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主公 作者:望平安 (已完成)

 
mk2257 2011-9-20 00:22: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1 198199
mk2257 發表於 2011-9-20 02:03
主公· 第九十二章 方向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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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格勃巫的身份如何,在危險來臨,已然嚴重威脅到生命之時,他終究還是個普通人!在背後是「不明生物」,極有可能是吃人的妖怪時,只要是神志正常的人都會受到驚嚇,格勃巫的反應是正常的,如果他以前見過一次典韋這種人物,他一定不會如此的驚駭,可問題這正好是第一次!

    格勃巫不敢回頭,只是大叫著:「扶角軍來啦,扶角軍來啦!」拚命狂奔,直接衝過了後隊匈奴兵,一直朝前奔去!

    匈奴兵回頭看向扶角騎兵,心中都想:「扶角軍來啦?什麼扶角軍來啦?」

    五十個漢兵,在沒有帶備用馬匹的情況下,竟然敢大白天的奔襲兩千人的匈奴軍大隊,這純粹就是發瘋呢!對於兩千名匈奴兵來講,才來五十個漢兵啊?不夠砍的呀!

    可看大預言家格勃巫驚恐萬狀的樣子,似乎後面那些盔甲裡藏著的不是普通漢兵,而是貌似漢兵的吃人妖怪!五十來個漢兵不算多,太少了,可五十個吃人的妖怪,那就不是少,而太多了,一個就夠嗆了,還五十來個一起衝過來,打算吃多少人啊?

    就因為沒有幾十個漢兵敢大白天猛衝兩千匈奴兵的,所以匈奴兵都認為很奇怪,當然換了漢兵遇見這事,也會感到很奇怪的,但就算奇怪,也不至於到了不敢抵抗的地步。可偏偏巫師格勃巫邊跑邊喊,把扶角軍來啦叫得驚天動地,給人一種錯覺,扶角軍來啦,不是扶角的軍隊來了,而是一種叫扶角軍的妖怪來了!

    咕咚來了,小兔子一跑,小狐狸嚇得也跑,把小熊小猴也嚇得跑,大象問怎麼啦,小狐狸說:「咕咚來了,那是個三個腦袋,八條腿的怪物……」大象也跑了,河馬老虎野豬全跟著跑起來了!

    咕咚是一種很可怕的妖怪,尤其是在很多人都沒看到的情況下,而扶角軍現在恰恰就是一種很可怕的妖怪,而大多數的匈奴兵也都沒有看到他們!

    後隊的幾十個匈奴兵見格勃巫被嚇得狂奔亂跑,頓時也害怕起來,跟著就跑了起來,邊跑也邊叫:「扶角軍來啦,扶角軍來啦!」

    他們一跑,前面很多人沒看到後面的扶角軍呢,見格勃巫亡命逃竄,而後面又有士兵跟著亂跑,很多人立時也驚訝起來,扶角軍?沒聽說過啊,那是一種什麼東西?可大家都跑,從眾心理立時爆發,也跟著跑了起來了,連大車都不要了,好幾百人跟著跑了起來!

    後面的扶角騎兵見了,全都大吃一驚,他們可不知道格勃巫的身份,更加不知格勃巫就是靠說話當上大官的,甚至隊裡不懂匈奴話的人,都不知道前面那些匈奴兵喊的是啥!可兩軍尚未接戰,就把敵人嚇得狂奔……這個就讓人沒法不吃驚了!

    敵人過於反常的行為,反倒把扶角騎兵給嚇住了,烏蛋子等人勒住戰馬,張大了嘴巴看著前面,不明所以然,不知到底該不該追過去!

    典韋顛顛地從後面追了上來,他也是莫名其妙,一指前面,道:「這是什麼戰術?難不成匈奴兵要撤退反擊?」

    扶角騎兵盡數驚訝,他們五十個人大白天的敢來奔襲兩千人的匈奴大部隊,這本身就是一種發瘋的行為,可兩千人的匈奴兵大部隊,竟然要對他們使用撤退反擊……到底誰瘋了?

    他們在這裡一耽誤,後面卻又人奔來,正是那支真正玩撤退反擊戰術的匈奴兵,這伙匈奴兵死了千夫長乞兒麻,又遭受了扶角步兵的箭雨,被逼無奈,只好奔回,來向劉十一報告。

    典韋嘿了聲,道:「大事不妙,這回咱們被前後夾擊了,要是他們兩下子真衝過來,可跑不掉了,我這馬不行啊!」

    烏蛋子道:「那怎麼辦?現在可不能再去亂射了,射完再想亂跑可來不及了!」

    典韋一指旁邊,笑道:「那就直接亂跑,咱們再繞圈子去!」

    扶角騎兵立即轉向,在前面的匈奴兵沒意識到他們是「人」而非「妖怪」,而後面的匈奴兵又離得很遠時,及時轉向,又再繞起了大圈子,連跑帶顛地比兔子跑得都快,不大會兒的功夫就跑沒影了!

    後隊的匈奴兵一亂,衝擊到了中部的匈奴兵,可中部的匈奴兵卻不是普通士兵了,他們是負責看押牢姐羌的士兵,是匈奴王劉九特地派出來給劉十一的九帳部精銳之士!

    領兵的千夫長見後隊亂了,他才不管扶角軍是人還是妖怪呢,他深怕衝亂了隊伍,使得俘虜逃跑,縱馬迎上,大喝道:「不許慌,都停下,都停下!」

    千夫長身後的傳令兵吹起了悠長的號角聲,向全軍傳達命令,要他們停下!

    後面奔來的匈奴兵雖然「害怕」,但角聲響起,又見前面的千夫長立在道中,他們紛紛勒馬止步,情緒慢慢平復,同時也可以回頭張望了!

    這畢竟是大白天,就算再怎麼迷信,再怎麼對格勃巫的話深信不疑,可人多勢眾,又有不害怕妖怪的千夫長在此,他們終究還是會平靜下來的!

    妖怪只能突然間嚇他們一跳,要想真的讓他們崩潰,那就不現實了,害怕勁一過,冷靜下來,他們立感不對頭,自己為什麼要逃?是因為格勃巫先逃的,可格勃巫為啥要逃啊?是因為扶角軍來啦,扶角軍……哪兒來的啊?

    最前面的劉十一又被驚醒了,他酒喝得多了,腦袋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後難免疼得厲害,調轉馬頭,氣道:「怎麼又吹起角來了,剛才要集合,現在要紮營?」

    聽到不少人在說扶角軍來啦,劉十一甩了甩頭,道:「扶角軍來啦,好像是誰說過這話的吧?扶角軍來啦,怎麼又來,怎麼總來,到底從哪兒來的啊?」他頭疼又迷糊,想不出到底是咋回事!

    這時格勃巫已然奔到了他的跟前,格勃巫已經不再大喊大叫了,一到了人多的地方,他突然看到典韋的駭懼之心便開始減弱,這時已經反應過味兒來,那只是一個強悍到極點的漢兵罷了,卻不是妖怪!

    可明白歸明白,他卻不能承認自己被嚇著了,身為專門負責說預言的巫師,他連那漢兵是人還是妖怪都沒預料得出,還被嚇得逃跑,引發了混亂,這要是讓別人也明白了,那他以後還怎麼當巫師?這種時刻,必須咬牙挺住,絕對要把後面的扶角軍給妖魔化了不可,為了他自身的利益,他必須這樣做!

    劉十一見他回來,道:「到底怎麼回事,今天的反常事,怎麼一件接著一件,那個什麼扶角軍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回我非得搞清楚不可!」他生氣了,有一有二,可沒有再三再四的,這也太過份了!

    格勃巫嚥下一口唾沫,道:「扶角軍是一支漢兵,不過軍中有人會巫術,而且法術高強,使用巫術的人太多,我一個人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劉十一頓時呆住,會巫術的漢兵?沒聽說過啊,漢兵懂巫術嗎?以前從沒見著過!

    格勃巫道:「看來咱們得先避一避了,向哪裡避,得骨都侯你拿主意,我們都聽你的!」他情緒一正常,立即開始推卸責任,不肯再替劉十一出主意,反而讓劉十一自己決定了。

    劉十一的精神已經恢復,他嗜酒成性,總是迷迷糊糊的,可他終究是劉九的親弟弟,在精明且強悍的兄長熏陶下,有些事情他還是明白的!

    想了想,劉十一道:「不管是哪裡來的援兵,都是去救廉縣的,所以這支軍隊定要去縣城,我們也去縣城,就在城外紮營。要是城裡的漢兵敢接他們進去,我們從後掩殺便是,如果不敢開城門,我們只要一看扶角軍的營盤,便可知強弱,用不著大驚小怪的亂叫!」

    格勃巫忙道:「骨都侯所言極是。」心裡有點小小的佩服,到了關鍵時刻,平常迷迷糊糊的劉十一,還真能穩得住啊,比一般人強。

    後面,匈奴兵的隊形已然恢復,他們看到奔來大批的斷後部隊,連忙上前詢問,想知道扶角軍到底是怎麼回事。逃回來的匈奴兵當然要把敵人吹得厲害無比,如此才能掩蓋他們戰敗的無能,一通亂編之下,匈奴兵無不驚詫,北地郡有這麼厲害的漢兵嗎?頭回聽說!

    而越編越完整的大話,傳到了劉十一的耳朵裡,卻變成了扶角軍有可能是匈奴單于的狼兵假扮的,劉十一知道兄長正在爭奪單于之位,單于要是暗地裡捅刀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別人只是猜測,可他卻反而信了三分。

    匈奴兵一路趕往縣城,待到達之時,天色已然黑了。

    後面,扶角騎兵已然回到了李勤的身邊,把事情的經過說了,李勤看到那桿青狼戰旗,又看到了乞兒麻的腦袋,當真是又驚又喜,看來匈奴兵也沒想像中的那麼厲害啊,倒是可以一戰!

    等大車趕了上來,李勤帶領軍隊,也往縣城方向趕去,他來到廉縣,就算不想過去,可發生了這樣的戰事,他也得過去,這是身為漢家邊郡武將的職責,尤其是他在即將升任一郡校尉的前夕!

    所以,明知危險就在前方,他也得頂硬上!
mk2257 發表於 2011-9-20 02:04
主公· 第九十三章 會黑暗巫術的扶角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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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羽和劉迅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不知是生是死,但好在除了他倆之外,一場戰鬥之後,扶角軍沒有任何的傷亡,這已然算是奇跡一樣的事情了,在冷兵器時代,想要做到零傷亡,那幾乎是不可能的,而李勤自認他沒這個本事,他只能一步一個腳印地摸索著帶兵,卻無法做到逆天,無法一蹴而就!

    軍隊一邊行進,李勤一邊思考著,接下來肯定要進行常規的戰鬥了,肉搏戰是無法避免的,而匈奴兵的數量遠遠超過自己的扶角軍,那麼怎麼能盡力減少傷亡,把大多數的士兵帶回去,得到寶貴的作戰經驗,這些是他必須要考慮清楚的!

    想了好久,卻也想不出具體的方法,估計就算是孫武重生,也只能做到殺敵一萬自損三千,可對他來講,殺敵再多自損三成,他也受不了的,現在的扶角軍,都是他的種子兵,少一個對於以後來講,都是巨大的損失,很難承受的!

    李勤叫過賈詡,道:「姐夫,如果我們現在撤退,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後果我已經知道,就是想聽聽你的看法,我們是不是想到一塊去了!」

    賈詡也在思考著這些問題,聽到李勤問話,他道:「如果此時後退,我軍勢士氣必將受到嚴重打擊,以後再遇到類似的戰事,想要讓士兵們決一死戰,怕也是不能的了。我們現在是馬入夾道,退不得,只能進了!」

    李勤點了點頭,又問道:「到了縣城後,會發生什麼事,該如何應對?」

    賈詡皺眉道:「應對之法,你是已經想到了,還是沒想到,要聽我的意見?」他可不太喜歡被考較。

    李勤道:「我想了幾種情況,可都無法確定,現在思緒亂成一團麻,得由你來給解開了!」

    賈詡這才點頭,想了想,道:「事實上,現在的戰事對我們不利,由於縣城的關係,我們幾乎算是被匈奴兵牽著鼻子走了,他們才是想打就打,想走就走,而我們不要說救出鑌部的人,就連全身而退都成問題!」

    「這個我當然清楚!」李勤歎了口氣。看似匈奴兵初戰失利,實際上主動權在人家那裡呢,總體上來講,匈奴兵仍舊佔著完全的上風,而扶角軍卻是處在下風,危險之中。

    賈詡道:「不是要看我們怎麼樣,而是要看匈奴的將軍怎麼樣了。如果他領兵退走,等著大部隊上來,那麼我們就一切好說,進城休整也罷,退回富平也罷,都不會有損名頭,也不會降低士氣。就怕那敵將屯兵城下,那就會有大麻煩了,縣令一定不敢開城門接我們進去,甚至連出城支援都不敢,那我們只能單獨面對這支匈奴兵了,打不見得能贏,我們如退走他們必追,我們直接完蛋,而匈奴大部隊一上來,我們還是直接完蛋!」

    李勤嘿了聲,道:「進入死局了,怎麼著都是個完蛋,現在退走以後完蛋,過去還是完蛋!」

    賈詡歎了口氣,道:「兵法中,這時最好的辦法,應該使用圍魏救趙,讓這支匈奴兵自己退走,變成我們追擊,可是……」

    李勤長長地歎了口氣,道:「上哪兒圍去啊,圍哪兒啊?」

    這時,烏蛋子湊了過來,他一直就在李勤的身邊,可是李勤和賈詡說話,他不敢過來插話,見兩人同時歎氣,顯然陷入了困境,他這才敢吱聲。

    烏蛋子道:「李郎,屬下剛才想明白一件事,不知對你有沒有幫助?」

    李勤哦了聲,轉頭道:「你是斥候首領,意見是很重要的,你想明白了什麼,說來聽聽!」

    烏蛋子道:「剛才屬下和典軍侯一起衝過去,五十人沖兩千人,卻出現了一件大大意外的事……」

    他把剛才的事情說了出來,又道:「屬下聽得懂匈奴話,也瞭解一些匈奴人的習性,戰鬥中想不了太多,可退回來之後,一回想,那個人逃跑的人好像是巫師,他喊的只是扶角軍來啦,沒喊別的,可後隊的匈奴兵卻跟著他逃起來了,這事很怪啊!」

    聽他說完,賈詡絲地抽了口氣,道:「你剛才怎麼不早說?聽你的意思,那個巫師把你們當成是妖怪了啊!你們做出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讓他覺得你們是妖怪?」

    烏蛋子想了想,道:「就是典軍侯丟了個人,他……」又把典韋的壯舉說了出來,他見慣了典韋的強悍,已然成了習慣,現在一回想,匈奴兵沒見過啊,可能就是因為這件事,所以才把他當成妖怪的!

