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奇情] 我的阿瑪是康熙 作者:鳳棲桐 (已完成)

 
momotoyoyo 2011-9-27 11:24:2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3 229093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1 11:35
第二八五章使臣們的主意

    陳倫炯一進家門,就見自家妹妹陳沁芳迎了出來,他本來有些疲累的臉上立馬掛上笑容:「你怎麼出來了?可是有什麼事?」

    陳沁芳笑笑,和陳倫炯一起進入客廳,從丫頭手裡接過帕子親自遞給陳倫炯,等他擦完臉之後,這才皺眉問道:「哥哥帶來的那些人和東西,要安排到哪裡?咱們家裡沒那麼多空地方,有些我已經安排到了鋪子和咱們家的莊子上了。」

    一說起這件事來,陳倫炯放下帕子,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想了一會兒才道:「先放著吧,我會抽個時間安排的。」

    陳沁芳坐到另一邊的椅子上,嬌俏的小臉上滿是愁容:「哥是不是又打算把這些辛苦得來的東西送給天瑞公主?」

    陳倫炯雖然不願意說這些事情,不過,在自家妹妹面前,他還是不會撒謊的,只好點點頭:「我是這般想的,那些人才還有東西都是她用得上的,我知她辛苦,能幫的便想法子幫上一些。」

    「所以?」陳沁芳不贊同的側頭看著陳倫炯:「哥不惜讓她誤會,也把那個碧翠斯帶進京城,好趁亂引開皇上的注意力,以便把那些東西順利交給公主?」

    伸手在陳沁芳頭上點點,陳倫炯點頭輕笑:「你這丫頭越發的聰明了。」

    陳沁芳皺眉:「咱們家只剩下你和我,我是哥哥從小養大的,自然該和哥哥一條心的,哥喜歡公主,我心裡明白,公主那樣一個聰明的人,我若是不多動動腦子,怕將來被她瞧不起,我不想讓哥哥為難。」

    陳倫炯很感動陳沁芳的這片心,只嘆口氣:「倒是讓你為難了。」

    「我並不為難,只哥哥這麼做,公主不明原由,怕是會惱了你的,哥哥一片苦心為她,不知道值是不值?」陳沁芳低頭,輕啜一口茶淺聲道。

    陳倫炯靠著椅背,右手五指敲擊桌面,苦笑良久:「值是不值也由不得我想,我只知道她想做的事情我就要努力幫她做到,不願意讓她留有遺憾。」

    說著話,陳倫炯轉頭看向陳沁芳:「芳兒啊,你今年也有十四了吧,該是挑夫婿的年紀了,哥哥這幾年不在家裡,倒是委屈了你,你放心,哥既然回來了,就要好好幫你挑上一挑,總是不能虧了你的。」

    陳沁芳知道陳倫炯是不願意多談天瑞的事情,這才拿她的事情轉移話題的,不由的搖頭暗想,自家哥哥這份痴心只公主不知道,哥哥也不願意讓她知曉,哥哥曾說過,公主心裡的事情太多了,他只想默默的幫她,並不想讓她知道,增加她的負擔,自家哥哥這樣痴情男兒世上怕是不好尋的,她若尋夫婿,也必要找這樣的。

    既然陳倫炯不願意提,陳沁芳也看他臉上帶著疲色,就不多說什麼,站起來福了一福,笑笑:「哥還沒吃飯吧,我讓廚下已經備著了,呆會兒讓他們端上來,哥先墊墊肚子,晚上想吃什麼,我再吩咐廚房的人去做。」

    陳倫炯一擺手:「不必這麼麻煩了,隨便什麼應付一下就好。」

    陳沁芳笑笑,讓人佈置端飯菜不提,出了門咬咬牙,只是替陳倫炯不值,他們陳家不是沒錢,幾代經營下來可說富可敵國,可自家哥哥偏偏不管是穿著還是吃用方面都很儉省,省下來的錢卻全給了皇家,這次出使,又為了公主的事情操碎了心,偏這樣,公主只不領情,非但不領情,還理直氣壯的指使自家哥哥做這做那,每次她一見這種事情,就替哥哥心疼。

    也就是自家哥哥這麼一根筋,痴情到了極點的人才能受得了公主吧,陳沁芳嘆息的如此想著。

    乾清宮內,康熙聽完梁九功的匯報,大笑出聲。

    「天瑞丫頭竟然拿槍指著碧翠斯?」康熙敲敲桌子,再度確認。

    「是」梁九功低頭小聲回答。

    「而且,還指著小石頭了?」康熙笑的更加的張狂起來。

    梁九功腰更彎了:「回皇上,是這樣的,後來等碧翠斯嚇的暈倒之後,公主和陳爵爺還爭吵來著,後來暗衛們怕被公主發現,就提前回來報告了,到底怎麼樣,他們也沒瞧到。」

    「這就夠了。」康熙把一本摺子扔在一邊:「梁九功,你可知道朕為何這般做?」

    「奴才愚鈍,不知道,皇上天縱之姿,並不是奴才能夠明白的。」梁九功彎腰回答。

    康熙笑笑:「你不知道,小石頭怕也不知道,說起來,也就只有天瑞丫頭曉得了,這丫頭,朕不知道該如何說她,她如果狠下心來和朕做對的話,朕還真不知道能不能勝過她呢?」

    梁九功摸摸腦袋,腦子裡混亂一片,話說,從這些外國使臣來了之後,皇上表現的就很喜怒不定,似乎有一種昏君的感覺,梁九功雖然為人精明,可還是不能明白康熙的心思。

    照康熙的意思來看,天瑞公主怕是能猜得到的,梁九功很是佩服天瑞,心裡話,公主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咋皇上的心思都能琢磨明白呢,偏也就是公主這樣的,才會被皇上這麼徹底的利用吧,不過,皇上也有點玩火的感覺,萬一把公主惹急了,和皇上衝突起來,到時候誰勝誰負難知曉啊。

    梁九功暗自擔心不已,更加提心吊膽的伺侯康熙。

    而使館內,查理王子把碧翠斯交給傭人照料,就出了房間,派人通知安東尼公爵和喬治伯爵過來,三個人把所有的下人都趕出門去,又仔細查看了一遍,見沒有疏漏,就讓他們帶來的侍衛之類的把這間屋子圍住,一個人都不讓靠近。

    查理王子雙手放在桌上,交叉而握,抿嘴想了一下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個國家很奇怪,都說這個東方古國女子地位很低下,可我看著,那位天瑞公主地位卻是很高的。」

    安東尼公爵點點頭:「據我國的傳教士透露的消息,這位公主很不一般,是個精明的人物,她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掌管整個宮廷的所有事務,不管什麼事情,都要經過她的批准,還有,她的出身也不一般,她的母親就是康熙皇帝的元後,是宮中唯一的嫡女,更加讓人想不到的是,前幾年康熙皇帝出征打仗,糧食被人搶劫,是這位公主奔波千里,運糧到了前線,在運糧給恭親王的時候,公主機智善變,竟然把那個噶爾丹射瞎了一隻眼睛,從而取得了整場戰役的勝利。」

    無疑,安東尼公爵掌握的消息是很全面的,當然,這也是康熙想要透露給他們的消息。

    他的話一出口,喬治伯爵倒吸一口冷氣:「這麼說來,這位公主不尋常了。」

    查理王子點頭同意:「我今天見到了她,仔細瞧起來,是個厲害的人物,不知道會不會妨礙我們的計畫。」

    安東尼公爵搖頭:「應該不會,我聽說了,皇帝和公主之間是有矛盾的,據說大清婚姻制度很是苛刻,公主是滿人,是不允許嫁給漢人的,但是你們也知道那位忠靖侯是個漢人,卻和公主一起長大,用大清的話來說,算是青梅竹馬了,公主也願意嫁給忠靖侯,可皇帝不同意,原因就是滿漢不通婚,因此,公主和皇帝之間變的不那麼和諧了。」

    這話查理王子倒是同意:「我們用碧翠斯試探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從那次國宴就能看出來,皇帝無時無刻不在破壞公主和忠靖侯之間的感情,還有,這次公主和忠靖侯約會,也是皇帝派了人來告訴我們他們在哪裡的,意思就是讓碧翠斯去搞破壞,讓他們感情崩裂。」

    「所以……」喬治伯爵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們認真研究過了,公主和皇帝之間真的存在問題,公主和忠靖侯之間也有些誤會,這正是我們的機會。」

    「你是說?」查理王子挑眉詢問:「我們要再添一把火,讓公主和皇帝這間感情更加不好,而且,還要幫公主和忠靖侯之間解除誤會,讓她感激我們,把公主拉攏過來,好方便我們行事。」

    「不,不……」喬治搖搖食指:「公主是大清的公主,她忠於她的國家,是不可能站在我們這一邊的,但是,公主執掌後宮多年,又曾參與國政,更參與過國策的制定,一定對於一些隱密的事情知之甚深,我們不要抱希望把她拉過來,只是讓她對我們生有感激之情,能夠告訴我們一些我們打聽不到的事情,好在將來談判的時候增加一點籌碼,這就夠了。」

    「是」查理王子和安東尼公爵同時點頭:「對於我們來說,這次來東方的行程是很重要的,我們的國家需要我們完成這次談判計畫,能夠打開東方的市場,不然,財政危機將……」

    「那麼,夥計們。」喬治伯爵笑著站了起來:「就讓我們好好的想一想,如何幫到那位美麗而富有智慧的公主吧」

    查理王子一笑,站起來和喬治伯爵握了握手:「我的意思,不如我們一起提出要求,希望能夠看到公主和忠靖侯的婚禮,如何?」

    安東尼公爵點頭同意:「可以,只要我們提出這個要求,以忠靖侯對公主的愛意來看,他是絕對會感激我們的,只要忠靖侯感激我們,公主也會感激我們的,東方有句古語叫做,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管公主更如何厲害,她嫁給了忠靖侯,就會和忠靖侯一條心。」

    「哈哈……」喬治伯爵想到美好前景,忍不住笑了起來:「那麼,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通過公主的幫助,在談判桌上佔據有利的位置。」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1 11:35
第二八六章父女裂痕

    「你是這麼想的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康熙看完了紙上的內容,抬頭看向天瑞。

    天瑞在炕上和康熙對面而坐,兩個人中間就隔了一個小炕桌,看起來倒是像父女之間的溫馨相聚,哪知道,討論的內容卻和這個相差十萬八千里。

    天瑞點頭:「女兒是這麼想的,要知道歐洲這幾年連年爭戰,大半個歐洲都被帶進戰爭的泥潭裡邊,皇阿瑪也知道,打仗打的就是錢,現如今,歐洲的形勢很不容樂觀,財政赤字已經是多國政府急待解決的問題。」

    康熙皺眉:「所以,大清使團的到來,使歐洲各國看到了希望,他們把我們大清當成了一個巨大的市場,想要在大清進行貨物傾銷……」

    「是」天瑞一笑,指著紙上一行字道:「尤其是法國,路易十四這幾年行事越發的不像,不斷的做出勞民傷財的事情,他們國家的財政赤字尤其厲害,還有瑞典,瑞典國王卡爾十一世也是個戰爭狂人,這幾年打仗也弄的民怨陡生,相比較而言,英國的情況還是比較好一點的,他們海外的殖民地比較多,可以在殖民地進行掠奪,好填補國內的空虛。」

    「殖民地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康熙一聽到這個字眼,不由的心動,盯著天瑞問:「英國殖民地真有那麼多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天瑞大笑:「皇阿瑪,您知道英國還有一個名字叫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康熙追問。

    「日不落帝國」天瑞笑的露出兩個酒窩來:「意思是說,凡是太陽照射到的地方,都有英國的殖民地,您知道天竺嗎,那裡也已經成了英國的殖民地了。」

    康熙倒吸一口冷氣,不敢相信的看著天瑞:「如果這是真的,我們……」

    「他們暫時是不敢動大清的,不過,卻不妨礙他們想在大清得到巨大的利益,這次,怕就是想要敲開大清的國門,讓我們開設通商口岸,他們也要派大使常駐大清了。」天瑞沉聲說道,說完看著康熙:「皇阿瑪要早做準備啊。」

    一拍桌子,康熙騰的站了起來:「朕就知道,這些外國人狼子野心,絕對是有目的而來的,卻原來……」

    天瑞趕緊跟著站了起來,走到康熙身邊,看著他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皇阿瑪心裡明白,又何必生氣呢。」

    康熙一擺手,和天瑞再度坐下,他笑看著天瑞:「丫頭,這件事情皇阿瑪交給你來做如何?現在,皇阿瑪也就只有對你放心了。」

    康熙打的好主意,他知道天瑞心裡裝著家國天下,也想做出一番事業來,所以,就拿這樣一個大餡餅來yin*天瑞,哪知道,天瑞這次卻並不準備接下來。

    天瑞站起身,抽出帕子蹲了蹲:「皇阿瑪,恕女兒不能答應,我身為女子,太多干預國政會落人把柄。」

    「你」康熙想要拍桌子了,以前他有事情,天瑞都搶著幫他做,現在卻這麼找這狗屁理由拒絕他,女子不干政,她幹政還干的少了嗎,自己身為皇帝,都沒有說,她反倒拿捏上了。

    「皇阿瑪,您防備那些外國使臣,在保和殿故意裝作昏庸的樣子,更拿著碧翠斯掉女兒的面子,離間女兒和忠靖侯,這些女兒心裡都明白,不過,既然是您的主意,女兒也就順水推舟的演了,可皇阿瑪還不滿足,竟然還讓查理王子和碧翠斯跟到潭柘寺,還派暗衛監視女兒,恕女兒忍不下去了,今兒就和皇阿瑪講個清楚明白。」

