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異能] 花開杏林 作者:雪域傾情 (停載中)

紫雲居 2011-9-12 18:07:2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0 96138
紫雲居 發表於 2012-7-17 11:24
第十一章 難過美人關








    說說笑笑的功夫,三人進到了餐廳坐下。“既然這樣,我們兩個也只意思一下,小倩去把我珍藏的那小罐酒拿來,一人倒一點就好。”淳于虹笑著吩咐道。

    孫倩自己剛剛才得到允許逃過此一劫,卻一點沒顯出就有的厚道,不等韓端提反對意見,早跑得比兔子還快,一溜煙般從他眼前消失了。

    只一會兒,孫倩很開心地抱了個小酒壇子放到桌邊,並且很負責任給韓端二人各倒了一杯,滿地那種。

    酒尚在杯中,已有一股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韓端見獵心喜,不疑有他,輕輕聳動鼻子,顧不上其余,端起杯子先輕抿一口。

    一股似曾熟悉的感覺沁入心脾,作為藥中君子,韓端馬上明白里面泡的都是絕頂好物,西洋參、首烏之類必定都是有年頭的,難得其中異味清除干淨,口感又極佳,忍不住贊了一聲︰“好!”

    孫倩抿著嘴在笑,淳于虹見狀也忍不住以手掩嘴,笑了片刻才道︰“都說是寶劍贈英雄,紅粉送佳人,韓少真是識貨啊,沒糟蹋了我的好東西。”

    同為表揚,她夸地卻是人。

    更因用高度酒的原漿泡就,此酒味雖醇厚,入口卻是辛辣無比。菜一道道上得不快,韓端與那淳于虹一邊品嘗菜肴,酒喝得也慢。

    不一會兒,孫倩放下筷子︰“韓先生慢用,淳于姐明天還要參加一個活動,我去準備一下衣服。”

    屋里剩下他跟淳于虹,韓端憶起不久前之種種,不免尷尬。只把雙眼放在杯上︰“果然好酒。”

    “都夸一個晚上了,難道這兒除了酒就沒別的好說了不成?”淳于虹有意露出不愉之色。

    注意力都在品酒上了,上頭也快,只大半杯下肚,韓端的嘴就有些不听使喚︰“當然,酒好人更好。”

    孫倩離開,淳于虹口氣更隨意多了,俏眉微微一彎︰“這還差不多,人家好不容易淘來的前朝秘方呢,你這個大醫生。能喝出其中有幾味藥嗎?”

    韓端好勝心起,又輕抿一口細品,這才道︰“西洋參、首烏是不必說了,還有牡、黃精、沙棘……”

    不少都好不容易淘來,淳于虹听他一口氣就說了大致差不太多,眼里滿是驚奇︰“弟弟,你還真厲害啊。”

    韓端雙眼注視酒杯︰“這酒色澤紅潤,怕不單純是杞和紅花,是不是還加了石榴汁?”

    “不錯啊,你說得都對。不過還差一樣重要的東西。”

    “還有?”韓端皺起眉,但凡種種藥材。他幾乎都曾親口嘗過,何老地反復要求,一個好中醫不僅要會用藥,還要知藥味。

    石榴汁則憑猜測,一個是獨特的酸甜味道,再一個杜龍的藥酒遺方中有類似記載,與一些藥物合用有駐顏、養陰之功效,淳于虹會選用決不稀奇。

    差的什麼呢?有一種淡淡的腥羶被其他所掩蓋,肯定來自某種動物,若不是嘴刁還真品不出來。

    “想不出了吧?”淳于虹看著她。一臉得色,“告訴你吧,不過滴了幾滴鹿血在里面嘛,真是。偏偏這個猜不出來。

    韓端猛地被嗆了一下,一口差點吐出來︰“什麼?鹿血,你平時也喝?”

    鹿血跟沙棘有一種獨特的相溶性。加在一起還真不好品不出固有的味道來。韓端驚異的倒不是這個,而淳于虹女人家家的怎麼有喝這個的習慣。

    “不是啊,我平時都喝另一種,今天你來了,這不特意為你準備地嗎?怕你小心眼,就也跟著喝了。”淳于虹解釋道。

    韓端心道︰誰小心眼了。你上次就給老子加過特別的佐料,還曾經弄個所謂的催眠師暗自于我。

    擎著杯子不由苦笑,明知不妥,還有滋有味地坐這兒喝這種巨補的藥酒,是不是有點跟自己過不去?

    唉,別說這酒還真夠勁,肚子里熱辣辣的。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生氣了,真小心眼!”淳于虹嗔怪地輕輕推推他放在桌上的手,“以前都是姐姐不好,不該那樣對你,以後改還不行?”

    韓端擠出一絲笑︰“沒什麼,姐姐對小弟已經夠寬宏大量,而且幫了很多的忙。”

    淳于虹嘆一聲︰“韓端,你是未來的堂堂醫生,我是個社會上的小混混,身份懸殊,你肯跟我坐在一起就是給面子了。只是人在江湖,有些事情也是不得以。”

    後面的話韓端不是第一次听她說了,或許真有苦衷吧︰“行了,淳于姐也別過謙,不說這些了。”

    淳于虹甜甜一笑︰“理解就好,哎,喝這酒還真熱,不介意我脫了外衣吧,你要熱了也隨意。”

    不等回答,淳于虹已經起身脫外套,韓端紳士地過去,接過她手里地衣服掛在了旁邊的衣架上。

    空調效果很好,淳于虹除卻外衣只剩緊身內衣,已經不是打保齡球時所穿。

    白色秋衣地高領在頸部自然下垂,把淳于虹適中的身材襯得恰到好處。豐盈的胸部依然高聳,薄薄的衣料難掩住片片春光。

    韓端極力忽略,眼角的余光難免也被吸引,輕輕咳嗽一聲︰“這酒確實發熱,淳于姐還是少飲為妙,否則臉上容易起疙瘩。”

    “是嗎?”女人對外表都非常注重,淳于虹也不例外,“那我就不喝了,倒點紅酒陪你。”

    —

    韓端低頭看時,第二杯已快見底,光想酒的妙處了,竟然不知不覺中又倒了一次,還從來沒有這麼貪杯過︰“這酒太沖,我也不敢再喝了,這就結束了吧。”

    淳于虹雙頰嫣紅︰“也好。咱們吃點東西,坐會兒醒醒酒我送你回去。”

    韓端點頭,喝了近兩杯的高度藥酒,停下來才覺嘴里發干,身上也是燥熱無比。

    兩人坐著閑聊。等上了面點才各自動手。

    “去上邊坐會兒吧,我讓小倩泡好了苦甘露等著呢。”

    韓端站起來才覺得腳步不穩,淳于虹扶著他坐電梯到達頂樓。

    “這是我平時休息的地方。”進了房,淳于虹柔順地替韓端除去外衣。

    韓端一驚︰“這不妥吧,我也該回去了。”

    “怕什麼,又不會吃了你,何況還有小倩在呢。”淳于虹一笑,又大叫道,“小倩、小倩。”

    半天沒听到回音,淳于虹四下里看一圈。嘟N潰骸八姥就放苣娜耍br />
    目光落到茶幾上︰“咦,茶泡好了,咱們喝著。”

    茶倒好,淳于虹就勢坐在韓端身旁︰“別說,這酒還真是挺夠勁的。看你臉上都是汗,我幫你擦擦。”

    韓端搶過她手里的毛巾︰“我自己來就行了。”

    看來還低估了這酒地能量,汗怎麼擦都不見少,臉也越來越燒得慌,一不小心踫灑了腿前的茶杯。

    “看你笨手笨腳的,還是我來吧。”淳于虹搶過毛巾。起身在韓端臉上抹了幾下。

    她看來也好不到哪兒去,身子也有些打晃。一個不留神自己腳拌到了,一下子坐在韓端腿上。

    韓端手忙腳亂地去扶,又抓在了不該抓的地方,淳于虹“嚶”地一聲就靠進了他的懷里。

    觸手是一個美妙的身體,淳于虹似乎也被這個意外所驚呆,愣愣地與他對視,雙眼在酒精地作用下,水汪汪地似要滴下水來。

    酒精正在體內燃燒,韓端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兒,這麼一個妙絕人的尤物就在懷里。如何還能把持得住,雙手一個合攏,就把淳于虹緊緊抱住了。

    絕美地臉兒就在眼下,紅潤的香唇嬌艷欲滴。韓端剎那間把所有的禁忌都拋到九霄雲外。有一股火拼命地想要冒出,只想把迷人的柔軟與自己融為一體。

    淳于虹把手撐在韓端胸前,想要逃脫這意外的侵襲。怎奈手上沒了力氣,如何是莽撞男孩的對手。

    等雙唇被攫獲之後,心中越發火熱難耐,甚至有些渴望著被侵犯得更多。

    如同有心電感應一般,豐潤的胸部突然被一只怪手襲了上來,她無奈地雙眼一閉,放棄了無謂的抵抗。

    放棄還是繼續,韓端的腦海深處有兩個聲音在交替沖擊著。

    冥冥中,仿佛杜龍也發話了︰徒兒,放手去做吧。小肥羊送到了口中,若不安心享用豈不暴殄天珍。你情我願,盡管放開胸懷去吧。

    難道好藥把師父早已作古的在天之靈也引來了?

    韓端無暇細想,最終,欲望佔了上風,手和嘴開始盡情享用起美味。

    事態發展到這種地步,已不是人力所能控制。以為自己對男女之情早已失去了興趣,淳于虹地本意並非如此。

    屢屢做出勾引狀,就是不久以前也是如此,一直以為一切都會在控制之中,所以才敢大膽妄為,卻從沒想過玩火有可能會自焚。

    女人的身體如同成熟地水蜜桃,各方面需求正處于生命中最鼎盛的時期,一點星星之火就可能燎原。

    胸前的制高點忽然被佔據,大手扯開內衣就直接突入了禁地,並開始肆虐。

    退縮的丁香舌被入侵者輕觸,久以沉寂的心扉仿佛在同一時間被撥動,不由自主地發出美妙的旋律,淳于虹“嗯”的一聲輕吟,痛苦與快美相伴襲來。

    曾沾過數條人命的雙手不自覺地摟緊了入侵者的頭顱,並無意識地撕扯起上面硬硬的頭發。

    小舌適應之後,學會了兵來將擋,懂得敵退我進,伴著酒香地唾液也趁機交換。

    本來柔軟的胸部在抓撓之下,悄悄變得堅挺。一時無法適應這樣的粗暴,淳于虹的吟聲在喉間滾動。

    身體漸漸濕熱,竟然渴望這種侵襲更劇烈些,從未有過地感覺讓淳于虹問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我為什麼會有這麼羞人的表現?

    粗暴的嘴唇突然離開了,淳于虹不禁睜開眼,

    腦袋距自己近在咫尺。

    韓端的雙眼布滿了血絲,淳于虹無法想象本來斯文有禮地男生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他還會干什麼?

    就在這一轉念間。那剛剛離開的嘴唇突然轉換方向,拱開堆集的薄薄衣物,猛然間噙住了胸前那早已立起的一枚小櫻桃,更強烈的刺激瞬間降臨了。

    淳于虹的身子突然板硬,下體更有了潮濕羞人的感覺。在這一瞬間,她感到自己要飛起來,嘴里難以抑制地冒出一句“不要啊”。

    似在呻吟的反抗軟弱無力,此時韓端已充耳不聞,陣陣體香刺激得他近乎抓狂,只想要得到更多。

    彎腰把雙手放在軟熱的身體上。視覺和感官的雙重刺激,韓端已經徹底迷失。漲紅地雙眼發現一道門就在近旁,抱起女人就向那方而去。

    猜測不錯,果真有張大床在屋子中央,別的他已看不到,只剩下這香艷和誘人。

    身手不凡的淳于虹幾乎沒了力氣,被拋到了床上也未加抵抗。那雙帶侵襲性的大手毫不猶豫,直接開剝她並不多的衣物。

    從不輕易示人的嬌軀裸露在了空氣中,淡淡的寒意侵襲,胸部反而更羞人的緊繃。那一對小小嫣紅更過分地挺立。

    淳于虹如同一只潔白的待宰羔羊,下意識地將雙手抱在胸前。護住羞處。當感到下身冰涼,又馬上把雙腿蜷起緊緊地並在一起。

    動作沒起到保護作用,反更刺激了韓端的欲望,他以更快地速度解決了自己身上的羈絆,近乎瘋狂地撲向可憐地羔羊。

    火熱的大嘴肆虐在身上各處,淳于虹不停顫抖,當那張嘴重新覆上自己有些哆嗦的唇,僅余的理智終于也完全消失,開始瘋狂的反撲。

    她用力地吸吮,仿佛只有這樣才能驅除掉不太真實的感覺。這一切將在自己身上發生嗎?

    韓端身上的某處已經硬到了極點,非常想尋個所在休息一下。停止了嘴的耕耘,他開始認真尋找。

    一番尋尋覓覓,他突然感到豁然開朗。終于有一個潮濕的地方可以容納,由不得用力一挺。

    與此同時,一聲極其淒厲的痛叫。淳于虹本來抱緊他地雙手突然狠狠摳進了了背部的皮肉。

    溫熱、潮濕給予的快美無法形容,韓端陷入極度的興奮,小小地疼痛已經不足以分散精力,引他停止戰斗。他不斷地沖擊,只有這樣才能釋放心底的沖動。

    那種痛苦是劇烈的,淳于虹不停地抓撓,渾不知那背上起了道道血溝,更不知指縫中有皮肉等異物。

    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該死地家伙,塞入自己體內的大家伙是什麼玩意兒,差點要將人撕開了。眼淚無法控制地流出來,真是頭蠻牛,這麼不知痛惜人家。

    戰斗進行至中途,淳于虹身體幾乎麻木,竟然有了絲絲快感,有點開始喜歡起這種野蠻的侵犯,一雙手也開始變為了撫摸。

    不知凡幾,男人停止運動伏在了她身上,完全安靜下來,久久也听不到一絲動靜。

    淳于虹吃力地扳開壓在身上的沉重,用手抹開眼淚,忽然听到輕微的聲,他居然睡過去了!

    恨意在心里激蕩,淳于虹恨不得一腳將他踹到地上。可眼楮一觸到背上的條條血痕,又勉強壓下沖動。

    恨意漸漸消去,代之一種極其復雜的心情。她猶豫著伸出手去想觸摸一下那些傷痕,指尖堪堪觸到皮膚,又忽地縮了回來,臉也突地紅了。

    過了好久,淳于虹又小心翼翼地伸過手,這次沒敢再動他的背,而是輕輕地撫弄著強壯的臂膀。

    臉上神情不斷變幻,最終換成了憐惜和甜蜜,雖不曾象他那樣酣暢淋灕的享受,但到了最後,淳于虹也嘗到了些微的快意,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身子擺成側位,成了面向自己。

    想了想,又勉強起身找來床被子搭在他身上。

    下地的時候,淳于虹注意到臥房門洞開,登時心如撞鹿,孫倩這死丫頭可千萬別在這過程中進來啊。

    處在激情中她和韓端都不可能知道,孫倩確實進來過,但打開外邊門的時候就听到了奇怪的叫聲,也沒敢看個究竟就又偷跑了出去。

    淳于虹稍稍一動,下體惱人的疼痛就來了。

    她的體貼關心,沉睡中的韓端毫無所覺,不由妒意又生︰該死的家伙,剛剛欺負了人家,居然就這麼沒心沒肺地沉睡了。

    拿過睡裙套在赤裸的身上,淳于虹也慢慢鑽到被子下,小心地不踫到男人赤裸的肌膚。

    撫摸著還算英俊的臉龐,淳于虹想了很多很多,也沒得到這一切發生的合理答案。
紫雲居 發表於 2012-7-24 09:03
第十二章 心如海底針








    不知何時醒來的時候,屋子里還處在黑暗中,空氣中混合著酒精和一種奇怪的淫氣息。

    韓端嘴里干干的,偏偏身上卻另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口干舌燥,他下意識地爬起來想找口水喝,卻不小心踫到了一個滑膩之物,伸手一摸,隔著薄薄的衣料觸到了一個軟軟身體。

    片刻的探索之後,韓端馬上明白這是一具異性的身體,他已非初哥,昨夜雖然瘋狂,卻不是在喪失意識的狀態下,他很快就能想起發生了什麼,身旁這個女人就是淳于虹了。

    心里一激靈,韓端的手指慢慢停下了,然後小心翼翼地撤了回來。意外,真是意外,荒唐,真是荒唐,前有賀雅菲,後又來了這個淳于虹。這算什麼,相比之下,這個女人更踫不得。

    享盡福氣、沾到便宜的韓端患得患失起來,理直氣壯不太可能,也許每個艷福齊天的家伙都會象他這樣想吧。

    生怕淳于虹被驚醒,韓端縮回一動不動,腦子的運轉卻前所未有的快速。

    混沌中,他想到了賀雅楠,甚至杜雪妍和肖凌零,如果傳揚黑老大與自己發生了這樣的關系,淳于虹顏面何存,自己又將如何面對?關鍵還有隨之而來的藏于背後的種種錯綜復雜的問題,會不會也隨這而來呢?

    頭疼啊,侵犯到淳于虹,還是盡力不讓自己有愧疚吧,千方百計把她想成不是什麼正派女人。之前三番五次招惹,說不定正如了她的願呢,但願她不會借此要挾。

    韓端努力讓自己這樣認為,其實自己也不相信這樣荒唐的想法。

    淳于虹沒發出任何響動。想得多了,韓端忍不住在床上翻騰,並摸索著找到內褲,慢手慢腳地穿上。

    淳于虹雖不小心睡過了,其實警覺無比,韓端伸手之時,她已經“不小心”醒了,只是害羞,又想看看男人這個時候會有什麼舉動,才強忍著不動。

    听他翻來覆去地折騰。不由問了一句︰“端,怎麼了,想喝水麼?”

    韓端嚇了一大跳,再听到淳于虹稱呼異于尋常,心里沒來由地慌亂︰“噢,不,沒什麼。”

    淳于虹已伸手扭亮了床頭上的燈,並試著慢慢下地,到一邊倒水。

    燈光突然一亮,狠狠地刺痛了韓端的雙眼。適應過後。他地目光不自覺地落到了看似行動不便的淳于虹身上。

    短短的睡裙堪堪也就蓋過大腿,彎腰倒水的時候。翹挺的臀部不可避免地暴露出來。白花花的一片,甚至看到了兩腿間一點墨色,居然沒穿底褲。

    經了昨晚的發泄,應該說韓端並沒太多欲望,但看到這香艷的一幕,還是難以抑制地升起小小沖動。

    淳于虹動作很慢,使他看得也很仔細。韓端目力極好,在她大腿根上發現了一些深色的物質。

    似乎是血跡!韓端心里一怔,這是她的第一次?

