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王 作者:蘭帝魅晨 (已完成)

 關閉
tt9981 2011-8-18 12:33:2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2 98521
tt9981 發表於 2011-8-27 09:25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反省之淚(五)

 此時此刻,他似乎只能竭力抵抗,等待救兵。若只是他自己,早已放火燒城,哪管死傷多少,只管能造成混亂突圍脫逃。但現在,他只怕圍城敵軍會放火。早早命族軍內兩百妖族法師協力佈置起暴雨引導術,以防萬一。

這些見習法師,法力低微,只區區一個引導術法,就讓兩百人法力耗盡。

「席撒小兒!倘若識趣早早投降,否則城門一破,必受千刀萬剮而死!」王宮城門外,敵軍退遠,以盾牌抵擋飛來已力弱不能穿盾的箭矢,軍將一直破口大罵,時而恐嚇。城內招募自南吳的軍將,大多士氣低落。這情景又一次讓席撒感歎妖族軍隊的無畏陣容。

陽天衣甲覆血,部落亂軍衝上城樓時,被他親手斬殺幾十,至今無暇清洗。「他們還在等什麼?難道不怕救兵趕到被我軍夾擊麼?」此事也讓席撒心頭大疑,王城附近的城鎮駐軍都由族內席王舊部統領,斷沒有背叛之理。眾部落及時一起發兵來犯,也不能在短時間內突破邊境守軍。

「他們必有奇兵相助,只是……讓人難以猜測是何方神聖。」陽天聞言搖頭,「這不可能。他們不可能有助力能短時間內突破至此,我倒懷疑王宮內是否眾部落內應。」凌上水搖頭反對,「那更不可能,王宮中除妃嬪,侍女,前南吳遺留的閹人,全是我族軍隊,不可能有任何做為。」

「這也不可能!那你說,眼前是怎麼回事?莫非他們被箭雨殺怕了?瘋了傻了?還是有所謂的能突破駐軍防衛,風一般直抵王城的奇兵?」艷陽天不耐煩的責問上水,又建議徹查王宮內部,謹防奸細。

席撒隨他去了,自語嘀咕。「風一般直抵王城的奇兵……騎兵?」

北撒王城外六十里地,山林地帶。阿九領兩百龍騎奔離大道,沒入林間,親自領兩個妖精下騎探路。她記起地圖中此地有處捷徑,倘若並沒遭到自然破壞,比之大路能快半個時辰搬來救兵。

林地並無通道,只是地形可容龍獸小心攀過,翻作山崖,再走不十里即可見軍帳。阿九探望一眼,迅速伏地,帶領的兩個妖精比她反應更快。三人彼此對望一眼,那混血妖精驚疑不定道「哪裡來的龍騎兵?」

阿九讓她把騎兵隊伍中一個聽力極其出眾的妖精叫來,不久,那女妖精來到,側耳傾聽一陣,很肯定的回報道「西大陸西雲山七級龍騎兵,言語中提及我王金銀庫存。」妖族並不使用金錢,那妖精故而不敢斷言這批兩百餘數隊伍的來意。

阿九卻暗自心驚,又詢問確認山林險地小心一動的龍騎數量,一個決定擺在眼前,讓她難以抉擇。此地地形險要,她們若有心算無心,埋伏偷襲,只一輪龍騎技流星追月打過去,對方不死傷一半除非發生奇跡。剩下哪些,在她們居高臨下的攻擊下也必然負傷不輕,勉強衝殺上來,也絕不可能是她們對手。

『但……王曾說過,我們的龍騎兵充其量不過五級水準,當日被鳳淚打成那副慘象,如果……如果我的決定錯了,必然會全軍覆滅於此。王城救援一事怎麼辦?可是……如果放這群龍騎過去,王宮城牆絕不可能守住,及時搬到救兵趕到也來不及……天啊,為什麼讓我碰上這種為難問題……嗚……王呀,我到底該怎麼辦呢?怎麼辦呢?』

阿九為難的雙手報頭,恨不得朝地上猛撞。「無雙將軍,敵龍騎兵快過來了,我軍不打嗎?」阿九見身旁三妖臉上冷靜如常的模樣,禁不住暗自慚愧,咬牙決心道「立即埋伏就位,各鎖目標,以龍騎技流星追月發起突襲,不求一擊殺敵,只求衝墜崖下,明白了嗎?」

「是!」

阿九看著眾騎悄聲無息的移動就位,收回視線,穿過草叢,眺望敵軍動向。從未有過的緊張充斥身心,過往都是跟著命令打,何曾體會過這種壓力。『要是錯了,王你可不要怪我,放他們過去王城也是不保……』她在內心暗自念叨,似祈禱,更似安慰。

前進的西雲山龍騎兵距離翻上險地,抵達高坡七尺之遙時,阿九一聲令下,伏地的龍騎紛紛立起,三步短沖距離,眾騎兵手中合金重槍齊齊投擲,借助龍獸的衝力,投擲剎那的旋力,貫穿騎兵腰力,臂力,兩百支合金長槍,猶如劃破天地的流星,亮起如同燒紅鋼鐵的光,刺入敵龍身軀。

幾乎無一避過,強勁的衝力把它們連人帶騎撞飛出去,直跌落側旁深崖,除卻十數個反應敏捷離崖又稍遠的騎兵及時躍落,攀附崖石外,全都摔死。阿九見狀信心倍增,又抽出桿長槍,駕龍迅速繞奔,借力投擲。「殺光他們!」

西雲山王驟遭襲擊,萬料不到,眼見跟隨多年的騎獸剎那間幾乎殆盡,胸中怒火,全化成一聲殺氣騰騰的大喝。與剩下的六十餘頭龍騎蹦躍移位,避開第二輪飛來的鋼槍襲擊,率先搶上坡頭。

撞倒王之門一騎,奪路揮槍直奔阿九疾刺。卻說阿九,自從與鳳淚龍騎交過手後,再不敢狂妄自大,見對方人龍奔近,槍勢隱約就是鳳淚龍騎用過提過的奔雷衝刺。不由想起東方碧玉的指教,杏牙一咬,駕金舌坐騎龍飛奔迎上。

兩騎奔襲如飛,臨近之時,阿九飛搶投擲,西雲山王仰倒避過,暗自冷笑,人不揚起,揮槍就朝撞碰間錯身而過的阿九刺去。合金長槍在他身上飛過,槍頭略微一沉,只見一道寒光自槍桿朝下飛射,不容人反應閃避,一舉貫穿西雲山王胸膛,將他整個釘在龍背上。

刺出的一槍中途失力,跌飛地上。阿九心頭緊張,見東方碧玉指點的御劍術巧用成功,這才平復心潮,回騎追上,抽槍戳穿西雲山王腦袋,又駕騎撞倒他騎獸滾落山坡,忙又朝其它躍上坡地的敵騎殺去。

一場激戰,從開始到結束不過兩刻鐘工夫。阿九領兩百龍騎擊殺西雲山龍騎二百六十七,王之門龍騎受重傷的龍獸兩頭,輕傷七頭,無一死亡。面對如此戰績,阿九卻沒有心情高興,呆坐騎獸背上喘息許久,才想起求援使命,著令繼續出發,唯恐途中遇敵,改道大路,受傷的則原地修養,處理傷勢,隨後跟上。

『天啊,千萬不要讓我再碰上一隊,這種刺激真受不了了……』
tt9981 發表於 2011-8-27 09:26
第一百四十二章 反省之淚(六)

 直到阿九帶上援軍回奔王都,也沒有再碰上出乎意料的強敵,然而她想不到的是,這只意味著北撒王城面臨絕境。

『如風般疾馳而至的奇兵……』席撒喃喃自語的念叨著,一個念頭讓他不寒而慄,『龍騎兵』,又覺沒有道理,邊南諸國絕沒有這麼大面子能邀動西南大陸的龍騎兵團。『除非……除非是西蜀王的面子……』

他開始意識到不妙時,上水臉色蒼白的領一妖族軍士奔來稟報。「發,發……發現,飛龍……」席撒不等她結巴著把話說完,一把按在她肩頭,沉聲喝問道「西蜀王的青磷飛龍騎兵?」

「是!」席撒的態度反讓上水沒那麼緊張,「北門外發現青甲龍騎兵,數目約過三百。」

「想必是西南黑峰山七級龍騎兵,素來做僱傭兵買賣,常受理西蜀國委託,他們既然來了,西雲山龍騎兵必然也至。上水,讓鼠人族,水族走地下王宮撤離,王宮城牆劍手換九刃槍,北撒族法師暫時充當弓手支援防守,抽調三十精銳射手換上神臂弓應付飛龍騎兵,一定要把飛龍騎兵逼出神臂弓的射程之外,如果他們近距離發起攻擊,我們必死無疑。」

「是!」上水略微回復信心,領命離去,陽天與數龍騎將領又至,都為敵方奇兵驚恐不安。

「來的是黑峰山七級龍騎兵,憑我軍人數絕不是他們對手,唯一能夠防守的辦法只能是拚命!黑峰山龍騎兵只是僱傭兵,這場戰鬥敵方勢大,本就不願死傷的他們必定會盡量追求零傷亡,我軍龍騎必須悍不畏死,延緩他們全力投入戰鬥的時間,等阿九援兵一到,才有退敵希望。」

