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王 作者:蘭帝魅晨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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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9981 2011-8-18 12:33:2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2 98519
tt9981 發表於 2011-8-29 11:16
第一百九十一章 在風雨中飄搖(一)

 艷陽天終於道出心裡話,有選擇性的說明真相,東合王始終顯得很平靜,倒不似在聽他說話,心神更沉浸於對他的深情凝視。「你有沒有在聽?」東合王輕咬下唇,仍舊緊緊凝視他眼眸,輕聲軟氣。「如果這樣對東合國未來而言更好,我聽從的安排,可是……」

「什麼?」陽天平緩臉色,凝神傾聽。「我需要保證。」「保證?如何保證?」就見東合王伸出右手,緩緩遞到他面前,柔柔道「不會捨棄的保證,願意讓我永遠跟隨的保證,我只需要也只相信這個。」

陽天一時遲疑,才明白她的意思。不知顧慮什麼,久久沒有回應。「我很慶幸你不是真正的北撒,原本不敢如此大膽表露心跡,總覺得堂堂邊南霸主,風流韻事無數,絕不會把一個女人放在心裡。你不是他,卻是我期待的那個人,那個威名赫赫的北撒族王之門第一高手艷陽天,請不要嫌棄我的無能和孱弱,好嗎?」

陽天絕想不到她有這番話,終於牽上她手,態度堅決而冷靜。「今夜留下!」不容拒絕,東合王也沒有拒絕。

「天,可東合國內的大權不在我,如何才能達成你的計劃呢?」

「照我說的做,憑這群人還不被我艷陽天放在眼裡!」

……

楚西城,一群鬥笠黑披的騎兵乘夜色趕路出門,直奔王都方向而去。天色放亮時分,這群豹騎遙遙望見王都城門,眾騎摘下雨具,個個名貴軟甲在身,都套上商旅衣袍遮擋掩蓋。

為首的女人,眺望王城,嘴角揚起抹冷笑。他身後的戰士,駕騎上前,眺望遠處城牆,淡淡道「月統領的大仇必然得報,現今小楚王必是北撒假冒,屬下相信主上推想絕不會錯。」「很快會有可靠消息,不必焦急。」

晨曦初現,光照大地。

席撒伸展懶腰,在婢女的服侍下梳洗穿衣。昨日前線送來戰報,形勢在按軌跡在進行。又收到陽天托刺請營送來的消息,沒有隱瞞的將擅作主張一事說明,席撒覺得如此也好,只要不影響大事,也不願因此追究責難,況且陽天本不以下屬自居。

『想不到陽天會被這種女人打動,人說傳聞荒誕,東合王竟會與傳聞如此不符……』陽天在來信中唯恐他疑慮,透露那東合王十分貞潔,以說明外間傳聞的荒誕可笑。指出確有落紅一事。

席撒上罷早朝,雙玲瓏已在書房等候。「今晨探子回報,有一批戰鬥豹騎入城,無一不是高手,卻假扮商賈必然別有用心。」「需要留心。」「屬下正在查探。」說罷,神色有幾分扭捏道「另關於陽天回報一事,屬下以為其中有疑。」「哦?怎麼說?」

雙玲瓏正色回稟。「東合的探子不日前查到一事,原東合王宮退役禁衛稱東合王是婊子,繼位時為剷除有威脅的將臣暗中許以名利,誘以美色,事後知情者幾乎全被滅口,該禁衛因與那些人平素沒有來往,才得免遭橫禍,唯恐日久生變主動告辭。」

席撒色變,暗生不安。「可曾確認?」「探子潛入王宮,確定此人提供的埋屍地點,根據屍骸推測死亡時間相符,也確屬秘密處決。」席撒暗覺不妙,意識到陽天極其可能中了算計,倘若如此,東合王的演技也確是高超。

「東合王若真有如此手段,何以成傀儡王?」雙玲瓏遲疑道「有未經確認的探報,稱東合王擅長丹藥煉製,自幼師從藥邪,東合國內重要朝臣都被餵食過毒藥。但此事尚不能查證確實,故而未曾稟報。」

「立即帶人捉拿今晨入城的那批人,倘若反抗,格殺勿論!」雙玲瓏領命欲去,席撒忽又叫住她。「立即傳訊西妃和陽天,計劃中止,山原決戰不可參與。」雙玲瓏聞言有些錯愕,但阻擾王的決定不屬她職務範圍,仍舊領命應是。

正要走,神情大異的席撒又叫住她。「不僅計劃中止,龍騎兵立即設法撤離東合國,聯絡探索隊,命它們立即建立避免地宮,以備不時之需!」雙玲瓏心驚膽顫,意識到面臨危機。「南陳方面戰事如何?邊南近期可由異樣狀況發生?」

「邊南一切太平,南陳方面消息因人手不足,全憑李妃派人探聽,未有相關情報送到。」席撒沉吟片刻,著她快去,最後又叮囑交待。「鷹眼也做好撤走準備,抓捕那群人過程倘若遭遇太大阻力,既放棄撤走。」

席撒獨自在殿內皺眉沉思,腦海中徘徊著一個名字,黑岳提醒他必須小心謹慎的敵人,西南大陸極具影響力的黑騎王義子——張成。此刻他並沒有十足證據,但他素來明白,奇跡般的成功和災難性的打擊往往都來的出人意料,發生在等不到信息整理完備的時刻,相較於北撒族在西南大陸的情報網狀況,他絕不能過於迷信信息的收集整理。

不能過份迷信直覺,但也絕不能對此忽略。雙玲瓏的回稟無由來的讓他感到面臨可怕危機,直覺告訴他,東合王如存在問題,背後必有支手,那個藏身黑暗,針對他由來已久的謀劃者。

突然來到小楚王都的那群人,絕不簡單易於,不會是信息整理中可看到的敵人所謀劃派遣而至。否則雙玲瓏多少該能猜測出他們來歷。更何況,早朝的戰報奏折裡,看不到東合軍的異常,東合王若有問題,動機便成謎題,她本當避免山原戰鬥的結局,偏偏沒有這種跡象。

午時過後,雙玲瓏趕來回稟,那群人一個未能抓到,鷹眼領禁衛軍抵達時,盯梢的探子已經失去聯繫和蹤跡,那群人消失的無影無蹤。「西妃那裡可有消息送到?」

「山原戰事結束后妃醫使才收到王的命令,戰鬥全如王的設計進行,小楚軍計劃部署被東合得知的情況下,兩軍自辰時展開死戰,小楚軍死傷五萬,東合軍三大統帥所領四萬兵馬幾乎消耗殆盡,東合王所屬一萬精兵在陽天幫助下幾乎沒有損傷。目前東合國佔領山原,與我族龍騎兵相處融洽,無有異常變化。」

席撒理智上不由懷疑太過多心,但不安感卻越來越強烈。雙玲瓏繼續回稟。「妃醫使得知王命令後表示立即這首撤走事宜,但艷陽天十分不滿,強烈反對此事,決意留下東合,說王不久必然改變主意。」

對陽天的態度他絲毫不感到意外,這決定本就顯得荒謬,也只有西妃才會全無異議的遵循,恐怕連阿九都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抱怨著執行。「探索隊方面如何?」「探索隊不似妃醫使懂用風鳥法術傳訊,消息尚未送到。」

席撒暗責太過心亂,這答案本該知道。「城裡今日還有可疑之人出入麼?」「沒有,但東合國前線城鎮今日發現許多來歷不明的人聚集。」「人數有多少?」「超過三千……」席撒聞言一顫,猛然立起。「鷹眼即刻撤走!」雙玲瓏領命而去。席撒快步直奔寢宮,心中暗自祝願。『但願西妃他們能夠逢凶化吉……』
tt9981 發表於 2011-8-29 11:18
第一百九十二章 在風雨中飄搖(二)

 山原,原來小楚駐軍據點。東合國軍將白日裡便歡慶飲宴,奪取山原,楚東城等若大門被開,再無險要可據。連番兩站,東合雖然損失慘重,但小楚國傷亡更重,楚西的兵馬已不可能再抽調過來。

不等小楚王都救兵抵達,東合國已攻入楚東城內。

艷陽天眼看西妃領龍騎兵謊稱練兵離開據點營寨,內心激憤難平,覺得眾人對席撒太過盲從,得知席撒對東合王的無由來懷疑,更是惱怒。『你自己心裡邪惡,識的都是李煙雨這類骯髒女人便以為人人都如此,難道我還區分判斷不准真偽?』

如今眼見西妃與阿九等人無一聽他主張,堅持撤走。暗下決定,異日席撒發覺今日的錯誤時,除非跪下來求他,否則從此殊途,再非同路!