    不可能,他搖搖頭否認自己地荒唐想法。那麼就只能說昨晚踫到一個非常時期了,真是……

    似乎背對著也能猜出後面可能發生什麼,淳于虹有意無意地輕輕扭了扭屁股。突然回過頭來嫣然一笑,不久之前發生的意外。她仿佛更能坦然面對。

    韓端慢吞吞地掀開被子,床單上同樣沾著少許血跡,業已干涸。

    第二個猜測基本沒有可能。這麼說?……韓端的腦袋“嗡嗡”作響。

    “你想得沒錯,你確實是進入我身體的第一個男人!”不知何時,手里端著杯子的淳于虹已經站回到床邊。

    韓端難以置信地抬頭望向淳于虹。

    後者突地一笑,在這個時刻,那笑很是森然,神色顯得異常嚴峻︰“怎麼,害怕了?”

    韓端搖頭,短路的腦子里想到的卻是個進了水的問題。昨晚那一刻,冥冥中連在天上的師父都支持自己上,難道不知道犯了天大的錯誤?該死地杜老頭!

    本以為逢場作戲,至多也就發生了一場風花雪月的事兒,想不到老天卻開一個天大地玩笑。

    韓端沉默中,淳于虹臉色變得蒼白,身子搖搖晃晃,似乎快拿不住杯子了。

    責任感剎那間復甦,不管本意如何,事情到了這步總要敢于擔當。韓端接過杯子,伸手搭在淳于虹腰上︰“不,我很榮幸,只是深感受之有愧。”

    淳于虹的臉色漸漸緩和,韓端借花獻佛,把杯子湊到她嘴邊︰“來,喝點水吧。”

    淳于虹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笑容這才緩緩升起。

    透過絕世的容顏,韓端看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嫵媚。盡管她一直夠嬌夠艷,但到這種級別卻還是第一次。

    注意到韓端驚艷的眼神,淳于虹呈現滿足之色︰“端,如果這次有了我們的孩子,我一定會留下。”

    “這想法。

    淳于虹一臉幸福,陷入了自己編織的美好中︰“我想不

    是女,他(她)一定都是世界是最漂亮最聰明的孩子

    —

    韓端道︰“淳于姐,現在考慮這個問題早了些吧。如果你能丟掉目前地一切跟我走,以後我們會有很多機會。”

    話說出的同時,韓端心里升起一絲無力感︰雅楠,再見了,我不會再糾纏你了。

    听到勇擔責任的話,淳于虹很感欣慰,反握住韓端的手,卻搖頭︰“端,我不能,目前我們來往過密只會害了你。給我時間,如果有緣,我們總會在一起。”

    “為什麼?這樣地生活還有什麼舍不得的?”韓端大力地握緊淳于虹。

    淳于虹的手被抓得很痛,心卻甜得要命,頭靠緊在韓端胸前︰“傻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做這一行殺人、劫財。什麼沒干過,拔腿就跑根本沒門,就算逃到海角天涯人也不會放過我地。”

    這個道理韓端明白,剛才只是心急才那樣說,這下沉默不語了。

    淳于虹很嬌媚地拱進韓端懷里,豐挺的胸部隔著薄薄一層貼緊過來︰“你放心好了,我沒想獨佔你,不會粘住不放地。你以後還是自由身,喜歡哪個妹妹就盡管去追,娶到家里也沒人管。如果哪天成了自由,我就心甘情願做你的情人。”

    韓端非常激動︰“這怎麼可能!這對你很不公平!”

    “有什麼不可以的,有人替我照顧你那是天大的好事啊。端,到時你娶新娘子的時候,我還要送份大禮給你呢。”淳于虹嘴城絮絮地說著,還不停扭動嬌軀。

    韓端被她離奇的想法搞得哭笑不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身體又無法遏制地被誘惑所吸引,難免出了狀態。

    淳于虹心情不錯,感到了韓端的異常,心里偷笑。突然身子貼了過去,嘴也湊到他耳邊問道︰“壞小子。是不是又想要了?”

    韓端被嚇一跳,趕緊推開她︰“別,你的身體還沒恢復。”

    淳于虹也不強求,只是緊緊地貼著。

    韓端暫時不再細想歸屬問題,思路重新回歸到淳于虹是處女這個難以相信的事實上來︰“淳于姐,你為什麼……”

    “怎麼還這麼叫人家,沒听見人家怎樣稱呼你?”淳于虹似乎不滿韓端的稱呼。

    “虹!以後這樣叫你可以嗎?”韓端深情道,要說淳于虹對自己真是用心良苦。

    “嗯,只要你願意,只是听上去怪怪地。還是姐弟相稱比較習慣。”淳于虹答道,她的反應敏捷,想到韓端剛剛的問話,“你是不是很好奇?一個寡婦怎麼會是完璧之身?”

    韓端臉紅。這話還真不好問出口呢。

    “這事說起來很簡單,”謎底馬上就將解開,“雖然我嫁給了宥攀山。但他根本已不能人道了。”

    韓端差點驚呼出聲,還好及時閉緊了嘴。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韓端第一次听說了宥老大的名字,當年他在中洲是跺跺腳地都顫的人物,怎麼會有這樣的硬傷?

    “當然,他並非天閹,而是在一次沖突中被人傷了下體。”淳于虹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思之中,“他對我還真不錯的……

    受傷之後,宥攀山的性格發生了很大變化,變得易怒而善猜忌,只是對我卻不同,如果不是他相救,我現在的命運還不定會是什麼樣子,所以一直心存感激。

    宥攀山待我不薄,那時又不懂男女之情,故而鐵了心相嫁,盡管他已經把事情合盤托出。說起來,那幾年是我非常幸福地日子。”淳于虹象在講與自己無關的故事,“他從不踫過,對我卻鐘愛非常,這也算個異數吧,直到他身亡之後,我才過了現在地生活,在你之前,還沒有哪個男人沾過我的身子。”

    如同听一個傳奇故事,所有一切無不令人咋舌,卻也充分地解釋了他為什麼會得到淳于虹的完璧之身。

    韓端臉上神情變幻不定,隱約記得昨夜的瘋狂,心中愧疚頓生,吶喏道︰“淳于姐,對不起,小弟真是該死。”

    淳于虹顯得沒太當回事兒,說出來像玩笑一樣︰“不用這麼內疚罷,姐姐也因你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女人,也算我們互惠互利吧。”

    事到如今,韓端哪能還把這千嬌百媚的女子當成隨便之人,只是口風突變實出乎意料︰“淳于姐,我不能這樣想。”

    淳于虹仿佛眨眼間又變成勢利之人︰“做得到也好,做不到也罷,無論怎麼認為都跟我沒關系。你知道的已經很多了,我也就不相瞞,小邱是仍在幫我做事,如今我手頭所有能動用的資金都交給他了。也就是說,如果他做不好,我就徹底沒有改變生活的機會了。”

    韓端說不上心里什麼滋味,憑心而論,除了美妙身體的誘惑凡人難以抗拒,他對淳于虹欠奉好感,擔當太多本不是十分情願。

    但要將剛剛發生地一切當成蛛絲隨意抹去,如何能接受?韓端由不得改變了稱呼︰“虹姐,韓端不是薄幸之人,我會

    于自己的那份責任。”

    “虹姐?這個稱呼不錯。我喜歡。”淳于虹仿佛很喜歡他這樣稱呼,臉色轉瞬又變了,“哼,責任,談什麼責任!每一對有過合體之緣的男女當時難免都有愛情承諾,但愛情的保質期又能有多長?”

    似乎一下變得十分無情,淳于虹不停頓地繼續道︰“人心難保有變,一顆心又可以分成幾份?你能保證好好對每一個愛你地女人?”

    “我不是你想的那樣!”韓端氣惱非常,為什麼忽然之間變成這樣冷血,難道昨晚美妙的一切都是逢場作戲。

    見他十分當真。淳于虹口氣稍稍緩和︰“你若有心,就在合適地時候幫幫小邱,讓他為我多賺點,我們就互不相欠了。錢是最忠誠的,從不會背叛。如果沒錢,其他都是虛談。”

    “閉嘴!”韓端暴怒起來,難道人與人之間只有赤裸裸的錢財交易?他不容許有人這樣褻瀆感情,“這樣我們真沒什麼說下去的必要了。”

    “你走吧。”淳于虹全然無禮韓端的憤慨,淡然而道。

    前後反差太大了,一個剛剛失身不欠的女人。或許應該寬容吧,韓端壓下怒火︰“你放心。我會盡可能地幫邱大哥,而且也相信他會做好。”

    “你自己看著辦吧,我不舒服就不送你了。”淳于虹不為所動,毫不容情地下了逐客令。

    “好!我走。”

    事情突然演變成這樣,韓端心里非常難過,難道自己真成了她的工具?憤然起來四下里找衣服,這時地淳于虹拱進被子里背對,仿佛不願多看他。

    穿著完畢,韓端悄悄回頭看了一眼,女人縮在被子里一動不動。滿心惆悵地出門而去。

    低頭回身的剎那,猛然間撞到了一個柔軟的身體上。

    “怎麼,韓先生要走麼?”是孫倩。

    腦子里混亂已極,韓端也顧不上道歉。鐵青著臉點頭不回答。

    “難道,你們昨晚……”孫倩的話並沒問完。

    她一定知道了發生的一切挺可愛的小姑娘真夠三八,韓端似乎覺得她突然之間不討人喜歡了。扭頭開走。

    “我送你啊,韓先生不要生氣,淳于姐這人心地很好的……”孫倩沒有識時務地住嘴,選擇了跟在後面繼續絮絮叨叨。

    韓端仿佛沒听見一樣,大踏步地前行,腦子里卻在思考著孫倩的解說。

    淳于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呢?孫倩說得也有似乎不錯,她雖然出身黑道,卻不欺凌弱小,知道扶危解困,懂得幫助生活在最底層的人們。

    那句愛情地保持期有多長,又實實地傷了韓端的心,他本來想對淳于虹負責地,卻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了底。

    面無表情地韓端匆匆而行,心里卻想得很多︰拋開感情不談,淳于虹這樣的一個女人都知道幫困濟危,自己一個學醫的,為何不能踏踏實實地做點有益的事情,為社會盡些綿薄之力呢?

    就當這一切從沒發生過,就當做了一個荒唐的春夢吧,收拾起發財夢,從今起認真做人吧。

    韓端的心又軟了,最多以後不再見淳于虹也就是了,沒什麼大不了的,盡己所能幫邱可欣,就當回報于她了。

    他走得很快,到富華門口的時候,已經把孫倩拋在了身後,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

    是淳于虹,他狠狠地按了接听鍵︰“韓端,把後院那輛車開走吧,就當補償。”

    韓端剎那間領悟︰“這麼說我事情真是你的人做的?”

    “是。”長長地沉寂後,他听到了肯定的回答。此前淳于虹雖沒否認,卻也是含糊其詞,這會兒卻是坦誠其事了。

    襲警,又著人報廢了自己的車,她的手下一定干了什麼不可告人勾當。該死地女人,黑社會就是黑社會,韓端剛剛興起的一點愧疚之心,又馬上沒了。

    “對不起,我擔當不起。”

    听筒里“咯咯”笑聲傳來,淳于虹仿佛猜到他的心思︰“壞人地東西不要白不要啊。”

    “你不要命了。”韓端恨聲而道,“如果我開走了你的車子,那麼警方很快就會猜到什麼,到時問起來我能替你們這幫混蛋保密嗎?”

    听到韓端的怒罵,淳于虹並沒有生氣︰“這麼說你還是關心姐姐的噢?”

    韓端仍無法冷靜︰“該死,都怪我瞎了眼。”

    “如果覺得不合適,我那就先把車子給小邱,然後讓他轉送你好了。”淳于虹比剛才一下子變了個人一樣。

    笨蛋,腦子里進水了嗎?韓端在心里開罵,嘴里道︰“那樣連邱大哥也給牽扯進去了?咱們的交易到此為止,我以後不要再看見你了。”

    淳于虹沉默了,半天沒有吭聲。許久以後,韓端听到手機里傳來了一陣盲音。
紫雲居 發表於 2012-7-24 09:04
第十三章 難解其中味








    在男女情事上,他究竟算是花心還是弱智呢?發生的總在發生,而且總在意料之外。酒是個借口,或許他本人也並不能明白自己的心,天生就是這德行嗎?自以為是的東西並不能解釋這一切!

    韓端又一次徘徊在中洲街頭,仔細算來,這于他決非首次了。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眼前就又一次重演。以前每次與賀雅菲親密過後,他也是也是處于這種狀態,不知所措地瞎轉悠,不知魂該歸何處。

    經歷的超過了多數同齡,唯有此等事無法釋懷。

    鎮定下來再次反思,韓端的心是迷惘的,不相信淳于虹真的只是借他變成真正的女人,但前後言語、神情反差實在太大,臨別時的無情話語一次又一次地刺痛著他。

    再想到她無法公開講的身份,韓端心里更亂不可能有結果的。可愛的雅楠,萬一她知道了這一切,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感情的有無決定不了,紛繁復雜在韓端心中交織,男人有時更脆弱,他多麼希望有個人能說說心里話,但誰才是可以傾訴的對象呢?

    如行尸走肉一般,車子一輛輛從身邊過去,一個個的門臉視若未見,韓端不知道走了多少路。

    凌零打了好幾次電話,甚至應采蕊都問他今天怎麼沒去實習,他不知道自己怎樣回答的。

    抬頭看看天,這麼快又是下午了,雙腿走到酸軟,心中的負累快要承受不了了。

    我有朋友嗎?韓端茫然地翻著手機,眾多的名字竟找不到一個適合吐露心事。

    似乎一個不慎。賀雅菲的電話被突然撥通了,也許這就叫解鈴還需系鈴人吧。

    “小端,怎麼想起打電話了?”賀雅菲地輕笑聲傳來。

    听到熟悉的聲音,韓端握著手機不知該如何開口。

    賀雅菲笑著寬慰道︰“還在為廣告的事兒煩心?大男人家家的,想開點不就行了,我看也沒什麼不好。”

    韓端決心開口了︰“不關那事,雅菲姐,我現在感覺很不好,非常絕望,想找個人聊聊。”

    賀雅菲嚇了一跳︰“怎麼會這樣?傻小子你在哪兒。我馬上趕過去。”

    韓端四下里打量,然後報了一個地名。

    很快,熟悉的沃爾沃轎車出現在視線中,賀雅菲待他不薄,手頭正忙的事情馬上丟開了。

    “小端,怎麼了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賀雅菲小跑著過來,把失魂落魄的他拽進了車里。

    很快車就停在了曾經熟悉的住所,賀雅菲把韓端拖出來拉上樓去,看他灌下一大杯水這才問道︰“到底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少有的一語不發。讓賀雅菲意識到事態嚴重。

    韓端突然撲進了她懷中︰“雅菲姐,我跟一個女人那樣了。可不是有心的。”

    半天居然冒出了這麼沒頭沒腦地一句,賀雅菲大感意外,一時沒尋思過來︰“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啊。”

    韓端痛苦地搖頭。

    賀雅菲細想感到了不對勁,心里突然特別扭,跟誰又出這樣的大事啊︰“怎麼會這樣,到底怎麼回事兒?”

    “雅菲姐,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反正心里很難受。”

    賀雅菲丟開心底冒出的絲絲酸意,摟住高出一截的韓端,耐心地勸他坐下︰“人都會有一時沖動。也沒什麼大不了啊。”

    自己跟淳于虹,能說是一時沖動嗎?韓端看著賀雅菲,感到從沒有過的親切,

    賀雅菲感到男孩從來沒有過的軟弱。將他拉過來靠在自己身上,依舊柔聲相慰︰“要信得過就跟姐姐說說吧,或許能幫你拿拿主意。”

    韓端再也忍不住。摟住賀雅菲的香肩,難以啟齒的經歷擇要講了出來。

    賀雅菲側耳听著,心里一陣一陣的酸意涌上來,又強忍著不去打斷。

    面前地女人就是最可信賴的人,韓端終于講出了跟淳于虹地荒唐,當然著重于她最後的無情告白。

    說完之後,仿佛卸下一塊大石頭,韓端輕松了許多,卻沒細想郁悶又轉嫁給了傾听者。

    听他說到跟淳于虹突破男女間的底線,賀雅菲心里堵得不行,雖然她未認真想過要獨佔韓端,但分享者出現的時候還是非常不痛快。有過合體之緣的異性當面提到與其他女人的逸事,當然心里不舒服到極點。

    不過心里又存著一絲寬慰,肯把這些都對她講,一定是首先將自己當成知己的,可她想要的僅僅是做知己嗎?

    講過這一切,屋子里突然靜了下來,仿佛能听到人的心跳聲。韓端抬起頭看時,賀雅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里突然產生一絲後悔,這樣不顧一切的說出來,是不是犯了不可饒恕地錯誤?

    見男孩一副做錯事的樣子,賀雅菲不免心軟,到最後,關心還是超過了醋意。

    又暗怪這家伙不識分寸,淳于虹這個人听過,怎麼能沾惹上她呢?還做了那種事,似乎還是她的第一次,麻煩大了。

    賀雅菲暫時拋開小女兒心態︰“她有沒有威脅你什麼?”

    韓端搖搖頭︰“大概不會吧。”

    “這種人行事心狠手辣,你可別看表面。”賀雅菲怪他警惕性太低。

    “我覺得她不會怎樣

    是自己心里難受。”

    賀雅菲又不樂起來︰“那還跟我說什麼,有女人肯無條件把第一次交給你,應該很開心才對。”

    還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讓自己一直這樣保持心動,賀雅菲仍不想完全放棄,跟這小子藕斷絲連或許不錯。

    听到此等說法,賀雅菲難免心存芥蒂,畢竟她跟韓端一起已非完璧之身。

    就算不介意,男人也會對把第一次交給自己的人另眼相看。自己在這點上就處于下風。冒出人爭風,如果是他地正式女友也就忍了,偏偏是個跟她狀況相似的,而不同就在這點上。

    —

    想到這點的時候,賀雅菲地危機感又來了。牽扯到感情問題,自然要堅守領土,至于競爭對手是什麼身份,倒可以暫時撇開不談。

    韓端此時無暇意會賀雅菲的感受,也沒听出她話里的醋意,痛苦地搖搖頭。近乎自言自語︰“我為什麼一二再的做傻事呢,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我大概不清楚究竟想要的是什麼了。”

    “包括我嗎?”賀雅菲還是執著地想問出究竟。

    韓端點頭︰“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就是控制不住,雅菲姐,你說我是不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惱怒于自言自語的回答,賀雅菲嘆息一聲,狠狠道︰“我怎麼知道呢。”

    “雅菲姐,韓端真搞不懂感情這東西了。向來以為自己很厭煩那個女人,可竟然會做下這樣。我是不是很混蛋?”