眾將這才心定,席王舊部有擔憂問道哪些飛龍騎兵如何應付。「本王會親自領神臂弓隊抵抗飛龍騎兵的攻擊,王宮防守戰事暫時交由陽天和上水指揮。」至於西雲山龍騎兵一事,席撒想了想沒說,此刻未到,或許目的在於阻截援救,也不願再打擊眾人鬥志。

席撒領神臂弓隊,遙望西北天際飛近的一片黑影。神臂弓射程一千二百丈,人類中只有內功高深,又或天生力大的人才能拉動。憑此弓雖能威脅飛龍,但想擊殺那只是做夢,所求也只是讓飛龍騎兵不能降落低空,讓落下的標槍弩箭失去準頭。

如果讓這群飛龍騎兵低空掃射,王宮的城牆不知會被砸毀多少,龍翼一掃不知會死傷多少。僅一頭飛龍的力量就能夠把一面宮牆抓穿,搗毀一座平常房屋,低空精確射擊的重合金標槍能夠貫穿三棟樓屋。別說是區區前南吳國王宮,就是面積大上十倍的中魏王宮,也禁不起兩百頭空中霸王破壞多久。

因飛龍十分厲害,席撒猜想對方勢必加倍愛護,絕不會甘願在這裡有絲毫折損,面對神臂弓的威脅,寧可選擇高空射擊延長戰時,也不會願意折損飛龍速戰速決。黑影距離尚遠,一片手臂粗的合金弩箭已如暴雨般飛射過來。

神臂弓迎黑影方向一輪箭射出手,那片越飛越近的飛龍騎兵群果然如席撒所料,一齊拔起高空,盤旋飛舞在白雲之間,朝地面發動射擊。落下的哪些弩箭標槍都失去準頭,每輪只有十數支射進王宮範圍,大多又插在空地上,反而更多的傷及城外的部落聯軍。

飛龍騎兵群分散四面八方,試圖尋隙突擊。神臂弓隊以驚嚇為目的,將哪些試圖衝鋒的全射退上高空。這種距離根本不可能射殺飛龍,箭至時,力量速度早已衰弱,即使勉強夠著,也會被龍翼輕易掃開,被騎兵使龍槍隨手撥開。

對峙戰鬥進行約莫兩刻,妖精族不負所望,沒有讓一頭飛龍膽敢冒險飛近撲攻。但神臂弓所用的箭矢所剩已不多,席撒心急如焚。圍城的部落聯軍發起猛烈攻勢,黑峰山龍騎兵尚未真正投入戰鬥,眼前勢態看似還能勉強支撐,但若敵方察覺援軍來到,必然拚命。

那時上有飛龍,下有龍騎與數量多己方數倍的敵兵,如何能夠抵擋?他盯著滿天盤旋飛舞的龍影,又恨又急,如不能對這些飛龍騎兵造成有效威脅,今日別指望它們會退去。『我若能飛上去,必能讓這些飛龍死傷慘重……飛?』

席撒靈光一現,目光落在激射飛出的神臂箭上。心中大膽的想法越漸強烈渴望付諸實現,當即計算箭矢去速,心下仔細掂量估計一番,吩咐三個弓手,依先後順序朝同一方位射擊,便在第一支巨箭射出剎那,飛身一把抓上箭身,整個人頓時被帶飛上半空。

一口氣拋飛三百步高空,箭勢盡衰之際,第二支飛箭射來,又將他帶遠四百丈。妖族射擊能力之精準無誤,眼裡只驚人,此刻才顯現,接連四箭,時間都拿捏得當,精確無誤的讓他順手抓住,接近半空的兩頭飛龍時,在龍騎兵驚愕的注視下,連珠箭矢飛來,憑借碰撞之力一舉將他身體加速帶的前衝。

席撒人在高空,毫無懼意,奮力一躍,跳上一頭飛龍背上,抬手一劍砍死上面的騎兵,配備厚刃的雙足朝龍背磷肉狠狠踢入,將雙足戰靴整個鑲嵌進飛龍血肉。那飛龍眼見騎兵屍身跌落,知道背上所乘為敵,凌空一個翻旋想要把席撒甩飛,不想背上一痛,翻身飛行之際,只覺傷處被拉扯的更痛苦。

哪裡還敢翻身倒飛,乖巧的回返身體,振翅飛舞,才覺傷口不再那麼難受。「這才乖啊……」那飛龍初時試圖求助同伴,每每接近時,哪些飛龍全被席撒張弓射傷,兩頭倒霉的正中龍頸,慘叫著摔跌落地,六頭飛龍翼被射傷,滑翔著飛遠逃走。

席撒所乘飛龍確有靈性,意識到同伴無法救助,背上敵人十分危險,意圖遠遠飛離戰場,卻被席撒一頓揍,識趣的飛返回來,變成他的坐騎般,乖乖載他跟同伴戰鬥。暴怒的飛龍騎兵終於決意把他捨棄,開始發起圍攻,這時候,這飛龍竟展現出過人戰鬥力,一次次迴避弩箭射擊,突出空隙瓦解眾龍合圍。

引的席撒屢屢稱奇,高聲叫好。「我席撒果然命好,隨便一挑,就碰上這麼頭知情識趣,敏捷機靈的好傢伙。你可得努力戰鬥,你若被殺,我還能逃去其它飛龍背上,要想活命就得與我同心協力,戰到最後!」
tt9981 發表於 2011-8-27 09:27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反省之淚(七)

 那頭青磷飛龍是否聽懂,都已無關緊要,為求活命之餘,它份外賣命的迴避弩箭,突破一次次包圍網的形成,到後來,不知是否被激怒,萌生戰意。面對飛衝過來的飛龍,振翅飛起避開同時,盤旋著迂迴繞後,蹬足發動弩箭,射擊敵人。偶爾迴避間還主動追擊前頭飛龍,振翅加速,讓席撒發起衝擊刺殺,連人帶龍刺死半空。

席撒內心的欣喜兼職言語不足以表,比之原本以為的凶險苦戰而言,好的太多。激戰越久,越發覺座下飛龍的確優異,比之心之眼的八隻青磷飛龍也不逞多讓。圍攻龍群越來越多,也許激戰的久了,哪些飛龍騎兵回歸本應俱備的戰鬥力素質,席撒的射擊再沒能傷人,也沒有機會襲擊殺敵。

大群飛龍盤旋飛舞,你來我往的衝刺攻擊,在高空纏鬥不休。席撒早已取出龍槍,全力防守,將哪些坐騎閃避不及的弩機標槍奮力擋開,一人一龍,從最初的敵對立場,變成最緊密相連的戰友同伴。當然,這不得不歸功於席撒那雙鑲嵌進龍背的合金戰靴作用。

若非過去曾乘坐心之眼的飛龍,熟練學習過飛龍作戰,席撒此刻必然已倒。好幾番試圖捨棄座下飛龍,躍上撲近龍背殺敵,最終都沒能決心。一則頗為坐騎的能力驚羨,二則如此一來,未必就得保萬全,倘若遇上頭傻龍,敵眾飛開圍攻,必將死的極慘。

情勢越漸不利,那飛龍被圍攻中撞著,險些被衝刺殺死,雖然勉強避過,被包圍之勢已成定局。席撒正待使它強行突圍,心中頗有些歎息最終還是要將它捨棄時,忽然從東北方向飛來一片弩箭,射死射殺數頭飛龍,引的龍群大亂,紛紛振翅高飛。

極目望去,席撒一眼認出那時鳳淚龍騎的身影,飛來的弩箭箭頭火紅顏色,顯是鳳淚專用的九天鳳弩合金箭矢。驚喜之餘,一聲大笑。「好傢伙,你也命不該絕,再拼一把,今日必能保全性命!」

那飛龍不知是否聽懂,精神抖擻之餘,嘶鳴著奮力飛沖。與之同時,平地炸響易之運功喝喊的聲音。「西蜀王青磷飛龍騎兵團擅犯本王盟友,干涉邊南局勢,視我中魏軍威如不存,倘若再不退去,休怪鳳淚無情!」

就聽飛龍騎兵統領朝地運功哈哈大笑,聲震百里。「中魏無端與我西蜀為敵是何道理?我王受邊南三十八部族托請,出兵討伐無道君王席撒,上應天命,下順人心!鳳淚倘若一意孤行,今日必讓你們全軍覆沒此地!」

「鳳淚今日必讓你們後悔莫及!」

席撒暗道這場仗有得打,九天鳳弩為天下一絕,對射之下,勝負當真難料。『可惜鳳淚不懂通天階梯陣,若不然,西蜀王這批飛龍死傷必然慘重……』他這可惜的念頭尚未想完,就見地上鳳淚騎兵隊列整齊的分作數排,彼此前後距離一致有序。

奔近龍群底下時,一龍奮力躍起,氣力將衰之際,一龍跟上,恰巧成為其踏腳石,頓時平地再度拔高,落下的龍獸又得躍起的龍接應,凌空再躍,再接,片刻之間,竟如此將三頭龍獸送上不可思議的高空。

