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奇情] 我的阿瑪是康熙 作者:鳳棲桐 (已完成)

 
momotoyoyo 2011-9-27 11:24:2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3 229127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0 22:55
第二一四章還施彼身

    你道為何康熙會發火?

    卻原來,路易十四遣使來想要高產糧種還有槍炮技術,完全是因為法國財政已經出現危機了。

    路易十四自從親政後就開始和各國征戰,先是和西班牙為爭奪遺產所發動的戰爭,後來又和荷蘭爭戰,如今,這場戰役還沒有結束,又有要開戰的準備了,戰爭可是燒錢的玩意,法國又哪有那個財力?

    只要打仗,便要有後勤保障力量,當然糧食就是不可缺少的了,此時的歐洲對於農業方面離大清差的很遠,糧食產量也不如大清許多,路易十四一聽康熙吹噓大清的糧食有多高產,當然要想方設法的搞到手裡了,如此,也能緩解一番他的財政危機。

    另外,荷蘭、西班牙這些國家都是老牌強國了,而法國屬於新興強國,這些國家之間不論是武器還是戰術都是很相近的,戰爭打起來,便也有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勁頭,所以,路易十四也爭需要新的槍炮技術,他是個有野心的人,想要把法國建設成為整個歐洲最強大的國家,甚至想要統一歐洲。

    這些事情康熙也是聽陳倫炯一一敘述之後所推理出來的,想到路易十四的野心,康熙也有些頭疼,話說,那些西洋人都是極強悍的,又不遵禮法,若果然讓他們強大起來,指不定有一天人家就能打到大清的大門口呢。

    康熙覺得不甘心,很不甘心,他極想要去歐洲看看,瞧瞧那些國家都是樣子,可是,他是皇帝,是不能去的,便生出了派人出使的念頭。

    他一說要派人出使,天瑞站起身來笑道:「皇阿瑪這主意是極對的,咱們真該派人去西洋瞧瞧,看看人家是怎麼弄的,也讓朝中的那些老頑固開開眼界,別整天之乎者也的弔書袋。」

    康熙一拍御案:「這話極是,朕思來,明日就在早朝上頒旨,別人去不去,熊賜履是定要去的。」

    天瑞摀住嘴憋著笑,話說,康熙真是很記仇呢,熊賜履因為觀念問題已經和他硬頂過極多次了,康熙面上不說,心裡早恨的牙癢呢,現在一有機會,還不得趕緊把這老傢伙給扔出國去啊,讓他出去和別國的君主嗆聲去,看看他是否能活著回來。

    心裡默默替熊賜履念了聲佛,天瑞心道,那個熊大人年紀一大把,還得舍了一身老骨頭坐船去萬里之遙,就算是能活著回來,一路上也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瞧起來,康熙的心眼還真是比針尖都小呢。

    「只是……」康熙又轉了一圈,有些犯愁的嘀咕起來:「朕先前說大清出使便會帶農人和糧種去法蘭西,這次出使,若是不帶糧種該如何向彼國國王交待?」

    康熙很愁苦呀,心裡有些埋怨小八,為何如此圓滑,當時不會硬槓槓的頂了他,直接駁了肖恩伯爵的話麼,搞到現在,讓他自己犯愁。

    看康熙發愁,天瑞也跟著思量起來,一邊想,一邊轉頭看向陳倫炯,就見這人恭敬的站在大殿中間,正低頭想著,他似乎也感覺到了天瑞的目光,抬頭的一瞬間朝天瑞笑了笑,右手做個手勢。

    天瑞一瞧,心下明白,緊走幾步到康熙跟前,挽了他的胳膊笑道:「皇阿瑪,哪個說不給他們糧種的,咱們要給,還要大張旗鼓的給呢。」

    「哦?」康熙極好奇的看著天瑞:「丫頭來說說。」

    天瑞右手一比劃:「皇阿瑪,咱們大清的玉米、土豆、蕃薯不都是極高產的麼,還很耐旱,又不挑地勢長,咱們便給他們運送過去,也算是皇阿瑪言而有信了。」

    「哈哈……」康熙一聽,心裡極痛快起來,忍不住大笑出聲,拍拍天瑞的肩膀:「好啊,丫頭這主意好」

    又看向陳倫炯:「忠靖侯,這件事情便交由你去辦理吧,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把糧種收集齊全。」

    「是」陳倫炯應了一聲:「臣自當盡心竭力。」

    等天瑞和陳倫炯從乾清宮出來的時候,天已過午時,天瑞朝陳倫炯笑笑,問道:「你是如何想到這個法子的?」

    陳倫炯一身青衣,站在天瑞旁邊,兩個人離的極近,他扭頭,看著天瑞因為陽光照射過來而顯的透明的肌膚,心中一動,伸出右手輕握一下天瑞的左手,抬頭看看天色沉聲道:「那些物種本就是自西洋流傳過來的,臣只是想著給他們還回去罷了。」