    天瑞跪在地上,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道:「皇阿瑪和女兒身繫父女,女兒又是皇阿瑪從小帶大,對皇阿瑪自懷有一份孺慕崇敬之心,願意盡女兒所能孝敬皇阿瑪,都說天家無父子,女兒只不信,相信皇阿瑪待女兒是真情真意,這麼些年下來,女兒一片赤誠之心卻遭您的懷疑和冷落,讓我嘗盡世間冷暖,女兒慢慢信了,心也冷了,皇阿瑪今兒又利用女兒演戲給外國使臣們瞧,一招引蛇出洞,把他們推到女兒這邊來,想讓女兒為您分了這憂,卻恕女兒不能了。」

    天瑞字字泣血的說著,一邊說,一邊重重的嗑了個頭,抬頭的時候,額上一片青紅:「自今日起,女兒將不再插手宮務,把權利還給德妃、慧妃幾個,更加不再聽聞朝政,還請皇阿瑪不要再逼迫女兒了。」

    「你」康熙又急又氣又愧,天瑞的話等於把他的心剝開給人瞧,他所有的想法都這麼大刺刺的講了出來,讓他大失面子,尷尬異常,不由的咬牙跺腳,氣的拿起桌上一個紙鎮來就想扔,卻看到天瑞單薄身形跪在地上,他又掂著這個紙鎮沉的很,想著萬一扔在天瑞身上,把天瑞給砸著了該怎麼辦。

    康熙沒有法子,實在不忍心傷害天瑞,只好憤憤的把紙鎮又放下,大聲道:「朕有說你了嗎?朕這麼做還不是為了大清嗎?你這孩子向來乖巧懂事,如何今日竟字字句句指責起朕來了,這不是朕逼迫你,而是你逼迫朕。」

    「皇阿瑪如此想,女兒也沒法子。」天瑞冷冷一笑,又是一頭叩下去:「女兒這條命是皇阿瑪給的,皇阿瑪若是不憤,拿去便是了。」

    這孩子……康熙心裡氣苦,心說今兒天瑞怎麼就倔強成了這樣,以前不管他做,只要是為國為民的,天瑞都不會生氣,今天怎麼竟傷心氣憤成了這樣,實在是不明白啊。

    「丫頭啊」既然逼迫不成,康熙就採用了哀兵政策:「朕自八歲登基,這麼多年來獨自一人走過,先前有你皇額娘在的時候,朕還有個說話的人,你皇額娘也能替朕分些憂,後來你皇額娘扔下朕去了,幸好她還留了你在,朕也有個瞭解朕心思的人,你是朕的嫡親女兒,朕對你也放心,有事情也願意和你講,這麼多年下來,朕有了再苦再累的事情,只要一想你幫著朕,陪著朕一起往前走,朕也就很欣慰了……」

    天瑞倔強的跪著不語,康熙一咬牙,繼續說道:「朕就想著,咱們父女倆一直幫扶著走下去,朕也不會孤單寂寞,可你今兒就這麼扔下朕不管了,難道就不想想你的皇阿瑪心裡有多苦嗎,丫頭,你可不光是朕的女兒,還是朕的一個志同道合的伴啊」

    「皇阿瑪」天瑞伏地哽咽起來:「丫頭也願意陪您一起走下去,可是,這條路太不好走了,丫頭累了,實在陪不下去了,是丫頭不孝,還請皇阿瑪恕罪,您是一代聖君,胸中自有雄才大略,可丫頭只是一個小女兒家,只想平平靜靜過日子,先前硬逼著自己跟著您的腳步走,也想著代替皇額娘盡上一份心,可這路上每一步都是荊棘,實在難走的很,這也就罷了,關鍵是皇阿瑪不信任丫頭,讓丫頭如何再走得下去,恕丫頭不孝了。」

    說著話,天瑞重重的嗑了三個頭,站起來朝康熙僵硬的笑了笑:「女兒告退……」

    康熙眼睜睜看著天瑞轉身要出去,一時間竟有一種心如死灰的感覺,他剛才的話雖然是說給天瑞聽的,可也是他的心聲,做為一個帝王來說,他的人生是很悲涼的,這條路確實難走,他也想找一個人陪著他一起走,先前和天瑞父女兩個配合無間,他真的是輕鬆很多,日子也過的有滋有味,可現在,看天瑞的樣子,是真的倦了,不再理會他了,康熙又急又愧又悔,還有一種被剝了面子的惱羞成怒。

    「天瑞,你若走出這間屋子,朕就,朕就……」康熙想要放狠話,可看著天瑞的背影,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天瑞冷冷一笑,步下不停,眼看著就要邁出屋子了。

    康熙氣急了,想也不想的就抓起來個瓷瓶扔了出去,咣當的聲音響起,一個粉彩天球瓶就這麼扔在天瑞的腳邊,摔成碎片。

    天瑞猛的轉身,康熙大喜,還以為天瑞要回心轉意了呢,卻哪知道,她接下來的話更加氣人。

    「皇阿瑪,您知道您剛才摔的那個天球瓶值多少銀子嗎?賣了的話,夠普通人家花用好幾年還有餘,您生氣也不該這麼敗家的吧」

    冷聲說完,天瑞站在門口大聲叫道:「梁公公,去庫房裡瞧瞧,找些鐵器銅器來給皇阿瑪摔個痛快。」

    說完話,天瑞挺胸抬頭,再不看康熙一眼,瀟灑的離開。

    梁九功站在門口看天瑞就這麼絕決的走掉,嚇的心裡撲通亂跳,他就知道以公主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皇上就這麼對待公主,簡直就是在玩火嘛。

    若是別的皇子皇女們怕還好一點,可這是天瑞公主啊,那可不是一個願意吃虧的主,瞧吧,還真給他猜對了,公主這可是狠狠削了皇上的面子啊。

    可是,你們兩個爭吵能不能不把咱帶進去啊,咱還想多活兩年呢,梁九功垂著頭進去收拾東西,很有一種躺著也中槍的感覺,心裡大罵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是倒了八輩子黴才碰上這麼兩個難伺侯的主。

    康熙氣的臉色鐵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看那樣子就嚇人的很,梁九功嚇了一大跳,趕緊扶康熙坐下,嘴裡關心問道:「皇上,皇上,您怎麼樣了?」

    過了好一會兒,康熙才平緩了一點,直接一擺手:「朕無事……」

    看著地上的碎瓷片,康熙嘆了口氣:「梁九功,你伺侯朕多年了,你來說說,朕就真的像天瑞說的那樣不好嗎?你是朕身邊親近的人,朕的脾氣你也知道,朕從來沒有像對天瑞丫頭這樣疼寵過別的人,就是芳兒朕也為了平衡後宮,都沒有這般的……可丫頭竟然說,竟然說對朕很失望……」

    聽康熙嘮叨,梁九功低垂了頭,心裡苦的要命,皇上的心裡話,他還真不敢聽啊。

    「你說說,朕真的就那麼無可救藥了?天瑞丫頭棄朕而去,朕上哪裡再找一個這麼懂朕的人,當年子期逝而伯牙斷琴,就是因為知音難覓,現在天瑞丫頭一退縮,朕也有一種知音難覓的感覺,要是丫頭永遠不理朕了,朕這個皇帝坐下去還有意思?」康熙低垂著頭,這時候哪裡還有平常的威儀,完全就像一隻鬥敗的公雞。

    梁九功都快哭了,心說,皇上啊,您老人家抒情就抒情吧,可是別抓著奴才的手啊,奴才的手都快斷了,好疼的說,還有,您說的那些話奴才不懂啊,奴才沒聽到啊,奴才不想掉腦袋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1 11:35
第二八七章老康彌補

    「喬治伯爵,真是大好消息啊」

    安東尼走進屋子裡,一拍喬治的肩膀,臉上帶著志得意滿的笑容。

    正在品嚐紅酒的喬治放下杯子,站起來笑笑:「什麼消息讓您這般興奮。」

    「哈哈」安東尼大笑:「白晉今天傳來的消息,康熙皇帝和他的女兒天瑞公主昨天在宮裡爭吵,吵的很是厲害,皇帝陛下還摔了東西,公主也在景仁宮閉門不出。」

    喬治興奮的一拍手:「好,這下子,我們的計畫更順利了。」

    「我馬上找查理王子,去拜訪忠靖侯,希望這位未來的額駙會給我們一點好消息。」安東尼笑著和喬治握了一下手:「如果能夠打開大清的市場,我們可是居功甚偉的,到時候,太陽王陛下一定會給我更好的獎勵。」

    喬治點頭:「您這句話很對,不要再耽誤時間了,我們馬上去拜訪忠靖侯。」

    不管這些使臣是怎麼想的,乾清宮內,康熙一臉的無精打采:「梁九功,天瑞這丫頭有什麼信沒有?」

    梁九功搖頭:「皇上,公主閉門不出,誰也不見,奴才實在不知道。」

    康熙嘆了口氣,看那一摞的摺子,擺了擺手:「把這些奏摺拿到毓慶宮,交給保成批閱吧,還有,要是有什麼國事要奏的,也去問保成,他是太子,朕也養了他這麼多年,該是為朕分憂的時候了。」

    「是」梁九功應了一聲,抱著摺子走出去,心裡話,皇上還真是的,既然那麼想公主了,為嘛不去景仁宮瞧瞧去呀,死要面子活受罪,哼

    梁九功走後,又過了一會兒,魏珠進門,先一個千紮了下去:「皇上,該用午膳了……」

    「去,朕哪裡吃得下去,不用了。」康熙擺手讓魏珠退下,這心裡啊,沒滋沒味的,天瑞不理會他,他就是吃龍肉都不香,哪裡還有心情吃飯。

    一說起這飯來,康熙眼睛一亮,又朝魏珠招招手:「魏珠,你過來。」

    「是」魏珠臉上帶著笑,屁顛屁顛的走了過來,康熙小聲的和他耳語一番,一擺手:「知道了嗎,下去吧。」

    魏珠那笑變的很苦澀,八過,還是很恭敬的退了下去。

    魏珠很不情願的帶著人去了景仁宮,讓人通報過後,進了內屋,就見天瑞正披著一件衣服斜斜的靠在榻上,手裡拿著一本書,正凝神瞧著呢。

    那啥,魏珠掉了一把汗,心說皇上和公主置氣,皇上心裡不好受,做啥都沒力氣,可瞧著公主倒挺悠閒自得的嘛,看起來啊,這次較勁,怕是皇上要輸了,咱以後還得好好的巴結巴結公主。

    「魏珠……」天瑞輕輕把書本放下,靜靜瞧著魏珠,那雙大大的鳳眼有些浮腫,看起來,顯的很憔悴:「可是皇阿瑪派你來的,是不是要賞賜東西?」

    魏珠的汗又掉了下來,趕緊跪下行禮:「回公主話,確實是這麼回事,皇上從內庫裡挑了好多東西給公主玩。」

    說著話,魏珠讓人把東西都擺在天瑞面前,天瑞只瞄了一眼,就輕笑出聲:「皇阿瑪這是拿金銀珠寶砸我呢。」

    魏珠大驚,趕緊嗑頭:「公主啊,可不敢這麼說,皇上是惦記著公主呢,這不,公主走後,皇上連飯都不吃了,從昨天晚上到今天,那是滴米未沾,摺子也都給太子爺批閱,奴才們瞧的都心疼啊,公主啊,奴才求公主了,去看看皇上吧,好歹,也勸皇上吃些東西啊。」

    天瑞冷笑一聲:「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魏珠有些不情願,可看天瑞那眼神凌厲的樣子,也不敢多呆,趕緊站起來退出去。

    天瑞直到魏珠走後,這才小聲道:「又是拿著珠寶砸,又是拿著情誼吊,連絕食這一招都使出來了,皇阿瑪這還沒老呢,就這般小孩子脾氣了。」

    說著話,天瑞也不再理會這事情,又拿起書讀了起來。

    康熙左等右等,等魏珠回來,立馬追問:「怎麼樣,天瑞可說過來瞧朕?」

    「這」魏珠苦了一張臉:「皇上,公主只說知道了,沒說來不來啊。」

    「你這奴才,這麼一點事情都辦不好,朕要你何用?下去吧,罰上半年俸祿。」康熙氣的一擺手,直接扣魏珠工資。

    魏珠這個無語啊,心說皇上乃是聖明天子,不待這麼耍賴的啊。

    看魏珠退到一旁,康熙在屋子裡轉過來轉過去的,他知道天瑞這次是真生氣了,打定了主意不再理他,這心裡陰沉的很,可又抹不開面子找天瑞賠禮道歉,只好自己苦著自己。

    就在康熙煩惱不堪的時候,梁九功進來了,一進門就道:「皇上,英吉利、法蘭西和瑞典的使臣求見,不知道皇上……」

    「煩,讓太子接見他們。」康熙一擺手,才要打發梁九功下去,卻又一想,這件事情可是不能交給保成的,趕緊道:「你回來,下去傳旨,讓他們進來。」

    「是」梁九功低頭應了一聲,很快就把那三位使臣給帶了進來。

    安東尼、喬治和查理向康熙見禮完畢,見康熙坐在御座上,一臉正容,這三位都笑了起來,安東尼歲數最大,當先一步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最近我們聽說一件事情,據說您的公主六年前就和忠靖侯定了婚約,可忠靖侯一走六年,很耽誤了公主,如今忠靖侯回來,而公主府也修建完畢,我們對於古老東方的婚禮很感興趣,又和忠靖侯是朋友,就想參加他的婚禮,不知道皇上……」