『這……義母所創的通天階梯陣,鳳淚龍騎竟然有本事付諸實踐?又如何通曉?』哪些躍飛高空的龍獸,張口猛噴,覆蓋滿天的炙炎火彈,如同爆開的星隕,咂傷燒傷飛龍群大片,力竭落下時,踏接應的飛龍,逐步消減墜落壓力,數十次接應後,安然無恙的重踏實地。

一時間,自平地至高空,被龍獸構築成金字型三座塔樓,不斷又龍飛起高空,不斷又龍噴罷炙炎彈飛落。不必說高空中的席撒看呆了眼,王宮激戰的軍隊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半空不可思議的景象。

席撒簡直不能相信,能在心之眼以外的龍騎兵團身上看到這幅震撼場景。此陣對龍、騎要求極高,稍有差池,龍獸就是摔死下場,騎兵就會在躍起接應時被活活踩死,十數次的踏腳石過程中,一次失誤就會導致一個整列的金字塔圖混亂,甚至崩潰。

就在他震驚的時候,看見抓住九天鳳弩箭疾飛上來的易之,光耀下金光閃閃的鳳翼頭護,龍翼護面,風中飄舞如翼的披風,全化作凌空飛沖的怒鳳,將一名飛龍騎兵身體斬成兩截,踏足飛龍背上。又是一躍,震斷飛龍脊樑骨同時,人撲飛上另一頭,將那騎兵架起的槍桿連人一併,劈成兩半。

高空爆裂燃燒的炙炎火彈如同不斷綻放的煙火,又如火風振翅抖落的跳躍火團,燒傷燒死的飛龍越來越多,如同會飛的易之半空身影,更殺的飛龍騎兵膽寒。片刻前口出狂言的飛龍兵統帥,此刻夾帶著震驚,和畏懼,又有不甘卻無可奈何認輸的心情高聲下令撤退。

「易之女王!西蜀絕不會就此罷休……」

席撒見易之被坐騎飛龍帶的飛遠,一副要跳開的架勢,忙高聲喝阻,架龍飛近,一槍刺斷那頭飛龍頸項同時,一把抓主易之躍來伸出的手。在半空一個盤旋,朝地面投落。易之的手掌沒有汗水,只有鮮血。

席撒抓她手,久久不放開,側目凝視她半跪的身姿,心頭感觸良多。「殺死席思的歉疚,今日算作償還。」席撒啞然失笑,拉她一併從飛龍背上躍落牆頭。「方纔那陣法與心之眼的通天階梯陣如出一撤,不知女王何處學得?」

易之站立牆頭,吹笛喚來坐騎羅剎,飛身上去之際,答話道「一次躍崖時,東方碧玉她們恐我摔傷,使三龍接替起躍救助,披風浮空之法與此陣都源於此。」

席撒目送她一人一騎飛衝殺入城內部落聯軍之中,自也躍上奔來的修羅,暗讚『天才』。

黑峰山龍騎驟見鳳淚龍騎趕至,開始奮力參戰衝殺,死傷二十餘頭龍獸後,眼見飛龍騎兵敗走,又疑心早該到達的西雲山騎兵已在途中為鳳淚殲滅,再不敢繼續戰鬥,調頭撤退。

易之見狀拋下城內戰鬥,領鳳淚龍騎追擊。「亂世之兵,不可放活!」恰時,阿九領龍騎回來,遠遠即在城外高呼大喊。「王!援救隨後即到,城內戰況如何?」席撒頓時躍上牆頭,命她領龍騎相助鳳淚,追殺黑峰山龍騎,不可讓一個活逃。

鳳淚龍騎截斷黑峰山龍騎去路,分兵攻擊側翼,擺開修羅殺陣,哪裡是七級龍騎可能抗衡?戰局呈一面倒的屠殺之狀,待阿九領龍騎從後路包抄,在西南大路揚名多年的黑峰山龍騎兵結局已成注定。
tt9981 發表於 2011-8-27 09:27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反省之淚(八)

 黑峰山龍騎自知不能力敵,轉朝西南方向撒腿撤逃。六十餘龍騎奔走正疾時,密林中忽然閃出條黑紅交織的快影,奔速之快,足可攀比凌上水的輕功本領。只見那快影迎領頭的黑峰山王龍騎接近,平地一閃,四面皆現殘影,下一瞬間,人已出現龍獸背上。

眾人這才看清,是個血紅色長髮的血腥女妖精,紅髮如火,迎風飛揚,眉目冷峻,異常美艷。身穿火飛龍貼身皮甲,卻掩不住胸口高聳的雙方,披一件大黑斗篷,戴火飛龍皮磷的右手從楊開的披袍內閃電探出,硬生將黑峰山王的頭盔抓裂,繼而抓碎他半個腦袋。

卻還沒完,只見她單手提起黑峰山王屍體,伸嘴探近他咽喉,一口咬落,剎時間,屍體可見部分全成慘白,乾枯。牆頭的席撒雖早知道血腥妖族食血,也曾見過拿活物吸血的場面,卻從不曾見過吸食速度快至如此的程度。

那神秘血妖甩手將乾屍拋擲,砸飛一獸背上騎兵。又閃身躍上龍足下龍獸頸項,抱起龍頸一口咬落,那頭可憐的血爪龍慘叫不及發出一聲,重蹈黑峰山王下場,變成乾屍。直讓人趕到不可思議,那麼多的龍血,憑那具身軀如何能容下?

席撒只感到可怕。他知道純種血腥妖精沒有味覺,故而不挑食,吸食血液並非入腹,而是自然轉化成身體所需的煞氣能量,能剎那間消化一頭血爪龍全部血液的血妖精,他從不敢想過,撒拉能否如此他不知道,因為不曾見過。

果然,那血妖剎那間作罷這些,外放的煞氣驟然濃烈,瀰漫至遠在三百步外牆頭的席撒都能感覺到。只見她黑斗篷中伸出的火紅色雙掌,抓起乾屍龍頸,如丟人般將其摔砸在奔跑的龍獸身上,頓時砸倒一頭。

四象殘影閃逝剎那,她飛躍半空,將吸血獲得能量盡數集結雙掌,極短的時間內便完成妖戰法術,黑暗吞噬。綻放爆開的黑線,籠罩方圓三十丈,其中的龍獸,騎兵,盡皆被能量線束貫穿身體,中者立斃當場。

二十多頭龍獸,連帶數頭衝勢收止不及的六頭,紛紛斃命妖戰法術攻擊之下。牆頭的席撒禁不住喉頭吞嚥,一半是為目光中那妖精高聳的豐胸,一半是為她可怕的,超乎常理的戰鬥力。

妖戰法,一種物理戰鬥力結合法術生成的產物,為妖族帶刀祭司和戰法師做擅長使用,比之尋常施法更快,但所謂的快,也絕沒到這種剎那完成的程度。

『她莫非是義母的女兒吧?』這荒謬的念頭閃現席撒腦海,只因他印象中最可怕的血妖精就是撒拉,這妖精的威風,下意識讓他生出這種念頭。就好似,只有撒拉才生的出如此能打的妖精,誰讓她們都有一頭火紅色長髮?

席撒知道這種顏色的妖髮本屬妖族異類,並非任何族群特徵。

奔逃的黑峰山龍騎,餘下的都被追上的鳳淚軍團殺死。那神秘的女血妖,『呵……』的一聲輕笑,四象殘影閃逝間,人已撲出三十丈外,身形快若閃電,投入密林,不見蹤影。讓人渾然摸不著頭腦,不知她身份,不知她目的。

席撒耳中聽見,城內妖族戰士士氣高昂的呼喊。他不曾聽過的妖族語言詞彙。

當兩支為數兩萬的援救抵達,城門被龍騎突破,王宮內守軍朝外衝殺,夾攻之下,部落聯軍死傷大半,剩下的,全部棄械投降。一場滅頂災禍,幾經周折,終得逢凶化吉。眾人這才知道,所以能夠倖免,不得不歸功於鳳淚救援同時,還有阿九的大展神威。

伏擊西雲山龍騎的斷崖下摔死的龍獸屍體充分證明她的功績,倘若不是她當機立斷下令攻擊,王宮早已不保,黑峰山龍騎兵未必會按耐許久而不全力發動攻勢。那不僅是因為迴避死傷,主要是在等待,等待西雲山這支本該到達的戰鬥力。

阿九受之無愧的接受全軍上下的歡呼,傲然道「這就是才貌無雙的風采,大家盡情仰望,歡呼吧!」於是被冷眼旁觀的艷陽天嘲笑。「還不知道當時某個人心慌意亂成什麼模樣,最後不定還是死馬當活馬醫的下令伏擊吧……」阿九當然不承認,理直氣壯的責說他嫉妒中傷,心安理得的接受歡呼榮譽。

易之出人意料的留下做客,參與慶功宴。

夜深人靜,席撒酒醉回宮,念及此事前後,既懊惱又追悔。此戰王之門龍騎死傷整整五十,也是這些龍獸的拚命,才讓王宮城牆在黑峰山全力參戰中沒被破壞。那是優秀的龍獸啊……不是隨時可召集,可用金錢買來的獸騎。如果不是他的自負,怎會容月上梢部下算計而有此折損?