    李勤和賈詡互視一眼,兩人同時笑了起來,匈奴兵裡有巫師,又什麼古怪事情都相信,這點大有可利用之處啊!

    在信仰方面,匈奴人信奉一切巫術,而且在戰爭中,匈奴兵將的迷信程度可以用駭人聽聞來形容,比如巫師扔幾根骨頭,算了一通,說要想打敗漢兵,不用人上戰場,只要把牲畜的屍體扔在路上,就可以打敗漢軍了,結果匈奴人真的到處扔牲畜的屍體,結果還真把漢軍給打敗了,所以匈奴人堅信巫術無所不能!

    「聞漢軍當來,匈奴使巫埋羊牛所出諸道及水上以詛軍。」這就是真實的歷史。當然,這是用牲畜的屍體,向漢軍傳播疾病的戰術,只不過背景是巫師使用了「巫術」而已,但不管原因和結果如何,巫師在匈奴人心中的地位很高,這是毋庸置疑的。

    賈詡笑道:「那個巫師被嚇跑了,他一定不會承認是害怕,而會把咱們說成也會巫術的,這樣他的顏面才能得以保全,否則他就完蛋了呀!」

    李勤也笑了,道:「那麼,這點可得好好地利用一下了!」

    一想到了應對之法,心情就舒暢了,好不好使另說,但總比唉聲歎氣要強。

    待到扶角軍到達廉縣城下時,天色已然大黑。往城上望,燈火通明,廉縣士兵全部都在城上,而且還有無數的壯丁,雖看不清具體如何,但猜也猜得到,他們都在緊張地防備著,深怕匈奴兵半夜攻城!

    而往遠處看,就見草原平地上,篝火無數,遠遠地延伸出去。兩千多名匈奴兵,加上他們所帶的俘虜,不是一個小數目,而匈奴兵的火堆並不集中,除了關押俘虜地方外,匈奴兵盡可能的分散開,使得營盤極大。

    李勤只望了城上一眼,便去看匈奴兵的營盤,他道:「匈奴兵總是這麼下營的嗎?把營盤扎得這麼大,萬一有夜戰發生,也不好集合啊!」

    烏蛋子道:「他們平常不是這麼下營的,只有面對強敵時,才會這樣下營,為的是能迅速撤退,怕半夜撤退引起混亂,萬一亂起來,自己人砍自己人就糟了。他們匈奴人的營嘯,比咱們漢兵的還要可怕得多,往往各小部的人趁機亂砍,當官的尤其死得快!」

    賈詡道:「這說明他們怕了咱們,把咱們當成是強敵對待。不少人有雀蒙眼的病,晚上看不見東西,得這種病的人不用多,一百個裡頭有一個,就很要命了,就能引發營嘯,讓所有人都亂起來。」

    李勤哦了聲,心想:「雀蒙眼是夜盲症,不過這種病吃動物肝臟就可以預防的,匈奴人不該缺少這種東西啊,那麼有可能是近親結婚的關係?」

    原因很多,但具體是哪種,李勤現在不是在做醫學研究,只要知道結果就成了,不用管為什麼。但匈奴兵和漢兵極少夜戰,倒是真的,而且他們都害怕營嘯,這也是真的!

    李勤叫過烏蛋子,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吩咐了一遍,烏蛋子立即帶著騎兵們,偷偷地向匈奴兵的營地靠過去。

    李勤傳下命令,不許扶角兵舉火,就在城邊安營,就地休息,不許埋鍋造飯,只吃乾糧嚼乾肉,所有士兵不允許出聲,保持沉默。

    遠處,匈奴兵發現扶角軍到了,劉十一和格勃巫登上一座新搭起的木架子,往城牆那邊眺望,卻什麼也看不見,只知道那邊來了一支軍隊,而且人數不少,光從地皮上的震動就能知道,至少有五六百的騎兵,步兵人數不得而知。

    劉十一道:「真是怪了,他們怎麼不點火把啊,摸黑紮營嗎?我覺得他們不但應該點火把,而且還應該多點才是,這樣才能裝成是有很多兵的樣子,用來迷惑我們!」

    格勃巫很盡職地分析地道:「一定是他們軍中的巫師要做法,不能見著光亮,想必是和黑暗有關的巫術,非常的邪惡!」

    「在黑暗中使用的巫術?這太陰毒,太邪惡了。」劉十一轉頭道:「本來我還以為這支扶角軍只是在咱們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佔了些便宜去,可經你這麼一說,看來這是一支邪惡之軍啊,那領兵的將領難不成是個吃人腦髓的惡魔!」

    格勃巫鄭重地道:「極有可能!」

    越說越害怕,劉十一隻感後脊樑骨直冒寒氣,而格勃巫說著說著,連他自己也害怕起來,聯想起那些恐怖的巫術,他竟然哆嗦著,開始自己嚇自己了!

    李勤尚不知,他被匈奴人定義成是吃人腦髓的惡魔,他安置好了軍隊,縱馬向城下奔去,要和廉縣的縣令說話!
mk2257 發表於 2011-9-20 02:05
主公· 第九十四章 可怕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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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又來了一支軍隊,而且還沒有點火把,從聲音上來看,是一支騎兵部隊,人數還不少。這讓一直守在城上,不敢回衙的裘盛更加害怕。

    下面的軍隊離城極近,幾乎就是在弓箭的射程邊上,似乎是在安營紮寨,可士兵們又沒有發出聲音,這種情況極少見,不但裘盛害怕,城牆上所有的人都把心提了起來,沒有誰是例外的。

    裘盛對張奣道:「張軍司馬,咱們要不要先放箭,把城下的匈奴兵趕走,他們離得太近了呀!」

    張奣到底是員武將,心中焦慮,可仍努力保持鎮靜,他搖頭道:「射不到那麼遠的,而且如果咱們放箭,說不定會引起匈奴兵的還擊,也許馬上他們就會攻城的,咱們能拖一刻是一刻,萬不可主動挑起戰鬥。」

    裘盛又跺腳道:「他們怎麼不點火把啊,又射不到他們,幹嘛要摸黑辦事呢!」

    就算是離城牆超過一箭之地,可點火把也是挺傻的一件事,畢竟離得這麼近,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要是別人的縣城挨打,那裘盛是能想明白的,可輪到他的縣城被圍,他就著急了,總想著能看看敵人到底什麼樣,有多少人,有沒有帶攻城器!

    忽然,遠處亮起一隻火把,但僅是一隻,幾騎奔來,離得老遠,就有人叫道:「廉縣的人聽著,富平援軍到了,領兵將軍乃是下任本郡校尉李勤,便是李郎最仗義的那位李勤!」

    喊話之人聲音洪亮,吐字清楚,怕產生誤會,而且語速較慢,城上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裘盛又驚又喜,道:「富平的校尉來了,李勤?不對啊,咱們北地郡沒有校尉啊,連郡守都沒有,哪來的校尉?」將信將疑,患得患失。

    張奣卻道:「說是下任校尉,可上任是誰?下任……這個……」他扒到了城垛上,定睛向下面望去。

    就見寬闊的護城河外,站定了幾匹高頭大馬,全部穿著鐵甲,瞧鐵甲的樣式,竟是京城裡羽林軍的制式鐵甲!

    張奣叫道:「下面的弟兄,末將是本縣軍司馬張奣,敢問哪位是李勤李校尉?」

    李勤勒住站馬,向城上望去,見個個城垛都探著腦袋,上面的人全都在看著自己。他大聲道:「我便是李勤,並非本郡校尉,任職的文書尚未下達,現在只有一個扶角堡軍侯的職份,張軍司馬客氣了!」

    頓了頓,他又道:「聽聞有匈奴兵寇邊,所以我立即引兵來援,只因是在野外紮營,為保安全,所以沒有點亮火把,還望張軍司馬莫怪。敢問貴縣的縣令大人可在?」

    裘盛沒有回答,他沖張奣努了努嘴。張奣會意,叫道:「本縣縣令在調集兵馬,已然集合了一萬大軍,都整裝待發,只待明天與匈奴兵決一死戰了!有一事請問,從富平來此,並非一日路程,我們是今天才得到消息,匈奴兵要來的,何以李軍侯今日便到?」

    李勤嘿了聲,回頭道:「他們信不過我們,以為我們是匈奴兵假扮的,是來賺取城門的。」

    賈詡和典韋都撇了撇嘴,片刻又都點了點頭。這也難怪人家不信,要是換了這事發生在富平,怕是也沒有人會信的。

    李勤叫道:「此事說來話長,要想說清,倒也不必急在一時,現在軍情緊急,可沒時間說這些。不知張軍司馬能否通知一聲縣令大人,就說我們富平的扶角軍來啦,可否支持一批箭來,或者鐵蒺藜也可以,我們想用此來抵擋匈奴兵的騎兵衝鋒!」

    這話喊完之後,城上一片寂靜,好半天無人答話。

    張奣小聲問裘盛:「裘大人,看來對方不像是援軍,是匈奴人派來賺取城門的,要不要把他們射回去?」

    裘盛想了想,他心中害怕,雖沒有投降的打算,卻已有求和的念頭了。他搖頭道:「匈奴兵勢大,咱們只能固守,可要是他們賴在城外不走,也是麻煩。不可傷了和氣,等他們見攻不進來時,咱們送些禮物過去,求他們退兵也就是了,萬一傷了這幾個人,再求和怕是不易了。」

    張奣心中一陣膩味,都兵臨城下了,還怕傷了和氣,文官就是文官,想法還真是莫名其妙。心裡膩味,可嘴上卻不能反駁,他衝著李勤叫道:「好啊,箭和鐵蒺藜等物,明天天一亮,就給你們送去,你們先去休息吧,咱們天亮後再說。」

    李勤輕輕歎了口氣,道:「看來,想從他們這裡得到支援,怕是休想了!」

    賈詡道:「明天天亮送來?天一亮立即就會開戰,還來得及麼!」

    典韋不耐煩地道:「他們信不過咱們,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少爺不要和他們浪費口舌了。」

    李勤道:「算了,這種情況下,沒法證明我們的身份,對方不信任是對的,要是輕易相信了,那才危險呢!」

    抬起頭,李勤大聲道:「好吧,那咱們明天再說。對了,外面的匈奴兵今天白天被我們殺了三百多,人數雖不足三千了,可是主力未損,所以你們萬萬不可打開城門,把城門用磚石堵上吧,等我們打敗了他們,再搬開不遲!」說完,打馬離開。

    城上,裘盛伸著脖子,看向消失在黑暗中的那幾騎,道:「怎麼聽他們說的話,不像是匈奴兵啊?」

    張奣心想:「他們在時,你懷疑,他們走了,你又懷疑,左搖右擺的,全是你的理了!」心裡犯膩味,可臨戰之時又不能鬧彆扭,便沒吱聲。

    李勤回了營地後,叫來各屯屯長,道:「看來,全得靠咱們自己了,今晚好生休息,拂曉時吃飯,天一亮,立即發動攻擊,不要等匈奴兵打來,我們要主動打過去!」

    屯長們紛紛答應,去囑咐扶角兵了。

    扶角兵可以休息,可那邊的匈奴兵卻誰也休息不了了,反而混亂起來,甚至開始祈禱起來,希望天快點亮!

    忽然,營地最東邊,傳來一聲慘叫,啊的一聲,聲音淒慘,叫聲拖得極長,夜半時分聽到這種慘叫,真是叫人毛骨悚然!

    東邊的匈奴兵全都驚起,恐懼地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名百夫長叫道:「放箭,放箭!」

    匈奴兵抓起弓箭,向東邊全速放箭,一口氣射出了幾千枝箭,夜空中儘是嗖嗖之聲!然而箭射過去之後,慘叫聲更大了!