    天瑞點頭:「這便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吧。」

    說著話,她自嘲一笑:「這西洋人學咱們華夏的東西還少麼,怕只怕到最後,都要給咱們還回來呢,當年成吉思汗西征,把火藥帶去西方,讓那西洋人研製了槍炮,便極大膽的開疆擴土起來,到如今,西洋人的船艦大炮都已經到了南洋,北邊更有沙俄虎視眈眈,咱們大清若是再不奮起直追,早晚有一天得……」

    說到一半,天瑞停住話頭,感覺她今天還真是多嘴多舌了呢,這些話,本不該她說的,也不該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講,可她偏講了出來,無奈的,心裡總是有一種憤慨的情緒,堵的她心裡直髮慌,若是再不說些,怕會忍耐不下去的。

    陳倫炯明顯的感受到了天瑞情緒的波動,右手緊拽住她左手:「公主是這世上難得的明白人,可惜,有的時候,人太明白了會多吃許多苦頭,臣寧願公主糊塗些。」

    「談何容易啊」天瑞嘆了口氣,想到後世的歷史,就很想要大聲呼喊出來,或者到個沒人的地方發洩一番,可是,她這身份是絕對不容許的,只好忍著,繼續忍耐著:「我只恨此生不是男兒身,若是男兒,必要做出一番功業來……」

    天瑞很遺憾,穿越到了這個時代,又托生為女兒,雖然很有心要改變一番,奈何身份不允許,她也只好慢慢熬著,一點一滴的改變著,慢慢轉變康熙的思想,養育九龍,從小教導他們,讓他們眼界更寬,看的更遠一些。

    如此,也只是希望歷史不再重演,中國人將來能夠過的好一些。

    陳倫炯轉頭仔細瞧著天瑞,看到她滿臉的遺憾,手握的更緊了些:「公主的心思,臣都明白,臣只告訴公主一句,若果然將來公主嫁與臣,公主要做,臣必不阻攔,臣會想辦法為公主遮掩,萬事,臣自當和公主一起扛著。」

    沒有甜言蜜語,卻極堅定的許下一個承諾,陳倫炯瞧著天瑞顯的瘦削的面孔,一陣陣的心疼,他也只希望能夠盡最大的努力,最快娶到天瑞,不用她再在宮中慢慢傾軋煎熬,以後,天瑞想要做,他都會想盡辦法如她的意。

    天瑞轉頭,看到陳倫炯眼裡心疼一閃而過,他那如玉般的臉龐一如往昔的清俊異常,此時卻多了深沉和肅穆,看的天瑞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一顆心似乎要跳出胸腔一樣,讓她很難受。

    「我曉得了」天瑞低頭,默默前行。

    陳倫炯負手跟在她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就這麼走著,沒走多長一段路,便見保成的心腹小寇子匆匆跑了過來,看到天瑞,大鬆了一口氣,一個千紮下去,小聲道:「公主,奴才的主子呀,您可要救救命啊」

    天瑞一驚,穩住情緒,盯著小寇子問:「怎麼回事,你慢慢說。」

    陳倫炯瞧著小寇子著急的樣,心內又是一番難過,天瑞難得有時間和他平靜相處,卻又冒出這麼一個人來,怕又有為難的事情求到天瑞頭上了吧,不知道幾時,天瑞才能出得了這個宮廷,過上一些平靜生活。

    「主子呀,慢了不行啊,您快跟奴才去毓慶宮吧,慢了,太子爺可就……」

    小寇子一提到保成,天瑞哪裡能夠平靜得下來,腳下就走的快了許多,大聲道:「還不趕緊頭前帶路去。」

    天瑞只顧著往毓慶宮走,卻已經把陳倫炯忘在腦後,拋在一旁,看著她遠走,陳倫炯站在路旁,右手緊握,手心裡還殘留著天瑞手掌的溫暖滑膩的觸感。

    「公主心內,何時才會有臣的位置?」陳倫炯自問一句,默默搖頭苦笑一番,甩了甩袖子,便自行出宮去了,康熙交待的事情,他還要趕緊完成呢。

    天瑞匆匆去了毓慶宮,就見保成一個人坐在內屋,臉色極難看,似乎是剛剛生了一場氣似的。

    「這是怎麼了?」天瑞疑惑:「剛剛看戲的時候,不是挺高興的麼?又是哪個人得罪了咱們的太子爺,說出來,姐姐給你出氣。」

    天瑞笑語連連,過去坐在保成身旁,使手推推他:「瞧這一張臉,黑的都快趕得上鍋底了,怕以後,再沒一人說你我長的相像了吧。」

    她只拿笑語逗著保成,希望先讓保成消消氣,哪知道,保成怒氣更深了些,右手握拳,一拳擊在桌子上,差點沒把桌子給捶散了架,倒是把天瑞嚇了一大跳。

    「你這是做甚?」天瑞拿手包住保成的手:「便是氣極了,要打人罵人由著你,如何和自己過不去?」

    保成猛的轉頭,看到天瑞的時候渾身有些顫抖,伸手一把抱住天瑞,埋在她胸前大哭起來:「姐姐……」

    多少年難得一見的奇景呢,保成雖然有時候想事情天真了一些,心地善良了一些,不過,這孩子卻是極為堅強的,不管受了委屈,都是極少哭的,如今這樣,真是讓天瑞慌了手腳:「怎麼了這是?這麼大了還會哭鼻子呢……」

