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篆召神 作者:發呆的螞蟻 (連載中)

kikulu 2011-8-7 21:28:5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9 133734
【小說書名】:符篆召神

【小說作者】:發呆的螞蟻

【作者簡介】:無

【其他作品】:無

【內容簡介】:

畫符不知竅,反惹鬼神笑,畫符若知竅,驚得鬼驚叫。
掐訣施符,吟唸咒語,各路神仙聽我召喚。
「呃,土地老頭,怎麼是你?我召的是門神神荼,你出來幹什麼啊?你打得過他嗎?」陳津抓狂。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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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kulu 發表於 2011-8-7 21:29
正文 第一章 高絕畫藝
   
「今天要是找到那小子,我非砸了他攤子不可!」

    武當山下,觀光拜覲的遊客川流不息,一個壯碩的青年像頭尋仇的公牛,橫眉瞪眼的張望著路邊的攤販,企圖尋到那個讓他受騙的主兒。

    青年叫羅勇,一週前來武當山遊玩,花了四千元買了一幅啟功草書字帖,本以為撿了個大漏,回家四處炫耀之後卻發現自己打眼了。

    在古玩界打眼是常有的事,算不上丟人。可羅勇不同,父親羅漢良是省博物館副館長,爺爺從故宮博物院退休後現在是一家大拍賣行的首席字畫鑑定師,這樣的家世下買到了贋品,在圈裡朋友戲謔的笑聲中,羅勇感到丟人丟了三代。

    羅漢良走在羅勇身旁,聽見兒子的怨恨言語,瞪他一眼道:「早就告誡你不要心浮氣澡,你若是靜下心來學習古玩文化,怎麼會栽在一個毛頭小子手裡?」

    羅勇斜眼瞟了老子一眼,不滿地嘀咕道:「我拿給你看時,你不也說是真東西嘛,還是經過儀器化驗紙張才知道是假貨。」

    羅漢良耳朵可不聾,氣得咬牙指著兒子罵道:「劣子!劣子!今天全家來遊玩,你可別找不痛快,你爺爺可在後面呢!」

    羅勇鬱悶的不吭聲了,忽然眼光一亮,撒開蹄子向一個字畫攤跑去,霸道地撥開圍在攤前的顧客,指著賣字畫的一個小夥子罵道:「狗日的,你小子竟敢賣給我假字帖,還我錢來!」

    小夥子二十歲左右,衣著簡樸,面帶風霜,目光卻閃亮有神,他抬頭打量羅勇幾眼,很是淡定地道:「古玩界的規矩,買假買貴,概不找後帳,你現在來找後帳可不合規矩。」

    「你小子還敢數落我?找揍是吧!」羅勇提著拳頭就要掄出去,卻被趕來的羅漢良一把拉住。

    羅漢良掃了一眼賣字畫的小夥子,目光便被攤位上擺賣的字畫吸引住,他彎下腰,認真的從一幅字的行首看到末尾,不住地頷首讚許,然後目光定在落款上:「陳津?」

    賣字畫的小夥子淡淡笑道:「我閒時的胡亂塗鴉,老闆若是覺得還可以,八十一幅。」

    羅漢良不屑地搖頭笑笑:「我收藏的都是些名家字畫,你作的字畫雖說不錯,但無半點收藏與欣賞價值,你讓我買回去當柴燒?」

    陳津心中極不樂意,偷偷地給羅漢良了一個白眼,這些可都是自己用心之作,他居然說要當柴燒?

    羅漢良繼續觀看著攤位上的字畫,當目光掃過一幅蝦戲圖時,神情為之一震,蝦戲圖的落款赫然是——三百石印富翁!

    「這幅畫多少錢?」羅漢良掩蓋住心中的波瀾,裝著平靜問道。

    「這個有些貴,民國初期的畫,六千!」陳津開口道。

    羅勇也發現了這幅畫,湊在羅漢良耳邊悄聲道:「老爹,你可看清了,別打眼了,這要是真跡,你可就撿了一個天大的漏兒!」

    「我曉得!看樣子他不知道『三百石印富翁』是誰。」

    羅漢良盯著畫仔細看了又看,裝著猶豫道:「六千嘛……有些貴了,雖然是民國初期,但畫家不出名,這樣,四千如何?」

    見陳津為難,羅勇一捏拳頭,威脅道:「小子,上次賣我假字我還沒找你算帳,是不是想現在算?」

    「好吧,四千就四千。」陳津肉疼不已的做出讓步。

    貨款兩清後,羅漢良捧著捲軸,如獲至寶,朝兒子使個眼色:「走,給你爺爺看看去,他肯定樂得合不攏嘴。」

    「你確定是真的?」

    「假不了,蝦的畫法和用墨或許高人還能模彷,可是這蝦的神韻絕對模彷不出來。」

    看著這父子兩人嘀咕著遠去,陳津嘴角逸出一抹自嘲的笑意:「都是出自我手,為什麼名字不同,就有天壤之別?」

    ※※※※※※

    「爸,我今天可是撿個大漏。」羅漢良舉著畫軸,得意地在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眼前晃了晃,「你最喜歡的,白石老人的蝦!」

    「哦?齊白石的蝦?快讓我看看。」老人喜不自禁,展開畫軸,戴上老花鏡,覺得還不夠,又拿出放大鏡,仔細觀看起來,讚聲不絕,「好,好,線條輕盈優美,用墨濃淡適宜,這些蝦靈動活潑、神韻充盈,的確是齊老真跡!不過……」

    老人花白壽眉緊皺:「這幅畫好像在我一位老友的私人博物館中,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難道被盜了?」

    羅勇不耐煩道:「爺爺,趕快打電話問問,如果這小子偷畫,我去立馬去找他算帳!」

    老人打過一通電話,失望、驚疑之情從臉上深深的皺紋中溢出:「我那老友的畫沒丟,並且他那幅畫絕對假不了,唯一的結論是……這幅畫是仿品,不過作畫之人畫技之高,讓人驚嘆,把我這浸淫字畫幾十年的老傢伙都騙了。」

    「狗日的,又賣給我假畫!我去找他算帳。」

    羅勇咬牙切齒地跑到字畫攤,二話不說,揪住陳津的衣領,揚起拳頭道:「媽的,是不是覺得我們一家兒都好騙?今天也不讓你退錢了,老子就想痛打你一頓消氣。」

    這麼快就被發現了?陳津看著眼前「野蠻人」高高揚起的拳頭,腹中苦水直流,這傢伙要下狠手自己肯定得進醫院,當下猛一使勁,掙開束縛,也不顧字畫攤了,撒丫子往山上跑。

    「站住!」羅勇跟在後面邊追邊喊,「讓我逮到,看我不打斷你小子的狗腿!」

    「真是遇到煞星了!」陳津倉促回頭一望,那野蠻人不知發了什麼瘋,好像和自己扛上了,竟然沒有放棄追趕的意思。

    往山上逃了一里路,前方一座殿宇前的廣場上圍著一群人,一個老道士手持法器正在進行齋醮法事。

    在擺放著香爐、黃紙、道符的供桌前跪著一個貴婦人,老道士一手搖鈴,一手舉劍,唸唸有詞地圍著貴女人轉走,這是在祭告神靈,祈求消災賜福。

    「道長,你到底行不行啊?」貴婦人一臉痛苦,「你念了半天,我的症狀一點也沒好轉,反而頭越來越暈,心越來越慌?」

    「待貧道燒了這道靈符,請來神靈,驅走你體內的惡鬼,你就可以平安健康了。」老道士拿起供桌上的靈符,托在掌心,念了幾句咒語,而後又把靈符穿在劍上,在香爐中引燃。

    待劍上靈符焚盡,貴婦人依舊痛苦不堪,面色凝重道:「道長,你燒完靈符,我不但沒感到神靈降世,反而感到有小鬼在嘲笑,我曾聽人說過,畫符不知竅,反惹鬼神笑,畫符若知竅,驚得鬼驚叫,你的符是不是畫錯了?」

    「對對,他那符就是亂畫的,這老道裝神弄鬼,哈哈……想弄我們,道行也太低了。」

    「這樣的符拿出來騙鬼呢?嘿嘿,他可騙不到我們。」

    貴婦人頭頂兩道常人無法看見的模糊虛影正喋喋怪笑。

    「女施主莫急,我這裡還有一道祖師爺傳下來的靈符,待我燒了這張靈符,一定可以請來神靈,為你驅鬼闢邪!」也不知是累的還是心虛,老道士額頭滲出細汗,慎重地從道袍中摸出一張黃色紙條,上面彎彎曲曲地繪著繁雜、古樸、玄奧、無以名狀的紋絡。

    天空中的一個虛影,看見這張靈符,身子一下蜷縮成一團,驚恐道:「怎麼會有這東西?」

    另一個虛影聲音在顫抖:「這……這是『五百靈官單一符』?」

    老道士向前次施符一樣,把這張祖師爺傳下的靈符托在掌心,然後唸咒……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忽然從老道士面前跑過,帶起的風將他托在掌心的靈符一下吹到空中。

    「我的靈符!」老道士驚叫一聲,急忙探手去抓靈符。

    靈符在空中飄飛的軌跡難以把握,老道士一下沒能抓住,但他反應很快,一把抓住從後面跑過的罪魁禍首:「小子,快幫我抓住靈符!」

    這罪魁禍首正是陳津,他慌亂抓住靈符,好奇在眼前看了一下,隨手向後一扔,急切道:「給你!快放手,後面有人追我!」

    隨手一扔的靈符竟然飛蛾撲火般向供桌上的香爐飛去,然後落入香爐中化為灰燼。

    老道士頓時急眼了,將陳津拽得更緊:「我咒語還沒唸完,你居然燒燬了我的靈符,你……你怎麼賠?那可是祖師爺傳下來的。」

    那兩個小鬼頓時歡呼起來:

    「剛才真是嚇死我了,哦,忘了,我已經死過了,哈哈,現在靈符被毀,我們安全了。」

    「剛才嚇得差點就放棄這具肉身逃跑,這下好了,我們不用做孤魂野鬼了,嘿嘿,還真得感謝這小子。」

    眼看後面的「野蠻人」就要追上,陳津心急如焚:「老道長,不就是一張靈符嗎?我再給你畫一張就是了。」

    「你會畫?鬼才信呢!」老道士豈能信他。

    「鬼才不會信呢!」兩個小鬼在天空興奮地扭動身影,「畫出形狀容易,可是要畫出先人的道韻是絕對不可能的。」

    「會不會畫,我畫給你你用過之後就知道了。」陳津心想,不就是用來騙人的一張符嘛,我原樣畫給你就是了,有那麼神道嗎?

