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異能] 花開杏林 作者:雪域傾情 (停載中)

紫雲居 2011-9-12 18:07:2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0 96133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10-12 04:00
第五十八章 步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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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端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果然,剛到約定地點,電話又打過來,通知了下一個去向。

    影視劇裡面一般也都是這樣模式,他也沒覺得奇怪,壞人通常都是在確定沒人跟蹤,沒有警察的情況下才會露面。

    但沒想到這幫人變態到這種地步,整整折騰了大半個晚上,繞來繞去前後走了十幾個地方,直到轉出城外才見了等他的人。

    出現在面前的並不似傳說中的壯漢,也非那般凶神惡煞,外形看上去很普通的一個人,說話比打電話的傢伙也有禮貌的多。

    想不到壞人的智商也越來越高了,除了一副大得誇張的墨鏡遮住大半個面部,跟他接頭者毫無出奇之處,在人群裡很難分辨出的那種。

    事實上真正的特工通常也就是再普通不過的人,很少傳說中的英俊瀟灑、體格健壯,輕而易舉就可贏得美人芳心。

    這樣的黑暗中,就算不戴墨鏡,一般人也很難看出他什麼模樣。當然,韓端是個例外,暗中已把他的樣子記了個**不離十。

    沒見到肖叔之前,韓端決不會輕舉妄動,識相地合作,把車子停在指定的位置,然後交出身上所有的電子設備。

    心裡還有點倚仗,霍言桐送的手機具有不錯的定位系統,就算關機也能向指定位置發送信息,大想也就能知道他的大體方位。

    哪知道想的完全錯了,外表斯文並不代表行事也這樣,來人似乎早有預謀,拿出他摸出的那堆東西,很乾脆地丟進了旁邊早已備好的一個大桶裡。極小的響聲,裡面不知道裝了什麼液體。

    唉,這下倒好,就算手機能防水,也不可能再發送什麼信號了。為什麼都愛跟手機過不去呢,這是用過地第幾部了?

    別人換機最大的原因要麼被偷,要麼就是用壞,跟過自己的就沒記得哪部有過好下場。

    來人話極精練,帶著他走去前面不遠處的一所房子,又是那種很老套的舊倉庫。附近不見人煙的樣子,想來犯罪分子都喜歡這樣的地方。

    進門的時候,韓端敏銳地覺出有強大的磁場,彷彿通過機場安檢的感覺。

    那人摸了摸耳朵,走到韓端身後,把他褲子上地一塊金屬牌牌扯下來丟掉,然後點點頭,繼續前行。

    韓端暗中注意到他耳後有一個無線耳機一樣的東西,看來這幫人準備非常充分,又精心進行了策劃。不由生出了一絲擔憂。

    跟著穿過房間後門,他正想著會是怎樣的一種場面。卻不意見到的竟是一片開闊。

    那人神奇地弄來了一輛自行車,示意韓端騎著載上他。邊走著,韓端越發猜不出葫蘆裡裝了什麼東西。

    十幾分鐘後,那人從後座上跳下,又變魔術一般從草叢裡拽出一輛摩托車,發動之後帶著韓端前行。

    等走出幾十公里換上吉普車的時候,韓端已經沒有新奇感了,不同的是他被蒙上了眼睛。

    車裡早有人在,韓端是方位感極強的人,車子似向市裡開回。期間換乘一輛車。用手也能感到頗豪華。

    不知道繞了多遠,韓端被從車上領了下來。一個人拉他走過一段狹窄的樓梯,還能聽到隱約傳來的音樂聲。因為過人的稟賦,透過遮眼地布子韓端多少能看到一點。意識到大概進了一家娛樂場所。

    整個過程安排太周密了,信心滿滿的韓端也不由心裡七下八下起來。

    也許,謎底就快要揭開了。

    一夜未回家地徐天虹在一旁悄悄打起瞌睡。劉想精神卻好,只是從定位系統失去信號那一刻起,就變得無比焦躁起來。

    他心裡一再對自己說,狗屎老端不是普通人,尋常是打不倒的,可到天亮仍沒有音訊,就再也無法沉住氣。

    徐天虹被一陣惡夢驚醒,驚恐地抓住劉想。

    劉想趕緊說了韓端已失去聯繫告,並將保留下來的最後出現地點指給她,兩人商量著對策。

    形勢突變,他們不得不相信韓端的說法,不一定每個人都可靠的。劉想和徐天虹決定暫時瞞過其他人,靜觀其變。

    員工們陸陸續續來上班,付民槐也來了,透露已經說服警方,目前已在全力查找,肯定很快就會有肖總的消息。

    如果警務人員出現,徐天虹肯定忍不住會把事情講出來,但既然不見露面,也就不多說,對付民槐她也看不起。

    至於韓端為什麼不見了,劉想只說去找人幫忙了。

    雖然說是盡量保密,其實已是滿城風雨。徐天虹對各方反應挺失望,肖總雖不是大老闆,但為人豪爽,順利時也呼朋喚友,很多人都受過他的好處,現在落難了,那些昔日所謂好友卻極少有人打電話問候一聲。

    她一個女人家,又安閒慣了,應對突發事故沒經驗。付民槐也就和稀泥還行,真有事情根本指望不上。

    緊要關頭,是肖總這個自己以前未謀過面的小伙子跑前跑後,安定公司局面,又全力尋找肖總。而現在,這個小子也不見了。

    徐天虹的血性被激出來,記下韓端失去聯繫的地點,托了朋友過去查看

    朋友們很夠意思,到了中午就傳話過來,說跟幾個派出所地去那個地方看了,只是一片荒廢的舊廠址,四下裡也沒見有人的跡象。

    打了幾次電話,仍無人音。劉想再也沉不住了,老端怎麼會憑空不見,不會是……

    他不願想下去了,東洲這東方太陌生,還是馬上回中洲搬救兵吧。

    徐天虹也沒了主意,悄悄安排胡師傅送他回。

    回來的路上,劉想先打電話給父親和幾個叔叔。要他們發動力量到東洲幫忙尋找韓端。

    劉想家族地力量沒有集中在大城市裡,而是採取了農村包圍城市的策略,這樣更容易跟幾大洲都保持聯繫,他的二叔對東洲還是很熟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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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端這小子真他媽不讓人省心,這已經是第二次求老爹和叔叔們找他啦。唉,人命關天,也是沒法子,只能怪自己命苦。

    上次搜遍整個惡龍谷也沒找到那個臭小子,最終還是他自己爬了出來。

    寧願這次他仍然毫髮無傷的回來,「狼來了」的經典寓言在自己身上重演一次也所謂。

    劉想回到中洲。夜已深了,他不敢去見凌零,生怕遭到糾纏無法解釋,也不能公寓,怕吳薇薇為自己擔心。

    就在學校附近找了家旅館,讓胡師傅歇腳,劉想卻安不下心,到了大街上轉圈圈,等父親和叔叔們的消息。

    心似亂麻的劉想拍了一下大腿,***。就找那個臭傢伙聊聊。想到就撥了個電話,還好通了。

    「您好。見創保安部長夏克爽,請問您哪位?」

    「靠,什麼時候變這麼人模狗樣了?還見創,見鬼呀,你手機不顯號?」劉想不知道老夏有了正式工作,聽他說話如此彬彬有禮,感覺比吃了蒼蠅還難過。

    「靠,大想你個鬼小子,這麼晚了嚎什麼嚎?」本性改起來有些困難,夏克爽抵不住「引誘」。跟著說起粗話,「誰他媽深更半夜接個電話還有眼睛看號!」

    「老夏,在哪兒,有事跟你說。」劉想以前最喜與夏克爽鬥嘴。此時沒了心情。

    夏克爽覺得不對勁,二話沒說,跑出來接劉想回家裡。

    「什麼。你說什麼,怎麼可能?」聽到劉想的敘述,夏克爽真急了。

    劉想確實沒開玩笑。

    夏克爽「騰」一聲站起來,露出了許久未見的猙獰:「這就找以前的小弟去東洲,找出誰對我韓兄弟不利,立馬跺了。」

    劉想找他拉回來:「打住,老端不讓你幹那下三爛又是為了什麼,這樣豈不有違初衷,老端一番心血不白費了?」

    「那你說怎麼辦?」夏克爽很容易被說動,有了穩定的工作,收入也不錯,劉亞菲俏美地臉龐更讓他心猿意馬。

    但是如果沒有韓端,他又豈會有這一切?

    劉想也有其細緻的一面:「老夏,你那兩下子肯定不行,你在黑上混過,看看有沒有說得上話的人,花錢不要緊,我可以想辦法,關鍵得保證人沒事。」

    「行,明天一早我就想想辦法。」大想說得有道理,蠻幹是不行。

    夏克爽雖說也算在道上混上,但不過都是些小打小鬧,哪裡見過真神,但大想這麼說了,不想辦法肯定說不過去,明天看能不能聯繫到「上頭」的人。

    「到底為什麼啊大想?」夏克爽還想問個究竟,韓端怎麼就突然跑到東洲去,還失蹤了呢?

    無法聽到回音,劉想歪在床頭,極快地響起鼾聲。差不多三天二夜沒合眼了,體能已經到了極限。

    第二天上午,劉想仍然沉睡不醒,夏克爽讓母親看著,自己跑去了見創。

    「亞菲,邱總在麼?我有點急事要出去一趟,想找他請幾天假。」

    夏克爽一早就起來打電話,問了幾個以前道上的朋友,可他層次太低,又很久沒跟這幫子人聯繫,壓根找不到個能說上話的人。倒是有個小子大包大攬,但開口先要幾萬塊跑腿費,想著就不可信。

    沒了別的主張,為今之計只有自己跑一趟。別的沒有,只這百十來斤,不管怎樣要為韓兄弟盡盡心意。

    雖決心已定,夏克爽跟劉亞菲說的時候,心仍很感到有些隱隱作痛。

    放以前,他是大大咧咧的無所謂,現在卻已不同,愛情剛剛萌芽,滋味實在奇妙無比。

    「邱總在裡面呢,你要去哪兒?」劉亞菲悄聲問道。

    她對夏克爽有了一定瞭解,知道他是個心裡埋不住事地主兒,這次急匆匆地要走,必定發生了不同異常的事情。

    不知不覺中,她開始關心起這個傢伙來。

    這次出去有很大地冒險成份,夏克爽心裡一點底也沒有。

    劉亞菲滿臉關心,樣子更顯溫婉可愛,夏克爽嚥了下口水,忍不住就透露了口風:「我要去趟東洲,有個好朋友遇到了點麻煩,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到底是什麼人啊,我認識嗎?」

    夏克爽正在矛盾著該不該跟說,裡面邱可欣的聲音傳出來:「是夏主管嗎?有什麼事情?」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10-12 04:10
第五十九章 忍氣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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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上樓梯的時候,重新換了個領路的傢伙,顯然沒先前那個客氣,嘴裡不乾不淨,還不時對韓端推推搡搡。

    雙眼還蒙著,韓端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面,暗中凝神戒備,沒見到肖天放之前,他不能輕舉妄動。

    迷迷糊糊應是到了一間房門口,那傢伙猛地在韓端背上推了一把,他一下子跌了進去,無名怒火自心中躥了上來。

    就在這時,一陣陰陰的笑聲,眼上蒙的布子不知被誰揭了開去。

    一直留意,加上體質不凡,韓端其實早已適應屋內光線,只是裝作韓端拚命揉眼睛,臉上一片茫然。

    房間挺寬敞,佈置也不複雜,正面一張老闆台,後面卻空空如也。

    靠一側牆邊放了圈大大的黑皮沙發,前面擺了一個敦實的紅色實木茶几,後面坐了一胖一瘦兩個男子。

    胖子一張國字臉,濃濃的眉毛,坐在那兒頗有氣勢,顯然是主導。他其實並不算得有多胖,只是在那瘦子襯托下分外「出眾」。

    瘦男子瘦得實在有些不成體統,臉上堆著笑,正在前者「胖子」的耳旁說什麼。

    「看什麼看,老實點。」不提防,身後一人在韓端腦袋上拍了一把。

    「大哥,那個小子帶來啦。」聽聲音是剛才帶韓端進來的那個傢伙,這會兒才打斷兩人談話。

    居中的胖子點點頭,拍韓端腦袋的那個傢伙大約惱怒他個子較自己高太多,拍起來很不爽,在他背上狠狠捅了一拳,按住肩膀向下:「臭小子。蹲下點,在我們地盤上還這麼牛逼。」

    從蒙眼布一扯下,韓端就努力顯得懦弱些,臉上做出緊張狀,卻不想仍被欺負,個子高也成自己錯了,看來只要是軟杮子就有人喜歡捏。

    韓端不由心裡動氣,扭了扭肩膀,擺脫身後的傢伙,並怒目相視。

    胖子鼻子裡「哼」了一聲。「繡竿」則做個手勢,身後的傢伙得到暗示有了進一步動作,同時用膝點向韓端膕窩,對手則攀在肩上一齊使力。

    韓端一直戒備著呢,兩人的小動作瞭然於胸。正是血氣方剛地年齡,一時忘了養韜隱晦的初衷,雙膝略彎,不讓兩個傢伙的攻擊著力,肩膀一側,背部順勢一繃。迅速掙開二人掌握。

    胖子見狀「噢」了一聲,笑著對「竹竿」:「這小子還有兩下子。」

    老大的誇獎惹惱了兩個手下。又一齊撲來。韓端未用出全力,在小範圍內與他們游鬥,仍互有攻守。

    韓端隨即意識到坐在那兒欣賞的二人才是真正危險的人物,冷汗頓時冒了出來,手下故意一軟,被兩個人揪著胳膊按了下去。

    「小子,還不老實。」

    胖子拍拍手:「好了,放開他吧。」

    兩人猛地一推,韓端故意腳下不穩,踉蹌在地。悻悻地回頭瞪了一眼,以示不服。

    「給你說的東西都帶來了嗎?」胖子笑瞇瞇地問道,很是和藹可愛,並示意韓端在沙發旁的一張小凳上坐下。

    「都在車上呢。」韓端很乾脆的回答。一點不謙虛在坐在那張小凳上。現在最盼望的就是見肖叔一面,知道他無恙才好。

    「哼哼」兩聲冷笑,一個大包不知從何處飛來。「彭」地一聲掉在韓端面前,東西散落出來,裡面亂七八糟一大堆,連邱可欣車上地手續也都混在裡面。

    「看看,缺不缺什麼?」

    韓端苦笑,這等搜刮,車內裝飾能拆下來的也都拆了,還有什麼缺與不缺的。借了邱大哥的車子弄成這樣,真有些對他不起。

    韓端的手顫抖著在包裡翻揀、摸索,想著要說的話。

    半晌,怯聲問道:「我肖叔在什麼地方?」

    胖子大笑:「不用擔心,你很快就能見著他。怎麼,沒落下什麼東西嗎?」

    韓端點頭:「在是在,可惜我做不了主,得肖叔本人才行。」

    「呸。」胖子很是不樂,「姓肖的要是肯答應,我們費這麼勁再把你弄來幹什麼,你先把東西拿給我。」

    「那也見到肖叔再說。」韓端鼓起餘勇的架勢。

    一個傢伙在他的後腦上拍了一把:「媽的,我們大哥叫你拿就快拿,哪他媽那麼多廢話,你現在人都是我們地了,還在乎這些破爛?」

    「竹竿」攔住他的滿嘴髒話,趴在胖子耳邊說了句什麼。

    胖子點頭:「好好,左右是姓肖地借了我們錢,就不相信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沖一個小子擺擺手,過不多久,果然領著肖天放進來。