東合王自他身後走進,自從與陽天關係確定,人便一日比一日嬌艷。這時替他披上長袍,柔聲叮囑當心風寒。陽天神色和緩許多,握了她手,擁抱入懷。「我會留下東合些時日,必替你戰勝小楚,創驕人戰績。」

「我信的,但不是我的,既已是夫君的人,便只盼夫君能一展抱負,顯露鋒芒,威震天下。」這話陽天喜歡聽,嘴角不由揚笑。「小楚王既為內應,滅亡已成必然。小楚之後的未來,才是夫君真正一顯身手,大放光彩的時候。」

陽天不屑冷笑,猶自有氣。「小楚根本不需要內應,如今也沒有內應。」東合王也不追問,只靜靜埋首他懷裡,沉浸幸福的甜膩語氣道「夫君是這天下最優秀的男人,一定是的。」

兩人相擁靜處一陣,東合王身子受寒似的微微捲縮。「回去吧。」

西妃領眾龍騎離開東合軍營,漸漸加快行進。探路的阿九忽然飛回來報,神色困惑。「前方濃霧瀰漫,總感覺有些古怪。」便又妖精請命前行觸發探索,被西妃制止。「即使有埋伏,我軍也非走河岸不可,唯今之計唯一退路就是與探索隊匯合,小隊探路不過突然送命而已。」

眾騎心覺有理,各自結陣,彼此呼應,小心戒備的接近河岸區域。見一帶濃霧瀰漫,源源不絕的朝外擴散,西妃打量一陣。「這是毒霧,我先衝入破法,霧氣消失時你們立即衝鋒,不可戀戰。」

眾騎皆驚。阿九神情尤其不安。「東合國竟有如此厲害的術士?」「這不是道法,是妖法。王所料不錯,西南大陸有未知的強大敵人設計我軍,但願此刻他們尚未完成埋伏。」答話間,西妃單張前推,張開防禦結界,駕小龍飛沖濃霧。

她觀測濃霧狀況,推想敵人妖法師未曾借助法陣力量,發力也未必再她之上。倘若搜尋施法者破陣耗時太長,故而以防禦結界為基礎,採取能量對沖的強硬手段快速破除毒霧法陣,哪怕為此付出反噬受傷代價也在所不惜。

耽誤片刻,龍騎面臨的危機壓力越沉。當她衝入毒霧同時,大片區域的濃霧瘋狂湧聚,形成龍旋霧景,與防禦結界接觸剎那,兩股能量迅速抵消,彌化,足足半刻鐘功夫,河岸一帶的景像已能看清,又過半刻,濃霧全部散盡。

西妃神情萎靡,險些栽落龍背,勉強抓緊韁繩,眼看對岸三處高地三個妖族法師均如她般法力耗損過度,傷重的不能站穩,也無力張弓去射,任由小龍快奔沖走,伴隨著顛簸起伏,難受欲嘔。

龍騎跟隨衝過河岸,不見有敵軍埋伏殺出,都不敢多做逗留。阿九在半空飛沖片刻,見到那三個蹣跚不能穩立的法師狼狽狀況,心裡遲疑片刻,終還是決定不能放過,駕飛龍高速俯衝。旁人看來一團青影掠過三個法師,一個個都頭顱拋飛,無頭屍身跌倒地上。

阿九順利得手,心下竊喜做對,拔起高空,追上眾人,遠飛前頭探路。不久,見東合國內各條道路一齊奔出些明顯不屬東合軍的騎兵,呈包圍之勢迅速收攏。連忙飛落報訊,詢問西妃如何。

便見她神色不似往常淡定,多了兩分嚴肅,沉吟片刻,才有主意。「敵軍來歷不明,不可貿然交戰,加速進軍力求被包圍堵截前進入南面山坡,設法利用地形周旋,尋求突破空隙。」

半個時辰後,在阿九提心吊膽的緊張中,龍騎成功快一步逃出包圍,進入徐國領土。當初來時,眾人都走過此路,徐國也早已放鬆了警惕,小心繞過徐軍駐紮之地,全力沖逃之下,竟然不遇阻攔的穿過六十里地,進入山坡川地。翻過坡地那面,就是龍騎當初來時,遭遇五國伏的鎮子。

高空的阿九,忽見那些來歷不明的騎兵彷彿知曉龍騎動向般轉向追過徐國,封鎖退路的呈半圓圍勢逼近坡地。途中經過徐國駐軍之地時,竟然絲毫不受阻攔,不由心寒。一個急速俯衝,低空墜落,追上龍騎時,不由楞呆當場。

坡林地中央地帶,龍騎全部停步。對面連綿起伏的高地上冒出一排排虎豹騎,險要高處佈滿弓手。此刻別說西妃,哪怕是阿九也明白所以穿過徐國如此順利,只因為敵人早推測出他們撤退路線,在此埋伏等候。

對面山頭,許多聲音開懷大笑,此高彼低,忽左忽右,讓阿九只覺陷入天羅地網,無處可逃。

「諸位辛苦了。」「哈哈哈……也該歇息了!」「哼!百三十強平原諸國與北撒族無怨無仇……」「今日所以諸國王子公主戰王將王齊聚於此……」「只為一人!」「留下此人,放諸位過去!」「不留此人……」「無一能活!」「諸位何必故意戲弄,不如明說……」

「呵呵,所言有理,也不必他們再問。」「既然如此就由本太子當這乾脆人……」「留下百三十強平原諸國不共戴天的仇敵……」「公主何必爭先恐後……」「南地醫神使……」「西妃!」「昔日西妖族屠戮百三十強諸國的惡魔……」「改頭換面後的名諱!」「我們原本稱她為……」「妖孽血海!」

一句句,一聲聲,全似排好般忽左忽右的經由不同人口中說出,在內力作用下與林破間響徹迴盪。阿九隻聽得頭暈腦花,心生驚懼,初時只覺敵軍誇大其詞,哪裡可能八十餘諸國聯手只為來殺一人。當聽到最後道出的那個名諱時,卻被震驚。

儘管她隨席撒來到百三十強平原時日不久,但已經從不少東合軍眾嘴裡聽說這個名字。此地諸國與西妖族一支籤署和平協議之前,曾有一個來歷神秘的西妖精掀起腥風血雨。

傳聞中,她永遠不需要休息,不停的殺戮百三十強平原人類,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一個部落到另一個部落,她的法力強大的不可思議,揮手間既可奪命百千,至少有六個大部落是因為她的殺戮遭到重創,導致在後來的爭霸中為別國所滅。

但沒有人感激他,哪怕藏在心裡的,因無意中得利的竊喜也未必有。妖孽血海在每一個經過的城牆上都留下文字,妖族文字,經辨認翻譯,內容驚人的瘋狂。『百二十八國部落之王,都必將以血洗滌其罪!』
tt9981 發表於 2011-8-29 11:19
第一百九十三章 在風雨中飄搖(三)

 到最後,這個神秘的瘋狂妖精的確做到了。她是一個惡夢,此地的人從不視她為尋常生物,認為她是怨念凝聚的妖孽,妖族中的惡魔,血海魔王的化身。阿九的確相信百三十強平原諸國倘若揭開她身份之謎,確實會聯手共伐。

不僅因為仇恨和憤怒,更設計莫大利益。此地的人們都知道,許多國家當時的君王收藏起來的寶物,都因為橫死而成為謎題,而那些原本為留給儲君的藏寶圖,都在被殺同時失蹤。故而伴隨妖孽血海另一個傳說是,誰能找到她,擊倒她,既能一統百三十強平原。

震驚之後,阿九好笑,因為太過可笑,忽然沒了驚懼擔憂,放肆哈哈大笑不止。「胡說八道!我阿九雖非此地人,但也知道妖孽血海行動如風,來去無蹤,修為高深可怕之極,西妖族也尊其為自然妖精恩賜的罪罰使。諸國遭其禍害極深卻連性別都無從確定,此刻竟來說是西妃,憑她年紀修為哪裡可能有這等戰鬥力!簡直信口雌黃,指鹿為馬,一派胡言!」

「他們不相信!「「早知他們不會相信!」「本公主得知此事時也不敢相信!」「可惜此事千真萬確。」「不過我們無法讓他們相信。」「無妨!」便聽三十多個聲音忽然異口同聲,運功傳音,齊齊冷笑喝喊。

「無論是否相信,不留下她,無一能活!」

幾十個內力高強之人的齊聲呼喊,只震得山林顫動,彷彿時刻都會崩塌爆裂。

阿九不由冷笑,飛進小龍,朝西妃道「後面的敵軍轉眼既到,我軍如何應對?」對於敵軍所提之事,她根本不予考慮,完全偏離事實。

西妃在南地聲名赫赫,揚名多年,妖族雖然不會變老,但身體成長週期與人類相差不多,西妃年紀與席撒相仿的事實絕對錯不了,除非北撒族上下全都瞎了眼,連這都能判斷錯誤。或者時間當真有神仙存在,她的確是妖族自然神使者轉世,這未免太過可笑,自然神的使者就在北撒族,正忠心耿耿的跟隨效忠席撒?

西妃神色淡定,對於敵軍說的那些話,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只打量週遭地勢,尋思對策模樣。良久,緩緩搖頭,無可奈何道「敵軍既然非說如此,妃便投降過去,以免全軍覆沒,有負王所托……」

阿九一句反對的話尚未出口,身後幾個妖族龍騎齊喝出聲。其中兩個喊的是妖族語,其餘則是人類語言。「昔日我族捨棄北地躲避滅族之禍只因北撒卡思之令,難道妃醫神使以為北撒族眾早已捨棄榮譽,竟會作出如此卑賤之事!」

阿九一時被那幾個妖精份外激動的態度驚呆,反對的話竟這麼忘在肚子裡。西妃神情嚴肅,回騎面對眾龍騎兵,抬臂致禮道「我族勇士無需憤怒,妃所以有此言絕非侮辱我族榮譽。北撒曾言道,他不在時,妃既可代言一切。這是北撒之托,之令!」

那幾個憤怒的妖精,霎時沒了火氣,顯然全盤認可接受她的話,絲毫沒有違抗之意。阿九不禁心寒,對此刻看到的血腥妖族迂腐無情一面感到義憤填膺!若沒有西妃,王之門可說絕沒有今日,她的貢獻大家看在眼裡,而這些血腥妖精竟能為命令坦然接受讓她赴死的結果,神情如此無動於衷……