    有人用匈奴話喊道:「不要放箭,你們射到空袋子啦,啊……」

    營地的最外周,由精銳匈奴兵進行警戒,他們聽到慘叫聲後,正想著過去查探,一陣箭雨射來,箭雨真可謂是鋪天蓋地,不分敵我,誰在射程之內,就要把誰射死!

    這一陣箭雨過後,竟然把那個方向的空袋子全部射死,這些空袋子死得真是奇冤無比,說什麼他們也沒有想到,竟會被自己人攻擊,而且還是如此猛烈地攻擊,幾乎都稱得上是兩軍決戰時的全力射擊了!

    匈奴兵趕緊停止射箭,側耳傾聽,他們現在哪有心情管那些空袋子,只盼著怪叫聲不再響聲!

    可是,箭雨一停,那怪叫聲又響了起來,而且怪叫之後,竟然還有人大笑起來,笑聲非常邪惡,有人叫道:「好吃,真好吃,匈奴人的肉就是有嚼頭,肉結實!」

    接著一片笑聲響起,聲聲都是怪裡怪氣的!

    有些匈奴兵聽得懂羌話,也聽得懂漢話,他們叫道:「難不成他們在吃人,他們吃人啊!」

    匈奴兵更加害怕,驚懼無比,都望著黑暗之處,誰也不敢過去看看。那百夫長靈機一動,叫道:「放火箭,把遠處照亮,看看來了多少吃人的妖魔!」

    匈奴兵立即點著了箭桿,向黑暗處射了過去,人人拚命放箭,不求殺人吃人的妖魔,只求個心安!

    可是怪笑聲遠去了,又轉到了北邊,而北邊的匈奴兵同樣反應激烈,大叫著放箭,他們也開始放火箭了,而外圍的空袋子也都撤了回來,深怕被自己人傷著!

    怪笑聲,慘叫聲,又遠遠地繞到了西邊,西邊又亂!

    忽然,有匈奴兵叫道:「咱們的格勃巫在做法事啦,咱們都過去,快快,離那些妖魔遠些!」

    匈奴兵再顧不得別的,騎上馬,兵備扔得滿地都是,一起往劉十一和格勃巫的住處奔去。一群人過去,別的人趕緊也都過去,本來還不是太害怕,可一見別人害怕,他們便害怕得不行了。敵人再多也無所謂,可面對妖魔,卻是人人都沒有辦法,只能靠巫師作法了!

    篝火旁,裡三層外三層,站著的全是匈奴兵,他們都在看著最裡面的格勃巫。格格巫手舞巫術法器,臉上畫著古怪的花紋,不停地在火旁跳動,嘴裡叫著:「萬能的神啊,賜予我們光明吧,對抗那邪惡的扶角軍,驅走黑暗,讓邪惡的扶角軍和他們的巫師,在光明裡無處藏身!」

    匈奴兵一起祈禱起來:「萬能的神啊,賜予我們光明吧,趕走邪惡的扶角軍……」不少虔誠的匈奴兵甚至趴在地上,大聲地祈禱。

    營地裡的俘虜們也都驚懼,他們也怕妖魔,可是有些膽子大的人卻趁機想逃走,他們認為邪惡的扶角軍應該只喜歡吃匈奴人,不見得會吃他們。然而,膽大的人剛剛逃到外圍,又被那時不時傳來的邪惡笑聲和讓人驚秫無比的慘叫聲給嚇了回來,與看得見的匈奴兵相比,那些看不見的妖魔,更加讓人恐怖!

    格勃巫全身是汗,他現在是騎虎難下,為了自己他只能拚命誇大扶角軍的邪惡,可他把扶角軍說得越邪惡,越恐怖,匈奴兵就越害怕,連劉十一也怕得不行,非要他現在做法事,祈求神靈賜下光明來。

    格勃巫沒有辦法,只好進行巫術表演,他不停地跳著,嘴裡叫著光明,可心裡卻在盼著天快點亮吧,再不亮,他真的堅持不住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9-20 02:06
主公· 第九十五章 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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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低的說話聲,在匈奴兵的人群裡漫延開來,大家都在說著扶角軍的可怕,大家現在都知道了,扶角軍裡有一個非常可怕的黑暗巫師,是一個妖巫,專門利用黑暗做掩護,出來害人,還非得害匈奴人不可,因為匈奴人的肉長得結實,嚼起來感覺好!

    自己的肉味道好,有嚼頭,所以被妖巫給惦記上了……這可實在不是值得驕傲的事,越強壯的匈奴兵越害怕,不停地往人群裡面擠,不敢待在最外圍,而那些身體不夠強壯的,也不願意被吃,所以也在往裡擠!

    沒人去注意縣城,甚至都沒人去注意那些俘虜了。

    俘虜們都在私下做著小動作,互相用嘴咬著繩索,掙脫束縛。可是,匈奴兵那麼害怕,這種恐怖的情緒就像是傳染病一樣,也傳染給了他們,俘虜們就算是解開了繩子,可卻也不敢往外逃,這種想逃又不敢逃,能逃又不能逃的心情,對於俘虜們來講,實在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折磨!

    匈奴兵也都很痛苦,不管敵兵多麼厲害,他們都有自信能將之擊敗,可是如果對方是邪惡的軍隊,是由妖魔領導的黑暗之師,這就非人力可以解決了,他們只盼著天亮,只要太陽一出來,他們就可以擺脫這種痛苦,這種恐懼了!

    所有人中,最痛苦的就是格勃巫了,他自己搬起的石頭,重重地砸了自己的腳,可卻無法明說,他不但跳得累,心裡更累,幾乎痛苦的他都想哭了!

    不停地跳著,格勃巫知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他心裡很明白,對方就是人,不是妖魔。那麼既然是人,一定也會死,不如變被動為主動,自己也免得再跳了!

    突然,格勃巫停了下來,叫道:「萬能的神,和我說了一句話,射死黑暗妖魔,射死他們!」說著,他衝著怪叫聲傳來的方向一指!

    巫師也是有等級的,像格勃巫這種等級的,不能用神靈附身這種形式,神靈附體已是通天之術了,只能由大巫師來進行,比如他的父親大德巫,這是巫師可以使用的最高級巫術。

    在千年之後,可以使用通天之術的只有通天巫闊闊出,闊闊出被尊為「帖卜騰格理」,他便是用通天之術,上天詢問天帝,鐵木真的大汗之名應該是什麼,天帝告訴他是成吉思汗,於是鐵木真便有了成吉思汗這個汗名,並由闊闊出為他加冕,所以神靈附體這種超級別巫術,格勃巫是不能用的。

    然而,就算不用神靈附體,格勃巫的話也讓匈奴兵感到安全了,他們一起趴在地上,齊聲叫道:「讚美萬能的神!」隨即跳起身來,人人抓起弓箭,對準怪笑聲傳來的方向,玩了命地猛射!

    射了一通之後,射擊範圍變成了所有黑暗之處,全都要射到,以免有漏網之魚!

    夜空中,尖銳的呼嘯之聲大作,竟然連縣城那邊都能聽到!

    裘盛站在城垛後面,吃驚地道:「匈奴兵那邊怎麼啦,他們是不是要打過來啊,我聽到箭聲了,這箭聲怎麼這麼大呀?」

    張奣也是莫名其妙,道:「似乎所有的匈奴兵都在射箭,這是為何?離得這麼遠就射箭,他們在射什麼呀?」

    廉縣的百姓和士兵們見了,也都驚疑不定,又認為匈奴兵要打來了,又不理解他們為什麼離得那麼遠就開打,打誰呢?

    扶角軍也聽到了聲音,雖然離得遠,可這麼大的響聲,他們也沒法聽不見的,紛紛向遠處張望,卻又看不到具體的情況!

    賈詡道:「匈奴兵在放箭,這得射出去多少枝箭啊,怕得有幾萬枝吧?箭都射出去了,他們明天怎麼和咱們開戰,臨戰之時現去撿箭,這可是來不及的呀!就算能去撿,也得下馬才行,那他們不成步兵了?」

    李勤哼了聲,道:「就算不下馬,遍地是箭,他們也別想衝鋒了,我估計他們是在射烏蛋子他們!」

    「烏蛋子他們會不會有危險?」典韋擔心地問道,畢竟騎兵是他名義上的部屬,又經歷一場戰鬥,已經有感情了。

    李勤安慰他道:「看這聲勢,顯然是沒發現烏蛋子他們在哪裡呢,是在亂射,你不用擔心。睡覺睡覺,就算睡不著也瞇著,養足精神,明天只要天一亮,立即開戰!」

    屯長們大聲約束扶角兵,強行命令他們瞇著,不許東張西望,這種情況下,要讓人睡著,是不可能的,但瞇著也比瞪眼要強,更比亂射強!

    匈奴兵仍在不停地射著,幾乎人人拼了命地射,似乎只有這樣,神靈才會保祐他們,才會讓他們安全!

    在關押俘虜的地方,鑌部和牢姐羌的人看到了匈奴兵的瘋狂,他們都在慶幸著,幸虧剛才沒有逃走,否則匈奴兵這樣象發瘋似的射箭,逃走的人哪可能倖免,不逃以後當奴隸,也許還有逃的機會,可剛才要是逃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正在這時,一小隊匈奴兵跑了過來,這小隊匈奴兵和別的大不一樣,他們不但沒有射箭,反而情緒穩定,但卻盔歪甲斜,有不少人的皮甲像是剛剛套上去的,不但不合身,還有血跡,就像不是他們的盔甲似的!

    一個長得像大猴子似的「匈奴兵」走近俘虜,問道:「你們誰是鑌部的氐人?嗯,不願意說也沒關係。我告訴你們,你們小聲地把我的話傳給同族之人。有一支強大的漢兵來到了,名字叫做扶角軍,是由天下第一勇將李勤帶領的,他明天就要來救你們了,等到他來時,你們就造反,殺死那些綁你們的匈奴兵,聽清楚沒?」

    說完這些,這隻大猴子就想給俘虜們鬆綁,卻見不少人的繩子已經解開了,他便把手裡的彎刀扔給一名壯漢,又道:「現在你們逃不掉,先別動地方,等天一亮,戰鬥開始時再起來,這樣你們就可以免得被殺,也更容易被救些!」

    他身後的「匈奴兵」紛紛把武器扔給俘虜,然後便即離開。俘虜們不明所以然,非常震驚,但卻不知到底這些「匈奴兵」是誰,打入敵人內部這種事,他們連聽都沒聽說過,自是無法理解,但不少人卻偷偷地把兵器藏了起來。

    這小隊「匈奴兵」自然是烏蛋子他們偽裝的,匈奴兵亂射,真正的敵人沒射到,卻射死了不少自己人,烏蛋子他們老實不客氣地換上了匈奴兵的皮甲,又慢慢向篝火旁靠去,那裡有匈奴兵的首領,就算沒法抓活的,弄死他也成啊!

    直到把所有的箭都放了出去,匈奴兵這才住了手,可人人又都抄起了刀槍,他們仍舊很緊張。此時,一夜折騰,已經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天上星月無光,只有地上的篝火噼裡啪啦地燃燒著,而篝火由於燃的時間長了,火苗在變小!

    詭異的場面出現了,兩千多名匈奴兵都靜靜地等著,人人全神戒備,都在聽著遠處的聲音,可是久久地,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怪笑聲和慘叫聲,卻一直再也沒有出現過!

    終於,黎明第一道陽光出現了,天亮了,匈奴兵安全了,他們受到了萬能的神的保護,他們沒有被暗黑的邪惡的扶角軍吃掉,而在鬥法中,他們的格勃巫取得了完勝,他們勝利了,他們戰勝了邪惡的扶角軍,他們匈奴兵仍舊是被神眷顧的天之驕子!

    陽光升起,光明來到,匈奴兵們欣喜若狂,許多人甚至喜極而涕,他們終於勝利了!匈奴兵們大聲歡呼,互相擁抱在一起,慶祝這得之不易的勝利,他們戰勝了惡魔,他們是正義的化身!

    李勤站在自己的軍隊前,目瞪口呆地看著遠處,扶角軍已經列好了軍陣,隨時可以發起步兵攻擊了!然而,眼前的情狀他卻無法下令,莫說扶角兵了,就算是天兵天將這時候來到,怕也是沒法衝過去的!

    就見遠處匈奴兵的營地周圍,全是白色,就如同昨晚下了一場暴雪相似,整個陣地周圍怕是足足插了十萬枝箭,簡直比草船借箭的架勢還要讓人震驚!

    賈詡驚道:「天啊,這些匈奴人瘋了嗎,他們把箭全都射出來了?他們的首領也不管嗎?這還怎麼做戰啊?」

    李勤跳上馬背,向縣城那邊狂奔而去,到了城下,叫道:「火油罐子,把火油罐子給我們,快點,快快快快!」

    城上的裘盛等人也被遠處匈奴兵的行為震住了,全都不知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不成這是匈奴人發明的一種新戰術?可遍地是箭,騎兵沒法衝鋒了呀,難道說匈奴兵想捨棄他們最擅長的騎兵衝鋒,改和漢兵打步兵戰了?可是,這種情況,步兵也沒法列陣了呀!

    他們這時已經看到扶角軍了,知道這確是一支漢兵,是來支援他們的,可李勤過來要火油罐子,這東西是守城必備之物,他們當然有,可這時怎麼送出去啊,城門被堵死了,還是下面那個李勤教他們的招術呢!