    韓端對東洲不熟悉,途中只看個大概,也沒弄清究竟身處何地。倒深感這幫人的有恃無恐,真是膽大妄為,堂而皇之地就敢把肖叔藏在鬧市區裡。

    肖天放只是稍顯憔悴,臉上沒見有傷痕,走路也還正常,看來沒受非人待遇。

    「肖叔,你沒事吧?」乍見到肖天放,韓端已無法保持鎮定,不由大聲叫起來。

    「小端,你怎麼來了?來這裡幹什麼?」意外見到韓端,肖天放大聲斥道。

    韓端欲張口,肖天放已經破口大罵開來:「你個小混球,這兒沒你什麼事兒,還不快滾回去,大人談事情你跟著攙和做什麼。」

    「竹竿」拍拍手:「肖總別演苦肉計了,這位韓先生也是我們請來的尊貴客人,大家坐下來,一起商量商量怎麼解決我們的事情吧。」

    並不重的心思被識破,肖天放聞聽大為洩氣,也就不再衝韓端發火,而是對著胖子:「你們有什麼衝我來,別跟小輩一般見識。」

    「呵呵,我們很講民主的,可不管什麼小輩不小輩,統統一視同仁。只要能還錢的就是大爺。」胖子很溫情的模樣,臉上也是笑態可鞠,但顯然不是那種友好的。

    「不說好了嗎?再寬限幾日,我一定想法籌錢還你們。」肖天放無力地回道。

    胖子從桌子上摸起幾張紙在手上晃晃:「我們是守法公民,向來嚴格依舊合同辦事,怎麼說地就怎麼來,我說肖總啊,這筆債您已經拖欠快一

    ,準備怎麼解決啊?」

    韓端愣了一下,提出要看看合同。胖子也不拒絕,著一傢伙遞給他份複印件。哼哼,壞人地警惕性也挺高,做壞事居然也講有據可依。

    —

    韓端心裡暗罵道:***,放高利貸還似模似樣地嚴格按合同辦事,真他媽滑稽。肖叔真鬼迷心竅,怎麼能借這種人的錢呢。

    白紙黑字,寫得挺簡單,底面有肖天放的簽名,似是不會有假:借款二千萬。月息一分,兩個月後一次性還清。抵押物就是肖叔地那間公司。

    簡直天方夜譚,肖叔當時怎麼想的,這麼大的本金,哪能兩個月就還上呢,從正路上絕不可能,除非走私,實在不行搶劫也有機會。

    韓端故意低聲下氣地求道:「放我們出去,馬上籌錢還你們,多出來地這幾天也照付利息就是。」

    錢財不過身外物,到了這一步。只有先保證人身安全再說。

    胖子笑:「嘿嘿,小兄弟你說得簡單,現在已太遲了,超過了約定還錢的時間。我們就只按約接手公司,其他免談。」

    看來這是個陷阱,也許從一開始就是個陰謀。不知道肖叔商海縱橫多年,怎麼跳進這個圈裡?肯定是他不捨公司,才一直被關在裡面。

    放高利貸地居然要物不要錢,其中必有緣故。

    「肖總啊,轉讓合同早就替您老人家擬好,公章也在這兒了,只要簽個字就大功告成,你和這位小兄弟就可以離開。我們這兒粗茶淡飯,時間長了也供不起大老闆啊。」

    韓端氣得一拍茶几:「不要欺人太甚,錢我們又不是不還,你們還想怎樣

    他這下急怒攻心,哪還顧得什麼示敵以弱,手上用力大了些,那張實木製成的茶几居然被拍碎了。

    「想不到這小子還真有把子力氣。」韓端這一下把幾個人都嚇了一跳,不自禁往後退縮。

    一瞬間,韓端突然有拉起肖叔衝出這個是非之地的衝動。

    哪知他剛接近肖天放,突聽一陣冷笑:「兩位還是再坐坐,咱們有事好商量。」

    韓端側目一瞧,「竹竿」站了起來,手裡拿著個冷冰冰的東西,居然是一支帶消音器的手槍,指向了肖叔的腦殼。

    他登時洩氣,人力再厲害,也不能跟這機械的東西抗衡。就算自己無羔,也無法保證肖叔安全。

    屋裡冷場。

    「這樣吧,再給點時間,兩位到裡屋好好敘敘舊,等把問題考慮清楚了再談不遲,反正我們也不急在一時。」「竹竿」笑得依舊很冷。

    「我可不可以跟你們佘老大談談?」韓端咬咬牙,突然問了一句。

    胖子和「竹竿」同時一愣,後面兩個小弟大叫一聲:「臭小子,你好大膽子,有什麼資格這麼跟我們大哥說話。」

    「竹竿」這次笑了,比剛剛燦爛了許多:「你小子還真是個人物,是不是也在道上混?別想美事兒,這事我們老大清楚,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天王老子出面也解決不了問題。」

    剛入中大時,韓端只知埋頭苦讀。自韓端事件發生之後,只是一點小事,就在學校也頻遭暗算,就開始上心心。

    打惡龍谷受了師父杜龍的熏陶,受益匪淺,心境慢慢有所轉變。

    從周氏實習出來,又跟一些權少交惡,見了太多的世態炎涼,迫使他開始瞭解社會,接觸那些以前所不瞭解的東西。

    傷了魏林生,遇到淳於虹,面對權勢和黑暗,韓端感到那麼無助。

    還好魏林生出國治療,未有太多刁難;而淳於虹不知出於何種考慮,雖然韓端不太給面子,也一直未曾下手,可以說無形中給了他喘息地機會。

    為了更好保護自己跟親人,韓端不得不更多的去認識非主流地一面,跟以前不屑之人虛與委蛇,甚至探聽黑道上的消息。

    所謂陰暗面,無認哪個地方都或多或少會有,而且也受到種種制衡。雖然彼此間爭鬥不斷,但通常都會有一幫子人居於主導地位。各地通常互不干涉,偶爾會有「業務」往來。

    在中洲,淳於虹為首的宥幫實力最強,對「地下工作者」有絕對控制力,這是他後來才從各種途徑打聽到。幫中以前的老大,也就是淳於虹的亡夫就姓宥,一直沿用這個名字。

    東洲最具實力的一派,人稱為佘幫,老大自然姓佘,就是韓端剛才提到的。

    幫派這種毒瘤世代相傳,隱隱成為了社會生態鏈中的一環,經常成為某些別有用心人的利用工具。

    如當家人手段得力,即能壓住下面,又能為有心人多做些事,尚能多輝煌一陣子。但坐大太久,引起上面的不安,往往離滅亡也就不遠。

    最多一十、二十幾年之後重新變換大王旗,以另一人命名地黑幫再次產生。

    第一大派可以做到什麼程度,居下者如何應對,其實很有講究,但都遵循一點,黑不與白鬥,無論怎樣,都不能真正影響到上位者的利益,否則必死無疑。

    故此那種真槍實彈的火拚,也只見於影視劇中,為現實生活所無。黑道人都暗中保有槍枝,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沒有強大可以挑戰第一順位地實力,有槍也是不敢擺出來的。

    不是沒有鋌而走險者敢持槍行動,但通常很快就銷聲匿跡,,什麼原因?不需警方動手,第一大幫就把這事很好的解決了。

    出來混地人打得頭破血流,只為爭奪這第一順位,為的不外「利益」二字,因為利潤最大的違法行為通常把持在第一幫手裡,餘人只能暗中小打小鬧,著實不爽的緊。

    既然這夥人敢明目張膽地把槍拿出來,韓端沒有理由不懷疑他們是東洲第一大幫佘幫的人,不是隨便哪個幫派都會隨隨便便地擺軍火出來。

    至於為何認為胖、瘦二人不是老大呢,心細的韓端有他的理由。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10-12 04:20
第六十章 龍落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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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事先的粗略瞭解,韓端想到了他們是佘幫手人,為什麼認定老大並不在其中呢?當然有他的道理

    首先這應該算不上什麼特別大的事體,如果手下連這點都搞不定,佘老大肯定會勞累至死。

    這跟當官或做大老闆都一樣,要是事必親躬,那也絕不上有能力的人。

    再一個呢,這二人太過鋒芒畢露,是將才而不是帥才。老大之中,韓端唯一認識的是淳於虹,這點她就做得很好,平時不顯山不露水,極擅恩威並用,沒有把握一擊致敵,決不輕易出手。

    聽了「竹竿」的話,韓端知道多說無益,和肖天放跟在一人的後面走。

    「且慢好照顧一下,不能像肖老闆那樣慢怠了。」

    韓端不懂什麼意思,為了肖叔安全也不敢造次,乖乖等著。

    只聽「嘩啦」一陣聲響,兩個小子居然拿了一副鐐銬出來,二話不說套在了韓端身上。

    這下子,不僅雙手施展不開,連腳步移動都有些困難。

    肖天放怒道:「你們怎麼能這麼對一個孩子

    胖子「嘿嘿」一笑:「姓肖的,你別找不自在,不服的話把你也銬上。」

    韓端勸住肖天放:「肖叔,我沒事的。」

    .|:聲,由肖天放扶著走了進去。

    叔侄二人到了一間小屋子裡,只有一張小床,一條凳子,肖天放扶著韓端坐在床上:「小端。都是叔叔沒本事,害得你跟著受累了。」

    「沒事的,會過去的。」韓端反過來安慰他。

    「家裡一切都好嗎?」肖天放小聲問道。

    「放心吧,好著呢,大伙互相照應,安全著呢,只是苦了肖叔了。」

    「唉,我倒沒什麼,只要孩子們好就行了。」

    韓端不用想也知道肖叔擔心凌零的安危,也不動聲色的報了平安。如果說這屋裡沒有監視系統,打死他也不信。

    還是問問他為什麼被關到這裡,想來這對監視地傢伙來說也沒什麼秘密可言了。

    肖天放怒沖沖的講了個大概,最後破口大罵:「***,我被人陰了。」

    他的公司從去年開始跟天華置業合作,後者財大氣粗,來東洲發展雖只幾年的時間,業務上倒是紅紅火火。

    捉襟見肘的情況下,因為人家資金充足,資質又齊全。為了長遠,他迫不得以選了合作之路。

    ;.|合,並很快合夥拿下了一個非常有前途的開發項目,在開發區弄了很大一塊地皮,蓋起了商業住宅。

    運作到中後期,肖天放資金薄弱的態勢就顯了出來,如果不能投入相應資金,自然無法保證權益。

    幾個月前,因為肖天放這方連續出現資金不能按時到位,跟天華置業的關係呈現緊張。

    為避免違約,最後弄成竹籃打水一場空。他不得不為了錢整日奔波。

    因為政府限制,銀行壓縮銀根,無法通過舊關係弄到貸款,以前地朋友也敬而遠之。就算手裡有閒置的資金也不肯借給他,肖天放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到這個地步,肖天放已經欲罷不能。

    後來通過途徑得到一個信息。只要給建築商的付款到位,兩個月內樓盤就可以封頂,到時出售毛房,自然很快就可以回攏資金了。

    肖天放得到確認之後,咬牙通過地下途徑,鋌而走險高息借到了大額的高利貸,並以公司做了抵押。

    滿心以為弄到錢,樓房很快就能發售,還清債務之後雖然利潤小了些,卻也不是無利可途。

    他剛把錢投入不久,建築商跟建築工人之間發生糾紛,據說還鬧出了人命,結果工地停了近一個月才開工。

    及早完工的美夢破滅,高利貸找上門來,要求馬上還款,肖天放走告無門,登時陷入困境。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弄了幾百萬,可比起二千萬的借貸,無疑杯水車薪,哪堵得上這以大的窟窿?