    很想從她這里得到一個明確答案,韓端依然沒覺醒。跟著她來到家里,不就是想尋求幫助嗎?

    問完之後,韓端一把抱住了賀雅菲。此時他沒有任何其他想法,只把她看作可以拯救自己的人,或者是最後抓住的一棵救命稻草。

    賀雅菲匆匆回來,只來得及脫下外套,仍舊是工作時地短裙,突然被抱住,一股濃濃的男性氣息撲來。听到的又是不願听見的,難免心煩意亂。心里一陣燥熱。

    不過她目前最關心的顯然不是為他排憂解紛︰“那麼我呢,是不是也很惹你厭煩?”

    韓端幾乎是下意識就回答︰“當然不,是姐姐讓韓端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男人,我對雅菲姐一直心存感激。我想我們之間是有感情的,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男女之情。”

    賀雅菲的心“騰”地一下熱了起來,不多的歡娛。在她心里留下地印跡卻是難以抹滅,只是大約二人都有意逃避,卻從未因此探討過此事。

    第一次跟自己那個時,傻小子表現還不錯嘛,壓根沒想過還是初哥但听這麼一說,如何還不明白。

    這家伙一表人材,又象蠻牛一樣的精力充沛,還以為早不知道欺負過幾個小姑娘了,人家哪能想得到,賀雅菲忍不住得胡思亂想。

    哪能想到她動地這樣念頭,依然執著地問道︰“雅菲姐,你說我做錯的還有機會挽回嗎?”

    賀雅菲沒了爭風吃醋的想法,反過來溫柔地把韓端攬進懷里,又不無擔憂道︰“別人倒是沒什麼,可是這個女人就不好說啊。”

    “是啊,我擔心的就在這里,雖然她看上去沒什麼惡意,但畢竟是有那樣的背景,我……”韓端差點把淳于虹做的那些不法之事說起來,到了嘴邊又強忍住。

    那可都是掉腦袋的大案子,就是爛在心里也不能對別人講啊。隔著毛衣,賀雅菲胸前的起伏宛在,淡淡的汗味摻雜著成熟的女性味道。今天這是怎麼了,一點定力都沒有,韓端忍不住悄悄移開一點。

    賀雅菲地擔心一點不遜,見他愁眉苦臉,還是安慰了一句︰“小端,別想太多了。說不定那個女人真地春心萌動了呢。”

    勸說之後,她的臉卻有些紅了,也許自己才是春心萌動呢,這小子在胸前蹭來蹭去一點不老實,搞得人心里癢癢的。

    “就算現在是吧,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幾乎快變成弱智兒。

    “離她遠點就是了,難道她還能為這點破事就把你吃了不成?要不就是你對我隱瞞了什麼,她對你還有別的企圖?”只要這個女人沒有別地企圖,總不至于因此就害人吧,賀雅菲從自己角度這樣理解。

    賀雅菲說得輕描淡寫,但對一個女人來講,第一次又豈能那麼輕易忘懷?對這事的考慮顯然有欠缺。韓端也認為大抵如是,雅菲姐同為女性,或許說出來更有權威吧。

    “一個窮小子,有什麼好隱瞞的?又有什麼值得人惦記。”韓端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雖然只是嘴角勉強一點。

    腦袋低垂在賀雅菲圓潤地香肩上,兩人仿佛性別角色互換。韓端感到心里好受了不少,女人的肩同樣能承載很多。

    都說男人的胸懷最寬廣,最具安全感,其實男性處于彷徨之時,女性地寬容心胸同樣能起到很好的撫慰作用。

    抬眼對視,對彼此的身體都非常熟悉,兩人情不自禁地就擁在一起。

    否認了賀雅菲的猜測︰“我沒什麼值得人惦記,她也許不會做出出格的舉動吧。其實我更關心的並非人身安全問題,而是另有苦惱。”

    “誰說的,你這個傻小子就是塊寶呢。”沉悶的氣氛緩解。賀雅菲終于露出了笑臉,“大情聖,既然相信人家不會用這個要挾,

    麼好擔心的。”

    猶豫再三,韓端還是把心里想的說了出來︰“只是自己害怕這樣不檢點,到處留情,會不會成為一個徹頭徹腦地花花公子?”

    韓端不住搖頭,發梢蹭著賀雅菲耳垂,她最怕癢,忍不住“咯咯”笑出聲來。連接話都忘了,慌忙把那顆腦袋推離︰“干什麼嘛。弄得人家怪難受。”

    韓端這才意識到還在緊緊抱著成熟的女體,這不成了嘴里說一套,做得卻是另外一套?張皇間匆匆放開︰“對不起,雅菲姐。”

    賀雅菲還是笑著︰“現在再說對不起不嫌太遲了麼?”

    韓端表情認真︰“雅菲姐,我們不應該再這樣了。”

    “嫁了人的女人就不該沾了,是嗎?”賀雅菲神色一黯,眼神飄到別處,“有個形同虛設的家……就幸福麼?”

    韓端手足無措,本來是想找人傾訴的,現在的樣子好像反了過來。

    還好賀雅菲迅速調整了情緒︰“算了。不說這些,還是談談你的事情。”

    韓端陷入深深的自責中,並沒細想她的話︰“我真是的,真是地。雅菲姐,你一定也把我哪成那種無恥的男人吧。”

    “何必呢,你個臭小孩算什麼男人。”商界幾年。賀雅菲形形色色人見地也不少,這樣的女子看異性有了固有的習慣角度,“做到你這樣就不錯了,比起那些整日燈紅酒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男人,從來不知道家在什麼地方,已經算比較少找,尤其某些自詡的成功的人士。”

    听她把有些男人說得更加一文不值,韓端明知不過是寬慰之語,仍自欺欺人地好過了些,苦笑︰“我一個破學生,拿什麼跟人那些成功人士比呀?”

    “呸,我最看不慣那些自以為是的精英人物,眾人面前道貌岸然,私下里什麼齷齪事做不出。你總要好過,上床也多少因為日久生情,就算還沒升華到愛情,感情總是有的,這點不否認吧。”站在現在的立場,賀雅菲自有她的理解,其實也是說給自己听。

    說到這樣直白,還主動為他做下地荒唐事辯解,韓端一時不知如何接口,因為以前兩人在一起都盡量回避這樣的話題,就如同一起捧著件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地維護;又象共同做著一個美夢,夢話都不敢,生怕一開口就會驚醒一切。

    “最終決定以前,大家合則為一對情人,不合則為普通朋友,願意跟誰在一起都憑個人喜歡,沒什麼大不了的。”賀雅菲咬咬下唇,“每個自由身地機會都是均等的,就算是我,也有權力追求女人應有的幸福!”

    她地心事壓抑許久,既然被意外引發當然得一吐為快︰“老實說,婚姻如果成了一樁交易,也就失去本來意義了。真愛來臨不能夾雜其他色彩在其中,追求吸引自己的、喜歡的並不可恥。在我看來,有婚無愛還不如有性無婚,始亂終棄更容易讓人受傷。”

    眼前人的每句話都深深顛覆著韓端固有的觀念,照這樣分析,與淳于虹之間根本不算什麼,可她本人呢,已嫁為人婦,算不算有了最終決定?與自己這樣曖昧也合情合理嗎?

    韓端張口結舌,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觀點,怎樣才是始亂終棄,也太難界定了吧,難道她說得是自己嗎。

    賀雅菲突然又想到別處,一改方才溫情脈脈的開解,突然伸手揪韓端耳朵︰“老實交待,除了我和那個壞女人,你還有沒有跟別人有染?”

    賀雅菲今天一直很標準的好姐姐模樣,韓端頗感欣慰,眨眼間的暴力讓他猝不及防,一下被抓了個正著,由不得哭笑不得,奮力擺著腦袋。

    稱淳于虹為壞女人,于賀雅菲似是天經地義,見這小子居然還敢反抗,更不停手,目標卻不僅限于耳朵了。

    推搡間,身體的接觸在所不免,踫觸到敏感部位也就不稀奇,韓端手突然推到了一處柔軟所在,賀雅菲登時一臉嬌羞,卻強作不知,手上動作不停。

    韓端手卻立時僵住,頭低了下來︰“雅菲姐,與我有過那種關系的,除了你們兩個,再沒別人了。”

    “那種關系,又是哪種關系?”賀雅菲對他的話卻是信了,心下直如撞鹿一般,一個男子這樣羞怯又讓女身的她有些好笑,饒有趣味的盯著仍放在胸前的大手︰“少將我跟那個女人相提並論。”

    “就是……”,韓端這才注意到手居然仍舊放在那讓人心跳的部分,慌慌張張地拿開。突然出現的尷尬,屋子里又復歸于了沉寂。

    半晌之後,賀雅菲湊了過來,親昵地將他摟在懷中︰“好弟弟,既然發生了,多想也是無益,不如看開點吧。”

    韓端下意識地抱住了誘人的身體,卻還是無法釋懷。

    賀雅菲抬頭看了他傻傻的樣子半天,忽然“吃”地一聲笑了出來︰“這麼乖的男孩,還是姐姐自己吃了吧,省得總招是非,惹人惦記,別處受傷,就在姐姐這兒找回吧?”

    香軟的身子主動投懷送抱,有調逗意味的話入在耳中,一股熱血突地涌上了大腦,韓端猛然間呆住了,難道就是這樣天生命犯桃花?
紫雲居 發表於 2012-7-24 09:05
第十四章 事出有因








    找至賀雅菲頭上,韓端乃是抱著尋求解決方案的念頭,但好不容易撈到的這根救命稻草,卻沒能明確給個合情合理的解釋,導致他仍是一頭霧水。

    反過來,人家倒是用女人溫軟的身體給了個回答,盡管跟想象中大相徑庭,卻飽嘗了另一種風情。

    “女人是需要人疼的”、“放開心懷做想做的事情”、“男人要以事業為重”,賀雅菲給的說辭听起來都蠻有道理。

    但難道真就這麼簡單嗎?男人就不需人疼,就得承受一切,而不論是否情願?

    男人這種“動物”,外表剛強,卻同樣會有脆弱與彷徨的時刻。雖說哭泣不是罪,但受教之後的韓端無法再表現出來。

    執著地抱有發揚光大傳統醫學想法,他仍不確定以後如何面對淳于虹,似乎最好的辦法還是像以前,盡量躲遠點就是。

    但能躲多遠和多久呢,就非目前的他所知了。

    好在賀雅菲同樣沒有任何要求,倒給了韓端替自己開脫的機會,雖然有點不那麼男人,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滿頭是汗的韓端把起的針遞給應采蕊,歉意地笑笑,等病人離開這才道︰“采蕊,感謝感謝,給我這個半吊子打下手,真委屈你了。”

    在淳于虹身上發生艷遇之後,韓端如同換了一個人,整日里在實習醫院瘋狂學習工作,不消說,回到住處也是埋頭用功。

    內心有愧,自認也沒有面目去約會賀雅楠了,盡管不久之前兩人的關系似乎才有解凍的跡象。其他就更別提了。

    謝老師交待一番又匆匆走了,偏偏理療二室今天的病人還不是一般的多。如果不是恰好有應采蕊主動過來相助,還真有夠忙地。

    “別假惺惺了,我看你比謝老師也差不到哪兒去啦,真不知道你的腦子用什麼制成的。”混得熟了,應采蕊嘴上少了把門的,跟平日里缺乏熱情的韓端說話也就不那麼拘束,佩服倒是越來越多︰“要沒行醫執照的學生幫忙可屬非法用工,謝老師膽子夠大的。幸好你應對有方,要一個不慎惹了病人投訴可就麻煩大了。”

    謝老師近來正為兒子高中擇校的事情托人。還好工作有這個韓端學生可以托付,所以應采蕊有這麼一說。

    不僅理論知識豐富,韓端手頭確也有兩下子,難得的是做事把穩,一點不毛手毛腳。只要不說,就他那副坦然的模樣,普通人誰看得出是個實習學生啊。

    當然了,對謝老師來說,關鍵還是實習生用起來方便。

    在這兒冒充山大王,畢竟心里還是虛。听這一說韓端毫無得色,反被嚇一跳︰“采蕊。可別亂講,小心被病人听到。”

    應采蕊一吐舌頭,左右看了一圈,然後手一伸︰“好說,本小姐最是寬宏大量,封口費拿來。”

    韓端今天心情好,恰好又沒在病人眼前,隨口玩笑︰“不要啊,小地可不比你大戶人家的閨秀,典型的要錢沒有。賤命就這一條,想要哪塊您老隨便吧。”

    聞听此話,應采蕊悄悄瞅了韓端健一眼,頎長的身體充滿了男性的氣息。臉沒來由的一紅,口中卻故作不屑︰“你這小身板,充其量不過一百來斤。能有什麼用?也賣不了幾個錢。”

    “好啊,敢把我比成可飼養的動物,精神損失費拿來。”韓端心情不錯,勞碌之余跟同學扯扯皮也蠻有意思。

    難得他興致高昂地合作,應采蕊當然不會含糊︰“呵呵,少來了你,大男人家何來精神可談,損失費更休要提起。”

    就在這時,隔壁診室的老師進來說快到下班時間了,要先行一步,示意韓端看好門,囑咐幾句也就走了。

    韓端微笑著答應,沖著出門的老師背影活動了一下手腳,還夸張地咧咧嘴︰“今天病人真夠多的,渾身酸痛,真得謝謝你啊采蕊。”

    “虛偽啊。”應采蕊很少見韓端這麼孩子氣,掩嘴一笑,“給大才子打下手,人家求之不得呢。說真地,和你一起工作更長見識,感覺比跟老師屁股後面還實惠呢。不如這樣,午飯你請,就當小女子謝過了。”

    同學間玩笑慣了的,實際韓端平時也沒少當大頭,當下故作不懂地搖頭︰“那到底算誰謝誰?”

    有數地幾個人在同一個實習點,午飯聚一起的機會非常多,大家都是學生,就算請客,地點通常也就選在食堂,勉強算會餐。

    應采蕊說得也很直白︰“當然我謝你了,不過你掏錢而已,哪在大男人跟人家小女子斤斤計較的?”

    見她吃定自己,好歹今天也算欠了人情,加上本就豪氣,韓端爽快地應允︰“豁出去了,菜您隨便點,有那運氣好的家伙小的也一起買單,這樣總不斤斤計較了吧。”

    應采蕊卻不想有那麼多人一起攙和︰“討厭,給你個機會報答嘛,這麼沒誠心,反正中午時間夠,怎麼也得到外面吃吧,就當你收買人心好了,大不了本小姐下午還跟你一起受累就是。”

    韓端再樂︰“犯得上嗎我,你應大小姐偷藝,還要搞得小民破產,這也太有失公允了吧。”

    蕊一嘟嘴︰“小氣鬼,還男生呢,本小姐這是給你創會,其他人想請都不一定給面子呢。”

    醫院附近就有小飯館,兩人說說笑笑地往外走,應采蕊還不忘搗亂︰“你覺得今天上午那個病人怎麼樣?”

    —

    “哪個?”韓端詫異地問了聲。

    “別裝了,就是快下班那會兒那大美女呀,怎麼樣,身材不錯吧?皮膚也夠白皙細膩的。”

    “切,我們是醫生,怎麼能這樣評論病人。”韓端端正態度反駁道。

    “得了,你站人背後愣半天呢。才不信沒注意,怎麼樣,比咱杜大美女差不多少吧?”應采蕊語氣有點酸溜溜的,皮膚偏黑一直是她心底的痛。

    事實上只因那女子腰椎彎曲度與常人有異,穴位也難免有些差池,只顧用心分辨,哪顧上什麼私心。

    但對美的欣賞乃是男人天性,韓端自認沒什麼不對,也不點破,存心道︰“采蕊別到處亂咬。少嚼點舌頭沒壞處,我哪有愣半天?只不過一小會兒”

    “看。”應采蕊一副原來如此地表情,“到底還是看了吧?”

    只為開個玩笑,一不留神還被抓了痛角,知道糾纏下去得不了好處,韓端口氣立馬放軟︰“得了吧,有我們閉月羞花地應大小姐在,日月都顯得無光,況區區一個小女子乎?”

    應采蕊卻不受這番恭維︰“少點眼藥,我這黑不溜秋的野丫頭給人杜大美女提鞋也不配呢。”

    韓端被徹底擊敗。只好轉變話題,正色道︰“采蕊。你下午可以試著干干,估計謝老師還得跑路。”

    “那你得好好看看,我心里還真沒底。韓端,你的本事都是跟誰學的,莫非你這真是祖傳中醫?”應采蕊也就勢問出埋藏已久地疑團。

    這是他最頭疼的問題,正待想法子蒙混過關,迎面走來一人,卻是格外相熟,韓端心下大喜。

    不等他開言,潘曉琳早放開了聲音︰“喲。兩人這麼親親熱熱地也不理人,當姐姐我不存在嗎?”

    年齡相差不多,算起來潘曉琳又是師姐,混得熟也屬尋常。說起話來也就隨便。

    省了口角的韓端趕緊道︰“曉琳千萬別亂開玩笑,會出人命地。影響了我們采蕊的終身大事,唯你是問呀。”

    潘曉琳調侃一笑︰“你小子真沒有分寸。連個姐也不叫了。還我們采蕊呢。你這大明星厲言質問,讓小女子如何擔當得起?”

    應采蕊眼中異彩一閃,迅即掠過一絲幽怨︰“曉琳姐,真得不能亂說,人家韓大情聖眼光高著呢,萬一影響了某人將來尋芳采艷,那才是罪莫大焉。”

    潘曉琳笑著挽住她︰“這話說地有理,這小子天生命犯桃花,是得躲他遠點。不過妹妹這麼好的人才,要怪也只能怪某些家伙不長眼。”

    與一女斗尚且難是對手,何況兩人之多,在各種各樣的接觸中韓端已漸諳其中三昧,︰“曉琳,我們正打算出去吃飯呢,沒什麼事兒就一塊吧?”

    “對啊,韓端請客,不去白不去。”氣節不高的應采蕊立馬轉變立場,將“同行者”出賣了。

    “好啊,敢情你請客,本小姐就是有事也得說沒事呀,有豬頭不宰那才叫有違天和。”

    韓端臉作苦色︰“不帶你了,做人要有良心,本少爺風度翩翩,比做拱地的家伙天理何在?”