席撒氣恨之下,痛捶下陰一擊,而後又痛的雙手抱捂,苦笑皆非。『色字頭上一把刀……若非為留月上梢身體玩弄找樂趣,怎會如此!豈會如此!這該死的人族男人劣根……』猶自責備不已時,耳旁忽響起一聲清咳。

連忙端正坐好,側目望去,正見易之金色的龍翼護面,遮擋眼眸的淡紅色水晶,輕輕移開旁邊,顯然把他的醜態全看進眼裡。席撒只能盼望她別記進心裡,想到她口風極緊,倒也稍稍放心,不怕她會對人談論。

「鳳淚即刻返程,臨別之前,想請教北撒一事。」席撒連忙起身,知她不會坐,也不廢話請坐喝茶。「今日若非鳳淚救援,北撒族軍必亡無疑,女王有事但問無妨。」易之側目眺望夜空半響,猛然回頭,護面上的淡紅水晶如同有靈性的眼眸,爍爍光亮的逼視席撒雙目。

「席思是否活著?是你救的他,對嗎?」席撒一窒,不知她何故有此一問。正待搖頭,忽聽她道「我只想知道真相,可以當月立誓,絕不會在追殺他。也不會非要知道他此刻身在何處,是何身份,還情北撒成全。」

席撒想不到她會說出這種近乎哀求的話。「女王何故有此疑心?」

「北撒對胞弟身亡一事表現太過冷淡,席思一身本事都得自你的愛護所傳,實沒有道理見死不救。當日事後,東方碧玉曾說被他殺死的士卒中不見了一人,那時並未放在心上。

日前出使南吳,聽說軍中有人臉部承受重創,面目全非,後得西妃治癒,回復如初。後來有士卒詢問她能否將容貌改換好看,被告之可以做到。不知覺就想起那個失蹤的士卒……」

席撒默然轉身,以背對她。心中猶豫半響,仍未決定如何回答。「這之間有何關係?」易之默然半響,才道「席思墜崖的屍體一直被冰封保存,東方碧玉曾奉命回到領地,運送到邊南。化去冰封,細細檢閱之後,我有七分把握認為那是偽造的屍體。」

席撒難以置信,那屍體偽造的極好,絕沒道理存在破綻。只認為這是易之疑心作祟。「理由何在?」「不便說。」席撒暗自好笑,果然如此。「女王太多心了,席思當日的確意境斃命崖下,非是我狠心對他,只是他做為太過可惡,當時又被義母看著,即使有心施救,也莫可奈何。」

本以為這話能打退她念頭,不想易之聲氣忽然變的激動,幾乎斥責質問。「你不要騙我了!他根本沒死,那具屍體是偽造的,席思門牙兩旁四顆牙齒都有鋸齒,屍體上的根本沒有!」

席撒心頭一震,這才想到破綻何在。卻強自鎮定,好笑反問道「有此事?本王都不知道,女王如何肯定?」「他……他死前一年就曾強吻過我,那時牙早換過,如何不知!」
tt9981 發表於 2011-8-27 09:28
第一百四十五章 練兵(一)

 確有此事。席撒當然記得,治癒術偽造肌體容易,但偽造有鋸齒的牙齒,可非片刻之功,更何況,他哪裡知道易之記憶猶新的牙齒特徵如何?滿嘴牙齒全造,當時他連想都不曾想過。

此刻更吃驚於罌粟非煙竟會當面說出如此羞恥的事情。「讓女王記起不快過去,本王的不是。」「這些廢話我不想聽,他是否還活著!」「他早已經死了,如果他還活著,不可能不找本王,不可能會安分守己的躲藏。女王的懷疑雖有道理,也未必如實。那種情形下女王必不可能冷靜體會並判斷,無法作準。」

易之閃身正面,護面上的水晶片爍爍發光,目光般緊緊逼視,席撒哪怕跟她對望?寸光不讓。直到上水闖入花園,她才擲地有聲的丟話離開。「他日若證實你說謊,此生必殺你無疑!」

便施展開移形換影,閃入花叢之中,又一閃身,蹤影不見。「這女人,打探事時就無償義助,探問不到,就發誓要殺?」凌上水滿眼疑惑的步近,四周望陣。「剛才好像有人?」

「你眼花。問到了?」凌上水收回疑惑的目光,正色答話。「火紅妖髮並非血腥妖族內稀少部落,而是一種變異妖精。」

「變異?」

「她們可能出自任何部族,天生煞氣過人,吸食血液,轉化為能量的速度都非常快。故而擁有尋常妖精無法比擬的強大戰鬥力,每每激發這種能力時,容貌和髮色都會改變。血腥妖族戰士稱她們為戰神種子,對這類妖精十分尊敬崇拜。妖族歷史上能獨立擊殺洪荒巨獸的,十之八九是俱備這種能力的妖精,也是妖族的守護神。」

席撒心想還有這種事情,這才知道何故聯盟內的妖精無一知曉義母身份,又對她敬服。撒拉的模樣,根本不是本相。那今日出現的神秘妖精,也並非一定跟她有關係了。「也就是說,根本無法知道那個血妖精的身份背景?」

「無從查探。妖族部落中,像那樣的妖精有多少,連妖族的人都無從知曉。這類妖精在妖族歷史上罕有被得知雙重身份的,多是在部族有難時,忽然出現對抗危機。族中妖精說,那是自然精靈賜予的,類似治癒術的另一種絕對能力,存在如同治癒術般,非常神聖。如果利用這種力量獲取榮譽,必遭自然精靈重懲。」

此事也就無從查起,但席撒思索良久,確定身旁熟悉的哪些女妖精的可能性,因為她們的身形絕不如那神秘妖精誇張。「月上梢抓到了嗎?」「在王被邪術控制時,她已經離開王城,所以……」席撒暗覺奇怪,那女人莫非吃一塹長一智,變的如此謹慎小心?

「西妃呢?」「聽東州軍士稱妃醫使當日遭遇南妖族帶刀祭司挑釁,兩人激戰中奔走無蹤,三個時辰前收到李煙雨送來的消息,西妃精力消耗過度,尚在修養。」席撒恨恨拍案,冷哼道「又是他們!」

怒容滿面的模樣讓上水不敢作聲,片刻忽又聽他道「命龍騎整備,突擊營和衝鋒營獸騎明日一齊出發山河州。」「可是,如今月族為首等三十餘部落盡皆舉兵來犯,王若離開王城,一旦內部有變如何是好?」

「我們必須盡快趕到山河州,自平川城出兵反攻眾部落。他們陰謀失敗,原本靜觀其變的中立部落若見我軍沒有還手之力,必然會靠攏月族等部落,為我族之敵。趕赴山河州出兵同時,派遣使者送信眾部落,邀他們結盟共事,非是助我軍抵抗來犯敵軍,而是與我軍共分邊土地。

除前線戰區外其它城鎮盡量不留駐軍,交派敵方軍將招募當地民兵負責維持治安,軍力全部投入防衛戰役。不必拚命死守,要求他們以最能拖延時間的方式,最能耗損部落軍卒的方式迎接眾部落進攻。」

上水一時愣呆,無言以對。恰時陽天趙來,聽見這番命令頓時皺眉。「席撒你是否瘋了?眾部落舉兵,我軍全力以赴都未必能夠抵擋,你還將精銳盡掉山河州地主動出擊,莫非要把領土拱手相讓?」

席撒見兩人一個皺眉,一個迷惑,不禁失笑。「這叫圍魏救趙。」「胡說八道!此刻求助駐紮通吳關隘的魏軍,與西吳西關的翼軍相助才是上策。」陽天張口斥責,只當他失心瘋。

「那是下策。西蜀所以干涉邊南局勢,只希望邊南混亂,他們必欲進軍西吳,中魏和翼軍根本不可能分身來助,南陳白莫歌應付虎嘯天的叛亂自顧不暇。邊南亂的越久,西吳戰時勢必越緊張。而我們,不會有救兵。」

「那更應該全力防守,設法擊退來犯敵軍才對。」席撒又笑。「如果我族如此仁德都不能喚起民眾擁護的意志,那麼苛政與仁政還有什麼區別了?四道戰線投入本地募集招降的全部兵力,倘若得民眾相助,眾部落聯軍及時能夠突破防衛,也絕難討得便宜,他們每佔領一地,都會疲於應付敵方民兵的攻擊抵抗。爭取的這些時間,勝負由我們決定。」

陽天神色和緩些許,仍不贊同此事。「如果指望山河州當時情景在南吳領土重現,只怕沒有可能。」「那可未必,相對於我族的賦稅,任何部落的入侵對他們而言都是劫掠的盜匪,不希望擁有的一切被旁人劫掠,除了求助於保護之外,還有站起來戰鬥的辦法。」

「如果他們恐懼死亡不敢站起來呢?」陽天滿臉嘲諷,「你可曾想過?」

「當然想過。那無所謂,如果他們如此懦弱。即使被眾部落佔領也不必在意,因為當我們回來時,他們更不會抵抗。我們需要做的是以最快速度,最兇猛的攻勢,最短的時間突破平川城疆界眾部落駐軍防守,直搗部落聯盟本部,血洗他們的族王宗族,一個,然後下一個。