    李勤大急,見上面沒有反應,只好又跑回了自己的陣前,叫道:「戰機轉瞬即逝,必須抓住。現在全體上馬,衝過去,把匈奴兵從營地裡趕出去,要放箭,全力放箭,不求殺敵,只求驅趕,讓匈奴兵跑起來,快!」

    他們離得遠,隔著羽箭的圈子,弓箭並不會起到太大的傷敵作用,畢竟匈奴兵不會等著讓他們射的,而且就算衝過去,戰馬也必會受傷,但匈奴兵失了遠程武器定會混亂,扶角軍殺不進去,他們也衝不出來,只能下馬,取回羽箭,甚至混亂中會衝出去,沖的過程中,戰馬只要一受傷,匈奴兵的優勢就會減弱,何況他們的營地中,即有扶角騎兵,又有俘虜呢,只要他們失了戰馬,成了步兵,戰鬥的主動權,就會被扶角軍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現在的情況對匈奴兵極為不利,但這種不利所帶來的混亂,僅能有一刻鐘,甚至更短,匈奴兵就算亂,在外敵沒有發動進攻時,也能迅速找到應對之法,畢竟他們都是久戰之士!

    一刻鐘,甚至更短,戰機就在眼前!
mk2257 發表於 2011-9-20 02:07
主公· 第九十六章 得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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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游者溺,善騎者墮,善奔者,亡於奔!

    營地中的匈奴兵前些天從草原上跋涉而來,本就勞累,昨天一戰而攻滅牢姐羌,雖然得勝,但疲乏更甚,接著趕到城北草原上紮營,一夜恐懼,累上加累!

    雖然做為匈奴兵南下的第一支先鋒軍,營地裡的匈奴兵絕對算得上是強兵,個個都可稱為鐵漢,然而,他們終究還是人類,不是真正用鐵鑄造的鋼鐵之軀,一連多日不能好好休息,昨晚又是「激戰」半宿,不管從心理上,還是身體上,已經是燈盡油枯,算是強弩之末了!

    正在興奮著大呼勝利的匈奴兵,忽然間安靜了下來,他們恐懼地看向南面的軍營,那裡有一支數百人的騎兵,正在緊急集合!

    有匈奴兵叫道:「骨都侯,看到了,看到了,那就是扶角軍,那就是扶角軍啊!」

    匈奴兵盡數向南邊望去,終於,他們看到了傳聞中的扶角軍,那支只聞其名,而未見其真身的邪惡漢軍!

    扶角軍就在城下紮營,這是昨晚就知道的事了,可是劉十一仍舊大吃一驚,他連忙跑向大木高架,登上去向南觀望,就見那邊的扶角軍已然集合了大半,扶角兵紛紛上馬,正在列陣,似乎他們要用騎兵陣,前來衝擊自己的營地!

    格勃巫這時已然休息得差不多了,他是所有人當中最累的,這時總算是恢復了些體力,他也順著梯子往上爬,叫道:「骨都侯,怎麼啦,可是扶角軍真的來啦?」

    「來啦,來啦,扶角軍真的要來啦!」劉十一驚聲叫道。他看到了,那支扶角軍集結的速度快得異乎尋常,他剛登上木架時,不過剛剛集結好一大半,而就在格勃巫也往上爬時,那支扶角軍竟然以讓人恐怖的速度,竟然全部集結完畢,由一名漢將領兵,向自己的營地衝了過來!

    在這年代,一支軍隊是否真的有戰鬥力,不太好判斷,那要開戰之後才能得知,可不管是誰,都知道一個淺顯的道理,集結速度快,運動速度快,在衝鋒中隊形能保持不變的軍隊,那麼十有**就是強軍!

    而遠處的扶角軍完全符合以上的條件,顯見是訓練有素,而且勢頭正猛,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畏懼一切強敵之時!

    格勃巫登上了木架,也向南望去,可他看到的卻是那支數百人的騎兵部隊起步,馬速漸提,塵土飛揚中,正在往這裡猛衝!

    「糟,糟糕!」格勃巫看向營地周圍的白羽,叫道:「得趕緊把箭取回來,要不然咱們對衝過去吧,就是怕傷了戰馬……」

    劉十一咬牙道:「傷便傷了,此時此刻,還有別的選擇麼?咱們怕傷了戰馬,那些扶角兵難道就不怕麼?除非他們是傻子!」

    低下頭,劉十一叫道:「兒郎們,拿起你們的長矛和彎刀,把所有敢於挑戰我匈奴……」話還沒說完,不知從哪裡突然間射來一箭!

    射來的這箭,陰損之極,事先沒有一丁點兒的預兆,甚至連弓弦響聲都沒有聽到,正是在劉十一大聲發號施令,而所有的匈奴兵都抬頭看他之時,誰也沒有想到會突然間射來這一箭,這箭是射向劉十一背後的,直到飛上木架時,匈奴兵才看到這枝陰損的箭!

    「小心……」

    「骨都侯……」

    「哎呀……」

    驚叫聲頃刻響起!

    事發突然,而劉十一尚不知危險來臨,他仍在叫道:「都斬……啊……」他大聲慘叫。

    那枝陰損偷襲的箭,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他的屁股,而且是屁股的正中間,從位置上看,屁股是坐在馬鞍上的地方,沒有也不可能有甲冑保護,一箭射中,羽箭竟然射進去小半枝!

    匈奴兵一起張大了嘴巴,心中都叫起了疼來,這一箭射的,別說挨射的劉十一,劉十一疼不疼那是不用說了,他們這些看到的人,都替他疼啊!

    不會從屁屁的眼中,射進去了吧?

    劉十一雙眼翻白,可神起卻清醒得很,他身子趴到了木架扶手上,驚天動地接著叫,而旁邊的格勃巫卻已然傻了,他看到了劉十一中箭的位置,真是不知該如何解救?拔,是不敢拔的,會把腸子帶出來,可不拔……那該怎麼救呢?

    「是誰偷襲骨都侯的?」匈奴兵立即四下尋找,可他們所見之人,沒有敵人,全部都是自己人,而所有的自己人又都在四下尋找著,人頭晃動之下,根本就分不出誰是刺客!

    一名機靈的百夫長叫道:「看箭,誰還有箭,誰就是刺客!」

    「誰還有箭,誰還有箭?」匈奴兵全都叫了起來,他們猛地想起,自己人是不應該有箭的啊,那麼有箭的人一定就是刺客了!

    可是,大家又都開始喊起誰有箭,卻沒人承認有箭,刺客又不傻,不衝到他們的跟前,誰會承認?

    格勃巫叫道:「骨都侯,我來扶你,咱們快下去,扶角軍衝過來啦?」對面的扶角軍鐵蹄聲震,已然衝了過來。

    可他一扶劉十一,劉十一卻動都不能動,他下半身已然麻住,完全不能移動,可神志卻依舊清醒,格勃巫一扶他,他又大聲慘叫起來,而且拚命一揮手,推開格勃巫,兩個同時站立不穩,從木架上掉了下來!

    匈奴兵的注意力都在他們身上,忽然見他倆一起掉下來,無不驚呼。就見一支匈奴兵小隊猛地衝了過去,領頭的一個長得和大猴子的匈奴兵叫道:「扶角軍來啦,大家快逃啊,大家先走,我們來救骨都侯,我們來斷後!」

    此時的情況非常緊急,扶角軍縱馬衝鋒,已然離此不遠,而匈奴兵的主將卻被射中了屁股,連同副手巫師一起從大木架子上掉下來,外有強敵,內無首領,疲倦不堪的匈奴兵再也受不了這種折磨了,集體狂吼,跳上馬背,不管不顧地向北逃去,什麼都不要了,什麼都不管了,只想著趕緊離開這被神靈詛咒的地方!

    匈奴兵一開逃,那些原本溫順如綿羊,自從被抓住後就一直沒有任何反抗的俘虜們突然暴起,近千名倖存的牢姐羌和鑌部胡人,全都跳了起來,像發瘋似的去阻擊匈奴兵的逃竄,雖然大多數人沒有武器,可憑著對匈奴人的仇恨,毀滅家園,殺害親人的刻骨深仇,不要命地向匈奴兵發起了攻擊!

    機靈的,逃得快的匈奴兵已然衝出了羽箭的圈子,可後面三四百的匈奴兵卻沒有衝出去,他們被打下馬來,而一旦落地,不是被刀矛殺死,就是被撲上來的羌氐胡人抱住廝打,甚至有些匈奴兵竟是被咬死的!

    昨晚的營地裡,儘是喊殺之聲!

    烏蛋子和扶角騎兵趕緊把匈奴兵的軍服脫下來,扔到一邊,他們深怕被誤傷,全都圍到了木架子周圍,而烏蛋子則提了半死不活的劉十一上了木架,把大刀橫在劉十一的脖子上,用羌話大聲叫著,不許發狠報復的羌氐胡人靠近,大家算是自己人,莫要亂打。

    可這種情況下,哪裡真能讓胡人們離得遠遠的,說不得,扶角騎兵只好放箭驅趕,已然顧不得誤傷別人了,只要不誤傷自己就好!

    營地之外,匈奴兵亡命奔逃出兩千來人,他們都是騎術高超者,雖然在出羽箭圈子時,不少人的戰馬受傷,可大多數人仍衝了出去,而且前面的人趟倒了羽箭,後面的人沖得更快,只不過一刻鐘的時間,竟然都逃了出去,眨眼出了一里地,其奔行速度當真是無人可及,沒有愧對他們草原鐵騎的稱號!

    李勤帶著扶角軍列陣衝來,可沒等他們進羽箭的圈子,就見大隊匈奴兵已然破開營地,直往北逃。

    李勤叫道:「轉向,不要進營地,繞過去,追敵追敵,殺啊!」

    「殺啊,殺啊!」扶角步兵們騎在馬上狂奔,已然忘了不許說話的軍規,一旦從步兵成了騎兵,人人都紅了眼珠子,匈奴兵不管不顧地在前面逃,而他們不管不顧地在後面追!

    廉縣的城牆上,裘盛和張奣,還有那些士兵和百姓,都在目瞪口呆地看著遠處的戰場,在他們的眼裡,是一支巨大的,昨天還強悍無比的匈奴兵在集體逃竄,而後面是一夥騎術明顯不咋地的扶角兵在追趕,可偏偏就是這樣一支騎術不咋地的扶角軍,竟把騎術高超的匈奴兵,趕得像兔子似的狂竄,不僅如此,竟然漸漸地追上了後面的匈奴兵!

    戰況奇異,真可謂是數十年難得一見!

    裘盛好半天,才終於說出一句話來:「這,這就得勝了?」

    張奣喃喃地道:「怕是得勝了吧!」

    「可他們,可他們好像沒有怎麼打呀……」裘盛說道,他已然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完全反應不過來。

    張奣卻忽地回過神來,叫道:「得勝了,那支扶角軍得勝了,咱們得出城相助啊!」

    裘盛叫道:「對對,出城相助,此時不助,更待何時?」轉身對漢兵和百姓們叫道:「快快,把城門口那些磚石麻袋搬開,咱們出城去,咱們追敵去!」

    漢兵和百姓們轟轟答應,一起跑向了城門口。

    李勤帶著扶角軍,繞了個彎子,隨後猛追,從距離上算,他們本來是追不上的了,可卻發現前面不少的匈奴兵從馬上掉下來,而且不少戰馬也在撲倒!看樣子,這些人是搶先衝出羽箭圈子的,他們替後面的人趟平了羽箭,可他們的戰馬卻傷了蹄子,而原本是後面的人卻反而超過了他們!

    竟然不是越追越遠,而是越追越近!

    李勤叫道:「敢犯我大漢疆界者,不問原由,皆殺無赦,不要俘虜,全部殺光,全部殺光!」擰槍衝去!

    「殺光!」

    「殺光!」

    扶角兵赤紅著眼睛,兇猛地衝了上去!
mk2257 發表於 2011-9-20 02:08
主公· 第九十七章 敢再來就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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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角步兵雖然騎術不高,可前面兩百餘人的匈奴兵卻是越奔越慢,不過兩頓飯的功夫,兩軍前後便已接近!

    大多數匈奴兵沒有了箭,可少部份匈奴兵卻撿回了些箭,要想讓他們全部沒有遠程攻擊武器,這是不可能的!

    最後面的匈奴兵回馬便射,他們的箭少,可卻箭術高超,水平射擊,精準度極高,幾十枝箭射來,雖然扶角兵還在射程之外,可他們這一放箭,立即便降低了扶角兵追擊的速度!

    李勤叫道:「要比箭嗎,現在你們可不行!弟兄們,放箭!」

    扶角步兵在馬上放箭,實實在在的講,本事照匈奴兵差得太多,他們只好停下馬來,取弓開射,做不到精準射擊,但滿開弓,緊放箭的要訣,卻是人人都能掌握!

    幾輪箭雨過去,十幾個匈奴兵落馬,可只耽擱了這一小會兒,距離拉開,靠箭又不行了!

    李勤叫道:「誰懂匈奴話,向他們叫,說只要投降,咱們就不殺他們!」

    軍中懂得匈奴話的人不多,但懂羌語的卻不少,扶角兵縱馬又追,人人大喊,不管匈奴兵聽不聽得懂,反正嗷嗷大叫著勸降就是了!

