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奇情] 我的阿瑪是康熙 作者:鳳棲桐 (已完成)

 
momotoyoyo 2011-9-27 11:24:2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3 229115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1 11:30
第二四四章巫盅之禍2

    今天這後宮一片愁雲慘霧,才剛長春宮被搜了,這不,接連著好幾個妃子的宮殿被搜。

    容妃的承乾宮首當其衝,關鍵是在妃子們中間容妃一不受寵,二沒有兒子,三她脾氣好軟弱可欺,所以,搜的時候當然也先搜她的承乾宮了。

    魏珠一臉笑容的和容妃賠著不是,卻馬不停蹄的指揮人好好搜查。

    容妃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是為搜查,雖然很不忿這些人這般無視她,可又一想,反正所有宮殿都是要搜的,早搜早安心,再者說了,她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她又沒有害公主,怕的甚麼?

    這麼一想,容妃心裡也清靜了些。

    魏珠帶人搜了個遍,才要出門,正巧碰上匆匆趕來的靜蘭,魏珠知道這位主子不好惹,趕緊笑著行禮,只靜蘭狠瞪了他一眼,心道這個欺軟怕硬的東西,嘴上冷笑道:「魏諳達好興致啊,天瑞姐姐和保成哥哥昏迷不醒,宮中上下都擔心受怕,偏您有說有笑的,哎呀,怕是盼著……」

    她這話還沒說完呢,魏珠就頭冒冷汗了,心道自己真是豬油蒙了心,只說容妃軟弱可卻忘了個刺玫瑰的六格格,這下倒了黴了吧。

    撲通一聲,魏珠跪在地上直討饒:「格格,您口下留情,奴才可沒那想法,奴才要是有那想法,管教天打五雷……」

    靜蘭只想給魏珠一個教訓,倒也沒想怎麼為難他,便一擺手道:「起來吧,我也沒說不是。」

    魏珠知道這是放過他了,趕緊嗑頭謝恩,再起身時,那對著容妃可就不一樣了,一臉的恭敬小心,心裡也明白了,雖然這位主子沒有兒子,可這女兒比兒子強啊。

    魏珠搜過了承乾宮,又轉身去了緊挨著的永和宮,那頭梁九功帶人直搜了翊坤宮,咸福宮等地,均沒有找到東西。

    很快,魏珠到了慧妃的鐘粹宮內,朝著慧妃行了禮,很是小心的解釋了一通。

    慧妃雖然氣憤,可也知道這時候不能鬧,康熙正為天瑞和保成的事煩心著呢,她若是鬧騰,就是不知好歹了,怕馬上會失去聖心。

    再者說,所有人的宮殿都搜了,再搜她這鐘粹宮也是看在保清的份上了,她也不丟人,她又沒有用巫術害天瑞和保成,又怕。

    可惜的是,慧妃放心的太早了,魏珠帶人搜來搜去,可偏就在鐘粹宮的一株樹下搜出了一個藍布小人,那小人雖然做的很粗糙,可也看得出是個巫盅娃娃,而且,這小人身上還貼了布條,上面寫了天瑞或是保成的生辰八字。

    那個,天瑞和保成一個時辰出生的,所以,這兩個人是一樣的生辰八字。

    小人身上扎滿了鋼針,就是魏珠饒是大膽,拿了這小人看著那滿滿的鋼針也嚇的手腳都發抖了。

    慧妃一看那小人,頓時又氣又急又擔心又絕望,幾步上前看著魏珠哀求道:「魏公公,您可要給本宮想個法子啊,這事情真不是本宮做的……」

    「慧妃娘娘……」魏珠雙手一抱拳:「這事情可不是咱們奴才能做得了主的,對不住了,奴才先得稟明皇上和太后,兩位主子還著急著呢。」

    說著話,魏珠也不看慧妃,一擺手帶著一群奴才就走。

    慧妃在後邊大喊大叫魏珠就當沒聽見似的,不回頭的就走了。

    魏珠這一走,慧妃著實害怕又氣憤,在屋裡砸了好些東西,嘴裡罵道:「哪個黑心瞎肝的,竟然這般陷害人,要是讓老娘知道,和你沒完。」

    慈寧宮內,各位阿哥格格得了搜宮的信之後,也不敢去找自家額娘,均跑到慈寧宮去探看保成和天瑞去了,一是探看,二是等消息呢。

    過了半天,就在眾人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就見魏珠一臉沉痛的進來,當先就跪下嗑頭。

    康熙也等急了,大聲問道:「可搜出來了?」

    魏珠雙手捧著一物噌了幾步上前,把那東西呈在康熙眼前,康熙一見,倒吸一口冷氣,頓時氣的拍起桌子來:「好毒的心思,對兩個孩子都能下得去狠手,朕真是……」

    康熙大罵,太后轉了兩下佛珠,看向魏珠:「是從哪裡搜出來的?」

    她這一問,眾人都緊張的盯著魏珠,就擔心這東西是從自家額娘宮裡搜出來的。

    要說吧,天瑞對他們這些兄弟姐妹著實不錯,他們也都願意和天瑞親近,若真是自家的額娘陷害天瑞,他們以後真沒臉見人了,而且,自家額娘也跟著倒霉,這當娘的一倒,他們這做孩兒的還不成了落架的鳳凰,任人欺負了嗎。

    魏珠膽顫心驚啊,可該回的話還是得回的,就在眾阿哥格格殺人的目光下小聲道:「是,是慧妃娘娘的鐘粹宮裡搜出來的。」

    「啊?」太后一驚,完全沒有想到作怪的人會是慧妃。

    康熙更是,他一直想的是佟貴妃,卻沒有想到東西是從慧妃那裡搜出來的,不由的瞪向保清。

    保清這會兒都有些嚇傻了,頭上冷汗直冒,再被康熙一看,渾身都軟了,在兄弟姐妹的注視之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道:「皇阿瑪,皇太太,這事情可要詳查啊……」

    保清這會兒心思複雜難明,一方面有些不信慧妃做出這種事來,他都已經和慧妃談了好幾次了,告訴慧妃他沒有野心,讓慧妃不要瞎折騰,同時,更加說過他和保成關係好,兄弟情深,保成登基也不會虧了他的,他也願意做一賢王,為保成開疆擴土。

    按理說,慧妃曉得他的心願,不該害保成的?

    可是,保清又有些不敢肯定,要知道這後宮女人一旦瘋狂起來,是誰都難搞清楚的。

    他想到天瑞和保成,這心也是很痛的,又想想慧妃,竟有些難以抉擇起來,一方面是弟妹,一方面是親額娘,這……保成一時心亂如麻。

    康熙看著保清,滿臉的陰暗,臉色暗沉的都要讓人心驚,看了好一會兒,一擺手道:「你起來吧,這件事情朕必詳查。」

    「皇帝……」太后轉著佛珠,嘴裡道:「還是先請大師做法救治了孩子們,這件事情等孩子醒來再做定奪不遲。」

    康熙點頭:「皇額娘說的是。」

    說著話,他讓人所物件交給薩滿法師,站起身來大聲道:「魏珠,著慧妃禁足鐘粹宮內,你帶人把鐘粹宮看守起來,事情未明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和鐘粹宮傳遞信息。」

    「是」魏珠應聲,行了禮之後退了出來,一擦額頭上的汗,就感覺身上都是濕濕的,剛才他竟嚇出一身的汗來,好險啊。

    魏珠出去之後,別的阿哥格格在大鬆一口氣的時候,也有些替保清擔心,保清是長兄,對底下弟妹一直頗為照顧,和眾人感情都還不錯,大家也不願意看保清落難,有的心裡罵著慧妃,有的心裡罵著陷害天瑞的人,眾人心思不一而足。

    保清則是一副無精打彩的樣子,癱在一邊也不起來,只心裡飛快的思量著,這事情到底是不是慧妃做的,若不是慧妃,那又是誰?誰要陷害他們母子倆。

    康熙和太后這會兒也顧不上這些,都在等著薩滿法師作法解除巫術呢。

    這時間一點點過去,屋子裡只聞薩滿法師作法的聲音,聽的人心裡驚怕的很。

    又過一段時間,薩滿法師從屋裡出來,把手中的布偶交到康熙手上,嘴裡虛弱的說道:「皇上,幸不辱命,這巫術解除了,許過一會兒太子爺和公主就要醒了。」

    一聽自家閨女兒子沒事了,康熙大喜,連連讓人重賞薩滿法師,又讓小太監們恭敬的把法師送出去,他則握著布偶,回身緊盯保清:「你可有說的?」

    保清趕緊挺直了腰桿跪下,連嗑了三個頭,那咚咚的聲音響在每個人心裡:「皇阿瑪,兒臣知道辯無可辯,只想說額娘不是那樣的人,再者和二弟五妹無怨無仇,犯不上毒害他們。」

    「犯不上……」康熙怒了,站起來一腳踢在保清身上:「叫犯不上,你額娘的心思朕還不明白,想著你是長子,若保成沒了,你便最……」

    他話還沒說完,保清上前幾步,一把抱住康熙的腿,痛哭起來:「皇阿瑪冤枉兒臣了,兒臣沒那份心思,兒臣只想做一大將軍,能征戰沙場,為大清開疆擴土則余願足矣,皇阿瑪懷疑兒臣,兒臣寧死不服,願一死明志。」

    這對父子鬧成這樣,太后也看不過去了,剛想要出聲,那裡小四拉著眾兄弟姐妹齊刷刷的跪了下來,一起嗑頭,從未有過的齊心道:「請皇阿瑪明查,請皇阿瑪饒過大哥……」

    康熙看著跪的一屋子的兒女,心思也複雜起來,要說兄弟情深是好,可就這樣是非不分,卻也讓人心痛,剛想要說些,卻見另一邊簾子一挑,靜蘭慢慢進屋,看到這一屋子亂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走到康熙跟前,低頭小聲道:「皇阿瑪,不是說二哥五姐沒事了麼,怎麼這……」

    小四大急,狠命的朝靜蘭遞眼色,可惜靜蘭卻跟沒瞧到似的,只顧問康熙了。

    康熙本就生氣,對靜蘭也沒個好臉色,只朝保清那裡指一指:「你去問你的好大哥,這到底怎麼回事?」

    靜蘭疑惑,不過心裡也知道這事情很嚴重,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她就是再爽利再精明,遇到這種事情還是拿不定主意的。

    氣氛如此僵硬,眾人都僵持不下的時候,就聽到內屋裡宮女驚喜的聲音傳來:「皇上,太后,公主醒了,太子爺醒了……」

    康熙大喜,眾人皆喜,只要這二位一醒,事情都好辦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1 11:30
第二四五章巫盅之禍3

    「姐,你怎麼樣了?」

    康熙帶著人一進內屋,就看到保成臉色蒼白的抓著天瑞的手詢問。

    而天瑞則一臉迷糊的坐起身,四周瞧瞧,小聲嘀咕著:「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在慈寧宮?」

    「心肝肉啊……」太后一看兩個孩子確實醒了,揮掉扶她的宮女的手,緊邁幾步過去,一伸手把保成和天瑞摟在懷裡就哭上了:「可是把哀家疼壞了,天可憐見,終於醒了啊」

    康熙也挺欣慰的,不管怎麼樣吧,這兩孩子沒事就是最好的了。

    小四幾個也擠了過去,圍著保成和天瑞詢問感覺如何,是不是還有地方不舒服。

    天瑞笑著一一回答了眾人,這才疑惑抬頭看向太后:「皇太太,我怎麼了?怎麼會睡在您的床上?」

    太后唸了一聲佛,嘴裡說著沒事,不過是天瑞這兩天勞累到了,一時撐不住迷糊過去,把他們都嚇著了。

    她是一番好心不想讓天瑞知道這些糟心事,可天瑞怎麼會不明白?這就是她的首尾,而且現在還沒有達到預期效果,她怎麼也要問到底的。

    「可是,我平常身體強壯的很,怎麼會……何況近兩天我也沒有累到啊?」天瑞一臉的不明白。

    小十嘴快,大聲道:「是有人害姐姐的,在鐘粹宮找出了個巫盅娃娃……」

    「小十」靜蘭大聲呵止他,卻也沒有阻止住。

    就見天瑞小臉一片驚異之色,嘴裡道:「怎麼會呢?我和慧妃娘娘無怨無仇,慧妃娘娘怎麼會害我?」

    她又抬頭看向保清,向保清伸了伸手:「大哥放心,我是萬不會相信慧妃娘娘做出這種事來的。」

    「你啊,就是心太好了」太后嘆了口氣,在她眼裡天瑞那是千好萬好的。

    眾人也都認為天瑞和保清感情好,不忍讓保清難過,所以才會這麼說的。

    保成也站起身拉過保清安慰:「大哥放心,弟弟信你……」

    這一句勝過千言萬語,感動的保清稀里糊塗的,差點就沒再掉下淚來,很是感激的回握住保成的手:「有太子這句話,我怎麼都是放心的。」

    天瑞掀開被子,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康熙,艱難的爬下床跪在康熙腳邊:「女兒累皇阿瑪擔心了……」