中立的部落那時會明白何去何從,部落聯軍無論是否攻破前線防線,那事後都不會為本不屬於他們的領土,捨棄危在旦夕的本族家眷親友,在他們回兵時,等待他們的是滅亡絕境。

你們不能把土地得失視為根本,決定性的力量在哪裡,哪裡才是根本!領土得失猶如一個江湖高手承受的皮外傷罷了,我軍要做的是攻擊敵人要害,一擊斃命。陽天,我曾說過,真正的練兵即將開始,不怕沒有戰鬥,只怕會多的讓你們難以承受。」

「這,這……這不是戰鬥!這是殺戮!攀比殺人數量的競賽!」聽明白他意思的陽天渾身哆嗦,簡直難以相信面前的人竟有如此殘忍不仁的盤算。
tt9981 發表於 2011-8-27 09:33
第一百四十六章 練兵(二)

 「戰爭的本質不就是這樣?戰鬥真正徹底的結束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滅絕你的敵人,今天你把敵人擊退,他們兵將還在,人口還在,明天還會再來。

你殺光他們的兵卒,等到他們人口恢復,則需要許多年,殺死敵人越多,和平也就維持的越久。那種被戰爭折磨累了,以為和平來臨的念頭只是被表象蒙蔽雙眼,因為那只是醞釀下場慘烈戰爭的搖籃而已。

不要試圖呼籲戰爭的殘酷,和平的寶貴。誰也不會一直記著過去已久的殘酷,誰都會在擁有力量的事後相信勝利屬於自己。不要以為真誠善良能孕育天地一片美麗,從不打狗的主人總換來被狗兒反咬。」

陽天越聽,臉色越難看。上水低臉咬唇,難以相信此刻的席撒與平日那個王是同一個人。「告訴你席撒!我陽天絕不像你,生性殘忍如血腥妖精,這種殺人競賽般的戰鬥絕不會參與,為保護同伴的戰鬥即使殺人再多,也是無可奈何,理所當然。你這種捨棄國民,只求達到目的的方式,等於在殺死敵人無辜民眾同時,謀殺南吳國民!」

「這才是最有效的方式,用這種辦法才能在最短時間內讓邊南之敵恢復和平,讓和平持續的更久。也罷,陽天你跟我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戰友,同伴,不是我的屬下。我席撒當然不會對你發號施令,必須要求你如何做。

但希望你仔細想想本王所說的道理,天亮時才出發,還有不少時候。這不僅是場迎接長久和平的戰鬥,也是練兵,修行。這場戰鬥中,我會教大家如何在戰場中做到內力幾乎永不衰歇的奧秘,希望你能想通,不會錯過。」

陽天初時冷笑,聽到最後,忽然動容。「傳聞中,極品級才能達到的天人合一,內力永不衰歇絕技?」席撒微微失笑。「當然比不上極品級高手的天人合一心法,只能在激烈戰場中發揮類似作用而已。」

陽天遲疑片刻,驀的道「哼!你不過想騙我同去,若真有這種神通,過去為何不見你用?」

「我怎麼會拿這種話誆你?只是我內力大退,這秘籍如今仍不能使用而已。雖然不敢說天下沒有旁人懂得此技,但此技確是胞弟席思所獨創,只曾傳授於我一人。你對中魏的事情知道不少,想必也聽說過他過去的威風,若非此技,他如何能出入萬軍之中如入無人之境?」

陽天這才相信,也覺如此才算合理。即使強如武當道聖,在未踏入極品級前,也沒有這種駭人的戰鬥力。任憑武當內功如何厲害,傷人數百上千,自身必然不能支持,縱有治癒術恢復外傷,也終因內力乾涸而死於亂刀之下。

席撒不再進一步勸說,獨自離開花園回房。『看家本領還能不把讓你動心?』

陽天沒能抵抗住誘惑,天亮時分,眾軍出發的隊列中,他的身影赫然醒目。席撒什麼也沒說,命令出發。上水坐上阿九過去所乘金舌極品血爪龍,異常欣喜。至於阿九?當日席撒俘虜的那頭青磷飛龍就那麼留下,也許知道飛回西蜀也必遭處死之懲緣故,做為賞賜被阿九要去,這是正帶著她在雲霄飛舞,將地上眾龍遠遠甩在後頭。

「呀哈!這才跟本小姐未來飛劍仙的身份般配嘛……」

龍飛天際,百里之程,不過片刻。山河關隘的高山峻嶺眨眼閃過阿九眼皮底下,平川城的宮殿清晰可見。王宮花園中,小龍嗷嗷昂頭,朝低空盤旋的飛龍蹦躍吼叫,直到看清背上乘坐的是阿九,才安靜下來。

山河州軍將驚訝的仰望半空,指點議論。阿九見收到預期效果,十分得意。有意賣弄才學會,並不純屬的騎技,使龍虛空翻旋降落,眼見貼地時凌空一翻,振翅疾上半空,轉的她頭昏目眩,險些跌落下去。聽到眾軍將喝彩叫好,又忘了難受。

「眾將士可要記得,全北撒族軍裡,我才貌無雙將軍是第一個,目前也是唯一擁有飛龍坐騎的戰士。這啊,都因為本小姐功勞太大,你們可得向本小姐學習,爭取日後也被王賜予飛龍坐騎……」

「好!」「將軍好樣的!」「將軍殲滅西雲山龍騎全軍,真是好本領……」

收到預期反應,阿九終於滿意,這才問起西妃所在,下方有將領指向西宮苑,說在眺望樓。阿九駕龍飛去,遠遠見著俏立樓台頂上的身影,只看那一頭飛揚飄擺的粉髮知必是西妃無疑。

遠遠,西妃朝她揚手,阿九興高采烈的飛近,懸空停下,見西妃笑容如常,絲毫沒有羨慕之色,暗覺有些失望。「你傷勢如何?」「修養大半日,精力已恢復七八成,讓你擔心了。王城激戰沒能幫忙,實在愧對我王。」

阿九嘻嘻笑道無妨。「幸虧你沒參加呢,不然呀,大伙哪裡還有表現機會?阿九也未必能得到王的賞賜,坐上這頭飛龍呢。」言罷,又熱情伸手邀她上來。「你還沒坐過飛龍吧?來!體驗體驗當飛龍騎兵的滋味,可痛快了,那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呀,血爪龍背上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西妃微笑答應,被阿九帶著飛上雲霄,聽她訴說著飛龍的種種好處,只是不時應聲附和,不片刻,遠遠見者路途上的席撒等人。阿九說了半天,仍舊得不到理想的反應,早覺得無趣,又覺得多乘一人飛慢許多,連忙低空降落迎上,遠遠招呼。

停在修羅上空時,也不管西妃是否願意,一把將她輕推下去。嬉笑道「王可擔心你呢,快陪陪他吧!」西妃措手不及的推落飛龍,落下時,對席撒伸出的手視而不見,穩穩落在修羅背上,後頭的陽天見狀,撲哧著嘲笑出聲。

席撒本想乘機一拉一抱,佔些西妃便宜,自從當初抱西妃奔跑過那一段,從沒能忘記她衣袍內深藏不露的豐滿。此事便宜沒佔著,反當眾落了臉面,甚覺尷尬。只得脫口而出讚道「好靈巧的身法!」

西妃謝過眾人關問,隔著席撒幾個身位遠,在修羅背上坐下。席撒更覺無趣,見她傷勢精力盡皆復原,也不再擔心,自顧目視前方,領頭出發。隨後的陽天見上水盯兩人看,駕騎湊近嘲笑道「上水啊,別嫉妒了。再嫉妒也比不過西妃在席撒眼裡的地位……」「胡說八道!真是齷齪,難怪阿九總說你壞話。」「得,你不承認,看日後誰抽自己嘴巴。」凌上水瞟眼陽天幸災樂禍的神色,輕聲失笑。「還不知道是誰妒忌呢,我呀,好心勸你別癡心妄想了,西妃可不會對一個壽命只有區區幾十、百年的人類男人感興趣!」

「你!」
tt9981 發表於 2011-8-27 09:49
第一百四十七章 練兵(三)

 說笑間,已抵達山河州,平川城。李煙雨丟下手邊事務,親自領眾迎接。當晚,被席撒召去陪寢。不見多少熱情,卻也不顯如何反感排斥,席撒頗覺不快,又怪她不得,當初說好用她看中只是才能。

事畢,李煙雨又乘夜料理州務,席撒更覺不快。「煙雨,這些事情留明天再說吧。一別多日,好好陪陪本王。」「煙雨還以為王經歷過王城變故後,會反省收斂些的,不料還是如此。此刻戰事吃緊,怎還有心思尋歡作樂?」

席撒自後一把將她抱滿懷,不安份的愛撫她身體,正色道「本王當然曾有反省!所以啊,往後就只親近如煙雨這般可靠,又美麗迷人的女子。就不必擔心會重蹈覆撤了,是不是?」

李煙雨頗沒好氣的別他一眼,無奈放下批閱的文件。「王,如今局勢你可有應對辦法?」「唉呀……煙雨你只管放心,遲些再詳談此事。現在啊,我們睡覺為重。自從王城事後,你不知本王心情有多鬱悶,哪些沒查出問題的妃嬪也都不敢指染,唯恐從中再蹦出個精通邪術的來,日思夜想,好不容易見著你,卻還要掃本王興致?」