「我和阿呆絕不會看你送死!」西妃神情平淡,語氣卻嚴肅堅決,讓阿九為之一楞。「王曾交待,故而他不在時,阿呆必聽妃命令。阿九若要違抗命令,辱沒王的榮譽,妃會讓先將你制服。」

一愣工夫,西妃已駕小龍奔離眾人,迎對面敵軍的寒光箭頭而去。阿九剛有動作,週遭妖族騎齊舉長槍,夾她咽頸,迫的她不能動彈絲毫。只能情急的身手虛抓那遠去的背影,喊叫。

「妃!回來……回來……回來!」

山原,東合國軍營大帳。

東合王陪著陽天喝酒,甘願當個婢女,一次次面懷溫柔的替他斟酒。陽天很快感覺到醉意,輕飄飄的,頭暈目眩。『奇怪,今日如此不勝酒力……』東合王說著些讓人飄飄然,尤其讓男人喜歡聽的軟語,又勸進一杯。

陽天一口喝乾,再支撐不住,咕咚一聲栽倒桌案,掙扎使力半響,仍不能坐起。「這酒好烈……」他的雙眼已不能清晰視物,意識有些模糊,說話也含糊不清。但東合王聽見了,溫柔含笑道「可不是嘛。加了醉烈丹,就是頭駿馬也不堪承受一碗,夫君連飲兩斤才倒,不愧是男兒中的男兒。」

陽天意識越漸模糊,喪失思考能力,迅速沉醉下去。

再清醒時,被寒水澆頭。面前站著溫柔含笑的東合王,看週遭環境仍在大帳,尚不知發生何事的他試圖動,才發覺手足身體彷彿不屬於他般,毫無反應。低頭一看,倒抽口涼氣。這才發覺整個被森冷鐵索貫穿身體三十多處穴道,似被綁在背後人字形的古怪鐵架上。

剎時想起席撒的警示,望著面前那張仍舊純美溫柔含笑的臉龐,惡寒,憤怒,慚愧交織成複雜情緒,最後變成羞愧。「何不殺了我。」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開口說話,有詢問究竟的衝動,又被壓下,化成一句絕望的求死。

東合王的細手一如過去般溫柔的拂過他未著衣裳的赤裸肌膚,輕輕的,緩緩的,眼裡充滿愛憐,彷彿注視著最心愛的男人。「享受美麗女人的溫柔總是需要付出代價,如果不能給予心動的榮華富貴,又或讓人迷戀的真情。那麼不是變成苦苦追尾的狗,就是如你這般,被充分利用。」

陽天咬牙切齒,卻一個字也沒有罵出口,他覺得那只會讓眼前的惡毒女人更得意,更享受勝利的喜悅。

「夫君,無論你想活命,還是想求個痛快都只有乖乖配合,你絕想不到我這個嬌弱的東合王懂得怎樣折磨人的手段。妖孽血海往日搜刮的藏寶圖如今何處,北撒族拋開邊南基業來到這裡想必是為挖掘寶藏,已經起出多少財寶,收藏哪裡?夫君練的是什麼武功劍法,秘笈必然隨身攜帶的,藏在哪裡?」

陽天雖然疑惑她口中認定的妖孽血海一事,卻決意不與她說話,哪怕一個字。只是呵呵輕笑,最後放肆大笑。東合王靜靜看他笑了許久,才使心腹拿來刑具,緩緩打開同時,含笑注視他道「夫君總會說的,不過夫君是有骨氣的男兒,當然要受過刑罰折磨,不堪忍受時才說。」

陽天剛想咬舌自盡,一根針刺入穴道,讓他微張的嘴肌肉僵硬,再不能合上。
tt9981 發表於 2011-8-29 11:20
第一百九十四章 在風雨中飄搖(四)

 小楚王宮,席撒取走寶庫所藏幾樣最名貴兵甲,替傀儡王后穿戴,直至全副武裝。上水見他竟為自己裡兩層貼身軟磷,外兩層全披厚甲,不禁暗覺詫異之餘,頗覺觸動。『王雖不喜夏妃容顏,卻也因夫妻之恩倍加愛護,真讓人意外……』

席撒替她穿戴整齊,轉一圈仔細打量,滿意點頭。「夏妃啊夏妃,本王也算仁至義盡,倘若這般厚甲都不能保你擋刀擋劍之後仍舊活命,只能怪你命苦啊……」上水來不及細思這話含義,忽聞寶庫外衣襟拂動作響,只覺四面八方都是敵人來襲敵人,陷入四面楚歌境地。

「果然來了。」席撒口氣輕鬆,神色卻凝重。上水只見他雙手各抓起一套全複式厚甲,看似輕鬆悠閒,實則迅快的移至寶庫大門,幾乎同時,三寸厚的實木重門被柄大錘砸成粉碎,錘頭帶著碎屑,堪堪自席撒面前劃過。

兩條人影自門外左右執劍閃入,不等他們錯愕,雙雙被席撒兜頭砸至的重鎧撞退,使錘的漢子迅速反應,大喝衝撞,被席撒披風捲上錘柄,不由自主的裝在門框,一時間石牆碎飛,煙塵瀰漫。

襲擊之人不敢冒進,撤手放錘飛退,只聞風聲迎面追出,知是大錘,慌忙仰倒躲避,不料這一倒,恰好被跌地的鐵錘砸個正著,一口鮮血,如地泉噴湧。撲進救護的人遲了半步,無不驚駭於對手的實戰經驗之豐富。尋常人奪錘飛敵,縱使高手也抱定傷敵之心,故而仰倒及時,飛錘必然落空錯過。

一時間不敢冒進,十數人彼此站立呼應距離,重振陣勢。這工夫,裡頭的席撒飛錘出手,頭也不回的閃移夏妃身畔,一拳轟碎寶庫牆壁,甩手將夏妃首先投出,碎裂的牆壁洞口外,一柄長刃閃動,斬在夏妃甲冑上,剎那火花飛濺。

埋伏者察覺中計,不及反應,握劍的手腕已被衝出的席撒斬斷,不及慘叫,咽喉又被手肘重擊,骨頭碎裂聲中斃命軟倒。席撒衝出殺人,中劍的夏妃尚未跌倒,被他一把拽上,甩負後背。

庫牆外埋伏的襲擊者察覺狀況,發足追趕,暗器弓弩,飛蝗投射,全打在夏妃身上,所幸甲冑質地優異,又多層疊加,竟然全部擋下。席撒背負活盾,只顧奔逃,區區三百斤重量對他輕功也未能構成多少影響,一刻鐘後,追兵已被甩的無影無蹤。

席撒將一動不動的夏妃丟落地上,卸去最沉重的厚甲,見軟甲最裡一層沒被那一劍斬破,不禁驚訝。「想不到你這麼命大啊!那種高手的一劍連你皮肉都沒傷著。既然如此,我席撒也不能冷酷無情的把你仍下不管……興許路上還有用處。」

嘀咕著,他自顧打量週遭地形,再不關心夏妃狀況。卻說上水,最初被投出時還不明白席撒用心,猛然見到劍襲,想反應也已來不及,以為必死,不料僥倖席撒出劍極快,那一劍力量沒能揮盡,故而僥倖活命。

席撒拿她當盾,或許有心利用最厚實的胸甲部分,致她面對追擊敵眾,眼睜睜看著暗器弓弩鋪面飛來,多少次都以為撲面射近的箭矢會正中護目晶片,把她殺死,這種提心吊膽中,讓她大腦一陣空白。

也不知是否秉性,又或已經歷許多陣仗,很快又恢復些冷靜,強壓下心中恐懼,仔細留意暗器箭矢的來勢,利用這種罕見的經歷領悟戰技,竟覺得獲益匪淺。到逃出生天被席撒丟落地上後,又一陣後怕襲來,想到倘若護目晶片被射正著,必然當場喪命,死的難看。

這時才漸漸想到席撒的冷酷無情,恍然驚覺,過去從不曾真正認識面前的人。上水的心情複雜而沉重,但席撒卻十分輕鬆愉快。儘管西南之行此刻已注定失敗告終,但久違的四面楚歌危境感受,讓他心願得償。

歇息不久,他又拽上夏妃出發,也不管她連滾帶跌的難以跟上的狼狽,以及急促喘息換不過氣,幾近窒息的痛苦,只管全速飛奔。呼嘯而過的風聲,暗夜的幽靜,都讓他彷彿回到從前,越意氣風發,跑的越快,天地的景象不斷閃掠變換,飛閃身後,彷彿掙脫一切束縛。

「任你張成動用黑騎王寨高手,也只能跟在我席撒身後喝風吃土!哈哈哈……」上水素來對輕功自負,往日包括席撒在內,無不對她推崇備至。今日才發現,論輕盈靈敏她或許勝席撒一籌,論奔馳之快,耐力之久,她根本不是對手。

想到席撒衝出重圍時斬斷埋伏高手那一劍之快,聯繫此刻所見感受,錯愕的發覺,原來過去她和陽天,阿九,一直被他小心照顧著自尊,才以為自己當真頗為了得,才有那許多綻放光彩的機會。

「夜色星空的凝視

喚不住他的駐足

深淵大河的擁抱

挽不住他的流連

如情人凝視的鐐鏈

轉身間崩裂

如情感擁抱的纏繞

揮手間碎散

與歡騰的風共舞

與風的歡呼

一併

天地遨遊

充耳不聞

那些

訴說停留的溫柔」

席撒忽然駐足,上水癱軟跌倒,急促喘息著,早已忘記累和痛苦的滋味,這時只覺得喪失所有直覺,身體,感受一切都不屬於自己,全部丟失,大腦空白一片,視線模糊不清,只懂得喘氣,再喘氣,貪婪的呼吸。