    當下也不再理會老道士,拿起供桌上的朱沙筆,在一張空白的黃色紙條上一揮而就,下筆流暢自然,頓折起伏得當。

    看著這張一模一樣的符篆,老道士驚詫道:「你怎麼會畫這符的?以前畫過。」

    陳津將畫好的符交給老道士:「以前沒畫過,剛才看了一眼記下來了而已。」

    「可是光畫出形來沒用啊,你是無法畫出其中道韻來的!」老道士依然不松手。

    「我模仿的東西,絕對形神兼備。」陳津沒時間繼續糾纏下去,強行瓣開老道士的手,然後向殿宇中逃去。

    在殿宇內的庭院中矗立著一口三足大圓鼎,陳津靈機一動,跳進鼎中躲藏在裡面。

    老道士拿著手中新畫成的靈符,怔怔半晌,無可奈何之下將靈符托在掌心,唸咒,焚燒,心裡想著一會貴婦人的病情還沒有好轉該如何找託辭忽悠。

    兩個小鬼看見老道士的慘樣,樂得在天空手舞足蹈。可當那張靈符燒完,兩個小鬼顫粟不安,瑟瑟發抖。

    隨著靈符灰煙落下,天空中浮現出一個身穿鎧甲、手持巨斧的虛影大漢,他瞪著銅鈴大眼,怒喝道:「兩個小鬼,為禍人間,今天本靈官就擊散碎你們的鬼魂。」

    說著大斧劈下,剛猛的勁氣帶起氣流湧動,斧未加身,兩個小鬼已在勁氣下驚叫著煙消雲散。這場實力懸殊的戰鬥無人得見,廣場上的人們只感到忽然刮來了一陣勁風。

    勁風過後,跪在地上的貴婦人頓感身心舒爽,精神安逸。

    羅勇這時跑了過來,拽著失神的老道士問:「道長,看見剛才那小子跑哪兒去了嗎?」

    「真的請動神靈了嗎?那個小子畫的靈符真的管用?」老道士醒悟過來,「我也正要找那小子,剛才我清楚地看到他跳到那口大鼎裡去了。」

    老道士和羅勇奔到鼎邊,爬在沿口向裡張望,鼎內空空如野。
kikulu 發表於 2011-8-7 21:30
正文 第二章 名門收徒
   
「狗津子,快給少爺打水洗臉!」

    ……

    「這麼涼的水,你想凍裂少爺的臉嗎?」

    ……

    「快幫少爺穿鞋!客人在大廳等著呢!誤了少爺大事,我敲爛你的狗頭。」

    ……

    在一個錦衣華服、濃妝豔抹、胖得像豬一樣婦人的喝斥聲中,一個青衣小廝忙得焦頭爛額。

    陳津咬牙忍著,還有三天月滿,就能拿到月錢,然後拍拍屁股走人,用這月錢投資做點小本買賣,再也不用受這頭豬婦人的氣了。

    當日為了躲避追趕跳到銅鼎中,聽見外面逐漸接近的腳步聲,陳津惴惴不安,手指下意識撫過銅鼎內壁,意外地發現銅鼎內壁竟然有著一道道複雜的紋絡。

    就在外面追來的老道士和羅勇即將要爬上鼎沿、陳津自忖成了甕中之鱉時,他那躁動不安的手指剛好順著刻痕摸索完整個紋絡。就在這時,一道毫光閃過,陳津感到身體強行被一個無盡的黑洞吸走,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這個世界。

    混跡了些許日子,他發現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這裡不屬於他所知道的中國任何一個朝代,這裡的人們不愛字畫,讓他以賣字畫謀生的願望破滅。

    為了生存,為了多拿些工錢,陳津成了寧府一個人盡可欺的下人,平時裡與他最親密的就屬寧府的那幾條黃狗了,久而久之,「狗津子」成了他的代號。

    他現在正在侍候的主兒是寧府的少爺寧正鋒。

    寧正鋒被人從美夢中叫醒顯得有些不耐煩,懶散地坐在床邊,看著胖婦人道:「娘,我天賦異稟,外面那些人搶著要把我收入門派,就讓他們等一會兒嘛!」

    正為他穿鞋的陳津偷瞥了他一眼,就這樣一個人不思進取、驕傲自滿的富二代,在十七歲時已經是滿城聞名的年輕修士了,據說他靈感特強,可以感應六種靈氣,並且已經可以引動靈氣,淬煉身體。

    陳津還聽說,這個富二代之所以能感應比別人多的靈氣,並不是因為什麼狗屁天賦異稟,而是他的父親寧財神花數百萬金幣夠買了四種靈氣本源讓他吃下,他才有了如今成就。

    靈氣?修道?現在不是羨慕嫉妒恨的時候,我要靠自己的雙手,打拚出屬於自己的幸福。不求永生不朽,只求活著無悔!陳津暗自在心裡對自己說。

    陳津心裡想著事,手上動作稍一遲緩,寧正鋒一腳將他踹個骨碌,「狗奴才,想什麼呢?穿個鞋也這麼磨趁,沒用的東西!」罵完氣沖沖地提上鞋往外走。

    陳津誠惶誠恐地爬在地上,牙關緊咬,眼神充滿變強的熾烈**。

    「還不快跟上!」胖婦人跟著在陳津腰上狠狠踩了一腳。

    ※※※※※※

    幸福來的太過猛烈,有時反倒是一種苦惱,寧財神此時深有此感。

    客廳裡,臃腫的寧財神坐在主位上,一臉尷尬地看著左右貴賓席上劍拔弩張的兩撥人,一撥是靈隱派,另一撥是太霄門——這當今世上兩大聲名顯赫的修道門派竟然爭著搶著要收自己兒子為徒。

    靈隱派一位削瘦中年漢子,一拍桌子,震怒而起:「我靈隱派近年來才俊無數,人才輩出,豈像某個門派藏奸納垢,人才凋零,如今已是西山夕陽。」

    太霄門為首的是一位美貌的中年女人,青絲飄揚,面帶寒霜,眉稍一顆黑痣,更添煞氣,陳津第一眼見到她,竟然想到了《神雕》中那位李莫愁。

    而這位的名字不過少個「李」字而已——姓莫名愁。

    莫愁冷冷瞅著靈隱派的削瘦中年漢子,譏諷地冷哼一聲:「我太宵門人才不濟,但每界的道試大會,好像靈隱派的弟子從沒勝過我太霄弟子吧?」

    「下屜道試大會,就讓你們一敗塗地!」削瘦中年漢子毫不示弱,針鋒相對。

    莫愁一揚手中拂塵,長身而立,「要不我們現在就比試比試?」

    「試就試,我鐘正難道會怕你不成?」

    兩人怒目而視,客廳中頓時充滿了一股讓人憋悶的壓迫感。

    「諸位,請息怒聽我一言。」老奸巨滑的寧財神心中清楚,這兩大修道門派的高手真要鬥起來,別說自己的府邸,就是整個城池能否倖免都是未知,他擦著冷汗道,「犬子承蒙兩大門派垂青,實乃三生之福,只是太霄門的高人先到片刻,我已許諾將犬子送入太霄門下,所以還望靈隱派德高望重的仙長們海涵。」

    此時兩派的爭執已不是單單為了一個弟子,但一個「德高望重」出口,如果再執拗的爭執下去,似乎就顯得小肚雞腸了。

    靈隱派的鐘正寒著臉道:「我靈隱派是講理知禮大派,既然如此,我們便不再強求。」

    陳津先前跟著寧正鋒走入客廳,站在下首角落裡,此時見靈隱派沒爭取到寧正鋒,心中一動,懷著忐忑期盼之情走到靈隱派眾人跟前,深深一禮道:「我願加入靈隱派,請仙長收我。」

    「哪兒來的小廝?是在可憐我靈隱派還是在嘲諷我靈隱派沒收到弟子?」鐘正乾瘦的臉上怒火湧現,長袖一揮,一股強烈的氣勁如狂風巨浪撞向陳津胸口。

    陳津哪能抵擋,被撞得仰面倒飛三丈,跌落在地上,嘴角溢出鮮血。

    見鐘正動怒,寧財神連忙賠禮道:「仙長請息怒,這是我府上的一個下人,不知禮數,莫要和他一般見識,待會兒我自會重重懲罰他。」轉而對陳津道:「狗津子,快去廚房把我精心煮制的百年靈蓮湯端來,讓諸位仙長寧心靜氣。」

    陳津擦試掉嘴角鮮血,躬身離去,對於吃這個大虧,他並不後悔,機會是靠自己爭取來的,不去嘗試,豈知沒有可能?

    稍頃,陳津端著百年靈蓮湯回到客廳,先給鐘正奉上一碗,這也算是賠禮道歉。

    鐘正接過白玉湯碗,看著陳津譏笑道:「狗津子?名字夠雅緻,今天給你一點小教訓,讓你知道以後說話前要先搞清楚自己身份。」

    寧財神附和道:「這下人一無所長,但是畫得一手好畫,畫人肖像可以把人畫得格外漂亮,賤妻就是受益者。」

    那肥豬一樣的女人,若非我,別人畫出來能嚇死人!陳津心裡嘀咕著。為靈隱派眾人奉上百年靈蓮湯後,他又將湯端到太霄門眾人跟前。

    恭敬地先端一碗湯遞到莫愁跟前。

    莫愁剛要伸手去接,陳津突感手肘猛然一痛,手臂不由自主地猛抖一下,湯碗傾倒,湯汁濺了莫愁一身。

    「小畜生,不想活了?」莫愁柳眉倒豎,眼神殺氣凜凜,一腳將陳津踹飛出去,然後別有深意地斜眼瞅了鐘正一眼。

    陳津捕捉到兩人眼神,肯定是靈隱派的人沒搶到弟子懷恨在心,剛才暗襲我,借我之手給太霄門的人難堪,而太霄的這個女羅剎無顏承認受了暗害,只好將悶氣洩在我頭上。

    什麼他媽|的修道高人?這就是你們的「道」嗎?

    突如其來的事非,讓圓滑的寧財神也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打圓場,大怒的一跺腳,道:「來人啊,把這個狗奴才拖出去重責一百棍!」

    「慢著!」莫愁一揮拂塵,看著陳津道,「狗奴才,依我容貌為我作一幅畫,若是畫得讓我滿意,我就免去你的一百棍責罰。」

    寧財神立即順階下,吩咐另外下人拿來筆墨紙硯,然後對陳津道:「仙長大人大量,你可要盡自己所能,畫得讓仙長滿意。」

    臭婆娘,無非是想讓我給你畫漂亮些……哼,一百棍,老子認了!陳津挽袖提筆做畫,筆如龍蛇遊走,揮灑如行雲流水。

    不消片刻,陳津落款「陳津」二字,擱筆又按上指印,一幅人物肖像畫大功告成!
kikulu 發表於 2011-8-7 21:35
正文 第三章 太霄弟子
   
「好!好!」靈隱派的鐘正看著畫卷連聲讚嘆,「真是惟妙惟肖,形神兼備,和莫師姐一般無二,哈哈……」

    畫紙上,一個手執拂塵的中年女人冷豔霸道,煞氣十足,刁鑽狠毒的眼神、不可一世的神情,無一不與莫愁毫釐不差,彷彿莫愁親身入畫一般。

    太霄門隨來的幾個門徒心中也不禁讚嘆畫得實在太像,可是卻不敢說出來,莫愁已經氣得咬牙切齒,眼中閃爍著如刀一樣的冷寒鋒芒,這小子也太不知趣了,憑他的畫功,為何不畫得溫婉動人些?

    「好,好,很好!」莫愁氣得鼻孔似要噴出火焰,連吐幾個「好」字,拂塵拂過畫卷,畫卷立即化為毫塵消散在空中,然後轉眼著著寧財神道:「寧元公,你這個小廝我很是喜歡,我道院正好缺一個下人,可否讓他跟我去給我幹些粗活?」

    「能為仙長辦事,是他的造化。狗津子,你就隨仙長一起去太霄門吧!」一個下人,對寧財神來說可有可無,死不足惜——只要莫愁這個姑奶奶不在府上動手,我哪管這個下人以後的水深火熱。

    陳津知道,今天沒有隨了這個惡婆娘的心意,入了太霄門,她肯定會變著法的折磨自己,可自己如今沒有反抗的資本,只能成俎上魚肉。

    鹹魚何時能翻身?