    康熙後退一步,很是心痛的扶起天瑞來:「你身子不好,何必如此多禮,快起來……」

    天瑞站起身,心道,在如此講究面子和禮儀的康熙面前,任何時候都是不能失禮的,否則就他那小心眼的勁,不定時候想起來就能給你一頓排頭吃呢。

    站起身的同時,天瑞擰眉苦思:「皇阿瑪,女兒著實不相信慧妃娘娘會害女兒,這事情怕另有蹊蹺,還請皇阿瑪詳查啊。」

    「你才醒,可不能為這個勞神,這事情朕會查清楚的。」康熙笑著安慰天瑞。

    天瑞和保成沒事,他也放了心,也有了精力去查整件事情。

    現在康熙想來,這事情還真是古怪的很,慧妃不是沒腦子的,怎麼會把巫盅娃娃放到她宮裡,還會被人找著?還有天瑞和保成一向對慧妃也是很敬重的,和保清關係也好,慧妃也沒有理由去害他們倆啊。

    康熙在覺得這件事情奇怪的時候,太后卻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叫人把那個巫盅娃娃拿過來,往康熙面前一遞大聲道:「哀家瞧著這料子很熟悉,好像……」

    「這不是皇太太賞給我的料子麼?」天瑞利落的說了出來。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天瑞低頭:「前兒皇太太讓人賞的,說是做裡衣很好……」

    保成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前兒皇太太也賞孤了。」

    太后手裡佛珠轉的飛快,厲聲道:「哀家知道了,這料子一共三匹,哀家賞了天瑞、保成和佟貴妃一人一匹……」

    話沒說完,康熙轉身怒道:「梁九功,叫佟貴妃來。」

    他一發話,梁九功很快就行動起來,保清一看這件事情有了眉目,應該能夠洗脫他額娘的嫌疑,他也不便在這裡久留,省的再生出事情來,就趕緊告辭離開。

    而其他的皇子皇女們也都潮水似的退去,他們也都不是傻子,這種事情還是少摻和為妙。

    很快慈寧宮內就剩下太后、康熙、保成和天瑞四個人了,太后和康熙都是面沉如水的端坐著,天瑞和保成才剛恢復過來,體力不行,就歪著喝太醫們給開的安神的藥。

    沒過一會兒,簾子一挑,佟貴妃腳踩花盆底鞋就進來了,一進門就笑問:「太后娘娘喚臣妾來有吩咐?」

    康熙一看她滿面春風的樣子,就一陣窩火,一拍桌子大聲道:「給朕跪下……」

    佟貴妃疑惑,也很害怕,不過還是乖乖跪了下來,也不敢看康熙,只看著太后:「太后娘娘……」

    太后這次打定了主意不理會她,把頭扭到一邊去,康熙讓梁九功把那個巫盅娃娃遞給她,大聲問道:「你可還有說的?」

    佟貴妃有些暈乎,辯道:「皇上讓臣妾說?這是東西?給臣妾做何?」

    看佟貴妃裝傻,康熙更是怒火衝天,看也不看的就把身旁的茶盞子拿了起來,一抖手扔在佟貴妃身上:「毒婦,這後宮怎會有你這種毒婦,看看你做下的好事。」

    「臣妾做了?」佟貴妃這會兒倒是要起強來,直挺挺的跪著:「臣妾禁足長春宮後就從沒出過那個門兒,臣妾能惹到事情,倒是皇上才真真冷血無情,從來不念夫妻之情,想打便打,想罵便罵……天瑞公主更是,跑到臣妾長春宮撒潑耍賴,臣妾……」

    「你還委屈了」康熙給佟貴妃頂的,這個火啊騰騰的直往上冒:「你自己瞧瞧,剛太后都說了,這布料只賞了你和保成還有天瑞三個,宮中其餘人等可是都沒有的,保成和天瑞總不會自己害自己吧,除了你,還能有誰?」

    佟貴妃這才低頭仔細看起那個盅巫娃娃來,她剛才是又委屈又害怕,根本就沒有細瞧呢,這一看,心跳差點停止,這,確實是太后賞她的料子,可這……她沒有害人啊,真是冤枉死了。

    這會兒,佟貴妃倒也聰明了,把那娃娃一撿,大聲道:「公主和太子爺是沒有自己害自己的必要,可是別人有啊,難保不會有人偷了他們宮中的料子再陷害他們。」

    天瑞這藥差點沒噴出來,這佟貴妃今兒這腦子倒好使了,連這都能想得到,真是佩服啊。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啊,太后和康熙都有些默然。

    天瑞一瞧這可不行,咳了兩聲,面色蒼白的說道:「皇阿瑪,皇太太,我宮裡的料子都還沒用呢,是整匹的……」

    「孤宮內的料子也沒有用呢」保成放下碗,叫隨從去毓慶宮拿料子來。

    而天瑞也抓緊時間讓春雨去取景仁宮內的料子。

    佟貴妃這會兒是真害怕了,怎麼三人受了賞,偏她的料子用了,偏就出了這種事情,這下子,她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呀。

    「皇上,皇上……」佟貴妃一急,趴在地上就哭了起來:「臣妾宮內的料子是用了,可是,也難保有那起子小人偷塊出來再陷害臣妾。」

    「滿口胡言……」康熙又一個茶盞扔了出來,就是太后也氣的扔了杯子在佟貴妃腳下,伸手指著她:「狡言善辯之徒,你禁足長春宮,這幾天滿長春宮的人都不能出門,如何能偷了你的東西出來?」

    這話佟貴妃是真辯不了了,只好面如土色的跪著大哭。

    就這時候,春雨和小寇子都拿了料子來,梁九功小心驗了,到康熙跟前說道:「皇上,公主和太子爺的料子都是整匹的,一絲兒都沒少。」

    這下子,無異於給佟貴妃最沉重的一擊,她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實在說不出話來。

    佟貴妃很不明白,事情怎麼會成了這樣,她根本就沒有陷害天瑞和保成啊,她就是再沒腦子也知道宮中歷來就最忌諱這巫盅之類的東西,只要查將出來,那這輩子都沒希望翻身了的。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佟貴妃妄圖做最後掙扎,爬著過去就想要拽康熙的衣角。

    可康熙看她就像在看病毒一樣,厭惡的一皺眉頭,抬腳就把她給踢到一邊了。

    「梁九功,把人帶出去……」

    梁九功低頭,出去叫了人來,死拖活拖的把佟貴妃給拽出慈寧宮,天瑞遠遠的還能聽到她的哭號聲,這一次,天瑞明白,佟貴妃徹底玩完了。

    處理了佟貴妃之後,康熙轉頭看向天瑞,這神情立馬就變了,一臉暖暖笑意,還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保成,天瑞啊,這次是你們倆受委屈了,放心,皇阿瑪定會為你們討回公道。」

    天瑞和保成一起跪下謝禮,天瑞嘴裡說道:「丫頭不委屈,有皇阿瑪和皇太太做主,丫頭寬心著呢。」

    太后伸手去扶天瑞:「快起來吧,可憐見的,這麼一折騰,小臉都白了,看的哀家好生心疼。」

    康熙則是讓梁九功叫人護送保成和天瑞回去,大手一揮,各色賞賜如水價的往景仁、毓慶兩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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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六章保成疑惑

    「哪個殺千刀的啊,要是公主有個三長兩短,讓奴婢可如何是好?」

    天瑞一進門就聽到於嬤嬤站在一邊嗚嗚著念叨了,雖然於嬤嬤這會兒有些不成體統,說的話也不是很中聽,可是,天瑞心裡暖暖的,有人關心掛念的感覺真的很好。

    「嬤嬤……」天瑞一把抱住於嬤嬤,把頭靠在她肩膀上,一副小女兒樣:「我沒事,嬤嬤放心吧。」

    看到天瑞,於嬤嬤擦了一把淚水,很是放下心來,卻也手忙腳亂的推開天瑞,嘴裡直道:「公主,這不合規矩,您這可是折煞奴婢了。」

    規矩,又是規矩,天瑞心下黯然,這該死的規矩把她束縛在皇宮裡邊,完全沒有一絲的自由,整天不是擔心這個就是擔心那個,真真的折磨死人了。

    要知道天瑞在現代的時候也是開朗樂觀的女孩子,她堅強又開心還充滿希望的活著,卻哪知道一朝來到大清朝,雖然成了最尊貴的公主,可卻過的並不快樂,宮裡規矩多如牛毛,一點不小心可能就遭人詬病。

    現代人去適應古代的皇宮生活有多艱難天瑞是曉得的,她有時候也在想,這十幾年過去,她怕是已經變成了真正的古人吧。

    看著於嬤嬤紅紅的眼睛,還有扎煞的手,天瑞這次把所有的規矩禮儀全拋到腦後,緊抱住於嬤嬤,撒嬌道:「我不管,我就要抱抱嬤嬤……」

    就這一次吧,心裡嘆息了一聲,天瑞告訴自己,放肆這一次,過去之後,她就還是那個尊貴華麗的固倫公主,康熙皇帝最寵愛的女兒。

    「公主……」於嬤嬤嘆了口氣,真心的疼愛懷裡這個女孩,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她削瘦的肩膀:「沒事就好啊。」

    天瑞沒有損傷,景仁宮裡的奴才們也都是很歡喜的,好容易找到一個好主子,誰願意主子出事,他們再被分到別的宮殿,過那朝打暮罵的日子啊。

    天瑞寬慰了於嬤嬤一通,就藉口累了把屋裡的奴才都趕了出去,她自己斜躺在軟榻上,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心道佟貴妃這次徹底完了,她可要好好的看看佟貴妃要受怎樣的折磨。

    她這裡正在想著,就聽到春雨在外邊高聲道:「公主,太子爺來了……」

    「請吧」天瑞慢慢說了一聲,從榻上起身,穿好鞋子又理了理頭髮,這才走到外間來。

    「姐姐」保成看她過來,趕緊站了起來,臉上有些不自然,天瑞瞧了,心裡一沉,思量著保成是不是遇到了事情。

    保成四處看看,對春雨幾個一揮手:「你們出去吧」

    景仁宮四處窗戶沒關,奴才們站在外面,就這麼敞亮著,天瑞笑笑,心道保成還是有些心計的,如此一來,便是說悄悄話也不會擔心有人說他們在密謀不是。

    「姐……」保成一把抓住天瑞的手:「你……這件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

    保成刻意壓低了聲音,語氣中有些責問,可要是外人看來,這兩個人卻是一副姐弟情深的樣子。

    天瑞點頭,小聲道:「是」

    「你……」保成有些氣憤:「為不和孤講一聲,姐姐不信任孤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不是」天瑞搖頭:「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因為事關重大,我是絕計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的,這件事情既然你已經知曉了,便從此爛在肚子裡,對誰都不要提,說夢話都要閉緊口風。」

    保成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很是認真的看了天瑞一眼:「孤曉得,可是姐姐如此實在令孤擔心,皇阿瑪不是傻子,若是以後查到些……」

    保成話還沒說完,就被天瑞瞪了一眼:「你傻了麼,皇阿瑪怎麼還會再查,事情已經鬧成這樣,再查下去越發的不可收拾起來,今兒既然已經認定了是佟貴妃,那不管到時候都是她了,她是再翻不得身的。」

    如此,保成才算放下心來。

    保成是如何猜到這件事情的,其實天瑞心裡也有數,她也知道保成是必然會猜到是她做的,卻沒想到保成會猜的這麼快而已。

    保成回了毓慶宮之後就感覺很奇怪,按理說他被人用巫術陷害了一次,身體應該會差上很多才是,一時半會是恢復不過來的,可是,從他走出慈寧宮之後,身體卻迅速恢復過來,並且,體力還有精神比以前好的不是一星半點。

    若說以前體力是一杯水的話,現在卻變成了一桶水,這讓保成驚心不已。

    他就在暗暗猜測起來,怕這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怕佟貴妃也是被人給陷害了的,慢慢的,保成就想到了天瑞,佟貴妃想害陳倫炯,這對天瑞來說是不可饒恕的罪過,天瑞絕對不會只跑過去大鬧一場就算了的,必有更厲害的等著佟貴妃呢。

    還有,若不是天瑞,怎麼他會不知不覺中招,一定是天瑞給他吃了東西才會這樣的。

    如此一來,保成只休息了片刻,就匆匆跑到景仁宮向天瑞求證。

    天瑞坐在一邊,直視保成的眼睛,知道保成是在驚奇她用的藥物,就笑了起來:「其實也沒,我們倆吃的是一種丹藥,對身體很好的,不過藥性太過霸道,吃下去之後會在一段時間內神魂不清,昏迷不醒,狀似失了魂。」