    可匈奴兵卻不是傻子,明明現在有可能逃得掉,幹嘛投降?而且後面追來的不是別人,可是邪惡的扶角軍啊,萬一他們說不殺自己,投降後卻也真的不殺,而是用牙咬,把他們活活的給吃掉,那怎麼辦?

    耽擱了時間,扶角軍既無馬上放箭的本事,又怕被匈奴兵放箭,距離卻又拉開了。不過兩軍士兵卻心裡全都清楚,現在是無法接戰,可只要奔行出十里地左右,匈奴兵的戰馬跑不動了,那麼真正的廝殺便會開始,所以生死之時,要過一會兒才能來到,並非現在!

    李勤又叫道:「拖疲他們,拖疲他們!」自已的扶角兵騎戰弱於匈奴兵,他也是無可奈何!

    可就在這時,忽然間從遠處奔過來二十餘騎,奔在最前面的卻是鍾羽和劉迅,後面還跟著二十幾個穿著老百姓衣服的壯漢,看樣子是幫手!

    匈奴兵看到他們,沒啥好說的,可後面的扶角兵見了他們,卻都叫了起來:「鍾羽劉迅,你們沒死啊,我們還打算給你倆報仇呢!」

    鍾羽哈哈大笑,叫道:「我離著死,還有好幾十年呢,現在功業未建,哪裡捨得死呢!」彎弓開箭,嗖嗖地,向匈奴兵連珠發射!

    劉迅也不甘示弱,開弓放箭。他們兩個都是箭術高超之人,比之匈奴兵有過之而無不及,只一放箭,立時就射翻了七八個匈奴兵!

    而他們後面跟來的那些漢家百姓,也紛紛取弓放箭,出乎意料的,這些人竟然全部都是箭術高手,尤其是一個相貌堂堂的大漢,箭術更加高超,不弱於鍾羽劉迅。這些人一放箭,立時就把後面的幾十個匈奴兵一起放倒,射倒的全是人,而沒有射到一匹馬!

    匈奴兵已是喪家之犬,原本說到對射,他們誰也不懼,可偏偏他們箭矢不夠,又戰馬受傷,被後面的扶角步兵追,說到底也沒啥大不了的,可突然間有了一批箭術高超的人加入,他們射又射不過,逃遠又不能,兩相夾擊之下,再也忍受不住了!

    幾個匈奴兵勒住戰馬,扔掉武器投降,按著以往的慣例,漢兵認為殺俘不祥,往往不會立即殺死他們,而只要耽擱一段時間,待匈奴大部隊到來,有可能會交換俘虜,或者漢兵放回俘虜,以便和匈奴王講條件求和,所以他們活下去的希望還是有的!

    一見有人投降,李勤立即叫道:「再喊再喊,讓他們都投降,就說我們絕不殺俘!」

    扶角兵大叫起來,而鍾羽和劉迅也跟著叫起來,可他們身後的那些漢家百姓,卻都臉露不滿,放箭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顯見他們都對扶角兵臨陣招降不滿,能追上去殺光,為何還要招降,他們是匈奴人,還指望他們能改過自新嗎?真真的糊塗!

    喊得再響,卻也難以立即見效,匈奴兵仍逃出數里,只因座騎越奔越慢,實在逃不掉了,百餘名匈奴兵才在兩個百夫長的帶領下,停馬投降,可仍有一小半的匈奴兵什麼也不聽,繼續逃跑!

    李勤到了投降的匈奴兵跟前,把手一招,求意鍾羽和劉迅帶著人再追,而他卻帶了兩百扶角兵,把匈奴兵全都圍了起來。

    李勤道:「下了他們的武器,快!」

    扶角兵行動迅速,立即下馬把匈奴兵全部控制起來,並且從中抓出了兩個百夫長,七個十夫長!

    李勤一指匈奴兵,叫道:「我說過你們投降,我便不殺你們,我說話算數,可犯我大漢疆界者,卻不得饒恕!來人啊,把他們的四肢全部砍掉,砍掉之前不許他們死,誰要是讓他們死了,便是違抗軍令!」

    匈奴兵立時大驚,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漢軍不是最講仁義道德麼,哪怕只是嘴上說說,可也得說說啊,怎麼他們剛一投降,立時就翻臉的!

    扶角兵大喊著衝上,誰敢抵抗,一槍刺倒,接著掄刀便砍,不過是片刻功夫,就把一百多個匈奴兵全部剁去四肢,放倒在地!

    一時之間,慘叫聲震天動地,現場直如人間修羅場相仿!

    李勤喝道:「我大漢寸土不讓,敢犯我疆界者,不問原由,皆不饒恕!你們,便是我扶角軍立的第一個榜樣!讓他們叫去,咱們接著追!」

    扶角兵翻身上馬,追隨在李勤之後,再次向前追趕!李勤在路過那些來助陣的漢家百姓身邊時,叫道:「好漢子,真英雄,在國家有難時能拔刀拒敵者,都是我李勤的好兄弟。來,跟在我的馬後,隨我殺敵!」

    那些壯丁立即有七八個人跟著跑了出去,他們本來見李勤要招降,心中氣惱,自然就不跟著鍾羽他們追了,可是卻發現李勤說不殺,卻比殺更狠,對待仇寇,有什麼仁慈好講,你對他們講,他們可不會對你講。現在聽李勤一招呼,便有人改了主意,要跟著去追了!

    可那領頭的大漢卻一聲呼喝,叫回了要跟著李勤走的漢子們,他默默地看著扶角兵遠去的背影,輕聲道:「湯表呢?」

    身邊一個漢子道:「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他說自己的馬不好,跑不快,這個膽小鬼。大哥你真是看錯了人!」

    領頭的大漢不是別人,正是高順。高順一直在暗中跟著李勤,可始終也沒找到機會下手,反而發現李勤是要和匈奴兵開戰。他便帶著手下弟兄繞了開去,沒想到卻碰上了鍾羽他們被匈奴兵追趕,他立即設了個埋伏,裝成是百姓群起而攻之的樣子,迷惑匈奴兵,讓匈奴兵以為來了無數的百姓。

    高順親自出手,帶著手下殺死了三十多個匈奴兵,剩下的匈奴兵以為被漢地百姓包圍了,便即逃走。高順這才救下了鍾羽和劉迅,但他為人向來謹慎,匈奴兵雖敗,他卻沒有隨後追趕,只是和鍾劉二人相識,說了眼下的戰情,並且結伴,繞了個大圈子,繞到了匈奴兵的營後,想用獵人的手段,暗中偷襲匈奴兵,能殺得一個是一個,以解匈奴兵入侵之恨。卻不成想竟與李勤碰上,幫了李勤一個大忙!

    隊中的湯表不滿高順幫助李勤,他這人沒什麼民族大義感,只計較私怨,半路脫離了高順,竟然和那些逃走的匈奴兵一樣,不知躲到哪裡去了!

    高順沒心情答理湯表這種小人,他道:「罷了,人各有志,不能強求,但他如不在身邊,我們也犯不著為他得罪李勤了。那李勤為人並不迂腐,而且辦事乾脆利落,半點都不拖泥帶水,相當是個人物了,假以時日,怕是……唉,世事無常,難說得很啊!」

    一個漢子道:「大哥,要不然咱們再幫幫李勤,大忙幫不上,暗地裡的忙,能幫一些是一些。不管他為人如何,畢竟他現在是在和匈奴人打仗啊!」

    高順點了點頭,道:「國家大義之前,私人恩怨暫且放到一邊,何況咱們和他還沒有私怨。咱們先藏到附近,我看匈奴人的大軍這兩日必到,必會瘋狂報復,血戰才剛剛開始,咱們就算幫不上大忙,但如能給他收個屍,讓他入土為安,那也是盡了我等的心意了!」

    高順心裡明白,李勤雖然打敗了匈奴兵的前鋒,可他卻無論如何沒法打敗後續到來的匈奴大軍。前鋒便已然有三千人了,那麼匈奴大軍必然有兩萬以上,而李勤只有五百名扶角軍,其中五十人還是輔兵,在強大的匈奴兵進攻之下,莫說他們必然全部戰死,在匈奴兵的瘋狂報復之後,怕是連廉縣也會被夷為平地,沒有人會倖免!

    李勤要是逃了,那也罷了,此人算不得英雄,不值得再幫他的忙,可要是李勤死戰不退,以至血戰而亡,那麼英雄的遺體,豈能容敵兵糟蹋,他是一定要搶回,好生安葬的!

    英雄惜英雄,這是漢末男子漢大丈夫的處世標準,英雄生前之名,死後之軀,不容侮辱!

    高順帶著手下,取道遠離,找地方去藏身了!

    過不多時,一隊漢兵奔來,領兵之人是張奣。張奣到了此處,見滿地是死屍,匈奴兵被砍斷四肢之後,片刻即死,無一存活。

    張奣和廉縣的漢兵見到這種血腥場面,只感人人的頭髮絲都豎立起來了,連他們都開始害怕起李勤和他的扶角軍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9-20 02:09
第九十八章 全城總動員

    李勤帶著扶角兵繼續追敵,盡一切可能擴大戰果。(看小說就到 )

    冷兵器時代,兩軍作戰真正大規模的傷亡,往往不是在戰鬥中出現的,而是在一方逃走,另一方追擊時出現的,所以一旦一方得勝追敵,那就要盡一切可能地殺傷敵兵,機會難得,不可錯過!

    一路追趕,直追出整整三十餘里,又再斬獲**十名匈奴兵,眼瞧著再也無法追上,李勤這才帶兵返回,半路上遇到了張奣前來支援的廉縣漢兵。

    典韋渾身是血,馬前掛著五六顆人頭,保護在李勤的身邊。遠遠地看到出城支援的友軍,典韋哼道:「這幫子匹夫,膽小鬼,仗都打完了他們才出來,是來分功勞的嗎?」

    李勤轉頭道:「閉嘴,不可多言,你的廢話太多了!」

    賈詡顛顛地也小跑在李勤的身後,很難得的,他竟然幫起了典韋說話,他道:「也難怪虎軀心中不快,就算是我心裡也不痛快。同為漢家邊軍,我們前來支援,可血戰之時不見他們的人影,打完了他們卻急著忙著趕來,換了誰,誰心裡能痛快?」

    見有人支持自己,典韋大喜,道:「可不是嘛!少爺你看,連賈先生都說我對,我剛才說的不是廢話!」

    沒等李勤回答,賈詡卻道:「匹夫,我剛才只說你不痛快是對的,卻沒說你的話不是廢話。你剛才的話要是被別人聽到了,那下次誰還會再來支援咱們?所以你的話不但是廢話,而且是錯到不能再錯的話了!」

    典韋氣道:「你,你這老匹夫,剛才你一個人都沒殺,就會在旁邊1uan叫……」

    「說你是個匹夫,你就是個匹夫,殺人這種小事,還用得著我親自動手嗎?那還要你這個匹夫幹什麼?」賈詡振振有詞地道。

    李勤擺了擺手,道:「鬥口回家去鬥,現在都閉嘴!」此時,張奣帶著廉縣的漢兵已然到了跟前。他打馬迎上,拱手道:「我乃扶角李勤,現任富平軍侯之職,敢問將軍可是張軍司馬?」他的官職比張奣小,但卻用的是同級的禮數,並沒有下馬行禮,也沒有自稱卑職或末將什麼的,既沒有居功自傲的表情,卻也沒有討好之意,很平常的態度。

    可張奣卻立即下馬,在馬前給李勤拱手行禮,道:「末將張奣,暫居廉縣軍司馬一職,今支援來遲,還望李校尉見諒!」他這麼說,就等於是承認,李勤必會成為本郡的校尉,以下屬的身份自居了。不說李勤在京裡或州里有沒有關係,就說李勤這場勝利,他升任校尉,就已然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對方有禮,李勤這才露出笑容,他也下了馬,親熱的握住張奣的雙手,大聲道:「多虧了張軍司馬前來支援啊,要不然我們扶角軍追敵之後,人困馬乏,要是被匈奴軍逆襲,那可糟了!」

    張奣的臉騰地就紅了,李勤表情親熱,話語溫和,可卻明顯流露出一個意思:你們來得太遲了些,這可不仗義啊!