夜空依舊,星光閃耀。當她恢復視覺,眼前的山川林地,火把連綿起伏。思緒漸漸從短路狀態恢復,耳中猛然聽見對面山地此起彼伏,忽左忽右的喊話。漸漸聽明白,意識到龍騎正陷入何等處境,意識到此刻身在何處。

『怎可能……一口氣穿過小楚與東合國境,至徐國邊境山地?』

席撒滿臉汗跡,混雜飛塵,風塵僕僕。但眼眸冷靜,嘴角掛笑,精神爍爍,毫無倦意。所以趕來這裡,他料想以暗中敵人一貫的高明,以西妃的能力,必然被困徐地,此番趕來,果然如此。

任他絞盡腦汁,也沒料到會是這種大陣容,更料不到諸國所以如此的理由那等荒唐可笑。西妃雖強,但受限於年紀功力絕不可能是妖孽血海,他甚至對妖孽血海傳說的誇大程度質疑。

但此刻沒有閒心為此事好笑。龍騎已入伏,敵我雙方實力差距過大,敵軍不存在唯一首腦可擒,眼前形勢讓他無計可施。就在這時,對面山川響起敵軍得意笑言。「妖孽血海!想不到你也會為旁人犧牲自己啊……」
tt9981 發表於 2011-8-29 11:22
第一百九十五章 在風雨中飄搖(五)

 上水只見席撒揚眉冷笑,便聽他運功傳音道「哈哈哈……一群被綠國利用的蠢才,有臉在此囂狂?本王的人,容得你們說要就帶走!」言罷,一聲冷哼,響徹夜空。就在席撒舉步時,泥土一團翻動,鑽出顆碩大的鼠人族腦袋。

那對圓溜溜的眼珠子,滴溜打轉,喊住了他。「王。」席撒驚喜回頭,一看是探寶隊首領,灰鼠王的子孫。「你們怎會在此?」那鼠人從土裡鑽出,搖晃著腦袋努力站直,致以妖族敬禮。「老祖宗教導,跟隨龍騎出征,一切長留地方務……務必挖掘地宮備不……時之需……」

席撒哪裡還有工夫感歎它跟那遺傳自灰鼠王的人類語言水平,只覺驚喜交加,想不到灰鼠王教導的如此出色。「附近地宮建有多大?」「足可盛裝我族龍騎所有一切的戰士!」

席撒拍手叫好!問明隱藏入口位置,讓夏妃隨它先去,信心十足的奔赴對面山林。上水本不願獨自避難,想起扮演夏妃至今發生的那些事情,一旦揭穿必然尷尬,幾番掙扎猶豫,終還是默默隨探寶隊長鑽進地道。

山林那頭,阿九眼見西妃犧牲自己,獨騎投降,焦急喊叫也不能挽留,不禁熱淚盈眶,悲切絕望時,忽聞席撒大笑傳音,幾疑為幻象。終於聽真切時,希望頓生,放聲高呼。「席撒!快阻止西妃!快!」

過不多久,修羅眺望後頭,放聲吼叫,傳來的聲波催動林木沙沙作響。一條身影閃電般穿過林木匆匆,飛躍修羅背上。「王!」阿九歡喜之極,只待聽他下令救援西妃,不料只等到席撒道「眾騎隨才貌無雙將軍後撤下山,山腳西北方三里處險道由阿呆斷後,其餘人與探寶隊匯合。」

「可是西妃……」席撒抬手打斷,語氣急促而嚴厲。「西妃本王會帶回,你們立即走!」阿九雖覺兩人勢單力薄,見他神色嚴厲,有素來信服,再不多說,招呼眾騎回走撤退下山。阿呆落在最後,被席撒叫住,一番交待。「記的方位,必須全力以赴阻擋敵軍追趕。萬一被制住詢問我軍去向,就說被法陣帶離了。」

阿呆摸摸腦袋,輕『喔』一聲答應要去,又被席撒叫住叮囑。「回答話的時候千萬別說師傅叫你這麼說的,明白嗎?」「喔。」阿呆又一聲答應,大步追騎眾而去,席撒望著他背影,忍不住道「萬一被擒不必害怕,師傅定會救你出來!」

阿呆躍落低處,身影消失之際聽見這話,又一聲『喔』。倒讓席撒暗覺悲涼,只盼敵人不會很快想到殺死阿呆的辦法,勿要就此失去他才好。調轉龍騎,追小龍留下的蹄印而去。

林中,西妃一人獨騎,被千餘敵人水洩不通的包圍中央,神色去淡定如故。也不知是畏懼於妖孽血海的威名,還是出於勝利者的得意。諸國高手組成的強大陣容並不急於發起進攻。

身負重任的諸國儲君,戰王,無雙國士,接連開口問話,無非是痛斥妖孽血海往昔的滔天罪狀,末了又追問那些遺失的藏寶圖下落而已。席撒趕到時,包圍的敵眾神色冷沉的自發讓開道路,用意明顯,請君入甕,有膽進否?

席撒神情不屑,悠然自得的駕騎踏入,背後的人群又紛紛合攏,直到他行近西妃身旁,徹底陷入重圍絕境。有人輕笑鼓掌,許多目光移落他臉上。「不愧為邊南霸主,人說北撒如何了得尚且不信,今日一見,僅膽識就足以讓人歎服。」

又有人意味深長的語氣道「就不知北撒可有想過進來之後該當如何?」又有人搭腔接話,「邊南霸主,智勇雙全,短短時日滅南吳,一統邊南百餘部族,豈會有勇無謀,不思後路?」「以李國士之見,此時此刻邊南霸主會做何打算?」「不需陳國士開口,本公主便可解諸位之惑。魯勇者拚死一戰,寧死不屈;識時務者設法謀求兩全,無大智者心懷僥倖,自取死路!」許多人大笑,讚歎佩服。「公主所言極是!哈哈哈哈……但不知邊南霸主以為如何?」

席撒環視眾人一圈,做好笑狀開口。「本王以為,諸位最適合上台唱戲。」「哼!北撒真懂說笑……」話音未絕,修羅張口一聲怒吼,傷人聲波四面擴散,頓時有幾十數措手不及者被震成內傷,只見席撒人龍齊動,展開騎技槍舞便朝人群衝殺。

西妃與他彷彿有默契般,同時動作,修羅地獄劍氣綻開,封殺左右背後。包圍的敵眾哪裡怕他們動手,各施手段或地面突刺龍獸,或中路齊攻,或躍上林木,自上空撲落。「原來邊南霸主不過如此,明年今日不知是否有人尚能記得……」

……

阿九領龍騎撤走山下,照席撒交待穿過坡地難行道路,阿呆留下路口斷後,阿九知道危險,幾番回頭張望,奈何阿呆傻笨,哪裡懂得她目光中灌注的濃厚感情,只是摸著腦袋,衝她傻笑。

氣的阿九一肚子話說不出口,最後化成無可奈何的叮囑。「阿呆,千萬小心些。如果半個時辰後不見敵軍追到就追上我們。」「喔。」眾龍騎才轉過陡坡之見的峽道不見,阿呆已感覺到騎兵帶來的大地震動,不過片刻,五百黑衣豹騎停下路口,緊接著,山林裡原本叫喊只要西妃留下的人馬也追來三百之數。

領隊的豹騎摘下頭盔,含笑注視坐鎮路口的大塊頭。阿呆見到她面容,傻乎乎的摸頭招呼。「月師母怎麼在這裡啊,師傅一直找你吶!」月上梢面露微笑,意味深長的,讓人捉摸不定的。

阿呆看不出來,也跟著笑。「阿呆,龍騎兵都到哪裡去了?」這話不禁讓他為難,席撒只交待被生擒詢問時再回答,但那是針對敵人,可不曾提及過面前的師母。他覺得左右為難,絞盡腦汁之下,想出折衷辦法。師母問要回答啊,但師傅交待那麼說,就必須那麼說阿……

「被法陣帶走啦啊!「敵眾包括月上梢在內,紛紛愕然以對。這等法術眾人都不曾聽聞,更覺匪夷所思,但又不敢妄言世間沒有,不禁半信半疑。但月上梢卻完全相信這話,她素來知道阿呆傻笨,只覺奇怪。「你怎麼沒有一起走?」

阿呆不知如何回答,摸摸腦袋,吐出句話。「不知道為什麼不帶我啊!」月上梢卻無懷疑,以為阿呆體質異常,或許無法被神秘妖法帶走。失望之餘,倍覺沮喪,她不禁痛恨席撒,更痛恨毀滅月族的王之門龍騎,本以為此番必能致王之門全軍覆沒,不料忽然冒出奇怪法陣逆轉乾坤。

「月統領,我看這人所言未必真實,如此不可思議的妖法怎會前所未聞?況且方才山上見龍騎轉入峽道,又留這怪物於此,像是斷後之舉……」

經人提醒,月上梢頓生希望,但並不以為阿呆說謊,只疑心龍騎進入法陣尚未脫離,或許還能追上。「阿呆你讓開,我要過去。」阿呆連忙搖頭道「師傅說了啊,不能放任何人過去的啊!」
tt9981 發表於 2011-8-29 11:23
第一百九十六章 在風雨中飄搖(六)

 『哼,不能放任何人過去……』月上梢暗中冷笑,身旁副統湊近道「統領,再耽誤耽誤下去怕敵軍當真借助妖術逃了!這怪物想必當初也沒少殘害統領族眾,何必對他客氣?」

月上梢臉色一沉,想起滅族慘禍,浮現那慘禍中阿呆渾身被族人鮮血覆滿的形容,杏牙狠咬。「殺了他!」眾獸騎得令齊動,阿呆見要打架,把雷霆斧一抓,一躍立起,眾騎見他先前坐處土地凹陷竟有半丈之深,此時站直,方顯高大魁梧,均生出幾分驚意。