    竟是如此,保成心下明白,點頭道:「孤明白了,姐姐如此一石三鳥之計,當真令人佩服。」

    「哦?」天瑞輕笑出聲,側著頭一臉俏皮的看著保成:「你說說,哪三隻鳥?」

    天瑞也是有心要試探保成的,保成是個聰明之極的孩子,可惜心思一直不會用在這些謀略上面,天瑞有些可惜,這次難得保成在這上面用心,她也想瞧瞧保成的心思如何。

    保成抬頭,一雙黑寶石般的眼睛閃爍光芒,薄薄紅辱微翹,臉上帶著懾人的冷豔之極的光彩:「姐姐先去長春宮大鬧,一是想看看佟貴妃的料子到底用還是沒用,若是沒用,姐姐會想法子讓她用,若是用了,便更合心意,還有一點是降低佟貴妃的警惕心,再者也給下巫盅之事找個藉口。」

    天瑞一笑,點點頭,算是承認保成猜的都對了。

    「鬧過之後,姐姐就抓緊了時機,趁著三格格進宮謝恩的當,和三格格挑起衝突,讓三格格氣憤不已,而你卻一直退讓,之後又因為三格格的無禮而昏倒,讓皇阿瑪和皇太太對三格格更加厭惡,在她臨走之前再陰她一下。」保成淡淡笑著,說著這些話,卻彷彿講故事一樣,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

    天瑞伸出白細修長的手指敲敲桌子:「說下去。」

    「姐姐把巫盅娃娃放到鐘粹宮,是見這段時間慧妃又有些不老實,想要挑頭了,所以要借這件事情警告她一番,之後再由布料上推出佟貴妃來,更加顯出佟貴妃心思的歹毒,把她徹底打落塵埃,又由此事和大哥更親密,再獲得慧妃的感激之情,真真的好謀劃好算計啊。」保成雙手抱拳拱了拱,表示他自己都很佩服天瑞。

    撲哧一聲,天瑞忍不住笑出聲來:「也難為你想得到呢」

    保成哈哈一笑:「可惜姐姐是個女兒身,若是男兒身,必能取孤而代之……」

    「你……」天瑞鳳眼圓瞪,朝著保成啐道:「你這叫話,我若是男兒身,你哪裡還能活得下來?」

    保成心裡一驚,低頭默默不語。

    天瑞騰的站了起來:「我知道你不滿我這麼做,你和大哥關係好,不願意害他,可我就願意了麼,我聽到皇阿瑪訓斥大哥,不也趕緊醒來替慧妃辯駁嗎?敢情在你心裡,我就是那陰狠毒辣的小人,你就是正人君子,如此,我這景仁宮小,容不下太子爺這尊大佛……」

    「姐姐」聽天瑞發脾氣,保成唇角還是含著幾分笑意:「姐姐如此,孤也就放心了,孤知道姐姐這段時間心裡不痛快,如此,對孤發洩出來……」

    天瑞一驚,看了保成一眼,發現這孩子滿臉溫暖笑意,褪去冷硬,竟分外的暖人心肺。

    她緩緩坐了下來,剛才一通責罵,心裡倒還真舒服了許多呢,伸手一握保成的手:「其實,我也不願意這麼做的,可我已經成了習慣,做事情都要利益最大化,不管是做好事,還是做壞事,總想著做到最好,把方方面面都照顧到,得到最大的好處。」

    保成靜靜聽著天瑞說心裡話,一直保持淡笑,心裡卻像有一根針在紮著一樣,他也明白,天瑞說的習慣是多年養成的,好像從很小的時候起天瑞就在強迫她自己這麼做了,無它,因為他們沒有額娘,皇阿瑪又日理萬機,哪裡會那麼細心的照顧保護他們,所以,天瑞只好挑起那個擔子,努力的保護他們不受傷害。

    天瑞嘆了口氣:「你的心思還是沒有沉下來啊,你說的都對,可獨獨忘了一點。」

    保成側耳傾聽,天瑞繼續道:「後宮向來和前朝聯繫緊密,你也知道佟家正慢慢向納蘭氏釋放善意,想要聯手對付赫舍裡氏,索相雖然一直退讓,可退讓總是有盡頭的,赫舍裡家總要留下一點生存餘地的吧。」

    保成這次徹底明白了,天瑞心思深到了怎樣一個程度,這巫盅事件不但害了三格格、害了佟貴妃、拉攏了慧妃一系,並且,挑撥了佟氏和納蘭氏的關係。

    慧妃和保清經此一事,必會深深恨上佟貴妃,就連小佟妃都會厭惡上,納蘭明珠對保清就像索額圖對保成和天瑞一樣,那是很呵護溺愛的,對慧妃也是兄妹情深。

    自己妹妹被佟家人陷害,納蘭明珠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性,怎麼還會和佟氏和睦得起來?

    如此,朝堂之上納蘭一系、佟氏一系再加上赫舍裡一系,必是三足鼎立,這樣為赫舍裡家族慢慢退出朝堂,隱身幕後創造了機會,現在富察一族羽翼還未豐滿,自米思翰死後還沒有真正的挑梁人,不過馬齊、馬武兄弟正在不斷成長,過不了幾年,富察一氏上位,赫舍裡家族才真正的隱退下來,再不用擔心會遭康熙忌諱了。

    天瑞這樣,才是真正的保存了赫舍裡氏的血脈,並且,朝堂一直三足而立,處於絕對穩定的局面,康熙也不會為朝廷不穩而擔憂,更有人可用,這般深謀遠慮是保成萬萬比不得的,怕也只有康熙能和天瑞較量一番了。

    保成真的很不明白,明明他和天瑞是一個娘肚子裡出來的親姐弟,也是康熙一手教導出來的,怎麼天瑞就會比他強上這麼多?

    要是保成的心思讓天瑞知道,怕她也只是嘆息一聲,環境造人啊,她這都是被逼出來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1 11:30
第二四七章受盡折磨

    「我忍不下這口氣去」

    慧妃豔麗的臉上一片陰狠,把保清推到一旁,逕自向前走去。

    「額娘……」

    保清追了過來,一把拉住慧妃:「額娘忍不下這口氣,兒子就忍得下去嗎?兒子知道額娘的心思,可現在不是好時機,額娘還請聽兒子一言。」

    慧妃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保清:「你講。」

    保清小心的扶佟貴妃坐下,笑道:「不管是出身還是資格,還是子嗣方面,佟貴妃都比不上額娘一星半點,不過仗著她是孝康章皇后的侄女,這才位及貴妃,不要說額娘了,就是兒子心裡也是不服的,很替額娘抱不平。」

    這話慧妃倒是愛聽,聽保清這麼一說,這心裡也平緩了一點,也能聽保清繼續講下去。

    「這次佟貴妃這麼歹毒,不但要害太子,連額娘也算計在內,她真是打的好主意,太子一倒,額娘也受到牽連,兒子必定也會被皇阿瑪厭惡,到時候,只要佟貴妃或者小佟妃一有子嗣,他們佟家還不……」

    保清這話說的真真切切,明明白白,聽的慧妃也不由的點頭:「我兒長大了啊,這話說的在理。」

    保清笑笑:「她這主意打的好,卻讓人給識破了,自此之後,她是萬萬翻不了身的,這種時候,咱們是要避風頭的,萬不能折騰鬧事,最好躲著不出來,事情都有皇阿瑪和皇太太做主料理,方是正道,額娘要是一去長春宮鬧騰,給人抓到把柄,佟貴妃倒了,這宮裡有多少人眼巴巴瞧著那貴妃之位呢,她們可恨不得有人鬧事,好讓她們坐收漁翁之利,額娘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保清這麼耐心解釋著,說的慧妃心裡的火氣全消,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也幸虧保清攔住了她,要不然以她的脾氣,還不定鬧成樣呢。

    「我兒說的對」慧妃點點頭,笑著把保清拽到身邊:「即是你勸著,額娘也就不鬧了,額娘就好好的呆在鐘粹宮,看看哪個能把咱們娘倆怎麼樣?」

    「這才是正理呢」保清笑著說道,心裡卻很是鬆了一口氣,可算是把他家額娘給勸住了,不然還不定折騰出事呢。

    這邊慧妃想找佟貴妃報仇未果,長春宮那邊,佟貴妃披頭散髮的哭鬧,哭著喊著叫冤枉,想要見康熙,可康熙已經下了旨,長春宮內任何人都不能外出,再加上長春宮外圍著的那些個太監侍衛的,她哪裡又能挪得了一步啊。

    佟貴妃正哭喊著呢,就見梁九功帶著人進來,朝佟貴妃一行禮,嘴裡含著半絲笑,陰陽怪氣的說道:「奴才給貴妃娘娘見禮了,皇上讓奴才來給娘娘送東西。」

    說著話,梁九功朝外一擺手,便有一隊宮女太監走了進來,梁九功笑道:「皇上說長春宮服侍的人不好,著宮女外放,太監挪到皇莊上去,皇上另挑了好的來服侍娘娘。」

    那一隊太監宮女行了禮,梁九功就查點人數,把長春宮上上下下查了個遍,佟貴妃的心腹並貼身服侍的人全部都趕到院子裡去,一一的叫了名字,之後就讓侍衛把這些人全部帶走,再把他帶來的那些人安插到各處。

    弄完這些,就在佟貴妃嚇的渾身顫抖的時候,梁九功又笑著讓人拿上東西來,佟貴妃一瞧,卻是好東西,大紅錦緞、名貴藥材,鮮亮的頭面,另還有好些的藏香、熏香之類的。

    「這是皇上特特給娘娘挑出來的。」梁九功笑著說了一句,朝一個小太監使個眼色,那小太監伶俐的把屋裡的香換好,之後又把這些頭面首飾並衣料收好,還有那名貴的藥材也接了過來。

    「即是娘娘收了,那奴才告退……」梁九功恭敬行禮,走了幾步之後朝那隊太監宮女笑道:「你們幾個可聽好了,那東西都是皇上賞給娘娘享用的,可要讓娘娘好好的用,另外除了娘娘,你們都不可用一絲半毫,那香味聞都不能聞。」

    「是」那幾個宮女太監行了禮,早有人上趕著把佟貴妃請到屋裡,另外把門窗緊閉,他們自己則站在外邊散漫的聊天談話。

    梁九功看了,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邁著四方步哼著小曲走了。

    梁九功一走,佟貴妃被關在屋子裡聞著那香的膩人的味道,真是心痛難當。

    這哪裡是藏香、熏香的,明明就是要人命的香啊,香裡放了好些讓人體虛弱的藥物,佟貴妃從小也是被家裡調教著長大的,明白的知道她長大之後是要進宮選妃的,自小的時候也學過這些藥理、醫理,自然也能聞出一些藥的味道來,她又如何不知道康熙這是在要她的命。

    再看看放在桌子上的那些首飾,拿起來聞一聞,全是在藥水裡泡過的,戴上這些首飾,會讓人五臟俱壞,外面卻看不出來,只會瞧的越發的美豔動人。

    而那衣料的每一根布絲也全都是藥水加了顏料染的,織成的布穿在身上,會很快的壞掉身體,迅速的死去。

    佟貴妃看著那些東西,寧願被刀穿死,被賜毒藥藥死,或者懸樑而死,都不要這樣,一點點的在康熙表面的榮寵下,看著心裡記掛的人,愛著的人微笑著把她推向死亡之路。

    「啊」佟貴妃厲聲叫著,拚命撕扯著手中的布料,卻聽到門外叫太監大聲道:「貴妃娘娘,這可是皇上賞賜下來的,您這一毀壞可真吃罪不起吃。」

    「本宮偏要撕……」佟貴妃雙眼圓瞪,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本宮有罪便讓皇上置罪好了,讓皇上來和本宮說。」

    「呵呵」小太監輕笑了兩聲,冷笑起來:「娘娘愛撕便撕吧,反正這東西多的是,皇上疼愛娘娘,怎麼會缺了娘娘的東西,壞了這個,自有好的來添補。」

    佟貴妃撕布料的勁頭小了很多,心裡沉痛極了,是了,以康熙的性子,便是毀掉這些東西又怎麼樣,自然還會有更厲害的等著她呢。

    如今這個樣子,康熙已經在拿刀一刀一刀的挖她的心了,疼的她肝膽欲裂,可偏偏的一滴血都沒有,若是再毀掉這些東西,那可就不是只拿刀挖了,他會拿針扎,拿毒洗,拿箭穿,只會讓她更痛。

    想到這裡,佟貴妃渾身無力,拿著布料坐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哭的悲痛欲絕,她心傷的狠了,再加上這衣料,還有那香料的味道,沒一會兒就吐出一口血來,落在地上濺出一點點紅豔梅花,淒慘極了。

    景仁宮

    天瑞起身漱了口,梳好頭髮之後披了衣服坐到桌前,春雨利落的端上飯菜,冬末遞過碗筷,天瑞笑著接了過來,先嘗了一口才收的嫩玉米粒,又喝了幾口粥,這才看向冬末:「這幾日皇阿瑪又賞賜長春宮何物了?」