    “說錯了,你比那東西好得太多了,至少還會請客吃飯呢。”潘曉琳大笑,見好就收,“開玩笑,正有事相求大明星呢。”

    玩笑間,三人來到一家熟悉的小飯館,隨意點好幾個菜,韓端問道︰“曉琳大小姐有什麼能用上小的,莫不又是曉璐那小子淘氣。”

    “難怪古人說破鑼不用拳頭砸,跟聰明人講話就是省力氣,正是這樣。曉璐打從那天散了,整天吵著要找你玩呢。”

    潘曉琳的心直口快早有領教,韓端苦笑︰“這古人也是為老不尊,要是讓小弟踫上了一定要鞭撻三百。”

    “有機會見到這樣的古人一定要多領教。”應采蕊笑著插言︰“曉琳姐,這麼快豬頭就變聰明人了?”

    惹得潘曉琳捶她一拳︰“你小丫頭少湊熱鬧,我真有事求他呢。”

    “這個古人怕沒多大歲數,說不定你今天就能踫上。”韓端有心求和,“得了吧曉琳,曉璐哪是找我,有什麼要問凌零吧?”

    “好了,我才不管到底誰找誰,擇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晚好了。到時下了班一起走,省得讓弟弟煩死我!”

    “曉琳姐,我听你這說話怎麼像古代拉郎配呀。”

    “去,以為人人都像你。”潘曉琳信口一句都是金玉之言,害得應采蕊臊個大紅臉,她是個聰明人。從應采蕊的大紅臉很快意識說話有些重。

    韓端口氣自是應了,潘曉琳心里放下一塊大石,也就拍拍應采蕊地肩趕緊叉開話柄︰“采蕊,今天哪科轉來著,下午沒事找姐姐玩兒去呀?”

    應采蕊一撇嘴︰“我倒是想呀,不過今天給韓大人扛活呢。”

    潘曉琳又笑︰“這小子,就是不懂惜香憐玉。放心,姐姐

    主,哪天得空好好開導開導他。不過也真是,學生家伙是異數。某些先生有得偷懶了。”

    應采蕊被這一語雙關的話語弄得臉更紅,韓端也怕再說下去,接著後半句︰“別寒磣小地了,累倒不怕,關鍵有時心里沒底,怪緊張地。”

    “怕什麼,誰還不從這一步過的,盡管放心大膽地去干就是了。你……那會兒還不是什麼都敢嗎?”潘曉琳就有這樣經歷,說起來自然頭頭是道,後來意識到一不留神說了監獄的事兒。這可不能亂講,機靈地打住。

    “怎麼。曉琳姐,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嗎?”應采蕊洞察力也是驚人,好奇心很好地被勾起。

    “沒什麼。”潘曉琳含糊其辭,“這小子傻大膽,你是他同學還不知道?”

    …………………………………………………………………………

    到了下午,謝老師果然又尋個借口溜了出去,稍做交待之後,剩韓端、應采蕊在二室留守。

    不知因韓端確有兩下子,贏得了不錯的口碑,還是出門沒看皇歷。這病人依舊一個接著一個,工作量較往日出奇多。

    二人正忙得不可開交,潘曉琳的腦袋探了進來。

    應采蕊偷空伸個懶腰,眼尖地發現了︰“曉琳姐怎麼這麼心急。下班還有一陣子呢?”

    “噢,我來送個會診單,順便看看你們。”

    韓端回頭笑笑算作招呼。手下卻不停。此時形形色色的病人就是最寶貴的財富,抓緊時間練好本領才是硬道理。

    “韓端你可別忘了,我都跟我弟弟說好了呢,等回市里叫上凌零一塊,今天的晚飯我請了。”潘曉琳還是提醒了一句,這個弟弟對她非常要緊。

    韓端隨口答應,應采蕊插了一句︰“曉琳姐,你弟弟什麼樣兒,帶我一塊去見識下行不行啊?”

    “有什麼不可以地,不過那小子你是不知道,到時听得氣悶可別怨老姐我啊。”姐姐做慣了,說話還真是那麼會子事兒。

    診室十幾張床排成兩行,中間只隔了布簾。見韓端出出進進干得似模似樣,潘曉琳坐在醫師桌旁饒有興趣地看了好一會兒。

    手腳勤快地她最是閑不是,拿起桌上放著的幾份的病歷一一擺放整齊︰“今天病人這麼多啊,韓端還真是員福將,醫院應該給他發獎金。”

    “就是,都快忙傻了。”.琳在總算不至于那麼氣悶,應采蕊很高興有個人可以聊聊。

    剛想偷會兒懶,韓端又吩咐︰“采蕊,幫我把那邊地盒子拿來。”

    “曉琳姐,你看我說得沒錯吧,這人干起活來不要命一樣。”應采蕊埋怨著,卻還是很高興地依言去做,又回頭道,“好姐姐,幫我把這幾個病人的信息錄上好嗎?”

    “切,姐姐我倒成你們的龍套了。”潘曉琳開著玩笑,還是認真地在電腦上錄入了幾個病人地信息。

    就在這時,只听一聲大叫︰“大夫,快來啊!”

    韓端听聲音不對,趕緊丟下正忙的活兒過去,應采蕊和潘曉琳也緊隨其後。

    一看之下,三人都傻了眼,床上一個老太太剛扎上針沒多久,這會兒突然就發生了劇烈抽搐。

    兩個身體壯壯的青年人似是家屬,扯著病人瞎忙活,一派手忙腳亂的樣子。

    雖然沒見過這等陣仗,杜龍傳給地經驗還是有,韓端反應也很快,急步走到近前︰“你們快閃開!”

    粗粗一探,老太太居然在極短的時間內出現了呼吸窘迫癥狀,脈律也極不規整。

    韓端當機立斷,迅速起了原先扎在腿部地針,改在人中、百會等處落下。

    一通忙活之後,癥狀沒半分好轉,十萬火急!

    見得少經驗明顯不足,明知道該采取急救措施,偏偏一時又不知從何下手,韓端心下卻是極度納悶,不過是個普通的腰腿痛,怎麼轉眼間成這樣了。

    他伸手招過應采蕊,附在耳邊小聲道︰“快去請主任過來!”

    身為護士的潘曉琳見識要廣得多,不用吩咐就從旁拉來機子做起心電圖。

    韓端拿起心電圖看時,出現了明顯的房顫癥狀,急忙把病人推到了設在對面的搶救室,第一時間報出了能想到的急救藥品。

    客串的急救護士潘曉琳也不含糊,麻利地從急救箱找出,利落地肌注並打開靜脈通道。

    聞听凶訊的理療科主任在最快的時間內趕了來,迅速地掃了一眼心電圖,看到近乎教科書的水平波形臉都綠了。經驗豐富地他揮手把病人家屬趕出去,搶過潘曉琳手里的東西,直接做了心內注射。

    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他也急得團團轉,原有的風度也不知道跑到了哪個島國︰“該死,內科大夫怎麼還不過來,媽地,今天誰的班,人哪去了?”

    听到訓斥,明知不是針對自己,心中有愧的韓端也無從反駁,只能在旁邊干著急。
紫雲居 發表於 2012-7-24 09:07
第十五章 回天乏術








    眼看著老人家只有出的氣兒,沒有進的氣了,搶救室里一片忙亂,偷偷跑出去的謝老師也在緊急召喚之下匆匆趕了回來。

    以前救賀雅菲奶奶時,韓端想也沒想就沖了過去,可畢竟年輕經的少,問題由自己引起之時,就徹底亂了陣角,只剩了在一旁搓手干著急的份兒。

    潘曉琳同樣失了主張,來了有經驗的老護士在場,她也變成了旁觀者,應采蕊就更別提了。

    潘曉琳往日里遇事還算沉穩,參加工作時間不長卻很受好評,哪知臨時起意過來串個門,就遇到這樣的大麻煩。

    親眼目睹了整個經過,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知該埋怨誰,嫌韓端不夠謹慎,還是怪當班的大夫工作時間溜號?

    不管怎樣,憑借算不上豐富的經驗,潘曉琳意識到麻煩大了。

    天已經黑了,搶救室門口仍然有不少的人在圍觀,家屬隊伍隱隱有擴大的趨勢。

    麻醉科和變態科的醫生都在現場,可惜這改變不了什麼,病人依然沒有自主呼吸。

    以不多的見解,加上參與搶救者臉上的嚴峻,潘曉琳有種預感,搶救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似乎是為了配合她的想法,參加搶救的變態科醫生長嘆一聲︰“懷疑病人是碘過敏,而且極為嚴重。”

    應采蕊悄悄扯扯韓端衣角︰“碘過敏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嗎?”

    話音未落,主理搶救的理療科主任已把手套摘了下來︰“準備通知病人家屬吧。”

    韓端的眼神更加黯淡了,他明白這一說法意味著什麼,對一個醉心醫學,並打算窮畢生精力于此的年輕人來說。打擊可想而知。

    有什麼比眼睜睜看著生命地流逝更讓人傷感呢?接手時是初診,韓端記得這是個挺樂觀的老人家。

    老太太年紀不小了,見誰都滿臉謙卑的笑,雖然耳後還有些陳垢,跟不錯的穿著有點不太相稱,韓端卻不敢生出一絲嫌棄之念。

    要一視同仁!師父的教誨銘記在心,只要來就診的病人,除卻病情輕重沒有其他分別。

    回想起來,老太太進來時有個青年人一步不離地跟在身後,還不住口地在耳邊說著什麼。生怕老太太不接受治療的樣子。

    大約是她的兒子吧,韓端就算自認沒甚過錯,但如何能面對人家殷殷期盼的孝順兒子?

    身為師表的謝老師“當仁不讓”地接過面對病人家屬地任務,只是看向韓端的眼里再也沒了讓他“打工”時的脈脈溫情。

    仿佛只記恨這個學生給自己添了莫大的麻煩,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把加到身上的不滿找到個宣泄之地。

    外面哭鬧成一團,談話進行地並不順利,噤若寒蟬的韓端被主任嚴令不準過去。此時他已不知如何自處,事情畢竟發生在自己身上。

    不斷告誡自己保持鎮定,突然有人悄悄他拉了一把,回頭一看是一臉沮喪的應采蕊。

    潘曉琳找了比較熟悉的變態科醫生問什麼。沒多會兒就走回來了︰“吳主任說最大的可能是超敏,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韓端心里一激靈。針灸前確實用碘劑為老太太消毒了,這是現在的常規外用藥。

    過敏地病例極為罕見,尤其外用不做皮試,而且他向來小心,清楚記著病歷上過敏藥物一欄是空白的啊。

    對呀,病歷,趕緊找來,既然這樣都能導致死亡,如果是超敏,以前一定敢出過比較嚴重地過敏癥狀。怎麼可能沒有記錄?

    韓端瘋一樣沖出搶救室,進了剛剛工作過的診室。

    病歷呢?桌子上為什麼是空的?心急如焚地四下里翻著,終于在桌子下面發現了,忍不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怎麼會這樣?

    等翻開病歷的時候。韓端的眼綠了,原先空白的地方清晰地書寫著三個大字

    猩紅的字眼極度地刺激著他的神經,為什麼會這樣?

    應采蕊生怕他出意外。第一時間跟了過來,從傻愣的家伙手里接過病歷,當然也注意到了顯眼的紅字,做為一個優等生同樣意識到事態之嚴重。

    理療主任隨後趕到,接過了病歷掃視兩眼,又生怕被燙了手一樣丟在了桌上,疲憊地看了韓端幾眼,目光中透著無奈,正是他,揚言會無條件接受這個學生。

    他深深地嘆口氣︰“保存好,等尸檢結果吧,看家屬什麼要求。”

    韓端不知道是怎麼離開二院回去的,除去滿心悔恨,滿腦子里晃的都是“碘過敏”三個紅字,揮之不去。

    一度冒出有人想陷害他的想法,又很快否定了,自己這樣一個學生至于嗎,誰會拿生命開玩笑呢。

    如果真這麼處心積慮,要費多大地勁呀。韓端只有懷疑看馬虎了,誰讓自己不小心來著。

    應采蕊放心不下,一定要送他回去,郁悶至極的韓端沒回自己的住所,而是去了劉想地公寓。

    面對好友的關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當時二院的醫務處長也跑來了現場,倒沒對韓端多說什麼,只是囑咐這一陣子不要亂跑,隨時接受詢問。

    傻子也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上次救了那個警察,警方也是這樣對他講的。

    他也找不出理由抱怨謝老師

    的無情,誰讓自己這麼不小心,天生命運多桀呢。

    除了默默喝酒,他沒說什麼,作為知心好友,劉想也不會多問。

    第二天一早,韓端爬起來趕往二院。

    只是好像沒什麼地方可去了,以往熱情的相熟老師似乎都沒什麼說了,好點的打個呵呵一臉同情,更多的則是一臉漠然。

    人情冷暖,無過于斯啊!

    潘曉琳始終未露面。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應采蕊倒一直陪在左右,顯然也找不出什麼話可以安慰,兩人經常大眼瞪小眼。

    上午醫務處組織有關院內專家開了一個特別會議,當然是瞞過家屬的,韓端得以列席,卻只是坐在一邊旁听。

    下午,醫院請來市里有關專家召開了一個听證會,這次是請家屬參與地。韓端依然逃不過,也只是偶爾回答一下問話,沒有機會為自己辯解。更多的是面對家屬投過來吃人的目光。

    家屬叫來很大一幫人,並拒絕尸檢的要求,提了很多苛刻的條件,許多都是針對他這個肇事者的,在醫院的特別安排下,韓端才得以順利離開現場。

    雙方協商未果,司法介入已經不可避免。

    —

    盡管醫院做了安排,消息還是不脛而走,第二天的時候,“實習醫學生治死病人”的報道就見諸了中洲各大報紙的報端。

    韓端沒有機會听到這些。因為他被警方帶走了。

    …………………………………………………………………………

    報紙上很策略地沒提出事學生地名字,但肖凌零自能從其他途徑得到消息。

    韓端被帶走之後。應采蕊第一時間就告訴她了,肖凌零流著淚趕到拘留所,卻沒告知在問題沒弄清楚之前,嫌疑人目前不能見任何人。

    小丫頭一下子失去了主張,也明白眼下不能向爸爸求助,那樣一來姨媽和姨丈很快就會知道,那哥哥還不怪死自己。

    肖凌零想到了杜雪妍,這是目前唯一可以商量的人,只可惜後者一樣見識不多,只能央求外公想辦法。

    醫界淫浸這麼多年。何秉書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得意門生出了這樣意外比誰都著急,立馬動員起關系想辦法。

    看外公臉色不善,杜雪妍也不敢多言。拉著肖凌零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只要能想到的人都要求救,甚至連賀雅菲都沒放過。

    關鍵時刻。就是救人要緊,別的都顧不上了。

    醫療糾紛並不少見,而且近年呈愈演愈烈之勢。這件也看似平常,但偏能引起軒然大波,難道僅僅因為發生在可憐的韓端身上嗎?

    一石擊起千重浪,一時之間,全國各地的媒體競相轉播,甚至很多的院校開了專門的討論會,就實習生的問題和監管問題展開了廣泛的討論。

    嚴格來講,出了這類問題責任主要應在帶教老師身上。作為一個實習學生,本來可以不必擔當太多,但韓端本性良善,從心眼里不希望殃及別人。

    謝老師待他還算不錯,給了這樣動手地機會,人不能忘恩負義呀。

    整個過程除了如實敘述發生的一切,韓端只字未提與她有關,主動把過錯攬在了身上。

    由于他“消極”地不提供任何有力地證據,何老和賀雅菲雙雙為他請的律師都是一籌莫展,局勢漸漸向于他不利的方向演變。

    經眾口相傳,結論也就漸漸浮出水面,某實習學生自作主張,導致了病人出現不可預見的後果。

    出了這種事情,醫院想保全自家醫生,盡量減少自家責任在情理中,有韓端“配合”在先,二院就有足夠的余地做文章。

    以極高的姿態宣布盡管醫院只負極小的責任,仍將對帶教老師從經濟上實施嚴厲懲罰,同時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也將負擔病人家屬的大部分賠償責任。

    外界輿論漸漸呈一邊倒的局勢,無非是某校學生狂妄自大,給病人和醫院都造成了不可挽回地損失,希望各院校以後加強對實習生的監管之類。

    就在這時,市里有關領導發了一則言論︰要消除醫療隊伍中的害群之馬,對那些視病人生命如兒戲者要堅決繩之以法。

    有了引導性的發言,輿論導向更亂了,媒體也都施出渾身解數來吸引讀者、觀眾地眼球。

    或許是多事之秋,中洲醫患關系近年來就呈緊張趨勢,從各方面來講信息和輿論對醫務人員是不對等的,不負責任的負面宣傳無疑加重了這種矛盾。

    心存正義地醫務人員站了出來,從個例聯系到了整個社會現象︰當今社會及至法律對醫生、護士的保護太少了,行醫過程中無論是否按照病人及家屬地要求,最後出了問題都要一概推到醫院頭上。長此以往,誰還敢治病救人?

    盡管家屬開始時反對尸解,說是對老人不敬,但最後還是進行了,結論也沒有出乎意料,死于過敏引起的心肺衰竭。

    種種非議不一而足,而韓端也在拘留所里呆了一段日子。

    驗尸報告提交了,相關記錄也都一一坐實。接下來當然就是專家委員會對事故的責任認定了。

    何老在委員會自然有一幫老關系,也沒少了游說,但面對事實。老專家們卻還是會如實寫出結果,事實上就算換了

    ,在那些資料面前大概也會這樣做。

    外面緊鑼密鼓,韓端不得而知,只能間或從律師那兒得到無意間“透露”的一星半點消息。

    他始終守口如瓶,見問不出什麼新鮮東西,審訊者也就不象開始那麼勤勞。

    近日來韓端已經比較“清閑”,越是想事情經過,越感其中蹊蹺,慢慢又懶得去想了。

    律師大人們受人之托。當然希望尋到有力證據,此時的韓端當然是最好的突破口。盡管他不合作。總還例行公事地來探望,隱晦地通報一下相關情況,希望韓端生銹的腦筋在緊要關頭會突然靈光閃現,也好替他開脫。

    這樣的當事人少見,兩位律師名下無虛,心里怎會不猜疑。

    應采蕊的口供很有利,但因與當事人的關系沒什麼說服力,而在場另一名見證無法到場,還有人警告不許打地主要。

    在這種時候,憑著一定的醫學知識。只要他主動提供洗脫自己的證據,律師很容易找到充足的理由為他開解,最起碼不必總待在這個破地方,可為什麼這小子就是不開竅呢?