    張奣羞愧難當,他退後一步,深深給李勤躬下身去,道:「隨後的戰鬥,請李校尉看末將的表現!」

    李勤笑道:「大家都是吃朝廷軍糧的,都是同袍,客氣話不要多說,並肩作戰便是!來來來,咱們上馬回去,見過縣令大人。對了,不知縣令大人如何稱呼啊,我遠在扶角,孤陋寡聞,竟然不知縣令大人的名諱,等會見著他,可要好好地賠個不是了!」說著話,他翻身上了戰馬。

    等他上了馬後,張奣這才上馬,他道:「李校尉說得哪裡話來,北地郡內1uan已久,各縣互不統轄,少了來往,你不知我家縣令的名字,是不能怪你的,何需賠不是呢!我家縣令姓裘名盛,乃是北地郡裘家族長。」

    李勤點了點頭,看來裘家在北地郡是個豪門,要不然不能提家族的事。

    賈詡和典韋聽了裘盛的名字,聯想起他不肯支援的人品,同時一撇嘴,賈詡心想:「裘盛,該是求勝吧,求別人給他打勝仗。」而典韋卻想:「是叫求生吧,果真是怕死之人啊!」

    路上李勤問了些廉縣的風土人情,瞭解人口和富裕程度,其實他是在算本地百姓能給他多少支援,而張奣自知其理,一一回答,甚至有些李勤沒有問到的,他也都說了出來。

    路上不停地有扶角兵馳回,而每個馳回的扶角兵都提著血淋淋的人頭,有的人甚至砍了四五個,手裡提著,馬前掛著,腰裡還掛著,似乎不把鮮血nong得全身都是,就怕別人說他沒打過仗一般。

    歡聲笑語,返回了原本匈奴兵的營地。

    裘盛確不是個膽子大的人,但也絕不是個沒主見的人。嚴格來講,北地郡的縣令們都屬於很有「個性」的人,要不然他們也不能在沒有郡守的情況下,不肯聽州里調派,堅決自治,nong得州里也對他們沒辦法。

    要說到打仗,裘盛並不是個沒本事的人,別看是文官,同樣很爺兒們的,昨天他表現出的膽怯,那是在突然得知匈奴兵南下,而且兵力極強的情況下,正常人的正常反應罷了,人無完人,他缺點是有,可是優點也同樣有。能在北地郡最外圍的縣城當縣令,沒點魄力那怎麼可能呢!

    城外的敵情一旦得到暫時性的解除,裘盛立即帶著城中百姓趕了出來,一邊打掃戰場,一邊幫著烏蛋子等人收攏俘虜,還有那些沒有立即死掉的匈奴兵,他也都派人關押起來,總之戰後事宜,他處理得井井有條,一點不讓李勤多netbsp;  待見到了扶角軍回師,裘盛立即小跑著上前,叫道:「下官廉縣縣令裘盛,敢問那位是李郎,最仗義的李郎?」他已經知道了李郎最仗義這句話,是以便喊了出來。

    他這一喊,廉縣的百姓一起往這邊看來,紛紛跑來,爭先恐後地想看看打敗了匈奴兵的李郎,到底是個怎樣三頭六臂的人物!

    離得老遠,李勤便大聲道:「我便是李勤,見過裘縣令!」他同樣沒有以下級的身份給裘盛見禮,但一報名,卻就要下馬,說歸說,說什麼沒關係,姿態卻是要做足的,哪怕只是做做。

    可裘盛卻立即跑到他的跟前,親自給李勤牽馬,作勢去扶李勤,叫道:「哎呀,這位便是李郎,下官有禮了。昨晚因為要忙著城防之事,未能與李郎會面,李郎你可千萬不要見怪啊!」

    李勤一旦升任校尉,品階會立即過裘盛,成為北地郡最高的軍事長官,裘盛很會做人,搶先用下級的禮數問候李勤,一來相謝支援之恩,二來拍拍馬屁攀個關係,官場嘛,從來都是這樣的,以前如何莫提,要看以後的展。

    李勤下了馬笑了笑,剛想說幾句客套話,卻聽人群中忽然有人叫道:「李郎,最仗義!」

    百姓轟地一聲,跟著叫了起來:「李郎最仗義,李郎最仗義!」不但叫喊著,而且一起往前擁著,拚命擠到李勤的身邊,伸手來摸他,摸他的盔甲,甚至有的人還想從李勤身上扯下來點東西,留做紀念,當成傳家寶,護身符的收藏起來!

    典韋見狀大驚,廉縣這裡的百姓,未免太熱情了,就算是救了他們的性命,解了城圍之難,也用不著這麼個連摸帶拉的!他趕緊上前,擋在李勤的身前,叫道:「嘿嘿,有話說話,不要動手,君子動口不動手啊……」忽然想到,如果百姓們動口,怕是對自家少爺更不利了。

    李勤哈哈大笑,道:「多謝鄉親們的抬愛,我李勤何德何能……」

    裘盛卻叫道:「李郎說得哪裡話來,你救了我全城百姓,百姓們感謝你是理所當然的,你無需自謙,無需自謙呀!」

    百姓們更加興奮,更加的往前擠,nong得李勤連連後退,直到他的扶角兵大批擁上來,把他團團圍住,百姓們的熱情這才得到了控制!

    李勤大聲道:「鄉親們,危險尚未解除,匈奴兵只不過是前鋒被擊敗,他們的大部隊隨後會到,依著匈奴兵行軍的度,怕是頂多兩三天的時間罷了,我們時間太少,得趕緊做準備才行啊!就算要謝我,也等我把匈奴兵徹底趕走後再謝,那時我李勤和大家喝酒,不醉不散!」

    他這話一喊,百姓們立即安靜下來,心情又沉重了起來。是啊,匈奴兵只不過是前鋒逃走罷了,可大部隊隨後就到的,現在高興實在是太早了些!

    裘盛道:「李郎乃我涼州名將,要怎麼禦敵,下官聽你的,我廉縣所有百姓也全都聽你的!」面對匈奴兵大舉南下,小小的廉縣,無異於螳螂當車,他甚至都已然做好了身死城破的準備,所以乾脆把指揮權交給李勤,並不在戰前的緊急時刻爭權。

    李勤看了他一眼,別的方面不提,這個文官能做到不拖武將的後腿,已然相當難得了。他長長吸了口氣,又騎到馬上,在馬背上立起身子,向廉縣的周邊看去。

    半晌,他道:「如果得了裘大人和鄉親們的幫忙,那麼我打算修一處工事,在城外與匈奴兵決戰,而不光靠守城!」

    「在城外與匈奴兵決戰?」

    「那不是野戰嗎?」

    裘盛和張奣都呆住了,以數百兵力,和即將到來的數萬匈奴兵打野戰,這……這是自殺行為,不可能得勝的啊!
mk2257 發表於 2011-9-20 02:10
主公· 第九十九章 所有敵人都是草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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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 所有敵人都是草老虎

    李勤才不管裘盛和張奣信不信呢,如果匈奴兵大部隊真的來了,在城外野站,和固守城牆,結果都是一樣的。難不成縮在城裡,多活一天半晌的,就能把匈奴兵給拖退了?不可能的事情!

    與其守城而亡,不如拚死一戰,戰情是時刻展的,沒準有什麼奇跡生呢,不試試,怎麼能知道奇跡是什麼呢?

    立在馬背上,李勤叫道:「我扶軍角誓與廉縣百姓共存亡,抗擊匈奴惡犬,決不退後一步!」

    百姓們都抬頭看著他,可卻沒有人能回答,就算大家再不懂軍事,可是數百人與數萬人野戰,其結果就連三歲小孩子都知道,光靠信心有什麼用?要是信心有用,那匈奴兵的人多,他們的信心豈不是更大?

    李勤頓了頓,又叫道:「我說錯了,不是共存亡,而是共存,我們大漢必勝,匈奴必敗!」

    喊完之後,仍是無人答腔!

    李勤卻毫不氣餒,又叫道:「大漢必勝,匈奴必敗!」

    仍舊無人答腔,不是大家不願意跟著他喊,而是他喊的話太虛幻了,是不可能生的結果!

    李勤揮舞拳頭,接著再叫:「大漢必勝,匈奴必敗!大漢必勝,匈奴必敗!」

    忽然,人群裡爆出一片呼喊聲:「大漢必勝,匈奴必敗!」喊話的卻不是廉縣的百姓,而是李勤的扶角兵。

    原本沒人喊,可是扶角兵一喊,百姓們就像是得了主心骨一樣,跟著大喊起來:「大漢必勝,匈奴必敗!大漢必勝,匈奴必敗!」

    呼喊聲中,李勤一指城北,叫道:「在那裡修建工事,咱們大家齊心協力,就算是匈奴兵是鐵打的,咱們也把他們磨成鐵屑,碾成齏粉,齊心協力,共抗惡犬,勝利必將屬於我們!」

    「齊心協力,共抗惡犬,勝利必將屬於我們!」城外好幾千人,一起大喊了起來,就連城牆上的百姓,聽到呼喊聲後,也跟著喊了起來。【】

    一時之間,城裡城外,群情激dang,對於即將到來的血戰,有了些不切實際的得勝信念,而這種信念的來源,就是那個立在馬背上,揮舞拳頭的李郎!

    李勤用更大的聲音叫道:「所有匈奴兵,都是紙老虎……」這年代不是所有的百姓都知道紙是什麼東西,他又改口叫道:「所有匈奴兵,都是草老虎,咱們一把火將他們燒乾淨!」

    百姓們又叫道:「匈奴兵都是草老虎,燒光他們,燒光他們!」

    張奣也跟叫了起來,情緒激動,可裘盛卻張著大嘴,沒有跟叫喊,反而心中想著:「光憑著叫喊,就能打敗匈奴兵?太兒戲了吧!打仗不是光憑嘴皮子功夫就行的!要是誰能喊,誰就能贏,那麼匈奴兵一定比我們人多,他們喊起來,還不得把城牆震塌?」

    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樹立必勝的信心,才能敢於和強敵開戰,才能保持旺盛的鬥志,百折不撓,勇往直前!

    這,可不僅僅是口號,這是大戰之前,對己方百姓所做的總動員,是一個名將在作戰前,必須要做的動員工作!

    裘盛不相信這些,那是因為以前從沒有人做過!

    百姓們的呼聲越來越大,以李勤為中心,像水波紋似的,向四面八方輻射了出去,呼聲不斷,聲可震天!

    好半天,呼聲才漸漸地停了下來,李勤又叫道:「從現在開始,大家都辛苦些,把全身的幹勁都使出來,修建工事,保衛廉縣,保衛家鄉,保衛親人,保衛自己!」

    百姓們喊得嗓子都快啞了,可被李勤這麼一鼓動,又都叫了起來!不喊之前,他們都是當官的讓他們幹什麼,他們就幹什麼,雖然聽話,可卻也沒啥真正的幹勁,都認為反正也完蛋了,不如逃走吧,可要是逃,又逃不過匈奴騎兵,所以人人心灰意冷,都沒什麼心情幹活。

    可被李勤這麼一連續的鼓動,他們感覺是得幹些什麼了,為朝廷官員幹活,那都是扯淡,但為了自己,也得幹點什麼呀,只要有希望,誰都想活下去的!

    「全聽李郎吩咐,你讓咱們幹什麼,咱們就幹什麼!」

    李勤點了點頭,叫道:「大家把死馬煮了,先填飽肚子,這樣才有力氣幹活!」他跳下戰馬,對裘盛道:「裘大人,我來畫個圖,然後按著圖來修築工事,要想讓百姓們出力,盡快完成工事,還得靠你啊,靠我是不行的,我終究是外人!」

    裘盛咧了咧嘴,心想:「你太謙虛了你,看你這麼能鼓動百姓,要是喊一聲,沒準百姓都能把你推上縣令的位置,我就得一邊涼快去了!」

    張奣不喊了,聽李勤這麼說,他也有點犯嘀咕,他聽說關裡有太平道的妖人,特別能蠱惑百姓,做些與朝廷對立的事情,早晚得造反,可看李勤的做派,他比那些妖人還能蠱惑百姓啊,他不是妖人,簡直就是一個妖王!

    李勤卻不管他們所想,蹲下身子,在地上畫出圖形,道:「以往敵軍來攻,不能光說匈奴兵,所有的胡患都要算上,如果現周邊百姓都已入城,無人口和財物可搶,必會攻城,所以我們指望敵兵的攻城器不夠,那是絕對不行的,不能說匈奴兵以騎兵為主,他們就不會攻城了,對吧?」

    裘盛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實際上只要人多,不管是步戰還是騎戰,或者攻城,匈奴兵都不是弱旅,往常他們來攻,一是下官派人去求援兵,二來是送給匈奴兵財物,求他們退兵,要不然以廉縣的城牆,那裡能挺得到現在呢!」

    張奣卻道:「這次怕是靠求和不管用了,殺了他們這許多的士兵,就算匈奴王有意和談,他的手下也必會反對,要是這次死了這許多人,卻仍接受議和,那下次匈奴兵就不聽使喚了,反正一樣能勒索到財物,誰還肯豁出命去作戰呢!」

    李勤道:「所以,我們只剩下血戰到底這一條路可以走了,否則便是城毀人亡,我想大家都不願意這樣吧?」

    裘盛和張奣都是官僚人物,但官僚也是人,不管他們平常如何做官,但在嚴重威脅到他們的生存時,他們再怎麼官僚作派嚴重,也是會配合的。把所有能利用起來的勢力,都利用起來,是李勤眼前必須要做好的一件事。

    指著地上的圖形,李勤道:「就按這個修築工事吧。今天剩下不到半天了,一晚上,加明天的中午,必須要建好,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建好,工事建好之後,剩下的事由我來做!」

    裘盛和張奣點頭答應。這時,賈詡過來,問道:「阿勤,咱們抓住了匈奴兵前鋒主將,是要現在砍了,還是留著用用?他受了很重的傷,傷勢嚴重,要是留著,只能你去給看了,景net沒辦法進行治療,連箭都不敢拔出來!」

    李勤哦了聲,道:「抓住匈奴兵的先鋒官了?殺是一定要殺的,但不是現在。我給他去看看!」起身去看劉十一。

    裘盛和張奣也去忙乎建工事的事情了,全城百姓都要參加,能不能守住縣城,就看工事修得好不好了!