「與他游鬥!此人近戰搏殺極其悍勇,渾身剛硬如巖,又能利用土地自我痊癒,只能擒捕!」恢復冷靜的月上梢想起阿呆的厲害,連連下令更改戰術,眾騎得令,紛紛取出合金長鏈飛斧,自半空,自面前左右兩側甩投。

這些人個個武功高強,飛斧去勢極快,阿呆哪裡能全部應付,雙足首先被纏上,繼而雙腿。得手的獸騎在同伴相助下,每條鐵鏈有十數騎同時發力,左右快奔,試圖將他拉倒,不料那些獸騎才奔出一陣便硬生生頓住,合三十二豹騎之力,竟拉不動阿呆兩條人粗的壯腿。

見者無不心寒,不約而同暗中驚叫。『這怪物……』

阿呆見雙腿鐵鏈那頭,更多獸騎抓住鐵鏈增力拉扯,又覺飛來的斧頭傷不著自己,把斧頭往背後一掛,雙手抄起腿上鐵鏈,發力狠拽。此時拉扯鐵鏈的獸騎已有四十多頭,竟在他一扯之下,半數騎兵被迫鬆手,另外一半獸足硬在地上帶出痕跡,倒退半丈。

這片刻,更多鐵鏈纏上阿呆雙臂,頸項,熊腰。他只覺得這樣下去不妙,又無法可想,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凌上水練功時舞動鳳磷鞭的情景,便運轉太極勁,一抖,一帶,一送,一甩,雙手抓的鐵鏈那端,二十餘騎鬆手不及的被他帶上半空,眼見要被拉扯的撞像同伴才及時鬆手。

這些豹騎精銳異常,驟然失去平衡拋跌竟無一摔傷。鏈子掙脫束縛,阿呆舞的更歡,乾脆也不抽斧頭,使著鐵鏈當鞭,縱橫飛舞亂掃。身上纏的鐵鏈那頭獸騎未及作用就紛紛被飛來鐵鏈迫退。

有獸騎本想救助同伴,欺他遲鈍,使槍去纏飛舞的鐵鏈,不料阿呆平素見上水練功多,使起鐵鏈來竟靈活如蛇,反把那騎兵撞飛落騎,受了內傷。這一來,漫天鐵鏈亂舞,擋者撞飛,所向披靡。

但有獸騎飛斧纏繞鏈子,阿呆使力一拽,連飛斧的騎兵一併被帶上半空,鐵鏈變的更長。數百精銳獸騎兵竟被他手裡的鏈子逼的潰不成軍,有力難施,窩囊之極。阿呆卻打的高興,見有人被鏈子抽的狼狽時,還嘿嘿發笑,一臉懵懂無邪,如孩童戲耍。「難怪上水使鞭子,師傅也說鳳鱗鞭厲害,打仗可真有意思。」

月上梢被眼前情形氣的火冒三丈,激惱之下,喝罵道「這也叫綠國精銳無雙的獸騎兵?斬鐵劍何用!」說話劍,拔出寶劍搶上前,揮劍斬斷條舞動的鐵鏈,眾騎也是被阿呆打的亂了心智,經她喝罵全部清醒,紛紛拔出配備的寶劍斬鐵,寒光亂閃,飛舞的鐵索截截斷裂,漸漸再構不成威脅。

阿呆便也鬆了鐵鏈,暗覺還是不如上水的鳳鱗鞭結實厲害,反手抽出雷霆雙斧。眾騎吃此大虧,知他擅長武當流派內功技法,又力大無窮,哪裡還敢飛索舞繩自討沒趣?全換上九旋屠龍槍,結界成突擊衝殺陣勢,施展騎技一往無前,人獸合一,快如閃電的飛衝突刺。

阿呆見敵人蜂湧衝來,前後有序,認出是席撒教過的騎兵陣法,他人雖笨,但記性極佳,修煉學習又份外遵循指導,一見之下,頓時想到應付之法。眼見騎兵衝近距離,口中『喔喔』大叫著施展開斧技天地震動,雙手巨斧夾雜迴旋之力,帶起呼嘯強風,剎那飛撞地上,谷道口前一片平地,受此衝擊,大片範圍同時塌陷崩裂。

最前頭的獸騎收勢不止,全跌下去。較後那些及時反應,飛躍而起,但如席撒所言,一往無前騎技的迅猛大打折扣,威力蕩然無存。若非高明騎兵,絕難凌空驟然轉換為星隕墜地之技,且此技不如一往無前來的迅快,不難迴避。

這群豹騎卻個個高明,凌空轉換戰技,人獸墜力驟增,落勢猶如星隕墜落,呼嘯生風,直朝阿呆刺落。阿呆並不躲避,身處谷道口的他也難以迴避,見騎兵墜落刺來,揮斧正面硬碰砍撞。

一連十七斧,斷槍十一柄,被砸飛撞在巖上的騎兵有十三數,直接中斧騎獸傷死的有四數。阿呆不等撞傷的騎獸反應,『喔喔』叫喊著揮斧追砍,殺騎如斬草,剎時,騎獸屍體堆塞了狹窄的谷道,上頭的騎兵身手敏捷,都得以棄騎逃脫,退走時,看阿呆的眼神都充滿驚駭。

使力太多讓阿呆覺得飢餓,抓起兩把泥土,就那麼吞下,眾騎見狀無不吃驚,隨即見他身軀竟變的粗壯一圈。終於有人驚駭作聲。「山巖族……這怪物是山巖族!」

山巖族,這世界的惡夢,除卻黑暗不見光的另類異族體系外,是唯一生存在陽光下又不曾被兩妖族收服的異族,兩妖族稱山巖族為戰神族,可見對其種族戰鬥力的承認和推崇。

若非純粹的山巖族幾乎沒有情緒感受,只喜靜靜在山地,如石頭般長久不動的等待生命流逝,繁殖能力又弱,妖族未必能勢霸。妖族與山巖族曾經激烈戰鬥過,後來歸於和平,並不存在什麼協議,如人類出來這世界吃虧後一般,學會不騷擾山巖族聚集的土地,便也不再遭到攻擊。

擊殺山巖族的辦法,人類諸國中只有中魏知曉,更準確說,或許只有武當道聖及其親傳弟子知曉。武當道聖的成名,與他領武當流派高手摧毀三個山巖族部落領地有著必然關係。

眾豹騎都想不到山巖族竟能與人類繁育後代,阿呆與純種山巖族外形差異明顯,雖一身石色,卻具人形,而山巖族全身上下都由一塊塊石頭構築,身形都有三個人高。若非見他食土增壯,都不會想到。

阿呆敵人都不動,月上梢咬牙切齒,等半響,收起斧頭,又等半響,乾脆坐下,仍等不到動靜,終於忍不住道「師母,你們還打不打啊?不打就下來一起坐著等師傅來啊!」

那些獸騎只覺羞辱,此番前來,又早得令務必成功,抱定必死之心,頓時十數獸騎隊長怒喝出聲。「欺人太甚!」聯袂衝出,施展同赴黃泉的捨命殺敵之技,月上梢見狀驚呼喝阻「不可如此!」,卻已晚了。
tt9981 發表於 2011-8-29 11:26
第一百九十七章 在風雨中飄搖(七)

 十數騎獸挨成一團,毫不理會阿呆揮砍的巨斧,兩相接觸剎那,在邪道功法催動作用下,血肉全化內氣,驟然膨脹,人獸一併爆開,催的甲冑粉碎,叮叮噹噹的全炸進阿呆身體。

月上梢之間血光爆開,泥塵漫天飛揚,一顆心提起,哀傷無言的靜靜看著。她早認定阿呆不是說謊,認為追上也未必能見到龍騎蹤影,眼見阿呆離奇悍勇,根本不願為此付出精銳部署性命,與其在此拚命,不如確保山林地帶戰鬥的勝利,絕不容席撒活逃。

塵煙散去,眾人眼裡看見阿呆渾身被炸爛,仍舊立著的慘樣,身上滿是窟窿,雙斧跌插在地,雙臂全被炸成粉末,一顆腦袋,不見一半。半響,沒有動靜,眾騎正猜疑是否已死時,阿呆的殘軀直挺挺撲倒地上。

「死了?」「該已斃命……」「哪怕是怪物被炸成這樣也必死無疑啊!」騎眾猜疑間,月上梢看到阿呆撲倒的地面土壤在迅速成坑,緊接著,驚愕看著那具殘破而沒有鮮血的身軀高速恢復,轉眼已長出雙臂,撐地爬起時,腦袋也恢復圓形,抓握雙斧站直時,身軀完整如初,只是遮羞的腰甲被炸粉碎,變成赤裸。

「喔,喔,喔……」阿呆站直身體,嘴裡怪叫,低頭打量自己,彷彿要查看是否仍舊完整,末了又丟斧在地,把腦袋整個摸一遍才確定安心般。猛然一聲大吼,驚嚇眾騎一跳,只聽他叫道「喔喔!殺了你們,打死你們!喔喔……」

抓起地上斧頭,離地跳起同時,身體極力捲縮,伴隨又一聲吼叫炸響,整個人重重落地,以其身體為中心,直至眾騎面前十尺範圍大地全呈龜裂狀,隨他雙斧以迴旋之力砸落地上,大小不規則的泥塊石頭全部被震跳起,他整個衝出,抓住回飛的雙斧,高速旋舞。