    「姐姐,她,她怎麼敢,如此陷害你我,姐姐放心,所有一切保成都會討回來,保成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她自食惡果。」保成哭完了,眼淚都沒擦,沒頭沒腦的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倒是讓天瑞呆愣了半晌。

    又是還施彼身啊,剛剛陳倫炯用西洋人傳來的糧種去堵西洋人的嘴,現如今,保成又要還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0 22:55
第二一五章出使人選

    「保成,你跟姐姐說,到底怎麼回事?」

    天瑞等保成心情平靜了,便鄭重的看著他詢問。

    保成哭過了,心裡也好受一點,被天瑞一問,有些尷尬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姐姐,孤查出真正的凶手是哪個了?」

    原來如此啊天瑞點頭:「是哪個?」

    「孤沒有想到,她竟會如此狠毒,前幾年還仗著身份總是來關心孤,送這送那,孤還以為她是真心的呢,誰知道,後來她竟在孤面前講姐姐的壞話,想要挑撥咱們姐弟的關係,自那以後,孤也就不再理會她了,卻不知道,她竟想出如此歹毒的法子來,想要害死孤呢」

    保成咬牙,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

    天瑞心下明白了,這真兇原來竟是佟貴妃,可是,天瑞又極想不明白,如此一來,對佟貴妃又有什麼好處?

    佟貴妃無子,就是把保成幹下去了,她也不可能藉機上位,反而給了別人可乘之機,對她可以說是有害無利的,她也不是傻子,怎會?

    保成咬著牙,咬的咯嘣咯嘣直響:「姐姐不用猜了,孤都查到了,原來,佟家另一個女兒要進宮了,佟貴妃這些年在宮裡無子無寵,又沒有掌權,怕是要被佟家放棄的,她一時急了,狗急跳牆才想出這麼一招的,她恨姐姐當年不救九格格,讓她痛失愛女,便把主意打到孤身上來,原來對孤好也是想要疏遠孤和姐姐,想讓姐姐傷心,看著不成,便又生一計,想要徹底廢掉孤,好摘姐姐的心。」

    保成如此一說,天瑞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個佟貴妃心理陰暗,怕在宮裡悶著又沒有寵愛,自己憋出精神上的病來了,如此瘋狂的舉動,也只有瘋子才會做得出來呢。

    原來,天瑞去山上靜修的幾年裡,佟貴妃趁著天瑞不在宮中,對保成噓寒問暖,好的不得了,想著要拉攏保成,卻哪知道保成和天瑞感情極深的,不是她能拉攏得來的。

    可就是如此,保成對佟貴妃那段時間對他的照顧到底也是有幾分真心的,這次,佟貴妃破釜沉舟,見她自己要被佟家徹底放棄,怕結局是好不了的,就又想起天瑞之前見死不救,讓她失了九格格的事情,又想起天瑞這麼多年來和她做對,一樁樁一件件都啃噬著佟貴妃的心。

    她就橫下決心,就算死也得拉天瑞墊背,讓她也嘗嘗被人摘心挖肉的滋味,保成是天瑞的命根子,佟貴妃就把主意打到保成身上了。

    她把幾乎所有的勢力都用上了,先控制了保成宮中兩個貼身小太監的家人,讓那兩個小太監聽命於她,之後,又在宮外尋了個醫術極厲害的郎中,那人家裡有祖傳的秘方,專會配迷魂之類的藥物,那藥無色無味,根本是分辨不出來的。

    那日,保成和陳倫炯商量事情,就是那兩個小太監點燃了迷香,迷倒保成和陳倫炯的。

    他們不但迷倒了保成和陳倫炯,就連保成宮裡的其他人也全部迷倒,就怕這些人出來壞事。

    這主意打的是很好,卻沒有想到保成宮中有幾個太監出去辦事沒有被迷倒,回來的時候看到保成那個樣子,這幾個人還以為太子爺和陳爵爺真的有什麼,兩個人有什麼姦情,而把奴才們全都打發出去了呢,所以,便都站在院子裡不敢高聲。

    這也正是天瑞去毓慶宮時所看到的情景,也正是因為這個,才讓天瑞懷疑起了整件事情,而有了以後的發展。

    佟貴妃佈置好了之後就一直在等結局,她不知道天瑞去毓慶宮破壞了這一切,等康熙去毓慶宮後,見並沒有什麼事情,一切如常,她就有些急了。

    之後,等到康熙在乾清宮訓斥保成,佟貴妃就以為她的計策成了,康熙原先沒有發作,只是因為要給保成留面子,給他自己留面子,不能讓人說大清的太子有斷袖之癖,而且還把自己的救命恩人給那啥了,所以才會不言不語的。