    冬末低頭淺笑:「前兒賞了一堆的小荷包,昨兒是幾個扇套,今兒有幾塊玉珮還有絡子。」

    天瑞點頭,冷笑一聲,慢慢的喝完了粥,又吃了幾口小菜,這才接過帕子來擦乾淨了嘴角還有手掌,讓人把飯菜撤下,自顧自的坐到一旁拿了本書讀了起來。

    「公主,奴婢不明白,佟貴妃犯了那樣的事,為皇上還這樣賞她?」冬末猶豫了半晌,這才湊過來問天瑞。

    她這還是鼓足了勇氣大著膽子問的,若不是因為心裡面實在好奇,還有想要弄清楚這裡面的道道,好教自己不會因為這些在以後的歲月裡吃了虧,她還真不敢去說這些話呢。

    這次天瑞倒還蠻寬容的,放下書本抬頭笑了笑:「這些事情不是你能明白的,你只記得這男人心裡有你的時候,你便事事都好,若是心裡沒有你,你如何都是錯的。」

    冬末不明白,一臉的疑惑,想了一會兒才撲哧笑了出來:「公主說的是,奴婢也不需要明白這些,反正奴婢以後也不嫁人,只伺侯著公主就是了,公主也必不會害奴婢的。」

    「你啊」天瑞拿著書敲了敲她的頭:「今兒廚下鮮玉米還很多,你拿些去,大夥分吃了吧。」

    一聽這話,冬末都顧不上了,歡喜的行禮退了出去,冬末最喜歡那還未長太熟的新鮮玉米,每次收了玉米,她自己就能一鼓氣吃上兩三個,所以一聽賞了玉米,興高彩烈的去和春雨幾個商討分玉米了。

    天瑞把幾個人支了出去,這才放下書來,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來。

    天瑞一直不明白佟貴妃也不是缺腦子的人,為一直跟她過不去,卻不知道這裡邊還有一段故事呢。

    她還是有一次哄了太后,聽太后講起,這才明白過來的。

    敢情,佟貴妃從小就對康熙情根深重,他們是表兄妹,關係自然親近,佟貴妃自己也知道她長大了之後必然會嫁給康熙,自然滿心滿眼全是他了。

    卻哪裡料得到,康熙十二歲便娶了親,而娶的那個竟是赫舍裡家的格格,這讓佟貴妃受不了,她不就是小了那麼幾歲嗎,憑就不能嫁給康熙?

    原先,佟貴妃還存著僥倖心裡,希望康熙不喜歡赫舍裡,最好厭惡她。

    而才開始的時候也是,康熙確實對於赫舍裡沒有多大的好感,卻哪裡經得住赫舍裡這個人太好了,為人和善又知禮,又有才氣,更是懂康熙的心思,赫舍裡手段也好,精明的厲害,沒有多長時間就把康熙給拉攏了過來。

    自那之後,兩個人倒是琴瑟和諧,當真一對恩愛夫妻,後又有許多事情上面赫舍裡給康熙很大的幫助,自古患難夫妻就讓人難忘,康熙也一心一意的敬愛赫舍裡。

    這就讓佟貴妃受不住了,心裡恨死了赫舍裡氏,就想著等她進宮之後,一定要讓赫舍裡好看。

    可惜的是,等佟貴妃進了宮,赫舍裡卻因為難產而死,一個死了的人,佟貴妃更加的爭不過,這讓心高氣傲的佟貴妃哪裡忍得下去。

    她又見康熙對赫舍裡留下的兩個孩子恩寵異常,康熙寵天瑞和保成,那就如同在寵赫舍裡氏一樣,刺痛了佟貴妃的心。

    一個本來頭腦清楚,有心計有手腕的女孩子,就在這長期的嫉妒、憤恨之下心理扭曲了,失了理智,開始不斷找起天瑞的麻煩,一心的認為,只要鬥倒了天瑞,就能把赫舍裡留在康熙心裡的美好印象給抹殺掉。

    佟貴妃一心以赫舍裡為目標,別的妃子在她眼裡心裡,不過是康熙的玩物,倒也不在意,所以,這才會那樣的和天瑞爭鬥,不斷找天瑞的麻煩,說起來,也不過是個可憐之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1 11:31
第二四九章人口計畫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天瑞心裡冷笑,佟貴妃有些太極端了,做事情的方法也不對,既然她不忿赫舍裡奪得康熙的心,那進宮之後就應該把心思用在康熙身上,憑本事把康熙拉過來,而不是總想著陷害別人。

    既然佟貴妃連陳倫炯這無辜的人都不放過,想要挖她的心,那也就別怪她不客氣了,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康熙這麼親手一點點把佟貴妃殺死,才是對佟貴妃最大的報復呢。

    天瑞不曉得佟貴妃瞧著心愛的人無情的用殘忍手段讓她死是怎麼一種心情,更何況現在康熙每天賞賜佟貴妃的東西全都是她自己做出來送給康熙的,那裡邊飽含了她多少深情厚意,而康熙又全部加了毒藥送還給她,這真是實實在在的在凌遲佟貴妃。

    天瑞冷冷笑了一番,端起溫熱的茶來喝了一口,放下書本整理一下儀容叫了春雨幾個過來,坐了軟轎去慈寧宮請安。

    天瑞去的不早不晚,卻是慈寧宮最清靜的時候,那些請安的嬪妃都走了,這個時間段也就她一個人過來。

    下了轎子,天瑞走到慈寧宮門口,對管事太監笑笑:「勞你稟報一聲,我給皇太太請安來了。」

    那管事太監早就跪下行禮了,在天瑞叫起之後,這才利落起身,陪著笑道:「真是對不住了,今兒太后娘娘吩咐了,說是身上不好受,誰來也不見,還請公主回吧。」

    天瑞心裡一驚,趕緊問道:「可請太醫了沒?到底是怎麼的?這幾日天氣不好,可別是受了風。」

    「倒是不礙的,勞公主掛心了,只太后心裡不舒服,有些懨懨的也不想吃東西,說是見了人平白的惹一肚子火。」管事太監笑著回答天瑞。

    天瑞瞧他的神色,似乎太后並沒有什麼病一樣,心裡一思量,這才晃忽想起她忽視了一件事情。

    大清和蒙古關係自來很複雜,要依靠蒙古卻也要防備蒙古,就制定了一系列的政策,其中有一項就是抑制蒙古發展的政策,首先就是讓蒙古青壯年人口保持在一定的基數內。

    這個時代的人都是很殘忍的,尤其是當政者,簡直可以用冷血來形容。

    為了防止蒙古發展,大清先祖定下了規矩,蒙古各部各旗青壯年人口如果到了一定的數目,則要把超過這個數目的人集中起來,一次性殺掉。

    這個規矩極其殘酷,可多年來,大清君王則一絲不苟的執行著。

    太后是蒙古人,自然有心向著蒙古,每過幾年當查詢蒙古人口數目的時候,太后的心情會低落好一段時間,會暗暗替自己族人祈禱,祈求不要再造殺孽。

    而今年正巧輪到查科爾沁部,太后更是擔心,尤其是這次科爾沁人數增長比較快,要殺掉好些人,太后心裡難受,當然要沉悶上一段時間了。

    她這樣不見任何人也不出門,怕又是在小佛堂呆著為那些死去的族人祈福了吧,也為康熙唸經求佛,企圖洗掉他的一些罪孽。

    天瑞想到這個,不由的嘆了口氣,對總管太監扯唇笑了一下:「即然如此,那我也不便打擾,可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的。」

    說著話,天瑞上前幾步,跪到地上恭恭敬敬的嗑了頭,這才扶著春雨的手起身,又叮囑了那個太監總管一番,讓他多注意太后的身體,這才要回轉。

    她沒走幾步,正巧碰上趕來請安的小四,天瑞對小四笑笑,告訴他太后這會兒誰都不想見。

    小四隻愣了一下,隨即就明白過來,也跟天瑞一樣恭敬的對著慈寧宮方向行了禮,就搖著頭走過來,嘴裡小聲道:「雖是為了江山社稷,可這也有點太殘暴不過了,不管怎樣,那都是人命,這要造多少殺孽啊。」

    天瑞耳力很好,小四的話她也聽到了,不由的笑笑,心道小四這人表面冷酷,其實是個再心軟不過的了,再加上他性格剛正,倒也算得上仁人君子。

    小四慢慢走到天瑞身邊,抬頭詢問:「姐姐這是要去哪裡?」

    天瑞一拉他的手:「回景仁宮,怎麼,小四可是有事?」

    小四隨著天瑞慢慢走著,思量了一番才道:「姐姐可有什麼法子收服蒙古,小四實在不願意看那麼多人死在屠刀之下。」

    天瑞側頭,皺眉想了好一會兒,又搖搖頭:「我不過是個女孩子,哪裡有那麼許多主意,這是朝政,該是你們男子的事情,你若真想兩全其美,便要自己想法子。」

    天瑞細想,小四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也知道現如今大清這麼對待蒙古是沒法子的,歷史教訓擺在那裡,自古蒙古就是中原的剋星,若是讓蒙古發展壯大起來,愛新覺羅氏哪裡還能坐穩江山,怕到時候蒙古人入主中原,又是一番血腥洗禮。

    小四在天下人受苦和蒙古人受苦之間權衡,還是選擇了後者。

    其實,這麼些年天瑞也靜靜瞧著呢,先是三藩之亂,後又收復台灣,和沙俄打仗,現在噶爾丹又鬧的歡實,大清一直不怎麼太平,當然更要對蒙古苛刻起來。

    天瑞也沒有什麼好法子來制止這件事情,尤其是現階段,噶爾丹還張狂的很,蒙古是絕對要控制住的,不然為禍不遠矣。

    再者,天瑞也不想讓兄弟們形成事事依賴她的習慣,有些事情,還是他們自己拿主意的好,天瑞也相信自家兄弟的能力,雖然現在想辦法不一定很周全,可也一定有可取之處,這麼多兄弟集思廣義,定會想到好辦法的。

    小四明白天瑞拒絕替他想辦法,只在心裡嘆了口氣,也瞭解天瑞的難處,又和天瑞走了一路,這才告辭。

    小四回去之後也沒有閒著,直接下了貼子,請自家弟兄到毓慶宮商議事情。

    保成那裡還很奇怪,怎麼他這毓慶宮齊刷刷來了這麼多人,倒像是下貼子請的,後來一問便知,確實是小四請來的,還有些疑惑,小四到底要商量什麼事情。

    等到小四來了,眾兄弟圍著他詢問,這才知道他的擔憂,各人都開始努力思索起來。

    保成有一份仁者之心,也不願意看到一下子死這麼多人,就坐在一旁細細思量著。

    保清則有些不上心,他的心願就是做大將軍,何況又上過沙場見過血腥的,對於死多少人倒還真不關注,他不過就是看著自家兄弟們憂心,也就跟著想了起來。

    小五是太后養大的,和太后親近,也知道太后為此事傷心,很樂意為太后分憂,不過他資質一般,在兄弟們中並不算得上是聰明的,所以絞盡了腦汁也想不出好法子來。

    小六和小八隻圍著小四轉,見小四憂心,也就擔起憂來。

    而小七靜靜坐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兩隻手絞的死緊,怕又神遊天外去了。

    小九這丫的盯著毓慶宮的美貌宮女瞧的目瞪口呆,差點口水流滿地。

    小十滿不在乎,只知道吃各種美食,沒一會兒就把胖乎乎的小肚子又塞的滿滿的,吃的那叫一個滿嘴流油。

    本來大家各自想事情,這屋裡也安靜,偏就小十吃東西的聲音不斷傳來,一會兒是吃榛子的咯嘣聲,一會兒又是喝水的聲音,一會兒又是吃糕點的聲音,外加吃水果那清脆的響聲,弄的人心裡煩亂的很。

    小四本來就心煩意亂,聽到這各種聲音,直接一拍小十的頭:「你有完沒完,吃貨,就知道吃,沒看到哥哥們都在想事情,要吃出去吃……搗蛋鬼。」

    小十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對於小四那比針尖還小的心眼也大人大量的不去計較,小四訓斥他的話,他也是左耳入右耳出,只呵呵一笑,端著盤子抓著糕點就往外走。

    小十一邊往外走,一邊小聲嘀咕著:「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不想自己出手殺死那麼多人嗎,簡單的很,噶爾丹不正鬧騰嗎,讓那些人組隊打仗不就行了嗎,最好弄個兩敗俱傷,可不如了願了。」

    說完這句話,小十的小圓球身子已經滾到門邊上去了,他這話聲音雖小,可在坐的都是耳聰目明之輩,都聽了個仔細。

    小八正托著腦袋犯迷糊呢,一聽小十這話,眼前一亮,嗖的蹦了起來:「四哥,十弟說的是極……」

    小四也聽到心內去了,衝過去一把抓住小十,把他給拎了過來:「十弟,你再說一遍。」

    小十一翻白眼:「說一遍,再說十遍爺也是那句話,超編的人口組隊打仗不就行了嗎,這麼簡單的理也至於讓你們這麼為難,哼,還說我是吃貨,現在知道哪個才是吃貨了吧。」

    他這麼不經頭腦的話,倒真把眾兄弟給得罪了,就見一溜的黃帶子全都瞪向他,小十一吐舌頭一縮脖子,這才想起話是不能這麼說滴,趕緊一個羅圈揖做了下來:「各位哥哥,對不住了,我是吃貨……」