    太霄門眾人並沒在寧府多做逗留,當天中午就帶著寧正鋒和陳津離開了寧府,去到了太霄門轄下的一個小教派。在這個小教派中一共聚集了太霄門此次在南域招收的二百四十八名弟子。

    這些弟子有男有女,全是同輩中的翹楚,大多都能感應四、五種靈氣,像寧正鋒這樣能感應六種靈氣的資質絕佳的人也有七、八個,這些年輕人聚在一起,談論的話題自然極為廣泛:

    「我十歲時能感應四種靈氣,十三歲時就能引動靈氣淬煉身體,如今我還修習了『奔雷掌』,看我的……」一個少年說著,猛然一掌擊在一塊石板上,石板頓時四分五裂。

    「能感應四種靈氣有什麼可吹噓的?這次有八個人能感應六種靈氣,再說,你那『奔雷掌』功法也很是一般。」

    「再強的功法在道術面前都不值一提,我這次進入太霄門,就是想學無上道術。」

    「聽說莫愁師父道術高超,在太霄門中能排前十六,不過我不想學道術,我想學煉丹,煉丹有成,那可是財源滾滾。」

    「有人去太霄門學習符篆術嗎?」

    「腦子有病,現在誰還會學習符篆術?這種道術吃力不討好,也許窮一生之力都無法繪製出道韻來,白白消耗了大好青春。」

    「嘿嘿,我也就是這麼一說,當然不會傻到去學符篆術。哎,你們看,那個弟子怎麼在洗馬?」

    「他不是弟子,是莫愁師父招的一個雜役,連一種靈氣都感應不到,他不洗馬誰洗馬?」

    「大家快去收拾行李,馬上就要出發去太霄門了,洗馬的,莫愁師父讓你去把馬車收拾乾淨。」

    陳津猜的不錯,一路上,那個臭婆娘拿他當牛馬,驅使他做這幹那,更可恨的是那些新弟子的吃喝拉撒也得由他負責,稍有違抗,臭婆娘就會施展出各種折磨人的道法制約他,讓他身心痛苦不堪。

    這種比舊社會奴隸還要苦上十倍的日子持續了十四天,一行人乘著馬車抵達了霄琅山。

    太霄門就座落在巍峨壯觀的霄琅山上。

    霄琅山主峰「參上峰」高聳入雲,山勢陡峭險峻,在主峰參上峰周圍環繞著三十六座從峰,每座從峰上都建有授道院,分別由太霄門的三十六位監院主持,每峰分職不盡相同。

    新招收的弟子照例會先帶到主峰,拜見過掌教之後,進行隆重的入道儀式,然後分發到各座從峰上的授道院,跟從自己的師父學習各種本領。

    到了霄琅山下,車馬難以上山,莫愁發出一聲呼哨,天空中立即傳來一聲尖銳的嘶鳴,一隻巨大的白羽雕俯衝而下,巨大的翅膀一震,穩穩懸停在莫愁身前的半空中。

    莫愁拂塵輕揮,飄然躍到白雕背上,然後對身後幾個太霄門的老弟子道:「你們幾個帶著這些新招收的弟子上山,我先走一步,在太和大殿等著你們。」

    白雕又是一聲長鳴,展翅衝入雲霄,眨眼不見蹤跡。

    「哇,這就是莫愁師父的坐騎嗎?好厲害啊!」

    「莫愁師父更是厲害,乘坐白羽雕,好似要羽化飛昇一般。」

    「……」

    一群新招收的弟子仰望天空白羽雕消失的方向驚嘆連連,為能進入這樣強大的門派修道感到莫大榮幸。

    看過《阿凡達》、武直—9、殲—20的陳津,此時親眼目睹這只巨鳥心中仍極為震憾,不過對莫愁心存恨意的他轉瞬便在心中戲虐地比較,不知道巡航導彈能不能把那隻白鳥打下來?

    「別在發呆了,起行上山。」在太霄門老弟子的帶領下,這些新招弟子沿著崎嶇山道向上攀行。

    參上峰高達千餘丈,雖然山高路險,卻難不住這些新招的弟子,他們都能引動天地靈氣淬煉身體,身體素質早已超越凡人,可是陳津這個自認為身體素質還算過硬的凡人在上到半山腰時已經累的腿腳痠軟,汗流直下,落在了隊伍末尾。

    在太霄門幾個老弟子劍刺腳踹的「鞭笞」下,陳津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終於爬到主峰頂部。

    這裡殿宇繁多,丹牆翠瓦,規模宏大,最奪人眼求的還屬那座氣勢雄偉、尉為壯觀的太和大殿。

    陳津來不及體會置身雲端,讓一切世俗煩憂盡消足下的意境,就被一個太霄門老弟子在屁股上踢了一腳:「快隨我去太和大殿!」

    邁上十幾級台階,正要跨進太和大殿門口時,精疲力竭的陳津被門檻絆了一下,噗的一聲栽爬在大殿內。

    「累死了~」陳津如一灘爛泥撲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大口喘息著。

    大殿內無數道異樣的目光齊刷刷地射要他身上,或慎怒,或疑惑……

    「一種靈力也感應不到,資質如此之差的弟子是誰招收的?」一道威嚴的聲音在大廳內響起。

    陳津抬頭看時,寬廣可容納近千人的大廳內,左右坐著兩排貌視太霄門的高層人士,他們身後站著各自門徒,新招收的弟子則齊整整跪在大殿上,首座高榻上坐著一位三縷長鬚、精神矍鑠的老者,他端坐如岳,氣勢沉煉,雙目開合間湧現出無比強大的氣場,讓人不敢造次,剛才就是他在說話。

    「稟掌教師尊,」坐在右側第五把交椅的莫愁起身施禮道,「他並不是招收的弟子,是我新招的一個雜役,沒想到他被人帶到了這裡,請掌教師尊恕罪,我這就把他送回我的道觀。」

    「既然來了,聽聽我教的功德與戒律也好,讓他站在角落靜聽,不要妨礙入道儀式。」太霄掌教貞吉天師輕輕揮手,示意此事微不足道,無須介懷。

    陳津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左右看看,發現末尾坐著一個精神萎靡不振、道髻歪斜散亂的乾瘦老者,在他身後空空蕩蕩,無任何一個門人,陳津自然而然走到他身後,站在這片空處。

    太宵門的入道儀式極其繁雜,旁聽的陳津在心裡惴摩一下,大致把儀式分成以下幾項:

    一、介紹太霄歷史:建立多少年,某代掌門做出了些什麼發揚教派的偉績,某代弟子修

    道有成,震懾寰宇……

    二、宣揚太霄功德:幾幾幾年妖魔動亂,太霄斬殺了多少;幾幾幾年太霄衛道,擊潰誰

    誰誰……

    三、誦讀太霄戒律:不准幹這,不准幹那……

    四、入門弟子盟誓:我以維護太霄榮譽為已任……如違此誓,如何如何……

    這些東西向來是形式大於作用,陳津向來不喜歡。在莊嚴肅穆的入道儀式之後,便開始按新弟子的資質或意願分配修行道院,這個環節則隨意許多,交頭接耳、相互談論不休。

    「孟則玉、古萬辰、薛傑……曹真、方寒,你們入住萬丈峰,師從萬鐵院主,主修煉器;劉至善,王雪……程萬里,你們入住玉筆峰,師從李藥方院主,主修煉丹;」一位執事手執卷宗,一一點名分配,「王月兒、岳小成……寧正鋒,你們入住紫竹峰,師從莫愁院主,主修道術。」

    分配過程中,分到高資質弟子的院主們極為高興,那些僅分到能感應四種靈氣弟子的院主們則顯得有些失落。

    新入教的二百四十八名弟子分配完畢,在坐的有三十六位從峰修道院院主,其中有三十五位院主或多或少都分配到了弟子,唯獨陳津身前這位精神萎靡的老者一個弟子也沒分到。

    太霄掌教貞吉看著老者微微嘆了口氣,然後目光掃過一眾新入教弟子,問道:「你們這些弟子中可有願意改學符篆術的?」

    所有弟子一起搖頭,齊聲答道:「弟子不願學習符篆術。」

    老者微眯著眼睛,露出一個早己知曉答案的笑容,默然無語。

    太霄掌教貞吉無奈看著老者說道:「長弓,你已看到,沒有弟子願意入住獨秀峰隨你學習符篆術,不是我不為你尋找。」

    老者似乎不死心,躬著腰,負著手走到莫愁身前,打量她身後的弟子。

    莫愁抬眼瞅著老者,冷冷說道:「長弓,你不要打我弟子的主意,我教出的弟子,絕對好過你教出的弟子!」

    老者長弓又將目光轉向其餘院主,那些人無一例外的冷眼相對,對這個老者毫無禮貌可言。

    一個院主冷嘲熱諷道:「長弓,這些資質上佳的弟子若跟你去學習符篆,不但會毀了他們自己前途,於門派的人才培養也是不利,如果你極想找個弟子,我看你就收站在你身後那個雜役為弟子算了。」

    「這個主意不錯,這個雜役資質平庸,交給長弓,也不怕人才被浪費。」其餘院主嗤笑著附和。
kikulu 發表於 2011-8-7 21:38
正文 第四章 獨秀峰大師兄
   
陳津不明白這些弟子為什麼不愛學習符篆術,也不明白那些院主為什麼如此熱衷收徒弟,更不明白這個年長的長弓院主為什麼成了受氣包,不過,如果能跟著這個長弓,即使學不到本領,也好過在莫愁那惡婆娘手下被折磨。

    心思至此,陳津站到長弓跟前,深深一輯道:「我願跟你學習符篆術,請師父收我。」

    「你?」長弓耷拉的眼皮上抬,不冷不熱地瞅著陳津道,「你難道看不出他們是在戲謔你我?」

    「我能看得出來。」陳津不傻,自然能聽出那些院主話中的好歹。

    「可我不能收你。」長弓滿著褶皺的老臉露出苦笑,「你一種靈力也感應不到,讓我如何教你?教你只會浪費你我時間,到頭來白白蹉跎了歲月。」

    陳津一心想擺脫莫愁的毒手,心中一急,說道:「老頭兒,你就收我為弟子吧,將來我一定會將他們全部打爬下。」

    「嗯?」

    大殿內各位院主、老弟子、新弟子,包括掌教貞吉,彷彿約定過一般,一同不滿地怒哼一聲,然後紛紛黑著臉指責:

    「你是說我教的弟子會不如你?這是在罵我不會教弟子嗎?」

    「你口中的『全部』也包括我們這些師兄師姐嗎?」

    「你一個資質低下的狗奴才,憑什麼將我們打爬下?」

    陳津額頭冒出冷汗,由於一路上這批新招收的二百四十八名弟子中,絕大多數都欺負過自己,所以心裡一直都想痛扁他們,此時一著急,把心底話當面說了出來,更沒想到,這話還牽扯到了多方,這下捅上馬蜂窩了。

    「哈哈哈,」精神萎靡的長弓突然煥發出精神,大笑道:「小子,你一句話讓這麼多人臉黑,也算是為我出了一口惡氣,就沖這句話,今天我就收你為徒了。」

    這話出口,那些人的臉更黑了。

    這個狗奴才惹惱了我,我還沒拿他出夠氣,怎能讓他現在溜走?莫愁剛要反對,掌教貞吉道:「既然這兩人一個願意收徒,一個願意拜師,就依了他們吧!」

    一個執事問了陳津名字,然後大聲宣佈:「陳津,你入住獨秀峰,師從長弓院主,主修符篆術。」

    陳津,這個名字深深地烙印在這些人的心中,當然,是帶著恨意!不過這種恨並不是什麼深仇大恨,只是心中極為不爽。

    此間事了,各峰弟子都要各回各峰。離開時,大部分的人看長弓和陳津這對師徒時,眼神都極不友善,有些人還會不屑地打趣幾句。

    一個院主走到長弓跟前道:「長弓,好好教徒弟。我在想,新弟子門試時,如果這小子得個末名,你那時還能笑得出來嗎?」

    又過來一個滿臉鬍渣子的院主,他性子直爽,毫不隱晦地瞪著陳津,粗聲恐嚇道:「小子,以後走路長點眼,看到我時盡避遠點,免得我身上狂暴的勁氣會不小心傷著你。」

    當莫愁陰寒著臉走過時,陳津卻想笑,以後再也不用受這婆娘的惡氣了。

    看著那些被自己氣得臉黑的人群離開,陳津有了緊迫感,一定要盡快變強,否則只有挨揍的份,他拽著長弓的手道:「老頭兒,你可不能藏私,你得把你的絕學盡快教給我,以後若有人欺負我,你得為我出頭。」