    「皇帝陛下,我們聽說這件事情之後,還特意為公主大婚準備了禮物,不知道有沒有榮幸得見公主大婚。」查理上前一步,再度要求此事。

    而喬治也笑道:「我國女王陛下也很想瞭解大清皇室的婚禮,小臣想觀禮之後記錄下來,好回國之後交給女王陛下一覽。」

    這三個人眾口一辭的要求康熙趕緊辦天瑞和陳倫炯的婚事,倒是讓康熙更加生氣,心說自家女兒本來就已經生氣傷心了,這還住在宮裡呢,都哄不回來,要是一嫁出去,輕易不進宮的話,一輩子都別想哄回來了。

    他才想要找個理由拖延一下,可轉念又一想,這是個機會啊,皇室的婚禮可不是那麼好舉辦的,要準備的東西多的很,只要一說公主下嫁,那麼,天瑞就該忙碌起來了,要繡嫁衣,繡荷包什麼的,還要準備嫁妝,還要挑選人手,裡邊的事情多的很,這樣一來,自己就有藉口召見天瑞了,而且,她還不能推辭呢。

    再有一點,可以利用天瑞的婚禮,拖延和各國談判的時間,自己一頭蒙,不算很瞭解各國的情況,可自己可以找人詢問啊,到時候,等瞭解透徹了,再談判的話,可就有把握很多了。

    唉,康熙不由的嘆了口氣,要是天瑞願意接手此事,他還用得著這麼為難嗎,萬事往天瑞身上一推,真是輕鬆的很吶。

    話說,康熙已經給天瑞養的懶惰了很多啊,有木有。

    康熙盤算利益得失,心裡其實已經千肯萬肯了,可還是皺皺眉頭,一拍桌子道:「公主是朕的嫡女,朕疼愛公主,可不願意讓她這麼倉促出嫁。」

    「皇帝陛下」安東尼一聽康熙這麼講,就猶如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心說果然康熙皇帝不願意公主嫁給忠靖侯,想要悔婚呢,怕公主和他吵架,也是因為此事吧。

    他心說已經拜訪了忠靖侯,他那裡也都保證過了,只要他們幾個能夠讓天瑞盡快下嫁,他便會透露消息給他們,好讓他們在談判桌上得利,就是為了這事情,他們也得加把勁,怎麼著也得勸說康熙下嫁公主啊。

    「我們偉大的太陽王也聽說過公主的美名,此次也專門帶了禮物給公主,是準備公主大婚的時候送上的,若是小臣趕不上公主大婚,回去如何向我王交待?」說著話,安東尼把手按在胸前,九十度鞠躬:「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必不會使小臣為難,公主如何都是要大婚的,既然如此,如何不能讓我們這些遠方的朋友送上自己真誠的祝福呢。」

    他這麼一番話說的懇切的很,康熙聽了,裝作一臉為難的樣子,思量了好久才嘆息道:「朕本來是不想允的,可見你等說的這麼懇切,也罷,朕就允了,既然你們都想要看公主大婚,那可要在京城多留一段時間了。」

    「是,是」安東尼幾個人心裡高興,趕緊答應下來:「京城繁華,百姓熱情,我們自然是要多留一段時間的。」

    康熙點頭:「即是如此,朕明日就下旨賜下婚期,你們也好早日向你們的國王覆命。」

    「謝皇帝陛下」安東尼三個人高興的又是一禮,等抬頭的時候,一個個臉上笑容滿面。

    康熙瞧了,心裡冷哼一聲,心說到底是蠻夷,喜怒都擺在臉上,就這份涵養功夫都不到家,還想跟朕鬥心眼,瞧著吧,朕不玩死你們。

    話說,康熙在天瑞那裡受到的氣,都想發在這幾個人身上了。

    等到安東尼三個人走後,康熙朝梁九功一指:「梁九功,傳旨,召忠靖侯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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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八章小四惱了

    她要出嫁了?

    開玩笑?天瑞聽了魏珠的話,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康熙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把她給嫁出去了呢?

    震驚過後,天瑞冷靜下來一琢磨,心裡也明白個大概,就對魏珠一笑:「你先等一下,我換件衣服就過去。」

    魏珠這次倒輕鬆了很多,完成了康熙交待的任務,回去不會被削被扣工資了,當然對待天瑞更加的千小心萬關照了。

    天瑞換了一件水紅繡折枝蓮的袍子出來,頭髮也只鬆鬆的挽在頭頂,一隻紅玉垂下長長流蘇的簪子插在頭上,固定住頭髮,就這麼邁著步子走了出來,對魏珠一笑:「走吧」

    魏珠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先扶著天瑞邁過門檻,就小心的伺侯著她去乾清宮。

    天瑞到乾清宮的時候,陳倫炯已經來了,天瑞見他在,心裡更是都明白了。

    她輕輕抽出帕子,向康熙蹲了一下:「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康熙看到天瑞,那是驚喜非常啊,趕緊虛扶一下:「起吧」等天瑞抬頭的時候,康熙和陳倫炯同時看到天瑞有些疲倦的臉色,還有那本來大大的有神的鳳眼現在有些淡淡的浮腫。

    陳倫炯心裡一痛,很想要安慰天瑞一番,可這是乾清宮,由不得他講話的,便退到一旁,低頭不語。

    康熙也是心疼的緊,八過,卻也知道天瑞必定心情不好,就在心裡默默組織了一下語言,以求務必用最溫柔的話語告訴天瑞她的婚事。

    笑了笑,康熙柔聲道:「丫頭啊,公主府早已經修建好了,你歲數也不小了,是該成親了,朕今日翻看黃曆,下個月初五就是良辰吉日,就挑了這天讓你成親,你瞧著怎麼樣呢?」

    康熙放下身段和天瑞講話,原本想著天瑞一定會好好和他談的,哪知道,天瑞一聽這話,立馬冷下臉來,朝康熙行了禮,嘴裡淡淡說道:「自古女兒家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哪裡由得了我自己決定,皇阿瑪即是選好了日期,您決定就好了,女兒哪有意見。」

    說著話,她低下頭來,雙手捏著帕子,又接口道:「皇阿瑪今兒喚女兒來,就是這事嗎,這件事情您做主就成了,若是沒有別的事,女兒告退了。」

    話音一落地,天瑞就要行禮告退,康熙一瞧立馬急了,伸出手來道:「你的婚事,朕想和你再商量一下。」

    天瑞頭也不回道:「皇阿瑪和皇太太商量就成,怎麼樣都成的。」

    她頭也不回的就朝乾清宮外走去,康熙不管不顧的從御座上站了起來,邁下台階就要去追,才走了兩步,就想起還有陳倫炯在場呢,當著未來女婿的面,就這麼被女兒削了面子,康熙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停下腳步朝陳倫炯道:「小石頭,你去問問天瑞,想要怎麼樣的婚禮,朕都給她辦。」

    這話的意思呢,其實不是在說婚禮的事情,而是去讓陳倫炯哄天瑞開心的。

    陳倫炯會意,不過,心裡卻也是有些發苦的,天瑞現在正在氣頭上,那是誰過去誰挨刺啊,可是,想到天瑞剛剛的樣子,陳倫炯又怕天瑞氣大傷身,也顧不上許多,朝康熙行了禮就追了上去。

    「公主……」

    陳倫炯看到天瑞的身影,叫了一聲,追了過去。

    天瑞扭身一瞧是他,又向前走了幾步,找了個人少的地方站住,這才詢問:「可還有事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陳倫炯剛才是太著急了些,追的頭上冒了汗,這會兒也顧不上擦一擦,站在天瑞面前,那雙桃花眼彎彎的,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就像兩把小扇子,擾的人心裡癢癢的,他臉上掛著溫和無害的笑容,輕聲道:「你莫再生氣了好不好?你想要做,想要得到,我都幫你去做,只求你別再冷著一張臉,讓我看了心裡難受。」

    天瑞低頭淺笑:「我哪裡在生氣,你又憑斷定我是在生氣?」

    「你,如果沒有生氣的話,怎會不理我,而且,連皇上的面子都駁了。」陳倫炯疑惑不解。

    天瑞朝他走了兩步,兩個人的距離拉近了不少,陽光投射過來,把兩個人的影子拉長,交匯到了一起:「我沒有生氣,真的,不過是失望,還有累了,我只想要歇上一歇。」

    陳倫炯點頭:「即是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你且忍耐一時,等我們成親之後,我必不會讓你傷心難過的,你要,我怎麼樣都會幫你弄來。」

    「撲哧」天瑞笑了起來,就好像陰暗的天色中忽然出了太陽一樣,溫暖的有些燙人:「我知道了,宮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回去吧,這段時間也儘量少進宮,我沒事的,你不必記掛。」

    「那我告辭了」陳倫炯拱了拱手,走了幾步之後又戀戀不捨的看了天瑞一眼,這才邁開大步出宮。

    天瑞一直等到陳倫炯走的不見人影了,這才回轉景仁宮。

    沒過片刻,康熙就傳了旨,定了下月初五天瑞下嫁忠靖侯。

    到此刻,天瑞的婚事終於提上了日程,整個後宮外加內務府全都忙活起來,到底是固倫公主的婚事,怎麼著都是不敢馬虎的。

    尤其是這會兒,康熙為了哄天瑞開心,想著法子的把她的婚禮辦的盛大一些,更是給內務府官員下了旨意,說是皇上只一個嫡女,出嫁之事自然要辦好,嫡庶要匹別開來,庶女是永遠不能和嫡女比的。

    天瑞聽到這件事情,差點沒氣到吐血,康熙這又是在做,到底是在討好她愛護她,還是在毀她?嫡庶之別,滿宮裡除了她和保成是嫡子嫡女,別人可都是庶子庶女啊,這些年她費盡了心思才把兄弟姐妹給梳攏住,如果就康熙這一句話,讓別人對她起了嫉妒心,她多年心血可就白費了啊。

    沒有辦法,康熙挖了坑要陷她於不義,她卻不能無動於衷,還得努力的消除兄弟姐妹心裡的不平,努力拉近彼此的關係,不能讓大夥生份了才是。

    天瑞從來都是一個沒有多少時間和精力去自怨自艾的人,為了彌補康熙一句話造成的損失,她努力的在各宮各殿走動,問侯,每天除了繡自己的嫁妝外,還要做些吃食給自家的兄弟姐妹們送去,當然,也不能少了皇太后還有一些高等嬪妃的份。

    再者,天瑞還在景仁宮時不時的舉辦一些聚會,找一大幫子兄弟姐妹來熱鬧一下,說說笑笑,吃吃喝喝中不經意的透露出她的親近之意。

    就這樣,天瑞忙的腳不沾地,每天晚上只要一沾到床,倒頭就睡,根本連說夢話的精力都沒有了。

    這日,她自己拿了針線繡一些荷包香囊之類的小東西,一邊繡,一邊看著手指上被扎出來的星星點點的針孔,苦笑連連。

    實在沒有辦法,她的嫁妝之類的東西,包括嫁衣都可以讓別人去做,春雨還有於嬤嬤幾個的手藝很好,平時也私底下幫她繡了好多的東西,這會兒再加上針線房的人,倒也不用她太操心,可是,陳倫炯所佩戴的荷包香囊等物,必須要她自己親手去繡,無論如何都是不能讓別人代勞的,天瑞只好一邊紮著手,一邊痛苦的刺繡。

    一針下去,手上又冒出一點血來,她趕緊放下針線,找了帕子把血擦乾淨,這才又拿起繡活開始做起來。

    還沒有繡幾針呢,就見小四匆匆走了進來,見到她扎滿針孔的雙手,小四的眼睛眯了眯,臉上更冷了幾分,一把奪過她手上的荷包,把天瑞拉起來道:「先別繡了,這幾天總悶著,難免悶出病來,今天三哥休息夠了,說先前總是姐姐舉辦聚會,他也想舉辦一次,讓我請姐姐去呢。」

    一聽是小三要辦聚會,天瑞趕緊放下針線來,瞧了瞧她一身淡青色沒有一點花紋的衣服,對小四笑笑:「那你等我一下,我換了衣服咱們一起去。」

    「嗯」小四手負在身後,長身玉立的站在屋內點頭:「今天天氣不錯,前兒石榴花也開了,正濃豔著呢,紅色衣服你且別穿了,宮女們都換了嫩綠的袍子,那綠色也別上身,省的和別人一樣,你只穿那件嫩黃繡白梅的袍子,再配上那個黃玉雕的簪子,攏上米珠子做的滿天星帶流蘇的頭面就行了。」

    天瑞一聽,吃驚不小,對小四眨眨眼,嘴裡含著笑意:「小四啊,長本事了啊,對女孩子穿著打扮倒是關心起來了呢,說實話,你這一搭配,倒還真挺合理的,跟姐姐說說,是不是瞧中哪個女孩子了,要是咱們小四看上了誰,姐姐給你做主討過來如何?」