    廉縣這邊全縣總動員,所有的人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大戰做準備,軍民一心,全力以赴!

    大草原。

    一支人數仍為三千人的匈奴兵正在慢慢行進著,這是九帳部此次大規模南下的第二路先鋒,領軍的骨都侯是匈奴王劉九的另一個弟弟,名為劉黑豹。

    劉黑豹是劉十一最強勁的王位爭奪者,匈奴各大部都有自己的姓氏,但王族成員往往都取漢姓,當然不一定都姓同一個姓,只因九帳王劉九姓了劉,所以他的弟弟和子侄們便全姓了劉。

    匈奴人的王位繼承是兄終弟及,不一定非要父位子承,所以匈奴的王位爭奪往往是在叔叔們中間進行的,而又往往是叔叔們打得筋疲力盡了,侄子們反而佔便宜,可大位在前,只要有點能力和資本的人,都是捨不得放棄追逐的!

    此次九帳部匈奴兵大舉南下,劉九怕自己帶兵走了,結果老家被別的部落給佔了,那豈不糟糕,所以他先去討伐了離得最近的烏桓人的數個小部,然後才帶兵來涼州,時間上一耽擱,沒能net季兵,一直拖到了夏末,並且有了兩路先鋒,劉十一是第一路,劉黑豹是第二路。

    劉黑豹和劉十一不同,劉十一喝酒喝壞了腦袋,凡事糊里糊塗,可劉黑豹卻精明強幹,狠勁十足,不但對外敵心狠手辣,而且對待自己人也同樣的殘忍,他就是沒機會沒實力,要不然別說劉十一,就連劉九他都能給殺了,自己當九帳王。

    帶著兵正在趕路,忽然前面奔回了大量的敗軍,都是劉十一的部屬。劉黑豹得知劉十一大敗被俘,當真是又驚又喜,驚的是廉縣的漢兵這麼厲害,竟然能打敗三千鐵騎,那自己是不是也有危險,喜的是劉十一現在生死不知,漢兵替自己解決了一個大對手!

    劉黑豹仔細詢問了敗回的匈奴兵,得知廉縣來了援軍,叫做扶角軍,非常擅戰,而且領兵的漢將會極高的巫術,在兵戰與巫戰之後,劉十一和格勃巫徹底戰敗,兩個人一起被抓走了!

    劉黑豹深怕不能激怒漢兵,不把劉十一給殺了,他立即加快行軍,衝著廉縣方向,猛撲過去!
mk2257 發表於 2011-9-20 02:11
主公· 第一百章讓我來教你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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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讓我來教你打仗

    劉黑豹算不上是九帳部裡最兇猛的勇將,但從指揮軍隊的方面來講,卻是比劉十一強得太多,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

    只不過才一天兩夜的功夫,劉黑豹便帶著所部匈奴兵,連趕三百餘里從草原進入了廉縣的地界劉黑豹正要指揮軍隊直撲縣城,卻現了道路上有不少的匈奴兵屍體

    這些屍體都被剁得四肢分離,而且人頭也被砍走,屍體蒼蠅,嗡嗡飛,周圍還有不少野狗在搶食,一見匈奴兵來到,野狗嚇得四散奔逃

    劉黑豹立即命令軍隊停下來,派人過去查看,幾個空袋子過去,片刻即回

    一名空袋子道:「骨都侯,漢兵殺了不少咱們的人,還把屍體剁碎,估計著是想阻擋咱們的進攻,散播瘟疫」

    草原遊牧民族,以蓄養牛羊為生,最怕的便是瘟疫,瘟疫一來牛羊成群死掉,他們也就失了生活物資,甚至人也會被傳染,所以匈奴人害怕瘟疫,比害怕大旱厲害

    劉黑豹聽著歎了口氣,道:「過去一隊人,把屍體都埋了,免得葬身野狗之腹,讓他們的家人難過」

    一隊匈奴兵奔出,下馬後挖了個大坑,又心翼翼地把屍體放入坑中,填土掩埋

    劉黑豹招手叫過自己的副手,問道:「看來劉十一手底下的兵,逃了不少啊,他帶了三千人出來,可咱們只收攏了不到八百,剩下的人呢,不見得都被漢兵給殺了」

    他的副手在匈奴軍中沒有職位,只是個類似於幕僚一樣的人,而且還是一個漢人,并州五原郡九原縣人,乃是當地大族呂氏族人,名叫呂智,三十多歲不到四十,長得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很有幾份英武之氣

    呂智所在的呂氏家族,雖然勉強算是一個地方豪門,可家族裡勾心鬥角的糟心事,卻並不比級豪門少些,呂智在家族中得不到重視,又年過而立,再不想出路,這輩子便蹉跎過去了,所以在他一次與族中宿老大吵之後,帶著私憤,一怒北去,投了匈奴

    他到了匈奴之後,見到了劉黑豹,兩人說起了家族中的糟心事,大有同病相憐之感,又因呂智很有些聰明,所以劉黑豹便讓他當了自己的幕僚,學著中原人的稱呼,叫他為軍師

    聽到劉黑豹問話,呂智搖了搖頭,道:「來之前咱們都查探得清楚,廉縣並無強兵,就算是整個北地郡也沒什麼強兵,連郡守都沒有,還談什麼強兵呢所以我估計劉十一的手下逃走者居多,沒準逃去西域了,絲綢之路上,只要百八十人結成盜伙,生活可就舒坦了」

    「難道他們連妻子兒女都不要了?」劉黑豹說完這句話,不等呂智回話,便嘿了聲,道:「只要活著,妻子還不是隨便搶,兒女還不是隨便生,也沒什麼值得可惜的」

    他用馬鞭一指廉縣方向,道:「不管逃的多還是被殺的多,那漢軍的將領,就是那個會巫術的傢伙,也必不好對付,說不定是個勇武之人呢,甚至比你我還要強些」

    呂智撇嘴一笑,道:「要說勇武之人,我有一個族弟,那真稱得上是蓋世英雄可惜啊,就算再怎麼勇武,他也沒混出個名堂來處兜售武藝處碰壁,早就不知所蹤了這年頭什麼都講個出身,就算那個漢兵的將領再厲害,在北地郡這種方,他也不過是個不得志的人物罷了,手下又能有多少兵?說他厲害,不如說劉十一廢物」

    他深知劉黑豹的脾氣愛好,所以說了幾句,便開始貶低劉十以討劉黑豹的歡心

    果然,劉黑豹聽了這話,臉上露出笑容,點頭道:「呂先生,你這話說得太對了,完全說到了我的心裡去,劉十一可不就是個廢物麼,天底下的廢物,如論排名,他怎麼著都能排到第一位去」

    呂智點頭道:「對啊,話可不就是這麼說的麼」

    這時,匈奴兵來報,屍體都處理好了,可以再次上路了

    劉黑豹問道:「呂先生,那劉十一雖然是個廢物,可他活著終究是個麻煩,怎麼能讓他不再活著呢?如何能假借漢兵之手,將他給殺了?」

    呂智道:「那咱們就得戰決了漢兵抓到了他,要是他死了,也就罷了,可要是還活著,漢兵定會認為奇貨可居,要用他來和大王講條件議和,如果大王到了,那定是要把他給弄回來的,那麻煩就還是麻煩了所以我們要立即撲到廉縣城下,立即開始進攻,只要把漢兵給逼得急了,城毀人亡之前,肯定會殺了他,就算不殺他,混之際,咱們自己也可以下手,這不就都解決了嘛」

    劉黑豹笑道:「用你們南人的話來講,這就叫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這麼想的好,咱們這就立即撲過去,把廉縣一把火給燒了,硬說是漢兵殺了他,就算我大哥到了,也無法責怪我」

    呂智含笑點頭他們兩個把第一路先鋒的大敗,都給按到了劉十一廢物這個可能上去了,同時忽略了另一個可能一漢兵很厲害呢,劉十一的三千人不行,難道他們的三千人就一定行了?

    匈奴兵縱馬奔馳,向廉縣撲去,過不多時,便到了城外

    劉黑豹和呂智同時勒住戰馬,兩個人心中都是驚詫不已,怎麼廉縣的城外竟會變成這個樣子,以前從沒見過這種佈陣方式啊

    就見廉縣的城外,修了好大一個工事這個工事背東依河立寨,河對面就是茫茫的大森林,這個方面已然不能做為攻擊的方向了,匈奴兵總不能鑽林子,然後游過河去開戰,那渡河之時,被半渡擊了,豈不是要全軍覆沒

    工事的南面是縣城,寨與城之間也有護城河,而且城下全是橫七豎八尖木棍,埋入土中,還放著許許多多的拒馬木柵,拒馬之上糊了厚厚的泥巴,以防止火攻,如果匈奴兵從這個方面攻,一是要受到城上守兵的箭擊,二也是沒法越過那數不清的尖樁和拒馬的,沖不到半路就得被射死,這個方向也沒法進攻了

    工事的西面卻是一大片的平地,不過的泥土,像是被挖過的,都是土,可能是建工事時,挖出來的土都撒到那裡了但這個方向有個蹊蹺之處,就是在護城河的旁邊,有許多壕溝延伸出來,還有木板擋著,不知是幹什麼用的,但從防禦的角度來講,這些立在壕溝前的木板,是沒有任何防禦價值的這個方向是可以做為進攻方向的,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危險,離著城牆又遠,過了一箭之地,可以進行騎兵的衝鋒

    北邊,也就是匈奴兵所在的方向,直通工事的路上,兩邊全是石頭,大石頭石頭無數,不少大石頭還被埋在地裡,這個石頭陣很顯然是阻擋騎兵衝鋒用的,而且還修得很大,就算是匈奴兵全體下馬撿石頭,再動手開挖,三千來人估計得幹上一宿,要是他們動手清除時漢兵趁機放箭襲擊,估計不要說一宿了,就算是一天加上一宿,他們也別想清除完

    而石頭陣的中間,有一條狹窄的通道,通道上儘是大大的坑,騎兵仍舊過不去,但是步兵卻可以的如果從進攻的角度上講,要麼從西邊動騎兵衝鋒,要麼就只能從這條通道上進行步兵衝鋒了

    而狹窄的通道之後,卻是一道又一道的環形土牆,第一道土牆不高,頂多一人來高,而且牆外呈坡形,如果匈奴步兵衝鋒,衝到了牆下,極有可能順著土坡爬上去,這種「半成品」土牆共有五道之多

    土牆後面則是數百名漢兵,漢兵的陣中放著無數的武器裝備,羽箭成捆成捆的堆放,大弓無數,皮盾大刀長槍,總之一切能裝備上的武器,陣中都成倍地堆放著

    匈奴兵立在遠處,劉黑豹從馬上立起身子觀看,道:「漢軍……扶角軍,他們怎麼在城外佈陣呢,為何不上城牆,而且這陣布的還如此複雜,卻又如此粗糙?」

    呂智道:「可能是因為咱們來得快,他們還沒修好呢骨都侯你看,西面可是空出來了呢」

    劉黑豹嗯了聲,看了看城牆,上面全是兵,又看了看工事那邊,還全都是兵,他分不出來哪處才是重點,正琢磨著派人該去哪裡問話,問問劉十一的事,卻見工事那邊,有一人拖泥帶水地爬上了土牆

    就聽這人叫道:「匹夫們,嗨嗨,說你們呢匹夫們,都往這邊看,看我」喊話之人正是賈詡

    李勤在土牆下面道:「姐夫,你說咱們的話,匈奴人聽不懂」

    賈詡回過頭,笑道:「放心,他們一定聽得懂的」他回過頭,又叫道:「你們是來打仗的,你們會打仗不,要不要我教你們?對了,你們吃了沒?」

    扶角兵本來嚴陣以待,可突然聽到賈詡說出這句話來,無不啞然而笑,難不成你還想請匈奴兵吃頓飯,聊聊天麼?

    劉黑豹很喜歡漢家的權術,他會說漢話,而且他手下的兵將也大多數都聽得懂,不好的,但聽卻是不太費力

    匈奴兵們聲道:「是個腦子被驢踢了的人,正在問咱們吃了沒,看來被驢踢得還不輕」

    劉黑豹問道:「這個人怎麼回事,他叫什麼呢?」

    呂智想了想,道:「或許是疑兵之計,正在拖延時間?不過沒關係,咱們已經到了,也不著急,聽聽他說啥,就當聽笑話唄」

    劉黑豹點了點頭,道:「對,他既然要博君一樂,那咱們就樂樂」

    賈詡又叫道:「匹夫們,看來你們是不會打仗,所以只能由我來教教你們了我叫賈詡,是扶角軍裡最聰明的人,非常英武,大家都很佩服我,都說我是好老師,好先生,都叫我賈誠實,因為我為人最誠實,從不說假話」

    他在上面嗷嗷喊,可土牆後的扶角兵卻一起撇嘴,你還是好先生呢?你連四怎麼寫都不肯教我們

    典韋在下面聲笑道:「少爺,你說他非得姓賈,就算再誠實,也是假誠實,他要是姓甄不就好了,那就是真誠實了」

    李勤道:「不要拿別人的姓氏取笑,咱們軍中可不是只有我姐夫一個人姓賈,心你被群毆」

    遠處的匈奴兵紛紛道:「這個人特別愛說假話,所以才被稱為假誠實」他們都挺納悶的,別人都拚命說自己可靠,自己誠實,怎麼這個人竟然當眾說自己是假誠實呢?