    長弓白了他一眼道:「走吧,先回獨秀峰。」

    「走?」陳津一愣,他看見各位院主離開時都是召喚來坐騎,帶上一兩個得意弟子飛往各自道院的,「老頭,別吝嗇,把你坐騎召來讓我也坐坐。」

    「我沒有坐騎。」老頭短暫興奮之後又變得萎靡起來。

    「那你會飛嗎?帶我一起飛到獨秀峰也行。」陳津目光期待,想想在天空飛行的感覺心中不由一陣興奮。

    長弓認真說道:「我現在使不出任何道術,你都能輕易打倒我。」

    「什麼?」陳津感到兩眼一抹黑,此時似乎明白點,為什麼他收不到徒弟了。看來以後自己得做隻老鼠,天天躲著人。

    「我對你現在對我的稱呼很是滿意,以後行走在外,不要說是我的徒弟。」長弓老臉上顯現悔意,獨自嘆息一聲:「我怎麼會一時意氣用事,收了你這麼個弟子呢?哎~心願無法得償了。」

    陳津氣道:「你真以為我稀罕你這個什麼也不會的受氣包師父啊?」

    ※※※※※※

    一老一少艱難地下了參上峰,等疲憊不堪地摸爬上獨秀峰,已是晚霞漫天,日近黃昏。

    陳津無力地依在道院前的石墩上喘息,舉目環顧,發現獨峰上冷冷清清,一座道院也是年久失修,院牆土壁斑駁脫落,還有幾道醒目的裂縫。

    「老頭兒,怎麼沒有師兄師姐出來迎接你?」陳津好奇地問同樣依在石墩上上氣不接下氣的長弓。

    「恭喜你,你是我獨秀峰的大師兄!」長弓丟下一句話,顫巍巍向道院中走去。

    陳津愕然,然後追上老頭問道:「我沒來之前,這座山峰上就你一人啊?你不覺得孤獨?」

    「心若孤獨,身處人海亦寂寥。」長弓背影蕭索,黯然進入道院內。

    陳津喃喃自語:「這老頭倒是可憐,孤苦伶仃的。心若孤獨,身處人海亦寂寥,這不是在說我嗎?那個世界,我的爺爺身體還好嗎?」

    ※※※※※※

    在獨秀峰呆了幾天,陳津無聊的快要發瘋。

    「老頭兒,你不教我符篆術也就算了,給我找點事做也成啊?我現在都不知道我為什麼活著了。」陳津衝著長弓咆哮道。

    長弓坐在道院前的石階上,精神萎靡地漠然望著東方,經常一坐就是一天。

    「別吵!」長弓被陳津吵煩了,起身回屋拿出一本藍皮書本扔在地上,「這本修道入門介紹,自己拿去看!」他顯然沒把這個徒弟放在心上,甚至說,從心裡就沒承認有這個徒弟。

    陳津欣喜地撿起書本,蹲在牆角開始仔細翻看,不管如何,總算是找著可以消磨時間的事了。

    這個世界的修道講求幾個階段,初始為「靈感」階段,伴隨修道一生。

    宇宙之中,天地萬物,包括草木金石、山川河流、日月星辰、神鬼屍獸等等都存有靈氣,修道之人通過學習已知的靈氣特性,或靠自我領悟,去感應靈氣的存在,靈感越強烈之人往往感應的靈氣種類會越多。

    還有一種可以直接感應靈氣的方法,就是服用靈氣本源,如服用千年老樹根精就能感應到它同類的木之靈氣,像寧正鋒之流就是用了此法才能感應多種靈氣,只是靈氣本源極其珍稀,得這不易。

    修道第二階段為「靈動」。修士感應到靈氣後,通過不斷的學習,去瞭解、掌握靈氣的本性,然後引動靈氣淬煉身體,使身體強壯,並且可以在功法中運用靈氣,如能引動金石靈氣,就可以把金石靈氣加持在拳頭上,讓拳頭帶上金石的堅硬。

    修道第三階段為「精氣」期。修士通過修行法門,將靈氣轉變成精氣貯藏體內。精氣是運用道術的基礎,精氣越是充足,道術越是強大。從本質上來講,精氣期才是修道的開始。

    那本藍皮書還真是修道入門,講完「靈感」、「靈動」、「精氣」就沒有內容了,僅僅這些內容,陳津也足足看了五天,這些靈啊什麼的對他來說十分生僻,現代文明和修道文化的碰撞讓他很是頭疼。

    第六天,陳津將介紹修道入門的藍皮書本扔還給長弓,吵吵道:「老頭,這本看完了,有沒有關於『靈感』的書?」

    長弓無奈,又從屋翻出一本藍皮書扔給他,不耐煩道:「這本書上詳細記錄了三十六種靈氣的特性以及感悟之心得,你拿去自己看!」

    「什麼都是我自己看,你這師父也太好當了吧?照這樣來,我也能收徒了。」陳津不滿,怏怏地捧著書本蹲在牆角繼續觀看。

    從此以後,獨秀峰上多一道奇特的風景——一個蒼桑的老頭坐在石階上頹然望著東方,一個衣衫隨意的青年蹲在牆角拿著本書研讀,時而皺眉深思,時而撓頭發呆……

    「草木靈氣,由草木孕育散發而出,使心舒,使氣暢,使神寧,止邪氣侵體……這和室內養花的效果差不多嗎?」陳津放下書本,依照書上感悟心得,找到一處植被蔥鬱之地,盤膝靜坐,閉上眼睛去感應這散發在空氣中飄渺的草木靈氣。

    從正午,坐到傍晚,經過黑夜,直到日出東方,當他再次睜開眼時,心中驚喜無限,這個世界似乎更加清晰了。只見周圍草木散發出比霧還要細薄的一縷縷的氣流,這些草木散發出的氣流有些粗若髮絲,有些更細更淡,甚至很多無法察覺。

    「這應該就是草木靈氣吧?」陳津再細心觀察一陣,發現草木散發出的靈氣多少和草木自身生長態勢有關,這就造成了有地些方靈氣充郁,有些地方靈氣稀薄,在靈氣充郁的地方,也就更容易感應到靈氣。

    貪婪地深吸一口,陳津卻發現那些草木靈氣根本無法吸入,看來需要學習引動靈氣的技巧。

    感應到草木靈氣之後,陳津消失了半月,在這半月中,長弓一如平常頹傷望著東方,對自己失蹤的徒弟不擔憂不尋找,心中早已忘卻了陳津的存在。

    消失半月後,陳津再次出現在長弓身旁,將那本記錄靈氣的藍皮書扔還給長弓,道:「老頭兒,這本又看完了,有沒有關於引動靈氣的書?」

    「書在中堂左邊第三間屋子裡,你自己去找!」長弓臉上掠過被打擾後的怨煩,看了一眼陳津後,繼續漠然望著遠方,這次乾脆連進屋取書都不願意幹了。

    如果此時他還是往昔的他,一定會無比驚訝的發現,身後這個髒兮兮的、明顯很久沒有換洗過衣衫的青年,已經能感應到兩種靈氣了。
kikulu 發表於 2011-8-7 21:39
正文 第五章 引動靈氣
   
與靈氣有了感應,就會有一絲所感應到的靈氣像夥伴一樣伴隨在你身旁,如果不加隱藏,一定境界的修道之人就會發現你周身的靈氣波動,從而判斷出你感應到了多少種靈氣,但無法得知感應到的是何種靈氣。

    陳津感應到了草木靈氣後,又在後山石崖下苦修半月,終於感應到了岩石靈氣,但是書上記錄的其它種類靈氣,他卻一點也感應不到,比如他明明處在山嶽中,卻感應不到山嶽靈氣。

    不得已,陳津只好失望而歸,以為是自己天賦不夠,也就沒去向長弓請教,免得自找沒趣。

    如今已經能感應到兩種靈氣了,還是先學學如何引動靈氣吧!

    按照長弓的指示,陳津來到了中堂左邊第三間屋子,屋子裡甚是簡陋,幾張破舊的書架上凌亂地擺放著一些落滿塵土的書籍。

    拍落書上的塵土,陳津開始尋找教導引動靈氣的書籍。

    這裡的書籍類別繁雜,有講述先輩高功一生經歷的,有頌揚某人功德的,有介紹人文地埋的,有記載門派制度的……走馬觀花的將這些書籍看完,陳津倒也長了不少見識,對這個世界的認識也更加清晰。

    從中他弄明白了那些院主為什麼爭著搶著要教資質上佳的徒弟,原來這和功德有關。書籍上記載,曾有一位無名先輩,修為高深,到了羽化飛昇的境界,但最終卻飛昇失敗。身死道消前,他冥冥之中感悟到了天機,遂告誡後人,飛昇成功與否,與所積功德息息相關,所積功德越多,飛昇成功的可能越大。

    做何事才能算功德一件?書中記錄了很多事例,其中所教弟子,若弟子修道有成,便給其師父記功德一件。那些院主搶資質高的弟子,無非是因為資質高的弟子比資質平庸的弟子更容易修道有成——院主們都在為積攢功德考慮。

    佛門有「功德無量」的說法,道家有至高典籍《道德經》,太上又曰:欲求天仙者,當立一千三百善,可見「道」與「德」不無聯繫,可是……

    陳津又細想一下,覺得「功德助飛昇」一事很不靠譜:

    首先,那位飛昇失敗的先輩,連名字都沒有被記載,如何知道確有其人?

    其次,由誰來記錄功德?難道真有「人在做,天在看」這一事實?

    再者,只記功德,無視惡行,這不就造成了「有德之人行惡德不減、以惡搶德之人德還加」的局面了嗎?

    相信很多修道之人也對「功德助飛昇」的說法持懷疑態度,但是飛昇是修道終極目標,如果終了因為功德不夠而飛昇失敗,那可真是死不瞑目,還是寧信其有,不信其無為妙。

    不求永生不朽,但求活著無悔!羽化飛昇不是陳津的夢想,功德不在他考慮的范籌之內。

    在門派制度的介紹中,他發現一個當務之急需要去解決的事情。

    門派制度規定,新入門的弟子,在太霄門修行三個月後,將會進行一次門試。門試是新入門的弟子與往屆已通過門試的師兄師姐們比試,由一位大家認可的人物對比試進行評比,評試者會根據新入門的弟子在比試中所表現出來的潛力決定是否通過門試。

    新入門的弟子一旦通過門試,門派將會發放福利,包括例錢、丹藥、法寶、武器等等,重點栽培他們,讓他們的修為提升更加快速。

    而那些沒通過門試的弟子就像學校班級的差生,老師通常不會加以重視。

    重不重視倒無所謂,陳津想的是,修道幾年,萬一學無所成,不但擔誤了時間,還沒賺到錢,到時候怎麼生活?為了那比給寧府當奴才還要高得多的例錢,一定要通過門試,更為重要的是……要給自己爭口氣,讓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統統閉上嘴巴!