    “小伙子。外界輿論很不利了,這樣不是辦法,就算如實說了最多也就多賠些錢。不會有更多麻煩。要是你固執不作為,時間一長就要判決了,恐怕後果很難預料,會負刑事責任也說不定。”年長的律師再次苦口婆心地勸戒。

    審判結果沒出來,二院卻先宣讀了內部處理決定,律師們私下透露給韓端,謝老師受到的處分非常之輕。

    韓端心里反感到好受些,自己一個人沒什麼,監獄都進過一次了。若罪證落到謝老師頭上,飯碗基本保不住了,離異了又有個正上高中的兒子,丟了工作以後生活怎麼辦?

    律師們說得輕描淡寫,韓端則堅決不為所動︰“真的就這些了,能說的都說了。”

    年輕些的女性律師嘆道︰“有些話大概不該說,不知道你得罪了什麼大人物,家屬一口咬定不說,上頭好像也有人暗中刁難,這樣下去只怕坐牢也說不定,我們也幫不了你了。”

    韓端依然搖頭,坐牢于自己也不是頭一次了,再多一遭又如何,謝老師沒事就好。

    有了這樣決心,他就耐心等著,如果真被再送進去,還能不能關到上次地監獄,有機會見到熊應老人嗎?

    也許能再學點東西呢,西洲之行有收獲,可惜催眠還是有許多不懂的地方,韓端地心理很奇特,連自己都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想得這樣灑脫。

    時間在默默的等待中過去,韓端不知道外界正發生了什麼,那一天也始終沒有到來。

    對自己的記憶力很自負,韓端思前想後還是覺得病歷有非常大的疑點,從而延伸到了對人性的懷疑。

    妹妹很聰明,知道自己的事後應該對父母瞞著吧,只要象以往出事之後那樣,二老仍會蒙在鼓里,他心里也能輕松不少。

    死者家屬同意了二院的賠償計劃,也答應不起訴醫院,卻始終堅持要嚴懲責任人,不能放過肇事者。兩位律師也頗苦惱,這要下去如何跟委托人交待,對自己二人的名聲也有影響啊。

    從某種意義上講,韓端跟醫院是綁在一起的,病人家屬的要求明顯不合普通人地思維,一個好的律師很容易從中發現疑點。

    不結案家屬就拿不到賠償,不合常理,太不合常理。看似有失公允,但又讓人說不出什麼,人家子女就是孝順要替母親討個說法。

    懸而未決讓人心里憋悶,有著過人思維的韓端索性放棄了對事件的思考,轉入熟悉地領域。

    既然碘劑有過敏的現象,為什麼不找到好的配方替代呢?結果也擺在眼前,那就是很難發現即能保持消毒效果又容易生產和貯藏地藥品。

    鐘鼎山歸來,韓端的學習能力也與以前不同了,大量知識毫不費力地裝進了大腦里,有了思考方向,他開始搜腸刮肚,尋遍腦子里每個角落的內容物。

    近幾天兩位律師的臉上好看了些,雖沒明確透露什麼,但也預示著有轉機出現。如果稍加注意就會發現,可惜他沒時間注意這些。

    現實同樣不給面子,並不因此而任他的思緒飛馳,剛剛想出點頭緒,審訊突然又開始頻繁,而且主審換了人,不再是原先那兩張有些熟悉的嚴厲面孔。

    除下警帽的女子一頭短短的黑發,好看的瓜子臉上兩個甜甜的酒窩,觀之即給人很舒服的感覺,油然而生親切之感。

    女警說話也很干脆,毫不拖泥帶水,先介紹了自己︰“我叫施曉,是市里派來了解情況的,希望你能如實說明,配合工作。”

    “我們的原則是即不冤枉一個好人……”,後面的那句“決不放過一個壞人”是老生常談,韓端听過不知道多少遍,誰知她偏偏省去後半句,而是象熟悉的朋友那樣開導他,听上去讓人感覺就很不一樣了。

    女警臉色滋潤,一副生活美滿的少婦模樣,聲音尤其好听,眉角眼間,韓端覺得她挺熟悉,似乎認識了很久,但就是不為所動︰“施警官,我交待的都是事實。”
紫雲居 發表於 2012-7-24 09:07
第十六章 同樣意外








    施曉笑了︰“你這孩子還真有意思,難怪以前的同事都說你固執得可笑,就算是真的,難道你為自己辯解幾句也不會嗎?”

    關押如此之久,連讓他留在拒留所的理由都換了好幾個了,饒是很見過一些奇特的案子,施曉看過卷宗之後心里都奇怪的很。

    手無寸鐵的大學生嘛,為何值得如此關注,就算放在外頭隨時傳訊也無何不可吧。

    奇怪的不僅是她,韓端亦是如此。警務人員見過形形色色,有幸听到這樣的講話還是第一次,隱隱有種想把一切都對她傾訴的沖動。

    勉強忍住︰“這位姐姐,過程我已經陳述過許多遍了,也承認沒仔細看病歷,我願意承擔該負的責任。”

    施曉不住搖頭,忘了自己剛剛還稱呼他為孩子︰“請叫我施警官!”

    望著清澄的眼神,韓端心里莫名地慌亂,有個疑問不小心溜了出來︰“那就請教一下施警官,這會影響我以後從醫嗎?”

    施曉笑了,笑得非常好看,不管怎樣,這個大男孩還是有擔心的東西,人都一樣,有弱點就能找到突破口︰“關鍵看你的態度,還有所犯過錯究竟嚴重到何種程度。”

    見韓端凝神來听,她接著道︰“只要好好合作,如實坦白問題,機會總會有。若真有那麼一天,我會在職權範圍內替你向法庭開解。但若真被判了有罪,只怕以後就什麼都沒有了,一切也就成了空。”

    不知怎的,韓端竟對可親的女警官產生了一種信賴感,話雖含糊。卻就是讓人覺得可信︰“我能跟你單獨談談嗎?”

    施曉回頭看了看助手和書記員︰“沒問題,小張、小王你們先出去喝杯水,等會兒再進來,這兒有我。”

    從肩章上看,她的級別高了不少,所以也沒听到反對意見,二人乖乖地走了出去。

    施曉似玩笑道︰“這間房子里有監視系統,你可別存幻想。”

    韓端搖頭一笑,臉上卻是一片風光霽月,坦然異常。

    真是笑得坦蕩。與眾不同,施曉沉如止水的心境隨著笑容也是一跳,勉強忍住後換上燦然一笑︰“就剩咱們兩個了,有什麼就說吧。”

    韓端點頭︰“還想再請教一下施警官,咱們中洲以前就沒發生過類似地醫療問題嗎?”

    這小子,居然想套我的話呢,這到底是誰在問誰?施曉心里怪怪,臉上仍然一副莫測高深,“小家伙,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告訴你。”

    施曉年齡要大一些,但也不至于稱呼他小家伙。不知怎的就想這麼叫,奇怪的是對方也沒反對,無言地接受了。

    其實在此時的韓端眼里,感到施曉完全可以信賴,而完全忘記了面前是警方的代言人。

    一上來他並沒有被詢及事故相關的話題,只施曉問了些比較私人化的東西。就像老師跟學生拉家常,僅僅跟日常的學習、生活有關。

    幾番對話下來,韓端腦袋有種沉甸甸的感覺,女警漂亮地眼楮里似乎蒙上了一層霧氣,精致的臉蛋也有些朦朧。

    ……

    著人將韓端帶離審訊室。施曉長舒一口氣,半天才定下神來。

    作為在冊的國家高級審訊師,參與過的案例審訊工作不少了。在某些方面,她天賦過人。出師前還曾接受過大量近乎嚴酷的訓練。

    從屬于專門的管理機構,有部分獨立的執法權利,並不完全受警察部門節制。當然在緊要關頭也會與當地警方合作,接受指派參與一些特殊的審訊工作。

    來這之前,施曉很是感到奇怪,案子在她看來毫無特別之處,不知道上面為什麼突然安排了這樣的任務。

    韓端的表現讓她大感意外,幾年來面對地嫌犯不多,個別還有看上去特別彪悍的,也沒像對付這小子這麼吃力過。

    開始挺順利,交流過一些普通話題後,韓端幾乎毫無反抗地被帶入催眠狀態,施曉也得到了一些感興趣地答案。

    但就在問到案件相關的話題時,這小子卻突然清醒,似乎還發現了反常,迫使她不得不提前結束問話,因為組織有嚴格規定。

    導師曾反復囑咐過,踫到這類異相一定要趕緊結束,否則不定就會傷害到哪一方。

    施曉整了整頭發,把帽子重新戴到頭上,挺直身板走了出去,面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異常。

    開車回去的路上,她掏出電話︰“潘書記,這個叫韓端的嫌疑人確實有些不同尋常,不過據我所察,本性是不壞的。”

    听到那邊傳來淡淡而毫無表情的一句“我知道了”,她放心地掛了電話,上邊人有大智慧,一定能好好解決這個問題的。

    前段時間,這件尋常的醫療糾紛已經將整個中洲鬧得沸沸揚揚,是時候該結束了。

    妹妹說得不錯,這韓端有個性,夠倔強,顯然心性也不壞,事先沒料到的一點,他的精神力居然還不是一般強。如果引導得當,或許今後地前程不可限量,但願他會有個理想的結局。

    想到這里,施曉搖了搖頭,自己的身份,怎能有這樣偏向性的想法呢?

    ××××

    ×××××××××××××…………………

    韓端不知不覺著了施曉地道,很快就明白她一定用了些特別的手段,看來為國家工作的能人異士還是真多。

    還好及時反應了過來,不記得說過不合適地話。

    那麼好看的一個女子,說話聲音那麼動听,表情哪些溫柔,居然比以前遇到那些嚴厲的審訊官更可怕。

    有時溫柔是把更鋒利的刀,韓端越來越明白了這個道理。有些怵施曉,如果踫到是個比她更厲害的,犧牲自己保住謝老師的想法或許就要破滅。

    謝老師擅離職守。只要她不說,醫院肯定不打算追究。韓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心想護住她,也許看單身母親為兒子奔波不易吧。

    —

    決不是因為醫務主任那句“只要你表現好,醫院一定會想法為你開脫這句話”,看眼神就不是發自內心。想必應采蕊和潘曉琳也一定受到了某些暗示。

    感慨半天,韓端還是沒太往心里去,父母身體都好,自己單身一個也沒什麼太多牽掛地。

    接下來很是清靜了幾天,連幾乎一天一趟的二位律師也沒露面。韓端有了更多的時間思考,也懶得去想人性問題了。倒是消毒替代方案似乎有了點眉目。

    “韓端,出來一下。”

    听到這樣的叫聲,韓端心里不由一笑,難道又要過堂了?

    醫療事故完全沒有經歷過,所說的課程也只是講如何規避,韓端也沒認真學過相關法規,當然不知道究竟應怎樣處理,他自始至終都保持了很天真的想法。

    他被帶到了最初來時的屋子,說話的人口氣似乎也變客氣了︰“韓端,你可以保釋出去了。”

    兩位律師就坐在一旁。臉上都是笑︰“韓端,在這上面簽個字。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遇到的每件事無一不是匪夷所思,突然被放出去也完全沒想到,韓端一時愣住了,似乎不相信剎那間的自由來臨。

    簽完字,已經有幾分熟識地警察們都笑著過來握手祝賀,韓端也一一回答,這次進來不象上次入獄,警察老兄、老姐們也都例行公事,沒人特意難為,所以沒什麼可不滿。

    向外走著。他還是有幾分不相信,追著兩位律師問道︰“就這麼完了?”

    年長一些的愛說話︰“只是保釋,如果不再生別的事端,大概就沒事了吧。”

    “那我不用負責任了?”

    “刑事責任是免了。民事責任由二院承擔了,至于學校會把你怎麼樣,我們就幫不上什麼忙了。”女律師想問題更人性化一些。

    兩人都出了力。剩下的只有表示感謝。

    韓端走到門外,不由自主地用手遮住眼楮,迎面而來的陽光實在是太亮了。

    自由真好啊!一句感嘆還沒出口,卻見何老早等在那里,一對漂亮的女孩子就在他身邊打轉轉。

    “何爺爺!”不知怎的,委屈突然就從韓端心底里冒了出來,他本認為自己是很坦然的。

    三人都發現了他現身,何秉書還是沉穩的站著未動,眼里卻閃著激動。

    “韓端哥凌零爭相沖了過來。

    肖凌零不顧一切,一頭扎進了韓端懷里,“哇”地放聲大哭起來︰“哥,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

    畢竟人家是兄妹,女孩子地羞怯,加上外公就在附近,就算有同樣的想法,杜雪妍也止住了這樣地沖動。

    她提前止住腳步,眼淚卻伴著凌零的哭訴滾了下來。

    見凌零之傷心比他更甚,韓端只得把自己的委屈放到一邊,撫著瘦削的肩膀安慰起小丫頭,同時不忘歉意地用雙眼跟何老祖孫二人招呼。

    好半天,凌零這才止住悲聲,轉而抱住了愣在一旁的杜雪妍,眼淚毫不留情地抹在人家特意換的新衣上。

    何秉書走到韓端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呀,回來就好,這些日子苦了你,咱們回家。”

    “謝謝你,何爺爺。”

    何秉書臉上有了笑容︰“不用謝老頭子了,這陣子可把這兩個丫頭片子急壞了。”

    相知甚深,韓端跟何老也用不著虛偽客氣,點點頭換上笑容,轉而過去扯開凌零和杜雪妍,分別握住兩人的手︰“好妹妹們,又害得你們擔心,真不好意思,回頭請你們吃飯。哥哥沒事了,咱們回去吧。”

    “對嘛,這才對,小心駛得萬年船嘛。”何老用他的想法相慰,哄著三個孩子上車,“走,去家里讓老太婆炒幾個好菜,是得好好慶賀一下。”

    凌零已破涕為笑︰“臭老端,幸好你還健在,這些日子害得人不知流了多少眼淚。對了,還有雪妍姐姐陪著呢,如果你有良心,以後一定要好好補償。”

    韓端只有苦笑著答應,陪著何老再次謝過律師,這才往他帶來的車子走去。
紫雲居 發表於 2012-7-24 09:08
第十七章 偶爾得之








    高度白酒的味道是苦澀的,穿過食道是種異常辛辣感覺,而這比起韓端心中的滋味卻算不得什麼。

    何秉書看了一杯白酒幾口就咽入肚中,卻是什麼都不曾說,以他的目光,自然明白這孩子的感覺。只要人沒事,他已經很高興了。

    這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相信他很快就能從打擊中走出來。

    “哥哥,你慢點啊,又沒人跟你搶。”肖凌零不習慣韓端的放浪形骸。

    “是啊韓大哥,酒喝多了對身體沒好處。”雙眼楮緊緊盯住韓端,那其中卻也藏著無盡擔心。

    “此物最相思,誰解其中味!我沒事。”酒量本就不豪,何況又多日未解此中滋味,韓端舌頭有些大了,說出話來也沒了邊沿。

    “不要緊,偶爾喝點不要緊,今天讓小端放開吧。”雖然感覺這孩子有些古怪,何奶奶依然善解人意。

    “何爺爺,這事最後會有什麼結果。”盡管有些醉了,韓端還是沒忘了最關心的事情。

    “不好說,沒事,不要緊,大不了留在爺爺身邊好嘍。”何秉書並無多語,最終處理結果雖沒出來,卻已有了大致方向,但他不想這時說出來。

    于老人家而言,這小子可是塊寶啊,值得他用心去維護。

    韓端臉喝至紅了,但閃爍其辭背後的意味多少也能猜到一些,識趣地沒有多問,對老太太擎起杯子︰“奶奶,敬您一杯,謝謝您燒這麼好吃的菜。”

    不等回答。他先把杯中余酒灌進肚里,又轉向何老︰“爺爺,更得感謝您,為小端的事您老操心了。原諒我,總是惹麻煩。”

    若清醒,以韓端性格做不到這樣赤裸裸地表露心事,但此時已經醉了幾分。至于是酒媒,還是心媒,那就不得而知了。

    酒一杯杯的入腹,漸漸感不到開始時的辛辣滋味。直如白水,眾人地勸解也收不到效果。

    “凌零、雪妍,也得感謝你們,是不成氣的哥哥害你們難過。來,咱們也喝一個。女孩子不要緊,你們喝水……”話還沒有說完,韓端已經趴在了桌子上。

    …………………………………………………………………………

    朦朧中,韓端動了動身子,看守所的床什麼時候變成這樣舒服,只是為什麼頭疼得要命。

    手一動。踫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不由嚇了一跳。終于把赤紅的眼楮睜了開來。

    不對,不是那簡易的小床,而是一張寬敞的大床,床邊和牆上還掛滿了大大的海報和各種各樣的毛絨玩具。

    “討厭,別亂動,人家著呢。”肖凌零迷迷糊糊的聲音響起,並在他的手上拍了一下。

    韓端這才想起昨天的事情,不對啊,這是中午的事兒。怎麼一下子就到晚上了?

    妹妹穿了睡衣趴在床邊,讓他心疼不已,床邊放了一個臉盆,一條毛巾搭在邊上。水居然順著浸濕的毛巾在地上流了一大攤。

    一定是自己喝多了,怎麼醉成這副樣子。

    韓端掙扎著起來,想把凌零抱到床上休息。愕然中卻發現自己身子是赤裸的,只剩了一條小內褲。

    該死,這下糗大了。

    四下里看看,並沒有找到脫下的衣服,反正黑暗中,就這樣下地,彎腰把凌零輕盈的身子抱到床上,不听使的手替她除下鞋子,蓋好被子。

    韓端雙腿軟得不想動,雙眼也懶得去睜,扯過另一條被子披在肩上。突听凌零嚷了句“哥哥,別走啊”,也懶得多想,趴在床邊又睡了過去。

    是女孩子的房間!韓端這才用手去觸摸剛才地那團毛茸,原來是顆小腦袋。…………………………………………………………………………

    “哥,你怎麼樣了,要喝水嗎?”肖凌零大叫一聲,猛然坐了起來。

    揉揉眼楮,發現自己居然在被窩里,而本來應在床上地哥哥卻趴在一旁,薄薄的被子已經滑落下去斜在腰間,肩背露出了大半。

    下意思地伸手在那肩上推了一把,肌肉結實而富有彈性,凌零不由自主臉一紅,隨即意識到觸手冰涼︰“哥,你干什麼嘛,怎麼這樣就睡了。”

    也顧不上那麼多,用力就把人往床上拉。

    韓端總算再次醒了,充足地睡眠讓他舒服了許多。見凌零盯著自己赤裸的上身,不免有些摸不開,一下跳到床上,用搭在身上的被子包住。

    “凌零,怎麼會這樣,我怎麼這樣子到了你的房間里。”

    “看你,嘴角都流口水了。”凌零害羞地低下頭,很有女人味的埋怨,半天又道“你喝那麼多,還吐了一身,人家好不容易才脫下來。”

    暈,敢情衣服也是凌零幫著脫的,看來真是喝大了,小丫頭眼中幾道血絲可見,想來為照顧他費了好大力氣。

    韓端也不好多說,急忙改口道︰“不是啊,我是說怎麼回來的?”