    她一開玩笑,小四白玉一般結滿冰霜的臉立馬融化了,白白的臉上染上一層粉紅,就連耳朵都是紅通通的,更讓天瑞笑的前仰後合的,沒想到啊沒想到,平時一本正經的小四還有害臊的時候呢。

    她也不敢再激小四,匆匆進屋按小四所說的換好了衣服,裝扮好之後出來伸手在小四面前轉了一圈,側頭俏皮的問:「如何?都是照你說弄的,看著還行唄?」

    小四右手握拳,放到嘴邊咳了兩聲,這才點頭:「這衣服正合適姐姐,別人是穿不出這種氣度來的,既然換好了,咱們走吧。」

    天瑞笑著應了一聲,和小四並肩出去,一路上,天瑞左套右套,終於小四不耐煩了,瞪了天瑞一眼,大聲道:「哪裡有女孩子,那些女子個個嬌嬌弱弱的,我如何入得了眼,還不都是小十三那小子,也不知道怎麼的,小小年紀竟然痴迷於衣服首飾等物,我怕他玩物喪志,說了他好幾次,他都不改,我無奈,只好也學了一些衣服搭配的東西,好能和他辯上一辯。」

    這話說的,天瑞更是樂呵起來,伸手扶著小四的肩,笑的差點爬到他身上:「小四,姐姐有沒有說過你惱羞成怒的樣子真的很可愛啊。」

    說著話,天瑞還調皮的捏捏人家小四的嫩臉蛋,氣的小四不行不行的,他都十七了好不好,是大小伙子了,還被自家姐姐當孩子逗,誰受得了。

    小四一揮拳頭,威脅的瞪了天瑞一眼,就不再理他,恨恨的邁著大步朝北五所走去。

    天瑞更是樂不可支,也不去追,只笑夠了再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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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九章婚禮準備

    天瑞一靠近小三的住所,就聽到裡邊傳來一陣陣的喧嘩聲,感覺有點恍然隔世的樣子,她微笑著走進屋內,卻見小三站在正中央,保成幾個兄弟圍著他而坐,而七格格、八格格那些姐妹則坐在角落裡說笑。

    見天瑞進來,小三做為主人,當然趕緊迎接過去,拉了天瑞進屋笑道:「姐姐可是真不好請呢,要說,還是小四出馬才管用。」

    天瑞一笑:「你們只哄小四呢,我就是再悶在景仁宮不想出來,你們去喊我過來,我哪能不來?」

    一邊說話,天瑞慢慢走到七格格旁邊坐下,喝了口茶水,拉著七格格、八格格幾個聊起天來。

    而小三看到天瑞,更來了興致,站在屋子當間,一手按在桌上,很有一種熱血青年的范,就這樣開始大聲說起話來。

    「我若不是出去這六年,怕還不知道呢,以前咱們就認為大清是最好的,是天朝上國,是中原正統,可出去一遭才知道了這個世界有多大,先不說別的,就是英吉利這個國家,雖然國土面積還不如咱們大清一個省大,可是,人家的殖民地遍天下,萬里之遙啊,殖民地已經到了咱們大清的邊上了,先前咱們的藩屬國,安南、呂宋、爪哇,都已經成了人家的殖民地。」

    小三一句話起頭,不但讓眾位格格停住討論,仔細聽了起來,更是包括保成在內的眾位皇子都低頭沉思起來。

    「就是一個荷蘭,偏遠小國,國土又小又窄,可人家憑著船堅炮利,稱霸海上百十來年,若不是後來英吉利直追而起,怕現在還是海上霸主國呢,還有法蘭西,路易十四也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此人野心勃勃,還曾妄想統一整個歐羅馬……」

    小三一點點說起以前眾人不曾聽聞過的事情,說到最後,他自己先忍不住了,狠狠一拍桌子:「我這次也是長了見識,看到了歐羅巴各國的實力,還有他們所研究的東西,照我的推算,照此下去,光歐羅巴各國研製的那些咱們中原人認為是奇yin怪巧的小東西,發展到了極致,就能打大清一個措手不及。」

    「不會吧……」小四站了起來,很認真的看著小三:「你哄我們呢,哪裡就那麼嚴重了,咱們大清現在錢糧不缺,商貿興盛,哪裡就由得了別人欺負了,再者說了,這還隔著海呢。」

    小三眼睛瞪的更大,把手一按:「小四,你可別這麼說,你一心懂的聖賢書,和你三哥我不一樣,我學的就是你們認為的那些玩物喪志的東西,你們哪個有我瞭解?你知道諸葛武侯的木牛流馬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知道」小四還是很不以為意,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沒有再去反駁小三。

    小三一按桌子:「這就對了,當年諸葛武侯運用木牛流馬運送糧草,那東西不用人力自行走動,不知道省了多少事情,如果將來人們再度研究出來呢,把這東西的原理應用到別的地方呢?小四,你想想,到時候,歐羅巴各國的船隻根本不用人力去劃動,也不用風帆,只用機械就能很快的到咱們大清,到時候,你還敢說隔著海嗎?還有,火藥技術再發展下去,誰知道以後造出來的槍炮得有多厲害……」

    小三的分析很對,雖然在座的各位對這些都不是很瞭解,可也都變的臉色凝重起來,保清是個好戰派,當先皺起眉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照你這意思,咱們要防患於未然了,那好,過段時間我就請命,帶著海軍出去征戰,好把軍隊練好,將來咱們殺到歐羅巴去……」

    「大哥」小八和小四要好,受小四影響很重,他和小四同時出聲:「大哥,歐羅巴遠在萬里之外,你要帶兵打過去,不知道要耗損多少人力物力了,這不是聖人的治國之道,不要忘了好戰必亡這句話。」

    這兩兄弟一出口,保清還沒反應過來,小十就不同意了,這貨也不知道跟誰學的,也有了好戰的影子,他當先出口:「四哥,八哥,這話弟弟可不愛聽,叫好戰必亡,你們只說其一,卻不說其二,弟弟給你們說個整句吧,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這打仗嘛,總是不能缺的,再者說了,你們說的那損耗人力物力的話,弟弟也不同意,弟弟最喜歡的人就是封狼居胥的霍去病,當年,霍去病攻打匈奴的時候,可是就食於敵的,大哥若真想打到歐羅巴去,也不妨學著一點,反正不是咱們自己的百姓,管他如何呢。」

    小十站沒站想,吊兒郎當的說完話,很得意,很顯擺的看了小四一眼,那意思是,看吧,咱這做弟弟的就是比你這當哥的強。

    氣的小四啊,差點沒有一巴掌蓋在這貨的腦袋上,小四狠狠瞪了小十一眼:「聖人有慈悲心,雖然不是自己的百姓,可也當善待的。」

    「屁話」小十暴粗口了:「善待,爺只知道,要善待就善待自己的百姓,那些外族的人管他們死活呢。」

    丫的,小十現在都有了一點軍國主義的專制和霸道了。

    和小四吵完,小十還轉頭看向天瑞,朝她笑了笑:「姐,你來評評理,咱們哪個說的對?」

    天瑞這躲在角落裡都引火燒身了,氣的心裡直罵小十沒眼力勁,八過,還是站起來對小三笑了笑,走到小三身邊,很鼓勵的說道:「我剛才聽來著,小三的話很對。」

    小十這下高興了,朝著天瑞擠眉弄眼起來:「那這麼說,姐姐的意思是,我的話也對了。」

    說著話,小十朝小四一吐舌頭,差點沒把小四給氣死。

    這倆人眼巴巴的盯著天瑞直瞧,天瑞低頭一笑:「我只能說,小三分析的很有道理,照我的意思來說,如果大清不努力發展,不出百年,絕對會被別人甩到腦後,還有小三說的那些機械的東西,也都很是那麼個理,你們只想著隔著大海,船要走好久才能到大清,可卻從來沒有想到過天上的問題,如果將來,我是說,將來有一天,等到歐羅巴各國造出了能在天下飛的物件,到時候,載著軍隊還有槍炮過來,別說槍炮了,就是人家在咱們頭頂上扔上幾顆炸彈,就夠咱們受的了。」

    這話說的,把各位皇子皇女都嚇著了,一個個都愣在當場,小四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腦海裡出現了一個能在天上飛的怪東西,飛到紫禁城上邊來,從那個怪東西上扔下好幾顆巨大的炸彈,整個皇宮都被夷為平地。

    天啊,這畫面,太可怕了,小四一捂臉,不敢再想了。

    「姐姐,不會吧?無錯小說網不少字」小十也嚇傻了,訥訥的出口問天瑞。

    天瑞朝小三看了一眼:「問你三哥,會不會?」

    小…頭:「按道理說是很有可能的,你們也知道孔明燈吧,這就能在天上飛,這是按照大氣原理造出來的,將來人們把其中的道理吃透了,難保不會造出類似於大型孔明燈的東西來。」

    這下子,眾人全信了,以前天瑞說他們都很相信,現在天瑞說出這種話來,因為太可怕了,他們想要不信,可因為之前天瑞建立起來的威信,他們又不敢反駁天瑞,而小三這個在眾人眼裡有點怪胎樣的兄弟都說出這是絕對有可能的,也由不得他們不信了。

    眾人也都是精明人物,仔細一琢磨也是哦,誰又能斷定將來的事情哦。

    小十回過神來的時候,見眾人都被天瑞的話給嚇住了,得意的一握拳頭,大聲道:「我就說了嘛,還是聽姐姐的,大哥的話也對,咱們就該趁著早早的把那個歐羅巴大陸給拿下。」

    「屁」天瑞竟然也爆粗口了,一巴掌蓋在小十後腦勺上:「你這孩子想呢?這世界這麼大,你能打下幾個地方,再者說了,路那麼遠,打下來又能怎麼著,你能治理得了?」

    一句話,小十焉了,小四倒是樂了,心裡話,姐姐還是向著咱的。

    哪知道,天瑞說完了小十,回頭對小四道:「小四也有不對的地方,誰說打仗消耗的是咱們自己的人力物力,咱們可以消耗別人的人力物力啊。」

    說著話,天瑞側頭一笑,一臉的神秘,把小十和小四拽到身邊來小聲道:「還有啊,要讓對自己有威脅的人不好過,可不光只有打仗一種法子呢,歐羅巴地方不大,可國家不少,那麼多國家,歷史上總是你打我,我打你的,各國之間也都是有仇恨的,咱們可以挑撥離間,讓他們處戰亂之中,到時候……」

    天瑞一臉微笑,樂呵呵的說出這麼狠絕的話來,倒是讓小十和小四各退一大步,小十一豎大拇指:「姐姐,說實話,弟弟對您是佩服之極,這種法子您都能想得出來。」

    小四也很仔細的看了天瑞一眼,把頭一仰:「爺白替你擔心了。」

    那意思是,小四一直擔心天瑞和康熙弄擰了會對她自己不利,而且,也怕天瑞心情調適不過來,總是悶在景仁宮會悶出病的,可現在聽天瑞還有心思算計別國,當然知道天瑞這人那就是打不死的小強,他白提心吊膽了。

    這彆扭的孩子,天瑞無法,伸手在小四臉上擰了一下,又在小十頭上拿指頭使勁一點:「真不是乖孩子,一點都不好玩,得,你們自己聊吧,姐姐的荷包還沒繡好呢,先回去繡荷包了。」

    見天瑞要走,小三趕緊挽留,天瑞一擺手:「你也別留我了,我那事情還多著呢,等我忙完這陣咱們再說。」

    沒辦法,小三也知道公主大婚的事情特別多,也不敢多留天瑞,就親自把她送出門去。

    天瑞一路快走,回了景仁宮,再繼續拿起針線來做繡活,一邊做,還一邊想著,這時候才是個頭啊。

    又縫完幾針,天瑞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正巧於嬤嬤進來,匯報給天瑞準備的那些嫁衣,還有各色的綢緞料子之類的小事情。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1 11:36
第二九零章公主大婚1

    天瑞手裡拿著料子樣看了看,放到一旁,只對於嬤嬤道:「鮮豔顏色的儘量少一些,你也知道我喜歡素淡一點的。」

    於嬤嬤點頭:「公主說的是,不過,依奴婢看,到底是新嫁娘,鮮豔顏色的料子還是準備上一些,一兩年之內,穿素色的總是不好。」

    於嬤嬤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天瑞也無話可說,只好同意:「就照你的意思辦吧,家具的讓造辦處弄好了給我過目。」

    「是」於嬤嬤笑笑答應了。

    她又上前一步,才要說,卻見冬末匆匆進來,見到天瑞的時候,一臉的氣憤樣子,急忙忙的行了禮嘴上不停的說道:「真是氣死人了……」

    「怎麼了」天瑞抬手,讓於嬤嬤站到一邊,看著冬末笑問。

    冬末上前兩步,站到天瑞旁邊,低頭道:「公主最近一段時間不再管理宮務,那些奴才們對咱們景仁宮可不像以前那般敬重了,還有,公主馬上又要出嫁了,他們就更放肆起來,奴婢才聽得的信兒,說是內務府要給公主選精奇嬤嬤,那些嬤嬤可著勁的鑽營,想要陪公主出嫁呢,凌普最近一段時間又被太子遣出去辦事,內務府官員們都被送禮打通了關節,可是給公主挑了幾個出奇乖張沒體統的人啊。」