    經過一翻查找,陳津在另一個書架上發現了一本《靈動啟示錄》,裡面詳細的記載了引動靈氣的技巧,這需要細細惴摩,不是一時半會所能學會的。

    「算算時間,我來門派已經一個多月了,離門試時間已經不多了,得抓緊時間修行才是,老頭不教我,我就自學。」

    陳津把書納入懷裡,急急來到初次感應到草木靈氣的地方,盤膝靜坐,翻開《靈動啟示錄》,用心領悟其中妙法。這裡植被茂盛,靈氣較其它地方充郁,為引動靈氣提供了一個有利場所。

    一連八天過去,陳津始終呆在這個地方,渴了喝些草上露水,餓了吃些樹葉草根,經過千萬次的嘗試,在第九天時,他終於有所心得。

    看著身前一株青翠欲滴的芭蕉上冉冉飄起的一縷靈氣,陳津手指捏訣,輕輕一引,同時深吸一口,以往無法吸動的靈氣,此時乖巧的迎面飄來,順著鼻腔,進入體內。

    草木靈氣入體,陳津頓感神清氣爽,身體舒適無比。多日來無法引動靈氣的焦躁心情一掃而空,長久靜坐導致的身體疲憊感也消褪不少。

    「真是奇妙啊!」陳津感嘆道,「不過我現雖然掌握了引動靈氣的竅門,但引動靈氣還顯得極為生疏,再鞏固練習兩天,熟能生巧後,就去後山石崖下嘗試引動岩石靈氣。」

    有了引動草木靈氣的經驗後,陳津在後山石崖下,僅用了三天時間就成功引動了岩石靈氣……

    又過去幾日,在獨秀峰後山石崖下,一個蓬頭垢面、衣衫髒兮的青年,閉目靜坐。他雙手各捏一訣,輕輕一引,周圍絲絲縷縷的草木靈氣與岩石靈氣同時向他鼻端飄來,再輕輕一吸,兩種靈氣便幽然被他吸入體內。

    陳津緩緩睜開眼睛,經過多日練習,現在終於可以輕而易舉地引動草木和岩石這兩種靈氣了,在兩種靈氣的淬煉下,體質也逐漸發生了改變。

    全身氣血順暢,活力十足,身體似乎染上了岩石的靈氣,骨骼變得更加堅硬,肌肉變得更加緊實,就連皮膚也更加結實。

    全力一拳擊在樹幹,木屑紛飛中出現一個拳坑,而拳頭只是隱隱生疼而已,這若是在以前,恐怕拳頭已經皮開肉綻、骨頭碎裂了。

    從不能感應一種靈氣,到能感應到兩種靈氣,並且能熟練引動靈氣淬練身體,陳津僅僅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他並不知道,在歷史的長河中,能有如此天賦的人寥寥無幾,如果被人知曉,一定會被稱為「怪才」。

    之所以能夠如此快速的感應靈氣、引動靈氣,這些全得益於陳津長期模仿畫作積累下的心得——總能發現到某些東西的精髓所在。

    「能夠引動靈氣還不夠,還需要學習功法,功法才是真正的對敵手段。」

    功法是招式與靈氣的結合體,有靈氣無招式,靈氣無法出,有招式無靈氣,那是空架子,只有可以使二者融合在一起的功法,對敵時才能顯出威力來。

    陳津有些苦惱,上次在老頭兒所說的那間書屋中並沒有發現任何關於功法的書籍,如果讓那老頭親自教……我看算了,這麼久我沒見他他也不找我,看來絲毫沒把我放在心上,他肯定不會教我,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門試轉眼將至,雖然時間已經很緊迫,不過還是要先找地方痛痛快快地洗個澡。」陳津撓撓頭,發現頭髮已經發粘,也許快長蝨子了。近段時間的苦修,連臉都沒洗過,身體上衣衫上都沾滿了一層污垢。

    緊臨獨秀峰的一座從峰叫做天布峰。陳津從書上得知,天布峰上有一道瀑布,彷彿從天下垂下的一條白色匹練,峰名亦由此而來。

    瀑布下有一個水潭,人稱「仙女池」,從名字上想想,就可知道這裡環境幽靜、景色怡人,如果跳入這潭裡洗個澡,肯定舒爽無比——傳聞曾有前輩高人在這裡見過仙女洗澡。

    站在獨秀峰後山石崖上,隱約能看到天布峰上那道白色瀑布,兩者相距並不甚遠,陳津抄了一條近道,不消片刻,便來到那道瀑布跟前。

    此時夕陽已落山,天邊只剩幾道緋紅的晚霞,將層林盡染,白色的瀑布也被暈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瀑布下的水潭上面水氣縈繞,似夢似幻,猶如仙境一般。

    陳津打量水潭四周,發現並無人跡,便在離瀑布較遠的地方,脫了衣服下到水潭中。

    水潭並不深,水剛及胸口,水底下是一層光滑的鵝卵石,踩在上面,異常的舒服,這裡真是一處絕佳的天然浴池。

    陳津在水潭中像條魚兒一樣暢快地游了一圈,然後靠在一塊石頭上,任由水潭中一浪一浪的漣漪蕩在身體上,那感覺輕柔舒緩,極其美妙。

    還想在水潭中繼續泡下去的陳津,見天色已晚,不捨地嘆口氣,準備簡單的穿件衣服回到獨秀峰去。

    就在這時,身後水面傳來一些響聲。

    陳津好奇地從石頭後探出腦袋循聲望去……

    只見水潭中央,一個僅露出頭頸的長發美女。她雙手輕輕撥平漣漪,低頭欣賞水面上自已絕美容顏的倒影,然後微微一笑,又俏皮地將水面吹皺。

    看見這一幕,陳津頓時目瞪口呆,心肝砰砰亂跳。

    還真有仙女下凡來洗澡?這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讓陳津有些失魂,轉念一想,心中頓時害怕起來,她應該是天布峰的弟子吧?如果發現我偷看她洗澡,那……那……

    陳津不敢去想後果,趕快縮回腦袋,老老實實在石頭後面隱藏著,只有等這個女人走後自己再走了。

    看樣子她是半蹲在水裡,所以才只露出頭頸,如果她站起來,那風光……躲中石頭後的陳津意|淫地想著。

    突然,他的雙眼睛猛然睜大,只見一條水蛇扭動著身子向他這邊游了過來。

    「有水蛇!」陳津驚呼一聲,撲嗵一下從石頭後游了出來。
kikulu 發表於 2011-8-7 21:44
正文 第六章 水中參悟
   
陳津向來怕蛇這種生物,想想那冰涼的身子和腹下帶鱗的皮膚心中就泛起寒意,更別說它還會咬人了。

    他驚呼著從石頭後游出來,才發現有人比他更怕蛇。

    水潭中央的年輕女子驚慌的從水中一下竄到空中,虛浮在空中。她膚若凝脂,身材凸凹有致,線條勻稱優美,晶瑩的水珠從黑色長發上滴滴嗒嗒落下,浸濕的短褲和一抹胸衣雖然遮在她身體致命的誘惑部位,不過被水浸透後那若隱若現的朦朧感覺更是讓人血脈賁脹。

    當她看見水中的陳津正痴痴看著自己時,羞怒到了極點,雪白的玉臂一圈一引,擱置在水潭邊上的衣服快速飛到手中。

    手腕再一抖,衣衫張開,唰唰唰幾下,翩飛中她已經乾脆利落地在半空中穿好了衣服,像動畫片中花仙子的變身,看得陳津一陣目炫。

    「你——無恥!」虛浮在空中的美貌女子穿好衣服,冷冽地盯著陳津,絕美的臉龐上佈滿濃濃的殺意,「竟敢偷看我洗澡,我要殺了你!」

    這女人說出手就出手,手掌向著陳津一揮。

    陳津早有預見,急忙閃身躲回石頭後面,剛才處身的水面砰然巨響,炸起一丈多高的水柱。

    這女人一掌的威力真夠恐怖的,我要是躲晚了一點,此時恐怕就血肉紛飛了。陳津心有餘悸,躲在石頭後大聲辯解:「仙女,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你洗澡,是我先來這裡洗澡的。」

    「你先來的?那我來時怎麼沒看到你?」天空仙女冷聲質問。

    「我躲起來了。」孫津繼續辯解,可是話一出口就後悔,這女人肯定認為我躲起來的目的是為了偷看她洗澡,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無恥!」美女冷冷吐出這兩個字,臉上殺機更濃,「居然還聲稱水中有蛇,把我騙起來,該死!」

    陳津急道:「水裡是真的有蛇。」

    「哪兒?」

    「好像……好像跑了。」那一聲炸響,水蛇早嚇跑了,陳津底氣不足,知道說出去這女人肯定不會相信。

    「你當我是小孩兒?」天空中的美女手掌再次揚起,這次手掌上居然泛起淡淡的藍色毫光,「別以為你躲在石頭後就安全了!」

    陳津知道她要下重手了,不敢再躲在石頭後,手腳並用的拚命的向岸上逃,邊逃邊喊:「你是太霄門弟子吧?我也是,我是獨秀峰的大師兄,長弓院主十分囂重我,你要是殺了我,他肯定會制裁你的。」

    「長弓院主的徒弟?」仍舊懸浮半空的美女秀眉微蹙,暗忖道:長弓難得收到一個徒弟,如果我真把他廢了,哎……

    見女人遲遲沒動手,陳津知道自己的威脅奏效了,繼續喊道:「仙女,我不會和任何人說起今天事情的,再說你也並非一絲不掛,我看我們就此和好吧?」

    「和好?哼,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天空中的美女長袖一甩,袖中飛出一根黃色繩子,繩子向有靈性一般,向還沒逃上岸的陳津捲去。

    繩子沾身,自動將陳津捆住,還牢牢地打了一個結。

    陳津想再逃,卻已經跑不動了,回頭一看,繩子的另一端拽在飄浮在半空的女人手裡。

    美女面帶寒霜,說道:「我不殺你,不是因為我害怕長弓院主制裁我,而因為長弓院主好不容易收個弟子,我若再把他殺了,我怕他會傷心。」

    「那……那你想怎麼樣?」既然逃不了,陳津便冷靜下來,「我現在可是一絲不掛,你難道敢把我提出水面?」

    「有何不敢?」女人一抖手,輕易就將陳津從水中提了起來,不過在陳津出水的那一瞬間,她扭頭轉身,牽著繩子帶著陳津向著瀑布飛去,接近瀑布時,她一甩手,連繩帶人一起向瀑布擲去。

    哧——

    繩子的端頭還連著一把半尺長的飛鏢,飛鏢破水射入瀑布後的岩壁裡,將陳津像臘魚一樣頭下腳上地倒掛在瀑布中段,任由瀑布的水流衝擊。

    女子將陳津倒掛在瀑布上,飄然落在潭邊,轉頭看了一眼不斷掙扎的陳津,喃喃自語道:「我好像聽說長弓院主收的徒弟一種靈氣也感應不到,還在太和大殿上揚言要把所有人打爬下,這個弟子怎麼能感到應兩種靈氣?」

    「仙女,啊——噗——咳,」倒掛在瀑布中的陳津剛一開口說話,水流衝入口鼻,將他嗆得連連咳嗽,「咳——快放我下來!」

    「瀑布水流遮住了你的身體,沒人會發現你的,你在此好好掛著,明天晚上我來放你下來。」話音落下,女子邁開腳步,身影閃了幾閃便消失不見。

    嗚呼哀哉,太霄門的女人都是煞星!陳津忍受著瀑布衝擊的痛苦,心裡不自覺地將想要折磨自己的莫愁和剛才那個女人進行比較,兩人都是冷,不過羅剎女莫愁是惡冷,而剛才那個女人是清冷,相比之是,還是剛才那個仙女可愛……不過,也有可恨之處!