    借款合同抓在人家手裡,肖天放欲哭無淚。幾次交涉,人家都不肯緩期,他打聽到高利貸的背後是佘幫撐腰,自不敢鬧動靜。

    .L

    到了這時,肖天放已經想到了是個圈套,又捨不得公司,於是佘幫就把他弄了來。

    肖天放暗暗慶幸女兒不在東洲,否則貌美如花的女孩子落到這幫人地手裡,後果不堪設想。如果人家以凌零相威脅,別說是區區公司,就是賠上老命他也在所不惜。

    他還抱著僥倖,希望能夠得到「上帝之手」的救助,公司得以倖免於難。

    等除女兒外最疼愛的妻侄也被關在一起的時候,感到希望也破滅了。肖天放意識到,一手創

    司馬上就要不保了。

    講完前因後果,肖天放淒然道:「小端啊,看來叔叔沒辦法,只能把公司交給他們了。可憐就是孩子們,自小嬌生慣養慣了,以後怎麼生活。」

    「憑什麼啊付點利息唄。」

    「孩子,你說的簡單。」肖天放搖頭歎氣,「我想明白了,他們打一開始用意就在叔叔的公司上,根本就不為了錢。再說了,這一下子到哪兒去弄這麼多的錢啊。」

    韓端不吭聲了,賣古董那筆錢應該足夠還債,只是出來的時候自然不會帶出來,他已悄然把支票塞給劉想。

    現在更不敢說出來,如果肖叔分析得沒錯。在這種地方就算交了錢也白搭,這幫人顯然意不止此,說不定賠了錢反而連小命也交待在這裡。

    「小端,說說你在學校的情況吧。」肖天放小聲道,他也意識到這兒有話不能明說,卻還是希望聽韓端講講女兒地情況。

    「肖叔,你放心,我們在學校很好,下了課回去住,隔壁都是不錯的哥們。平時都互相照應。」

    —

    韓端也不說太清楚,只隱隱地透露給肖天放,凌零在學校裡還是安全地,希望他能放心。

    ]:.地,兩菜一湯,伙食說得過去。

    他們大約也不想事情鬧大,肖開放在東洲畢竟是有名有姓的人,如果能和平解決,順利拿到報酬。當然是個不錯的選擇。

    到了晚上,屋子裡黑乎乎一片。佘幫地小子們放了一個塑料桶進來,充當兩人馬桶。

    韓端手銬、腳鐐一直套在身上,解手都很不方便,境遇比起那次入獄都頗有不如。

    肖天放能自由活動,把床單撕破塞在他手腕和腳腕上,權當保護。

    扶著韓端做完清理工作,心疼地讓他靠著臫,一起倚在那張小小的單人床上。

    兩人又說了很多,甚至一直聊到了韓端和凌零小時候的事情,但都沒敢說具體。

    哎。很多年了,倒是人家佘幫給了個機會,讓這爺倆談得這麼透徹。

    肖天放這幾天**上沒受什麼虐待,精神的煎熬卻更加難耐。根本談不上睡眠質量,今夜有韓端作伴,反而睡得安心了。

    韓端跑了這幾日。跟劉想一樣連著兩夜不曾合眼,也是疲憊不堪,很容易就睡過去了。

    韓端終非常人可比,想得也複雜,不到最後關頭自不會輕易認輸,只要不為人察覺,總會悄悄祭起龍眠心法,所以睡得快醒得也早。

    後半夜的時候,藉著肖天放地遮掩,悄悄取下他的領帶夾,彎成了細絲,摸索著捅開了手銬和腳鐐,只是虛虛地搭在上面。

    師父杜龍所學頗雜,連如何開鎖這樣的技巧記憶裡都有,對高明的針灸師來說,這種小把戲也算不得多稀奇。

    他要保持最好的精神狀態,必要時放手一搏,誰知道明天等待著兩叔侄的會是什麼

    ……………………………………………………………………………

    隔壁的兩個傢伙正是今天帶韓端進來的,按上頭的命令,在這兒監視著肖天放的一舉一動。

    處地地方在一家娛樂城中,隱隱約約似乎還能聽到嬉笑聲傳來,大哥們肯定又去花差了,偏自己兩兄弟命苦,只能在這兒枯坐著喝點小酒,連床都沒一張,甚至不如姓肖的在那間屋子裡舒服。

    可以想見到大哥們身邊充斥著女孩子地浪笑聲,兩個傢伙哪能不惱火,心裡恨得直想罵娘,至於罵韓端兩個,還是別的什麼人就不得而知了。

    牢騷歸牢騷,總之上面的命令還得照執行。

    從監視器裡聽了半天,也不見韓端跟肖天放說出有價值的東西來,更看不出有什麼出格的舉動。

    屋子嚴嚴實實,娛樂城的窗戶也都封著的,兩人通訊工具沒有,有一個還被上了綁,自信也鬧不出什麼花樣來,不免怪大哥們太謹慎,害得自己兄弟不能好好出去玩。

    兩個傢伙漸漸放鬆警惕,罵罵咧咧地也自管睡了。

    到了第二天,胖子和「竹竿」奇怪地都沒露面,想像中的過堂自然也沒有發生,只小廝沒忘了按時送飯進來。

    韓端和肖天放覺得很不適應,難道又有意外?本來還打算頑抗到底的,這下子憋的力氣都沒處發洩,反都覺得怏怏地。

    兩人悶悶地聊了一天,肖天放拿定主意不到最後關頭絕不妥協了。

    可為什麼沒人來呢,雖然嘴上不說,兩叔侄心裡都這樣想地地。這樣沉默絕對不是正常現象。

    「山雨欲來風滿樓」,這幫傢伙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呢?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10-12 04:47
第六十一章 午夜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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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長裡短的話都說得差不多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無聊的兩叔侄索性談論起經商之道,從肖天放創業說起,直到公司的現狀。

    談到在肖天放公司的見聞,韓端不免頗有微辭,身處閒著也是無事,韓端也不拐彎抹角,乾脆對肖叔的用人策略提出質疑。

    肖天放也一肚子苦水,他對付民槐也不滿意,卻自認為找不到更合適的助手人選。

    饒是對自己能力一向頗為自負,妻侄的話也讓他聽得頻頻點頭,承認有道理。他白手起家,開始發展順風順水,諸事喜歡親歷親為,一直就沒想這些細節問題。

    「小端,等你畢了業,乾脆接手叔叔的公司來做吧,我看凌零不喜歡經商,也不是做這行的料。」肖天放對韓端是越來越喜歡。確實,有思想、有活力的年輕人足以做他的接班人啦。

    說完之後,屋子裡突然有一段時間的沉默。

    肖天放意識到想得太美,有些過頭了。眼前這一關都過不去,又何談以後呢?也許要不了多久,一手創辦的公司就要消失了。

    哎,自己混到這地步,女兒以後怎麼辦呢?

    ……

    一晃又是一個白天過去了,本不明亮的屋子重新陷入了黑暗中,韓端和肖天放都沒了睡意,大眼瞪著小眼,漫漫長夜難熬啊。

    長夜難奈……

    韓端耳聰目明,忽然聽到異動,一激靈坐起來:「肖叔,你聽,什麼聲音?」

    肖天放卻毫無所覺。也沒韓端那樣的精神,壓根也不再寄希望於奇跡發生:「能有什麼動靜,這兒是家夜總會,到了晚上吵吵鬧鬧的又有什麼好奇怪。」

    「不對啊,聲音似乎就在門外。」韓端機警覺地湊到門前,並把耳朵貼了上去。

    肖天放發現韓端行動一下迅速起來,身上的「禁錮」突然自行消 失,不禁詫異地瞪大眼睛,看著這個自小看著長大的妻侄。

    韓端悄悄把手放上去,猛地拉了一把門。卻發現是從外面反鎖著 地。

    兩叔侄大眼瞪小眼,正在這個當口,只聽「希里嘩啦」一陣響,鎖被砸開的聲音,一顆大腦袋探進來。

    韓端閃在了門後,這時張手欲劈,忽聽大腦袋叫了聲:「韓兄弟,你在裡面嗎?」

    光線突然進來,一時看不清楚,隱約是夏克爽的聲音。韓端及時收手,一伸手把夏克爽扯進來:「夏大哥。 你怎麼會來這裡?」

    「韓兄弟,我是來救你的。」

    「夏大哥,不是說好以後不要再參與這種事了嗎?」韓端厲聲責問道,捲入是非對洗手不幹的他沒好處。

    「是淳於當家的帶我來救你的。」

    「什麼?淳於虹嗎?」韓端大聲反問。

    怎麼又驚動了她,消息好靈通啊。

    「是啊,還會有誰

    夏克爽去請假,在外面與劉亞菲的談話被裡屋的邱可欣聽了個滿 耳,聽說他要來東洲,飛快地聯想到了韓端借車的事情。

    以他思維之敏捷,不難把這兩件事情聯繫到一起。

    禁不過邱可欣地哄騙加追問。夏克爽很快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供了出來。

    聞聽韓端被綁架,邱可欣自然大為震驚,立馬命令劉亞菲看好夏克爽,要他不許輕舉妄動。自己則以最快的速度去找淳於虹商量。本來說好不要輕易聯繫,但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邱可欣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放以前不說。如今的韓端可是 見創 的寶貝,淳於虹沒絲毫猶 豫,立即吩咐人做準備,帶上夏克爽趕赴東洲。

    夏克爽來不及細說端詳:「韓兄弟,快走吧,一大幫子人還在外面等著呢。」

    到了這一步,對自由的渴望佔了上風,韓端不及多想,扯住肖天放隨後衝出去。

    走廊裡居然一片靜悄悄的,這可有些不太對勁。

    「他們在什麼地方?」韓端拉住夏克爽問道。

    夏克爽豪氣干云:「剛剛來的兄弟對 佘幫 看守的小子動了手,幸虧手快才沒鬧出動靜,我第一個衝上來找你,快走吧。」

    他的骨子裡還是流著好鬥地血,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韓端不及多言,三人轉到樓梯角,只見四個壯漢悄無聲息地站著,夏克爽衝前一指,四個人都沒說話,緊緊跟在後面。

    一行七人很快就到了一條過道,根據韓端的記憶,出去這兒就是大街了,勝利就在眼前。

    「且慢。」陰陰地聲音響起。

    一群黑衣人彷彿從地下鑽出來一般,齊刷刷地攔住了幾人的去路。

    四人中的一個低低地喊了聲「是佘慶東」,韓端聽得一震,又要見到一個黑幫老大了。

    那群人大概有十幾個之多,韓端的目光很容易被當中黑色風衣的那個吸引。

    在人群環繞之中,那人個子並不甚高,臉上肌肉不多,線條畢現,高高的鷹鉤鼻子,更顯得分外突兀。

    其他就看不出有多特別之處,但精悍的樣子甚是扎眼,似乎都以他馬首是瞻,如果沒有猜錯,這就是東洲黑道的老大佘慶東了。

    ; ||

    佘慶東陰陰地發話了:「想不到肖總這麼大能耐,連 宥幫 都給扯進來了,佘某真是走眼了。」

    肖天放在東洲發展,要說沒出過血給 佘幫 買單不現實,一般都通過別的環節請人擺平,錢花了卻沒親自出面打過交道,佘老大的名字卻是耳聞已久。

    知道這次策劃綁架案地居然是 佘幫 ,緊張自是不免,一時竟連話也說不出來。

    夏克爽的粗線條那是出了名的,對外埠的形勢並不十分瞭解,有幸跟本地最大地幫派一起行動。不免有些狐假虎威:「哼哼, 宥幫 的兄弟們在此,還敢這麼張狂。」

    按照習慣,各地幫派間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的, 宥幫 四個小子也不知道當家地為什麼突然發動這樣的行動,對手居然還是別處最大的幫派。

    但都是囂張慣了的主兒,加之外界均相傳 宥幫 比 佘幫 實力要大。並不知道出手相救的人什麼來頭,夏克爽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大頭小子出頭也沒哪個提出反對。

    佘慶東顯然認定夏克爽是 宥幫 的人,「嘿嘿「乾笑兩聲:想不到淳於老大手這麼長,居然伸到我們東洲地面上來了。還講不講規矩 了?」

    上午曾經有個來頭不小地人給佘慶東捎言,為肖天放求情,這也是白天韓端二人暫得消停的主要原因。

    —

    . |. 解決上不了檯面的事。近千萬的收入絕非小數目,正是幫派發展極需,佘慶東權衡再三,這個面子無論如何都不能賣,當下一口拒絕。

    不想中洲最大的幫派居然為了這麼個小商人連夜襲來,大大出乎了他意料。

    佘慶東心中多少存有顧忌,想先套套對方的口風。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想與 宥幫 起衝突,不管誰獲勝。對整個黑道都不利。

    一行人為自己而來,韓端也不得不擺明立場,站在 宥幫 這頭:「我們也無意與貴幫起衝突,只是兄弟們這樣綁了我肖叔,於淳於姐面子上不好看,希望佘老大高抬貴手,錢我們馬上想辦法還上。」

    想像得出,如兩幫起了衝突,後果必定嚴重。在人家地頭, 宥 幫 不一定能討得了好。動起手來必有人員傷亡,淳於虹怕是很難交 待。

    韓端也不想欠這樣一個天大的人情,因為實在是還不起。這番話從他的立場來說,已經稱得上有理有據。自認為給了佘老大面子。

    幫派之間的事情,他卻懂得很少。不論實力多麼強大,闖到人家的地頭上。已經不是錢地問題,而是牽扯到了面子。

    如果就這樣放人走了, 佘幫 以後也別想在東洲地面上混了,韓端自認有理有據的一席話不僅完全沒有收到效果,反而讓佘慶東當成心虛。

    他暗中做了猜測,這也許只是 宥幫 手下個別人地行為,那還有什麼好擔心?

