已撲面而來,姚洪波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留在山上的所有弟子心臟猛然收緊,姚洪波是他們的小隊長,更是他們其中實力最強者,如果連他都死了,那麼今天真的是難逃一劫。

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的,怨不得別人!在姚洪波迎接死亡的剎那,他驟然感到刀氣消失,驚疑地睜開眼睛,微微抬起頭,發現激射而來的長刀此刻停在距額頭半尺遠的空中。

是一隻沾著油污的手掌將長刀牢牢抓住。

「陳津?」姚江波目光一動,驚詫發現抓住長刀之人赫然是被自己趕去做飯的陳津。

陳津和魯旺、粟多正在伙房做飯,聽到廟外有打鬥聲,立即從伙房跑了過來,千鈞一髮之際,救了姚洪波一命。

陳津收了長刀,傲然而立,微微側過頭對站在廟內的弟子道:「把姚師兄抬進去。」然後轉過頭,冷冷看著金丹蓑衣人,問道:「你是誰?」

金丹蓑衣人傲然道:「我乃茲陽城的副城主呂圓。」

「呂圓?」陳津似乎猜測到什麼,問道:「呂堅和呂方是你什麼人?」

金丹蓑衣人道:「呂堅是我大哥,呂方是我二哥,你問這作甚?你又是何人?」

陳津平靜道:「我不過是一個伙夫罷了。」

「伙夫?」呂圓打量陳津幾眼,見他滿身油污,還繫著圍裙,怒道:「剛才那個三目珠後期的修士都擋不住我五招,你一個三目珠初期的伙夫來湊什麼熱鬧?是不是尋我開心來了?作死!」

呂圓手掌一揮,湧出一股火焰,化成一把長刀劈向陳津。

陳津身形一動,沖天而起,半空中反手拔出背後妖刺,把妖刺當作短棍使,砸向呂圓頭頂。

「沒見我已奪了兩個人的兵器嗎?」呂圓不屑,五指再次撮成鶴嘴狀,抓向陳津的妖刺。

呂圓進入靈丹期後,偶然的機會引動了鶴的靈氣,這招抓取別人兵器的手法就是從野鶴啄魚中領悟而來,屢試不爽。他一抬手,果然迅疾準確地抓住了當頭砸下來的尖刺,正要高興之時,瞬間發覺情況不對,自己是牢牢抓住了尖刺,可是尖刺的份量超出了他的想像,那股向下的重力讓他大吃失色。

猝不及防之下,呂圓一下被這股巨大的重量壓跪在地上,好在他經驗老道,就勢一滾,擺脫了那股巨大的重力壓迫。

地上滿是泥水,呂圓這一滾,斗笠脫落,蓑衣凌亂,狼狽不堪。

太霄門的弟子和呂圓帶來的人都吃了一驚,他們有沒身臨其境,感覺不到那股份量,心中驚訝不已:沒看錯吧?他可是金丹期的強者,剛才連敗兩人,現在居然被一個伙夫一招之間就打得如此狼狽!剛才那一擊到底有什麼問題?

「符篆師?增重符?」呂圓又羞又怒地看著陳津,雨水淋濕了他的頭髮,讓他看上去更加狠厲,「三目珠初期的符篆師?哼哼,我倒想看看你還有什麼本領,把你會的都使出來吧!」

陳津凜然道:「如你所願。」接著揚起妖刺,手腕舞動,妖刺吐出一道道線條,在空中交織出一道暗金色的符篆,凝聚有力,即使雨水也沖不散。

妖刺輕輕點碎符篆,陳津低喝道:「一滴千鈞!」

轟~

天空像滾過一個悶雷,呂圓驚駭地向天空看去,就著廟頭的燭火,隱約看見天空一個巨大的磨盤狀的圓影墜了下來。

這是陳津從「毫塵千鈞」中自己悟出的符篆,毫塵既能發揮出那麼大的鎮壓威力,那麼比毫塵更重的雨滴發揮出的威力自然是成倍增加。

無數雨滴重量化形成的巨大磨盤轟然墜下,從其聲勢呂方看出這已經超出了增重符的範圍,這是鎮壓符啊!

鎮壓符只有金丹期的修士才能畫出,他一個三目珠初期的修士為何能畫出鎮壓符?他……他隱藏了實力,他不是三目珠初期境界!

呂圓心念電轉,身體反應也極為快速,擔憂破不開墜下的雨水磨盤,他身形一動,想橫飛開來。可是天空墜下的磨盤太大,在他飛到邊緣時,磨盤已經墜下。

彭!!!