    劉黑豹也特奇怪的,道:「他到底要幹什麼呀?怎麼不說劉十一的事,盡說些廢話呢?」

    「定是在拖延時間,我肯定不會說錯的」呂智很有把握地道,他從來沒見過,也沒聽說過,兩軍即將交戰之前,會有人嗷嗷叫,說些不著邊的話,這不是莫名其妙嘛

    那邊賈詡卻叫道:「匹夫們,你們都給我安靜下來,不許喧嘩,咋這麼沒教養呢,看見我在說話,還敢交頭接耳的,不知我在教你們如何打仗呢嗎?你們這些混帳東西,全是匹夫,你們的腦袋全被驢踢了」

    典韋靠著土牆,笑道:「是啊,他們的腦袋可不就是被驢給踢了你說打仗麼,上來就打唄,他在上面喊叫,那幫人就揚脖子聽,腦袋不是被驢踢了,能聽他喊麼?」

    沈乙笑道:「可能是牛踢了唄」

    「那不踢死了……」

    劉黑豹也不耐煩起來,而且非常生氣,看那人的樣子,一副裝爹的表情,就像是當爹的在教訓兒子似的,還說要教自己打仗,大家是敵軍啊,馬上就要開戰,他教我們打仗,真把他自己當爹啦

    賈詡很有爹的氣勢,雙手叉腰,叫道:「匹夫們,我只教你們一遍,你們都給我聽仔細了,我可不教第二遍,你們要是笨得學不會,我就……哼,我就不搭理你們這些蠢貨了」

    典韋又道:「那你趕緊讓他們不要搭理咱們了,讓他們哪兒遠滾哪兒去」

    李勤擺手道:「行啦,有他一個人喊就夠嗆了,你就閉嘴」

    城頭上

    裘盛伸著脖子往下看,見了那麼多的匈奴兵,心中不免擔憂,可見賈詡喊叫的,又有些膩味,他道:「那個姓賈的說,他不用一兵一卒,不一箭,只需動動嘴皮子,就能殺死至少三百名匈奴兵,可他這麼個動嘴皮子法兒,是不是想膩味死匈奴兵啊,一下子就膩味死三百個?」

    張奣絲了口氣,道:「難不成這姓賈的,腦袋被驢踢了?」

    「有可能」裘盛點頭道

    那邊的賈詡仍在喊話,可他的下句話一喊出來,裘盛和張奣齊聲啊出來,兩個人互視一眼,心中都道:「利舌賽過刀,殺人不見血,這就是了,此人狠毒之極啊」
mk2257 發表於 2011-9-20 02:12
第一百零一章叫你們不聽我的話

    裘盛喃喃地道:「此人如此狠毒,真是世所罕見啊!」他只感頭皮麻,後脊樑骨一股寒氣竄了上來。

    張奣也是一哆嗦,道:「幸虧他是咱們自己人,可匈奴兵要糟了,怕是第一次衝鋒,死的不止三百人啊!」

    土牆上,賈詡繼續裝爹,他語重心長地道:「匹夫們,你們聽好了。你們要想攻打我們,千萬不能從西面進攻啊,因為那裡實在是太危險了。」

    他說了半天,終於說到了一句重點,可這句重點偏偏還是這麼一句話!

    劉黑豹耐著性子聽了半天,聽到這句,真是他氣得咬牙切齒,哼道:「等一會兒抓住了他,一定要把他的舌頭割下來,我要生著吃了下酒!」

    呂智道:「對,到時骨都侯要分給小人一點兒,讓我也嘗嘗這混帳東西的舌頭,到底是什麼味道!」

    對面那個假誠實,實在是太氣人了,把活人氣死那不叫本事,他能把死人給氣活了!

    反正已經聽了這麼半天,就再聽聽唄,大家跑了這麼遠,正好借這個時間休息一下。匈奴兵倒是沒覺得有啥大不了的,反而嘻嘻哈哈,都在大聲議論著,踢那個假誠實腦袋的驢,到底是公驢還是母驢?

    賈詡很負責任地,很有耐心地叫道:「你們聽我細細道來。你們看東邊,那是大森林啊,你們要想從那裡進攻,就得下馬,對吧?一下馬就成步兵了,進入林子裡後,我們就會放火箭,把你們燒死,就算燒不死你們,你們游水過來,我們在岸上,放箭也好,用槍也好,反正怎麼著都能把你們給nong死,我說的沒錯吧,我這是為了你們好,天干物燥,小心火燭啊!」

    匈奴兵紛紛搖頭,當誰傻哪,就算你不說,我們也不可能從東邊進攻的。

    劉黑豹卻道:「叫個劉十一的手下來,我要問問,這個傢伙到底是幹什麼吃的。臨戰之際,竟然教咱們打仗,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人啊!」

    呂智歎氣道:「天底下,真是啥人都有啊!」

    賈詡還在滔滔不絕:「你們也不能從南邊進攻,那邊有城牆啊,除非你們要攻城池,可我們這麼多人為啥要等在城外?就是在等你們攻城時,狠狠地對你們內外夾擊啊!再說你們也沒法把那些尖木樁和拒馬都nong開啊,太1ang費時間了,你們一幹活,我們就把你們都射死了,那你們就死得太冤了,要戰決,千萬不要1ang費時間!」

    匈奴兵們又想,這個人一定當我們是傻子,那邊根本過不去,根本就沒法進攻啊!可他都傻成這樣了,怎麼還要當我們也是傻子?難不成他在喊,我們聽,大家是在比傻呢嗎?

    劉黑豹沖後面揮了揮手,匈奴兵紛紛下馬休息,等一會兒要開戰了,這時候不休息,就再沒時間了。

    賈詡又叫道:「你們只能從北邊進攻,你們看看前面的陣地,那都是我們佈置好的!是為了讓你們揮不出騎兵的優勢,只能步兵來攻,然後我們就射你們,把你們全都射死。實話跟你們說,我們繳獲了你們好幾萬枝箭呢,再加上城裡支援的,都快十萬枝了,都能把你們射死好幾回的了。但是我還跟你們說實話,我們射箭的本事都太弱了,準頭太差,所以你們還是有可能攻進陣裡來的,還有可能得勝,從北面進攻就對了!聽話,我這是為了你們好,為了能讓你們能正確地進攻,要聽話啊,乖!」

    他在土牆上大喊大叫,可這邊劉黑豹卻問清楚了,被打敗的劉十一的部屬,一口咬定,扶角軍裡有人會巫術,而且巫術極強,連格勃巫都鬥不過他,如果沒有料錯,十有**就是那個大喊大叫的人,他不是腦袋被驢踢了,而是在釋放一種邪惡的巫術,要害大家。

    那匈奴兵說完這些後,竟然勸劉黑豹道:「骨都侯,你可千萬不能上當啊,那個姓賈的巫師,法術高強,我們是對付不了的,不如等大王來了,再進攻不遲!」

    劉黑豹怒極反笑,揮起馬鞭,重重地chou在這匈奴兵的臉上,喝罵道:「滾,沒用的廢物,什麼巫師,全是胡說八道,只有你們這些傻子才會相信!」

    這匈奴兵委屈地走開,回到了他的同伴當中,他們都是吃了大敗仗的人,現在領兵的又是自己領的大對頭,被人臭罵也沒辦法,只能忍耐,打落了牙齒,和著血水往肚子裡吞!

    那邊,賈詡叫道:「匹夫們,都聽清楚了吧,就照我教你們的方法來攻!好了,現在都做好準備吧,來殺我啊,來啊,快點來,快快快,度,要有度,要做個勇敢的好匹夫!」

    喊完這最後一句,他跳下了土牆站到了李勤的身邊,笑道:「完成任務,你就等著看他們怎麼死吧!」

    李勤笑道:「咱們動全城的軍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修好了這個工事,結果你卻把關鍵之處,全都說給了敵人聽,你是不是匈奴人的jian細啊?」

    賈詡卻道:「非也非也,阿勤你忘了我和你說過的話麼?要想騙人上當,十句話裡有九句是真的,只要一句是假的就成,但這不算最高明的,如能做到九句半是真的,剩下的半句你不說出來,那就全都妥了,再聰明的匹夫,也得上當!」

    扶角兵們聽了這話,一頭,李勤一再告訴他們,敵人的話不能相信,但賈詡說謊的本事更加高明,事實上賈詡剛才並沒有說假話,他只是繞了好大一個彎子,而最關鍵的那半句,他並沒有說。(看小說就到葉子·悠他只說西邊有危險,這是半句,可下半句到底有什麼危險,他可是沒提,嚴格來講他剛才根本沒有撒謊,九句半全是真的!

    可這九句半真話,要是匈奴兵都聽清楚了,那他們可要吃大虧了!

    劉黑豹胸口不停地起伏,他道:「呂先生,我們該怎麼辦?」

    呂智道:「那個人滿嘴謊言,一句真的沒有。他說西邊危險,其實照我看是因為我們來得太快,所以他們沒來及做防務而已,他把各個方向的威脅說出來,就是想讓我們不再注意西邊,改從北邊進攻,我們萬不可上他的當!」

    劉黑豹點頭道:「那個人把咱們都當成了傻子,以為咱們會上他的當。其實,把別人當傻子的人,才是最大的傻子!」

    他總結出一句很高深的話後,縱馬來到匈奴兵的陣前,叫道:「兒郎們,劉十一凡事都壓咱們一頭,可是他卻是個敗軍之將,他打仗不行,可咱們行,他現在定是被抓在牢裡,等著咱們去救他呢,那咱們就救他!兒郎們聽好,分出一支千人隊,從西邊衝鋒,要以雷霆之勢,只一擊就把對面的漢兵擊潰,讓劉十一和他的廢物兵們好好看看,真正好漢在咱們部中!」

    匈奴兵們舉起彎刀,齊聲呼喝,領們互相暗鬥,連帶著他們和劉十一的部屬也不對付,藉著這次機會,正好要顯顯威風,以示自己的部隊更加強悍!

    劉十一的敗兵們卻都默不作聲,人人心中卻想,等你們知道扶角兵的厲害,看你們還叫不叫得出,我們就在這裡等著,等著看你們哭!

    一支千人隊上馬,縱馬向西,做好了衝鋒的準備。領兵的千夫長為顯英雄,竟然親自上陣,手拿長矛跑在最前面,他身後的親兵為他打著大旗!

    遠處的匈奴兵嗷嗷叫了起來,給他們呼喊助威!

    城牆上,裘盛道:「上天保祐,可一定要成啊,全城百姓的門板都在那裡了,連我縣衙的大門都捐出去了啊!」

    張奣卻叫道:「沖了沖了,匈奴兵衝鋒了!咱們挖了那麼大個坑,他們還真敢往裡面跳啊!」

    土牆後,扶角兵都伸長了脖子向西看,李勤道:「姐夫,你說真話時,更能禍害人!」

    賈詡得意地道:「我要是不說真話,他們一定會四下查探,可我一說了真話,瞧著沒,他們直接就往坑裡跳了,所以嘛,真話要經常地說,要做個誠實的人!」

    千夫長縱馬奔來,全力衝鋒,一定要用雷霆萬鈞之勢,只一個衝鋒就殺進漢兵的陣裡去,要把漢兵全都殺死,只留下一個,就是那個1uan喊1uan叫的混蛋,要把他的舌頭割下來……

    戰馬全力衝鋒,可突然間,千夫長感到不對勁,心想:「怎麼回事,我怎麼有種踩到冰面上的感覺……」

    馬已提到極至,奔行快如飛鳥一般,他剛剛感覺到怎麼有「冰面」的感覺,已然在冰面上奔出了數丈!

    千夫長叫道:「下面是木板,有坑,有坑……啊!」等他反應過來下面有坑時,已然又奔出十幾丈遠了,別說逃出去,就連停馬都不可能了!

    轟!一聲巨響,地面塌陷,前方的地面全都塌了下去,出現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坑!

    城牆上廉縣軍民轟然歡呼,不少人叫道:「那是我家的門板,就支在那的……」

    裘盛滿臉的激動,叫道:「對得起我那縣衙的大門啊,沒白捐啊!」

    張奣叫道:「這辦法哪本兵書上說過啊,怎麼門板戰術這麼好使啊!」

    土牆上扶角兵放聲大笑,李勤笑道:「這就叫做,把一切敢犯我大漢邊境的敵人,統統消滅在百姓戰爭的汪洋大海中!」

    賈詡笑道:「不止三百啊,我先前說得太謙虛了!」

    扶角兵又笑又跳,叫道:「小心啊,要放水了,別嗆著!」

    匈奴兵那裡,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知該如何反應。劉黑豹驚道:「那,那,那是個陷馬坑吧,這坑怎麼這麼大啊!」

    呂智眼睛都立起來了,道:「不,不是陷馬坑,是個陷馬池塘,放水了!」

    他們都以為西邊漢兵沒來得及做工事,實際上最厲害的工事就在西邊,人家挖了好大的一個坑,應該說是池塘!

    那些劉十一部的敗兵,卻人人都開心了,知道厲害了吧!人家扶角兵挖這麼大個坑出來,你們也不能真往裡跳啊,還雷霆萬鈞地往裡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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