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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讓人瘋狂(三)
阿九不由義憤填膺,唾罵道門無恥不止。見師傅淚流不止,卻又難以說的完整幾句話,忙與大師兄一併安慰半響,退了出去說話。
「大師兄不必擔心!不出幾日,我王必然來到晨曦,到時有治癒術相助師傅傷勢必能痊癒!只是師叔和師伯……」那大師兄抬手拭淚,淒淒然道「師叔與師伯回來後支撐不過兩日,相繼仙去。」
「無恥中魏道門!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
阿九回到宮中,仍為此事又難過又激憤,只覺中魏如此歹毒,簡直欺晨曦太甚!縱使尋常門戶爭鬥,也尚存幾分情面,哪有輕易將人趕盡殺絕的道理?何況堂堂中魏道門,何況晨曦素來俯首聽命於中魏……
憤怒之後,阿九想起師傅傷勢,忽又起疑。她已經不是當年出走時的小丫頭,多年戰鬥中見過多少傷勢?這時仔細一想,師傅的內傷分明是被一股內力所傷,絕非亂戰中遭人圍攻所致。又一想,大師兄等師兄姐無一傷重,更覺蹊蹺。
便疑惑不安,甚至想要重回山上詢問明白時,晨曦王忽然來了。阿九慌忙迎見,晨曦王見她神色,歎氣起身,在屋裡走動幾步,駐足窗邊。「見過劍聖了?」「回稟父王,見過了。」
「他們如何對你說的?」阿九簡單複述一遍,晨曦王默然點頭。「也難怪,畢竟事實太讓人難堪,你大師兄不便直說也屬情理中。」阿九聞言吃驚,連忙追問。
「三劍聖並非遭遇埋伏,中魏道門尚不至如此卑鄙無恥。當日約見的那人,自稱是道聖師弟,也只他一人赴約。但此事使的確實道聖昔日成名絕技滄海無情……」
阿九不由愣住,喃喃失聲。「莫非……」「不錯,三劍聖均被滄海無情所敗。本王儘管搜索許多療傷聖藥仍未能保住兩劍聖性命。劍聖一生自負堪比武當道聖,遭此失敗如何能夠承受?那之後再不肯見本王,只托人送來書信,說有負本王期許。」
阿九茫然起身,不敢相信。「這……決不可能,師傅武功出神入化!怎可能三人聯手不低滄海無情一擊之威?」晨曦王知她素來對三劍聖尊敬,此事難免不能接受,帶她平靜些了,才渭然長歎道「無論那人是誰,都可見中魏道門的可怕。」
「父王之意……」「本王怎可騙你?只是起初有些擔心,陳妃得知此事,便出了這主意。以便看看我兒出去幾年在北撒族學了多少本事。如今本王終於放心,我
兒劍不出鞘即刻輕易擊敗劍聖愛徒,料想那北撒絕非浪得虛名!」
晨曦王離開後,阿九仍在房中發呆。三劍聖的武功究竟如何,她並未親眼見識幾回,但確能肯定三劍聖雄厚的內力絕非她所見過的任何人可比。名聞天下的御劍術不敵武當道聖一劍之威讓她受到沉重打擊,不由對自己都產生懷疑。
今日上山與兩位師兄的交手讓她認識到許多。發現師兄們的劍氣用於尋常武鬥雖然厲害,但面對真正的戰場卻花哨無用。看似滅魔式修煉的高深,實則為求所謂層次體現過份分散劍氣,對於未著甲冑的對手自然威脅極大,但戰場上,稍微精良些的甲冑都足以抵抗那種程度的氣勁傷害。
且多是拆招的對陣經驗,於實戰中的爭殺差別極大,師兄的修為實際上卻比她深厚,實際戰鬥力卻並不高明。久久的思索,只為她帶來一個結果,縱使她不願意承認。那就是三劍聖的成名本在戰亂之後,起於朝野,從不曾參與過慘烈激戰,那時名門之間的彼時,而不是真正的生死交手。
三劍聖的失敗,也許正如兩個師兄面對她的失敗。『是否御劍術本身無能,他日就由我阿九的劍替師傅向天下證明!』
……
晨曦王都,王宮外的大將軍府。夜色下,黑甲的阿九躍牆入院,園亭中,一個深著華貴錦繡的男子正在月光下作畫。阿九入院時,他便回轉神,微笑回頭望去。
「公主終於來了。」
阿九頗覺詫異,這時罕見的恬靜,神容也不似往日般自在灑脫,頗有些扭捏,好不容易調整呼吸半響才平靜情緒。強自鎮定的信步過去,看眼畫中的女子,黑甲,寶劍,一張似極了她的臉。
「你還堅持練功呢?」「如琴棋書畫,已成興趣。雖然花拳繡腿經不得實戰,內力總算有些用處。」阿九注視那畫,久久,忽然開口。「娶親了沒有?」月光下,那男子神容尤其顯得英俊,平靜而清澈的眼眸,分明訴說著不沾凡塵的純粹。
「莫非公主已嫁?」「我沒有。」阿九說著,臉上一紅,心中暗惱他脾氣不改。「我仍舊在等待公主回來停留的那一刻。」阿九不禁歡喜。「會不會怪我走的決然?」「只怪自己沒有一顆遊走四方的心。」
兩人便不再說話,阿九靜靜看他又書一畫,仍是她,這回卻多了英武之氣,眼眸也不似方才畫中那麼懵懂,顯得成熟許多。「你大哥在嗎?」「正在安歇。」阿九折身似要往屋裡闖,卻被那男子叫住。「大嫂相伴。」
阿九不由止步,心頭一陣淒涼。「我本想告訴他,不日七姐便將歸來……」那男子神色一暗,低臉又畫。「就這樣吧。大哥自由在父親和許多人的期許中長大,當年七公主的事情自中魏傳到晨曦後,他便娶了妻,如今再說也是徒勞。」
阿九不由義憤,想到七姐歸來時的傷心難過,更感憤怒。「他娶親,不怪他。但他如此介意流言蜚語,未免太傷七姐的心了!」「大哥肩負家裡一切,他不能不在意。縱使他心裡如何不在乎,如何信任七公主,倘若沒有足以讓天下人信任的理由,他也絕無法接受。」
阿九氣的說不出話,雖知眼前之人素來如此,此刻仍覺得這般平靜語氣太嫌冷漠。「我呢?是否有一天回到晨曦,也要聽你訴說這番理由?」那男子不禁微微失笑。「公主脾氣還是如此急。大哥扛起一切責任和期望,讓我得以隨心所欲。況且我信任公主,也相信公主任何時候歸來,都會給我一個信任的理由,也是因此,我能夠一直在這裡靜靜等待。」
阿九不由消氣許多,喃喃輕聲道「只是想到七姐回來得知這一切,不知會如何傷心。」那男子面含微笑,執笛遙遞。「公主可有興致合奏一曲?」阿九便想起昔日過去,結果長笛,躊躇道「會否吵鬧到他們?」
「無妨,自公主走後,他們早已慣了我夜半彈琴吹笛。」歡喜間,阿九再沒了顧及,不片刻,潺潺如水,悠揚輕柔的琴笛奏曲響起,在王都夜空久久響亮,迴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