地上泥水四濺,猶如噴泉。巨大的雨水磨盤幾乎將呂圓整個身子壓在下面,只露出頭頸在外面。

由於泥土鬆軟,加之呂圓實力又強悍,這一下竟然沒將他壓死。

「一起上,滅了他們!」呂圓被壓在磨盤之下,氣急敗壞喊道。

「是!殺啊!」呂圓帶來的數十人大吼一聲,手持兵刃,一起衝了上去。
lake561 發表於 2011-9-24 13:43
第一百二十章 雨夜攻城


呂圓帶來的數十個蓑衣人殺氣沖天,一齊向廟內衝去。他們的人數遠遠多於太霄門的弟子,賭在廟門口的太霄門的弟子嚇得不由後退一步。

「讓開!」這時,廟內一聲震吼,衝出一個牛犢般的壯碩少年。太霄門的弟子認出他來,正是被抓來做飯的那個俘虜——魯旺。

魯旺兩隻手裡各端著一把黑鐵大弩,每把弩上搭著五支弩箭,他氣勢威猛,如小山般往門口一站,兩把黑鐵大弩准了衝上來的蓑衣人。

蓑衣人越來越近,魯旺猛然扣動扳機,十隻弩箭從弩弓上彈射飛出,帶著破空的嘯聲,旋轉射向衝上來的蓑衣人。

其迅疾和凌厲,遠在一般箭弩之上,比之一些厲害的道術,有過之而無不及。

噗噗噗……

十隻弩箭,箭無虛發,射穿了衝在前面的十個蓑衣人的身體,帶著強勁的勢頭,又將跟在後方的蓑衣人射穿。

魯旺一出手,就讓對方損失了十多人。一輪弩箭射出後,弩上此時已無弩箭,但他腰間兩側懸掛有設設巧妙的箭囊,兩把弩箭往腰間一擦,再端起來時,每把黑鐵大弩上又上滿了箭支。

「啊啊啊~」衝上來的蓑衣人何曾見識過這般恐怖的弩弓,己衝到跟前的他們嚇得啊啊大叫,掉頭就跑。

壓在磨盤下的呂圓本就不堪重負,此時這群慌亂掉頭的蓑衣人保命要緊,哪還有心思去顧他,一起踩上了磨盤,使磨盤重量驟增。他們每跑一步,壓在磨盤下的呂圓便吐血一口,等這些人跑下磨盤,呂圓已氣絕身亡。

「哪裡走?」一個消瘦的人影從廟內飛了出來,如一隻麻雀一樣,飛到半空,雙手一撒,點點銀白色的光芒在雨夜中閃爍。

「粟多?」太霄門的弟子又認了出來,這是抓來做飯的另一個俘虜——粟多。

別人或許沒有看清,但陳津卻看得清楚,粟多撒出的是一把三寸來長的纖細銀針。銀針無聲無息,飛射而出,射向逃跑的蓑衣人。

叭叭叭~

正各自奔逃的蓑衣人,忽然間腿彎一軟,全部摔趴在泥水中,再也站不起來,個個驚駭異常。

陳津一揮手,對站在廟內的太霄弟子道:「去把他們銬住,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是!」廟內的太霄弟子恭從地應了一聲。本來他們十分看不起陳津,但陳津殺了對方金丹高手,所有人都被震憾,下意識將他當成了這裡的主事者。

何況他還有兩個兄弟,那一胖一瘦兩個俘虜原來還有這種大本事,之前怎麼沒看出來呢?以他倆的本事,之前若是想逃走,還真不一定能攔得住!