跳起半空的石塵,虛空高速飛旋,哪情形,似極了太極勁練勁時落葉的漫天旋動。但石頭不是落葉,哪怕身著厚甲被砸到也難以消受,阿呆猶如帶起碎石旋風,呼嘯著吞噬敵眾,幾十騎後退不及被捲入,在飛旋亂石的砸撞中慘叫片刻,便全沒了聲息。

「喔喔!喔喔!殺死你們……喔喔……」

亂石呼嘯,人獸慘叫,月上梢聽來,只覺鬼哭狼嚎也就如此。眼前早已看不見阿呆身影,只有灰黃旋動的石塵風暴。剎時,她戰意全消,再不願為阿呆這個可怕至不可思議地步的怪物損傷精銳部眾,一聲撤退命令,掉轉騎頭便走。

一眾騎軍片刻前倘若尚有熱血,在見到自殺也殺眼前怪物不死的情形後,熱血就已經冷卻,在看到眼前這無從破解,無可抵禦的屠殺風暴,只剩絕望的吶喊。『這個怪物!』聽聞統領下令,哪裡還會違拗,執意求戰,白白送死。

眨眼工夫,全部退走山林之中。阿呆猶自喔喔喊叫,足足旋轉一刻,都聽不見敵人的慘叫,才漸漸止住,這一停,才發覺敵人與師母早沒了蹤影,疑惑不解的摸摸腦袋,又退到谷道口坐下,靜靜等待追擊敵人到來,又或師傅趕來叫他走。

山林中。「原來邊南霸主不過如此,明年今日不知是否有人尚能記得……」那恥笑席撒魯勇之人一句話沒能說完,便被眼前的事實驚駭。衝擊包圍的席撒人龍躍起,西妃緊隨在後,林地之內,陷入包圍,如何還敢起跳?落下時不由自主,只需下頭齊舉長槍,龍獸不死也傷。

躍起的修羅眼眸通紅,得席撒自煞勢凝結灌注的力量影響,戰鬥力驟然提升至巔峰狀況,仰天一聲大吼,全身甲冑變成通紅,一俯首,噴出團團炙熱火焰彈,紛紛墜落地上。地面聚集待攻的敵眾哪裡還敢不避,潮水般擠著同伴極力退避,閃躲不及的則揮舞兵器將火彈擋飛砸在樹上,付出一隻手被燙傷的代價,躲過烈火焚身之禍。

霎時間,三十丈方圓林木草叢被火彈點燃,熊熊燃燒。眾人正使道門秘符投入火焰試圖熄滅火勢時,席撒人龍落地,嘴角掛抹輕笑,擺開龍騎技一往無前的衝鋒駕駛,離地半空尚未落地的西妃一聲輕喊,讓人群中有見識的人,驚恐大叫示警。「當心妖騎技烽火連天!」

「卡撒羅,風神斷影。」只見小龍凌空怒吼,狂風驟起,與當年仇恨天施展的絕技如出一撤,漫天風刃催倒樹木,連綿氣刃錚錚有聲的連綿擊打敵眾甲冑,被抑制不能蔓延的火勢,海浪般四面擴張,正片林地眨眼便成火海,其勢不止的朝四面山坡蔓延擴張,燃起的火光染紅一片夜空,星光都為之暗淡。

席撒在此時,突擊騎技出手,在熊熊烈火中一口氣衝出二十丈,過處樹倒人傷,落地的西妃緊隨其後。烈火中的敵眾全緊縮在擅長衡山流派道法的高手週遭,憑借法符神妙威力對抗烈火與毒焰,許多躲避不及的雖有法符護體,卻也因不堪承受火勢之強而受了灼傷。

面對席撒人龍的突擊衝鋒,不成陣勢的他們如何能擋?漫天火光不能視物的他們如何應付?席撒卻全無此顧及,不能視物本是他的舞台。一往無前衝出二十丈,緊隨便是連技槍舞飛沖,憑借修羅優勢,哪裡需要考慮有無敵人擋道,只聞慘叫悶聲起,又迅速衝鋒二十丈。

察覺他意圖的敵眾隨道門高手移動逼近阻擋,也礙於不成陣勢,敵不過修羅衝勢,無所收穫。算計著以為他騎技勢收擋道截擊時,直覺槍氣撲面而來,無不吃驚逼退抵擋。對龍騎技有所瞭解的高手心中無不凜然驚歎。「好傢伙!三連技!」

槍旋刺舞施展罷,又衝十丈。便有道門高手憑借道符抵禦烈火,數人聯袂跳出攔路,齊使萬花槍法發起攻擊,呼呼風聲中,氣勁帶著烈火飛走,如同槍會噴火般,籠罩一片扇形區域,迎面罩向修羅。

席撒哈哈大笑,手中槍勢一轉,連道「還有,還有……」又接上龍騎突刺技,破勢殺沖,百千槍氣被修羅手抓上的大盾全部抵擋,氣勢如虹的衝刺槍擊,接連挑殺三個攔路道門高手,其餘聚近的敵眾驚覺騎技未近,都知龍騎此時的無匹氣勢,又再退避。

驚詫間,料想該至極限,卻又隱隱認為,這北撒或許如傳聞中最可怕的毀滅龍騎般能施展五連龍騎殺技。三連騎技在實戰中不僅能將敵軍陣勢破壞殆盡,更可殺人成片,也是優秀的九級龍騎兵才堪使用的本領,迄今為止,最多者也是五連殺技,亂軍殺陣上,足以威脅敵陣指揮,影響戰局。

五丈距離,突刺勢盡,更多高手判斷他氣勢已盡,唯恐他乘亂再逃脫,不顧烈火灼傷的蹦出攔截。「別急……」席撒輕笑說話同時,龍槍勢不衰歇,再接騎兵殺技旋風舞,頓時人龍如陀螺般急旋前衝,中下路有修羅血爪揮舞奪命,上有龍槍連刺帶挑。
tt9981 發表於 2011-8-29 11:27
第一百九十八章 在風雨中飄搖(八)


殺死十數,又衝五丈。此時距離包圍圈邊緣區域已不過三十丈距離,五技之威驚駭敵眾,但也讓人確信無疑,這一次,是到了極限。連續的高度體能消耗不得調整,附近的敵眾都已能聽到修羅急促喘息的聲音。

烈火中,橫移擋道的敵人如潮蜂湧,殺喊聲起,積壓已久的窩囊氣驟然爆發,三面殺氣,巨浪般滾來。淹沒了修羅背上席撒輕笑的自語聲。

「別急就是還有啊……」旋轉立定的剎那,氣喘吁吁的修羅猶如拚命,體內力量激生,拋甩巨盾飛撞左右來敵同時,化影疾衝,一對血色剛爪,迅猛務必的連掃帶抓,配合著背上席撒連舞成片的龍槍。儼然便是陰陽連襲。

三十丈距離,片刻即過,烈火中,飛濺的血肉剎那燒灼成灰。修羅和小龍一前一後,飛奔逃出重圍。奔走中的修羅鼻孔,緩緩溢出鮮血,半響,才止。彷彿調整過來體能,奔速漸漸加快,精神越漸抖擻。

席撒愛憐的溫言誇讚一番,對它表現十分滿意。想起最後慘死的那重傷的那百多高手,不禁又哈哈大笑,回頭朝西妃道「此事告訴我們一個道理,不要太相信傳說。」在他看來,但凡能施展五連技者,必然精通氣勢凝聚引導,若再懂得配合治癒術恢復龍獸肌體勞傷,六連殺技都能辦到,只是此後片刻間龍獸戰力下降幅度極大,如非必要都不會輕易施展。

方纔他本也無需如此,只需略緩衝勢,讓西妃接受衝鋒,也可安然脫出。所以如此,一則心血來潮,從中體會到戲弄打擊敵人信心的有趣;二則頗有些故意賣弄的私心。西妃微微一笑,抬手致禮道「感謝王相救,妃以王為榮。」

滿足了賣弄需求的本質目的,席撒更覺暢快。當英雄的滋味多少有些美妙。背後那片連綿山林,大半已被火勢籠罩,除非有妖法高手降雨澆熄,否則必然全成焦黑。暢懷之後,席撒想起背後景象,與西妃一併停下,落騎伏地,進行告罪儀式。

末了雙雙起身,並肩眺望那片火林。「妖法之威,震駭天下萬靈,然妖法的施展,總不免破壞自然精靈恩澤的生機。」席撒聽她言語中多少有些唏噓,輕歎道「生存總建立在剝奪其它生命的基礎,這本是自然精靈創立的法則,無可奈何。」

「是的。」西妃微笑答話,隨他重回龍騎背上,再度出發時,席撒只聽她語氣輕淡的道「若沒有人類的來臨,會平靜美好的多。」席撒雖然認可,但暗想這也不是人類可以選擇的意願。又聽跟隨在後的西妃微笑道「但若如此,也沒有王的存在了。」席撒不禁啞然失笑,沒有人類的出現,當然不會有他這個席王與北撒卡思之後。

谷道口前,大地一片狼狽,阿呆傻呆呆的盤腿坐地,不是摸摸腦袋。直到席撒與西妃到達,才站起身道「師傅,我還要繼續等敵人來啊?」見他安然無恙,席撒早覺得歡喜,殘破的大地讓他感受到這傻徒弟的修為進展,又自豪又驚歎,暗中情形追擊的綠國張成人馬中沒有妖法師和足以壓制阿呆的非等閒高手。