    而現如今,康熙見保成確實荒唐,就訓斥於他,所以,佟貴妃很得意的散播謠言,妄圖徹底破壞保成的形象。

    保成把事情的大概經過講了出來,天瑞點頭,輕輕一笑,盯著保成:「那你打算如何做?」

    保成氣的咬牙切齒,緊握拳頭道:「孤讓她自食惡果,她是如何對孤的,孤便要如何對她。」

    「說來聽聽」天瑞輕笑著,以指輕敲桌面。

    「她不是要給孤安排姦情麼,孤也給她弄出姦情,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孤讓她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保成恨恨道出,那一雙大大的鳳眼裡滿是憤怒。

    天瑞低頭,薄唇彎出美好弧度來,心道,經一事長一智,保成經此一事,心志倒是強硬了許多,也不再單純心軟,這倒是好事,不過……

    她猛的抬頭,看向保成,玉白手掌一拍桌子:「你忒胡鬧了」

    「姐姐……」保成不敢置信的看著天瑞:「你,你……你難道還要為那邪毒之人求情不成?姐姐幾時這般心軟了。」

    天瑞嘆了口氣,伸手包住保成放在桌上的拳頭,冷笑一聲:「若單只她一人,你怎麼做姐姐都不會說什麼的,就是把她抽筋扒骨,姐姐也只會認為你心志夠了,可是,你自己想想,她是什麼人,是佟家的人,是皇阿瑪的貴妃娘娘,你如此做,豈不是在打佟家,打皇阿瑪的臉麼?」

    保成一驚,待要說什麼,天瑞卻堵了他的話頭:「你讓她有私情,若真是傳揚出去,這不是給皇阿瑪頭上戴綠帽子麼,皇阿瑪不是傻子,真查出來是你幹的,他能饒得過你?保成,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咱們不能做啊」

    這一番話讓保成豁然醒悟,渾身機靈靈一個寒戰,心道,若不是天瑞相勸,他險些犯了大錯啊,他只顧生氣了,卻不想想這事情中的關聯,只想要自己出氣,卻不想後果,若真是讓他做成了事,到時候……保成想都不敢去想。

    果然這宮中無時無刻都存在著危險啊,一個考慮不周,就會把自己給陷進險境中去,保成看著天瑞,首次開始替天瑞心疼起來,也不知道天瑞都是怎麼過來的,不但保她自己周全,還保著他能夠無憂無慮的生活。

    想想這次的事情,若不是天瑞正巧趕到,並且聰明的化解了危機,保成知道,若不是這樣,他和陳倫炯就都完了啊。

    緊盯著天瑞,保成臉上一片感動之色:「謝姐姐提醒,不知道姐姐的意思是……」

    天瑞氣憤的一咬牙:「你自己去想」

    丫的,都不會動腦子了麼,萬事都要問她?天瑞心裡暗罵。

    把難題拋給保成,天瑞極悠閒自得的坐著,看那樣子,差點就沒有眯起眼來唱小曲了。

    保成苦思片刻,心裡一片開闊,看向天瑞笑了起來:「如此,孤就把這件事情告訴皇阿瑪……」

    天瑞眼睛睜大了,很是讚賞的看著保成,這孩子有長進了啊。

    「不但要告訴皇阿瑪,你還要替佟貴妃求情,要好好的求情……」天瑞甜甜一笑:「求情,可要掌握好分寸呢。」

    保成會意,點點頭,這姐弟倆相視一笑,各自心領神會,保成一拱手:「孤曉得了,孤自會去做。」

    見保成開了竅,天瑞也不再說什麼,從毓慶宮出來,便回了景仁宮。

    一夜無話,第二日大朝,康熙果然對朝臣宣佈了要派人出使歐洲的事情,那些朝臣雖然不反對,可看樣子也是極不讚成的。

    康熙坐在御座上,緊盯著下邊各人反映,目光看向熊賜履的時候,這老頭一陣緊張,頭上都滴出汗來,康熙看的樂呵,卻緊繃著臉,對熊賜履沉聲道:「熊愛卿,你意如何?」

    熊賜履見點了他的名,趕緊出列下跪道:「皇上此舉極是,自古我華夏派人出使之事屢見不鮮,皇上使人出使歐羅巴,臣是極贊同的。」

    這老頭學乖了,不敢再嗆聲了啊

    康熙心裡好笑,卻暗道,你乖了也不行,幾次三番的得罪朕,得罪朕的天瑞丫頭,朕豈能容你,便笑道:「熊愛卿說的極是,即是如此,朕想來,熊愛卿熟讀詩經,通曉五義,又曾說過歐羅巴是化外之地,民風剽悍,又不通禮儀,這次出使,熊愛卿便跟了去吧,也向彼國講講聖人之道,教誨彼國人民,將來也好青史留名。」