    這才對嘛,眾人把頭又扭了過來,開始探討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而小十也不用躲出去了,繼續大大方方的和美食奮戰。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1 11:31
第二五零章御駕親征

    「公主,佟妃娘娘求見。」

    春雨走到正在寫字的天瑞跟前小聲說道。

    天瑞看看寫的那篇字,滿意的點點頭,拿了紙鎮壓好,一旁小宮女端來水,她在銀色水盆裡洗了手,把手指尖上的墨汁洗掉,這才對春雨點點頭:「請到小花廳裡吧。」

    春雨很快退了出去,天瑞對著鏡子梳了一下頭髮,把碎髮抿到耳後,又整了整衣服,確定儀容都很妥當,這才緩緩的走了出去。

    花廳內佟妃很老實的坐著,姿態還有神色都很端正,絕不東張西望,天瑞在簾後看著笑了笑,這個佟妃倒是老實,比她姐姐會審時度勢。

    伸手挑開簾子,天瑞快步走進花廳:「佟妃娘娘,勞您久侯了。」

    佟妃趕緊站了起來,對天瑞笑了笑:「哪裡,我也是才來。」

    天瑞虛手一引,和佟妃兩個人分主賓坐好,一旁宮女端了茶來,天瑞拿起一杯,喝了一口之後扭頭看佟妃沒動,便笑道:「您請喝茶。」

    佟妃尷尬的笑了笑,伸手端起茶杯來,紅唇在杯沿上沾了沾,就又放了下去。

    天瑞看著好笑,心道這佟妃也太過小心了吧,竟連口水都不敢隨便喝。她淡淡一笑,也不想讓佟妃為難,就把自己的茶杯也放下:「您今兒來這是?」

    「公主。」佟妃扭頭看向天瑞,神色哀淒:「我來是想求公主救我姐姐一命的,姐姐先前對不住公主,是她的不是,我替她向您賠禮,還請您饒她一命……這幾天我經過長春宮,聽到裡邊哭聲慘厲,這心裡……」

    說著話,佟妃掏出帕子來抹了一把淚:「這幾天下來,姐姐怕也撐不住了,還請公主添點好話,不管如何,不要再這樣懲治她了。」

    天瑞神色不動,淡笑靜聽,直到佟妃說完了,這才道:「您這話還真不對呢,我是人?不過是個晚輩,哪裡值得您如此?把佟貴妃娘娘禁足長春宮是皇阿瑪的旨意,為的也是讓貴妃娘娘安心養病,娘娘哭,怕是病的很厲害,您該去求皇阿瑪請個厲害的太醫瞧瞧,求我哪裡能成?您說是不是。」

    天瑞一言一語的往外推佟妃,她雖然瞧著老實,可並不傻,自然也聽得出來,默默的不作聲,又過了一會兒,抬頭看了天瑞一眼,有些不甘心的想要再說些。

    天瑞哪裡能容她再說出求情的話來,趕緊笑道:「剛梁公公來過,說皇阿瑪傳我去乾清宮,才要走呢您就來了,真真巧的很,您若是求情,不如跟我一塊去吧,您是新貴,皇阿瑪面前比我要好說話呢。」

    這張利嘴,真真的比刀子都快,讓佟妃不上不下,手腳都沒地方放了。

    佟妃比起她姐姐來,嘴皮子功夫自然也差上一點,連佟貴妃都說不過天瑞的,更何況她了,扎煞著手過了好一會兒這才起身道:「既然這樣,我也不便打擾公主了,皇上日理萬機,我哪裡能去煩他。」

    天瑞冷笑,不敢煩皇阿瑪倒敢來煩我,想要為佟貴妃求情,沒門。

    「您這話說的,皇阿瑪就是再忙,該管的事也是要管的呀。」天瑞一臉笑意的站了起來,手上茶杯一端:「春雨,送客……」

    被天瑞不冷不熱的要打發走,佟妃心裡也不好受,她入宮以來很是本分,也不怎麼出自己的宮殿,只聽人說天瑞公主是個厲害有主意的,可也沒真正瞧過,私心裡就以為再厲害又能怎麼樣,不過是皇上嬌養出來的,眾人捧出來的任性孩子罷了。

    這次來求情,才算真正見識到了這位的笑裡藏刀,被頂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被春雨引著要往外走。

    佟貴妃不情願的邁了幾步,春雨才要掀簾子,就聽外邊幾個小宮女匆匆跑來,往天瑞跟前一跪:「公主,剛長春宮那裡來了信,說佟貴妃剛剛沒了。」

    佟妃一聽這話,神色間就有些淒苦,也顧不上禮儀的了,趕緊向天瑞告辭,走的那叫一個飛快,怕是去長春宮收斂佟貴妃了吧。

    天瑞擺擺手讓那幾個宮女起來,又看一眼春雨:「打聽一下,佟貴妃是怎麼沒的。」

    春雨應了一聲退下,天瑞帶著幾個宮女就去了乾清宮。

    可巧的,天瑞去的時候,保成和一幫兄弟們也在,也不知道和康熙在討論,天瑞進了屋,對康熙行了禮,各阿哥又和她行了一通的禮,這才坐定。

    康熙看到天瑞過來,樂呵呵的問了一通的話,又道:「這天兒還熱的很,你早晚涼爽的時候過來就行了,何必這時候來,走上一路,又該熱著了。」

    「謝皇阿瑪關心」天瑞笑著福了一福,又道:「女兒是聽說佟貴妃病逝了,這才過來的,還請皇阿瑪拿個主意,這葬禮一事如何安排?女兒好照章辦事,還有,佟貴妃這一沒,貴妃位子空了下來,皇阿瑪也好想想給哪位娘娘升位份,女兒也好心裡有數。」

    她這話說的很對,康熙想了一下,一擺手:「也不用想了,就佟妃吧,佟家沒了個貴妃,朕就再給他們一個。」

    天瑞點頭應了下來,偷眼看了保清一下,就見保清臉色古怪,心下明白,這下子,佟家和納蘭家怕徹底的勾連不到一塊了。

    慧妃入宮多年,又生了長子,保清有能為,立了不少戰功,再加上納蘭明珠這個後台,按理說佟貴妃一沒了,怎麼著都該輪到慧妃上台吧。

    可惜啊,康熙竟然讓那個才進宮沒多久,無寵無子的佟妃上位,再加上前仇,慧妃能不氣憤。

    康熙這明顯的就是嫌納蘭明珠這段時間蹦的太歡實了一點,這是打壓他們家呢,再有也是和天瑞一樣的意思,要挑撥納蘭一族和佟氏一族的關係。

    天瑞心裡暗笑,她倒是和康熙想到一塊去了呢。

    又詢問了一番佟貴妃葬禮的事情,天瑞把康熙的吩咐一一記在心裡,又看康熙一眼柔聲道:「皇阿瑪這幾日瘦了些,怕是國事繁忙吧,這事情哪裡有做得完的一天啊,就是再忙,皇阿瑪也要保重身體啊」

    這話說的康熙很受用,哈哈大笑了兩聲,伸手一指保清保成幾個:「朕哪裡忙了,保清、保成都大了,自有他們為朕分憂,這不,你這幾個兄弟想了個法子,要把蒙古各部那些超出來的青壯人口組在一起,去剿滅噶爾丹,你看可不可行?」

    這話一出口,天瑞趕緊麻溜的跪在地下,一副驚慌失措狀:「皇阿瑪,這事情事關重大,自有皇阿瑪和大哥二弟幾個商議,我是女兒家,哪裡能有主意?」

    康熙瞧天瑞那樣子,倒心疼的不行,也知道這個女兒被他的多疑嚇著了,成了驚弓之鳥,再不敢多說一句話,多行一步路,萬事都要問問他的意見,想到這個,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康熙就有點搞不明白了,這麼乖巧又懂事,還總替他分憂的女兒,他當時怎麼就懷疑上了呢?瞧天瑞的樣子,還有這麼多年的行為,哪裡是有野心的樣子。

    再者,康熙又想著,人家有個神仙師傅,自是要修仙的,人間富貴如何能看得上眼,你說說,他怎麼就那麼混球,對誰都起疑呢,這心眼也太小了一點吧。

    康熙一時感覺對不起天瑞,這心裡啊,當然就偏疼她了,趕緊讓她起身,笑道:「這有,自古有穆桂英掛帥,還有花木蘭替父從軍,這都是女中豪傑,巾幗英雄,朕的公主自幼習武,弓馬嫻熟,比她們也不差,豈能是那些無知婦孺比得上的,朕讓你說你就說,誰敢說。」

    天瑞站了起來,心裡疑惑的很,康筒子這又抽了哪門子瘋,今兒怎麼說起這話了,還女中豪傑,他怎麼不說婦女能頂半邊天啊,真是的。

    一時搞不懂老康的心思,天瑞有些猶疑,倒是小十跳下凳子,過來拉著天瑞就往她身上爬:「五姐姐,這主意還是小十想的呢,小十很棒吧,你要怎麼獎勵小十。」

    小十一句話讓天瑞不再遲疑,笑笑道:「皇阿瑪垂詢,女兒不敢不言,女兒想來,這法子還是很好的,雖然不是上策,不過現在倒是可行。」

    這話說的,康熙正在思索,小十立馬就不干了:「姐姐,你打擊小十,小十想的主意為就不是上策了?」

    眾兄弟也一點疑惑的看向天瑞,天瑞笑了笑,拉著小十坐下,一點他的肉乎乎的小鼻子:「你啊,就知道吃,也不知道動動腦子。」

    小十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天瑞抬頭看看康熙,見康熙笑著點點頭,這才道:「蒙古依附我們大清有很多年了,每過幾年人口就有變數,可這戰爭才有幾年,滅掉噶爾丹之後,那人口再有增長,可如何辦理?」

    一句話,眾人皆沉默不語,是啊,他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看起來,眾人想的這法子還真是下策呢。

    「姐姐又有上策?」保成坐不住了,看著天瑞就問。

    天瑞笑笑:「這法子現在是可行的,皇阿瑪就辦理吧,至於上策,等收復了噶爾丹,女兒必獻上一計,保管皇阿瑪收服的蒙古服服貼貼,讓他們上東,他們不敢往西。」

    天瑞如此自信的神情已經多久沒有出現過了,康熙瞧了心裡欣慰,心道天瑞這個女兒自是比兒子都能幹,又向來對事情自有見解,倒是謀士的好料子,以後保成有她在一旁提點,也是好的。

    如此,康熙心裡高興,佟貴妃之死對於他來說倒沒造成影響,最多就是心裡遺憾一下子死的太早了,他還沒折磨夠呢。

    要是讓天瑞知道康熙這想法,也不知道心裡會怎麼替佟貴妃不值呢,話說,這男人心裡沒你,不管你有多深情,他都能給你作賤個徹底。

    康熙笑著環視一週,見自家這群兒女,女兒美的傾國傾城,兒子一個個也英氣勃勃,心里美滋滋的,一時興奮過頭,一拍桌子:「好,這事情就這麼定了,等江南水患一過,朕就御駕親征,帶領我們滿蒙八旗子弟剿滅噶爾丹。」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1 11:31
第二五一章爭執

    一石激起千層浪啊,康熙才一說要御駕親征,立馬就迎來多道指責的目光。

    包括天瑞在內的,幾乎所有人都若有若無的瞄了他一眼,那裡面的意思就是,這皇上事還真多,打仗那是將軍們的事情,你一個當皇帝的沒事跑戰場上幹嘛啊,人家是顧著打仗著,還是顧著保護你啊。

    天瑞尤甚,心裡默默吐糟,話說,每個男人心中都有一個英雄夢的,康熙也不例外啊,都想要在戰場上建功立業,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皇帝在文治和武功裡邊選擇武功了,康熙還算得上是理智型的呢,都已經忍不住想要御駕親徵了,有那衝動型的,能封自己做將軍,封號還老長,您還甭不信,歷史上這樣的事例比比皆是,遠的不說,就明朝那親封自己大將軍,御駕親征的皇帝也海了去了。

    對於康熙這一沖動說出來的話,天瑞也只是愣了一下,然後心裡有些不讚成,不過也沒打算去反對,就當是給自家老爹圓夢了吧,讓他也上一次戰場,否則這丫的還不定在家裡怎麼折騰呢。

    可天瑞不反對,卻不代表別人不反對啊,首先站出來反對的就是保成。

    保成一聽康熙要御駕親征,立馬心裡發苦,心道有裕親王,還有那麼多將士們呢,皇阿瑪幹嘛想不開去前線,萬一嗑著碰著了該怎麼辦?再者,當皇帝的走了,國事這一攤子哪個來管?他是太子,還不都得推到他頭上啊,保成極不願意監國呢。