「還等什麼?跟師傅走!」「喔。」阿呆答應著讓道,待兩人通過後,跟隨在後大步奔跑。引得席撒一陣好笑,西妃也微笑道「阿九總算教會阿呆些尊師禮儀了。」就聽後頭的阿呆傻傻叫道「阿九好麻煩的啊!還非要讓我用那麼小的壺泡茶,一不小心就捏碎啦,她就罵我,說小壺有狠貴,我說賠她錢,她又說不稀罕錢……」

聽他說起平日被阿九欺負的事情,雙雙失笑出聲。歡笑聲中,轉入谷道中一面內凹的崖壁,不待他們暗號,地下鑽出顆鼠人腦袋,骨碌碌轉動著眼珠,直朝他們招呼。末了又鑽進土裡,那面崖壁緩緩下沉,一條通道直入地下。

三人魚貫進入後,崖壁又緩緩升起。一路下去,都有螢光照亮,地宮通道大小都可容龍獸通過,還挖置有龍獸歇息的寬廣場地,都鋪墊乾草,乾草下又堆放又鼠人族專用取暖的熱能礦石。

阿九及龍騎眾人早在等候,見兩人平安歸來,齊齊起身致禮相迎,阿九又笑又哭,抱西妃查看無恙,又拽阿呆打量,旋即發覺它赤身裸體的模樣,羞憤之餘一腳朝他胯間踢落,喝罵道「真是厚顏無恥!還不趕緊穿上甲披!」

「喔。」阿呆似也不疼,答應著摸摸腦袋,光著屁股問騎眾所要備用甲披,引得幾十數人族騎兵陣陣哄笑。一番敘話簡說突圍過程,阿九想起稟報。「是了!那小楚王和夏妃早在日前被雙玲瓏使人帶走,本以為是王需要,不料竟囚禁這裡,還不知如何處置。」

席撒大感意外,便說他有主意,讓眾人不必擔心此事,問明所在過去時,發現阿九神色古古怪怪,微微低垂頭臉不知在發呆思索什麼。忽然想起不見上水,詫異之餘連忙追問,阿九受了一驚似的回神,拿上水請求幫忙的謊話回答。

「當時上水相幫西妃,所以獨自離隊,王來時沒有碰著,後來得知王來了,就追上我們來了這裡,這時正累的睡呢!」席撒暗覺奇怪,上水見他們回來不急迎接,無端端怎會這時候疲累的入睡?雖這麼想,也沒有多問,獨自到了小楚王和夏妃被囚之處。

前者穴道受制,四肢被縛,但神志清醒,後者陷入昏迷,席撒料想是一路奔波太累,也不叫醒。只面對小楚王,長歎口氣道「本該殺你,但偏又將你引為本王平生知己,今日發生之事一言難盡。總而言之,再過三人,我軍離開之時,你們也將重獲自由。也不知到時一別,會否還有再見之期,但本王絕不會忘記你這個知己!」

小楚王口不能言,只能眼看他說完自顧長歎,起身出去。

阿九早早等著,一見他出來,憂心忡忡的又說了陽天的事情,席撒一拍腦門,道險些將他忘記。當即吩咐眾人在地宮中躲避數日,陽天由他去救,不出意外午時過後必能趕返。阿九頓時歡喜,又憂慮道「陽天會不會已經遭了毒手……」

席撒失笑安慰她道不會。「此地諸國都誤會西妃,被有心人設計,無論陽天落入誰手,都必會試圖從他口中得知藏寶圖一事。再者縱使沒有此節,本王也料定陽天此刻必然無恙,他古怪而厲害的劍法秘密足以讓人動心,豈會捨得殺?」

阿九這才轉憂為喜。「原來王早想到這些,才沒有讓我們無論如何帶陽天一起離開。」席撒微笑不語,不說真相是當時把陽天忽略遺忘才沒有交待,誰吃飽了撐的讓重要同伴落敵人手裡,再費勁心思,千里迢迢的設法救助啊?
tt9981 發表於 2011-8-29 11:27
第一百九十九章 在風雨中飄搖(九)

 將地宮數日事務交託西妃之手,席撒獨自離開,趕去救助陽天,未免行蹤暴露便沒帶修羅。席撒憑借障礙物遮掩,小心翼翼閃移前進,時時留意半空,料想綠國張成的人馬中必有青翼飛龍。

皎月當空,朦朧了天地,幾十數飛龍盤旋呼嘯而過,在月光下,叢叢徘徊不停。一條河流靜靜流淌,席撒閃移河岸旁,不濺起水花的一頭扎進水裡,直沉水底,游魚般的快速前進,一身甲冑彷彿沒有重量似的,水性之佳讓人驚疑。

受到驚嚇的游魚小蝦四面亂串,偶有細尾撲騰著打在席撒臉上,席撒張口講一條小蝦吸入口中,半響,微笑張口吐出,看著哪小蝦飛快遊走遠去,猶如即將順利擺脫敵群搜查的他自己,不禁笑意更濃。

二十里河程,不久既至。河底,朦朧的水色中隱約靜坐著個人,待席撒游的更近些時,也看清那個人面貌裝束。暗銀的鱗甲,一條發舊的深紅色腰帶,沒有束縛的長髮在水流帶動下飄蕩一片,古銅色的臉上一對眼眸精光閃閃,遙遙凝視停下的席撒,久久不動。

儘管一別已有七年,席撒仍舊一眼認出。他複姓飛雲,名東。他的甲冑會更換,佩劍也會,腰上的紅帶永遠都在。西南大陸綠國黑騎王最器重的助手兼貼身護從飛雲劍霸的養子,唯一親傳弟子。撒拉曾教授過飛雲東大半年內功本事,故而與席撒,白莫歌,黑岳均都相識。

五年前席撒曾聽說飛雲東外出歷練,途中結交許多同輩高手,在西南大陸赫赫有名,不僅因為他們是飛龍騎兵,更因為這支名為飛雲騎團的成員幾乎無不具備顯赫身世。這群追求自由與力量,不喜歡政治的戰士組成的飛龍騎兵,早成為西南大陸人盡皆知的精銳。

一年前雖已加入綠國,但黑騎王兵不加以過多約束,具備極其獨特的權利自由,甚至於可拒絕綠王下達的行動指令。由此可見黑騎王對他們的肯定。

席撒抬手一指右上河岸,首先游出水面,爬上岸旁大石坐下,飛雲東跟隨躍出,落在三丈對面的石上,朝他淡淡一笑。「好多年不見,你還是沒變。」席撒曬然一笑,「想不到你會在此相候,一別多年,不覺都已長大。」

說罷,兩人又再陷入沉默。席撒記憶中,飛雲東不喜交談,學藝時也總沉默時多,撒拉總要追問他是否明白,才能確定他的修煉進度。學會的本事也總一板一眼的試演,不如黑岳般總顯露才智,提出許多可行用法探討;也不如白莫歌般總能以不可思議的威力展現成果;同樣不如席撒般總會將新學本事融入體系,銜接成全面適用的連殺絕技讓人驚異。

但撒拉所教授的東西,飛雲東全都能學會,演練的讓人挑不出毛病。聽他們三人探討時從不走開,從不反駁插嘴,問他,只是點頭。與他們之間的交情,說來不厚,又似不薄。反正不能跟敵人,對手這類詞彙聯繫考慮。

而今天,飛雲東顯然不是要當席撒敵人而現身,否則他不會在遠離同伴的區域等候,席撒也不認為他會幫助自己,沉默許久仍猜不出他來意。「為何等我?」飛雲東又淡淡笑笑,語氣輕描淡寫,平靜而自然。「相見故人。」

氣氛又陷入沉默,席撒幾乎忍不住疑心時,又聽他淡淡笑道「你趕路救人,只管出發吧。一別多年,只是想會一面。」席撒再不說什麼,無聲抱拳告別,從他身旁飛掠閃過,投北面東合國而去。

直到席撒離開許久,飛雲東仍舊靜靜獨坐石上,一動不動。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席撒也不知道,從來就不知道。但他從不認為飛雲東是個平庸無能的人,一個能夠長久沉默傾聽的人,也許心裡明白的比黑岳更多。

席撒一路疾趕,內心卻不能平靜,他猜不准飛雲東所來為何,但卻知道,飛雲東的等候絕不只為相見一面,他不是個會做這種無聊事情的人。否則又怎會一別多年不見?『想等到救出陽天時讓張成的人從容埋伏阻截麼?又或者是提醒我回來途中會有埋伏阻截?由或者是……』

讀不懂的人很可怕,因為所有的判斷都像在賭博。

東合國,東楚城外山原軍營大帳內,依崖而立,帳內面崖一側,拉開帳門,通往一間地下暗室,裡頭燈光昏黃,人字形的鐵支架上,釘著渾身血污的艷陽天。東合王信步走入,手裡拿柄利劍,寒光閃亮。

映在陽天臉上,驚的他昏沉意識迅速清醒,仇恨的目光落在面前女人臉上。「你很可憐,也很愚蠢。」『啪!』一記耳光,東合王的芊芊細手仍舊停留高處,不急收回,眼眸裡含笑,面色卻冷若寒霜。

「你這種男人才真叫愚蠢,總以為自己是天下無雙,獨一無二,以為自己是女人的救世主。其實什麼也不是,只能被利用,再利用,然後再利用,最後像一柄滿是缺口不能修復的破劍般被丟棄。」

東合王繞陽天信步遊走,欣賞傑作似的打量。「本王佩服你的骨氣,但本王已經沒有時間繼續遊戲,綠國將來要人,如果仍然不肯說,本王得不到,也不願平白讓綠國得到,唯有一劍將你刺死!」