    想到這裡,佘慶東「嘿嘿」冷笑兩聲,並不多言,只是揮了揮手,身後的近一半人揮舞著傢伙衝了上來。

    這是 宥幫 四人表現的機會,也不多言,迅速衝過去,與「敵 人」混戰在一起。

    夏克爽不是孬種,手裡的棒子也沒含糊。

    韓端知道自己叔侄二人才是目標,當然不能退後,早就把手無縛雞之力的肖天放擋在身後。看他躲好,這才義無反顧地拿起曾束縛自己的腳鐐當武器衝到前面。

    為淳於虹選中,千里迢迢趕來東洲的這四個傢伙當然是能征善戰的主兒,這方加入團戰的幾人就夏克爽比較弱了。

    韓端被拘禁許久,心裡有氣。 鶴翔 、 豹騰 、 龍展 這些絕技一一施出。

    自古邪不勝正,總體積極向上的社會中,真正地黑社會並非如傳說中那樣駭人聽聞,一發動械鬥就是幾百、上千人的鬥爭。其實幹壞事總是顧忌頗多,反是那種白道人的勾心鬥角更為多見。

    為保隊伍的戰鬥力和增加保密係數,每個幫派裡真正核心人物通常也就十幾、二十幾人, 宥幫 算是比較大了,真正登堂入室地也不過三十幾人。

    對外宣稱自己有多強大,其實更多的是如夏克爽這般背景的小混 混,最會地就是虛張聲勢。

    跟在佘老大身邊的,自然也是 佘幫 的重量級人物,也絕不白 給。。

    ;+ 其他都差不太多,只夏克爽最弱。

    十幾分鐘過去,參與械鬥的十幾人無不持彩,韓端也被傷了數處,好在有神功護體,並無大礙。最慘的就是夏克爽,滿臉都是鮮血,已經看不出人樣。

    韓端心裡著急,對方還有幾人在旁觀望,纏鬥下去對己方實是不 利,下手再不容情,掌擊腳踢,兩個匪徒分別被卸了肩、肘關節,失去戰鬥能力。

    得手之後士氣更盛,接過了另兩個敵人。其他五人受到鼓舞,登時挽回了劣勢。

    六人越戰越勇,逼得對手步步後退,已經漸漸接近了門口。

    游鬥中的韓端背後突然感到莫名的壓迫,慌亂中就地一滾,只見火光一閃,一聲低而沉悶的響聲,一旁的夏克爽慘叫了一聲,捂著胳膊閃了開來。

    佘慶東手持著帶了消聲器的手槍,低頭輕輕吹去了冒出的輕煙。

    +. 為。

    韓端的眼睛紅了,這時再盲目動手非智者所為。但他並沒被嚇住,而是緩緩走過去,仔細查看夏克爽的傷情,

    鮮血止不住地流下,還好只是傷在臂上。

    他無暇顧及正暴露在黑洞洞的槍口下,迅速動手撕下一片衣襟,麻利地裹住夏克爽的臂傷,佘老大猙獰的面容卻在眼中無限放大。

    「各位都把手裡的傢伙放下,乖乖地站到一面。」 握,篤定的神情甚是悠閒

    這邊幾人無法不聽,慢慢放棄了抵抗。唉,韓端悄悄哀歎一聲,看來這番是絕無幸理了。別說肖叔的公司,能保住命已是萬幸了。

    佘慶東瀟灑地揮著槍:「來人,把這幾個傢伙先給我綁起來。」

    「佘老大,不如您老人家也先把槍放下,咱們好好談談如何?」這時,一個清脆而嬌媚的聲音傳來。

    嬌艷如花淳於虹被幾個健碩的壯漢簇擁,一襲紅衣飄飄然出現在了門口,手裡冰涼的微型衝鋒鎗正指向佘老大的腦袋。

    被淳於虹現身剎那的艷麗照亮了,便是那槍支帶來的震撼好似也被遮掩住了。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10-12 04:54
第六十二章 困獸之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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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淳於老大,你這麼做就太不講義氣了吧,不怕傳出去說你壞了道上的規矩?」被槍指了腦殼,佘慶東自然臉色陰沉,說不出的難看。

    聽上去淳於虹卻彷彿有些撒嬌的意味:「婦道人家的,本來就不懂這些東西嘛,要不佘老大教教人家?」

    嘴裡說著,卻看都不看佘慶東一眼,槍頭擺了擺,兩個手下迅速衝過來接替,一左一右兩支手槍抵住佘老大。

    後者「哼」了一聲,只得無奈地垂下手,心有不甘地把槍丟到地上。

    老大都被控制,佘幫眾人自不敢輕舉妄動,乖乖地收手閉嘴。淳於虹毫不理會呆立兩旁的一干眾人,逕直向裡走。

    韓端醫者之心氾濫,無意管局勢向何方向發展,極快地處理著宥幫四眾的傷勢,這時淳於虹已經走到了近前。

    淳於虹最先走到最深處,到肖天放面前施了一禮:「肖總,讓您老人家受驚了。」

    肖天放被搞糊塗了,剛才的戰鬥場景已經嚇壞了他,這時哪還說得出話來。但畢竟場成上混了多年,總是個精明人,也聽得出淳於虹什麼來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點了個頭。

    佘幫眾人不免紛紛猜測淳於虹與肖天放的關係,佘慶東也多有後悔,沒搞清姓肖的背景就貿然下手,導致局面不可控制。

    淳於虹並不多做停留,返身回來,一一拍了拍四個參與戰鬥的手下肩膀,笑著道:「這次真是辛苦幾位兄弟了。」

    有機會被美麗的當家人安撫,四人臉上均感激非常,就是趴在地上的也勉強起來。一齊鞠躬:「謝謝當家的關心,我等必定鞠躬盡瘁。」

    高尚地馬屁一出,韓端不得不停下手上的動作。

    安撫完手下,淳於虹又走近立在一旁的夏克爽,輕輕摸了摸他的肩,柔聲道:「大頭,你最勇敢了。」

    說不出的柔媚,夏克爽弄得臉都紅了,彷彿被叫了一聲「大頭」,是無上的榮耀。他畢竟也在街面上混過,面對這麼「高級別的領導」,竟不知道如何接口是好。

    等韓端繼續替幾人包紮,淳於虹在一邊看著,等他停下手裡的動作,才慢慢走近。仰頭注視了半天,心裡暗道,這個冤家才是她真正要救的人啊

    淳於虹伸出玉手在韓端受傷的臉上撫摸兩下,嬌聲笑道:「小端,想不到你這麼能打。我看你一個人就能擺平這幫不中用地傢伙。早知道姐姐就不用這麼大老遠巴巴地跑來了。」

    嘴裡誇獎韓端,目光卻向佘幫一干人臉上掃視。微微上翹的嘴角露出些許嘲弄。

    此話一出,佘幫人眾都不由把頭低下去,或現忿忿之色,或帶慚愧之色。

    淳於虹淺言輕笑,強敵環伺下端的篤定無比,瞬間就把參與戰鬥的幾個兄弟安撫妥當,同時還打擊了佘幫眾人的士氣。

    韓端暗暗替她著急,這舉重若輕的態勢其實也冒著巨大風險,若佘幫有人生異心,不顧佘慶東的死活。麻煩也是不小。

    做好一切,於淳於虹彷彿只是出門看望了個朋友那麼簡單,韓端也無法不佩服。論起收買人心,她確是有一手。不愧以一個看似柔弱女子能當群狼之首。

    「嘖嘖,」淳於虹看看夏克爽的傷口,誇獎韓端。「手藝真沒得說,要能有弟弟在身邊做個專職的醫生,姐姐肯定就安心多了。」

    這番稱讚讓韓端都忍不住臉紅,但她可說是冒著危險救了自己叔侄二人的命,如果連句感謝地話都沒有,那可真是失禮至極,韓端微微點頭:「有勞虹姐,折煞小弟了。」

    「嗯。」淳於虹從鼻子裡膩膩地哼一聲,「這句話聽起來順耳,不知道你以後還能不能這麼乖呀。」

    一樣的話從她地嘴裡出來,一點不顯孟浪,反如春風拂面一般。動聽的聲音實含不同尋常的韻味,聽得一干眾人均覺似乎在對自己說,便是佘幫中人也有大半低下頭去。

    平時裡在東洲叱吒風雲,如何甘心被視若無物,繞是被槍支威脅,佘慶東依然顯出不耐:「淳於當家這樣羞騷佘某,究竟什麼意思,做人不要太過分

    畢竟梟雄之才,經過短暫的失神之後,他意識到己方完全處於了下方,這樣交待,也是提醒幫眾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多數兄弟都跟他東征西戰多年,這話果然很有效,馬上有人壯著膽子跳出來:「淳於虹,你別太造次了,當我們佘幫好惹的嗎?」

    「是嗎?」淳於虹眉目顧盼生姿,「人家就要造次,怎麼,不行嗎?」

    其中一個宥幫幫眾聽當家的都這麼說了,拿槍在佘慶東頭上敲了一下:「姓佘的,別他媽給臉不要臉。」

    淳於虹假意呵斥著手下:「小李子,你別胡鬧,

    佘老大這麼無禮,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腦袋很金貴嗎?

    「你

    肖天放定下神,慢慢走近韓端悄悄拉拉衣角,眼裡劃滿了問號。

    韓端笑笑,意思要肖叔放心。其實他也不明白宥幫眾人何以突然出現,扮演這救世主地角色,只是憑著直覺,他感不到淳於虹有惡意。

    :_.包紮傷口。肩關節脫臼的那傢伙拚命咬牙,還是無法控制地發出怪叫,想來是兄弟復位地手段差了些。

    韓端大為不忍,手上也癢癢的,大踏步走過去。佘幫幾個人連連後退幾步,心存戒備地瞪著。

    他身手極快,靠近後也不多言,伸手「卡」地一聲給一個傢伙的關節復了位。其餘傷情處理看不過眼地,也順手給糾正一下。

    —

    沒有人猜到韓端這麼做只因技癢,舉動幾乎讓在場雙方都難以理解,剛剛還是戰場的房間一時靜了下來,所有眼睛都盯著「敵我不分」的韓端。

    淳於虹最先發話:「韓端,你這心地也忒好了點吧,這樣子出來混,早晚要吃虧的。」

    韓端笑笑,申明立場:「淳於當家的,小的愚鈍,本來就懂什麼好壞,更不想學人家出來混。」

    「看看,又說這樣話了。」淳於虹一臉不依,「姐姐要不來點厚道的,你肯定又有意見了。」

    佘慶東聽得一頭霧水,便是想像力再豐富也弄不明白這兩人打什麼啞腔,多半還是當成打情罵俏。

    在他思考的功夫,淳於虹轉臉過來:「佘老大,不如這樣,只要佘幫答應不再為難肖總,看在我弟弟的面子上,咱們的事就此揭過如何?」

    韓端想不到淳於虹勝券在握反提出這樣的建議,此事要真能這樣算了最好不過,回頭就跟肖叔錢還了,以後離這種人遠遠的也就是了。

    兩個宥幫幫眾交頭接耳,顯然對當家的處理不是很滿意,在道上混,這樣做事根本不現實。

    在東洲地面向來要雨得雨、要風得風,何曾這樣被人數落,佘慶東快要被熊熊的心火氣爆了。

    只是「在人屋簷下,怎能不低頭?」,他也只能在心裡暗罵:這個臭婊子什麼時候冒出了個弟弟來,多半是她的姘頭,否則焉能不惜壞了規矩

    人雖被脅迫,可佘慶東一幫手下面前,又怎能弱了面子,咬著牙不回答。

    這時,一個手下湊到他耳邊悄聲說著什麼,韓端聽得清楚,無非什麼「小不忍則亂大謀」、「君子報仇……」、「留得青山在……」之類。

    佘慶東還是梗著脖子不吐口。

    「大哥就忍了吧,還是您的安全重要啊。」有人開了頭,其他手下也忍不住了,紛紛開始勸解。

    大哥當然要個台階下,何況宥幫準備充分,火力明顯佔了上風。雖然說亡命之徒幹起壞事可以不要命,但能保住的時候又誰不願意?

    佘慶東歎了一口氣,不管怎樣,今天的臉算是丟盡了,千想萬想,也想不到宥幫會來插上這麼一槓子,眼看煮熟的鴨子又走了。

    看手下的表現,心裡也不免洩氣,他不正面回答:「兄弟們都把傢伙放下吧。」

    用意已非常清楚,承認這個現實,認輸了。

    一陣「叮噹」聲響,佘幫人似乎生怕對方及大哥改變主意,迅速地丟掉了手裡的傢伙。

    |..別的倒不要緊,槍械卻分外留意。

    快手快腳地把對手的傢伙收攏踢到一角,槍支卻都收到了己方手中,待會兒背後挨槍子可不是鬧著玩的。

    淳於虹把微沖交到心腹手裡,甜甜地一笑:「佘老大真識時務,姐姐我多有得罪了,以後有機會再登門致歉。」

    她做個手勢,手下兄弟把韓端叔侄圍在當中,齊整地向外面走去。

    佘老大長她何至十歲,這樣稱呼哪有一絲尊敬的意思?佘幫眾人均敢怒不敢言,佘慶東面如死灰,沒有任何表情,這次可算載到家了。

    臉上帶著志得意滿的微笑,淳於虹裊娜的身姿一一從佘幫眾人面前走過,尤其到了佘慶東面前,還丟了一個燦爛無比的大媚眼。

    「老子跟你拼了慶東突然變臉,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尖刀,對著她的後背猛地插了過去。

    為了「東洲第一幫」的面子,他做了困獸之鬥。

    變故陡生,韓端的心一下揪緊。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10-12 04:57
第六十三章 心驚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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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一方黑道霸主,佘慶東在東洲橫行已久,哪能真嚥得下這口氣?若任由中洲的宥幫從容離去,簡直是這輩子的奇恥大辱,這個當大哥的以後也不用在兄弟們面前抬頭了。