    「皇阿瑪,此事萬萬不可,請皇阿瑪三思。」保成跪地大聲進言。

    康熙剛還興高彩烈,得意洋洋,幻想他一出馬就能讓噶爾丹望風而逃,然後他再運用所學的兵法行軍而陣,把噶爾丹打個落花流水,卻不想,他的兒子卻當頭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康熙臉色一沉,低頭去看保成,就見這小子一臉的倔強神情,噼哩叭啦就是一通的說啊:「皇阿瑪,戰場上刀箭無眼,皇阿瑪千金之軀,萬一有損傷可如何是好?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皇阿瑪身負重擔,有大清朝億萬子民要看顧,萬不可輕率啊」

    保成這麼一通的說,引精據典,指東劃西,那叫一個厲害,充分發揮了從康熙那裡繼承來的毒舌功夫,把康熙一頓的狠批啊。

    真沒看出這孩子還有這份功力呢,天瑞在一旁聽的目瞪口呆,不由的佩服保成的膽子,敢這麼大膽的指責老康,真真大清第一人也。

    保成一帶頭,別人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本著法不責眾的念頭,保清也跪了下來,大聲道:「皇阿瑪,噶爾丹跳樑小丑不足為慮,兒子就能把他收拾了,不用您老御駕親征,給兒子幾萬兵馬,兒子必手到擒來。」

    小四看了一眼兩個哥哥,又看了一眼默然不語的康熙,起身跪在保成身後,一嗑頭:「打仗之事極度繁瑣,不但要看顧前方,軍備物資也是很重要的,皇阿瑪跟噶爾丹決戰沙場,後勤要由哪個來管?就是交由別人來管,也萬沒有皇阿瑪想的周到細緻。」

    小四分析了一通,說出可行性意見來阻止康熙去前線。

    前邊這三個一個從危險角度,一個極自信的從殺雞不用牛刀的角度,另一個從後勤儲備角度來分析,堅決不讓康熙離開京城。

    而剩下那些小的,理由則更加可笑。

    小五臉色有些紅紅的,大概是激動的吧,猛的跪在保清身後,一嗑頭:「皇阿瑪若是離京打仗,皇太太該有多擔心,自古言父母在不遠遊,還請皇阿瑪三思。」

    小六跟在後邊直點頭,堅決贊成哥哥們的意見。

    「噶爾丹行蹤不定,這一路上路途遙遠,交通不便,皇阿瑪的儀仗都沒法擺開,這可如何是好。」小七腿腳不方便,自然要從交通上考慮了。

    而小八笑嘻嘻跪在小四身後:「眾位哥哥都說的很是,小八也說一點,皇阿瑪出征在外,要由哪個伺侯皇阿瑪?人多了不好,人少了又怕人手不夠,皇阿瑪不適應。」

    小八話還沒說完呢,小九就大聲道:「皇阿瑪一動,那各地就得接駕,還有您吃的用的自然都得帶好,這一路的交通費用就是好大一筆數字,也不知道得花多少錢財,如今國庫可不豐裕啊」

    小九這個財迷的東西,看啥東西都是元寶眼。

    小十跳了下來,小圓身子滾到小九旁邊,撲通一跪:「出去了可沒有好吃的,外邊的東西都好難吃的,皇阿瑪,您可要捏著鼻子忍受了。」

    奶奶的,這些傢伙還真行,從不同立場尋找不同的理由來勸阻康熙,說的那些理由讓人啼笑皆非啊,天瑞扭頭,笑的肩膀一抽一抽的,趕緊抽個手帕摀住嘴,不敢讓人瞧出她在笑話這些人呢。

    康熙臉黑如鍋底,看著跪了一地的兒子,剛才還很高興自家兒子優秀呢,現在就和他頂著幹了,話說,他也沒幹啥啊,可沒做出人神共憤的事情,即不貪財也不好色,更沒有昏君誤國,不過就是想要出去逛逛,看看戰場是怎麼一個樣子,這些兒子就這麼極力反對,敢情他這一國之君連這點小事都做不了主了?

    一拍桌子,康熙這倔驢脾氣又犯了,好,你們不讓朕去,朕就偏去,就是要和你們對著干。

    「朕是那等受不得委屈的人麼,出門在外不比宮裡朕比你們明白,想當年朕也艱苦過,朕生天花時在宮外住著,連個正經伺侯的人都沒有……」

    康熙一通的話說下來,真真的開始憶苦思甜:「朕去前線不但能鼓勵將士們英勇奮戰,更能讓那些外番看看,和朕做對的下場如何?」

    康熙發了脾氣,保成幾個倒安靜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保成一抱拳:「皇阿瑪……」

    「你們不必再言。」康熙一擺手阻止了保成:「至於軍餉軍備等事情,朕走了還有你們,既然你們都擔心朕,那就留在家裡給朕好好守好京師,好好運送糧草等物,處理國事。」

    保成低頭,不敢再言,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再說話那就是不識抬舉了,怕會引的康熙勃然大怒,到時候誰也得不了好。

    保清伏身,默然不語,另外幾個阿哥也有些擔憂。

    屋內一片沉默,大家的心情都不怎麼好,康熙是打定了主意要去的,而那幾位阿哥則是擔憂他,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勸解了。

    就在這個時候,天瑞撲哧一笑,拿著帕子擦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優雅的站了起來,福了福身子,笑道:「我且瞧著,一個個都成鬥雞眼了。」

    她大著膽子過去推推康熙:「皇阿瑪也不必生氣了,大哥他們也是擔憂您呢,這是一片孝心,您該高興才對。」

    哄完康熙,她又一個個把跪在地上的兄弟們拉起來,笑道:「你們啊,也別替皇阿瑪擔心了,皇阿瑪穿著七彩神衣,那可是刀槍不入的,萬不會有事,若還不放心,我回頭再編織一個七綵頭盔送給皇阿瑪,如此便也萬無一失了。」

    天瑞笑著打完圓場,伸手一翻,手中出現一個精緻花籃,花籃裡裝滿了紅通通的水滴狀的果子,倒是瞧的幾個人都直了眼。

    康熙一看那水果是他沒見過的,立馬把不愉快的事情拋到一旁,指著那果子問:「這是何東西?朕如何從沒見過。」

    小十也圍了過來,伸手就要去拿,偏給天瑞打掉了他的手,狠瞪了他一眼啐道:「你個吃貨,東西都能入口,也不想想這是東西有毒沒毒就敢往嘴裡塞。」

    「呵呵」小十饞著臉一笑:「這不有姐姐嗎,姐姐拿出來的東西怎會有毒?」

    天瑞沒好氣的踢了他一腳,把小十踢到一旁,這才道:「這個東西可不常有,本就不是咱大清的物產,是那極南邊的一個國家的東西,很是難得,我拜託了好些人才從爪哇那裡得了些種子來,自己試種了,費了好大的心力才種了出來。」

    這話讓眾人更加驚奇起來,完全忘記剛才的爭論,全都圍了過來看那果子。

    天瑞伸手捏起一顆來,她纖手如玉般潔白,那果子紅豔豔的惹人愛,玉手紅果,端的美麗極了。

    「這果子叫神秘果,很是讓人驚奇呢,它不但吃起來可口,還能改變人的味覺呢。」天瑞神秘一笑,又把果子放回籃子裡去了,倒勾的眾人心裡癢癢的,真是很想拿起來嘗上一口。

    康熙也有心嘗嘗,不過天瑞不說請他吃,他還真不能厚著老臉去要,於是,這貨捂著嘴咳了一聲:「到底如何,你說說清楚。」

    天瑞淡淡一笑:「說是說不清楚的,咱們且試試。」

    她叫過梁九功來,讓梁九功去準備了幾樣東西,過了一小會兒,梁九功就帶人端著東西進來,放下東西后又趕緊退了出去。

    康熙等人瞧了,卻是一碟醋,一碟鹽,還有幾片苦瓜,都疑惑的看向天瑞,不知道天瑞到底要如何。

    天瑞伸手,請康熙嘗嘗苦瓜,這苦瓜沒有經過任何加工,才摘下來的新鮮貨,康熙拿起一片吃到嘴裡,立馬就吐了出來,無它,太苦了些。

    天瑞一笑,拿起一顆神秘果請他吃,康熙趕緊接了過來,放到嘴裡咬了沒一會兒,頓時一臉的驚喜:「竟如此神奇,剛才還苦的朕受不住,只這麼一小會兒,就滿嘴甜香了。」

    他這一句話,其他人也都經不住誘惑了,均開始試驗起來。

    小十嘗了一口醋,頓時酸的呲起牙來,一把抓出幾顆神秘果,放到嘴裡大吃起來,立刻就樂的頭一點一點的,就像個胖娃娃一樣萌的天瑞兩眼直冒星星:「真好吃,酸也變成甜了,姐姐,我要好多……」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1 11:31
第二五二章財迷小九

    康熙以江南水患和國事艱難,戰事需要錢財為由,削減了佟貴妃葬禮的許多用度,使的佟貴妃的葬禮辦的簡單的很,一個貴妃最後也只按一般嬪妃的儀式簡單的收斂入葬。

    而且,康熙並沒有把佟貴妃葬入景陵,而是葬入清東陵的門外,陪著孝莊文皇后,還有孝昭仁皇后。

    天瑞在佟貴妃葬禮過後,心內震驚不已,很是感慨了一番康熙的恩怨分明,愛一個人能愛到入骨,恨一個人也能恨到入骨,不但生前折磨佟貴妃,就連死都讓她死的永不瞑目。

    不想再見到佟貴妃,所以直接不讓她葬入自己的陵寢裡邊,而是隔的遠遠的和那個死對頭孝昭仁皇后葬在一起,真真的君心難測。

    也由此,天瑞更下了決心,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萬萬不能引起康熙猜忌,不然的話,他還不定怎麼折騰呢。

    這會兒天瑞還不知道康熙已經下了決心,再不猜疑她了,只拿定主意,絕不多說多言。

    因此上,天瑞著實沉寂了一段時間,每日躲在景仁宮看書作畫,或者就到慈寧宮陪著太后唸佛求經,若不是她還主持宮務,倒還真的讓人差點忘了她的存在。

    也就是這段時間,江南水患得到治理,災民也得到安置,康熙開始一心一意的準備起了和噶爾丹的戰事。

    先是把多年儲備的糧草檢查完畢,沿途運送,之後又檢閱軍隊,又封裕親王福全為撫遠大將軍,保清為副將,出師北古口,恭親王常寧為安北大將軍,簡親王雅布、信郡王鄂札為副將,出喜峰口。

    而康熙不放心京師,為怕他這一走保成年幼壓制不住那些大臣,就把最難搞定的索額圖、明珠還有佟國維、佟國綱等人全都帶上,一路出京,直撲噶爾丹。

    送走康熙,保成幾個人監理國事,又準備軍備,讓人押運糧草一路跟從,真的是快忙翻了,每日早起晚睡,沒有幾日整個人就累瘦了一圈。

    天瑞見了,暗暗心疼,每日就在小廚房親自動手做些補湯飯菜,讓人給保成兄弟幾個送去,幫他們補身子。

    以前康熙在的時候,保成一直生活在康熙的羽翼之下,雖然康熙對他們兄弟的教訓是很嚴苛的,可他們卻也不用操太多心,就只讀書習武,再則從旁聽政就行了,倒並不用太勞心勞力,可康熙一走,也沒人照管了,萬事都丟給保成,他又是個力求完美的性子,做什麼事情都想要做好,不想遭人詬病,這麼一來,真的是遭好大的罪。

    有些事情保成沒有處理的經驗,就同群臣商議,有些大臣看他年幼,康熙又不在京城,有心欺之,便說些不著邊際或是南轅北轍的話來繞的保成頭暈。

    保成之前政事上不經心,可萬鈞重擔這麼一壓,不由的他不上心,細思量了幾次之後心裡有了主意,再和大臣們商議事情,有那偷奸耍滑不正經辦事的,他抓一次打一次,幾次之後立了威,倒也沒人敢小瞧他了。

    保清出征,小三出使,除了保成之外,小四年紀最長,他見保成勞累,也有心替保成分憂,每日跟在保成身邊幫他批閱奏摺,或是到戶部兵部檢查,端的是一絲不苟,直弄的兩部臣子叫苦連天。

    就小四那一張冷臉,還有那龜毛性子,不管那些大臣如何做事他都能挑出毛病來,沒過幾天,搞的那些大臣們見到他就腿軟,直送了他一個冷面阿哥的綽號,當然,這也是內部叫叫,不敢讓小四聽到的。

    另外幾個兄弟能幫忙的也多少幫上一點,可他們到底年幼,著實的拿不出什麼可行性意見,大多數的事情還是要保成來決定的。

    就這時候,又有一件事情讓保成很是頭疼了幾日,雲南提督萬正色和總兵還有雲貴總督范承勳不和,互相攻訐,范承勳彈劾萬正色侵吞兵餉,經查屬實,倒讓保成不知道如何處置了。

    萬正色是康熙愛將,為人忠直,很得康熙的喜愛,當年不管是平三藩還是收台灣,他都是立了很大功勞的,是大清的有功之臣,若是處置的重了,康熙回來必不高興。

    可這正值和噶爾丹會戰之時,兵士們的心情也很重要的,萬正色喝兵血影響很嚴重,要是處理的輕了,怕會讓兵士們失望。

    保成思來想去召大臣們商議,說來說去都沒有正經主意,保成一時心裡煩燥,發了一通的脾氣,後來等心情好了之後思量了一番,決定要給這個萬正色一點教訓,便批了奪官下獄秋後處斬的硃批。