看著他們將來襲的一群蓑衣人全部制住,陳津道:「各位師兄,飯菜已經做好,可否要我去給你們端出來?」

這群太霄弟子哪還敢去指使,嚇得諾諾應道:「不用不用,不敢勞煩師兄。」

陳津拱手道:「那我們就不侍候各位師兄了,你們請自便。」

這時魯旺從抓來的人身上剝下三套蓑衣、斗笠,遞了一套給陳津道:「大哥,可以走了。」

陳津披上蓑衣,戴上斗笠,粟多已牽了三匹馬等在門外,陳津接過馬韁,翻身上馬。

一個太霄外門弟子好奇問道:「陳津師兄,你們這是要去何處?」

陳津肅容道:「你們守好這山,我們三人去幫助莫愁師父攻城,你們難道還想阻攔我們?」

「不敢不敢。」那外門弟子對陳津已佩服的五體投地,拱了拱手道:「師兄一切小心!」

「嗯。」陳津輕應了一聲,撥轉馬頭,輕喝了一聲道:「走!」

蹄聲嗒嗒,三騎迅速消失在雨夜中。

下了禿山,陳津三人催馬飛奔,直向茲陽城。

馬蹄踩下,泥水飛漸,三人經過一場酣暢淋漓大戰,意興飛揚。

雨中,粟多大聲道:「大哥,你竟然殺了金丹期的強者,太威武了,你沒看到,當時好多人都傻眼了!」

魯旺道:「當時連我都傻眼了,我真沒想到大哥有這種實力。」

陳津笑道:「我也沒想到你們會那麼厲害,魯旺,你那兩反黑鐵大弩是你自己鍛造的嗎?」

魯旺得意道:「不錯,它們倆可是下品智器。不過我現在還不滿意,等有了材料我還想打造出兩把品質更高的強弩。」

陳津問道:「你的煉器水平怎麼樣?和那些名門大派的弟子相比如何?」

魯旺呵呵一笑:「這個我不知道,離開榮家後我又給不少煉器師父打過下手,學了不少東西,但一直沒和人比試過。」

粟多道:「胖子,今天浪費了我不少銀針,下次給我打一些。」

陳津看了一眼粟多道:「你的銀針很是可怕,讓我想起一個姓東方的朋友。」

「他全名叫什麼?」

「東方不敗。」

粟多問道:「他的銀針道術很厲害嗎?」

陳津道:「很可怕。」

粟多喜道:「大哥,你有空把你那朋友介紹給我認識,我要跟他學習有關銀針的道術。」

陳津汗顏道:「你還是別跟他學習了。」

粟多不解,問道:「為何?」

「欲煉此功,必先自宮。」

魯旺哈哈大笑:「大哥,你不知道,這小子心花的很,他就適合練那道術。」

「蠢牛,你說什麼呢?」粟多氣惱,一鞭子抽在魯旺的馬臂上,馬兒嘶鳴一聲,加速在雨夜中飛速。

沒過多久,透過雨幕,便能隱隱約約看見茲陽城龐大的影子已出現在前方。

茲陽城到了!

雨下得更大了,雨水中燃不起火把,但城牆上卻有火光閃過,陳津知道,那是修士施展出的道術。

攻城戰已經開始了!

策騎又奔進些,喊殺聲透過雨幕清晰傳到耳中。

陳津三人奔到城下,發現莫愁率領眾弟子正在高聳的城牆上與茲陽城的守軍激戰,城牆下,即有太霄門弟子的屍體,也有茲陽城守軍的屍體,戰況膠著,雙方互有死傷。

莫愁率隊攻到茲陽城時,曾著雨夜,輕易的突襲到了城牆頭之上,不過城防守軍的反應之快超出了她的想像,幾乎片刻,大批城防軍就集中到了城牆上。

莫愁正與兩個修士鬥在一起,其中一個錦服漢子修為稍弱些,另一個則是一老者,修為十分了得,在兩人聯手攻擊下,莫愁居然處在下風,身上已多處掛綵。

陳津一眼掃過戰場,發現關鍵點所在,只要幫助莫愁擊敗對方那個強者,立即能夠搶回攻城的主動權。

「你們兩個跟緊我,上!」陳津向魯旺和粟多招呼一聲,身子一縱,飛到城牆之上。

剛落到城牆之上,一個守兵手中一桿長槍猛然向他刺來。陳津身形一閃,長槍從腋下穿過,他身形不停,妖刺輕輕遞出,貫穿了這個守兵的喉嚨。

莫愁手中指拂塵化作一條白色長蛇,在天空中飛舞捲動,敵方老者一時不慎,被白蛇捲住了脖子。

「長老!」錦服漢子見老者受制,大叫一聲,一拳擊出,轟向莫愁胸口。

莫愁已殺紅了眼,此時她體內精氣所剩無已,即使放開老者也不一定能夠閃避開錦服漢子攻來的這一拳,於是心中生起了與這老者同歸於盡的決心。心意已決,莫愁立即將全部精氣運用到拂塵上,拂塵化成的白蛇猛一使勁,卡嚓一聲,老者的脖子被纏斷,腦袋耷拉下來。

而此時,那迅如奔雷的一拳也襲來,精氣耗盡的莫愁已無力回天,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轟~

頭頂傳來巨響,錦服漢子抬頭一看,驚得臉色大變,只見一個巨大的磨盤當頭落下,聲勢浩大,如岳壓頂。錦服漢子與莫愁斗了許久,精氣也剩餘不多,不敢力敵,身子一縱,向城內飛去,驚險萬分地躲開了壓頂的磨盤。

錦服漢子見長老已死,對方又來了強人,自知不敵,也不再攻上城頭,直接向城中心飛去。

「金丹一期三星境的修士?」陳津剛才施展「一滴千鈞」時就用靈識探查過這個錦服漢子的修為,居然是金丹一期三星境的修為,而且還會馭空術。

不過他明顯是精氣不足,飛在天上搖搖晃晃,很是不穩。

莫愁躲過一劫,神情一鬆,一下跌坐在地上,見錦服漢子逃走,著急道:「那是城主呂方,他精氣不足,別給他恢復的時間,快去追殺他!」

說完抬頭一看,見是陳津救了自己,不但不道謝,反而臉一寒,質問道:「誰讓你來攻城了?」

陳津懶得答理她,對魯旺和粟多道:「你們看護好她,讓她安心恢復精氣。我去追呂方。」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