    老佘也是個精明人物,剛剛被槍械威脅,那是沒有辦法,這時認準淳於虹剛剛獲勝,正是她防備意識最薄弱的時刻,突然爆發…

    也不講什麼厚道,直到出了手才發出一聲吼。

    韓端一直把肖天放拽在身邊不放,以確保其安全,眼角餘光也始終留神周圍動靜,強敵環伺之下,肖叔是最沒有安全係數的。

    淳於虹的兩個手下持槍緊跟在身後不遠處,選擇向她動手無疑冒著巨大的風險,一擊不中有就可能斃命,佘慶東完全魚死網破之舉。

    他敢於鋌而走險,是大多數人所沒有想到的,韓端心繫肖天放,此時想要援手也是不及,下意識微微一閉雙眼。

    一瞬間,心底之緊張讓韓端本人都吃了一驚,對這個黑幫當家,他可一直認為自己是反感的。

    關心夾雜了難以言喻的情感,不僅僅因她身繫著自己叔侄的安危,一時很難說清。

    念頭變換只是剎那間的事情,明知不及,韓端也不可能站在原地觀望。

    並不響亮的慘呼聲響起,不等其他人反應,韓端第一時間衝過去托住淳於虹的香肩。

    發出叫聲的並不是淳於虹,倒下去的更不是她那千嬌百媚的軀體。

    韓端眼前如同放了一個慢鏡頭:佘慶東不甚高大,卻充滿動感力量的身體慢慢軟下,直到與大地做了最親密地接觸。

    刀子剛剛劃到了她的背部,淳於虹手中的利刃卻已經刺進了他的心臟。

    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佘慶東眼中那一絲絕望直接刺進了韓端的心底。

    淳於虹收手,曾經沒入佘慶東胸口的銀色小刀眨眼不見,她就勢半轉向韓端靠過來,一隻手輕輕在胸前撫著:「嚇死我了。」

    淳於虹的神情如同一個受了很大驚嚇的小女孩,很怕怕的樣子,其實她與佘慶東幾乎同時出手,或者說還搶了先手。

    動作之快,若不是韓端目力過人,可能根本連收刀都覺察不到,其他人大都只聽到叫聲。具體發生什麼還都沒弄清。

    看似弱不禁風的小女子,竟有如此敏捷地身手,做到宥幫老大的位子,就絕非只靠亡夫的餘蔭,更非只因年輕貌美、能說會道了。崇尚實力的時代,她有自己生存的本錢。

    因為手快,所以幸運地保住了性命。弱肉強食,無所謂先後,都是為了生存,淳於虹的做法。韓端完全目睹,卻無可厚非。

    見過的屍首多去了。甚至還曾與一具乾癟的女屍有過「香艷的親密接觸」,故事至今還在校園中流傳;在醫院裡,當然不止一次地見過垂危生命的流逝;本人亦曾幾番經歷生死關頭,韓端認為自己對死亡已經很有免疫力了。

    淳於虹拔刀地瞬間,一抹鮮紅如衝破禁錮,直射向不遠處的牆壁。隨著胸口不斷鮮血湧出,佘慶東委頓在地上,韓端知道他再沒有開口地機會了。

    幾秒鐘前還很彪悍的生命,眨眼功夫就再也看不到花花宇宙了。

    雪白的牆面,噴塗了紅色的血跡。毫無美感可言。親眼目睹一條鮮活生命如此失去,對他來說畢竟是首次,韓端直想嘔吐,腿也不受控制地輕顫。

    淳於虹本是有些撒嬌地靠著韓端。現在卻得反過來扶他了,剛剛還摸著嬌美胸脯的手改成安撫他寬大的胸膛。

    大部分人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紛紛圍過來。淳於虹扶著韓端靠牆站定。命令眾兄弟控制好佘幫人眾。

    「大哥---」慘烈的叫聲響起,幾個心腹發現大哥已經永遠地離開了他們。

    兩三個鐵竿的擁還在抱著佘慶東漸漸變冷的屍身,耐不住寂寞者早衝到前面,紛紛指責淳於虹下黑手不講道義,「臭婊子」、「惡婆娘」這樣的地尊稱更是不絕於耳。

    指望所有人都忠心耿耿不現實,佘慶東的離開騰出了最重要的位子,心裡打著算盤,表面文章當然要做足。大哥已經停止呼吸和心跳,為增加自己的份量,險是不得不冒。

    淳於虹面無疑色,持槍地手下是她最大的籌碼。一番對峙,等佘幫人眾漸漸冷靜,她展開了如簧妙舌。

    現在還不宜離開,韓端扶著肖叔,在附近尋了一張了一條腿的凳子坐下,觀看危險節目當然要坐後排。

    現場亂哄哄得如同一幕鬧劇,淳於虹自然就是導演,叔侄二人只是觀眾。

    他還沒緩過勁來,靠著牆邊完全聽不進在場人都說了些什麼,肖天放地惶惶更在韓端之上。

    不久淳於虹就不再做主角,手下人卻仍環伺在旁,佘幫眾人爭論不已。

    爭鬥突然升級,波及到抱著佘慶東的傢伙,這三人自是他昔日親信死黨,只見刀光閃處,血光迸濺,均身上中刀。

    其他佘幫舊眾搶著動手,只一眨眼,三個人已經死於非命。

    血淋淋的場面,好不容易平復的韓端再也無法遏止,一口就吐了出來。

    斃命的四人被弄到一旁,結束戰鬥的佘幫舊眾迅速形成統一戰

    「恭喜唐大當家,以後佘幫恐要改個名字了,有機會一定跟我們宥幫大力合作喲。」

    —

    吐了之後韓端反而清醒很多,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場上對話,極短時間內佘幫的大王旗已經換了。

    淳於虹真誠的樣子,讓人簡直難疑有假。那個被稱為唐當家的大概就是新選出的「代言人」只是一抱拳,臉上並不敢露出絲毫喜色。

    「既然如此,貴幫剛剛換主定有許多幫務要處理,我們不便久留。也省得來了不相干的人惹出麻煩。」淳於虹俏笑嫣然,一揮手示意大夥兒扯呼。

    她自己卻拉著肖天放來到唐當家眼前:「希望當家地對這位肖總高抬貴手,我想他很快就能把欠貴幫的錢還上。」

    不等肖天放開口,韓端極快地替他答應還錢,趕緊離開是非之地方為上策。

    淳於虹答應歸還這筆不小的欠款,自然也給了面子,姓唐的於兄弟們面前也好交待,若是上千萬的票子飛了,日子過得可就拮据了。

    投桃報李,新任當家的回頭叫道:「兄弟們。只要肖總還了欠款,誰都不許難為他。」

    「是。」眾兄弟齊聲答應,看來這姓唐的平時人氣也挺足,話中卻也留了後手。

    淳於虹看手下已經走到門口,臉上卻笑得更甜,看看現場皺起鼻子:「唐當家是否想好了如何善後?」

    一群人在這兒鬧了半天也沒受到任何打擾,自是佘幫之威震攝,但一下子數人死於非命,想不引起注意絕對沒有可能。

    「這個不肖淳於當家費心。」唐當家很有氣勢地做了個放火的動作,目光落到肖天放身上。「只是可能需要肖總幫幫忙。」

    韓端皺眉,淳於虹趕緊拉他到一邊:「韓端弟弟。肖天放失蹤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連警方都驚動了,如果自己回去怕是很難說清。」

    「這……」韓端意識到她說得有道理,「千萬別把肖叔牽扯進去!」

    淳於虹寬慰他,也順便提醒對頭:「你放心,如果連這點事情也摘不清楚,佘幫也不用在東洲地面上混了。」

    「可肖叔的安全……」韓端猶豫不決。

    淳於虹湊到他耳邊:「好了啦,別這樣子,他們裡面有我安排地人,決不會出差錯的。」

    呵過的熱氣弄得耳朵癢癢。韓端明白如能這樣善後是最好的選擇,淳於虹這麼大老遠來到東洲,很快找到自己叔侄,匆忙間安排已經夠周全的了。

    韓端還是站在原地未動。不管他人出於何種考慮,安排好肖天放的退路韓端才能放心。

    肖天放被姓唐的拉到一邊交待一通,不一會兒走過來:「小端。你快走吧,叔叔沒事。」

    淳於虹也催:「快走,免得夜長夢多。」

    韓端眼中噙淚:「肖叔多保重。」

    叔侄二人手一握,不約而同的說了句:「不要告訴別人我們見過。」

    韓端跟肖叔心照不宣,最要緊瞞過凌零這丫頭。此地非久留之處,跟在眾人之後由小門出了娛樂城。

    轉過街角,眾人迅速上了早已等在那裡的車子,分頭往東洲城外開去。

    走出了很遠,韓端仍不時回頭張望,心中萬千感慨難以盡述。

    行不太遠,見到東洲城裡火光沖天,韓端不由哀歎一聲:生命真的非常脆弱,恐怖勢力確實可怕。

    一個多小時後,宥幫地幾輛車子在一處加油站會合。淳於虹從另一輛車上下來:「小端,你跟我一起走,還有事要向你交待。」

    韓端背後嗖嗖冒過一陣涼風:「這個…我還是跟夏大哥一起吧,你看他胳膊又出血了,得重新包紮一下。」

    他找到一個很好的借口,夏克爽傷後牽動傷勢,包好地胳膊又被滲出的血浸紅。

    「不妨,你們一起坐我的車好了。」淳於虹不由分說,重新分配好車輛。

    車隊從不同方向離去,她親自開了一輛越野車,韓端只好扶著夏克爽坐在後面。

    重新替夏克爽包好傷口,由於失血過多,他勉強說了幾句笑話就沉沉睡了過去。

    車子開得飛快,韓端疲憊不已,卻是一絲睡意也無,雙眼瞪得大大。想起剛才的凶險,不免心有餘悸。

    目光無意間落在駕車的淳於虹背部,紅色的衣衫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大口子,這是拜佘慶東那一刀所賜了。

    破口處露出少許雪白的嫩肉,破損的衣服更因汗水濕透而緊緊貼在背上,其他部分也隱約可見,看來她剛剛也同樣緊張,不像表面那樣篤定。

    淳於虹回了一下頭:「大頭睡著了?」

    韓端正在出神,一時竟是沒聽到。

    「喂,你傻乎乎地不說話幹什麼呢,嚇壞了?」淳於虹提高聲音。

    韓端臉紅了,幸好車子裡一片黑暗,看不清表情,總不能說正在欣賞人家的細皮嫩肉吧。

    「淳於姐,你累了吧,我來開會兒。」

    「好啊,人家還真累了呢。」淳於虹倒實在,懶洋洋地說了句,一點不推辭,自動坐上副駕位子,將司機地「寶座」讓與了韓端。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10-12 05:05
第六十四章 心細如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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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端雙眼盯著前方開車:「淳於姐,這次真多虧了你出面,否則……」

    「好了,不許說不吉利的話。」淳於虹半傾過身體,一隻手伸出掩在了韓端嘴上。

    小手溫軟,語帶嬌嗔,動作充滿了女人的韻味。

    如果換作別的女孩子,韓端也許會一時淘氣,在可愛的小手上親一口,可想到不久之前或許正是這隻手毫不猶豫地將一柄刀子送入過一個活人的心臟,卻只有心生仰慕。

    這一刻與那一刻,到底那個才是真正的淳於虹呢。

    淳於虹收手回去,韓端咬緊了嘴唇,想問她怎麼會得到消息來解救自己,又強自忍住。

    半天之後,還是淳於虹打破沉默:「怎麼不說話了。」

    「嗯---」韓端笑笑,顧左右而言他,「淳於姐的手可真香。」

    此間事情已不是他可以掌握,乾脆就不想了。

    「討厭鬼,」淳於虹面帶羞意,回頭看看後座上的夏克爽,確認他還在熟睡,才放心道,「小冤家,知道人家冒多大的風險嗎?」

    「這個,小弟自然曉得,心裡也是感激的緊。如果不是淳於姐那麼英勇,小弟跟肖叔還……」

    淳於虹搖頭:「又來了,姐姐指的不是剛才,而是這次行動大大違反了道上的規矩,回去之後那幫老傢伙不知道會怎麼指責,以後姐姐的日子更不好過了。」

    韓端聽得一怔,所謂的規矩他不可能懂得太深入。正遇到前方拐彎,手慌亂地摸車檔卻正按在了淳於虹的小手上。

    「淳於姐,既然日子不好過,為什麼還不抽身出來呢。」他含蓄地問道。

    淳於虹反過手。輕輕握住韓端想逃開的手,:「傻弟弟,你不會明白,如果今天不幹了,也許明天一早就會身首異處,要不人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呢。」

    「那就躲到別的地方,總勝過每日裡提心吊膽。」既然說開了,就沒了那麼多地顧忌。

    「走到這一步也是沒有法子……」淳於虹說到這裡就不再繼續下去,遠走他鄉。隱性埋名固然可行,但再去過清苦的日子,下這個決心實在不易。

    長夜漫漫,路途遙遠,淳於虹索性把經歷有選擇地講給韓端聽,權當打發時光。

    小時候父母離異,照顧她的奶奶過早去世,如何受人欺負,又怎麼想法子報復。

    後來無意中碰到重傷的宥老大,扛著他走了十幾里路送去療傷。獲得他的信任,直至最後委身。這才脫離了那種受人欺凌的日子。

    韓端如同聽一個傳奇故事,實在無法想像,淳於虹這樣千嬌百媚的女子會整日伴成假小子,一個弱女子又是扛著幾乎是她體重兩倍的壯漢走那麼遠的路程,蘊藏在身體中潛能何等驚人啊。

    而淳於虹對付佘慶東時露出的手段,又讓他明白這決非虛言。

    這段遭遇聽在韓端耳中,也是有許多地無奈。做哪個行當都不易,但選擇走這樣一條路來證明自己總是為人不齒,要招人唾罵。

    夏克爽一聲呻吟打斷了兩人的談話,轉頭看他並無異常。韓端陷入沉思之中。

    於他而言,淳於虹過的是種截然不同的生活,如果不是以暴制暴,又能有什麼好法子能把肖叔的問題解決得更好?

