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截劍宗師(四)
話音落,那頭的仇恨天一改守護姿態,拋二公主於身後,閃身搶攻。南劍聖顯然對他更為忌憚,隨手朝席撒斬出道劍氣,展開正統太極劍法瞬間化出圈圈圓圓,連綿不絕形成道道劍氣迎仇恨天當頭劈刺。席撒一手執劍,一手拂披,幾乎同時動作,閃身欺近,面對當頭飛來劍氣,不退不閃,揮披快進。
凝聚煞氣的內力借助卸力,輕易化去七成勁力,剩下三成,全被籠罩身體的雷電能量抵消彌化。也是南劍聖以為席撒瞬間發出內力能量仍如邊南時程度,才有此番大意,哪裡想到他未至極品級卻早能引導自然煞氣的本事?
本以為能阻他片刻爭搶時間,不料迫退仇恨天進攻回身時,席撒已撲到面前。眼見劈來長劍上凝聚的雷電辟里啪啦發作炸響,心知厲害的他運轉太極勁力,划動氣流形成快速園轉的氣帶,卸得那一團雷電不能近身便已炸響,隨疾速旋動的氣流沒入大地。
這時席撒長劍砍至頸側,南劍聖神色冷靜,灌注內力於發,憑借內力的優勢剎那拂發擊劍,沉重撞擊力量衝擊的席撒長劍偏飛,帶的整個人凌空飛旋。不待南劍聖回手追擊,便見飛旋間掃來的黃錦披風之上,雷電猶如密佈如網,驟然加速的準確掃大在他頭臉之上。
「喝啊!」情急之餘,南劍身運勁爆發,引動體外氣流帶走電流,身體只覺一陣劇痛抽搐,險些不能自控,面前的席撒那只套帶厚刃的戰靴足劍,當喉踢來。南劍聖手足一時麻痺,反應遲鈍,哪裡能夠招架?
身形加速側退,付出臉側被厚刃劃的血肉翻飛代價,堪堪撿回性命。緊隨著後背一涼,仇恨天如影附骨,奪命刺擊因他疾動失去準頭,眼見南劍聖空手揮砍劍氣,不退反僅,雙劍疾動,專截劍氣於中途,輕而易舉將道道奪命氣勁卸打兩旁,飛開的氣勁炸的大道路上處處坑窪。
席撒足一沾地,長劍跟隨疾刺出手,猶如破空閃電,插入南劍聖胸側,卻被他內力卸引之下,割開血肉,偏飛一旁。他人便就勢急選,披化軟棍,當頭砸落。
南劍聖只覺一生之中從未遭受如此挫敗與危境,強橫的劍氣明明不是仇恨天內力修為所能承受,偏偏被他那詭異的截擊劍法輕易正面轟開,那席撒比之自己修為差距更大,偏偏所修道派心法詭異陰邪,讓人越抵擋進攻越快越狠,又懂用妖族法術,渾身上下無處不是武器,大意間被他們近身纏上,此刻一味添傷,既不能傷人,又不能退敵。
眼見兩人攻勢更急,驟然怒喝,極力催發內力引動天地浩然正氣,猶如火藥爆發,帶起沖天泥石,炸斷橫長兩尺的大道。仇恨天完全料到他反應般,幾乎同時錯身擋在席撒面前,席撒也不約而同的後退讓出身位。龐大的能量爆發,在仇恨天詭異的攻守一體劍勢作用下,大半威力全被化解,餘下的衝擊卻也讓兩人被震的拋飛數丈,各自負傷。
躲避遠處觀戰的二公主,見夫君受傷,正擔憂間,見兩人分別站起,這才把心一寬。再看那南劍聖,髮冠早被打爛,衣袍上處處裂損,血跡斑斑,半邊臉血肉模糊,猶如厲鬼,胸前背後臂腿都是劍傷,形容之狼狽,讓人根本無法與赫赫威名的南劍聖聯繫作想。
仇恨天與席撒各自朝左右呸出口中內傷溢血,後者雙掌輕抬,亮起白光,冷笑注視數丈外滿目怒恨的南劍聖。「跟治癒術比拚受傷,老傢伙你還能支撐幾個回合?」說話間,兩團白光分別沒入兩人身體,片刻已修復內腑傷勢。