陽天冷笑,落得如此境地,若非內心隱隱總有希望,早已求死。「人為王,你為王,你卻只能當這樣的王,哈哈哈……」他的肆意嘲弄並沒有讓東合王感到不快,反倒得意洋洋的撫弄秀髮反唇相譏。

「會武功了不起麼?有才學了不起麼?這些人滿天下都是,又有什麼用?本王一顆藥,幾句話就能讓他們變成奴隸,變成傻瓜,比如你。」陽天咬牙切齒,已不知第多少次追悔當初瞎了眼,看錯人。

暗室裡忽然響起個聲音接話。「也未必沒有用。」陽天聞聲驚喜抬臉,與東合王詫異色變的嬌容形成鮮明對比。席撒鑽進暗室,面含微笑,注視東合王的目光讓人看起來似有冒昧打擾的歉意。

寒光閃動,劍刃直朝陽天心口刺落。劍走速度不快,未及傷人已被人用指夾住,任東合王如何使力都紋絲不動。「比如眼前,你如果會武功,就未必殺不死人。」長劍脫手,悄然無聲的插進地裡,東合王慘白著臉,不敢動作,不敢喊叫,眼睜睜看席撒從容拔出鐵釘禁制,以白光治癒術迅速回復艷陽天滿身傷勢。

霎時,陽天整個人變的神采奕奕。「你如果會武功,此刻也不會任人宰割。」陽天說這話時,已將暗室裡的甲冑,巨闕寶劍穿戴佩掛。席撒以為陽天會殺死面前被恐懼駭驚致不能動作說話的女人,陽天卻沒有。

「我今天不會殺你,相反,真心希望你能多活幾年。這樣你才會知道今天自己有多麼愚蠢無知,那天到來時,你必然會心甘情願當我艷陽天身邊最卑賤的狗。我會讓你沒有尊嚴,頭頂卑賤的渡過餘生,等著那天的到來吧,愚蠢又可憐的女人!」
tt9981 發表於 2011-8-29 11:28
第二百章 在風雨中飄搖(十)

 言罷,陽天一拳將東合王打暈,迎對席撒詫異的目光,冷冷笑道「你以為我會殺她洩憤?以為本王不懂真正的復仇?」席撒攤手一笑,也不多手,開口道走。一前一後,閃出暗室,輕易潛出軍營,本上回途。

如來時般,仍走水路潛游幾十里,陽天拖著重甲水中不能前進,也被席撒幫忙帶上時,若非在水中,他必定止不住吃驚問他到底是人是魚。直到出水上岸,都不見敵人攔截,順利的出人意料。

席撒唯恐有高手暗中追躡,小心翼翼的四面查探半響,終不見敵蹤。又見夜空中的飛龍仍不放棄巡察搜索,不由疑心飛雲東有意放過,更止不住疑慮敵軍意圖一網打盡。兩人小心迴避飛龍視野,抵達地宮入口。

陽天這才詢問大家狀況,聽說一切安好,十分高興,待要鑽入地宮時,他又補一句。「上水裝扮夏妃隨你往楚國多日,可也安好?」半個身子鑽進入口的席撒心神一顫,當場楞呆。

陽天不知就裡,催促道「快走,有分龍要回頭了!」跟著擠入進去,回頭掩蓋入口,昏暗中全沒看到席撒變色的臉。走入寬廣的地宮時,席撒臉色已回復正常,此刻不是考慮這種事情的時候。

眾人見他們回來的早,出乎意料的平安順利,均都欣喜相迎。上水渾然無事發生,一切如常的嬌顏混在於人群,但席撒有心之下,留意到她很快拉開了陽天說話,心下只盼陽天會揭過已提的事實不說。

過不久,陽天主動來尋,笑說上水不願席撒知道替代夏妃一事,唯恐被責罵,要席撒幫忙裝作不知此事,以免他為難。席撒覺的上水不願提起,便點頭答應,陽天便高興離開。眾騎在地宮中躲藏休息,只等外頭敵軍散去。仍不知道外間形勢的巨變。

五天前。南地,白莫歌率領戰神軍團一路告捷,兵逼白虎國邊境。南陳二公主駙馬仇恨天領兵進攻側翼,殺的白虎為首聯盟聯軍支離破碎,彼此不能接應聯合,各自為戰,但求自保,形同散沙。南陳又說服西吳,得許駐軍西吳東面邊境,迫使白虎聯盟名存實亡,敗亡只在朝夕。

眼見勝利在望,南地戰事將結束時,戰神軍團忽然遭遇南妖族攻擊,措手不及之下,一日退走七十里。此後,不知何處冒出來的大量南血腥妖族大軍頻頻活動戰場,阻擋仇恨天大軍於南嶺關外,寸步不能進,又相助白虎軍抵住白莫歌攻勢。

南陳後得探報,白虎國荒林內陸續進入銀髮南妖族軍隊,虎嘯天已正式投降南妖族,以白虎族主王身份自居。消息傳出,南地以及中魏均都大驚,若干年沒有動靜的南妖族繞過離王城的阻擋,再度揮軍入侵。

南陳王命人飛騎求見魏王,協商派兵相助抵禦南妖族事宜,結果不得回應,密報探知,中魏王已被朝臣說服,有意乘亂謀取南地疆土,已派遣使者至翼國商議聯軍走天峽谷關共分南地事宜。

中魏王讓人意外的決意,剎時間導致中南兩地形勢發生天翻地覆的劇變。而此時,別說西南大陸諸強尚未得知,連送往邊南李煙雨手中的戰報都才剛放出。

中魏王都,一騎快馬飛奔太子妃府邸門外,稟報求見。下人得訊,急步轉入府內花園,求見太子妃。李若獨坐園亭,神情專注的吟念著詩詞。『奢舞繁華盡銷紅,酒醉朦朧似相逢,轉眼悲空。落木飛花,詩情如畫,甜言蜜語沐清風,縱虛榮。風花雪,路匆匆,胭脂掩飾了傷痛……』

一旁的婢女掩嘴輕笑,遞上茶水道「太子妃很喜歡舞鳳濺這首詞呢。」李若微笑輕飲口茶水,笑言道「總是奇怪一個男子怎寫的出如此陰柔……」話未畢,響起傳報。「稟太子妃,府外李將軍求見易之女王。」

李若眉頭微皺。「莫非魏王還是決意出兵?」傳話之人答話稱是,李若暗歎口氣,打發道「易之女王人在武當山,李將軍若急便過去找吧!」那人領命拜辭退去,李若臉色霜寒,一旁婢女十分奇怪,小心探問道「太子妃何故不快?」

「哼!放著好日子不過,就喜歡戰爭建功立業的人最是讓人可氣!大魏素來威德並重,如今為眼前利益強迫易之女王出兵襲取西吳,又以強硬姿態要求翼國出兵天峽谷關,更暗中謀求千山暮嶺北撒族軍不落城,眼見大戰將起,如何還能歡喜?」

那婢女還想勸解,李若已揮手著他們收拾乾淨東西全部退去,道只想獨自清淨。李若自顧生恨,抬臉注視湖中假山石上席撒當初離開時所留字跡,良久,恨恨自語。「男人都是笨蛋!風花雪月你不要,偏求飲血廝殺滿罪孽!」

武當山,火海一樣殷紅的林木枝葉,艷麗的迷人,也紅艷的殘忍。群山峻嶺之中,一峰崖上,靜靜立著個人。說是立著,實則倚在塊印刻字痕的石碑上,久久不見動靜,彷彿睡著。

東方碧玉頂著狂風拂面,走進石碑旁,靜靜回稟。「李將軍帶來魏王旨意,命女王率領鳳淚軍團星夜趕路,襲取西吳,而後進取南地,與落王和翼國兵馬三面齊攻南陳。」易之仍舊一動不動,淡淡輕笑。

「父王急召我們回來,就知道會如此。碧玉,父王果真是傳說中,人盡皆知的那個,建立大魏,威名天下文武雙全的魏王嗎?」東方碧玉心中暗歎,不知如何接話。「或許魏王另有計議……」

「何來計議。南妖族再度舉兵,東森林妖族隨後必有動作,此時兵區西吳,謀奪南陳土地,無論成敗,必然三面戰起,若東妖族揮兵入侵,中魏勢必四面楚歌,無有援助。況翼王怎可能會答應出兵南陳?父王真以為大魏威勢能讓她甘願與結髮夫君翻臉成仇,屈服從命?翼早非昔日之翼,又有山川不落聯盟為兩國天然屏障,哪怕與中魏翻臉,也無所畏懼!」

東方碧玉默然,心知這些都是事實,中南一帶,中魏所佔土地雖然較翼國多,但補給路線不及翼國安全便利,又無不落城為後盾。哪怕兩國翻臉正式交戰,中魏也難佔便宜,翼根本不會與北撒族翻臉,進攻友盟南陳。翼王與易之女王是私交,然而白莫歌卻稱她為兄嫂,前者說白不過一國王爺,後者確是南陳儲君,於情於利,翼都不可能發兵南進。

易之不想再說,君令不能不受,勸阻的奏折早已遞交,再說也是徒勞。揮手著東方碧玉退去。「黃昏之前,不見訪客,讓李將軍到太子妃府等。」「女王,李將軍不肯走,非說事情緊急,片刻不能耽誤。」「由他在山下等吧,若敢闖上來,格殺勿論。」

東方碧玉只好領命。「料他還不敢借王命放肆至此的,女王儘管放心。」易之自顧輕撫石碑上的字痕,久久,喃喃自語。「你到底在哪裡……」狂風陣陣,刮過峰領,帶來一聲清亮龍吟。

易之暗吃一驚,順聲望去,之間高空一頭火紅飛龍乘載兩人,迅速急落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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