    不過。他還是從心底希望淳於虹能遠離這個世界,這個打打殺殺永遠都見不得天日的行當…

    …………………………………………………………………………

    回到中洲,天幾乎就要亮了。淳於虹央韓端直接將車開到了休閒小站,著人安排他和夏克爽分別休息。

    幾日苦撐,韓端也實在是乏了,腦袋一沾上枕頭,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小端,起來吃點東西吧。」溫柔的呼喚,讓韓端幾乎懷疑回到了家裡,又聽到了媽媽的聲音。

    費盡好大力氣才睜開眼,牆上的鐘錶,居然一眨眼睡了這麼久。

    「怎麼樣,好些了沒有?」淳於虹關切地看著韓端,一雙溫柔的眼睛似乎要滲出水來。

    她這會兒換了白色地居家服飾,還化了個淡妝,精緻的臉重新煥發了光彩。

    溫柔賢淑地模樣,難以想像這就是昨晚那個一刀斃人命的宥幫女當家人,韓端不知從何說起,順口問了句:「夏大哥呢?」

    淳於虹甜甜一笑:「那個大頭呀,怎麼都叫不醒,咱們先吃吧。」

    她按了一下鈴,聽到輕輕的敲門聲去取了食物進來,兩人就坐在幾前吃了起來。

    =<多推辭,吃得津津有味。

    淳於虹笑著看,不斷地夾東西給他,自己吃得卻不多。

    受到如此禮遇,韓端一直沒開口,與淳於虹接觸多次,每次的感覺都不一樣。這次費了這麼大力氣救他出來,肯定會提點什麼,或是還想打金風玉露丸的主意?

    誰知除了笑話,淳於虹什麼也不提,韓端不由懷疑自己是否太小心眼了。

    看著他吃完

    虹才又按了鈴讓人把東西收拾下去,還送了個盒子進

    「換上衣服回去吧,你肯定也有很多事情處理。」淳於虹把裡面東西取出來,放到床上。

    受這等高規格禮遇不是第一次,何況命都是人家救的,在小事上糾纏還有什麼意識。

    沾了鮮血的衣物確不宜再穿,韓端也不虛偽的推讓,點點頭看淳於虹把準備好的衣物拿出來,從裡到外一應俱全,可以說是非常地細心。

    「小端,洗洗換下衣服,別落下什麼東西,我有事處理不能送你了。回去路上當心。」

    她喁喁細語,把衣服打開包裝整理好,又一一放在床上,看上去即像貼心的姐姐,又像個完美的情人。

    —

    韓端默默地看她離開,不禁坐著發呆,好長時間才把交待的事情做了,幾乎全按著吩咐地流程行事。

    這個女人總讓人難以捉摸,韓端看著鏡子裡合體的衣著。思緒紛亂,意識到該走了。

    不知道肖叔那邊怎麼樣了,現在回去怎麼跟凌零說呢,注意盒子裡有一份傳真,順手拿出來看了。

    是今天的東洲晨報地頭條:昨夜本市某娛樂城一座建築發生重大火災,灰燼中找到幾具燒焦的屍體,在火災現場,救援人員發現了失蹤數日的著名企業家肖天放,據稱他被歹徒綁架勒索錢財,就囚禁在娛樂城中。

    昨夜發生了不明原因的大火。他費心周折火海中逃生,幾名歹徒卻因醉酒葬身火海。有關部門正在對此事展開調查,不日就能破案。

    經醫生檢查,肖天放身體並無大礙,目前正在留院觀察……

    看罷這篇報道,韓端大為放心,事情弄成這樣可謂圓滿,肖叔沒事就好。

    地下勢力不容小覷啊,幾乎湯水不漏,估計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也許佘慶東的屍首還會成為某些人立功的寶物。

    淳於虹把傳真放到這裡。自也是怕他擔心,韓端無法不感激。他可以放心回去了,跟凌零也好交待。

    肖叔恐怕還在監控中,這時跟他聯繫不方便。隨身物品沒了。包括手機,大想和凌零不知道怎麼急著跟自己聯繫呢,但願大想保密工作做得還好。

    這樣想著。韓端打算找到夏克爽一起回去。

    迎面見到一張熟悉的臉孔,正是那個冒失地孫倩:「小姑娘,我那姓夏的朋友呢?」

    孫倩臉一紅:「韓先生,你怎麼還叫人家小姑娘?」

    算是半個熟人,她嘴裡叫的「韓先生」,可口氣卻是對朋友的樣子,韓端喜歡她這種性格,不由笑了:「對不起孫倩,幾天不見更漂亮了。」

    孫倩臉更紅,悄悄捏著旗袍一角。

    韓端一笑:「小孫倩,你怎麼站在我門外,不用工作嗎?」

    孫倩聞聽急了:「是我們薛經理專門要我到樓上客房這邊來的,說是萬一韓先生有什麼吩咐好應著。」

    不用說是淳於虹的安排,想得還真周到,孫倩也真心直口快,韓端有心逗她:「怎麼是你這個冒失鬼,不換個別人呢?」

    孫倩一撅嘴:「我們經理說我認識你,熟人好說話嘛,說你可能願意見到人家的,原來她騙我的。你不喜歡就算了嘛,叫別人來好了。」

    還真是有什麼說什麼,韓端不再招惹這丫頭,正色道:「孫倩,知道我那個姓夏的朋友在那個房間嗎?」

    緊要關頭,老夏表現得真是很夠意思。小子傷得挺重,但願沒事才好。

    「哪位夏先生?」孫倩也認真地問道。

    韓端笑了:「就是那個腦袋有點大、跟我一塊過來的。」

    孫倩搖搖頭:「我不知道,上來沒多一會兒,這就去給你問問。」

    難道夏克爽先走了?

    一會兒孫倩又回來,手裡拿著一封信:「這是我們薛經理讓交給韓先生地。」

    丫頭還挺善變,沒多大功夫稱呼變回韓先生了。韓端接過信,一張小小的便箋紙,認出是淳於虹地字跡,走到一邊打開來。

    韓少:

    大頭失血挺多,讓人取出子彈後當時就送到一家熟悉的醫院治療了。剛剛怕影響胃口才瞞你的,原諒姐姐。不用擔心,姐姐會把一切安排好。

    下面落款是淳於。除了簽名還算瀟灑,字寫得跟娟秀毫不沾邊,應該是她的親筆。

    淳於虹真是心細如髮,如果不是她的身份太特殊,也許真能成為非常不錯的朋友。

    韓端折好紙條裝在貼身的衣袋裡:「孫倩,替我謝謝你們薛經理,請轉告她我走了。」

    薛經理並沒露面,孫倩一直送到門外。

    韓端微笑著揮手:「回見了小姑娘。」

    孫倩被笑得心裡一陣慌亂,一鞠躬:「韓先生,歡迎您再來。」

    等意識到這人又叫了她小姑娘,韓端已走遠了,恨地孫倩一跺腳,扭身跑進了店裡。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10-12 07:34
第六十五章 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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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住處,韓端想打探點消息,就先走到對過,輕輕敲了敲劉想的房門。

    果然,很快有了響動。

    劉想探出大半個腦袋,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又馬上縮了回去,迅速把門關上,稍過片刻,門豁然打開了。

    一切如想像中,劉想咧著大嘴衝了出來,揮舞大拳頭在韓端身上一通問候,然後才道:「老端,你小子怎麼突然冒出來啦?讓老子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口氣是慣常的滿不在乎,只臉上的興奮卻非假裝,這傢伙大學上了幾年,開口仍言必稱「老子」,也不知是怎麼混的。

    韓端有意無意受到影響,所以受到無禮的問候,也完全有心理準備,遊戲也還得繼續。

    心裡唉歎遇人不淑,我怎麼就交了這樣的兄弟,在他的面前,所學的一切跟禮儀有關的東西都成了擺設。

    關鍵這樣能感到心裡輕鬆,韓端無法自抑地回道:「***,你什麼意思,盼老子異地做鬼不成?」

    劉想披面一把將他揪進去:「***,信也沒一個,電話又打不通,老子急得飯都吃不下了,你小子還說風涼話

    韓端不予理會,逕自走到冰箱前翻了罐冷飲出來,「咕咚咕咚」喝進肚中。等真正「風涼」了,才做一個偉人的手勢:「大想同學辛苦了,這兩天還都好吧。」

    「好個鬼,今天上午二叔打電話來,我才知道凌零老爸沒事了。就是沒聽到你的動靜,虧還托人問呢。」劉想很不滿意的表情,「你他***倒好。每次都沒事人一樣回來。下次再玩失蹤,老子絕對不奉陪了,害得老子擔驚受怕,等回頭還得給老爸和叔叔們個說法,什麼世道

    此言非虛!韓端換個笑臉:「那是那是,都怪鄙人電話丟了,沒法聯繫,害得領導擔心,下次絕對不敢了。」

    「靠,又丟了。你小子行啊,換手機比女人換衣服還頻繁。」好友無恙歸來,劉想樂得心裡開花,牢騷也不過是體現關心的一種表面。

    很快就忘記了應該好好進行討伐才對,打起了另外地算盤:老端這傢伙總能碰到些稀奇事,這次不定又發生了什麼?

    好奇心一起,劉想馬上開口詢問:「對了,老端你小子怎麼回來的?還弄得這麼人模狗樣

    美美地休息了一個上午,又剛剛換了新衣服,看上去確實有那麼點容光煥發。喻為「人模狗樣」也不太為過。

    韓端不欲把真相全透露給大想,畢竟事情涉黑。又弄出了人命,瞭解真相的人自是越少越好,也省得他沾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打了個哈哈道:「這還得多虧你幫忙啊。」

    「***,老子什麼都沒幹成啊,難道是老夏?」劉想犯個嘀咕,「想不到這傢伙還真有點道道呢。」

    「是啊,老夏夠意思。」韓端猜到夏克爽出現必是劉想透露,因為沒問淳於虹,具體過程也不是很清楚,這時借坡下驢。「對了,凌零還好吧。」

    先到劉想這兒露頭,他就是要先搞清楚妹妹的情況,回去也好對症施藥。

    「還好吧。薇薇一直陪她,也沒說有什麼特別的。」

    「那就好。」韓端放了心,「大想。這事已經解決了,就不要對別人說了,你也跟吳薇薇說一聲,要她保密。」

    聽到肯定答覆,韓端又囑咐了幾句才回住處,估計凌零應該得到爸爸安全的消息了。

    …………………………………………………………………………

    韓端掏出鑰匙開了門,眼前的景象讓他不免一愣。

    肖凌零背對著門,赤腳坐在地上,背靠沙發,呆呆地出神,對門發出的聲音恍若未聞。

    韓端咳嗽一聲:「凌零,哥哥回來了。」

    肖凌零肩膀微抖,緩緩回過頭來,看到韓端有片刻地愣神,卻依然坐著不動。

    韓端心中忐忑不已,想像中小丫頭應該馬上爬起,興高采烈地衝過來才對。

    很快,他的想法變成現實,愣過之後凌零果然極快地從地上跳起來,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光腳向韓端衝刺,只是眼中亮光一閃之後,臉上顯現出的卻不是興奮,反而迅速有淚水湧出。

    奮不顧身地撲進韓端懷裡,肖凌零「哇」地一聲,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痛哭聲。

    韓端緊緊把妹妹摟在懷裡,輕輕拍著後背,發生這樣的意外,丫頭承受了怎樣的痛苦啊。

    「好了,凌零乖,不哭了啊。」韓端的眼圈也紅了。

    輕輕地扳著下巴,想給她擦擦淚,誰知道凌零一點不順從,腦袋拚命往他肩上拱,哭聲也越來越響亮,大有不可抑止之勢。

    韓端被哭得心裡沒著沒落,竟生出了不祥之感。難道半天時間,肖叔那邊又發生了意外?

    雖然百般擔心,他也不再勸阻,只是一心一意地抱住妹妹,任由她發洩。

    凌零直到哭得累了,啜泣著慢慢抬起頭。

    雨帶梨花的瓜子臉更顯清減,也沒了往日似乎要放出來光來的明亮膚色,韓端不由一陣心痛。

    凌零見韓端衣服被鼻涕、眼淚弄濕了好大一片,略感害羞,又見哥一副手足無措地樣子,心中好笑,在他的身上推了一把。

    破涕一笑,不想意外卻發生了---出來。

    沉悶一下被打破,一絲笑容不小心就從韓端臉上閃過,正好被凌零捕獲。

    她索性放棄用手擦地初衷,毫不遲疑地把那個泡泡獎給了韓端的衣服,人也重新賴回到他身邊。

    「噁心孩子。」韓端隨口說了句,「剛才怎麼了,哭成那個樣子。」

    「太好了。」凌零又張開雙臂環上韓端的脖子,「爸爸沒事了。哥哥也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還好不是出了偏差,韓端心裡一塊大石落地,長吁一聲:「死丫頭,你要嚇死哥哥了。」

    凌零掛在韓端脖子上,嘴裡喃喃道:「大家都沒事,真是太好了,凌零太高興了。」

    絮絮地說了半天,雙手抱住韓端竟是不捨得放開。

    「好了,這麼大個姑娘。快跟上哥哥高了,也不怕丟人。」凌零雖然長得瘦,但畢竟一米七多的個子,韓端托著她的大腿支撐,難免感到吃力。

    凌零不依,雙手摟得更緊:「偏不,人家高興。」

    她趴在韓端肩頭,嘴裡不停:「哥,你真有那

    嗎?爸爸打電話的時候很是誇獎你呢。」

    韓端心道不會吧,肖叔難道會迷糊到把那些經歷都講給丫頭聽?一分神。負擔地份量就不似開始時明顯,含糊應著:「那不算什麼。其實哥哥也沒做什麼。」

    「哥哥好棒呢,爸說他不在的時候全靠了你公司才沒亂套,還有那個徐阿姨也很誇你呢。」凌零繼續道,「我就覺得爸爸公司就徐阿姨還不錯,很有思想的,比付叔叔強多了。」

    韓端鬆口氣,原來肖叔是這樣說的,也好,省得還得編排理由。

    「老端,你以後還是去做生意好了。肯定比學醫來錢快。」凌零手在韓端背上畫著圈圈,稱呼不知不覺間又換了回去。

    韓端地背特別怕癢,手上下意識一緊,凌零緊緊地貼在了胸前。

    —

    凌零穿的不多。隔著兩層衣物韓端仍明顯感到隆起的胸部。雖說是妹妹,也有些不妥,終究是大姑娘了。

    「臭丫頭。還不快下來,讓人看見成何體統。」韓端趕緊說道,就想放凌零下來。

    「不管,咱家又沒別人來。心裡沒鬼有什麼好怕。」還挺想得開,問題順利解決之後沒了心事,凌零就開始放賴。

    話音剛落,卻聽背後一人接上話茬:「小凌零怎麼了?這麼大人還放賴。」

    呀,真地被人看到了。

    杜雪妍已來了多時,心中正有氣。

    幾天前,外公回家牢騷:小端這小子又開了小差,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哎,整天東跑西躥的。