    那啥,熊賜履沒有想到今天一番話,竟然得來這麼一結果,他這心裡一緊,又急,差點沒跌倒,想要說什麼,可皇上字字句句都站在大義的立場上,他若是反對,頂著不去便是不通情理,不守君臣之義了,到時候,怕是要留下罵名的。

    沒辦法,熊賜履咬牙,低聲應了下來,退下去的時候這心啊,都快凍成冰棍了。

    點完了熊賜履的名,康熙又看向下面的眾臣,這些人全都被這件事情給搞的驚嚇連連,康熙的眼光看到哪裡,哪個人就開始膽顫心驚的,心道,可千萬別點了咱的名字啊。

    看那些人的熊樣,康熙心裡也極是氣憤的,又不是讓他們去死,只是出個使,怎麼一個兩個的全成狗熊了。

    他正瞧著呢,就見站在阿哥隊伍裡的小三一步上前,跪倒在金磚地上,伏身恭敬的嗑頭:「皇阿瑪,兒臣請旨出使歐羅巴。」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0 22:55
第二一六章有來有回

    天瑞早晨起的晚了,一起身便急著叫春雨幾個丫頭過來服侍她梳頭更衣,匆忙的吃了一口東西就帶人去慈寧宮請安。

    她昨天晚上琢磨了半天,越想越覺得佟貴妃這個女人極可惡,極瘋狂,天瑞自覺對於這後宮的每一個女子都是一碗水端平,從來沒有偏向哪一個,也沒有去特意的得罪哪一個。

    可偏偏就是佟貴妃,總是跟她過不去,你說說,佟貴妃不去找那些受寵的妃子的麻煩,幹嘛沒事找事的淨找她一個公主的麻煩,就是找了,又有用?

    這人,不是傻子就是瘋子,天瑞最後得出結論來。

    可就是放這麼一傻子瘋子在身邊,總是心裡不踏實,總要防著她來咬上一口,倒不如趁此機會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佟貴妃連根拔除,以後也好落個肅靜。

    她如此想著,很是琢磨起了對策來,想著想著,才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天瑞帶著人進了慈寧宮,就看到慈寧宮內極熱鬧,太后坐在正中榻上,手裡抱著一隻捲毛狗,一手撫著小狗潔白的毛,一手拿著東西逗小狗玩,嘴裡還直樂呵的笑著。

    小四坐在一旁,冷臉上也帶了幾分笑,很是陪著太后在說話,而坐在小四旁邊的,竟然是才三歲的小十三。

    天瑞看了很好奇,也不知道時候小四和小十三跑一塊兒玩去了,先前小四和小八不是極好的麼?

    她心裡犯嘀咕,卻還是很恭敬的向太后行了禮,嘴裡說了一些吉祥話,這才在十三旁邊坐下,把個圓乎乎的胖小子抱在懷裡,逗十三奶聲奶氣的說話。

    太后看到天瑞過來,臉上很有些不對勁,只一瞬間,就又笑了起來:「天瑞丫頭啊,來瞧瞧,小四養的這條小狗還真乖巧呢……」

    原來是小四養的狗啊,怪不得太后那麼喜歡呢,天瑞心裡暗想,嘴裡笑著:「小四養的狗都是極好的,上次我看到一隻京巴,抱來的時候瘦瘦弱弱的,給小四養了不幾天,便長的肥頭大耳了,精氣神也好了許多。」

    太后哈哈笑著,伸手一指十三:「最奇特的是小四和十三這倆孩子,也不知道是怎麼琢磨的,竟然給小狗專門做了衣服穿,這份巧思就讓人歡喜啊。」

    天瑞轉過頭去看小四,小四右手握拳掩在嘴上咳了咳,臉上紅紅的,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他聲音冷冷的說道:「都是十三弟的主意。」

    「哦?」天瑞笑了起來,心道,原來,小四和十三的情誼是從這小狗身上發展起來的啊。

    她心裡正想著,便見小十三伸手拽拽她的衣袖,奶聲奶氣道:「天瑞姐姐,你這衣服也好漂漂啊,讓你的丫頭也給十三做一身吧……」

    「好啊」天瑞低頭捏捏十三的臉頰,樂的答應下來。

    她這裡才說話,坐在角落處的三格格一陣冷笑:「十三弟做的衣服,要做漂亮衣服,找誰不成,偏找五妹,就她那針線活能拿得出手?」

    這是在慈寧宮呢,三格格還真是和她苦大仇深呢,就敢這麼擠兌她,天瑞低頭,做出一副極羞愧的樣子來:「三姐說的極是,妹妹的女紅是拿不出手的。」

    三格格那樣尖酸刻薄,已經讓太后有些不喜了,天瑞卻忍了下來,又為了姐妹和氣而嚥下屈辱讓太后很是歡喜又貼心,看天瑞的眼光也有些不同。

    小四一直坐在天瑞旁邊,雖然表現的很不明顯,不過,卻也是對三格格很有怨言的。

    慈寧宮內的情形一時就有些不好,許多人都冷眼旁觀,暗瞧著這兩個女孩爭鬥。

    就是如此情況下,坐在太后身邊一直表現的極親熱的佟貴妃笑了出來,很是歡快的說道:「瞧瞧,太后娘娘也瞧瞧,三格格也忒疼愛十三阿哥了,偏就為了給十三阿哥做衣裳,和天瑞公主急了眼,太后娘娘也給這小姐妹分說分說……」