    天瑞聽了,冷冷一笑,食指輕扣桌面:「你氣個勁,這些早該想到的,但凡我手裡還握著宮權,就是十個凌普不在,他們也不敢如此放肆。」

    「公主」於嬤嬤聽了,氣的咬牙切齒:「這些人是想錢想瘋了,也不瞧瞧公主身份,雖然現在不掌權了,可到底還是太子的胞姐,他們就敢這麼不放在眼裡,以後還得了,照奴婢的意思,這些人該好好的治上一治,也好讓他們長長記性,知道公主是個不能欺負的。」

    三格格的婚禮於嬤嬤可還記憶尤新呢,那些有手段的精奇嬤嬤可把三格格折騰個夠嗆,還有,送去的那兩個試婚的格格,現在可著勁的和三格格爭寵呢,於嬤嬤是老人,沒見過,一聽那精奇嬤嬤的事情,就替天瑞擔心的不行,好容易公主熬的要出嫁了,這些人還想下絆子,萬一將來公主因為這些個老東西和額駙再感情不合……

    於嬤嬤想都不敢想下去了,天瑞可是她奶大的,無論如何,她都不願意看到天瑞有一點的難受。

    「勞嬤嬤掛念了。」天瑞把料子推到一邊,雙手捏著桌沿,一臉甜美笑容:「您也別替我擔心,我到底不是三格格,這些手段我還不放在眼裡,他們樂意折騰,我就讓他們折騰個夠,看看到底是哪個吃虧。」

    如此,於嬤嬤也稍稍放了些心,就退到一旁不語,她也知道天瑞的性格,決定的事情很難再更改的。

    只冬末還有些憤恨不平的樣子,小拳頭握的死緊:「這也太便宜他們了吧,如此打公主的主意,照奴婢的意思,就該給他們點厲害瞧瞧。」

    天瑞擺擺手:「不礙的,我倒是想看看他們還有花招,反正這日子還長著呢,想蹦達的儘量的往外蹦,到最後咱們一起算總帳。」

    冬末點頭:「公主這話說的是,反正咱們不是那種任人欺負的,早晚有一天得狠狠的治治這幫小人。」

    這裡說完了事情,於嬤嬤又拿了首飾單子給天瑞瞧,瞧完之後出去指揮小宮女們收拾整理那些繡好了的嫁妝。

    天瑞等冬末安靜下來之後,就從一旁盒子裡摸出那還沒有繡完的荷包繼續受罪,話說,她繡的荷包還是挑最簡單的圖案繡的呢,上面就只一顆碧綠小草,就這,還費了她好些時間,若是繡那些複雜漂亮的圖案,天瑞想著,再過一年她都繡不完的。

    冬末見天瑞坐著靜靜的繡花,走過去輕輕瞄了一眼,就這一眼,她就想笑,實在忍的難受,告退出去之後,找個沒人的角落笑了個痛快。

    實在是好笑,天瑞這麼一個幾乎十項全能的完美女子,竟然於女孩子最該精通的女紅一道一竅不通,就她繡的那小草,猛一看根本就分辨不出是來,只看到綠乎乎一片,歪歪扭扭的,還有那針腳長短不齊,更是毛毛糙糙,和天瑞那精緻完美之極的容顏,還有那雙靈巧纖細的手根本就不搭啊。

    冬末實在想像不到,等天瑞出嫁以後,忠靖侯腰上掛上天瑞繡的這荷包還怎麼出門,話說,丟死人了。

    不過,冬末看天瑞的樣子,只在乎趕緊把東西繡好,根本沒有在意到底做工如何,忍不住替忠靖侯掬一把辛酸淚,到時候,忠靖侯可有的苦受了,戴上這荷包,出門就會被嘲笑,可若不戴,冬末很敢肯定,忠靖侯的膽子還沒有那麼大。

    冬末在外邊憋笑,天瑞終於繡完了這只小草荷包,拿在手裡左看右看,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已經是很不錯的了,怎麼著,那也有個草的樣子不是?

    她這裡才要再拿一塊布料接著繡,就聽到門外傳來冬末的聲音:「公主,魏公公求見……」

    天瑞放下布料,讓冬末請魏珠進來,魏珠一臉笑意的朝天瑞嗑了頭,起身後道:「公主,皇上請您去乾清宮呢,說是有事情要商量。」

    一聽是康熙叫她,天瑞臉色有些發冷,不過還是站起來對魏珠和氣的說了一番話,把魏珠打發走之後,天瑞換了衣服,帶著幾個小太監去了乾清宮。

    東暖閣內,康熙一個人在屋裡,伺侯的人皆被趕了出來,天瑞進來的時候,就見一室的冷清,康熙一個人靜靜坐在炕上,面前擺著炕桌,桌上放著棋盤,他自己一手執白一手執黑,也不知道在琢磨。

    「給皇阿瑪請安。」天瑞行了禮,坐到康熙對面,看他棋盤上已經放了好些黑子白子,不過,卻還看不出輸贏來。

    康熙丟下手中的黑白玉棋子,朝天瑞看了一眼,笑了笑道:「丫頭啊,還在生皇阿瑪的氣啊,你這孩子,氣性還真是大,咱們父女兩個有事情不能講,偏一氣之下不理會皇阿瑪了,得,朕肚量大些,給你陪個不是行不?」

    難得的,康熙竟然先主動道了歉,天瑞如果再緊抓著事情不放,就顯的有些小家子氣了,雖然心裡還是窩著火的,天瑞面上還要表現的欣喜異常。

    「是女兒的不是,哪裡敢讓皇阿瑪陪不是。」天瑞笑笑,站起來朝康熙蹲了蹲:「女兒這裡先給皇阿瑪陪不是了。」

    她心說反正她是快要出嫁的人了,與其和康熙鬧彆扭,到最後影響父女感情,還不如順勢找個台階下,也好讓康熙放心一點,等她出宮以後,要做事情做不來。

    「好,好」康熙高興的大笑,一指對面的位子道:「坐吧」

    等天瑞再度坐好之後,康熙神秘兮兮的從懷裡摸出一疊紙來,放到天瑞面前,指著那紙道:「你看看,這都是給你的,要是不喜歡的話,皇阿瑪再給你換。」

    天瑞愣了一下,拿過那疊紙來一張張翻看了起來,卻原來,這些都是些銀票還有莊子的地契。

    「皇阿瑪,這?」天瑞有些不明白了,她的嫁妝不是內務府在打理嗎,怎麼康熙竟然親自上陣了。

    康熙拿手指在唇上噓了一聲,小聲道:「你的嫁妝皇阿瑪都過目了,不過,那些東西外表瞧著光鮮,卻是不頂吃用的,難道你餓了還能吃首飾布料子不成,還有啊,公主府建的雖好,可住久了也會悶到,朕知道你喜歡溫泉,就在小湯山上給你建了一座溫泉莊子,地契也交到你手裡了。」

    嘆了口氣,康熙再度溫聲道:「朕養了你二十來年,平常總跟在朕的身邊,你受了委屈,朕也能給你出氣,可出嫁就不一樣了,雖然你是公主,金枝玉葉的,也沒人敢怎麼著你,可嫁了人,就不如女孩子那麼隨意了,你要是和小石頭生氣吵架了,朕便是當皇帝的,也不能總向著你不是。」

    聽康熙這麼一說,天瑞心又軟了下來,不管怎麼說,康熙對她是有利用,也常常給她出難題,可到底對她還是很愛護的,當年她一出生仁孝皇后就沒了,要不是康熙護著,她能長大?她就是再有本事,一個嬰兒能做?

    當初,康熙就為了怕她和保成被人陷害,把他們倆親自接到乾清宮住著,三藩之亂啊,那麼忙的情況下,康熙還每天要抽出好多時間來照料看護他們,這對一個皇帝來說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

    天瑞心裡嘆了口氣,她也不能拿尋常父女之情來要求康熙了,那也完全是不現實的。

    別說當皇帝的了,就是那平常的權貴大臣之家,做女兒的大多數還不是被當做聯姻的籌碼嗎,至少,康熙在給她指婚之前還是考慮到了她的心情,也找了一個她最有好感的人來讓她下嫁,這些怕也夠了吧。

    她這裡胡思亂想,康熙卻還在繼續感嘆:「朕知道你性子倔,喜歡得理不饒人,朕是你皇阿瑪,你是朕的女兒,無論怎麼著,朕也不會和你生份的,可小石頭就不一樣了,那到底還是你丈夫,以後啊,你能忍讓的,也且忍讓著一些,日子也能好過些。」

    「是,女兒明白,能忍讓的,女兒都忍讓著些。」天瑞低頭,小聲說道。

    康熙這時候卻也皺起眉頭來,一捏桌子:「忍讓是不假,可也不能太窩囊了,你到底還是大清的公主,該擺的譜也得擺出來,省的讓人看輕了,小石頭要是做錯了,你怎麼著都無妨,自有朕給你做主。」

    這話說的倒也大氣,是嫁女兒的父親該有的反應,天瑞偷笑一下,點頭應了下來。

    康熙見天瑞臉上表情緩和了好多,心裡也痛快了一些,這幾天天瑞不理會他,還真讓他嘗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啊。

    笑了笑,康熙一指天瑞手上拿的另一張紙道:「你自小喜歡梅花,朕在西山腳下還給你準備了一座莊子,裡邊專種了各色的梅花,朕也命人找了最有經驗的花匠看顧著,等冬天一到,你就能去賞雪觀梅,倒也是一件樂事。」

    康熙絮絮叨叨的叮囑天瑞,說來說去,又道:「那銀票你也收好,就你那俸祿還有陪嫁莊子上的出產,也是不夠你花用的,這些錢也能補貼一二……」

    「女兒曉得了」天瑞翻完之後,把銀票和地契分別裝好,這才抬頭看向康熙,眼裡淚光閃現:「女兒出嫁之後,皇阿瑪也要多加保重,那些摺子的,您批不完,就讓保成幾個擔著些,還有,您雖然面上不顯老,可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往後別總熬夜了,對身子骨不好,別總讓女兒掛念。」

    天瑞這麼一講,老康又想起天瑞的種種好處來,天冷了記得囑咐他添衣,熱的時候記得讓他消暑,時不時的瞧著他多休息,熬夜的時候還總不忘給他做宵夜。

    一想到此處,再看看天瑞,老康就覺得吧,天瑞出嫁走後,怕難找到這麼一個對他關心又如此知冷知熱的人了,忍不住竟是老淚縱橫,哭的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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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一章公主大婚2

    康熙原先就只琢磨著對天瑞多利用一點,在下旨讓天瑞出嫁的時候,倒也沒覺的怎麼著,今天這一真情流露,才真正有了一點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話說,老康忍了一會兒,把眼淚又憋了回去,伸手一握天瑞的手:「丫頭啊,朕捨不得你啊,要不,咱們不嫁了好不?」

    天瑞看老康這個樣子,忍不住伸出那隻沒有被他抓住的手,很用力的按了一下額頭,心說這怎麼又抽上了,真是頭疼啊。

    無奈,天瑞只好忍著想要一腳把老康踢開的衝動,回握一下他的手,溫和一笑:「皇阿瑪,女兒又沒有走遠,還在京城啊,皇阿瑪時候想女兒了,都可以召女兒入宮的嘛。」

    她不說話還不要緊,這一說話,康熙實在有些忍不住了,眼圈都紅了,其實吧,老康說是四十來歲,卻因為常年喝著空間水,吃著空間水果,身體被改造的很好了,看起來還是二十出頭的樣子,哪裡有四十歲老男人的模樣啊。

    老康雖然不如天瑞和保成幾個長的好,八過,也不算醜,那樣子還算是小帥一枚了,當然,如果忽略他臉上的麻坑的話。

    他眼圈這麼一紅,根本沒有一點皇帝的威嚴樣,竟有點鄰家男孩的感覺,讓天瑞心裡呻吟了一聲,不會這麼搞吧,康熙這個一代聖君竟然會露出這種表情,話說,如果是那種狗血天雷劇還差不多,可是,老康先前的所作所為一再證明了他腦子沒出毛病的說,那也只能說他抽瘋了,腦子猛然進水了。

    「丫頭啊,你是不是要棄朕於不顧了?」康熙聲音有些暗啞:「要不然,別人家女兒出嫁都哭哭泣泣的,難受的很,怎麼你卻這麼高興?朕就知道,你巴不得趕緊嫁出去呢……」

    天瑞臉色黑了下來,極度無語啊,這都叫話,她雖然在古代這種環境裡邊長了二十來年,被熏陶的也差不多了,可她到底也是現代女子啊,怎麼可能因為要出嫁就哭哭鬧鬧的呢?還有啊,她時候高興了?時候巴不得嫁出去了。

    「皇阿瑪?」天瑞有點生氣了,先前就不該那麼早早的原諒康熙的,不然,也不會又讓他沒事找事的硬挑刺:「女兒哪有高興?」

    「你臉上分明就是笑著的。」康熙開始無理取鬧起來,就跟小孩子撒嬌耍賴一樣。

    天瑞臉色更黑了些,一甩康熙的手:「我哪裡有笑?我還想問皇阿瑪呢,不想給我銀子和莊子就不要給嘛,現在給了,自己又心疼又後悔,又不好意思跟我要回來,就開始找磋了,皇阿瑪要真不願意給我,我也不會強要,還給皇阿瑪就是,又何必如此呢?」