    這旨意一發出去,立馬引的好大的一批大臣心驚膽顫啊,心道這太子爺真不是蓋的,這心夠狠辣的,比皇上可還要狠上幾分呢,萬正色那麼一個大功臣,竟然都能如此對待,咱們這些人不管是官職還是功勞都沒人家大,還是小心為上。

    等那萬正色下了獄之後,朝政上下也一時清靜了,保成又下了一道旨,念及萬正色有功於社稷,免了死罪,只罷官奪爵令其回家。

    這麼一來,一上一下的,倒還真把萬事色給搞的心驚膽顫,不敢有任何怨言乖乖回家。

    天瑞知道這件事情後只一笑,心裡很欣慰保成也長大了,做事情有了主意,更沉穩了些。

    在朝政上天瑞不能給保成拿主意,可這後宮一畝三分地卻全在她的掌握之中,她是絕對不能讓後宮紛爭影響保成的,自然整頓宮務,肅清一些不利的言論,又管束好各宮的奴才,倒是讓宮中上下一片安然,讓太后不由的也暗中稱讚一番。

    這日天瑞起個大早,先查了一番宮務,又把各宮該得的賞賜和份例分了下去,處理好一切之後洗漱吃飯,所有事情做完,已經半上午了,她伸個懶腰,看看外邊明媚陽光,想想好幾天沒有出去了,也該放鬆一下心情,就帶了幾個小宮女去御花園轉上一轉。

    她這一動身,跟從的人自然也不少,有捧茶的,有打傘的,有跟從跑腿的不一而足,一群的人浩浩蕩蕩的去了御花園。

    先在水池旁邊喂了一會兒魚,又折了幾枝花,天瑞倚在亭子裡坐著,讓涼風從臉上吹過,一片愜意。

    過了一會兒,她覺得有些睏乏,就抽出手帕蒙在臉上,倚在一旁閉目養神。

    聞著花香聽著鳥語,天瑞不由的打起盹來,卻猛然間手帕被人抽走,她嚇了一跳,睜眼去看,就見小九桃花眼微眯,一臉笑容盯著她直瞧,小九手上的帕子分明就是她的。

    天瑞氣的啐了小九一下,奪過自己的帕子藏在袖內,一點小九額頭:「你小子,倒嚇我一大跳,現在正是上書房上課的時候,你怎麼到了這裡?」

    小九嘻嘻笑著坐到天瑞旁邊,摟了天瑞的胳膊,把頭靠在天瑞肩膀撒起嬌來:「那些之乎者也的有什麼意思,我聽的困了,就自己溜出來玩,這話我只跟姐姐說,姐姐萬不能告訴別人啊。」

    天瑞氣的狠擰一下他的臉頰:「你這小子竟然也學會逃課了,看皇阿瑪回來,我不給你告狀。」

    小九死皮賴臉的猴子似的巴著天瑞,甜言蜜語不要錢似的往外甩:「好姐姐,小九的親姐姐,就饒了我這一回吧,再不敢有下次了,姐姐前兒還看中了小九一塊玉珮,小九回去就讓人給姐姐送去。」

    一番話讓天瑞氣也不是笑也不是,無奈嘆口氣:「罷了,罷了,且饒你這一次。」

    天瑞也知道小九素來極重黃白之物,要他一件東西是很困難的事情,今兒他親口承諾要送玉珮,真是不多見的,倒也不再逗他了。

    小九靠著天瑞打量一番御花園中的景物,天瑞看他一臉的悠閒,拿話直刺他:「你這麼大了總不做正事,即是不願意去上書房讀書,也該幫襯著你二哥和四哥一些,也不瞧瞧這段時間把他們忙成什麼樣了,你當弟弟的理該分憂解勞的。」

    這話說的,小九趕緊擺手:「快別說這個了,我哪裡沒有去過,只那次和四哥去了一次戶部,瞧的我這心疼的啊,實在受不住,那是再不敢去了。」

    這倒稀奇了,天瑞盯著小九直瞧,看的他身上直冒冷汗,趕緊討饒:「還不都是銀子鬧的,那戶部現在入的少出的多,又要撥銀子安置江南災民,又要給造辦處銀子打造軍械,另外就是前方的糧草軍備等物,姐姐是沒瞧見,一天價這銀子流水似的往外出,我這小心肝可受不住這個。」

    這個小財迷,天瑞很無語,小九這都鑽錢眼裡了,只想掙錢不想出錢,凡是讓他看到花錢的事,他就受不住。

    這都什麼毛病?天瑞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家兄弟們了,一個個人不大毛病倒挺多,讓她完全看不出那個時空裡數字軍團的絕代風華還有超強的能力,不由的嘆息這都長歪了啊。

    小九這還不自覺呢,直叨叨著戶部的銀子現在少了一大半,還唸著得想個什麼法子再收一筆銀子來,又說長大了之後一定要想方設法的掙錢,掙大錢。

    財迷天瑞心裡腹誹著,瞧著小九一說起錢來就跟說起美女來一樣,雙眼直閃紅心,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執拗來。

    忽然間,天瑞靈光一閃,拉了小九的手道:「小九啊,姐姐倒有個賺錢的好方意,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什麼主意?」小九聞言大樂,拉著天瑞追問。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1 11:31
第二五三章事態嚴重

    天瑞一擺手,幾個小太監就在亭子裡擺下茶點來,她拿起一顆小窩頭來喂小九吃,又端起茶水來喝了一口,潤好喉嚨後才一笑:「很簡單啊,小九不是喜歡看銀子麼,那你就做錢莊生意啊。」

    「錢莊?」小九雖然年紀不大,可這傢伙和小十經常淘氣,逃學出去玩過好幾次了,當然知道錢莊是怎麼一回事:「錢莊有稀罕的?京城裡好多錢莊,我要是做錢莊的話,也賺不到幾個錢的,除非以勢壓人。」

    天瑞呵呵一笑,伸手一點小九的腦袋:「咱們做錢莊當然和別人的不一樣了,做的話當然要做大做強,要做到匯通天下……」

    匯通天下,小九被天瑞這氣勢給震住了,瞪著眼睛直瞧天瑞:「五姐,不是吧,你看弟弟這小身材,還匯通天下,弟弟有那個能耐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你個小財迷。」天瑞故意做出生氣的樣子:「就知道錢,姐姐看你稀罕,給你出個主意你還不聽。」

    小九一看天瑞生氣,趕緊笑著打岔:「我這不是有點害怕麼,姐姐接著講啊……」

    這小子桃花眼微彎,那長長的睫毛忽閃著,一臉笑意的瞧起來就跟個福娃娃似的,可愛的緊,看的天瑞這心裡癢癢的,伸手在小九臉上一擰,這皮膚,也光滑的很呢。

    「得,咱們接著講。」把小九拉天身邊,天瑞壓低了聲音:「你這錢莊和別人不同的是,不但可以匯通天下,還要有利息,人家幹嘛把錢存到你這裡啊,不就圖個方便還有利益麼,只要存錢的,都給算是利息,存的時間越長,利錢越多。」

    這下子,小九倒真害怕了,嗖的一下子蹦了起來:「姐,您就別害弟弟了,弟弟知道自己財迷不好,可您也不能給弟弟往歪道上指啊,付利息,弟弟本就沒有幾個錢,每個存錢的都付利息,弟弟還不得傾家蕩產啊。」

    天瑞無奈又好笑,看吧,就是未來大名鼎鼎財神九這會兒思想也有點僵化,轉不過彎來啊,只好再接再勵,繼續忽悠了。

    「你傻啊,人家存了錢到你錢莊,你就讓那錢干放在那裡啊,你知道這錢最大的意義是嗎,錢要生錢,錢要流動起來,這才叫錢,若是死放在那裡,那隻叫金銀,不能算錢。你把百姓的錢彙集到一起可以干很多事呢,可以運到朝鮮日本去兌換,還可以組隊到南洋開銅礦,然後到日本換金銀,要知道,日本的銀子可是很多的。」

    天瑞又喝一口水,繼續說道:「這且是近前的事,你就先干著,若是錢再多了,還可以去美洲開金礦,現在美洲才開發出來,英吉利國和法蘭西國可都在那邊想要佔盡便宜呢,那裡可是金銀遍地。」

    一張大餅畫出來,忽悠的小九眼都暈了,滿眼的蚊香狀,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一時激動,拉著天瑞的手就不放了:「姐,這這……還是姐姐聰明,弟弟怎麼就沒想到呢。」

    天瑞一笑:「這是能賺大錢的,還有能賺小錢的,就是借貸,一些商人想做大買賣,暫時手頭上沒錢,你就可以讓他們抵押上東西借貸錢款,你是阿哥,還怕別人能虧了你不成。」

    一個個主意說出來,小九別的倒不能說怎麼樣,偏就對於錢財之事上特別的靈敏,腦子裡轉的飛快,又想到有錢之後能做的很多事情,可以去做海貿,還可以開作坊,反正只要有了錢,他就可以大膽的經商,憑著他的地位,還有自家姐姐接連不斷的主意,還怕不能成為大清首富?

    天吶,小九越想越是興奮,再也坐不住了,站起來指手劃腳:「姐,這主意成,要是真做成了,那弟弟可就發了。」

    低頭喝著茶,天瑞心裡暗笑,小九這孩子天生就是干商人的料子,不管在哪個時空裡都一樣,瞧,只忽悠了兩句就成這樣了。

    天瑞又琢磨著,等小九的錢莊上了軌道,就把後世銀行的一些事情也講給他聽,讓小九開設大清第一家銀行。

    只要有了銀行,小九為了多賺錢,自然就想要商人多借貸,商人為借錢啊,還不是為了生意需要,就為了這利之一字,小九也得想方設法的鼓勵經商。

    還有,銀行做大之後,那可真是彙集天下財富啊,到時候,小九跺跺腳天下都能顫三顫,他完全有了和康熙等人對抗的能力。

    不過,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小九一個人去做,否則,人心難測啊。

    淺笑一下,天瑞眼睛微眯:「你先別高興的太早了,前期資金哪裡來,你有那麼多錢麼?」

    一盆冷水兜頭淋下啊,小九立馬就蔫了,是啊,他一個光頭阿哥,又才小小的歲數,每個月就那麼點份例銀子,都不夠自己花用的,還需要宜妃經常補貼,這,要開設錢莊所需的銀子可不是小數目,一時間到哪裡湊那麼多錢?

    小九有種和絕色美女都脫衣上床了,卻發現自己是個太監的感覺。

    那啥,小九這孩子的的確確的長歪了,滿心除了錢就是美女,真真的好色和貪財這兩樣全讓他給佔了。

    天瑞不語,慢慢喝茶吃點心,就在小九扎煞手站了半天,滿臉灰敗的時候,她才笑著站了起來,摸摸小九的頭:「你呀,多大點事,就愁成這樣了,罷了,罷了,你也不容易,姐姐且幫你一次。」

    這話一出口,小九立馬蹦了起來:「姐,真是我的好姐姐。」

    天瑞伸出手指來一搖:「先別說這個,錢我可以給你,可事情你要給我辦好,要是辦不好的話,那錢要雙倍給我吐出來。」

    「嗯,嗯」這個時候了,小九哪裡還敢說個不字啊,只興奮的點頭,就差沒拍胸脯保證了。

    「還有,錢我出了,股份的分配問題。」天瑞一臉的凝重:「親兄弟還要明算帳呢,小九不要讓姐姐白出錢吧。」

    「這哪能呢」小九想了好一會兒,姐姐和錢財裡邊,還是偏向天瑞多一點的,只笑道:「四六分成如何?」

    天瑞一把握住小九的手:「四四分,剩下那兩分留著,姐姐有用。」

    「好」小九大力一拍胸脯,算是應了下來,之後又和天瑞講了幾句話,就迫不及待的回北五所自己的住處做計畫去了。

    天瑞等小九走後,笑著搖頭,這孩子還是太嫩了一點,有待磨練啊。

    春雨一直站在天瑞旁邊的,這種事情天瑞也不瞞她,只讓她聽著,如今,她倒是好奇起來,湊過來輕聲問:「公主,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咱們哪裡有那些錢財?」

    春雨是很驚奇的,天瑞的錢都是她幫著保管的,份例銀子再加上康熙的賞賜,雖然也有一大筆錢了,在普通人家看起來吃喝一輩子都是足夠的,可是,要開錢莊,還是那種大型錢莊,這錢恐怕就……