    佟貴妃仗著太后疼愛,在慈寧宮很是放的開,她這是急於在人前表現她對待這些皇子皇女的好,更是為了給太后找台階下。

    太后順勢笑了起來:「一件衣裳值當的麼,誰做不都一樣。」

    三格格也意識到她剛才確實有些過分的,便也低頭不語。

    佟貴妃遞完了台階,又拿著帕子擦擦唇角,對天瑞笑了笑:「公主今兒可是起遲了,可是有您的喜事呢,這不,我和太后娘娘還有各位正說著呢,您就來了。」

    天瑞倒是有些愣了,喜事?偏讓她們這麼大張旗鼓的說出來。

    見天瑞很是不解,太后臉上就露出一臉的惋惜來,把天瑞叫到近前拉了天瑞的手道:「丫頭啊,可不行埋怨你皇阿瑪,你皇阿瑪為國事操勞就夠累了,你們做兒女的自當為他分憂解勞,這事情上,你皇阿瑪也是身不由已的。」

    「對啊,對啊」一說起這事來,三格格便是極歡快的點了點頭,又對天瑞一臉沉痛的說道:「五妹,你身份高貴,本應該配個極好的人,可是,皇阿瑪卻給你指了那麼一個人,我且瞧著,他哪裡都是配不上你的……」

    天瑞更是疑惑不解,扭頭看向小四,小四才要說話,那佟貴妃就搶先道:「皇上怕也是為了拉攏漢人吧,竟說要把你許給忠靖侯,這話一出口,金口玉言的,怕也改不了的。」

    三格格更是急切,瞪眼一看天瑞:「最最讓人心疼的還是,忠靖侯竟然請旨出使歐羅巴,五妹,這海上氣侯不定,那萬里之遙,也不知道這一去,還能不能回來……」

    她這裡話還沒有講完,太后就一個眼色掃過去,厲聲道:「說的這叫混帳話,天瑞福大命大,忠靖侯定會平安歸來的。」

    「人家不過說說嘛」三格格低頭委屈的說道:「我也是關心五妹的,你說,那海上風大浪大的,萬一忠靖侯有個好歹的,五妹不就成了……」

    說著話,她自己倒捂了嘴,對天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五妹,對不住了啊,瞧我這張嘴,就是不如五妹能說會道,淨說些添堵的話,你放心,忠靖侯絕對不會缺胳膊少腿的,本來麼,他又是個漢人,又沒個家勢依傍的,五妹要指婚給他已經是極委屈的了,若是再弄個殘廢回來……」

    「三丫頭」太后實在看不過去,大聲打斷了三格格的話:「哀家昨日還有些佛豆沒有數完,你去佛堂幫哀家數了吧。」

    三格格嘟嘟嘴,雖然不情願,可也不敢說啥,只好站起身應了一聲,轉身去了佛堂。

    天瑞看看這個,再瞧瞧那個,心下明白,敢情她今天起的遲了,沒趕上好戲碼,倒是讓這些閒極無聊的人全得了消息,這不,都在這裡等著她,想要瞧她笑話呢。

    在這些人心裡,陳倫炯是一無是處的,身份不對,是個漢人,家勢不顯,也沒個強大的助力,家裡連個父母都沒有,天瑞若是指給這個人,那真的是很不般配,完全是在糟踏天瑞呢。

    所以,就存了想看她笑話,看她哭鬧的心思,全擠在慈寧宮這兒等著呢。

    小四這孩子面冷心熱,怕她難受,便也等在這裡,怕是要安慰她的吧。

    天瑞瞧明白了,低頭暗笑,她有好傷心難過的,便是康熙要讓她和親遠嫁,她也不會掉一滴眼淚的,更何況在她瞧來,陳倫炯也是極不錯的,人長的好,又有才華,為人也很有擔當,怎麼就不行了?