    凌零的小臉更紅︰“還說呢,醉得像攤泥一樣,雪妍姐姐叫了小姨夫才把你好不容易拖回來。”

    韓端心下慚愧︰“哥哥這下可出大丑了,害得妹妹跟著丟人,真不好意思。”

    凌零少有的沒埋怨︰“只要哥哥好好的,人家才不管那麼多。”

    韓端端正態度︰“都怪哥哥,一會兒天就亮了,你還上學去呢。快幫我把衣服拿來,等會兒得去何老家里道歉。”

    “你地衣服放衛生間呢,我都替你洗過了,回頭還得送去干洗呢。”

    “那你出去一下,我去房間找衣服換啊。”

    “大男人家的,才知道害羞。”凌零順口道,“昨晚還不是……”

    說到這里,凌零說不下去了。扭頭跑了出去。

    從後面看著她有模有樣的小身段,第一次感到妹妹開始長大,這丫頭真不錯……

    哎,這評論可不是當哥哥的該做地,韓端搖搖頭回房找衣服換上。

    可謂食不知味,胡亂吃了點東西,韓端先跑到了何老家里,老人家已經到學校去了,跟何奶奶說了半天家常,這才回教學樓找輔導員。事情總會有個說法。

    “跟我來吧。”輔導員並沒有多言,而是直接帶他到了系主任辦公室。

    韓端忐忑地听了處理結論︰二院發通知驅逐了他這名實習學生,學校則給了他一個留校察看地決定。

    “謝老師怎麼樣,不會受太大影響吧?”

    “她不會怎麼樣,這也不是你該考慮的。”系主任覺得這個學生實在難以看懂,嚴厲道,“還是多關心一下你自己地事情吧。”

    韓端點頭︰“那我以後?”

    系主任也覺撓頭︰“如果不是何老一力擔保,你這小子早就直接被開除了事,至于以後,學校還沒決定呢。先安心等一陣子再說吧。”

    很郁悶地離開了系主任辦公室,命運還是個未知數。如今干什麼去呢?不知不覺,腳步就挪到了何老在研究所的辦公室。

    何秉書正看書,搖頭晃腦地帶勁。

    “何爺爺。”韓端一頭撞了進去。

    “小端來了,快坐吧。”

    韓端默默地坐下,半天也不說話。

    “怎麼,一點小挫折就受不了了,干了這一行,類似麻煩總是少不了的。”何老開解道。

    “可我不知道該干什麼。”

    “像這樣的事情從未在學生身上發生過,學校一時也拿不出好的處理意見,你這陣子就在我身邊吧。”

    —

    韓端想了半天︰“爺爺。我想靜下心來好好思考一下。”

    “也好。”何秉書不強求,“就先散散心吧,實在無聊就找我家小妍聊聊,你們年輕人比較談得來。”

    韓端默默地點了頭。告辭退出。

    接下來挺長一段時間里,他不去打擾任何人,情感的問題更是暫時拋到一邊。不是跑到圖書館一個人埋頭看書,就是在家里上網、苦思。

    按照目前的思路,中醫在功可去腐生肌等外用藥物方面有獨到之處,但在清潔消毒等方面比西醫消毒法遜色許多。

    這次碘劑過敏病例的發生,使韓端地想法徹底改變了。祖先們在很久以前就做外科手術上了,從某種意義上講,比西醫外科要早了數百年,在手術前的消毒方面一定也有獨到之處,否則那些受術者豈不都要感染而亡,但各類記載均未見到。

    前輩們在做手術前一定充分考慮了這個問題,只是因為西醫外科的興起,有了生產更為簡便的消毒、滅菌制劑,幾乎听不到這樣的聲音了。

    中醫更多談及的是藥物的毒性問題,就是用藥時要把握好一個度,發生過敏的情況卻非常罕見,幾乎沒听說過,那麼,這里面一定是隱藏了某種很奇特的因素。

    幾達過目不忘境界的韓端差不多翻遍了圖書館里相關地典籍,中醫消毒的成方卻是一個也未查到。先師杜龍地給予中,似乎有一張方子是關于術前消毒的,他卻只能有個隱約的印象,絞盡腦汁也只記住了部分藥品,竟是拿不出一個成方。

    師父雖以不可思議的方式把大量的中醫藥學知識傳給了他,但顯然人的大腦依然有選擇性,甚至可以說有惰性,自動地把現代不常用的理論給過濾了。

    韓端心里暗怪自己,恨不得再次回到惡龍谷那個閉塞的山洞再深造一次,希冀先師再次垂憐,讓機會再來一次,但這顯然不太現實。

    抱著一線希望,他在網上反復搜索,幾乎閱遍了所有跟中醫學有關的網頁,但冷僻的東西顯然沒有市場,別地都不行,只有靠自己了。
紫雲居 發表於 2012-7-24 09:09
第十八章 失意人生








    肖凌零回到家,一推門不由愣住了,往日里成堆的藥材突然不見,也沒了濃濃的怪味,代之以少見的整潔。

    等看到餐桌上擺了幾個並不好看的菜肴,而廚房里忙碌的居然是老哥那“偉岸”的身影,這份詫異就更無法形容了。

    她第一個舉動是跑過去摸了摸韓端的腦袋︰“哥,不是出什麼意外了吧?”

    韓端伸手拍掉︰“胡說什麼,快把菜端去,再拿幾罐啤酒過來,今天要好好慶祝一下。”

    凌零一片恍然大悟狀︰“太好了,哥你總算想開了,不再玩那些枯枝爛葉了,是不是打算重新做人了?”

    “又瞎說,有大喜事,老哥我心情好不跟你計較。”

    “不會吧,這幾天沒見你做別的,難道要帶新嫂子上門?”

    “什麼亂七八糟的。”韓端臉上笑吟吟地,丫頭今天說什麼不往心里去,還是喜歡凌零無憂無慮的樣子,而不是為紅塵俗事所困擾。

    他也沒什麼好隱瞞,喝著啤酒,把自己的發明一五一十的講來了听。妹妹是喜悅的最好分享者,而不必去考慮是否有顯擺的嫌疑。

    凌零多半听不明白,但依然顯得興致盎然,只要哥哥開心就什麼都好。

    只是等韓端興高采烈地講完後,她突然抬頭問道︰“哥,我听不懂,但咱們是不是又要發財了?”

    醫學專業上的東西實在無法跟凌零說清,這個詢問幾乎讓韓端暈倒在地,就自顧地喝起酒來。從來沒這樣的感受,酒原來也可以很有味道。

    打算先拿給何老過目,這是一項了不起的成果。如果發布了,一定能引起很大的轟動。而借助何老地能量來加快成果的轉化過程,也是韓端一貫的做法,老人家也是非常樂意的。

    韓端手里拿出來的,通常都有讓人吃驚的價值,老人早認識到了這點,至于是不是能猜出其中還凝聚了無數前輩們摸索、實踐的心血,那就不得而知了。

    每每都給他帶來難言的驚喜,新東西一過目,何秉書都忘不了提醒韓端寫成論文發表。後面為他寫個指導老師的名字就心滿意足。年齡大了,精神上的追求甚至比物質更為重要。

    還沒等中藥消毒劑交到何老手里,系主任卻先一步找到了韓端。

    學校地處理決定下來了,考慮到目前狀況,韓端不適合再實習,而是要跟下一屆同學共同進步。

    換句話說,韓端有希望留級,要在大學再繼續“深造”。

    學校保持了相當的低調,作為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知道詳情的人並不多。

    顧忌到對學校可能產生的聲譽影響。領導層達成默契,此事被控制在一個盡可能小的範圍內。校園網上不見報導,而且也暗中命令各系不許學生傳播此事。

    听到這樣一個結果,韓端心中郁悶至極,一點心情也沒有了。

    給了這樣一個處分,卻沒有明確告知何時開始起效,要下放到哪個班級插班,真是莫名其妙。

    走出教學樓,韓端不可自抑地吹了一聲口哨,下一步如何做還是個未知數,還何爺爺一個清靜吧。

    資深教授跟一個問題學生來往過密。說出去不好听。韓端擔心此時再去打擾會使老人家在此事中陷得過深。

    潛心研究的他並不清楚,其實何秉書已經陷得很深了,有現在的結果,正是愛才的何老一手造就。

    忽然間成了一個無事可做的人。讓韓端很不適應,在學校里也是尷尬,不如出去放松一下吧。

    離開鐘愛地中醫學。又不知道做什麼好了,回家當然可以做任意喜歡的事情,但總覺不那麼名正言順。

    唉,見創一年來地成績如何?干脆找邱可欣聊聊吧,不讓實習了,或許還有別的事情可做。

    “韓總好!”漂亮的前台小姐一見到他,甜美的笑容就遞了過來。

    差點以為在叫在別人,左右看看確認是稱呼自己,韓端這才微笑著點頭致意。

    他可以忘掉,人家卻記著的呢,紅塵俗事,想置身事外,難哪!

    邱可欣給工作人員介紹過他的副總身份,眼光不差的前台小姐當然也就記牢了。

    前台似乎記得這位副總話不多,也不多打擾,只是拿起內線電話說了幾句什麼,就微笑著目送韓端往里走。

    韓端自然不會受到任何阻攔,很快就來到了樓上,卻見劉亞菲已經等候在一旁︰“韓總來了,我們邱總正在會議室接待外地客人,您先在辦公室坐一下吧。”

    “好的,大家自己人,不必稱呼地這樣見外。”韓端露出一絲笑容,隨口道,“我在這兒坐一會兒就好,邱總還真忙啊。”

    偶爾跟夏克爽聯系,知道他跟這位劉亞菲處得還不錯,如果不是因為學識和身份還有些差距,怕早就應該談婚論嫁了。

    老夏參加了夜大,正忙著惡補知識,從某種意義上講,已徹頭徹腦成了有為青年。

    劉亞菲听出他話外的意思,臉不由一紅。總听夏克爽說跟這位韓總關系不錯,交往卻不多,還顯生疏。

    邱總挺傲氣一個人,對他也非常器重,她一個做秘書的怎敢象對普通人那樣胡鬧︰“韓總說笑了,公司里這樣稱呼是應該地。您隨便坐,請喝杯咖啡,邱總有時間我馬上告訴他。”

    面對這位謙和的副總,劉亞菲仍不免感到局促,匆匆就想離開。

    若這位以後真嫁與夏克爽,還得尊稱一聲嫂子呢,如是朋友,太生分就沒勁了,韓端叫住問了句︰“劉小姐,怎麼不見夏大哥?”

    “噢,他被邱總派出去學習了,否則知道您來早就跑來了。”亞菲回答道很得體。

    夏克爽上進這可是大好事,韓端笑著點頭。看她出去輕輕帶上了門,信手拿起桌上的文件瀏覽。

    大約見的

    重要,很長時間都沒見邱可欣露面,韓端也就耐心地資料。

    韓端對這套並不陌生,通過擺著的來往資料,很快就能了解到一些見創目前地經營狀況。

    “兄弟,讓你久等了。”邱可欣突然出現了,緊上前幾步抱住韓端。

    也許情形太過熱烈,跟著出現在門旁地劉亞菲愣了一下沒敢進來,那句“邱總有什麼吩咐沒有”也沒問出來。

    夏克爽嘴里沒少提。她多少知道一些韓端,但于情于理,老夏都要維護一下在佳人眼里的光輝形象,提供的信息或多或少也要打些埋伏,她怕知不詳也就不奇怪了。

    韓端的受歡迎的程度卻是顯而易見,一個在校大學生受到如何推重,甚至眼高于頂的邱總都如此,那肯定是有過人之處的。

    —

    邱可欣注意到,回頭擺擺手︰“小劉你去忙吧,我跟我兄弟說幾句知心話。哎。對了,告訴張經理先陪黃總聊會兒。中午一定要留他吃飯。還有,提醒侯助理別忘了把福利發下去。”

    韓端笑著看邱可欣吩咐這一切,等劉亞菲出去,這才笑著說︰“邱大哥這個總裁做得真充實啊,事無巨細都親自過問。”

    “唉,”邱可欣嘆一聲,“咱公司成立時間不長,細節問題多想想也是好的。提高員工福利,也有助于增加大伙的凝聚力嘛。”

    韓端首肯︰“邱大哥越來越有領導魅力了,你老兄還真干商業地料。”

    “勉為其難吧。”邱可欣謙謙一笑。“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還不全得靠著兄弟的本事,否則哪有這麼多事兒可做。”

    “米粒之珠又能有多大光華,邱大哥對小弟過于抬愛了。”韓端也謙遜道。

    “行了。咱們自家兄弟就別在這兒互相吹捧了。”邱可欣大笑,“過會請北洲醫藥器械公司的黃總吃飯,一塊作陪吧。挺重要的一個客戶,你老弟這個副總也該浮出水面了。”

    “小弟所知有限,怕是跟著去反為不美。”

    “又來了,我兄弟不行誰還行,咱們也好久沒一起坐坐了。”邱可欣習慣性地甩了支香煙過來。

    見韓端拒絕,自嘲地笑笑,自顧點上,深深吸了一口氣。本就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這下子更顯深度。韓端沒有這樣愛好,卻也忍不住心里贊一聲。

    “听說兄弟前陣子遇到點麻煩,就是公司雜事太多也沒來得及問,還好嗎?”

    “邱大哥消息夠靈通的,還好沒事了。”一提起韓端就覺頭痛,“怎麼樣,公司最近還好吧?”

    邱可欣見樣知道他不願多提,也就打住︰“不錯,咱們的電刀佔領了不小的市場份額,很多地方都供不應求,能有今日全仗老弟了。”

    韓端一指桌上的資料︰“據小弟所知,可並非如此啊,我看其他產品也走的不錯。”

    “還得靠這個,要不那些有實力地公司肯跟咱們合作?有這個主打,順帶著其他產品才好賣的。”

    韓端稍稍一想,就明白邱可欣所言非虛,露出會心一笑。內心對淳于虹多少有些歉疚,這樣間接也算幫了她一把,能從其他方面多少補償也是好地。

    “眼看就到年底了,今年公司效益不錯,兄弟那份分紅也一定少不了。前陣子多打了點錢在你的賬戶里,不知道看到沒有?“

    韓端一愣,邱可欣說的想來不假,只是那張卡就在凌零手里,錢也隨著她花了。

    他的心思全沒在錢上,加上事多,壓根就沒考慮。凌零那丫頭對錢更是極度不敏感,就算多了很多也不一定在意。

    “大哥這又何必,以後千萬不要如此了。如果缺錢花,小弟一定人開口的。”韓端推辭著,從心眼里講,他始終沒真正把自己當成見創的股東。

    這時,他突然想到自己的銀行卡可不止這一張……

    “兄弟這才叫見外呢,勞動所得,兄弟拿到這個是理所應當啊。”邱可欣看看手表,“時間不早了,別讓人家黃總久等了。這可是難得的大客戶,他的藥械公司在北洲數得著呢。哎,他在這兒待好幾天,可就是不松口,酒桌上說得好好,轉頭就不認賬了。”

    韓端也沒推辭,也想見識一下邱可欣說的這位黃總何等樣人,好歹也算公司股東嘛,再說反正多認識些人也沒什麼壞處。

    推杯換盞間,生意場上地寒暄無須多言。那黃總酒量甚大,酒到杯干,人不年輕了,說話間豪放中卻是透著湯水不露,圓滑無比,正是真正的商場戰將。

    酒至半酣,邱可欣不失時機地隆重推介韓端︰“我們韓副總還是公司的技術總監,我們的那些尖端產品都是在他地統率之下開發出來的。”

    他一下又給韓端加了個頭餃,黃總干技術出身,也正是欣賞見創的產品才屈尊。言下對韓端極為推崇客套了許多︰“韓總年紀輕輕,年少有為啊。邱總也不大。貴公司以後地前程不可限量,可得多幫襯我這老邦子啊。”

    生意場上的話大多當不得真,大家出來做就是為了求利,韓端跟邱可欣不免謙虛。

    黃總也有個助手一起,生得其貌不揚,酒只是偶爾沾唇,話也不多,在旁邊只是陪著職業性的微笑。

    韓端對他也沒怎麼在意,只記得叫喬梅生。

    邱可欣看火候差不多了,笑著問韓端︰“黃總大架光臨。想獨家買斷我們這款產品在北洲地經營權,不知兄弟以為如何呢?”

    黃總極善察顏觀色,不難看出邱可欣對韓端的倚重,也分外上心地跟進︰“是啊。我和邱總已經有了一個大略的合作意向,有幸得見韓總,還要多听听小老弟的想法了。”

    剛才在辦公室。多少听邱可欣提到一些,韓端對對方意圖早有了解,蒙周松梅提攜,他在周氏參加過少場合,加上天資

    對商業上的來往也有了一定認識。

    黃總年齡大了不少,叫聲小老弟也不過分,也就笑著應了︰“我們的產品性能領先有目共睹,自然是不肖說的,黃總是識貨人。大家都是朋友,我不妨透個底,我們還有更好的產品正在開發中,只要此次合作愉快,以後少不得還得多倚仗黃總照顧。”

    黃總听說還有更好的東西在後,登時雙眼放光︰“那是,那是。我們公司實力擺著,這次來談合作也是抱著極大誠意,務求成功。”

    顯見他對見創的這款產品極為滿意,憑著敏感嗅到了電刀廣闊地市場前景,否則也不會千里迢迢地跑來尋求合作。

    輕易露出底牌,本是商場談判所忌,但黃總居然會這樣一顧一切的說出來,韓端感到他真是喝得不少。

    這時,一直未吭聲地喬梅生卻突然插了句︰“邱總、韓總,我看出來了,我們黃總今天遇到二位老總真是從未有過的高興啊。黃總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做人也跟做生意一樣非常豪爽,從來不說虛話。”

    邱可欣和韓端均笑著點頭︰“黃總確實直爽地讓人佩服,酒量更是無人能及。”

    喬梅生話鋒一轉︰“我們黃總底氣足,也是因為我們北洲實力雄厚。如果貴公司選擇與我們合作,一定是雙贏的局面,對大家的未來都有莫大的好處。”

    黃總顯然對他的插話並無異議,反而大笑道︰“就是這話。我是個老粗,喬助理說話才像個文化人,你們一定更有共同語言。”

    一陣大笑過後,韓端感到這黃總還真行,雖然听上去在貶低自己,卻又讓人不能小瞧。

    喬梅生跟領導很有默契,先是謙遜一番,然後接著道︰“只要我們都拿出誠意來,合作一定非常愉快,對吧黃總。”

    黃總又是一陣大笑︰“那是、那是。”

    邱可欣和韓端對視一眼,均覺這喬梅生絕不簡單,登時收起了小視之心。有他這一鋪墊,獅子大張口似乎顯得不太合適。

    黃總喝酒的速度仍是不減,眼見得臉都紅了,突然放下筷子提議︰“差不多酒足飯飽了,年輕人們,一起去洗個桑拿如何?”