    說著話,天瑞作勢要去拿地契和銀票,康熙這時候倒也忘了難過,趕緊擺手:「朕哪裡會後悔,朕是皇帝,富有四海,難道給自家閨女一點東西都心疼嘛,簡直是胡鬧。」

    天瑞悄悄抹了一把汗,心說,還真不容易啊,總算把康熙哄的又恢復正常了,乾清宮這是非之地咱還是不要多呆,趁早溜吧。

    這麼想著,天瑞一挑眉,很不相信的看著康熙:「您真的不後悔?」

    「朕說出來的話那是金口玉言,怎麼能反悔呢?」康熙臉色一正,很嚴肅的看著天瑞。

    天瑞笑笑:「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女兒還是怕皇阿瑪後悔了,還是趕緊把那些東西收起來藏好,好讓將來皇阿瑪即是反悔,也再要不回來才好。」

    康熙氣的一擺手,心說朕就是那種沒信用的人嗎,說給你就是給你了,幾時會要:「那你趕緊去吧,可要藏好了。」

    康熙說的這是氣話,可天瑞就趁著這個節骨眼上,趕緊蹲下行禮:「女兒告退了。」

    她很恭敬的退出屋內,一出門就露出一臉燦爛笑容來,終於,又把康熙給忽悠了啊,她要再在乾清宮呆下去,還不定康熙腦袋會抽到程度,到時候,她不得氣死也得給憋死了。

    康熙這裡,天瑞一出門,他就反應過來了,氣的一拍桌子,心說又讓這丫頭給涮了,等著瞧吧,看他扳回一局來。

    天瑞回到景仁宮,卻見幾個丫頭都在興奮的嘰嘰喳喳個不停,她咳了一聲,一屋子人頓時清靜了下來。

    天瑞進屋,看看春雨,再看看秋楓,另外還有站在後面的冬末和夏蓮兩個,板著臉問:「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們景仁宮哪時候這般沒有體統了,我告訴過你們,在我出嫁之前你們都小心著點,仔細著自己那一身皮,別給我惹出事來,誰知道,才叮囑完,你們就……」

    搖搖頭,天瑞坐下來,春雨很有眼力的端過茶給天瑞,天瑞接了,瞪了春雨一眼:「她們幾個年紀到底小上一些,不知道事兒也就罷了,你向來是個沉穩的,怎麼也跟著胡鬧。」

    春雨低頭,心裡忐忑不安起來,天瑞對她是很好的,從來沒有說過重話,今兒直接拿話點出她來,已經很給她沒臉了。

    春雨就琢磨著,是不是天瑞又在乾清宮受了氣,回來拿她們撒氣,可又一想也不對,天瑞性子她們這些伺侯的人也知道,不是會拿奴才們撒氣的人,那是?

    春雨想不明白,見天瑞臉上有些怒氣,就更謹慎起來。

    天瑞喝了口茶,抬頭看她一眼:「說吧,都是怎麼一回子事?」

    春雨低頭,小聲道:「奴婢幾個不過是在驚奇罷了,倒是讓公主生氣了,是奴婢們的不對。」

    不管情況下,主子都是沒錯的,錯也是奴婢的錯,這是春雨幾個進宮時最先受到的教育,已經刻進了她的骨子裡,天瑞一生氣,她自然得趕緊認錯。

    認完了錯,春雨聲音更小了一些:「實在是,奴婢們都沒有想到太后會賜下這麼多的東西來,所以,倒是驚慌了一些,做事情沒了體統,讓公主氣著了。」

    「哦?」這倒是奇怪了,天瑞也沒有想到太后會在這個時候賜東西下來,趕緊放下茶杯問春雨:「太后都賜了?」

    春雨組織了一下語言,小心的回答:「很多東西,有金銀物品還有頭面首飾,另外還有一些書畫瓷器等,奴婢們打點了來宣旨的小太監據說是太后讓人清查了好些天,才整理出來的,說是這有太后當年嫁妝的一半了,竟全賞了公主。」

    天瑞更加驚奇不已,太后當年下嫁的時候,因為順治皇帝已經廢了一個科爾沁出身的皇后,孝莊挑如今的太后出來,自然感覺有些對不住科爾沁部落,所以,在給太后準備嫁妝的時候,很是豐富,實在是給太后撐足了面子。

    所以,太后那嫁妝,可謂是價值不凡了,她竟然把一半嫁妝給了她,這到底是意思?

    天瑞琢磨不明白,也就不再多想,擺擺手讓幾個丫頭出去,她一手撐著桌子按在額頭上,感覺頭又一陣陣抽痛起來,這段時間還真是不好熬,小心這個小心那個的,在宮裡呆的時間久了,看哪個似乎都是有目的性的,哪個都要防備一些。

    撐著頭眯了一會兒眼,天瑞才想到,太后怕是一片好心的,怕她和康熙鬧了彆扭,康熙在給她準備嫁妝的時候苛扣她或者怎麼著,還有內務府的那些官員弄虛作假,為怕她吃虧,這才賜下這麼多的東西給她撐場面呢。

    想到這一點,天瑞心裡暖呼呼的,她心裡明白的很,太后這個人雖然也有些心眼,可為人卻很寬厚的,事情也不多,只一心裡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得了,沒有和人過不去的意思。

    而且,太后對他們這幫孫子孫女是真心疼愛的,她一輩子沒個孩子,對孩子們是很好,很喜歡的,不然,五阿哥也不會直到如今還和太后那麼親近呢。

    思量著,天瑞有些愧疚起來,她還真不該屈解了太后這一片好心呢,咬咬牙,她自己下了決心,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孝順太后,來回報她這一片心思。

    天瑞安下心來,讓人整理了太后賜下來的東西,該歸置的都歸置好了,就一心一意的做繡活,好等著出嫁的那一天。

    時間匆匆而過,很快一個月光景就過去了,天瑞出嫁的日期也到了。

    因著太后賞賜,各宮妃子們也全瞧在太后的面子上,給天瑞添妝的時候,東西倒豐厚了不止一倍,連那幾個小格格小阿哥們都很送了一些小巧可愛的物件來。

    東西倒不在貴重多少,關鍵是滿宮這麼一弄,倒是顯出天瑞特殊的尊榮來,更讓京城的人明白了這個公主的地位,而且,內務府的人也在為選精奇嬤嬤一事而擔憂不止。

    不管怎麼著吧,天瑞心裡都很明白的,她想著上輩子也沒嫁過人,兩世裡就這麼一次婚禮,總歸該是樂樂呵呵的,不管底下多麼暗潮洶湧,她且先不管,這幾天就先做一個幸福的新嫁娘。

    等到新婚期過了,這些人要消停了也罷,如果還不安分,她也不介意出手整治一下。

    初五的正日子到了,天瑞一大早就被春雨幾個給從被窩裡挖起來,然後讓她淋浴,等洗過一次澡後,還要用各種各樣的豆面塗在皮膚上面,然後狠狠的揉搓肌膚,以便讓皮膚顯的更好。

    天瑞本身皮膚就很好,白的幾近透明,細膩的看不到一點毛孔,根本就不用她們這麼瞎折騰,若只洗一遍澡倒還好,可洗兩次澡出來之後,天瑞身上就顯的紅了好多,有些地方還有一些紅痕啊的,可見她的肌膚細到了樣子。

    見春雨幾個還要服侍她再洗第三遍澡,天瑞渾身疼的難受,趕緊一擺手道:「別折騰了,再折騰下去,我渾身就得脫一層皮了,咱們且消停一會兒,在這內屋多呆一會兒,該要水的就要水,該要東西就要東西,只你們都別說,也別讓外面那幾個老嬤嬤發現就好。」

    春雨幾個已經習慣了對天瑞言聽計從,當然要尊從她的意思了,就都笑著過來服侍天瑞穿了裡衣,幾個人陪天瑞坐在凳子上面小聲聊天,過一會兒,春雨出去讓人再抬水進來,又要了些花瓣啊,精油之類的淋浴的東西。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1 11:36
第二九二章公主大婚3

    又過了好一會兒,春雨瞧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和冬末兩個人扶著天瑞出了洗澡的小屋子,坐到正廳裡邊,這裡已經站了好些有經驗的嬤嬤。

    天瑞坐到梳妝台前,一個嬤嬤拿了梳子給她上頭,天瑞忍著頭皮上面火辣辣的疼痛,等著嬤嬤把她一頭長發全都梳理的很順滑,然後緊緊的攏在一起,又盤了個髻。

    又有人拿著棉線要給她開臉,天瑞一瞧,趕緊開口道:「嬤嬤,您且歇一歇吧,不用多費力,就只作個樣子就得。」

    那個嬤嬤倒還是很會做人的,知道天瑞怕疼,又看她臉上實在沒有汗毛之類的東西,也就笑笑,只拿著線在她臉上順了一下,就退到一邊。

    天瑞心裡暗自點頭,這位嬤嬤性子倒還是很好的,比給她上頭的那位嬤嬤要強很多了。

    等這些程序做完了,就有兩個上妝的嬤嬤拿著妝盒過來,當先就拿著小刀片子要給天瑞刮眉毛,可算是把天頊給嚇壞了。

    要說吧,天瑞的眉毛長的很漂亮,眉形很好,顏色也並不太顯的黑,只有一種暗暗的青色在裡邊,真是眉如遠山,目如秋水的感覺,就只是她的眉毛在清朝女子看起來稍微顯粗一點,那個嬤嬤可能就是想把她眉毛刮的細細的,然後再用眉筆細描吧。

    那簡直就是笑話了,天瑞這種人怎麼可能由得了別人在她臉上大做文章啊,再說了,她對自己那兩條眉毛是真的很滿意,不想改變的。

    天瑞朝春雨使個眼色,春雨會意,過去一扶那位嬤嬤的手:「嬤嬤,您老歇一下,不如我來替公主修眉如何?」

    說著話,春雨暗暗給了嬤嬤一個荷包,裡邊當然裝了銀兩的。

    那個嬤嬤掂量一下荷包,似乎覺得不滿意,在她心裡可能在想,反正公主一輩子就結這麼一次婚,一般女孩子結婚的時候害羞都羞不過來呢,怎麼會和人爭辯呢,公主就是再厲害,那也是個女人,今天這種場合也是不適應多說話的。

    她這麼想著,只捏捏荷包,看了春雨一眼:「這叫話,奴婢在宮裡上妝上了也有好些年了,還沒有一個說不好的呢,你修眉,你知道該怎麼修才能修出那種柳葉彎眉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春雨頓時呆住,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著答話了。

    天瑞冷冷一笑,從鏡子裡看著,暗瞄了那位嬤嬤一眼,開口說道:「就不勞嬤嬤了,本宮可不喜歡那柳葉彎眉,本宮自己的眉毛就很好……」

    說著話,天瑞自己拿起眉筆,就要去畫眉。

    那個老嬤嬤給駁了面子,臉上有些難看,見天瑞要去畫眉,她當先道:「公主,您看看,奴婢就說了嘛,年輕人哪裡會上妝,這還沒塗脂粉呢,哪裡能畫眉,先畫了眉,再塗脂粉,這妝可就糊了。」

    一邊說,那個人還不長眼的往前湊,說著話就拿著妝盒裡的粉往天瑞臉上撲。

    天瑞一瞧這還了得,她可不管好日子壞日子的,當下一拍桌子,站起來怒道:「反了天了,一個個都沒長眼嗎?讓這個老東西就往本宮跟前湊,衝撞了本宮,你們哪個能擔得起?」

    她一發火,各人都心驚膽顫的,早有那機靈的小太監把那位老嬤嬤給拽了出去,那嬤嬤還有些不忿,只嘴裡小聲道:「公主也太不講究了吧,今兒還敢發火,小心……」

    原先那個要給天瑞開臉的嬤嬤趕緊過去捂了她的嘴:「老姐姐,你小心些吧,這位可不是善磋,她事情做不出來,再說下去,你就該當心自己小命了。」

    那個嬤嬤不服氣的哼了一聲,不過,還是住了口。

    天瑞只氣的把那盒脂粉一掃,連著盒子掉在地上,落了滿地的白**,更是嚇的所有人都打個機靈。

    「這破東西,就敢給本宮往臉上弄,冬末,拿咱們自己的妝盒來。」天瑞氣呼呼的說了一句,當先坐到妝台前邊,接過冬末遞來的妝盒,也不挑那白的發膩的粉來打,只挑了一層蜜粉輕拍到臉上,之後拿眉筆把眉尖部分描了一下,又小心的塗了一層唇脂,別的都沒用,就這麼轉過頭看著一屋子的人:「今兒是本宮的正日子,你們也別一個個都想著混水摸魚,當我好欺負的,惹急了我,日子都不管,我且先把你們都送到慎刑司,看看是你們厲害,還是慎刑司的板子厲害。」

    一句話說出來,真有那想著要混水摸魚的人低了頭,渾身都有些發抖,再不敢小瞧天瑞了。

    天瑞這才站起身來,朝著另外兩個嬤嬤道:「替本宮更衣吧。」

    她站起來伸開雙臂,一身豔紅中衣掛在身上,先有一個三四十歲的嬤嬤過來福了一福,替天瑞把中衣整理好,又有一個嬤嬤拿著石青色的吉服替她套在身上,那吉服前後都繡了五爪團龍,看起來沒有多少喜氣,倒添了幾分威嚴。