    誰來救我下來啊?這次洗澡可真是洗乾淨了。

    由於身體經過岩石靈氣的淬煉,變得結實不少,陳津最初還能忍受瀑布的衝擊,可是滴水能穿石,到了最後,他感到身體皮膚生疼。更難忍受的是,到了半夜,水中寒氣侵襲,冷的他哆哆嗦嗦。

    「如果能感應到水的靈氣,與水成為夥伴,會不會就不這麼痛、不這麼冷了?」陳津心中燃起希望,急切去感應水之靈氣,期望感應到水之靈氣後可以減輕水流給自己身體帶來的痛苦。

    身處水流之中,又經過幾個時辰的沖刷,陳津身體已經變得格外敏感,對水的認識也越發的深刻。皎潔的月光下,他能感到水的輕柔,亦能感到水的兇猛,能看到水泡的誕生和破滅,更能隱隱嗅到蘊藏在水中稀少的氧氣……

    「哈哈,我終於感應到水的靈氣了。」陳津興奮不已。

    經不一夜的努力,在林中鳥鳴啾啾、朝陽灑向大地時,陳津清晰地看到了從瀑布和水潭上散發出的水之靈氣。

    水之靈氣,並不是水霧氣,它的數量極其稀少,比水霧氣更有質感,就像籠罩整片村莊的迷霧中裊裊升起的一縷炊煙。

    感應到了水之靈氣,陳津立刻便感到身體上的痛苦減輕些,不過他心中清楚,這只是喜悅感帶來的心裡作用。別說此時還不能引動水之靈氣,即使能引動水之靈氣也不能阻擋水流衝擊給自己身體帶來的痛苦,就像能引動岩石靈氣,但石頭砸在頭上依然會起大包。

    但是人不能在痛苦中只會痛苦!

    「清晨這裡的環境是如此的好,怎麼沒人來晨練?真是浪費了這良辰美景。」陳津十分鬱悶,天布峰的弟子都死哪裡去了?來一個把自己救下來也好啊!

    他不知道,天布峰的弟子這幾日並不在這裡修練。

    見不到人來,陳津開始嘗試引動水之靈氣。由於每種靈氣的本性不同,所以引動的竅門也不盡相同,不過也有相通之處。有了引動草木靈氣和岩石靈氣的經驗,陳津僅用了半天時間就掌握了引動水之靈氣的竅門。

    日過正午,幾頓沒吃食物的陳津飢腸轆轆,偏偏水流的衝擊加速了他體內能量的消耗,餓的都快無力動彈了,照這樣下去恐怕會昏過去,進而在水流中窒息而死。

    「得想想辦法。可是這鬼繩子既解不開,也掙不斷,能有什麼辦法呢?」在困境中一向樂觀向上的陳津此時也感到一絲絕望,兩眼無助地望著那些飛濺的水滴落到水面上砸出一個又一個水泡。

    滴落,出泡,漲大,破滅。

    看著這單調而又常見的現象千萬次的演變,陳津心中忽然像抓住了什麼,可要去弄明白想法時,心中又空空。

    「我要想什麼?想要尋找想法時卻為什麼找不到?是不敢想嗎?」

    水泡繼續生出,破滅,像下雨天,雨滴落在水面上產生的水泡。

    「水泡,水泡……」陳津神情一震,腦海中頓然清明,他終於弄明白了心中所想,「我是想,如果我能製造出一個水泡包裹住自己身體,會不會阻擋住瀑布衝擊帶來的痛苦呢?因為這個想法在以前的世界太過荒誕,所以,我不敢去想,可是在這個世界行不行……不試又怎麼能知道?」

    「水泡是如何產生的呢?」陳津開始思考:水滴落下,撞擊水面,水面張力,形成氣泡……

    分析完水泡產生的必要條件,陳津開始嘗試著控制水之靈氣在身體周圍形成水泡,這是一種瘋狂的想法,是一種全新的道路,沒人教導,沒書指引,一切都需要靠自己摸索、參悟、創造。

    「水泡,生……」陳津在心中默喊,無奈,身體周圍沒有任何變化。
kikulu 發表於 2011-8-7 21:56
正文 第七章 蝕骨銷魂

「水泡,生……」

    忍受著飢餓和瀑布衝擊帶來的痛苦,陳津一次次的嘗試,一次次的失敗,但是始終無法製造出氣泡包裹住自己身體。

    雖然一次次失敗,不過陳津也從失敗中總結出了經驗,他覺得,用水之靈氣製造出一個水泡包裹住自己身體並非天方夜譚,只是自己還沒找到正確方法而已。

    失敗了,就去觀看水泡由生到滅的演變過程,有所領悟後繼續嘗試製造水泡……如此反覆,陳津忘記了時間,完成沉浸在研究水泡的樂趣中。

    不知不覺間,日落西山,餘輝晚照,淡薄金紗覆蓋山林間,美不勝收。

    一個穿著月白色衣衫的女人身影映入陳津眼簾,正是昨天將陳津吊在瀑布上的女人,她優雅從容的立在水潭邊上,彷彿與水容為了一體,平淡,沉靜,深涵。

    「姑奶奶,你可總算是來了。」陳津算是明白了什麼叫「相見恨晚」,只盼她快點過來把自己從瀑布上解救下來。

    可是那女人偏偏不急不躁,稍站片刻,又靜坐在一方石台上,開始呼吸吐吶起來。

    姑奶奶,你練功前先把我放下來啊!陳津心中大急,剛要開口呼叫,卻發現了一絲詭異。

    「有毒!」靜坐的女人秀眉緊蹙,剛想站起身,卻發現全身痠軟,身子一下側歪在石台上。

    「哈哈哈,」隨著一陣奸計得逞的猖狂大笑,一個戴著一張古怪皮製面具的男人緩步從水潭旁的樹林中踱了出來,「號稱太霄門第一弟子的蘇文芩,多少男人都夢想一親你方澤,看來我要成為第一個實現夢想的人,哈哈哈,我可是日思夜盼,只到今天條件成熟,方才找到下手的機會。」

    「你是誰?」蘇文芩看著逐漸接近的男人,平靜的臉龐上顯出不安,「你在空氣中下毒?」

    「我是誰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我一會兒會讓你在我的跨下欲仙欲死就成了。」面具男人的聲音古怪,似乎經過刻意改變,他走到蘇文芩身旁,奸笑道,「這空氣中飄著一種叫作『蝕骨**』的無色無味毒氣,只要吸入,兩個時辰之內你會精力停滯,全身無力,並且……嘿嘿,我想你已經感覺到了,你現在是不是很想有個男人來愛撫你?」

    「你無恥!」蘇文芩咬著牙,極力壓制體內某種衝動。

    「來吧,別再強忍著,我會讓你一生都記住在這個美麗的傍晚發生的快活往事。」面具男人淫笑著蹲下身子,一隻手向蘇文芩俏美的臉上摸去。

    砰——

    就在面具男人手掌即將觸上蘇文芩臉頰之際,蘇文芩眼中閃過一絲厲芒,一掌拍在面具男人胸口,將他擊的倒飛出去。

    「咳咳……不愧是太霄門第一弟子,中了『蝕骨**』的毒還能發出有如此大的力氣,讓人佩服啊!」面具男人咳嗽著從地上爬起,面具下溢出鮮血,不過他並不恐懼,再次來到蘇文執身前蹲下,戲謔道,「我又來了,你再發出一掌讓我看看啊!哼哼,今天老子要好好蹂躪你一番,讓你變成一個淫|叫連連的蕩|婦。」

    蘇文芩抬了抬手,發現再也無法使出力氣,剛才那一掌已經耗光了所有力量,可她還是用盡畢生力氣,雙手捏訣,口中默念幾句。

    「你……你已經練到精靈期的『三目珠』境界了?」面具男人吃驚,在蘇文芩捏訣默念時,他感到了空間有一絲絲精氣的波動,「『蝕骨**』毒氣可以完全封住『三目珠』境界下的任何人,可是在封印三目珠境界修士的精氣時,總會遺露出一絲,不過沒關係,這一絲精氣不足以施展出任何有殺傷力的道法。」

    面具男人洞悉一切,這次也不再斯文,直接撲到蘇文執身上,將她壓在身下,雙手已經開始剝她衣衫。

    「放開我!」蘇文執無力地叫著,美眸急得已滴下晶瑩的淚珠,她已經感到對方下體的變化。

    「小美人,你的身體已經發熱了呀,想要就叫出來吧!天布峰此時正是晚飯時間,沒人會來救你的,你就好好享受我帶給你的快樂吧!」面具男人一邊淫|言穢語,一邊撕扯著蘇文芩的衣衫。

    嘩啦——

    隨著一聲水響,一個青年從水潭中猛然站起,他微微側著頭,凌厲的眼神上挑,以一種西門吹雪的姿態凜然道:「放開她!」

    突兀的變故讓石台上的兩人同時一愣。

    蘇文芩看清從水潭中冒出來的青年,面帶怒容,責罵道:「誰讓你出來了?」

    陳津撓撓頭,納納道:「你……你把我從瀑布上放下來不是讓我來救你呀?」

    剛才他在瀑布水幕後將這邊的一切看的清楚,只不過有著水流遮擋,面具男人並沒有發現他,在蘇文芩捏訣唸咒時,他身上的繩子奇異的自動解開,然後他就隨著水流落入水潭中,從水潭底潛行了過來。

    看著這個從水中突然冒出來的青年從冷峻凌厲變得愣頭愣腦,蘇文芩有種被打敗的感覺:「我放你下來是怕你被瀑布沖死,你現在反倒出來送死,白痴啊?這傢伙已經修煉到陰陽液境界的巔峰了,他會殺了你的。」

    「我不管什麼陰|液陽液的,總之,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污辱自己卻龜縮在水底保命。」陳津誠然說道,眼中沒有絲毫畏縮與後悔。

    「你……」蘇文芩責罵的話再也無法出口,古井無波的心底被一種莫名的東西打動。

    「哪兒冒出來的小子?」面具男人放開蘇文芩,起身冷冷看著陳津,「能感應三種靈氣,還沒進入精氣期的小爬蟲而已,竟敢不自量力來壞本大爺好事,可笑!」

    「三種靈氣?」蘇文芩神情一驚,剛才沒來得及去探查,此時放開靈識去感應,果然感到陳津身上有三種靈氣的波動:昨天他還只能感應到兩種靈氣,我把他吊在瀑布上衝涮,他不但沒有淹淹一息,反而又感應到了一種靈氣?