    喬梅生率先推辭道︰“黃總,我喝的有點多,你跟邱總他們去好了。”

    黃總又是大笑︰“你這小子,就是上不得台面。”

    黃總眼神之間的曖昧,再听喬梅生地推辭,韓端這樣的人都能看出他什麼意思,這樣的場合他當然不會參加,據他所知,邱可欣也是不好這口的。

    果然,邱可欣也笑著道︰“我這兄弟還是學生,小弟也有些頭暈,就讓我們張經理陪同吧。”

    說話間,邱可欣已經打電話叫來了那個張經理,韓端對公司事多少也知道一些,這類應酬多半都是由他作陪地。

    目送二人走了,喬梅生略帶歉意地說道︰“我們黃總什麼都好,就是在這事上有些不檢點。”

    大家都是男人,心照不宣地一笑,邱可欣道︰“我已經吩咐人在附近賓館定了房間,喬助理過去休息吧。”

    為了表示對客人的尊重,他和韓端也在隔壁要了房間陪著。

    隨意寒暄幾句,邱可欣就拉著韓端出來了。

    “邱大哥,這黃總真能喝。”

    “怎麼,兄弟不會被表面現象蒙蔽了吧?”邱可欣在韓端肩上拍了一把,“這黃總可不一般,尋常兩斤白酒都沒事的,這是在跟我們玩游戲呢?別看他在酒桌上這樣子,其實談起條件來狠著呢,寸步不讓。”

    “呵呵,”韓端也笑,“想不到邱大哥地情報還真仔細,連這些細節都注意到了,要我,還真……”

    “不過,他喜好那個調調倒是不假。”邱可欣嘆口氣,“唉,人在商場,不得不處處小心謹慎,一個不小心就麻煩大了。兄弟,不管做那行都不輕松呀!”

    “小弟這方面差得還遠,大哥得多提醒著點。”

    韓端說完,見邱可欣半晌不語,似乎有些失神,不知想到了什麼,也就打住。

    邱可欣回過神來,又拍拍韓端︰“兄弟這樣的性格也沒什麼不好,有時反而有利呢?”

    韓端大為奇怪,原來他听到自己說的了。

    邱可欣搖搖頭︰“你就是天性善良了些,不過若不是如此,恐怕我們也不會這樣好吧?你老弟早躲著哥哥我遠遠的了。”

    說得倒不全是虛妄,韓端苦笑,這樣做人、交朋友可能沒錯,但到了商場博弈恐怕就成了致使弱點︰“我覺得還是不太適合干這個,還是做我的本行比較好些。”

    “兄弟其實是很有悟性的,出來受些歷練絕對比老哥我高不止一疇。”邱可欣感興趣看著韓端,“你剛才表現的就很好,若不是姓喬的出來打岔,老黃還不好收場呢。”

    “我覺出他們在唱雙簧,喬梅生這人不簡單呢。”韓端由衷佩服,有時一句話就能看出人的水平。

    “是啊,我也沒想到他這個助理是個人物呢,前幾次接觸他也都象開始那樣不吭聲,我還以為就是個繡花枕頭呢。”有感而發,邱可欣舊話重提,“兄弟,別學那破醫了,咱們兄弟聯手,廣闊天地大有可為呀。”

    “當哥哥的怎麼能剝奪你小弟的愛好呢。”韓端半真半假的說道,他沒可能放棄醫學,別的東西就算再熱鬧,也無法真正佔據他的內心世界。

    “唉,兄弟啊,你還是那副老樣子。其實只要能賺到錢,都可以體現自己的價值,干什麼還不是一樣。”邱可欣也知道韓端脾氣,不再繼續糾纏,眉毛一挑問道,“你剛才說的那個還有新東西是故意說給人听,做給他們看呢,還是確有其事?”
紫雲居 發表於 2012-7-24 09:10
第十九章 小丑跳梁








    听了邱可欣的詢問,韓端也沒想隱瞞什麼,剛剛準備給何老的資料就帶在身邊,索性拿了出來,從中抽出一份遞到了他手里。

    “邱大哥,這是小弟剛剛提到的新東西,你看看吧。”

    知道他對醫學了解不多,韓端遞過去的也只是一份調研的可行性報告,對成本、市場前景做了一個初步預測。

    邱可欣對商業的敏感確實常人能難及,粗略一看,即很快就發現了賣點︰“哇,真有這樣的效果嗎?照這生產出來,不僅比以前的那些消毒、滅菌制劑安全性提高了許多,成本也會大大壓縮,市場前景不可估量啊。”

    這不是吹噓之言,其實原先碘制劑成本也相當低,只是隨著近年來國家對能源開發的控制以及可持續發展的大方向,石油、鹽業等行業開發都控制在了一個較小的範圍之內。

    後果就是導致了化工原料緊張,價格也就跟著水漲船高,成本的增加不是一星半點。

    倒是隨著森林綠化的大大增加,國車內綠地覆蓋面積漸漸接近世界的平均水平,中藥材的來源反不成問題。

    這決對是一個巨大的商機!邱可欣迅速把握到了閃光點︰“有真東西就趕緊生產啊,機會不等人。”

    還真夠心急的,韓端明知道他其實是在為人打工,但還是不免為這份熱情打動。

    “可惜還沒有通過有關部門的審核,要投入生產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辦到。我本來想找人幫著通融,最近出了這事不好麻煩人家啦。”

    “這有何難,交給哥哥去辦吧,我也有些人脈。通過他們幫忙,再花些錢應該很快的。”邱可欣急不可耐。

    這顯然是對醫藥行業的一些規則不了解,這報告那證明,這檢測那檢驗,一樣都不能少,花錢也快不了啊,就算老何爺爺親自出馬也得費番周折,況一家名氣不大的公司︰“邱大哥,這得從長計議,著急不得。”

    邱可欣差點跳起來︰“我能不著急嘛。現在抓個好產品比融資還難啊,就交給我來辦吧。”

    見韓端不點頭,他更急了︰“我們公司小,比不得人家財大氣粗,就黃總地公司一年利潤就比我們所有的資產還多呢,不趕緊動手什麼時候才能有本質上的飛躍。”

    “你是不知道,如果不是有那個電刀產品撐著,見創指不定就運轉不下去了呢。”邱可欣有些疑惑地看著韓端,“兄弟啊,難道你還有別的想法?”

    韓端還真沒見邱可欣急成這樣子。搖了搖頭。

    “有現成產品沒有,要是不怕偷就快拿來和這堆資料一送上去。年前能投產就好了。”

    方子捏在手里,韓端當然不必擔心泄露,國家對這樣的高科技民族產業實行保護政策,申報時並不會強求完全公布配方的配比。

    做這個產品,他只想盡可能彌補心里的那份歉疚,也沒指望從中獲利,邱可欣願意干也不是壞事。

    既然不好打擾何老,就讓他去忙活吧。想到這里,韓端坦然一笑︰“邱大哥別急,我回去取來就是。”

    “行。你趕緊吧。我的車就停樓下,你開著去吧。”邱可欣幾乎是把韓端推到房外。

    討論的時間就不短,等回家拿了樣品過來,卻見房門依舊是打開的。屋里卻多了兩個人,黃總和喬梅生已經跟邱可欣說地熱火朝天。

    韓端一進去,坐著的兩位老總同時跳了起來。最先發問的卻是黃總︰“韓老弟,東西拿來了。”

    不等他點頭,眼尖的邱可欣早把他手里的幾個瓶子搶了去。

    黃總臉上紅雲盡去,代之以奕奕神采,這老家伙還真行,忙活了一通反顯更精神了。

    喬梅生完全被那份並不復雜的資料所打動,眼楮全落到上頭,情緒和思路絲毫不受幾人談話的影響,他還待翻頁再看,卻已經被黃總搶了過去。

    “不就是還沒通過檢驗嘛,這好辦,批文就由我們北洲來辦好了。不過咱可說好,事辦成了,北方的代理權可也得給我們啊。”

    一副急色的神情,不說邱、韓二人,就連他的助手也被逗樂了︰“黃總,這事交我辦吧,一定不辱使命。”

    “好、好,小喬地能力我是知道的。”黃總欣然同意,“你跟韓老弟就細節談談。”

    “邱總啊,你一定要相信小喬地實力。”好像認定了他們一定同意,黃總附到邱可欣耳邊,一根手指沖上一豎,“有人啊。小喬是朋友放我身邊歷練的,我想要不了多久就會離開,這樣的人不用白不用啊。”

    邱可欣無心去琢磨這話有幾分可信,韓端不像反對的樣子,他也沒理由拒絕,自己心里對辦成此事也沒底,有人代勞當然更好。

    當天下午,那喬梅生就坐飛機回了北洲。

    喬梅生是人介紹到北洲醫藥器械公司的,說的就是跟著長長見識,工資多少無所謂。成精的黃總當然明白此人絕非池中之物,怎肯讓他接觸到太核心的東西。

    到沒多久,喬梅生很快就表現出與眾不同,精力充沛,做事干脆,而且關鍵還在于能力大的驚人,有些連老業務員都很長時間跑不成的事,他一出馬就變得簡單。

    過來地時候有人介紹,背後那人老黃更惹不起,這樣一來,喬梅生成了個他手里一顆燙手的山芋,重用不敢,丟到一邊又舍不得,二人的關系也就很微妙。

    這次來中洲,也是喬梅生自己主動要求跟來,黃總本有些不情願的,因為這次有一些比較機密地事情要做,听他透了用意後,痛快地答應了。

    他是想要黃總推薦到周氏藥業去學習一段時間,因為後者曾是他在中洲最大的合作伙伴。

    能把他甩開,黃總求之不得。有了這個想法,也就不太避諱了。

    但喬梅生的水平擺在那兒,跟創見這邊沒談妥也沒舍

    ,冒出了現在地事兒,他肯主動出頭當然得好好利用老黃頭知道,這姓喬地能辦的事兒,就算他親自出馬也得費一番周折,何樂而不為?

    —

    ×××

    為爭得多一分的利益,邱可欣還打算費番周折,誰知這下峰回路轉。突然簡單了很多,黃總肯接過這件事情。

    交流一直在非常友好的氣氛中,對方態度的轉變,雖稱不上深諳人心,但畢竟學催眠也得掌握人的心理,韓端看出端倪,一定是突然冒出來的藥劑為合作做了很好的鋪墊。

    有了更大的機遇在前,黃總這塊硬骨頭變得好啃,雙方幾乎沒什麼爭執就定下了協議,條件也對見創很有利。細節問題就是底下人商談了。

    韓端對自己的東西極有信心,沒什麼好擔心。倒是對喬梅生這個人表現出了極大地興趣。沒過幾天他就回來了,只說一切進展順利,對自己為此做的付出絲毫沒有提及。

    喬梅生說起過程毫無得色,韓端也重新對他進行了評價,要麼這對他來說實是小事一樁,要麼就是藏有更多的野心。

    沒給韓端多少機會研究這個人,喬梅生如願到了周氏藥業學習。黃總看來真是早想把這個重量級人物丟開,居然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韓端和邱可欣都有同樣的感覺,喬梅生雖然有本事,但怎麼看都不象黃總能駕馭得了。

    賓主友好的氣氛中。黃總總算要離開了。

    不知不覺中進入了商人的角色,這一陣子有事可作,韓端暫時就把煩心事給放到了一邊,可一閑下來又覺沒著沒落了。

    有喬梅生的大力協助。新成果豐收在即,也算得到一點安慰吧。

    喬梅生問過取什麼商品名稱好,韓端想到了神來之筆的五妙子。順口說了個五清,簡簡單單才是真諦啊。

    前路突然變得更為寬闊,邱可欣也就更想攏住這顆搖錢樹,前幾天買了輛新車給韓端,作為公司對他的獎勵,便于韓總以後常來指導工作。

    邱可欣可謂深知他地性格,車子整個下來價格也不過二十萬,韓端堵沒有太推辭。

    一同從機場送完黃總回來,韓端回絕了邱可欣繼續共進晚餐的邀請,而是選擇了獨自駕駛回家。

    總覺心中雜事剪不斷理還亂,韓端不想馬上回城,漫無目地地行馳在郊外。車速提了上去,音響的聲音開到了最大,略顯嘈雜的音樂也是很好的發泄。

    車子雖平常,內裝卻也舒適,邱大哥是個有心人。不過汽車好像都跟自己有仇,經手的沒哪輛能有好結果,不知道這台會不會善終。

    一只手把著方向,數月來的經歷一一掠過腦海,韓端想得很多。

    給予他最大刺激的不是別的,反倒是昨晚的送別宴後喬梅生說的一席話。

    幾日相處韓端覺出來了,黃總對喬梅生是真正心生顧忌。不知是丟掉這個大包袱心中高興,還是確實喝多了,從沒有過地逼著喬梅生也喝點酒。

    喬梅生在飯局中極少沾酒,所以很快就喝得興奮起來,一點不象平素性格。

    韓端也難架住黃總這酒國老手地說辭,一場歡聚下來,就他和喬梅生喝得最失態,離開的時候走路都不穩了。

    二人年齡最接近,酒後說話也很投機。喬梅生真不含糊,飯後還非拉著韓端去酒吧,說要單獨切磋一下,跟平常的表現簡直判若兩人。

    本不是同一種性格的人,偏偏聊得非常投機。該說地、不該說的,都擺了出來。

    韓總啊,你的才能喬某非常欽佩,絕對是萬中無一,放到啊個領域都會熠熠生輝,就是性格柔了些,太在意別人地感受了。

    多數話韓端都記不清了,偏偏這段揮之不去。二人接觸不多,偏喬梅生就象是最了解他的人。

    說得雖含糊,韓端如何不明白其中真味,這個缺點也是他一直想改變的。數次劫後余生,對很多事都看開了。唯獨處事還是欠果斷。

    多少次,做決定前總瞻前顧後,說成大度想得開也好,傲氣不跟人一般見識也好。其實個人心中最清楚,大度、傲氣過了,就成了變相的自卑。

    不說別的,感情地事都弄得一塌糊涂,始終也沒拿出個好的解決方案,追求和放棄都說不出口。

    對待“敵人”更顯柔弱,很多遭遇其中都疑點重重。卻從沒硬起心腸主動出擊。

    重金屬音樂聲仿佛也掩不住喬梅生的話,此人眼光確實很毒,似乎能看透他的內心深處,還沒有別人讓他有過這種感覺。韓端甚至懷疑,這家伙到底是不是真喝多了。

    韓端準備沿一條便路回城,這樣可以隨意提高車速而不擔心會被監控拍到。滿心郁悶難平,走至一無人之處,他索性停下了車,瘋狂地奔跑在曠野之中。

    從未嘗試過歇斯底里狂叫的感覺,即便承受過那麼多同齡人不曾有過的壓力。

    韓端。是時候改變了!

    听不到回聲,也沒人回答。

    終于。疲憊的韓端停了發泄,躺在冰涼的枯草地上。

    冷靜又回到了大腦,再這樣優柔寡斷,不論哪個領域都將一事無成,喬梅生一針見血,點醒了他這個夢中人哇。

    本就一無所有,又有什麼怕失去的?

    韓端猛地跳了起來,掏出手機撥打了賀雅楠號碼。

    從未有過的堅定,換來地卻是你冷冰冰的女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看看天上的太陽。時候還早,怎麼會關機了呢?

    看著手機,踱著步子往車的方向走回,再次撥打。還是一成不變的回答,隨著機械的回聲,韓端激蕩的心情慢慢冷卻。也許這就是宿命吧。

    有些東西是人力無法把握的,不信命只信邪的韓端竟然有了這樣地想法。翻著電話簿,突然一個熟悉的字眼闖入眼簾。

    家”,韓端地心弦突然被什麼東西撥動,記不清什麼“最容易被忽視的,往往就是你最珍貴的”,是啊,該向爸爸媽媽問個好啊。

    听著媽媽李婷絮絮地說著听過了千遍萬遍的囑咐,心里頓感親切,他幾乎插不進嘴去,靜靜地听著媽媽最熟悉的聲音,心中實是溫馨無比。

    “……小端,你自己多保重,也別忘了照顧好妹妹,女孩子在外面更不容易。”

    李婷還沒忘了最後的叮嚀,這話也听過了不知道多遍,韓端從沒像這次這樣感到慚愧。

    連日來早出晚歸,飯也不在家吃,兄妹間交流的機會幾乎沒有。凌零希望他振作起來,知道他最近忙,連那百問不煩的“回不回來吃飯”的電話也不打了。

    發動車子,想到好久不曾送哪怕一點小東西給凌零,太冷落了妹妹,這哥哥當得實在不稱職啊。

    還有杜雪妍,如果沒有她時不時地相約,凌零怕是會更難過。

    看看天色尚早,他決定去街上逛逛,順便買點什麼給她們,女孩子不在意禮物的貴重與否,而是被重視地感覺,那就送個驚喜吧。

    近郊的小路相對偏僻,偶爾經過也是一些裝載了貨物的大車,韓端有些想快趕回市里了。

    “吱

    前方路中央躺了個人。

    醫生的職業敏感,韓端想也不想推開車門走了過去,

    躺著地人蜷曲著身子,似乎在痛苦地呻吟,身邊還有一攤紅色的東西。

    韓端毫不遲疑地向“病人”走去,彎腰伸出手,眼看就要觸到身體了,卻見異變陡生。

    本來躺著的人突然跳了起來,揚起手中地什麼東西就向他的頭上拍了過來。

    良好的功底起了作用,身體一個前沖,肩部撞到了那人腋下,然後猛然一個回肘擊在肋間。

    一塊紅色磚頭“砰”地一聲落在地上,大約沒想到到手的獵物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如此伸手,那人沒什麼抵抗就捂著傷處痛苦地彎下了腰。

    這時韓端已經明白遇到了什麼,以前只听過有路霸、劫匪,想不到這次親身經歷了。

    心中惱怒,豹騰中的狠著毫不留情地施出,一個凌空踹在那人背上,整個飛了起來。

    韓端看也不看,回頭關心自己的車子,已經坐進了駕駛室的兩個壯漢發現這邊異常,又重新下來。

    兩人手里都拎著家伙,黑黑的大漢邊走邊罵咧咧︰“該死的老三,這點事都辦不好。”