「一看到你來,我就知道合力之下殺他南劍聖易如反掌!」說話間,仇恨天擺開架勢,身形伏低,幾乎貼地。「斬惡之劍,截劍道——惡殺王決!」整個人入閃電撲攻,身形猶如怒旋狂風,飛旋間,劍刃氣勁猶如龍卷狂風吐出的破天風刃,鋪天蓋地的朝南劍聖罩落。
席撒雙掌交錯胸前,釋放引導術法,待得凝聚一團火焰附劍,環繞身體跳躍燃燒,嘿的冷笑。「有風不能沒火……」便猛的將凝聚火焰熱能的長劍收藏左手揚起的披風之後,使對手無法看到出劍角度,身形低伏前傾,雙足發力一蹬,化作破空撲出的閃電,追仇恨天身後。
仇恨天施展新創得意絕技,引導浩然正氣成風,數丈距離,剎那即到,揮斬刺擊的劍氣道道寬廣厚大,猶如發瘋戰神的毀天攻擊。與南劍聖綻放的劍氣光華漫天碰撞,炸聲如天際不絕怒雷。
南劍聖心知兩人戰術目的,知道席撒務求一擊必中,看似藏劍,實則劍已回鞘,以求利用劍鞘左手力量剎那施展快劍出鞘術。不料與仇恨天正面硬碰時驟然發覺竟不能剎那間將他轟退,鋪天蓋地飛來的劍氣猶如他的劍法般詭異刁鑽,又使以太極劍意,連綿成片,彼此支援,頗得他不得不全力以赴應對,哪裡還能擊退一個,再全力擊退另一個?
數丈距離不過剎那,席撒人已撲到,披風後藏起的長劍,閃電般出鞘。這招借盡所能借之力增速出手的撩刺快擊,自幼就是他最得意的絕技,對罌粟非煙時多番用過,後來被她學得真髓,變化萬千的應用在各種戰況,命名為鳳舞翔式。席撒並不喜歡給自己的武功命名,總是自用,用途是殺人而非炫耀,並不需要名字,但他內心覺得,若真要命名,該叫游龍騰空來的更恰當。
如游龍地走,其迅不及掩耳,如龍騰空,飛翔上天,其勢不可抵擋。劍華如破空閃電,剎那耀眼。火焰與煞氣結合的產物,猶如焚燒一切的地域邪火,轟中南劍聖身體,擊的他整個人橫空拋飛。
出手剎那,南劍聖分神自救,避開致命要害,同時運勁卸去許多力量,卻因此被眼光毒辣的仇恨天險些一劍割斷咽喉。儘管傷勢沉重,卻不足以斃命當場。兩人見他橫空拋飛間,御劍踏飛,朝遠空嗖的疾飛逃走,竟都不著急。
一旁觀戰的二公主心情激盪,奔跑過來間,只喊可惜。席撒自顧甩去劍上血跡,揚眉輕笑。「你的魔豹埋伏在山頭?」話音未落,只見山頭高處忽然躍出條黑影,將措手不及又重傷在身的南劍聖橫空咬倒,待得雙雙墜地時,南劍聖的脖子已整個被魔豹咬斷,雙目似不甘心的圓瞪朝天。
仇恨天呃的答應聲,探手輕拍叼南劍聖頭顱奔面前的魔豹腦門,以示嘉許。「他若要逃必往北去,除非未受重傷,否則必不能逃脫豹口。」說話間,輕手握上二公主,不顧她的羞澀,輕擁懷裡。「夫人的表現十分勇敢鎮定,所以能打勝戰鬥全靠有你在背後支持。」
二公主明知這話是哄,仍願信以為真,歡喜之色,流於言表。仇恨天陪她說話幾句,這才轉而問席撒來意。「本來是想探討武學,但方纔見過你的截劍法後,疑難已解。」席撒說罷,又失笑。「莫非打算開宗立派?」
「陳王和公主素來有此期望,過去未成體系,不敢妄言立派惹人恥笑。」席撒點頭稱是,見二公主渾然忘記他存在的神情,乾脆告辭。仇恨天也不挽留,只道今日詳細必定稟明陳王,功勞不會少他一份。
席撒頭也不回,搖手告辭。「算了吧,說不說都一樣,陳王絕不會對外宣稱此事有旁人相助。」
風過,揚起塵土,迷離了人的視線。二公主躲藏仇恨天揚起的披風後,絲毫不受風塵侵蝕。「夫君,三妹的夫婿也還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