    「陰陽液?這是什麼階段?」無知並沒有削弱陳津的氣勢,他佇立水中玩味地看著面具男人,「即便你的修為高出我很多,那又怎樣?至少我敢光明正大的見人,而你卻遮遮掩掩,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如果說我是小爬蟲,那麼,你就是——鼠輩!」

    聽到罵聲,面具男人氣得兩眼珠凸起,慢慢捏緊右拳,一團光芒在拳頭上泛起,由小變大,由弱變亮:「小子,看我一拳不把你轟個稀爛!」

    「快逃!」看見這一幕,蘇文芩急得用聲嘶力竭的向陳津喊道,由於中毒,雖然她伸長脖頸喊得頸靜脈怒張,但是聲音並不大。

    陳津一愣,他聽見了聲音中的關切,看見那因用力過度漲得通紅的臉龐,這一刻,她把自己掛在瀑布上一天一夜的怨恨已煙消雲散。

    「我看他往哪裡逃?」面具男人目光狠毒,泛光的拳頭凌空向陳津轟擊過去,「去死吧!」

    砰——

    一個精氣形成的碩大拳影砰然擊在水面上,強大的衝擊力使水面炸起一道兩丈多高的水浪。

    炸起的水浪嘩啦落下,水面一圈一圈的波浪湧動,待慢慢平靜後,水面已看不到陳津的身影。

    「他就這樣為我而死了?」蘇文芩痛苦地閉上眼睛,心中思潮起伏。

    「小爬蟲,不堪一擊!」面具男人輕蔑的笑聲響起,重新將目光落在石台上衣衫凌亂、已露出粉白香肩的蘇文芩身上,笑聲又變得淫邪起來,「經過一番波折,現在我的慾火已燒得更旺了,哈哈哈……」

    嘩啦——

    已恢復平靜的水面上傳來一陣水聲。

    面具男人動作一滯,扭頭向水面看去,然後徹底呆住。

    「發生什麼了?」蘇文芩皺著秀眉,跟著朝水面看去,先是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巴,然後滿臉歡喜。

    水面上飄浮著一個巨大的淡藍色圓形水泡,水泡中裹著一個赤身**的青年,嘴角溢出鮮血,但面色毫無畏懼,不是陳津是誰?

    剛才那巨大的拳影轟擊來的時候,陳津迅速潛入水中,藉著水的阻力,受了點小傷,險險承受住了那一拳的威力,同時製造出了一個水泡。

    經過半天不懈的試驗,在蘇文芩來到這裡時,陳津已經找到了製造水泡的方法。從不能製造,到製造出一個薄弱的水泡,然後加以改進,讓製造出的水泡可以承受瀑布的衝擊,然後再加以改進,讓水泡的韌性更強,其中辛痠痛苦一言難盡。

    水泡形成的一個條件,就是需要撞擊,面具男人轟出的一拳剛好為陳津製造水泡創造出了條件。

    「讓你失望了,我還沒有稀爛。」陳津淡淡說道。

    面具男人一呆,然後暴出大笑:「小子,你以為躲在個泡泡裡我就傷不了你了?」

    「能不能傷我我不知道,不試試又怎麼知道?」陳津從容以對,後半句既是在說給對方聽,更是在對自己說,也許……也許能救了蘇文芩。

    「那就再吃我一拳!」面具男人一拳擊出,這次沒有在拳頭上凝聚大量精光——這一拳追求的是速度,免得這小子再潛入水底。這一拳的威力或許不如剛才那一拳,但足以震死他。

    啵——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凌空飛出的拳影轟擊在水泡上,發出一聲輕響後,拳影消散無跡,僅在水泡壁上留下圈圈漣漪。
kikulu 發表於 2011-8-7 21:57
正文 第八章 水靈之盾
   
「這……這是什麼水泡?」面具男人一拳擊出,卻發現連包裹住對方的水泡都沒擊破,更別說擊傷對方。

    「這是什麼功法?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蘇文芩好奇地望著那個水泡,面具男人剛才那一拳足以碎木裂石,但那個看似無奇的水泡卻輕易抵擋住了拳勁,這是何等的堅韌啊?

    陳津本人也很是吃驚,眨巴眨巴眼睛心中狂喜起來,千萬次的嘗試終於沒有白廢,製造出的水泡在對敵時竟然有這麼大的作用,這遠遠超出了他的預計。

    「我就不信連個水泡也擊不破!」面具男人目光凝重,緩緩握緊右拳,一團光芒在拳頭上泛起,由小變大,由弱變亮,最後變成一個閃閃發光的西瓜。

    看見這熾烈的光球,躺在石台上的蘇文執為之變色,這一拳比之前幾拳的加起來的威力還要大很多倍,足以將十丈外的山岩擊成齏粉。

    「破!」面具男人大吼一聲,泛光的拳頭猛然擊出,精光化成一個如水桶般大小的拳頭,如奔騰的獅虎,咆哮著轟擊在藍色水泡壁上。

    寂靜!

    沒有拳頭擊在水泡上的聲音,也沒有水泡破裂的聲音。

    拳影轟擊在水泡上,將水泡壁擊的凹陷進去,而拳影勁氣未散,繼續衝擊水泡。在強大拳勁的衝擊下,水泡壁繼續凹陷……

    「這次不會被擊破吧?」陳津煉成水泡後初次對敵,沒有測試過這水泡到底能承受多強的攻擊,此時顯出一絲擔憂。

    面具男人和蘇文芩瞳孔中都充滿驚駭,在這威猛霸道一拳的轟擊下,水泡居然沒有立即破裂,即使最終在拳勁的衝擊下破裂,這水泡的堅韌度也夠駭人的了。

    水泡壁繼續凹陷,凹陷……就在印在水泡壁上的拳印即將接觸到陳津身體時,水泡壁不再凹陷,似乎到了承受極限,隨時可能破裂。

    此時,幾人都以為水泡要破裂時,卻沒想到凹陷的水泡壁像被壓縮到底的彈簧,猛然反彈,將拳勁反彈出去,讓其化為烏有,而水泡恢復原樣,絲毫未損。

    在力度與韌度的較量中,陳津製造出的水泡高出一籌。

    「這……這他娘的也太不可思議了?」面具男人被這淡藍色的水泡深深震驚,「你這道術叫什麼名字?不對,你沒修煉到精氣期,你這不能算道術,還只是功法,可是這功法也太他娘的變態了。」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沒必要在你這鼠輩面前炫耀。」陳津不屑地輕哼一聲,差點氣得面具男人吐血。

    「小子,今天暫且放你一馬,蘇文芩這個美女就便宜你了。」面具男人說完,縱身躍入林中,帶著不甘遠去。他是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那小子的泡泡太變態了,一時半會兒估計破不了,他萬一叫來太霄門的高人,自己就暴露了。

    看著面具男人離開,陳津鬆了一口氣,收了泡泡,然後上岸來到蘇文芩身邊,問道:「你沒事吧?咦,你這麼看著我幹嗎?呼吸還變得急促起來……啊!」

    陳津驚醒過來,自己現在一絲不掛,而這個女人又吸入了什麼春藥,她是看見赤身**的自己萌發了**。

    撲嗵~

    陳津跳入水中,游到放置自己衣服的地方,迅速穿上了衣服,這才再次跑了回來。

    「你……你不會趁機耍流氓吧?」蘇文芩話音綿軟,內心兩股勢力正在進行激烈的交鋒,由於「蝕骨**」中的春藥作怪,她內心蠢蠢欲動的淫|念正在進攻頭腦中一絲理智堅守的陣地,只要陳津做出助漲淫|念的舉動,那麼她就將失去理智地瘋狂。

    「我不是那種人。我該怎麼做才能為你解毒?」陳津臉上正氣浩然,心裡在想,我要是耍了流氓,你清醒後不殺了我才怪。

    蘇文執猶豫道:「把我抱回我的居所。」

    「好,你告訴我怎麼走。」

    陳津攬腰抱起面帶桃花的蘇文執,在她的指引下,尋路往居所走。

    蘇文執俏臉貼在陳津胸口,秀髮如緞垂下,淡淡的發香讓陳津心猿意馬。

    「親親我。」蘇文執粉臉微揚,含情脈脈地望著陳津,陳津一愣,一個冷靜端莊的女人說出這樣的說實在太過誘人,他剛想低頭,卻聽蘇文執又道:「你敢我就殺了你!」

    陳津悻悻地干咽兩口唾沫,知道這女人內心充滿了矛盾。

    「說點別的,轉移一下我的注意力。」在這一刻,她的理智佔據了上風。

    陳津求之不得,剛好有許多問題想問,於是便問道:「面具男人說你修煉到了『三目珠』境界,你說那個面具男人修煉到了『陰陽氣』的境界,這些東西我在書上沒看過,修道之人的境界是怎麼分的?除了這兩種,還有些什麼境界?」

    「這麼淺顯的東西你都不知道?」蘇文執疑惑道:「長弓院主難道沒和你說過?」

    陳津苦笑著搖搖頭,這時也沒什麼好隱藏的,如實道:「長弓老頭兒說我資質差,教我是白費時間,所以從入山門,他就給過我兩本書讓我自學,這些東西書上沒記載,我當然也就不知道了。」

    蘇文芩問:「他是不是很久沒問過你靈氣感應方面的事了?」

    「嗯。」陳津點頭到,「我獨自在獨秀峰後山修煉,已經很久沒有與他照過面了。」

    也不知道他之前的歲月為何一種靈氣也感應不到,而是到了太霄門不足三個月竟然能感應到三種靈氣,這是突然開竅,還是偶有所得?不管如何,能感應到三種靈氣,已經值得重視。

    蘇文芩臉上閃過一抹同情:「那我就和你說說修道之人的境界,能感應靈氣叫做靈感期,能引動靈氣叫做靈動期,這兩個修道階段想必你已經知道,是伴隨修道終身的。過了靈感期,靈動期,就是精氣期,所謂的精氣期就是引動靈氣,將靈氣轉化為精氣貯藏在丹田中,有了精氣才能使用道術。

    精氣期又分三個境界,第一重為混沌氣,這一境界,靈氣轉化成的精氣不夠精純,貯藏在丹田內,迷迷濛濛,混沌一片,故此得名。

    精氣期第二重就是陰陽液,那個面具男人就是修煉到了這一境界的巔峰,這一境界的修道者將更多的精氣熔入丹田中,同時將丹田中的精氣進一步提純壓縮,使精氣化為兩種液體,一清一濁,一明一暗,一陰一陽,是為陰陽液。

    精氣期第三重叫做三目珠,我目前就處在這一境界。修道之人通過修習,將丹田中化為液態的一陰一陽兩種精氣加以凝煉,變成三顆如人眼珠一樣的比液體更有質感的氣團存在丹田之中,如此就達到了三目珠境界。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其實就是一種道的演變。」

    陳津用心的聽完,然後加以琢磨,心中明了不少,不過,不修到那個境界恐怕怎麼也不會知曉那個境界的妙處。

    「那精氣期之後是什麼期?」陳津饒有興致追問道。

    蘇文芩眉頭緊皺,似乎心裡的兩種念想又在鬥爭,好一會才稍稍平靜,道:「在精氣期之後是金丹期,亦可稱精丹期,我還沒有達到這一期,其中玄妙之處也不是十分清楚。你不要好高騖遠,靜心潛修、逐漸成長方是正道。」

    陳津誠然受教:「謹遵師姐教誨!」

    「在過些許日子,就到新入門弟子的門試時間了,你要好好努力,只要過了門試,我想長弓院主一定會重視你,傳你符篆術的。順便告訴你,這次門試由我監考,但你千萬別以為這次救了我我就會不遵規則讓你通過門試。門試時如果你表現平平,我絕對不會讓你通過的。」蘇文情話語很多,似乎刻意以此來弱化淫|欲的作祟。

    陳津吃了一驚,原來這次門試由她這個太霄門的第一弟子監考,從她話語中來看,她還真是鐵面無私。

    蘇文情像是想起什麼,問道:「你說長弓長老沒教過你功法,那你那泡泡功法是跟誰學的?」

    陳津尷尬地笑笑:「嘿嘿,實話告訴師姐,師姐把我吊在瀑布上,我為了減少瀑布衝擊帶來的痛苦,臨時想出用泡泡來包裹住自己,那製造泡泡是我剛剛才學會的。」

    「你……自創的?」蘇文芩一臉的不可思議,他一個沒有修煉到精氣期的小修士竟然能自己創造出功法?而且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創造出了如此強大的功法,製造出的泡泡可以阻擋住陰陽液境界修士的全力一擊,這……這個自己現在都無法做到!