    儘管向來對韓大哥青眼有加,雪妍還是聽出了外公地不滿意。她明白老人家的心思,希望韓大哥能夠傳承他地衣缽。

    大學尚未畢業能被外公這樣地知名專家看中那是絕無禁有,多少人擠破腦袋也求不到這樣的機會,甚至可以說韓大哥在今後的中醫界前途無量,可他似乎一點也不懂得珍惜。

    自打西洲回來,少女的心扉已經無可避免被弄亂,對二人的關係展望早就重寫。

    韓大哥玩這種突然失蹤不是第一次了,杜雪妍只有更加擔心,她的印象中,這個人哪次不見都會發生點出人意料的事情。

    唉,不知道他又做什麼去了。

    若不是這幾天有個重要測驗,時間緊沒太多閒功夫,杜雪妍早想找凌零打聽了。

    好不容易今天考試結束,想到公寓找凌零問個仔細,又被學生處叫了去。

    外公在學院裡聲望很隆,系裡經常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好事到她頭上,所以也沒往心裡去。

    誰知處長把她請進辦公室,自己就離開了,杜雪妍看到了最不願意見到的人---魏林生,忍不住扭頭就想離開。日常生活最平淡不過,所有不快地記憶似乎就是從認識了這個人開始的。

    作為一市之長地公子,他自然而然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涉世不深的杜雪妍一度被魏林生的風度翩翩所吸引。

    .).口不提,她雖不能清晰地憶起發生了什麼,但在女孩敏感的心靈中,那創傷是不可抹滅的。

    魏林生的笑還是那樣陽光,充滿著男人魅力,在她的眼中卻是說不出的可惡。

    聯想到韓大哥這幾天不見蹤影,該不會又與這個人有關係吧。杜雪妍悄悄後撤地腳步停住了,這個人不能輕易得罪。

    「雪妍妹妹,咱們又見面了。」

    魏林生剛剛回到久別的中洲,那次意外於他而言,同樣是難以忍受的奇恥大辱,一場好事被那個姓韓的小子破壞不說,還差點害得自己不能人道了。

    幸好媽媽聯繫了一家國際上知名地醫療機構,專門救治各種生殖系統疾病,自己才得以倖免於難。

    大把的美女,那麼久不能碰,現在基本算治好了,可時間稍長那話兒還是有些疼痛,大大影響了自己的性福生活,魏林生恨韓端到死。

    治療期間回來一次,設計把韓小子弄進去,誰知他竟毫髮無損地出來的。這次「得勝還朝」,如果不好好整治那傢伙,自己就不配姓魏。

    魏林生很自負,三教九流的朋友不少,但那都是為他打探消息的,相信只要找準機會,藉著父親的實力,不死也得讓叫韓端的傢伙脫層皮。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最想知道的是居然那個杜小美人現在怎麼樣了。想想美人十有**已經與那可惡的小子戀姦情熱,魏林生的心裡像著了火一樣。

    韓端那小子會功夫,有點扎手,得相機而動。他的第一站,就找到了杜雪妍頭上。

    本來就是中大的畢業生,憑著市長公子的名頭,學生處長也不能不賣幾分面子,所以他順利地見到了杜雪妍。

    魏林生是帶著挑釁來的,就是要自信地宣佈:我魏大少爺回來了,惹了我的都給小心著點。

    杜雪妍俏臉上掛滿冰霜,好看的大眼睛充滿不屑,對他的問候恍若未聞。

    魏林生心中更加有氣:小娘皮,總有一天要讓你知道本公子的厲害。

    臉上卻依然滿是笑容,慢慢向杜雪妍走近:「雪妍妹妹,魏大哥不在的日子,過得還好嗎?今天魏大哥是專程來請你吃飯的。」

    杜雪妍不自覺地後退,卻一語不發。

    魏林生看在眼裡,冷笑一聲:「那個姓韓的小子活得還挺自在嗎?」

    聽提到韓端,杜雪妍心裡一陣慌亂,終於開口道:「姓魏的,韓大哥不用你關心,你少打歪主意就好。」

    惱怒之餘,魏林生彷彿突然發現了小美人的軟肋:「呵呵,你只要乖乖的聽話,哥哥我自然不會動那個姓韓的。」

    他的腦子裡浮出了齷齪的一幕---小美人在自己的身下承歡,韓端捆在一邊,看得目眥盡裂,人生快事,怕是無過於此吧,得罪了我魏林生,就要你們悔恨一輩子。

    杜雪妍當然不會輕易屈服:「哼,我沒有你這樣的哥哥?你別胡來,就算再厲害,還能大過法律。你要敢碰韓大哥一根毫毛,哼……」

    會怎樣,她卻說不出來了。

    魏林生湊近前,還想說點什麼,杜雪妍忍受不住,扭頭就往外走。

    魏林生氣急敗壞:「你給我聽著,到時一定有你們好看的。」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10-12 07:36
第六十六章 平淡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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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端和肖凌零幾天都不露面,杜雪妍也沒太多想法,最多稍有擔心,但見到這魏林生之後,卻如同發現盤子裡有只死蒼蠅,難受得要命,又有些害怕。

    從學生處辦公室出來,她頭也不回,直接就來找肖凌零,最好韓大哥也在,能跟他商量一下就好了。

    杜雪妍趕到的時候門半開著,誰知一開門看見了這麼一幕,凌零賴在韓端身上的情形也看了個滿眼。

    兄妹二人向來親暱她很清楚,見韓端安然無恙心裡高興得不行,就想多看會兒熱鬧,等凌零說家裡沒外人的時候,忍不住「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肖凌零嚇了一跳,等認清來人,「噌」地一聲從韓端身上下來,叉腰站著,一副凶巴巴的樣子:「雪妍姐姐,你要嚇死人啊,也不出聲。」

    杜雪妍一笑:「哈,我要出聲,還能看到好節目嗎,是誰那麼不害羞的?」

    跟韓端去了一趟西洲,兩人朝夕相處,面對他時完全沒了原先的那點拘束。

    凌零一聽這話更不依了,伸手就去捉。她比杜雪妍高一截,多少佔上風,圍著屋子轉了幾圈,順利捕到了「獵物」。

    兩女亂作一團,早已笑得直不起腰來,一時都把煩惱事丟到了一邊。

    韓端笑坐在一邊看著,也不插言。生活本來就應該這麼輕鬆愜意,誰願意發生那麼多不如意啊

    回頭消停一陣,肖叔的麻煩有個結論,把錢送過去還了佘幫,這插曲就算告一段落,肖叔可以踏踏實實做他的生意。自己也可以放手喜歡的事情了。

    他的心情還是不錯地,等兩個女孩子鬧夠了,才笑著提議出去共進晚餐。

    聊天時杜雪妍提起魏林生又露面了,韓端也沒怎麼往心裡去。經過那麼多磨難,活生生的人就那麼死了也見過,多一個跳樑小丑對他來說,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了。

    ……………………………………………………………………………

    回到學校,一切風平浪靜。轉眼學期結束,過了十幾天的假期就正式進入實習階段。

    依何秉書的意思,要希望韓端留在附院實習。在身邊跟他出出門診,幫著做做研究,等年底的時候可以提前考他的研究生。

    他對這個學生很有信心,只要過了語言關,專業課肯定沒有任何問題。

    韓端持不同想法,希望能多多歷練,見識一些不同的中醫手段,多學點東西。所以他看上了中醫二院,位於市郊,雖然位置偏了些。但附近來的病人一點不少。

    西洲一行,雖然遇到不少傷心事。卻也讓他意識到有不同的治療方法,也許不太正規,但可能會有不錯地效果。

    何秉書有些不捨,但也考慮到多走些地方對學中醫的人有好處,二院也有幾個不錯的中醫專家,對內分泌方面的疾病尤其有研究。

    何況市郊並不算太遠,每晚都可以回來住,有什麼吩咐韓端也可以隨時聽命,算不上不方便。何老給二院打了招呼之後,也同意了他的決定。

    短短的假期。韓端帶凌零回家稍做逗留,又馬不停蹄地去東洲幫肖天放還了錢。

    事情就那麼不了了之了,無論佘幫還是合夥人,都沒事人一樣。肖天放繼續做他的生意。

    綁架事件中,韓端表現出的能量遠遠超出了肖天放的想像,中洲最大的黑幫都肯下大力氣幫他。連老大都親自出馬了。至於這麼大筆資金怎麼弄到,肖天放感到就沒有問地必要了,所以也就放心地接受了妻侄的贊助,。

    對他來說,首要任務就是搞好整頓。自己不見才幾天,公司幾乎成了一盤散沙,是該痛下決心地時候了,這次意外,正是洗牌的大好時機。

    「小端,你看叔叔該怎麼做才好?」在孩子面前,肖天放沒什麼可隱瞞的。

    肖天放一一把人員情況做了詳細介紹。韓端結合自己當時見聞,也沒什麼好保留,在自己認為不合適的人選上打了叉,直指公司高層,那個付民槐自是首當其衝。

    「叔叔也覺得老付太不思進取,但跟了我那麼多年,難開這個口啊。」

    韓端暗自搖頭,肖叔太念舊了,要建成現代化的大公司,這種想法絕對要不得:「肖叔啊,其實這個簡單,事先安頓好相中的人,然後開會,提出不合格的員工主動離職不就得了,我就不相信這他連這點自知之名都沒有,只要開了這個頭,其他人還不好辦?」

    「這個……」肖天放腦子稍一轉,馬上發現這是個絕對的好主意,他拿著名單看了半天,有些尷尬,「小端呀,叔叔這麼一想,公司還真沒幾個可用之材。」

    「這倒不一定吧,也許有些人沒機會表現,應該再好好觀察,徐大姐這個人就挺有能力的。」韓端相信只要攔路石搬開,肯定還是會有人材浮出水面,「才路一開,還會有很多的能人進來。」

    「徐天虹地能力我知道,但她是搞財務的,不適合走到前台啊。現在關鍵缺一個好的副手啊。」肖天放兩眼盯著韓端,「小端現在都興用年輕人,不如你也別上學了,就來跟叔叔一起干吧。」

    這麼餿的主意虧他想得出來,韓端頻頻搖頭:「肖叔,您就別打我地主意了,我還是回去老老實實地學我的醫。」

    拒絕地很堅決,年輕人心裡卻高興,肖叔肯提這樣的要求,說明還是認可自己地能力。

    這麼安全回來,肖天放就考慮起繼承問題,可惜女兒一心鑽進計算機裡,對經商也是一點興趣也無,現在韓端又是一口回絕,看來真是後繼無人啦。

    肖天放歎息一聲,反正有了錢可以暫時度過難關。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經歷了這次事故,他對前途就不太看好,考慮也許是時候選擇退下來了。

    …………………………………………………………………………

    肖凌零回家了,韓端也樂得一個人清閒兩天。

    對何老考研究生的建議暫時還沒考慮,出去歷練一番

    吸引力似乎更大些。

    雖然不停翻書,認真參詳,七彩蓮花的分析仍沒取得任何進展,讓他時時憂心,實習之後考試少了,或許有更多的時間研究。

    上次去東洲借了邱可欣地車。可是那晚停在東洲市郊,回頭再找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片灰燼,佘幫人處理後事的能力還真強。

    車子也就值個二十幾萬,卻讓韓端非常為難,籌集的資金連同原來的一些積蓄都壓到了肖叔那裡,手裡只剩了幾萬塊。

    邱可欣隻字不提,韓端卻總覺得悶在心裡,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一直都沒好意思去見創見他。

    越是心裡不舒服,人家偏偏不放過他。接到邱可欣電話,韓端只有硬起頭皮去了。

    落座之後。韓端「先發制人」:「邱大哥,我就要去二院實習了,你的車過一段時間再還吧。」

    —

    邱可欣不以為然的一笑:「咱們是好兄弟,這個事千萬莫再提,請你來是有好消息的。」

    .]|,一一空,並取得了不錯的口碑,正準備擴大生產規模。

    「想不到有這樣好地銷路,醫療系統還真是遍地黃金。」邱可欣信心十足,「我的好兄弟啊。新款電刀成了公司的主打產品,還計劃成立專門的研發機構,以後把主要精力放到產品開發上。

    韓端大為高興:「好啊,邱大哥能這樣想當然好了。只要有技術,醫療器械肯定非常有前途。」

    「那是,不過兄弟以後還要多出力啊。你一個人可能比一支研發隊伍還力量還大。」邱可欣嘴裡誇獎,拿出研發計劃遞給韓端,「公司最近一段時間主要在電刀上,關鍵是要吃透芯片,開發相關產品。」