    之後又有人拿了繡金龍的領約、金約、一長串一長串的朝珠給天瑞掛到身上,最後,一個嬤嬤捧了三層的金鳳鑲東珠朝冠,等天瑞低下頭來,她就把朝冠給天瑞戴在頭上。

    這麼一弄,天瑞本來個子就高,這會兒更加的鶴立雞群了。

    收拾好了之後,天瑞看看那多寶閣上放的座鐘,一抬頭道:「時間差不多了,去乾清宮吧。」

    兩個嬤嬤一左一右的扶著天瑞往乾清宮方向而去,到了乾清宮,康熙早就坐在御座上等著了,天瑞按著禮儀給康熙行了禮,康熙又囑咐了她一通話,這才放她出來。

    出了乾清宮,又去慈寧宮行了禮,那些嬪妃們也都聚在那裡,不過囑咐天瑞一些要和氣,要讓著一點額駙,還有要好好過日子之類的話。

    一個個的說完了,天瑞這才松了一口氣,又搖搖晃晃的回了景仁宮。

    實在是這天忒熱,她這一身的行頭太累人了,饒是她體力好,也有些撐不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車轎也準備好了,天瑞被保清背上轎子,一咱吹吹打打的向宮外的公主府而去。

    她這一路上就有些做夢的感覺,實在沒想到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有為青年,竟然一下子到了大清康熙朝,而且,還要在這裡嫁人生子,也不知道現代的弟弟現在如何了,她走後,自家弟弟日子過的怎麼樣,有沒有冷著餓著的。

    這麼慢慢想著,隨著晃悠的轎子,天瑞竟有些迷糊起來。

    忽然間,轎子重重落地,顛的天瑞差點沒有跳起來,等她醒過神來的時候,陳倫炯已經踢了轎子,早有丫頭扶她出來,一通的程序走下來,天瑞已經熱狠了,又累狠了。

    一坐到新房內,天瑞就狠狠的扯了一下領子,又擺一下手道:「去把屋裡多擺上幾個冰盆子,實在是太熱了。」

    跟她來的是春雨幾個,站在天瑞身邊的也是春雨,她答應了一聲,推門而出,沒過一會兒天瑞就感覺屋子裡涼爽了很多,不過,她蓋著蓋頭,屋裡到底情形是看不到的。

    冬末站在天瑞另一邊,小心的握了一下天瑞的手,天瑞捏了一捏,手裡多出一個小荷包來,她趕緊拿著放到蓋頭下邊,拆開來一看,冬末這丫頭還挺有心的,竟然給她準備了點心。

    天瑞可以說已經餓了一天****了,早餓慌了,忍不住拿出點心來咬了一口,感覺味道還不錯,三兩口吃完。

    她才吃完,就聽到外邊有腳步聲傳來,緊接著,門被推開,就有各種的叫好調笑的聲音傳到耳邊。

    天瑞嘴邊還帶著點心渣呢,這個樣子怎麼見人?要是換成尋常女子早慌了,她卻也不太慌張,只偷偷拿出帕子來擦了一擦。

    才剛擦完,就聽到喜嬤嬤的聲音傳來,願意,竟是要陳倫炯給她掀蓋頭了。

    天瑞坐正了身子,就等著陳倫炯給她掀開蓋頭呢,等這蓋頭一掀,起碼她就可以少吃點東西,還可以喝點水了呢。

    剛才吃點心吃的她嗓子都冒煙了。

    可是,過了好久,這貨還是沒動。

    天瑞就聽到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忠靖侯,別磨噌了,趕緊掀了蓋頭,大夥好去喝酒。」

    聽這聲音倒是挺熟的,天瑞一時想不起是誰來了,又過一會兒,她眼前一亮,扭頭去看,就見陳倫炯拿著秤桿已經挑了蓋頭。

    今天這人也穿了石青的吉服,上面繡了四爪團蟒,天瑞還沒有看清楚陳倫炯的臉,就看到他前胸處繡的那團蟒在眼前冒悠了。

    再稍一抬頭,就看清楚他的樣子了,今天陳倫炯比往日更加的不同,吉服穿在身上,趁的他整個人更加的清俊不凡,那在天瑞穿出來很顯尊貴大氣的吉服,穿在他身上,倒讓他更多了些溫雅,瞧起來倒有些仙氣了。

    天瑞抬著頭,定定的看著陳倫炯,從他一雙桃花眼裡看到了驚豔還有興奮和喜悅,抿嘴一笑,天瑞才要裝出一點嬌羞的樣子低頭,就聽到一陣笑聲傳來:「我說,忠靖侯啊,新娘子也看到了,是該陪我們喝酒了吧。」

    順著聲音看過去,天瑞頓時氣極,說話的人她倒是認識,保清的表弟,那個有些莽莽撞撞的揆敘,天瑞可是知道他的,這個揆敘別的倒不咋滴,關鍵是忒能喝酒了,他又和馬喇很要好,現在拽著陳倫炯喝酒,難保不是打著要灌倒他的主意呢。

    天瑞才想要說,可一想這時機還真不對,忍了忍沒說出話來,就低下頭暗自絞著手指。

    陳倫炯多精明一人,怎麼會想不到呢,他對著揆敘拱拱手,笑道:「納蘭兄先走,我隨後就到。」

    當著天瑞的面,揆敘倒是也不敢怎麼著,就笑笑帶著一幫人出去了,陳倫炯等這群人走*之後,這才坐到天瑞身旁,在她耳邊小聲道:「你放心,我心裡有數,不會喝醉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1 11:36
第二九三章新婚夜

    天瑞很有心理準備的,她自己明白,陳倫炯就是再保證不會喝醉,酒卻是免不了要喝的。

    可就是這樣,當天瑞看到被人架著扶回房間的陳倫炯,還是免不了要生氣的,這幫人都是怎麼回事?明明知道陳倫炯酒量不算很好,還拚命的要把他灌醉。

    天瑞直接站起身,對春雨和冬末道:「還愣著幹,快扶額駙坐下。」

    之後,她又對那兩個扶陳倫炯過來的下人問道:「這都是怎麼回事?怎麼就喝成這樣了?」

    那兩個小丫頭明顯愣了一下,隨後才低頭小聲回答:「都是那些公子哥們,瘋了似的要灌額駙爺,雖然幾位阿哥也替額駙擋了不少的酒,可還是給灌醉了。」

    天瑞伸手揉揉額頭,擺擺手道:「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

    等兩個小丫頭下去之後,天瑞又對秋楓說道:「你去看看,準備一些醒酒湯過來。」

    秋楓行了禮,應了一聲就退了下去。

    那裡,春雨和夏蓮兩個很有眼色,已經指揮著小丫頭們把床給鋪好了。

    等秋楓端醒酒湯過來,灌陳倫炯喝下之後,天瑞瞧著也沒事了,就擺手讓屋裡的人都退下。

    四個丫頭,還有一屋子的嬤嬤們全行了禮,小心的退出屋子,走在最後的冬末還很仔細的把門掩好了。

    等到這屋子裡就剩下天瑞和陳倫炯兩個人的時候,天瑞坐到陳倫炯身邊,看看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陳倫炯,伸手用尖利的指甲在他手背上捏了一下,恨恨的說道:「人都走*了,起來吧」

    很快,那位已經爛醉如泥的額駙爺立馬精神的抬起頭來,眼中啊還有一點迷離啊,眼神清亮的很呢。

    天瑞好笑的瞄他一眼:「我們額駙爺真是厲害啊,都跟我動上心眼了。」

    陳倫炯一雙桃花眼微彎,薄唇輕翹,一臉的笑容:「瑞兒,這也是沒辦法的,我若不裝醉,哪裡能夠回得來……」

    說著話,這位新任額駙爺在天瑞耳邊輕呼了口氣,纖長手指伸出,在天瑞臉頰上戀戀不捨的摩挲起來,倒是有一種調戲良家婦女的樣子。

    天瑞被這人搞的心撲通撲通直跳,臉色也是紅紅的,不由的低了頭,在低頭的瞬間卻還有些恨意的瞪了他一眼:「滿身的酒味,離我遠一點……」

    看天瑞這含羞帶怯的樣子,真的跟平時的孤傲高華沾不上一點邊,這時候天瑞才有了一點女子柔弱樣,倒也取悅了陳倫炯。

    他喉嚨裡低低沉笑,可能因為喝了酒,笑聲顯的沙啞的很,不過,卻比平時清朗的聲音更有磁性,更加性感起來。

    兩個人離的很近,陳倫炯笑聲聽在天瑞耳裡,更加心慌起來,才要伸手去推他,哪知道這人長臂一撈,把天瑞撈在懷裡,又趁天瑞迷離的當湊過他那張白皙如玉的臉龐,在天瑞粉面上輕噌了兩下,這才滿足的嘆了口氣,笑道:「娘子再聞聞,可還有酒氣?」

    奶奶的,娘子?天瑞心裡暗罵,一聽到娘子這個稱呼,她就不由自主的想到白娘子和許仙那對沒啥好結果的夫妻,心下暗惱,伸手在陳倫炯腰畔擰起一點肉來,狠狠轉了個圈。

    「趕緊去梳洗一下……」擰完了,天瑞猛的要推開陳倫炯。

    陳倫炯喜愛天瑞這麼多年,一直壓抑苦悶,平日裡想要見一面都難的很,今日終於能得償所願,哪裡還肯鬆開她,天瑞推他,他便更加不願意離開,手上的力氣又大了一點,粉色的薄唇湊過去,幾乎咬上天瑞的耳朵了:「瑞兒既然嫌棄我身上有酒味,不如……瑞兒也喝上兩杯如何?到時候,我們倆都帶了酒氣,誰也不用嫌棄誰?」

    這貨今天怎麼這般無賴,天瑞氣的心裡發緊,才想要站起來,離這人遠遠的,卻不料,陳倫炯說得到做得到,話才說完就快速的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喝下去,之後趁天瑞還沒站起來的當,猛的湊過去襲上天瑞的紅唇,一口酒全喂到她的嘴裡邊。

    「咳,咳……」天瑞沒有防備,猛的被灌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液下肚,整個人都熱了起來,臉色更如煮熟的蝦子一般,紅到誘人。

    陳倫炯那一雙桃花眼眯了起來,看著眼前佳人雙眉微顰,一雙鳳眼泛上點點水汽,朦朧中帶著點點亮光,低頭輕咳時,更是波光流轉,豔麗無限,真真稱得上是目如秋日橫碧波了,還有那紅潤的臉龐,本來就很紅豔飽滿的唇上還帶著一點酒滴,真是清麗純真中帶著魅惑,看的人心裡都迷醉起來。

    「瑞兒,你再聞聞,我身上可還有酒味?」陳倫炯低頭,湊近天瑞之後再問。

    「你……」天瑞一擺手,很無力又很糾結的想要站起來,她感覺今天晚上這人很不一樣,根本沒有往日一點溫潤如玉的樣子,這哪裡還是如謙謙君子一般的小陳爵爺了,根本就是一無賴花痴嗎。

    「還有啊」陳倫炯很遺憾的搖了搖頭,說話間又是一口酒灌了下去,抓住天瑞又成功喂到她的嘴裡。

    呸天瑞氣極了,騰的站了起來,才要說當本公主好欺負的嗎,誰料,陳倫炯手上利落的倒了兩杯酒,端著也站了起來,一時間褪了剛才言笑無忌的樣子,換上了一臉的溫和滿眼深情,就這麼緊緊注視著天瑞:「瑞兒,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你不會那麼狠心讓我傷心難過吧?無錯小說網不少字你也累一天了,咱們喝了交杯酒,就休息好麼?」

    如果是無賴狀的陳倫炯,天瑞還有一點反抗之力,可她現在喝了兩杯酒,那酒杯都是很大的,兩杯下肚,頭就有些暈暈的,又見陳倫炯深情溫和的樣子,哪裡還能說不呢。

    抬起手來,天瑞接過一杯酒,和陳倫炯對視一眼,拉起他端著酒杯的手臂,兩個人雙臂環繞過去,湊的很近的喝完各自的酒。

    天瑞把杯子一放,坐到梳妝台前把頭髮散開,拿著梳子梳理了一會兒,等把頭髮梳順了,才轉眼時,就見陳倫炯已經把外邊大衣服脫掉,只穿一身藏青中衣,在有些暈暗的燈光下,那有些深青的顏色更襯的他面如玉,目如朗星,俊美秀麗非常了。

    話說,都說男子是感官的動物,其實,女子也不例外,這不,那般大方爽利不下男兒的天瑞公主就在這一回眸的瞬間,也被自己這個額駙給迷惑了。

    天瑞心裡一緊,感覺心跳更加迅速,臉上熱辣辣的難受,她想要擺脫這種感覺,猛的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可她不搖頭還不要緊,這一搖頭,剛才喝的酒那酒勁全上來了,嗡的一下子,整個腦袋都開始發脹發暈。

    天瑞咬了咬牙,從梳妝台前站起身,朝床前走了兩步,頭就更暈起來,腳下也有些虛浮無力,一個不穩,差點沒有摔倒。

    陳倫炯時刻都在關注天瑞,見她這副樣子,趕緊過去伸手把她接住,低頭瞧時,天瑞那一雙平常明亮異常的鳳眼都已經淒迷起來,臉上褪去紅潤,一下子顯的蒼白起來,在蠟光照輝下,天瑞的整張臉就顯的透明起來,五官卻更顯的清晰。

    陳倫炯就感覺天瑞從鮮活的工筆畫變成了簡單的線描畫,他眼中也就只剩下天瑞那雙如泣如訴,波光流轉的大眼睛了。

    「瑞兒……」輕嘆一聲,陳倫炯伸手撫上天瑞的臉。

    「呵呵」天瑞輕笑出聲,腦袋更暈沉了,也沒有再去抗拒,只是跟小貓一樣把臉在陳倫炯手心噌了噌,讓他感覺手心裡邊麻麻癢癢,一直癢到了心裡。

    噌完之後,這丫頭還不消停,伸出一根手指在陳倫炯眼前晃了半天,抓著他的衣襟就想要站起來。

    可她哪裡還有力氣,又是一個不穩,徹底倒在人家懷裡去了。

    天瑞從來沒有喝過多少酒,也沒有喝醉過,這次是真的嘗到了醉酒的滋味,她腦子越發的模糊,眼前所有景物都模糊起來,就陳倫炯一個人卻更顯的清晰。

    這丫頭右手伸出,纖長五指跟花瓣一樣的漂亮,她伸出食指,在陳倫炯臉上戳了一戳,嘴裡輕笑起來:「美人,你真漂亮,來,跟姐姐回家……」

    說著話,這丫的真抓著人家陳大美人就往床前走。

    陳倫炯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他完全沒有想到,天瑞喝醉之後竟然會露出這麼不同的一面,完全不同於往日那種沉靜,大方還有尊貴,這一刻,天瑞純真可愛的就跟一個小孩子。

    是了,不管她都做過,算計過,心裡謀劃著,她的心是始終不變的,永遠的純透異常。

    誰又能想得到在眾人眼裡絕情深沉的天瑞公主其實有一顆水晶一般的赤子之心呢?