    震驚之後,蘇文情又問:「你那泡泡功法叫什麼名字?」

    陳津隨口答道:「叫超級無敵大泡泡吧?」

    蘇文芩又有種被打敗的感覺,美眸瞪他一眼道:「你那泡泡極其堅韌,能抵擋住很強的攻擊,我看就叫水靈之盾吧?」

    一路上,兩人聊得極其輕鬆,但陳津從懷中女人時而顫抖的身軀知道,她的內心的淫欲與理智一直在進行著激烈的交鋒。
kikulu 發表於 2011-8-7 21:57
正文 第九章 朽木可雕

經過一段曲折的山徑小路,陳津抱著蘇文芩來到她的居所。這裡地處天布峰山畔,有竹屋兩三間,屋側有山澗溪流一泓,環境極為清幽。

    「你怎麼沒住在道院裡?」陳津問。

    「我喜歡清靜。」蘇文執輕聲道,「抱我進右側第二間。」

    這是一間閨房,裡面佈置的素靜別緻,飄散著沁人心脾的淡淡清香,幾盆蘭花和水仙花在窗口迎風傲立,高潔清雅,一如此間屋主。

    「把我放床上。」

    「哦。」

    輕輕把蘇文執放在床榻上,陳津一時不知道做什麼了,愣愣看著蘇文執,等待她的吩咐。

    「看著我做什麼?你可以走了。」蘇文執語氣突然變得不善。

    陳津關心道:「你這個樣子,我怕那人會來繼續害你。」

    冷靜如水的蘇文芩脾氣陡然大了起來,帶著慍怒道:「我這屋子周圍布了禁制,他進不來!你不走是不是想做些下流事情?」

    「走走走,我走!」陳津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真是好心沒好報。可就在他走到門口之際,卻聽到躺在床上的蘇文芩幽幽道:「別走,留下來陪陪我好嗎?」

    陳津怦然心動,隨即壓制住心中強烈的**,邁開大步頭也不回地遠離小屋。既然沒有人能來傷害她,那麼她只要受過兩個時辰的慾火煎熬,蝕骨**的毒自然就解除了。

    安心的回到獨秀峰,天色已黑,長弓老頭兒已經關了房門準備睡覺。

    路過長弓老頭睡房前,陳津見屋裡還燃著燈,便隔門喊道:「老頭兒,我回來了。」

    長弓也不開門,在屋裡不悲不喜道:「知道了。」

    「你這是什麼師父啊?」陳津不滿地嘟囔一句,又喊道:「還有吃的嗎?」

    「自己去廚房找。」說完,屋裡燈滅,沒有了聲音。

    在廚房找到幾個干饅頭填飽肚子,陳津回屋仰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浩瀚星空。蒼穹依舊,只是變換了時空,我這個外來客,竟然也踏上了修道這條路,為了什麼?

    「那一天,我不得已上路,為不安份的心,為自尊的生存,為自我的證明,心靈的困境,已化為我的堅定……」陳津心有所感,情不禁唱起這首勵志歌曲,聲音越唱聲越大,此刻,所有的辛酸與屈辱都隨著歌聲化為前進的動力。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想辦法通過門試。我雖然自創了水靈之盾,不過這功法並不完美,需要借助外力的撞擊方能形成泡泡,也就是說我必須承受住對手的一擊。如果對手不用拳掌,而用刀劍,一擊之下就滅了我。我得盡快找到功法,加緊修煉。」

    陳津頭枕雙手,獨自思索著,上次之所以在面具男人重拳之下形成水泡,其中存有很大的運氣成份,如果不是借助水的阻力,加上自己的預判躲避,那一拳早就把自己轟的粉碎。

    「除了修煉功法之外,如果能偷得幾粒強筋壯骨或能激發潛力的靈丹妙藥在門試時服下,或許在戰鬥中能夠大放異彩,另外,一件神兵利器也是戰鬥的必備品。」想到最後,陳津心中有了一個詳細的變強計劃,推敲幾遍,覺得十分完美,這才帶著甜笑安然入睡。

    ※※※※※※

    接下來的幾日,太霄門簡直可以用雞犬不寧來形容。

    黎明之際,太霄門玉筆峰煉丹房起火。

    事情的起因是,一個玉筆峰的弟子起夜,發現一個蒙臉的黑衣盜丹賊,驚慌地呼喊醒所有熟睡中的弟子,一起擒拿這個盜丹賊。

    盜丹賊在喊打喊殺聲的追捕下闖進了煉丹房,撞倒了煉丹爐,引起丹房起火。

    玉筆峰的主要職責是為太霄門提供丹藥,門下弟子主修煉丹之術,平時也學些功法道術,不過難出高手,在門試時則主要考試煉丹製藥水平,但院主李藥方則是個另類,他不但是名聲顯赫的煉師,而且他以丹藥助修行,道法修行極為高深。

    李藥方輕而易舉將盜丹賊擒住,拉下盜賊的蒙臉黑巾一看,這偷藥賊居然是獨秀峰的弟子陳津,鑑於沒有造成多大損失,罰這小子在玉筆峰劈了兩天柴禾。

    此事剛過去一天,午夜時分,太霄門萬丈峰藏劍室外的天羅劍陣被人引動。

    院主萬鐵除了煉器外,道法並不高明,生怕是強敵來襲,立即發煙火信號通知其它峰主來擒敵。

    四五個峰主馭空急匆匆而來,發現這劍陣中困著一個人,居然是當初在太和殿上氣得眾人臉黑的小弟子陳津,他額頭被撞的開裂流血,不過並沒有被劍陣所傷。所有人大為驚詫,以為劍陣失效,後來有一個金丹弟子測試,剛入便被劍陣弄得傷痕纍纍。

    眾人皆嘆:這小子闖到劍陣中央居然沒被殺死,真是走狗屎大運了。

    陳津皆心有餘悸:如果不是水靈之盾擋住了七把飛劍才破裂,此時早被射成刺猥了,水靈之盾則是靠自己自殺式的撞牆製造出來的。

    萬鐵一怒之下,罰他打鐵坯兩天。

    盜丹和偷兵器皆以失敗受苦告終,不過陳津並沒有放棄自己預定的變強的計劃。

    笠日上午,紫竹峰院主莫愁去道場指點弟子功法修習,忽然,她眉頭一皺,仰天呼哨一聲,坐騎白羽雕俯衝而下,卻並沒有飛到她跟前。

    俯衝而下的白羽雕像老鷹捉兔一樣,鋒利有力的雙爪從道場旁邊的草叢中抓起一個身披青草衣的人,然後振翅飛高,將這人掛在一個樹稍上。

    莫愁冷冷地看著樹梢上的人:「我不找你你居然送上門了,盜丹、偷法寶,你今天到我紫竹峰又想幹什麼勾當?」

    樹梢細弱,一動就要斷,陳津嚇得直冒汗:「我不是來偷東西的,我只是想來學學功法。」

    「學功法?我看你是來搗亂!」

    在太霄門並沒有嚴格限定各峰的弟子不能相互學習,只要對方院主不反對,偶爾去學習一次不但不會受責罰,反而會因為好學被別的峰主嘉許。可陳津不同,他資質低下已是太霄門眾人皆知的事情,他去別峰學習功法,就好比小學三級學生去初一教室聽課,這不明擺著是搗亂嗎?

    莫愁如果稍加探察,一定會驚訝地發現,這個當初不能感應一種靈氣的奴才,此時已經能感應三種靈氣了。

    陳津就這樣悲慘地在樹稍上掛了一天……

    從紫竹峰偷師失敗,陳津並沒有氣餒,緊接著又「拜訪」了天布峰、仰望峰、大衍峰、天玄峰……

    都以被逐而告終!

    一次次的失敗,陳津雖然沒有學會任何功法,不過反偵、逃跑的本事倒提高不少,此外,通過觀看偷聽,他對這批新弟子如今的實力也更加瞭解。

    太霄門這次除了在南域選收了二百四八名弟子外,還在其它地域挑選了不少資質上佳的弟子,這些弟子中,當初能感應到六種靈氣的弟子此時修為更加精進,成為各大院主的得意門生。

    不過這當中有一人除外——寧府的寧正鋒,這傢伙的六種靈氣大多是服用靈氣本源才感應到的,如今缺了靈氣本源,他的修為停滯不前,毫無進展,用陳津話說,這傢伙就是NBA選秀中的水貨狀元。莫愁也因此懊悔不已,為了這個弟子,當初和靈隱派的人爭得面紅耳赤又何必呢?

    當然,有水貨狀元就有潛力新秀,當初有些只感應到四五種靈氣、不被各大院主十分重視的弟子,經過幾個月的修習,又感應到了兩三種靈氣,後來居上,讓那些自認為撿到寶的院主樂的合不攏嘴巴。

    ※※※※※※

    「蘇文芩師姐怎麼還沒回來啊!」陳津坐在天布峰瀑布頂的岩石上,嘴裡叼著一根枯草,怔怔發呆。

    蘇文芩既然被譽為太霄第一弟子,想必知曉不少功法,陳津一初就去找過她,想求她傳授些功法,可在問過天布峰的弟子之後,得知蘇文芩外出執行任務去了,不知何時歸,今天再去找她,仍然沒有找到她。

    「轉眼又晃過去幾天,後天就該門試了,可我一種功法也沒學會!」陳津失望地仰倒在岩石上,望著藍天,苦惱地撓撓頭。

    突然,天空中一張臉龐印入陳津眼簾,一個人正低頭俯看他。

    這張臉有些熟悉,陳津想了一下,在天布峰偷師時曾見過他,名叫孟川,被稱為天布峰第二弟子,第一當然屬於蘇文芩。

    「孟川師兄!」陳津連忙坐起,有些侷促地叫了一聲,心裡想著:他發現我在天布峰的地界,不會懲罰我吧?

    「不用緊張,放鬆些,你現在可是太霄門的風雲人物哦!」孟川微微一笑,也折了根草含在嘴裡,極其親和地坐在陳津身旁。

    陳津難堪地笑笑:「最近盡幹些丟人的事,讓師兄見笑了!」

    孟川輕輕嘆了口氣,道:「太霄門的人不教你功法,你也不能有太多怨恨,畢竟你在他們眼中,屬於朽木不可雕的類形。」

    陳津苦澀笑道:「我不是朽木,我相信別人給我澆點水,我就能發出芽來!」

    孟川鼓勵地拍拍他肩膀:「你現在差一個楔機,你要是能通過門試,我想會得到大家認可的。」

    「我一沒功法,二沒靈丹,三沒法寶,我憑什麼通過門試的考核?」陳津無奈地攤開雙手,心中對這個肯以常態與自己說話的師兄充滿了好感,忽燃起一線希望,道:「孟川師兄,我知道你道術了得,不如你教我些功法吧?」

    孟川道:「功法我倒是會一些,也可以教你,不過我會的功法都需要長期修煉方能有所成就,門試近在眼前,學我的功法幫不上你。」

    「我真的很想通過門試,可是……」陳津揉了揉腦門,一籌莫展。

    孟川扭頭,看著沮喪的陳津淡淡道:「想通過門試也並非不可能。」

    「啊?」大感門試無望的陳津心中一震,熱切的目光落在孟川俊朗的臉龐上。

    孟川吐出口中叼著的枯草,道:「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秘密?」陳津瞪大了眼睛,難道這個秘密可以幫我通過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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