李煙雨輕一咬下唇,神色釋然,隨他倒回床榻。

天亮時分,席撒醒來時,見李煙雨正在案台思謀前線戰事對策,不由被她的認真感動。見他醒來,欣然笑道「依我看,既要從平川城出兵,不如先以山河州兵力吸引聯盟白狼口駐軍,王帶領騎兵當可越水路行山地神不知鬼不覺的突入敵軍腹地。」

席撒仔細打量案上地形圖,白狼口易守難攻,部落聯軍或許因曾在山河州受重挫之故,此番進軍竟沒有走平川城,只在此地駐紮一萬人馬,迫使山河州不敢抽調太多兵力相助前線戰區。

白狼口前有河流,李煙雨十分盡心,早遣人探過水淺的位置,通過龍騎負載獸騎,幾個來回既可過河。對面哨樓守兵不多,完全可偷襲拿下,地勢通過妖法略加改造既可容騎獸快速攀山而過。

席撒點頭稱妙。「煙雨費心了。騎兵過後,你領兵進攻白狼口,本王則領眾從關內夾擊,務必奪下此關,全殲駐軍。」

煙雨領命稱好,低頭捏了把衣袖,見席撒笑容滿面,遲疑片刻,又將手放開,暗自歎了口氣。「不過,破白狼口後,百里範圍內共有聯盟部落二十三個,留守軍力加起來也有萬餘,倘若一旦集結,只怕……」

席撒冷冷一笑,揮手著她寬心。「他們來不及集結,快則半日可全部圍殲,慢則一日,一路過去,活口不留,飛鳥不走,沒有人能來得及報信,我軍也根本不需留一兵一卒佔領所過村鎮,倘若所料不差,一直到破月族後才會遭遇些許阻力。只要戰區能支撐抵擋兩日,形勢必然扭轉!」

李煙雨神色堪憂,暗覺此舉冒險,又知勸他不動,只有默默點頭。「破白狼口後,你也隨本王出征。」她頗有為難,遲疑道「可是,山河州的軍務……」「暫時交由旁人吧,此戰非同尋常。本王知道你雖願效力,卻不願距離太近,所以要你同行,別有因由。這一路出發,也不可能有閒情迫讓你陪寢,不必如此抗拒。」

李煙雨忙跪拜解釋道「王誤會煙雨了……」席撒揮手打斷,「並沒有責備抱怨的意思。本王能理解你的心情,因為無所信任,故而不敢接近,近則難免心有希冀,有所希冀便可能重蹈覆轍的再度傷心。只是此行你務必跟隨,必然讓你不虛此行!」

李煙雨應聲領命,垂頭不語。席撒乘軍隊整備調度的空隙,獨自出城,尋到城外的亂葬崗。這片十里墳地新成不久,山河州當初一戰死傷的部落軍將全都埋葬於此,不知是否屍體血肉養分之故,叢生的雜草尤其茂盛,但位處背陽,縱使清晨白日當頭,陰影下的一切都似被蒙覆層灰色,陰森晦氣。

席撒遊走一圈,確認週遭無人,這才呼吸吐納,運轉起帶刀祭司心法,渾身彩光陣陣閃爍間,冥想儲備的法力全轉化為浩然正氣的陽氣,緩緩流注全身經脈。一刻鐘後,他那全為煞氣的經脈內,終於重新凝聚了相當於過去一成功力的正氣。

煞氣發作,意識中鬼哭神嚎的灰色,滾滾陰雲般遮天覆地。剎時將一團白亮的陽氣渲染的只剩米粒大小微光,席撒極力穩固意志清醒,那點光亮中,浮現易之的身影,西妃與他一併施展治癒術救死扶傷的場景,還有李若在平川城時如過去般衝撞他又渴望被他在意的醋意……

昔日面對三狼族戰王時的失控,終於成為過去,席撒說不清這該歸功於西妃的作用,還是對李若看法改變導致。灰色的意識中,米粒大小的那點潔白光亮,猶如獨立於另一片天地,任由灰色的鬼影如何飄來蕩去,總不能將它撲滅,不能沾染它的白潔。

席撒的眼裡,漸漸映出所處現實週遭的實景,他知道,終於能夠控制陰陽兩種氣息的轉化與並存。意識中哪些引誘他沉淪黑暗,墮落的聲音,也再不能干擾到清醒的思緒,明明清晰聽見,又似乎遙遠的不像是在對他訴說,如身處屋宇耳聞天際悶聲滾滾的怒雷。

他眼裡的墳地,在平常景象基礎上,多出瀰漫的灰色,如淡霧般流動的氣體。那感覺就彷彿人立足河岸水底。哪些平日只讓普通人感覺到莫名寒意的陰煞怨氣,變的彷彿擁有實質。與他外放的煞氣融匯一起,伴隨他的意願,聚集。

席撒一拳擊出,哪些陰煞之氣聚成拳勁,直飛射出十數丈外的土地,炸開拳頭大小的半尺泥坑,他一腳震地,煞氣凝聚如氣勁,炸的地面呈現一丈直徑的大坑。這一刻,他彷彿化身戰神,彷彿被修羅附體,揮拳出腿,無不如十成內力凝聚形成的破壞威力。

許久不曾體會這種感覺的他,不知覺間忘卻一切,痛快淋漓的展開身法,化身快影,劍舞漫天。行雲流水般毫不停歇的身法,劍勢,看似隨手揮出的劍光,總能帶動瀰漫的煞氣凝聚成勁,劃破虛空成聲,斬動大地成跡。

一里墳地,被他引動的煞氣破壞的面目全非,叢草爛碎如泥。到這時,瀰漫的煞氣在他動作帶動間,才忽然變的如同流水阻力,沉重的難以凝聚不說,反而阻的他動作遲緩,笨重無比。

席撒收劍入鞘,輕呼口氣,重拾雜亂思緒,眼裡哪些灰色有形氣體,盡皆消逝不見。『此刻內力引動氣勢仍舊太過勉強,還是不可動用過久啊……過去的本事不能盡用,浩然正氣又尋不到感應之法,如此束手束腳的滋味,實在難過。折損的功力恢復如初尚需三五年上下,但願西妃他們能修成此法,若不然他日去到西南,也難以應付危險……』
tt9981 發表於 2011-8-27 09:50
第一百四十八章 練兵(四)

 對於這個決定,席撒在心中已斟酌許久,自信對陽天等人都有把握,若非如此,這等秘笈他絕不敢隨便傳授,一旦異日為敵,徒然增其壓力。阿九看似高傲虛榮,骨子裡似乎有些冷漠無情,然而卻十分依賴他人,讓她離開席撒,獨自闖蕩打拼,必然會茫然無措,不知所以。

陽天更好把握,看似自負驕傲,其實內心自卑。平日總一副北撒族內唯他身手第一姿態,實則因屢受挫折打擊,暗中已自覺不如席撒,有心跟隨修行學習。讓他自尋名師,又絕不想屈膝,留在北撒族,既可不必對席撒低聲下氣,又可遂全心願,且骨子裡也頗重義氣,自不會輕易離棄。

阿呆自不必說,至於西妃,凌上水和李煙雨,席撒早有吃定她們的自信,哪裡會怕她們背叛。索羅整個西妃的奴隸,說一他不會提二,讓東他不會往西。除她們外,族軍龍騎中還有兩個妖族年輕戰士,修為尚可,也被席撒列為人選。

一行九人,被席撒召集到墳地,又命族軍圍守十里墳地外圍。才方開始講述,多事的阿九就打斷詢問這功法名稱。此法鑽研時只為自用,又不曾想過四處宣揚,席撒哪裡考慮過名字,一時之間又覺得難以定義。

「沒有,就當是入魔太極劍心決之一。」說罷調整氣息心緒,排除雜念,重又陷入那如真如還的灰色天地。眾人驟然見他眼眸陰沉,冷酷而漠然,都自心驚。從不曾此時照過鏡子卻不自知神容變化,只顧引聚煞氣,連續揮劍舞動。

阿九與上水直覺他渾身上下透出騰騰殺氣,有如惡鬼附體,冷酷神容尤其讓人趕到可怖,不由自主退開老遠。再見他舞劍動作間,彷彿帶起漫天陰森冷風,涼颼颼的寒人脊骨,又退數丈。

席撒劍舞越來越快,劍光漸漸變成灰黑的有形氣勁,環繞身體,每每刃動時,凝聚成劍氣,激射大地,飛射虛空。快影殘像中的模糊身影,哪裡還像個活物,更似個故事裡才有的惡鬼,蒸騰著渾身邪氣在張牙舞爪。

阿九再不看承受那種無形壓力,猛然高喊大叫。「王!快停下來,停下來!」席撒頓時回神,氣勢盡去,疑惑皺眉輕瞟她臉。「做什麼?」這才發覺除西妃外,李煙雨等人看他眼神都十分怪異,夾雜著莫名畏懼。