    相距不過十數米,轉眼雙方就面對面了︰“好小子,爺們本打算只弄輛車算了,想不到你這麼不識抬舉,那就連人一塊做了。”

    韓端皺眉,如果不選這條路還真踫不上這幾個家伙了,爺爺心里不爽,正好拿你們幾個不長眼的出出氣,也算為受害者出口氣。多次的實戰演習,他對龍眠培育下的九靈技有了極大的信心。

    眼前的小子一臉篤定,躺在遠處的同伴委頓在地,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兩個壯漢凶殘成性,做這行很有門道了,雖感到有點麻煩,還是不知進退,互相施個眼色,一齊揮動手中的家伙向韓端招呼。

    兩人分立在前左前右,呈夾擊之勢,一把消防斧、一根鐵棍揮起來虎虎生風,直擊韓端要害。

    韓端低頭、側身閃過攻擊,“當”的一聲,鐵棍打在地上,撞出了幾顆火星。

    火氣上沖,也不管輕重了,韓端騰空躍起踢向二人。

    這兩個也有防備,齊齊閃開,更加凶狠地沖了過來。

    幾個回合過去,使消防斧的家伙被踢飛,手臂卻吃了伙伴重重一擊,軟軟垂下的胳膊顯見失去了戰斗能力。

    韓端痛打落水狗,跟上一腳將他也踢暈過去。持棍者還在頑抗,目光中卻露出怯意,不敢主動出擊了。

    “來呀,小子,怎麼這麼松包。”韓端心中隱隱有酣暢淋灕之意,少有地主動挑釁。

    歹徒的血性被激起,咬咬牙掄起棍子橫掃。

    韓端讓過鐵棍,一個欺身,手上用出絕技鶴翔九天,左手牢牢鎖住了歹徒的咽喉。

    “放手!”正在這一刻,卻听到路旁的草叢中一聲大喝。

    韓端迅捷地轉過身,把“人質”擋在身前,順勢拉脫了他的肩關節。

    “把人放了,我們哥幾個也不為難你。”

    一人慢慢接近,手里卻是持了一把自制手槍,原來歹徒不止這三個。

    用手中的歹徒擋住身體,韓端露出大半的臉上泛著冷冷的光。

    “這小子目光怎的這樣嚇人”,持槍歹徒心里嘀咕,腳本踏到路上卻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隨即意識恢復,老子有槍,還怕你怎的,命令道︰“快把人放開!否則老子開槍了。”

    雙方相峙各不相讓。

    四個歹徒打一槍換個地方,剛流竄到此處選了個隱蔽地段,一出手居然踫上了這種只存在于傳說中的硬茬子,懊悔不已。

    “把我兄弟放了,就讓你開車離去怎樣?”了,道上混兄弟義氣還是要的。至于人放開以後怎樣,哼哼。

    哼哼,韓端心里也是同樣的感嘆詞,放過我,爺爺肯不肯放過你們還是回事兒呢。

    風聲響起,第一個被擊倒的歹徒爬了起來,撿起手邊的斧子惡狠狠地脫手砸了過來。

    韓端感受到了危機臨近,只是距離太近,只得松開手中的“人質”就勢一滾。

    只听一聲慘叫,斧子結結實實地敲在了同伴背上,韓端卻也暴露在了槍口下。

    “小子,你就認命吧。”對手身手不凡,持槍歹徒再不敢留情,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紫雲居 發表於 2012-7-24 09:11
第二十章 悲憫之心








    火光閃爍的一剎那,韓端敏銳的反應起了作用,幾乎同時滾到了邊。

    煙火迸濺,碎屑擦著耳邊呼嘯而過,自制槍具的子彈殺傷力讓人不能不心驚。

    剛剛“人質”在手,韓端就已經想了對策,滾動也是沖向了持槍歹徒的方向。

    槍聲剛落,未等歹徒從火藥的後沖力中反應過來觀察形勢,韓端把早握在手中的手機狠狠甩了出去。

    手機準準確確、結結實實地擊中歹徒的手腕,自制手槍也識趣地滑向大地。

    杜龍行針最講究部位選擇的精準和對力度的控制,若九泉之下有知,知道卻被隔世徒弟這樣活學活用,會不會暴跳如雷呢?

    韓端沒時間考慮是否對先師褻瀆之嫌,大喝一聲“龍在曠野”,飛身飄向持槍歹徒。

    一切太出乎意料,近乎痴呆的後者竟連最基本的反抗都沒有,頸部挨了重重一腳,哼都沒哼一聲就軟了下去。

    四個失去了反抗能力的家伙都擺在面前,韓端非常方便的從一人腰里摸出根繩子,把他們牢牢捆在一起拖到路邊。

    這半天只有一輛大貨車經過,看到這邊的情況毫不停留,反而加大油門直接繞著路邊沖了過去。

    人啊,為什麼變成了這樣,再想想剛才的奇遇,過路司機這樣做也就不是什麼稀罕事,倒似過無可厚非。

    韓端找到手機,卻發現早已摔成了無數的元器件。哎,用的力氣太大了,又是一部命苦的手機。

    韓端突然意識到應該關心一下自己的汽車,還沒走到近前。嘴差點咧到耳後,嶄新地車子變成了麻子,前擋風玻璃也破了。

    好好的車遭到槍擊,剛剛在路上還想它老人家有沒有希望善終,這麼快就被毀了容,真是命苦的孩子啊!

    韓端大大反省起來,是不是我命中無緣,注定就不應該開車、用手機這些東西呢?

    想到報警,這樣的事不是一個平民能夠處理。很輕易地,他就從一個歹徒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想了想,又打了個電話給邱可欣,剛買的新車就成了這樣,應該有個交待才對吧。

    不過他可沒實話實說,只講車子出了點故障。

    韓端只大體給他介紹了一下位置,沒等得太久就傳來警車的吼聲,還不是一輛,攔路搶劫是值得重視的案子吧。

    很容易就能看清形勢,警察大哥對韓端非常客氣,甚至還從警車上倒了杯水給他壓驚。

    “咦。是你呀。”一個小警察突然嚷道。

    “怎麼,你認識我?”韓端有些好奇。

    “你姓韓對吧?”

    韓端點頭。

    小警察卻不再多言。而是到一個頭頭模樣的人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頭頭掃了韓端幾眼,走到一邊打電話,半天才重新回來做了安排︰“你們幾個等刑偵大隊的人來勘察現場,你們幾個把嫌犯帶回局里。”

    又來到韓端面前︰“這位先生,還請你跟我們回去錄個口供。”

    韓端苦笑,看來這輩子是少不了跟執法部門打交道了,無論好事壞事,喜歡不喜歡,這都沒法子︰“能不能等我朋友過來說一聲再好。”

    話音未落,卻見一輛車子遠遠開來。到了眾人面前嘎然止住。韓端搖搖頭,邱大哥來得還真快,唉,他看到現場會作何想呢?

    車上人飛快地走了過來。一顆大大的腦袋,卻是多日不見地夏克爽,韓端突然有輕松許多的感覺。

    “老弟。啊,不,韓總,怎麼這麼多人啊?”老夏向來不願跟警察打交道,走過來的腳步都有些發軟。

    警車陸續開拔了,剛剛四個劫匪也都不在現場,韓端不願透露實情︰“呵呵,夏大哥變這麼多講究了,讓小弟很不適應啊,還是象從前那樣稱呼好了。”

    夏克爽摸摸大腦袋︰“我也不習慣這樣啊,不過小菲說這樣比較好。算了,還是叫老弟吧。”

    韓端指著停在路邊的車子接著掩飾道︰“真是倒霉,走到這里居然發生事故,還好不是我的責任。”

    “奇怪,那也不用這麼多人啊?”夏克爽瞪大眼楮掃了一遍現場,

    看到破損的車子疑竇又生,強忍著沒問,“怎麼樣,兄弟人沒事吧。”

    韓端注意到自己灰頭灰臉,稍事整理︰“沒事,我這人命硬得狠,尋常出不了什麼大問題。”

    警察頭頭走過來︰“小韓,我們可以走了吧?”

    韓端怕夏克爽多問︰“夏大哥,沒法子,還得去錄一下口供。”

    “那有什麼啊,去就是了。”夏克爽意識到自己就要成為正式白領了,還怕這些人干什麼,不在乎地一笑,“你坐我車上,跟上不就行了。”

    這家伙還挺想得開,韓端不由一笑,以老夏的“前世”為人,怕是進局子的機會不比他少。

    如果普通交通事故,這樣當然沒問題,但眼前顯然沒這麼簡單,就故意玩笑道︰“不用,我還是坐警車比較威風,大哥不放心就跟後面。”

    韓端回頭看看自己的車,警察頭頭倒也善解人意︰“上車吧,你這車不用擔心,

    有人拖回去維修了。”

    韓端說了聲“謝謝警官”,跟著坐了進去。回頭望望自己新車的一副慘相,暗嘆跟著自己混命真苦哇。

    —

    本以為又得費很多口舌,搭上不少功夫,哪知道人家只是請他敘述了一遍事件經過就通知可以走了,甚至那些含糊地打斗場景也沒被過多追問。

    韓端將信將疑地走出問訊室,這事也經好幾回了,怎麼這次這麼痛快。在門口遇到那個現場認出他來的小警察,韓端忍不住沖他招招手。

    “有事?”小警官臉上還有些稚氣,眼光中居然還有一絲崇拜。

    “這就完了?”

    “可不完了。我們領導今天有得忙了,還想他們留你吃飯?”

    韓端心中暗笑,這個回答可出乎意料。

    小警察拉住他︰“喂,你可真厲害,真是一個人把他們搞定地?”

    韓端趕緊謙虛︰“運氣、運氣而已,你們領導在哪兒,我可不可以問個事情。”

    小警察有趣得緊︰“我們隊長出去辦事了,干脆找我們局長得了,你這樣的名人他肯定得見。”

    韓端摸摸下巴,頗為納悶。自己也算名人嗎?就怕有名也不是什麼好名,但他還是問了局長辦公室,推門走了進去︰“請問……”

    “噢,小韓呀,快進來坐。”辦公桌後的人挺熱情地站了起來。

    韓端抬頭一看,也真巧了,還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恰好就是上次襲警案中照過面地那位副局長︰“崔局長,不好意思,又給你們添麻煩了。”

    “哪里話?”崔局長這次還真熱情。倒了杯水遞過來,“這四個可能是在逃的劫犯。正在跟其他省份聯系呢,你這次立了大功啊。”

    這樣的態度才端正嘛,韓端淡淡一笑︰“作為一個品行良好的市民,這都是應該的。不過我是還有個請求?”

    崔局笑眯眯的,一副有求必應的模樣︰“說吧小韓,你地損失一定會有個說法,抓住這幾個人還能有一筆不少的獎金呢。”

    “獎金倒無所謂,關鍵是能不能別說這事是我做的啊?”

    “難得你有這樣地胸襟啊。”崔局長興致非常高昂,“都安排好了,因為你身份比較特殊。不適合大肆宣傳,所以上面……”

    說到這里,他意識到話多了點,似乎違反了紀律。“呵呵”干笑兩聲︰“小韓就放心吧,不會有什麼麻煩找到你頭上。以前地事,大約也是有些誤會了。”

    “那就好。不打擾崔局長了。”韓端很費解地離開,局長還熱情地送到辦公室門外。

    身份比較特殊,韓端自嘲地晃著腦袋,是夠特殊的了,象自己這樣短時間內有機會反復跟警方打產道的家伙,除了那些慣犯還真是不多吧。

    管他呢,沒事最好,師父地書中不一直這麼說麼,什麼成名、英雄,名聲身外物而已。

    “韓老弟,這兒呢。”夏克爽也不看地方,老遠就扯著嗓子表揚上了,“別說,這幫家伙這次辦事挺麻利嘛。”

    韓端一上去,車呼地一下開走。

    “夏大哥,你不是在外面學習嗎”夏克爽古道熱腸,一點怨言沒有,確是值得交的朋友。

    “別提了,剛回公司,屁股還沒坐熱呢,就听說你遇到了點小麻煩。邱總說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兒,他又正好脫不開身,別人又不放心,就叫我來了,別說,公司這輛接待車真不錯。”

    “呵呵,”夏克爽想到什麼說什麼,韓端笑了,“不好意思啊夏大哥,害你沒來得及跟劉大美女親熱親熱就跑來了。”

    “什麼話。”夏克爽大笑,“兄弟如手足,女人如……”

    挺大個人吐了下舌頭,後面半句愣是沒擠出來,大約女朋友積威之余,就連人後也不敢妄言。

    韓端自不去點破︰“夏大哥,不錯啊,好好努力,很快就有出頭之日了,到時車子、美女可就都不缺了。”

    “那是“嘿嘿”兩聲︰“全托兄弟的福了,今天晚上我做東給你壓壓驚。”

    韓端笑著搖頭︰“夏大哥,這不合適吧,回來一趟不容易,今晚應該好好陪你的美人才是正理。”

    夏克爽一瞪眼,拼命表白道︰“看不起哥哥不是,剛剛給大想打電話了,就我們三個,別個誰都不帶。”

    這番耽擱,怕是給凌零等買禮物是沒時間了,確實也好久未聚,韓端也挺想劉想,笑著答應。

    幾天後,報紙上了有一個大篇報道︰什麼中洲警方如何大展神威,如何在群眾的大力合作下勇擒三名外地流竄搶劫地慣犯雲雲,對韓端還真如崔局長所言,一字未提。

    韓端過後果真還收到了一筆獎金,哭笑不得地明細上顯示扣除了車輛的維修費用。因為車子地保險合同還沒生效,只能由苦主自己負擔,都什麼事呀!

    ……………………………………………………………………

    再說這晚,韓端跟夏、劉三人飲得甚是歡暢,不論酒量大小都有些高了,最後留宿在了劉想地公寓。

    第二天周六,起床後太陽老高了,韓端的頭竟還隱隱有些作痛。

    謝絕了劉想和吳薇薇的再三挽留,韓端開著車子走了,邱可欣囑咐夏克爽這輛車留給他用著。等那輛修好再說。

    站在大街上,突然記起夜不歸宿還沒跟妹妹打招呼呢,摸摸口袋才想到手機當暗器用早變成了零碎。

    唉,反正今天也要購物,等買了新手機再說。

    口袋里充實,買東西也就考慮地少了,看著順眼就買,韓端很快就收獲不少。

    一大堆零食、玩物、衣服扔到車上,後備箱都快裝不下了,不過想到能讓妹妹高興也沒什麼。

    放下東西回了手機專櫃。不理會售貨小姐的再三推薦挑了款最普通的機型。韓端想好了,不管什麼好東西在他手里都呆不長。這幾乎可以當成真理來對待了。

    卡遞到收款台,卻見收銀員看著顯示屏目瞪口呆,再三抬頭看他。

    韓端好奇,微笑著問道︰“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有。”收銀員略顯結巴的回應。

    被人當怪物不是第一次了,韓端依舊彬彬有禮的接過收條,把幸存的手機卡放入新購的手機就準備離開。

    回眸間,收銀員離了工作崗位,跑到一邊跟售手機地服務員交頭接耳,他依稀听到了一些。

    “那人絕對是個金龜婿哎。妹子你…。”

    “什麼呀,怕是個守財奴吧,那麼有錢才買這麼個爛手機,哼。我連十塊地提成都拿不到呢。”

    然後听到兩人掩嘴低低竊笑。

    韓端左右看看,一臉狐疑,說我。有什麼地方像富人?信步走到一旁的自動提款機前,卡插了進去。

    仔細數清是八位整數,韓端自己也大吃一驚,退出一看驀然間大悟,原來是當初段部長給的那張。

    國家支付地錢到賬了!韓端馬上想到。

    天文般的數字,也難怪幾個服務員會冒著被抓脫崗的危險湊到一起吃驚了。

    短暫地眩暈過後,韓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頗為心虛地離開商廈,如果那兩個服務員是劫匪,那後果……

    腦子亂成一團,第一個產生的想法是,這樣一大筆錢,生活真地可以發生很多改變了。

    仰面看著並不清朗的天空,韓端心里感慨頗多︰有這了筆錢,豪宅、名車這些自然都不在話下,亦可保父母下半生衣食無憂。

    人活一世追求的是什麼,錦衣美食,僅僅這樣就可以滿足了嗎?當然,也可用來投資,以換得更大地利益回報……

    正是無錢惱,有錢也煩啊!看看已近正午,韓端放棄了馬上回去,用新買的手機給凌零說了聲晚上回就掛了。

    隨便找間小吃店,要了碗河粉坐下,他需要其中地麻辣味道來幫助理清思路。

    師父杜龍一生懸壺濟世,游戲紅塵,為完成宏願,晚年干脆放棄了觸手可及的榮華富貴,浪跡民間,更是默默無聞地終老于毫不起眼的鐘鼎山中。

    “千金散去還得來”,人活一世若不為名利,亦可收獲良多,既然得到先師的醫道,更要接過這一片悲憫之心才是正理啊。

    一口喝干了碗中的湯汁,一片辛辣也順喉而下,韓端悄悄離開小店,開著車子緩緩走行在大街之上,突然被一塊牌匾吸引了目光。

    ……………………………………………………………………

    幾天之後,國內某家慈善機關的網站上列出了這樣一則信息︰本站收到了自建成以來最大的一筆私人善款。

    捐助者是一名年輕人,意願是把這筆錢捐獻到貧困落後地區,用以發展當地的醫療衛生事業。

    工作人員再三懇求,他只在收據上寫了“純與”二字,拒絕留下聯系方式。而這顯然不可能是一個人的名字,也不是任何一家公司的名稱。

    年輕地善人對我們唯一的要求就是身份保密,不要對外界透露任何的私人信息,工作人員含著淚答應了。

    讓我們對年輕人的慷慨無私致以崇高地敬意!相信很多人會從中受益,而受捐助地區的人民將永遠記住這位善人神聖。

    不管慈善機構是否有做作之嫌,好事之徒本多,跟在文章後面的評論也是鋪天蓋地,甚至引發了很多爭議,參與者懷著不同地心情從各種角度猜測捐獻者的用心。

    當然,更多的是對年輕人身份的臆測。

    慈善機構忠實地履行了諾言,對聞訊而來的媒體也是無可告知的態度,所以他是富商、貴臐@螅 故翹熳 娌諾納桃稻拮櫻 蠡鋃臀藪又 恕br />
    不用說,這一切都是我們主人公的杰作,完成這筆捐助,他相信自己不是一時沖動,拍拍變得空虛的口袋,韓端心里一片輕松。

    筆數目龐大的現金盡數轉到了慈善機構的賬戶,余下的幾十元權做個紀念吧,現在的任務是回家陪陪凌零,兄妹之間也該有所交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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