    邱可欣的務實,讓韓端的好感繼續加深,也願意加強合作,只是芯片的編程他也不懂,完全是凌零的功勞,少不得還得小丫頭出力。

    「邱大哥,那車……」

    「兄弟,你怎麼又來了。看不起哥哥不是咋的。」

    邱可欣擺手,又從抽屜裡拿出一串鑰匙遞過來:「兄弟,知道你要去市郊實習,哥哥特意弄了輛新車給你開。」

    他用手指向窗外:「看到沒有,就是那輛銀灰色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韓端再三推辭,剛剛給人廢一輛,哪能那麼厚臉皮。

    邱可欣拉著他出門:「今天請兄弟來,除了哥倆說說話,主要就是為了這事,你也別太見外了。猜你會推辭,就弄了輛最普通地,別擔心,以後從你的分成裡扣。不為別地,關鍵兄弟們見面方便些。」

    韓端不是個很拒絕的人,話又說到了這份上,離開見創時,他已經開上了新車,來時本還為車的事兒可還煩惱,想不到又混回了一輛新的。

    回去路上,突然接到了段印平的電話,說是希望韓端能抽時間過去一趟。

    凌零不在,假期的最後幾天也沒法輕省,許久沒有消息的段大人都會找上門來,不過有事提前解決也好,省得去實習了老師說他不踏實。

    「我這個部長大概做不了多久了。」段印平並沒在人委會見他,而是直接安排在了招待所。

    「不會吧。」韓端很詫異,「您工作這麼出色,正是幹事業的時候,怎麼會不幹了?」

    「呵呵,」段印平笑了,「不是賦閒了,大概要換個地方了。

    韓端從他的表情猜出了幾分:「那麼恭喜部長高昇了,不知道要去哪兒?」

    「別稱呼官銜了,還是叫老師聽得舒坦。老頭子這麼大年齡了,說你是我的學生,不算高攀吧。」段印平笑得很滋潤,卻仍保持著從政人員地敏感,「至於幹什麼,目前還說不淮。」

    韓端馬上應道:「那是學生高攀啦。」也就不再提職位的事兒。

    段印平依然笑容可掬:「走之前,原先跟你商量的那件事要完成,這會兒呢,老師最大的心願就是見你一面。金風玉露丸在幾家城市通過了臨床實踐,並取得了不錯地效果,下一步馬上就要全國範圍內推廣了。」

    「太好了。」韓端由衷道。

    「不過你要有個心理準備,第一階段是免費推廣,國家也不會付太多的錢給你。」

    韓端無所謂的笑笑,他從不打算據此發財,現在夏克爽也有了工作,沒什麼好擔心地了。如果大部分國人能用上自己的「發明」,那該是何等的榮耀。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這兒有份文件,你拿去看看,明天我的秘書會來找你。記住,有你這樣的學生,是祖國的驕傲,我這半個老師更會無比自豪。」段印平笑著拍拍韓端的肩,向外走去。

    到了門口,對韓端語重心長地說了句:「年輕人好好把握自己,以後真要遇到什麼事,就來找老師好了。」

    韓端回到房間坐下,仔細地看著段印平留下的資料。其中有各個試用地點送上來的報告,對這個產品認同度非常高。

    有一份建議引起注意,這也是段印平特意要他看的。如果藥物具有了抗病毒、搞菌作用,同時可以預防某些性傳播疾病,那該藥物就可以稱得上完美了。

    韓端認為這主意很好,是個不錯的發展方向。但若大為宣傳,難免成了助長一些不法行當的工具,大不可取。其實金風玉露丸有一定的抗菌效果,就算有這個功能也不可以告訴別有用心之人。

    再有數份是各級的批復,其中包括最高政府的批文,准許在全國範圍內推廣,當然也有段印平提到的初期免費發放。

    最薄的一份文件是跟發明者有關的,表示根據發明者的意願,將對他的身份保密,當然也有關於獎勵問題。

    結合各種成本,測算出了藥物的估價,並將據此給予獎勵。

    韓端不經意在心裡算了一下,雖然沒抱獲利的打算,還是很吃了一驚。
紫雲居 發表於 2011-10-12 12:19
第六十七章 感情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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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表面上看,韓端得到的獎勵稱得上少得可憐,只在成本估價中佔據極少一點,合計起來每枚只有幾分錢,跟自己賣的時候簡直無法相提並論。

    可仔細算下來,才明白遠非如此。

    免費發放,國家目的是造福於民,自會不計成本,有大筆的資金投入。算起全國範圍內的用量,數目卻絕對驚人了。

    計劃書中,第一批投入生產的數量就有幾千萬枚之多,僅此一筆,所得就要以數百萬計。如果每月都有這麼多,那麼……

    韓端繼續翻著其他資料,都有詳細說明,發明人獲益時間為三年,然後所有產權就完全收歸國有。在此期間,他有義務協助維護和完善。

    就算這樣,如果一切正常,三年之後他也是年輕人中絕無僅有的富翁了。

    這樣的安排,讓人無法不滿意。

    剩下的時間,韓端一直沒再見到段部長。第二天,那個他認識的秘書送來一份正式的文本,內容詳盡,權利、義務,事無鉅細一應俱到。

    韓端沒什麼可說的,認認真真地簽上自己的名字。跟國家合作,是件奇怪的事情,沒有第三方參與,當然也談不上什麼公證,倒更像道義之交。

    離開之時,一張信用卡,一份機票,一切都非常簡單。以後錢直接打進卡裡,一旦有需要韓端也必須隨時候命,乾脆地沒有商討餘地。

    回到中洲,也到了去二院實習報到的時間。

    也許很快就有大把的錢進到賬戶,絕對是堂堂正正的收入,不過韓端還沒想好怎麼用。

    試想同齡人中,又有幾個全靠自己一下賺到這麼多錢。何況還是國家給的呢?

    韓端不能不從心裡感激師父杜龍,正是因為他通過奇特地方法傾囊而授,才有他的今日。

    自信的男人最有魅力,現在的韓端就是這樣。

    只要稍加留意,就能發現這個新來的實習學生與眾不同,只是形形色色的人見多了,二院的老師們卻都沒往心裡去。

    人對自己位置的把握,主要還在感覺上。於老師們而言,韓端就是普通實習生中的一員,充其量精神一些。

    韓端現在時間充足。最後一年的實習之後,也許就要走上喜歡地工作崗位,趁機多學點東西才是正理。像所有學習中醫的學生,隨著帶教老師出門診,跟在屁股後面抄方子。

    一有空閒就跑到理療室打雜,碰上老師高興或者心情不爽,就會把那些不複雜又不願做的工作推給實習同學,比如針灸、推拿。

    看似瑣碎的工作,韓端非常樂意做,以他的見識和理論水平。某些地方甚至有比帶教老師高明之處,而在操作上。所差就在動手機會比較少。

    韓端心中有數:熟能生巧,學本領偷不得懶,雖然他的起點比同學們高,但積累只有到了一定階段,才會發生質的飛躍。通過自己的經歷,一覺醒來腦子裡被裝進很多已經成為可能,但要說什麼都會做了,卻不現實。

    以前,他曾拿人做過「實驗」,基本是硬著頭皮上。尤其為賀家姐妹的奶奶治病那次。可以說是三分本事,七分運氣,冒了極大的風險。

    以杜龍在中醫史上地超然地位,隔代親傳的弟子見識端地不凡。從老師給的診斷和開出的方子,韓端往往不費多少功夫就能尋到其中訣竅。

    中醫學習生管理相對寬鬆,韓端最愛做的事兒。就是趕緊把代教老師安排的任務做完,跑去幾位專家的門診在旁看著。

    幾位知名導師漸漸都知道了有這麼個學生存在,以何老的地位,為一位沒畢業的大學生打招呼,若非是嫡系親屬,那麼必然有過人之處。而不論原因哪一方面,都值得側目。

    專家們都忙自己的事情,基金要申請,課題必須做,研究生、進修醫師也得帶,關鍵是中醫的傳教相對保守,彼此間都有點自己地小手段,不得不互相防著點。

    何秉書的人更不能被偷了藝去,只是面子又不能不賣,好在並沒特別交待,也就沒必要給特殊照顧。

    韓端在診室裡從不添煩,通常就是笑著在一旁看,反正那麼多的學生圍著,也輪不到他插嘴,跑腿的事卻挺勤快。

    時間一長,見他只是瞪著眼看,連個問題都很少問,專家們放了心:這個小子不怎麼樣嘛,除了人長得精神點。

    也不信一個年輕人只憑看能看出什麼門道,於是提防之心漸去,當著他地面無所顧忌地給弟子們講授。

    韓端倒挺喜歡這種不被關注的生活,因為他在中大為「盛名」所累,只得想安下心踏踏實實做點什麼。

    專家們不知道看走了眼,這個小子雖然只默默看,「偷走」的東西卻不少。重要地話一句也沒落下,而那些方子都暗暗記在了心裡。

    收穫只有自己最清楚,每每獲得一點新的東西,回去就趕緊拿來跟師父所教相互校驗,取長補短。

    當然也有一時搞不通的地方,何秉書的大門對他永遠是敞開著的,一老一少盡可以好好研討。

    …………………………………………………

    ………………

    —

    「以肉桂代替干荔治這陰陽兩虛的消渴之症,看似信手拈來,實為神來之筆啊方子讚不絕口,「所謂『下消者,宜滋其腎,兼補其肺』,對了,這位大夫姓什麼,有機會老頭子要好好認識認識。」

    韓端提出疑問:「何爺爺,用這麼大的量,會不會有增燥熱之嫌呢?」

    「這個嘛,值得商榷。」何秉書略一思考,微微點頭。「不過,若肉桂少於附子用量,恐有失衡之慮。」

    「嗯。」韓端應了一聲,「那可不可以肉桂用量減半,然後加等量干荔上去呢?以此兩者為輔,或許可以兼顧。」

    何秉書頻頻點頭,對他這股鑽勁欣賞不已:「小端這個想法很不錯,藥理上講是完全行得通,不過此方以玄參為使,恐會產生衝突呢。」

    何老不愧在中草藥上淫浸了幾十年。很快指點出癥結所在。

    「這樣啊,」韓端思考一會兒,「換用炙荔是不是就沒問題了?」

    「這個嘛……」何老略一沉吟,「嗯,值得仔細分析,也許臨床上試試才知道。」

    「我覺得這樣整張方子會更平衡。」

    「很有道理,正好下半年申請的課題還沒定好,我看選這個就不錯啊。」何秉書做了個掀須的動作,「小端,明天就是週末了吧?」

    「是啊?」韓端一時沒跟上老頭的思路變化。

    何老繼續笑著:「呵呵。我們小妍放假在家,一個人很沒意思。怎麼好久也不約她出去玩了?你們寒假出去就很不錯嘛,小妍沒事就念叨給老婆子聽呢。」

    韓端撓撓頭:「實習開了時間太緊,又沒那麼長地功夫。」

    「年輕人嘛,要勞逸結合,別只知道學習,磨刀不誤砍柴工嘛。」何老意有所指。

    韓端如何不明白何老的用心,卻也不知如何答覆。年輕自然好動,他何嘗不想放鬆一下,不過心目中更傾向的是賀雅楠。

    自從那次生日宴會之後,他跟賀雅楠見面的機會非常少。金風玉露丸的成功。其實他很有資本了,可心裡就是有些彆扭。

    「貴族是幾代人培養出來的」,韓端養成了這樣的想法,周氏這樣的大企業高不可攀。幾乎印在腦海裡,又哪是那麼容易改變?

    一心希望在七彩蓮花上有所突破,這樣面對賀雅楠的時候也許能更坦然些。卻偏偏無法如願。

    何秉書如何知道他轉了這麼多念頭,只是以為小伙子面皮薄,趁熱打鐵勸道:「小端,你是男孩子嘛,很多事情要主動一點。」

    韓端點點頭:「何爺爺,我懂得。」

    何秉書大樂:「明白就好啊,你做得好一點,也省得老太婆天天念叨我老頭子啊。」

    韓端委實拿不定主意,西洲之行的接觸頗多,他對杜雪妍有了新地認識,無論從哪方面講都是非常不錯的女孩子,肯定也是媽媽李婷喜歡的那種類型。

    定下心來欣賞,杜雪妍生於書香世家,容貌可以用漂亮得一塌糊塗來形容,天性善良,又十分善解人意。

    而賀雅楠呢,也是萬中無一的選擇。雖然性格不像杜雪妍那麼溫和,卻更易惹人注目,追求起來更具有挑戰性。

    若跟杜雪妍走得太近,無疑就是距賀雅楠越來越遠了,都到了這一步,韓端如何能甘心呢?

    引用「懸而未決」一詞,韓端私心裡哪個也不想放棄。

    他何嘗不明白,存這種念頭對女孩子不公平,可身為沒多少情愛經驗的男子,有這種想法也不能荒唐來形容。

    師父杜龍不僅把「醫者仁心」的教誨,同進也將一些世俗觀念傳送給他。

    沒有杜雪妍,還能從何老這裡得到支持嗎?

    往中醫方面發展,何老幫助提供的能量是驚人的,至少可以少奮鬥幾年。如果缺了老人家的支持,要想達成濟世救人的目標,前路就要坎坷很多。

    深感自己懷了非常功利地想法,韓端很痛苦,因為這與他天性中的淳厚相悖,所以他心裡痛苦、矛盾著,對感情地問題就下意識地想迴避。

    其實,韓端並不清楚在自己的心裡,杜雪妍不知不覺中已佔據了非常重要的位置,與賀雅楠孰得孰輕都快分不出來了,只是慣性讓他堅持以為需要的人是後者。

    他現在不僅躲避杜雪妍,無形中也離賀雅楠也遠了。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內心的逃避,不願做出選擇。

    跟何老交往過密,學術討教只是為自己尋找借口,也正是因為他不想離溫婉可人的杜雪妍太遠。

    處於感情漩渦中心的韓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無法面對真實的自己。

    我們地主人公,已經搞不明白想的是什麼了。

    帶著滿腹心事,韓端離開了何老的研究室,開車回家,他精神有點恍忽,差點忘了兩人討論的學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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