    天瑞輕笑,挽了太后的胳膊:「皇太太,皇阿瑪是極疼愛丫頭的,給丫頭挑的人當然也是極好的了,丫頭有怨言,忠靖侯為國出使,這是一片忠心,丫頭只有高興的份,哪裡會想那些有的沒的。」

    之後,她又站起來,盈盈淺笑:「倒是謝謝各位的關心了,我就說今兒怎麼來的這般齊全,原來,都是極關切我的呀,真是多謝了……」

    她柔聲淺笑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意思就是在提醒太后,這些人都是不安好心的,都是想要看她笑話的。

    果然,太后一聽,臉色沉了下來,瞪了佟貴妃一眼,天瑞就明白了,怕是這事是佟貴妃先來說起的吧。

    好啊,真是好啊,天瑞才琢磨著怎麼把佟貴妃徹底辦下去,她自己竟然就又湊了上來,天瑞低頭,唇角諷刺的勾了起來,如此,也別怪她不客氣了。

    「佟貴妃娘娘……」天瑞低著頭,帶著點小委屈:「做兒女的本就該替父母分憂的,皇阿瑪把我指給哪一個,都自有用意,我哪裡能說得了。」

    她小心小意的說著話,那意思裡,很有一點埋怨康熙給她指的婚事不好。

    佟貴妃一聽暗樂,伸手拍拍天瑞的手:「這是話,皇上對公主可是極疼寵的,就是虧了哪個,也不會虧了公主的,想來,這忠靖侯是個好的,皇上才會……公主若是不願意,自求了太后娘娘做主,皇上這不還沒說死麼。」

    「皇阿瑪金口玉言,說便是說了,可是不能反悔的。」天瑞頭垂的更低了些。

    「這可不對」佟貴妃有點太過得意了,難得的看到天瑞傷心難過的樣子,當然要使勁的添火了:「就算是為了公主著想,皇上也得反悔不是,除非皇上不疼惜公主,否則……」

    她這話裡的意思就是天瑞在康熙心裡已經沒了地位,康熙這才為了利益或者某些事情把天瑞指給陳倫炯的,這是笑話天瑞不得聖寵呢。

    她這話一出口,天瑞低頭,唇角笑意明顯,因為,剛才她就已經聽到外邊傳來腳步聲,卻沒有聽到小太監們唱名,便知道一定是康熙來了,或許是他心情不好,或許是要打突然襲擊的,也就不讓小太監們通報了。

    所以,她故意引佟貴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好叫康熙聽個正著,也聽一聽,佟貴妃心裡是怎麼想她的,是怎麼盼望她倒霉的。

    果然的,佟貴妃話音未落,就聽到外邊有人大聲道:「否則如何?你待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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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七章情深意切

    康熙今天在早朝上被氣的那個心裡難受啊。

    堂堂天朝上國,禮儀之邦,眾臣平常有事沒事的時候總是把忠君愛國掛在嘴邊,可這一有事,一個個溜的比兔子還急呢。

    就說這出使法蘭西的事情吧,康熙拿眼一溜,沒一個人敢應聲的。

    也就是小三這孩子孝順一點,先站出來替康熙把面子給圓了。

    當然,這是康熙自己想的,其實吧,人家小三是搞技術搞的真上了心,想要去歐洲看看,他們那裡的人都是如何的,都是怎麼一個想法,還有那些書本,都是怎麼寫出來的。

    人家是打著吸取先進經驗的大旗去的,可不是康熙想的那種,因為孝順給他圓面子的。

    就在小三請旨出使之後,陳倫炯也出來請旨出使,這下子,算是把康熙給感動了。

    說實在話,康熙原本覺得把天瑞指給陳倫炯是很對不住天瑞的,後來一琢磨,陳倫炯能夠毫不猶豫的拿出這麼多錢來,證明他是很喜歡天瑞,並且喜歡到和性命同等重要的程度了。

    話說,那些銀錢可不是小數呢,那麼大一筆錢,娶怎樣美如天仙的老婆娶不到啊,幹嘛拿出來,搞的自己傾家蕩產的,就為娶天瑞那個脾氣又倔,性子又不好,心眼又多的媳婦,這人要是不犯傻,那就是因為忒喜歡了,喜歡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

    所以,康熙想通了,一瞧這一個兒子一個未來女婿全站出來要給他分憂,再對比一下別人的退縮,還真是很感動的,他這一感動不要緊,直接在朝上發了話,讓陳倫炯帶領一支船隊出使法蘭西,讓小三也跟著去,並且還說,如果陳倫炯能夠平安歸來,就把天瑞許配給他。

    這下子,朝堂上可就炸開了鍋啊,好多人急忙蹦達出來,反對康熙的這個主意,說滿漢不通婚啊,公主尊貴的,反正反對的可厲害了。

    康熙一時氣極了,盯著那些人上蹦下跳,最後一拍桌子,好,你們不是都反對麼,那麼,就由你們代替忠靖侯出使。

    就這麼一句話,立馬就讓這些人消停了,康熙又道,天瑞是他的閨女,他要把閨女嫁給哪個是他自己家的事情,別人是管不著的。

    康熙這分明就是在耍無賴了,可他是皇帝,皇帝耍無賴了,別人還真拿他沒辦法呢,人家兩手一抹,面子不要了,就和你鬧騰,從上往下壓,誰還敢說啥啊。

    很快,那些大臣一個個都沒了話,康熙這才頒了旨,讓陳倫炯和小三去準備出使的事宜,之後就匆匆退了朝。

    退朝之後,康熙來到慈寧宮給皇太后請安,這還沒進門呢就聽到佟貴妃在那裡擠兌天瑞,他本來就有一股子邪火,這下子,火氣更大,挑簾子就問:「否則如何?」

    天瑞偷眼看康熙進來,忍住笑意站起來行禮,一屋子的人除了太后也全都站了起來給康熙行禮。

    康熙大手一擺,過來給皇太后請了安,就直視佟貴妃:「佟氏,你身為貴妃,不思侍侯太后管理宮廷,安分守已過日子,卻總搬弄是非,今兒要不是朕親耳聽到,朕還不敢相信你竟是這麼一個長舌婦呢,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挑撥朕的父女之情,你可知罪。」