還是凌上水見他神容恢復如常,大著膽子輕聲問他。「王,剛才哪些灰黑色的劍氣是什麼?怎麼冷颼颼的,讓彷彿在黑暗無光的深夜,孤獨行走於亂葬崗看見惡鬼現身似的……」

席撒莫名其妙。「哪來什麼灰黑色的劍氣?修成此法後,眼中可見到灰濛濛的煞氣,通過心緒的調整,內力修為越高,出手間帶動凝聚的煞氣就越多越強,故而不需耗費又或略微耗費內力既可發出十成功力的強力攻擊。你們到底有否認真聽?」

陽天心無旁騖,只沉浸在席撒能夠持續一刻鐘連續釋放那等威力的劍氣事實之中,震驚之餘,才徹底相信了他的話。

「席撒你別理她們,方才說到摒棄雜念,調動情緒感應週遭的氣勢,而後可覺煞氣能量的實質存在,猶如感官從身體內延伸到四面八方,哪些能量自然而然成為一部分,伴隨意念,無不可化歸己用。但我方才略加嘗試,並沒有感應到什麼,這是為何?」

席撒見阿九她們眼色古怪,強作認真聆聽,心想強求不得,自顧解說。「就如同修煉內力之初的空明狀態,感覺到體內的能量氣流,只是這種感應在體外的環境,當能感知到時,只要繼續維持這種狀態,就能與氣勢能量融匯一體。

這需要自行修煉嘗試,此地煞氣極重,入門應該容易。距離出發尚有三個時辰,你們各自嘗試,不能心急刻意,也不可如坐禪般六識俱滅。上水應能首先做到,就如那時面對部落聯軍般,進一步延伸感知,就能初步體會到煞氣的實質形態存在。」

說罷督促眾人修煉,半個時辰後,發覺阿九打著瞌睡差點摔倒,阿呆傻乎乎的發楞,陽天久不能進入狀態,一臉急怒。李煙雨別說什麼摒棄雜念了,分明是雜念叢生,如面對難題般在思索解決之道,西妃面帶微笑,倒似在回憶什麼甜蜜快樂過去……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並非當師傅的料,只忍不住覺得如此簡單的事情,怎麼眾人無一能夠辦到。凌上水的狀態曾讓他剎時歡喜,但很快發現,她彷彿發怒般想逼出那種感覺狀態,又忍不住搖頭歎息。

一個時辰後,情況仍舊沒有變化。席撒開始反省教授之法是否存在嚴重問題。兩個時辰後,阿呆開始挖泥土,揉捏成獸腿形狀,卡吧卡吧的吃,阿九呵欠連連的直想瞌睡,陽天一直在罵咧,上水『發怒』太久,神情疲憊,李煙雨仍舊在絞盡腦汁的『設想解決辦法』……

至於索羅和另外兩個妖精,雖然在平靜的用功,但明顯毫無收穫。西妃還在靜靜立著微笑追憶過去……席撒徹底絕望,終於意識到,在他看來輕易能感應到的煞氣,對別人來說,猶如他無法感應到浩然正氣的狀態,只憑自身經驗教授,根本不能如武功心法般輕易領會。

「回去吧。一時之間讓你們體會到煞氣存在,也不容易。等戰鬥打響,在血腥的戰場中憑借戰鬥的氣勢幫助,或許才能領悟。只要切記其中要訣,總有能辦到的時候。不過上水和阿九,阿呆內力太淺,雖能感應但還不能利用。到時不可能強行引聚,否則徒然反傷自身。」

阿九歡天喜地的放棄了艱巨任務,陽天憤憤自責,不甘心面對這種挫敗,獨自先走。席撒心情鬱鬱,拉在後頭,目送這時精神抖擻與上水,李煙雨說笑而去的阿九,禁不住渭然長歎。

這才發覺西妃在等他同行,忍不住頗為抱怨。「妃你為血腥妖族出身,陰氣修為高深,本當能輕易領悟才是,為何毫無收穫?方才看你模樣,似乎根本不曾用心,是什麼緣故?」

西妃臉現歉意,致禮道「妃想到王能創出如此厲害戰技,禁不住心中自豪,故而才笑的歡喜。」席撒雖懷疑這話是恭維,忍覺心情歡快不少。「也沒什麼了不起,離開陰暗,煞氣瀰漫的環境,就變的毫無用處,局限性過大,況且面對內力修為太高的敵人,仍不堪一擊。」

「王不可妄自菲薄。妃不敢相瞞,實則王所創之法與羅剎地獄頗有相同之處,是以妃一聽王解說,既知本能做到。是故禁不住為王的才智自豪,又需照顧陽天她們感受,只好裝作不學,免讓他們心理不能平衡。」

席撒大喜,失望之情煙消雲散。
tt9981 發表於 2011-8-27 09:51
第一百四十九章 練兵(五)

 當場就追問其中相似共同處。聽西妃答修羅地獄調動能量的方式幾乎完全一樣,不同之處在於,除死地外也能感應到生地的氣勢力場。席撒大為意動,有心刺聽更多。「生地氣勢力場是如何觸動?」

「如王所說,死地之氣來自內心情緒調節,營造煞氣的質變,與環境融匯協調。生氣則是相反的狀態,懷抱感恩的心,體會溫暖的白晝光亮,後化為炙熱……」席撒正聽得用心時,去而復返的李煙雨急匆匆奔來,臉色慘白。

席撒追問原由,她望眼西妃,得他示意不妨,忽然跪地告罪。「恕煙雨失察之罪!昨日曾收到陳善道使人送來的密函,本要呈給王看,又恐徒增憂慮,且其中收穫信息未可證實,不料……」

說話間,遞上密函,席撒攤開閱看,臉色越漸難看。

其中多是陳善道反省謝罪的言辭,說當日事情本不曾殺害李煙雨,雖然為月上梢許諾的憧憬心動,仍舊決意表面敷衍,絕不會謀害她。後來事情的發展讓他始料未及,自以為性命難保,只能對她故作冷漠,以免被拖累下水。

又說離開邊南後,狀況一直糟糕,得知她掌管山河全州,更不願來信勸她跟隨受苦。直到此時得意東山再起,輾轉多日的思念終使他不堪繼續忍受。訴明瞭原委,又點數過去哪些情誼,希望李煙雨能離開邊南,會南地投他,重續往昔舊情。

看到這裡,席撒臉色已十分難看。李煙雨見他神色不對,急道「王不要理會哪些胡言亂語,再往下看!」席撒這才稍平怒氣,一路看罷,才知狀況。也不知陳善道是否為誠心,提及與虎嘯天結盟事情,以及在南地佔據一偶江山的成就,更告訴他,白莫歌的三妹離走南陳,他們將中途設伏生擒。

「王不必理會陳善道的胡言亂語,密函送來時辰來算,純屬假作誠心,即使煙雨一收到既呈於王看,此刻也根本救援不及!」席撒妒火稍平,更無暇計較於此。「是否剛收到來自南陳的信息?」

李煙雨神色歉疚,沉重點頭。「就在剛才,收到白太子十萬火急的飛鷹傳訊,稱三公主一直想來邊南卻不被陳王應允,幾番央求白太子未果,十日前,不辭而別出走離宮。事後白太子經過查證,才知三公主的侍婢中有一人是虎嘯天眼線,此時就是此婢從中挑唆。

不幸中萬幸則是三公主離走時並沒有帶上此婢,王宮內外無人知道她離開時間,具體去向。但料定虎嘯天必使人追尋劫持,託王無論如何要親自分身找尋,以保周全。陳王為此事震怒異常,遷怒於王,倘若三公主為人劫持,白太子稱陳王必發兵邊南,宣洩鬱憤。」

席撒接過書信,仔細辨認,確定是白莫歌親筆所書後,不禁又氣又惱。對於三公主的做為,那是哭笑不得的可氣,他還不能極端自私的責罵三公主熱情,更不能因此忽視她不思情勢的妄為。

「此時此刻,大軍出發在即,讓本王為她擱置大事?」席撒惱的來回踱步,煩惱之際,輕視以待那絕不能夠,且不論激惱陳王的不利情勢,只是白莫歌如此在意的重托,他就有不可卸殆的理由,況且三公主的出走遇危,全天下都會認為他席撒無論如何都該保她周全。

李煙雨自責愧疚之餘,垂頭無語。若她不那麼瞻前顧後,早些將陳善道送來密函呈交席撒,事情也不致如此糟糕,此刻使龍騎出關找尋,耽擱的時間能否來得及不說,對於反擊戰的影響之大,更是致命。

西妃見他煩惱半響,情緒不見穩定,忙建言道「反攻一事並非迫在眉睫,稍稍耽擱些時日也未嘗不可,王還是以南陳三公主為首務吧。一則於情於理都不該有負白太子所托;二則王若不竭盡全力,必然讓陳王胸中怒氣不能消平,無異於在陳王的遷怒火上澆油,讓他認為北撒族無情無義,藐視南陳之威,必然發兵而至。倘若還欽點白太子戰神軍團,結果實在糟糕透頂。」

席撒也琢磨有此可能,陳王本對他沒多少顏色,更不會喜歡白莫歌對他的態度,借此為由讓白莫歌斬斷為王不應有的天真和希冀,幾乎必然。

「大軍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白狼口部落增兵,事情必然麻煩,反攻一事關係我軍生死存亡,邊南之地的日後形勢。但白太子親筆重托,本王也不可忽視以待。出兵部落聯軍一事,由西妃代為主持,著阿九把青磷飛龍讓於本王暫用,待尋到三公主,平安送到平川城後,會立即追上你們,並肩作戰。」