    天瑞神秘一笑,在春雨耳旁小聲道:「本公主自有辦法,你就等著瞧好戲吧,本公主這次要空手套白狼。」

    「啊?」春雨更加驚奇起來,實在不明白自家主子要如何做這空手套白狼的活計。

    天瑞忽悠了小九出頭替她辦事,一時心裡也高興痛快了,也不在御花園裡久待,就帶著人回了景仁宮。

    她這裡才回到景仁宮,就見於嬤嬤一臉急色的迎了出來,看到天瑞,匆匆行了禮,站起身就道:「公主,可了不得了,剛毓慶宮的人來回,太子爺大發脾氣,誰都勸不住,讓公主一定要過去看看。」

    天瑞一聽,連衣服也沒顧得上換,就帶人又轉身去了毓慶宮。

    她這一路上就在猜想,到底事情讓一貫脾氣不錯的保成爆發呢?是不是朝政上的事情?可若真是朝政上的事情,她還真不能說,這國家早晚是保成的,她總在一旁指划算個。

    可若不是,難道是毓慶宮的奴才偷奸耍滑了,這也有些不對啊,保成是太子爺,未來的皇帝,現在聖寵正濃,哪個不開眼的敢得罪他啊。

    天瑞有些想不明白,等進了毓慶宮,就看到滿地的碎片,保成可能是摔的累了,坐在椅子上正喘氣呢。

    她緊走幾步,繞過那些碎片,坐到保成身旁,笑問道:「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人得罪了你?若是哪個得罪了你,便重罰他,何必和這些死物過不去呢。」

    保成見是天瑞過來,只好壓住怒火,把一個摺子丟在天瑞面前,大聲道:「姐姐且看看,一群的廢物,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孤要辦他們一個裡通外賊的罪。」

    天瑞疑惑,拿起摺子來翻看一瞧,也大吸一口冷氣,也難怪保成生氣了,第一次監國竟然出了這等岔子,可如何向康熙交待。

    再者,康熙可還在前方呢,這種事情一出,康熙怕是會有危險的呢。

    原來,那摺子是押運糧草的官員寫的,說是糧草運到半路上竟被噶爾丹給派兵劫了去。

    奶奶的,那麼多的糧草就這麼沒了,康熙那裡本來就是輕裝上陣的,軍隊中根本沒帶多少口糧,全等著這批糧草呢,就這麼沒了,而且還讓噶爾丹給劫走,這麼一來,大清差了好多糧食,而噶爾丹一方弄了這麼多糧食來,差距可就拉開了,噶爾丹也完全有了底氣和大清來一場大戰。

    天瑞一時呆坐著,心裡也明白這事情的嚴重性。

    可事已至此,再埋怨又有用呢,就是康熙回來要重罰保成,這事情還得要解決的啊,前方那麼多將士,可都眼巴巴等著糧食呢,當務之急還得再弄一批糧食運過去,將士們本來就在流血流汗,可不能讓人家餓著肚子打仗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1 11:31
第二五四章 儲君難為

    「眾卿對於此事可有意見?」

    保成在毓慶宮偏殿召見幾位重臣,商量糧草被劫的事情。

    戶部尚書鄂爾多面色有些難看,站在一邊大聲道:「此事均是兵部之責,我戶部官員費盡心力弄來這些糧草,兵部之人竟然沒有看護好,在運送途中被劫,還請太子殿下治兵部官員之罪。」

    他這麼一說,兵部尚書阿蘭泰立馬不樂意了,瞪著眼睛怒視鄂爾多:「你這話是意思?這件事情是我們可以預料到的嗎?我兵部的押運官也死了行不行,你治罪,治罪啊」

    阿蘭泰是能吏,鄂爾多平常對他多有不服,現在逮著機會還不得往死裡坑啊,見他這麼反駁,頓時也急了,跳起腳來:「本來就是你們的不對,你知道那是多少糧食嗎,我戶部辦這些糧食下了多少本錢嗎?就這麼丟了……」

    兩位滿尚書吵了起來,而兩位漢尚書徐元文和張玉書則站在一旁只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

    「夠了」保成被吵的頭疼,一拍桌子瞪著兩個人道:「現在不是爭吵推罪的時候,皇阿瑪可還在前方呢,要盡快想辦法將功折罪,再押運一批糧草過去。」

    保成一發話,兩個人頓時不吵了,全都跪下道:「奴才失儀,太子爺治罪。」

    這會兒也不是和這兩個腦子混球的傢伙計較的時候,保成也樂的做好人,一擺手:「二位也是為了國事而爭,孤恕你們無罪。」

    如此,兩個人這才站了起來。

    保成瞧兩個人還一副互不服氣的樣子,心裡冷笑,暗道如此臣子早晚得找機會辦了,不然留著怕是要壞事的。

    止住了兩個人,保成也不去看那兩個漢尚書,直接看向高士奇和馬齊,這兩位都是聰明人,怕是能給出好建議的。

    果然,高士奇博聞強記是出了名的,事情只要在他腦子裡過上一遍,那就忘不了了,他見保成看他,也知道是要他說話,趕緊站出來道:「太子殿下,臣還記得前兩年皇上在榆林等地存著一批糧草,怕就是為了打仗要用的,如此,何不派人去榆林把糧草籌備好,盡快給皇上送去,也好緩解前方之急。」

    保成連連點頭,果然康熙用人之術還是好的,這個高士奇給出的主意還是可行滴。

    「如此,孤傳旨下去,著人立即往榆林押運糧草。」保成拍案議定,讓眾大臣離開。

    等眾人都走了,保成也要走,卻見小四還站在一旁,皺著眉頭苦思,也不知道在想,保成過去拍拍小四肩膀:「四弟怎麼了?你也不用著急,皇阿瑪吉人自有天相,孤命人快馬加鞭,一定要早日把糧草送到。」

    小四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看保成,思量道:「那川陝總督葛思泰卻是明珠一派的人,苦是二哥命人去押運糧草,誰知道他會不會為難。」

    「四弟多慮了。」保成笑了笑,拉著小四往外走:「不管是誰的人,這是國事,是戰事,他都不敢如此大膽的。」

    對於保成的樂觀,小四還是有些不讚成的,擔憂道:「話是如此說,可糧草已經被劫了一次,若是這次不能平安運到,到時候皇阿瑪生起氣來,不知道如何呢,咱們還是小心些為是。」

    「那四弟的意思?」小四的擔憂保成也感覺到了,知道小四做事很謹慎,他能提出這點來,也是為自己操心,便也感激他的好心。

    小四想了一下:「不如二哥給弟弟一道旨意,弟弟領人去往榆林,諒那葛思泰也不敢為難,怕還會好好辦理。」

    他這話說的很是,可是,保成看向小四,小四今年也才只有十一歲,讓他一個半大孩子出遠門,著實的不放心啊。

    若是保清在就好了,這件事情保清去辦理才是最好不過的,一是保清是明珠的外甥,葛思泰總是和他近些,二是保清是武將,年紀又居長,自然也放心些,小四小小年紀,平常也沒出過門,又沒辦過事情,讓保成如何放心?

    「四弟」保成笑了起來:「你有些杞人憂天了,這會兒大哥和明相都在前方,葛思泰就是為他們考慮,也不至於為難才是。」

    保成這麼說也只是安慰小四,不想讓他涉險而已,心下卻有些不安定,自古人心難測,誰知道那個葛思泰會打主意呢?他若真有異心,這事情還真難辦了,就是以後斬了他,當前卻是難關啊。

    「二哥」小四明白保成的意思,可他向來性子倔強,認準了的事情不會輕易放棄,便抱拳道:「我心意已決,二哥也不必多說了,此事關系重大,還請二哥交予弟弟。」

    眼瞧著小四就要跪下了,保成不知道說才好,最後也只嘆息道:「罷了,既然你一心一意要去,孤就准了,只路上小心些,孤會派侍衛保護於你。」

    這麼一來,小四很是高興,連連向保成道謝,轉身回到自己居住讓人收拾東西,準備遠行。

    看著小四的背影,保成握緊拳頭,心裡熱辣辣的,又有些疲憊,以前看康熙處理國事都是那麼輕鬆自如,很有舉重若輕的感覺,怎麼這事情到了他的手上,就都不順了呢?

    保成現在有種憤恨,很恨他之前不好好的跟著康熙學習為君之道,治國之道,現在事情到了手上都有些手足無措,也幸好這些兄弟們都和他親近,很樂意為他分憂,若不然……保成不敢再想下去了。

    若是兄弟離心的話,遇到這種情形,他本來就焦頭爛額,那些兄弟們再背後使些壞,他還不定怎麼樣呢。

    想到這裡,保成倒是很感激天瑞,這一切可都是天瑞多年辛苦得來的結果,要不是天瑞一直拉攏兄弟們,還有教導他要兄弟和睦,要謙虛謹慎,說不定他會把兄弟之間的關係搞的一團糟,到現在怕也沒有人願意幫一把手。

    唉,保成心內嘆了一口氣,轉身回了寢宮拿起筆來繼續批閱奏摺,心內卻在狂喊,皇阿瑪,您老人家時候才能回來啊,話說,這事情也忒多了啊,兒臣累啊,這儲君,忒難為人了。

    天瑞回到景仁宮,心內一團亂麻,她可是記得歷史上康熙親征准葛爾的時候,糧草從來沒有被劫過,怎麼這次……

    想一想,原本該康熙二十九年的親征,提前到了二十七年,話說,歷史早就被她蝴蝶的面目全非了,弄出這種意料之外的事情也是應該的。

    只是,似乎噶爾丹的實力比歷史上記載的要強啊,天瑞不由的又思量上了,大清這一方的實力提高了,敵手的實力也提高了不少,怕這就是天意啊,若不然,對手太弱了,怕會讓康熙自傲起來,到時候,一個自高自大又坐了好多年帝位的皇帝,怕給天下帶來的不是福,而是禍了。

    想一想啊,那個乾隆渣,不就是因為康熙和雍正給他把江山治理的太好了,他沒有煩心事情,再加上國庫充足,就開始越來越腐敗了嗎?一個沒有經過磨難的皇帝,只會把天下推向衰敗。

    也不知道保成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天瑞心裡猜度著,雖然康熙把索額圖還有佟國維和明珠帶走了,可還留了高士奇和馬齊,這兩個也是能臣,保成若是和他們商量,怕也能得個結果吧。

    胡亂寫了幾個字,天瑞揉揉額頭,想著康熙早些年在川陝各地都備了糧草,怕就是為了防止准葛爾作亂的,這回應該也用得上了,若是高士奇出主意的話,也只能打這些糧草的主意了。

    話說,天瑞和高士奇還真想到一塊去了呢。

    深吸一口氣,天瑞靜下心來,提筆又寫了幾個字,拿起來吹了吹,看了半晌搖搖頭揉成一團扔了再繼續寫。

    她這裡還沒有寫幾個字呢,就見冬末匆匆進來,微一蹲身,口裡道:「公主,奴婢探聽好了,太子爺命四阿哥帶人去榆林押送糧草。」

    騰的一下子,天瑞站起身來,抓住冬末緊問:「你說,讓小四去?」

    冬末點頭:「是四阿哥自己要求去的,太子爺沒奈何就准了。」

    天瑞放開冬末,在屋子裡轉了幾圈,纖長食指摸摸下巴,想了一會兒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對冬末笑道:「我知道了,你讓春雨進來。」

    冬末行禮退出去,沒一會兒春雨就進來了,天瑞交給她幾封信,湊到她耳邊小聲道:「你讓咱們的人出去,聯繫赫舍裡家,納蘭家,還有富察家,另外加上裕親王府,恭親王府,康親王府,把這信交給他們,就說是我的意思,和他們家募錢,每家這個數……」

    天瑞邊說,邊朝春雨比劃了個手勢。

    「五千?」春雨疑問。

    天瑞搖頭:「五萬,先就這些府裡吧,若是不夠,我再和別家要,對了,去的時候叫上凌普,有他在,那些人不敢不給的。」

    春雨雖然不知道天瑞為會這麼做,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出去,這心裡道,公主這不是強取豪奪了嗎,這得罪人的事情公主怎麼會幹?她一向精明的緊,今兒怎麼犯糊塗了。

    雖然這麼想著,可是天瑞在這些奴才們心裡一向是很強勢的,春雨也不敢說,只是努力的照著做。

    天瑞等春雨走後,又向外叫道:「於嬤嬤……」

    很快,於嬤嬤聞聲進來,天瑞讓她坐下,笑道:「你替我辦件事情,讓你兒子去江南一趟,去曹家,李家這兩家一家要上五萬兩銀子,記得,事情辦的隱秘些。」

    於嬤嬤可不是春雨,可是不會由著天瑞行這樣的事情的,便著急道:「公主,此事……怕是不妥吧,曹家李家是皇上信臣,公主如此強奪,怕他們兩家要在皇上面前說公主壞話呢。」

    天瑞笑著搖搖頭,一臉淡然的喝口水:「嬤嬤放心,他們不會的。」

    「可是」於嬤嬤還是不放心:「公主做這樣的事情,到底不好,萬一讓皇上知道,他還不得……」

    「嬤嬤。」天瑞打斷她的話:「您放心吧,我也不是白要他們的錢,自然有好東西給他們。」

    如此,於嬤嬤才放下心來,自出去辦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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