    「瑞兒」陳倫炯有些痴了,輕聲開口,想要哄勸天瑞。

    哪知道,這丫頭先就不干了,伸手又在陳大美人臉上捏了半天,湊到他耳邊輕笑起來:「小石頭,你這張臉還真美啊,我跟你說哦,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真的很想很想好好的捏捏你這張臉,這都是怎麼長的,風吹日曬非但沒有變黑變糙,反而比我們女孩子的皮膚還要好,真夠沒天理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這下子,陳倫炯實在忍不住想要笑了,天瑞如今這樣子真是太可愛了,可愛的他都想要緊緊摟在懷裡,融到骨血裡,永遠不放。

    「好,好,都是我的不是,是我不會長,好不好?」陳倫炯輕笑著誘哄天瑞。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1 11:36
第二九四章新婚生活

    「本來就是……」

    天瑞小嘴可愛的噘起,兩隻手伸出來,拉住陳倫炯兩隻耳朵,把他拽到面前,一雙水汪汪的鳳眼眨了眨,那上勾的眼尾又讓她添了幾分魅色。

    「你看看你,一個大男人,幹嘛長這麼漂亮,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啊。」

    說著話,天瑞嘆了口氣,咬咬唇又吃吃笑了起來:「不過,本公主很喜歡」伸出右手食指,天瑞勾起陳倫炯的下巴來,又湊近一點,眼瞧著兩個人的唇都要粘在一起了,她又開口:「來,美人,給本公主笑一個。」

    這酒瘋耍的,陳倫炯都有些受不住了,他一個大男人,心愛的人抱在懷裡,還這麼眉眼帶笑,極盡誘惑之能事,又調戲又勾引的,哪裡把持的住啊。

    雙手一用力,陳倫炯乾脆把天瑞直接抱了起來,快步走到床邊,輕輕把天瑞放到床上,伸出那雙白玉一般秀美修長的手來,快速又輕柔的把天瑞衣服扣子解開,一轉眼間,天瑞身上那件石青色吉服就脫離了身體。

    這下子,天瑞感覺到了一點涼意,身體也不再那麼熱的難受了,她張嘴呵呵一笑,自己伸手把紅色中衣的扣子解開,很快就露出了粉白脖頸,誘人的胸部……

    陳倫炯再看不下去了,用力一扯,天瑞上衣被扯掉,他才要俯身壓上去,哪知道,天瑞卻伸手把他一拽,一個不穩,就這麼的,陳倫炯就摔到天瑞身上。

    「小石頭,給姐姐抱抱……」天瑞嘴裡說著話,竟然翻身把陳倫炯給壓倒了。

    陳倫炯心裡無奈的嘆了口氣,一手抱住天瑞,腳上用力一勾,把紅色帳子放了下來,就這麼深深吻住了眼前的人。

    天瑞腦子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幹了,等到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就感覺一陣頭疼,忍不住伸手按按額際,卻感覺手上重重的,似乎被壓了東西。

    睜眼一瞧,天瑞就看到胸前壓了一隻手臂,順著手臂瞧過去,就瞧到一張放大的俊顏,硬挺的眉毛,緊閉漂亮的雙眼,還有那長長的睫毛,再加上粉色薄唇,真的是賞心悅目啊。

    天瑞這才想起,她昨天已經嫁人了,現在不是在景仁宮,而是在公主府新房的床上。

    然後,她又一陣苦思,似乎想到某些事情,又似乎忘掉了。

    就在天瑞發呆的時候,陳倫炯也醒了,一睜眼就朝天瑞一笑:「瑞兒,在想?」

    看到他這張笑臉,天瑞丟失的記憶一下子回到腦中,這會兒,天瑞真的很想找個地縫鑽下來,想到她昨天晚上干的糊塗事,再看看那張帶著某種意味的笑臉,天瑞臉一下子騰的紅了,伸手拽過被子蓋在頭上,真的沒臉見人了。

    可惜的是,天瑞只顧頭了,別的地方都沒有顧得上,完全忘了她現在和陳倫炯蓋的可是一條被子,她這麼一拽,一蒙頭,就看到了被子下邊那一片潔白,肌肉緊繃的胸膛,再往下看,陳倫炯那頸瘦的腰身,修長的腿,一一展現在眼前,還有腿間的某件物什也瞧個一清二楚。

    嗚,天瑞想要哭了,這都是怎麼回事,她昨天可是新嫁娘啊,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矜持,就那麼,就那麼大膽的把她的新任老公給調戲個徹底。

    可能,她就是唯一一個在新婚之夜強上自家老公的公主了吧,真是不要活了,都怪昨晚那幾杯酒,都怪陳倫炯這人長的太好了,讓她忍不住手賤了,果然,藍顏禍水啊,人長的太好了神馬的,是會惹禍的。

    「瑞兒……」不知道時候,陳倫炯也把頭悶在被子下面,在天瑞身邊開始咬耳朵:「天色已經大亮了,瑞兒還不想起嗎,若是不想起床,咱們可以再……」

    丫丫的,天瑞趕緊把被子拉下來,也不顧紅到透的臉龐,扭頭狠瞪陳倫炯,氣到咬牙切齒:「你,你先起……」

    陳倫炯溫柔的笑了笑,伸手把天瑞腮邊的長發順了回去,然後也不管天瑞會不會害羞,就這麼拉下被子,整個完美的身形露了出來,他下床拾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然後又走到一旁的衣櫃邊,拉開衣櫃,幫天瑞拿出一套疊的很整齊的內衣來,放到床邊,在天瑞臉上輕吻了一下:「趕緊起床吧,春雨幾個在外邊都等累了。」

    「嗯」天瑞點頭,朝他一擺手:「你先轉過身去。」

    陳倫炯一笑,沒有離開天瑞,而是湊的更近了:「瑞兒,昨天晚上你可不是這樣的,怎的今日就這般嬌羞起來?」

    這傢伙就是故意的,天瑞暗自磨牙,把頭扭到一邊。

    陳倫炯也見好就收,見逗天瑞逗的差不多了,輕輕一笑,站起身來拿了外衣套上,獨自轉到內室裡邊。

    天瑞見他走了,這才拿起中衣套上,才坐起來的時候,身上痠疼的要命,下面部分更是疼的難受,她忍不住咬咬牙,果然,酒是不能多喝的,也是不能太過縱慾的。

    等天瑞把整套中衣都穿上之後,身上已經起了一層的薄汗,她掙紮著下床,套上鞋,拉開門對春雨道:「讓人在浴室準備好熱水……」

    春雨瞧天瑞的樣子,大概也明白她昨天夜裡是累到了,趕緊行了禮,帶著一群人下去準備洗澡水去了。

    等到下人都走*了,天瑞又關了門,坐到床前敲敲腦袋,暗怪她自己沒有體統,竟然,竟然就那麼……她年紀雖然不小了,該發育的地方也都發育成熟了,可到底還是個黃花閨女,那麼的縱情,能吃得消才怪。

    還有,天瑞又暗自埋怨,她沒有經驗,難道陳倫炯也沒有經驗麼,就那麼跟愣頭青似的橫衝直撞,差點沒把她給累死,這傢伙……

    她這裡正抱怨間,陳倫炯已經很清爽的又換了一套衣服從內室出來,見天瑞坐在床邊發愣,笑著過去摟了她的腰問:「這又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好?」

    天瑞嗔怪的瞧他一眼,臉上浮起兩團紅暈來,有些欲語還羞的樣子。

    陳倫炯一看這表情,都明白了,心裡暗笑,手下把天瑞摟的更緊了些,把她一側秀髮都順到耳後,輕聲道:「是我莽撞了些,你哪裡還難受,不然我幫你揉揉。」

    這話說的,天瑞臉更紅了,低頭咬了咬牙,心道我幹嘛這麼害羞,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在現代的時候沒見過,難道還會怕了一個古人不成?

    自己給自己鼓氣,天瑞這才抬起頭,咬了咬牙道:「我哪裡都很好,我先去淋浴了,你先等著我,一會兒出來我有事情問你。」

    說完了話,天瑞站起身快步走到一邊的牆畔,拉開一道暗門,就進了一個屋子。

    陳倫炯看著天瑞頭也不回的進了浴室,搖頭暗嘆她的心理素質還真是強呢,按理說,一般女子才成親的時候,可都是嬌嬌怯怯,羞的連話都不敢說,可天瑞卻很快恢復了理智和干煉,還真是……

    陳倫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一直坐著等到瑞淋浴好了,換了一件蔥綠袍子出來,長長的頭髮還沒有擦乾,有些潮潮的滴著水珠。

    她拿著幹淨帕子一邊擦頭髮,一邊緩緩走過來,在陳倫炯身邊坐下了,側著身,把長發甩到椅背後邊,開口詢問:「那三國的使臣都是如何說的?可有說出他們的目的?」

    陳倫炯搖頭:「他們哪裡肯說出來,我套了半天話,也沒套出他們的底線,只不過承諾要幫他們,讓他們放下一點戒心罷了。」

    天瑞身體靠著椅背,手指輕緩的在桌上敲了敲:「這麼說,這件事情還不好辦呢?」

    「怎麼?」陳倫炯皺眉詢問:「你可要把這件事情接手過來?」

    天瑞思量了一下,搖了搖頭:「我倒沒有這個意思,不過,這事情太過重大了些,我總是很擔心的,若是談判不成,大清和歐洲各國失去聯繫,怕會止步不前,可若是因為談判損失了大清的利益,也是不值得的,該如何是好,可得好好琢磨一下了。」

    陳倫炯移步到天瑞身邊,拿過帕子幫她慢慢擦著黑亮的長發,猶豫了一會兒才道:「照我說來,這件事情你還是別管為妙,幾位阿哥都長大了,該是出頭的時候了,你總不能攔著他們,事情都替他們做主吧,到底,這大清的將來,還是他們的。」

    天瑞眼波微轉:「這話說的,好像我有多霸道似的,不過,你這話也是,我也該放手試試了。」

    見自己的意見天瑞聽取進去了,陳倫炯心裡高興,俯下身在天瑞耳邊輕吻了一下:「瑞兒,你能這般想就好了,你知道麼,我其實並不反對你插手軍政,也不反對你種種算計,我只是想讓你高興,想讓你活的輕鬆一點,快樂一點。」

    天瑞微嘆一聲:「我心裡明白,也知道你一心為了我好,你放心,我必不會疑你的,即已經嫁了你,就要一心一意的對你。」

    說著話,天瑞想到一件事情,匆匆站了起來,從床頭櫃裡邊捧出一個盒子,再瞧了瞧陳倫炯穿著一身月白繡暗竹紋的袍子,就打開盒蓋,在裡邊翻弄了一會兒,找出一個顏色很搭的嫩黃的荷包來,拿著荷包,天瑞走到陳倫炯面前,見他腰帶上都沒系,不由的笑了笑。

    蹲下身,天瑞替陳倫炯輕巧的系好了荷包,又替他撫了撫衣服上的皺摺,站起來時還是有些害羞的:「你也知我女紅並不好,這荷包繡的也不好看,你且將就著吧。」

    是天瑞親手所做,陳倫炯見她這麼細心的替自己系好,高興都來不及呢,哪還會嫌棄手工好不好,在他眼裡,這已經是天底下最好的東西了,就是那歪歪扭扭的針線,在他瞧來,也是精緻之極的。

    伸出手抓著那荷包細瞧,陳倫炯滿臉的笑容,一副志得意滿狀:「瑞兒的手工真的很好,看這蘭花繡的,真是脫俗的緊……」

    天瑞頓時一頭黑線,蘭花,她這分明就是繡的兩片楓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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