「這……」西妃一時沉吟無語,李煙雨見狀鼓起勇氣勸阻。「王請三思!此法看似兩全其美,煙雨以為不妥。若尋到三公主,王孤身一人如何能確保周全?若尋不到三公主,王雖親自分身,仍不免被陳王遷怒責怨。反擊之戰本已冒險,沒有王親自坐鎮領導,眾軍士氣如何難以預料……」

席撒抬手打斷。「三公主即使被擒也不會有生命危險,本王既然親自去找,那麼無論如何都會把她帶到平川。至於戰事,煙雨大可放心,妖族戰士最大的優點在於戰鬥意志的高昂,幾乎不可動搖。至於你們,相信不致在心底質疑西妃能力,由她坐鎮,足可放心。」

「可是王畢竟孤身一人,那三公主又手無縛雞之力,實在……」李煙雨執意力勸,卻被席撒打斷。「不必多說,對此本王自有計較。」李煙雨只得憂心忡忡的領命,隨西妃去辦。

席撒很清楚保護一個沒有戰鬥力的女人有多困難,故而也清楚無論三公主已否遭擒,派出軍隊越多,也注定平白犧牲的越多。投鼠忌器,護從之下,戰鬥力被極大限制,死傷必然難免。他並不喜歡這樣的人隨軍,是以過去就不曾考慮過將李若帶在身邊,此刻也不願因此葬送族軍戰士生命。

有飛龍相助,他一人去,撤退反而變的簡單。況且此刻陽氣的成功恢復,讓他戰鬥力不致比過去遜色太多,自信有出入危險境地的能力。『唉……這三公主,放在平日是個讓人溫心的寶,此時確是禍端麻煩的根由。』

這功夫,阿九已騎來飛龍,戀戀不捨的躍落地上,目送席撒騎上,飛走。送別之詞,讓人鬱悶不已。「王……可要早些回來呀,阿九還得騎飛龍大展威風!」
tt9981 發表於 2011-8-27 09:52
第一百五十章 最難消受美人恩(一)

 飛龍拔地而其,振翅高飛,穿過飄渺寒冷的雲霧,居高臨下的俯視大地河川,環抱邊南之地的起伏山嶺,不多久便被拋甩身後,飛至南陳西南方的部落小國上空,繼而降低了飛行高度。

形形色色部落旗幟,服飾中央,終於讓席撒找到南陳騎隊的身影。飛龍凌空一個盤旋,急速墜落地上,攔截在一群百餘數的騎兵路前。這群禁衛騎兵中,統領湊巧認得席撒,吃驚之餘,大喜落馬拜禮。

得知席撒來意,連忙道出搜索的信息。「經過連日打聽,可確定三公主昨日曾由此通過,從此路往前可通往西吳的道路共有七條。」這無疑讓大海撈針似的搜索大大縮小範圍,讓追尋到蹤跡的可能大幅提高。

「可有發現對三公主不利的那群匪徒蹤跡?」那騎兵統領微微搖頭,由沉吟道「不過……據說六日前曾有幾批商隊前往西吳方向,沿途部落都說那群人十分面生。」席撒暗道不妙,猜想陳善道乾脆在前路守株待兔,也可避開與南陳關係曖昧的眾部落阻撓,當即不敢逗留,撇下那群騎兵,駕飛龍投西吳方向追去。

一路飛馳二十里,經當地鹿角口時,只見路上傷倒一群南陳騎兵,逐一檢查,全無氣息。又擇留下雜亂蹄印,血跡的道路方向飛趕。蔥鬱林木遮擋的遮擋下,難以看清峰道狀況。直到減速飛馳數里,這才聽到林中有打鬥聲響,席撒躍落入林,正見三十餘數南陳禁衛騎兵在數百來路不明的武裝戰士圍攻中奮力拚殺。

當即拔劍搶入戰圈,圍攻哪些人看見他,全逼過來,卻又哪裡是對手?為求速戰速決的席撒凝聚激戰形成的煞氣,披掃劍斬,猶如虎入羊群,在騎兵的槍刺配合下,不過兩刻鐘功夫,已將膽寒撤的最後一個人刺死地上。

這群南陳騎兵無一認得他,聽他表明身份後,紛紛激動的下馬拜謝。騎兵隊長情急難耐的跪拜懇求,「搜查隊在道上發現一個年輕女子,猜想必是三公主無疑,我等得到小心片刻不敢耽擱,叢叢趕來相救,不料遇到埋伏,死傷大半弟兄。哪些人想必已劫持三公主逃走許久,還盼北撒顧念與太子殿下之情,相助解救!」

席撒嫌它們騎獸太慢,著他們只會其它禁衛騎兵,聯兵隨後追趕,自己騎上飛龍,沿所指道路疾飛追趕。只盼望那三公主吉人天相,倘若此刻已被陳善道的人抓回根據地秘密轉移,縱使他耗費更多時間追尋到蹤跡最後救回,也只算就了她半條性命。他實在太清楚三公主落到虎嘯天方面手裡會遭受怎樣的待遇。

低空飛馳許久,仍不見蹤跡,轉出林地的道路上蹄印,席撒細心查看一陣,發覺不似經過有意消除,暗道不妙中,折身原路奔入林地。果然在林中道上發現偏離道路的痕跡,連忙沿蹤跡追趕。

兩刻鐘後,終於發現一群徒步快奔,在林中縱躍前進的隊伍。展開輕功,抄側路繞走前方地勢陡處,俯身埋伏窺視。這群人中,一個提醒魁梧的漢子肩覆個明顯裝人的黑布袋,其中卻沒有發現與陳善道和錢破類似的身形。

正考慮有否把握出手一舉奪下三公主時,忽聞來路林中響起哨聲,那群人紛紛駐足,轉身後望。席撒正以為南陳騎兵追來,只聽林中奔出群人,正圍攻一個身披斗篷的女人。那群人叫嚷罵咧。「拿下這女人,她才是三公主!」

「什麼?那這個女人又抓錯了!」肩負布袋的魁梧大漢怒聲抱怨,毫不憐香惜玉的將肩頭女子丟擲地上,抽刀吆喝人上前圍攻那看不清容貌的女子。「若拿下這女人你們又說抓錯,就他媽的自己跳崖吧!」

席撒暗覺莫名其妙,陳善道的人怎會如此辦事不力,既來抓人,怎都該有畫像,聽他們言談之間還不止一次抓錯對象。當即按耐不懂,仔細觀察陣戰況。詫異發覺,那女子使的分明為阿九的御劍術,但更老練,內功也較之高明許多。

『莫非也是華山三劍聖之徒?那絕不可能是若弱無力的南陳三公主,不知如何遭此誤會。』心下想時,目光重新移至地上布袋處,小心的貼地前進。被圍攻的女子一手御劍術使的飄逸灑脫,時而人隨劍走,時而劍隨人走,只見劍光環繞滿身,折劍傷人,所向披靡。

圍攻的眾人全都沒在意被拋棄的布袋,被席撒輕易抱走老遠,解開一看,剎時失望。袋中女子哪裡是南陳三公主,且不說美貌想去甚遠,身材就廋矮許多。『真是群辦事不力的白癡!』

失望之餘,不禁心下暗罵,將那昏迷中的女子平方一旁,又潛回戰圈。被圍攻的神秘女子殺倒三十餘人,體力漸漸不支。這也素來是內修高手實戰中的致命缺陷,肌體不能承受過度勞累,單打獨鬥尚且難以體現。

身法變化開始遲緩,揮劍不再那麼靈動,縱使收執寶劍,也不能輕易折人兵刃,到最後飛劍碰撞時反為人所碰開,變作執劍於手,形勢迅速轉入不利,眾敵圍攻下,活動空間越來越窄,在來往揮刺不斷的刃光中,險象環生。

席撒不急出手,又等片刻,那女子身上斗篷先後被刀劍割破,裡頭的名貴軟甲添上道道白痕,儘管未上皮肉,連番碰撞終於對她造成內傷,頸前斗篷盡染血紅,明顯已不能支撐多久。

席撒需要的出手時機也在此刻,若出手太早,對方未必甘願領情,只是接近油盡燈枯被人拯救時,才不得不承認恩情。當即一聲冷喝,拔劍飛身撲出。「何方匪類?光天化日之下膽敢行兇,看劍!」

說話間,人已撲進敵群,旋身劍斬三人,揮披掃傷四人,足膝各碎一人頭骨,肘刺一人喉頸。一句話說完時,已殺倒一片,殺出條血染的道路,闖至神秘女子身畔。身法移挪快如閃電,前後左右,將她女子保護長劍與披風之間。

一腳踢實,必震的敵人撞倒撞上同伴數人。仿如殺神現世,片刻間擊殺四十餘人,那群人終於膽寒,四散奔走潰逃。席撒追殺殺死一批,折身見那女子勉強追殺兩個,便已無力為繼,駐劍倚樹而立,連忙假作關懷狀,飛身躍進,詢問傷勢。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