    若是在平時,康熙若是發落佟貴妃,太后是絕對會替佟貴妃求情的,可今日,太后也在暗暗生她的氣,便也眼睜睜看著康熙訓斥佟貴妃則不發一言。

    佟貴妃偷眼打量一下太后,見她佛爺似的坐著,不動不言,心裡暗暗叫苦,趕緊跪在地上求情:「皇上,臣妾是關心公主才失言的,皇上,臣妾知罪……」

    關心天瑞?康熙都想踢佟貴妃了,說鬼話呢吧,傻子都能聽出她那話裡的明顯的擠兌的意思,竟然還好意思說關心,關心個屁啊。

    天瑞看佟貴妃求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也不好不表示些,便趕緊過去,對康熙笑笑:「皇阿瑪,貴妃娘娘確實是很關心丫頭的,皇阿瑪也別生氣了,這俗話還說呢,人有失手馬有失蹄的,這貓有時候還能汪汪叫上兩聲,貴妃娘娘不過說錯了一句話,值當的。」

    軟刀子啊軟刀子,天瑞這話弄的佟貴妃不上不下,挨了罵還得感謝天瑞,直氣的差點沒背過氣來。

    康熙瞧著天瑞那俏皮樣子,忍不住也有點想樂,咳嗽了兩聲忍住了,才又看佟貴妃一眼,大聲道:「還不起來,自己去長春宮思過去……」

    佟貴妃給嚇壞了,趕緊站了起來,小心的告退出去,出來之後,還握緊拳頭心裡暗罵天瑞和她過不去呢,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和誰過不去呢。

    康熙看那些妃子氣不過,一個個全都打發了出來,陪著太后和天瑞說了一些話,又問了一番小四的功課,逗小十三玩了一會兒這才告辭出去。

    康熙一走,天瑞也趕緊出來,一出慈寧宮的門,招手叫過冬末來,小聲吩咐道:「你去問問,今兒早朝到底是怎麼一回子事,為忠靖侯會請旨出使?」

    「是」冬末自下去打聽,天瑞回了景仁宮這心裡還是很不踏實,這可不是現代呢,坐船遠航風險可是很大的,那遠洋的大船中有許多就是出了禍事,永埋水底不能得見天日啊。

    天瑞害怕陳倫炯這一行若是有個閃失,她可怎麼是好?

    她這裡思量著,冬末匆匆趕了回來,進了內屋掩好門之後這才湊到天瑞跟前,小聲道:「公主,奴婢那會兒碰到了忠靖侯,他讓奴婢給公主捎個信,讓公主放心,他會平安歸來的。」

    天瑞默默坐著,心道,只一句話,她怎麼放心得下?

    冬末又四處看看,確定沒人偷聽,才又小心回道:「忠靖侯說,公主是不是能夠請旨出來一趟,他有些話要親自和公主講。」

    說完這話,冬末很是小心的觀察著天瑞,發現天瑞沒有生氣的跡象,這才松了一口氣,要知道,忠靖侯這可是在和公主私相授受啊,她這個傳話的人若是一個不好,或者,公主對忠靖侯沒有別的心思,她可就真的倒了血黴了啊。

    如此瞧來,公主對忠靖侯還是很看好的啊,冬末心裡下了肯定語。

    天瑞這邊想了一會兒,對冬末一擺手道:「你且下去吧,我好好思量一番。」

    冬末答應了一聲,退出內室,天瑞心裡盤算了一會兒,衣服也沒換,直接站起來整了整頭髮,帶了春雨去求告康熙。

    天瑞並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就說想要出宮去瞧瞧,康熙這會兒才把自家閨女哄高興了,不再生他的氣了,一聽天瑞要出宮,哪裡敢說個不字啊,他可是再不敢和天瑞冷戰了,當即就同意下來。

    天瑞瞧著天色還早,回景仁宮換了身衣服,就讓人準備了馬車,她自乘轎子到宮門口,又換乘馬車出宮。

    車子出宮一直向西駛去,沒走多長一段路,車子就忽然停了下來,緊接著,一個人影一閃而進,很是迅疾異常。

    天瑞笑看著,等著那人把簾子放下了,這才道:「你這是做甚,便這樣急了,不是約好了要……」

    她話還沒講完,整個人就落到一個溫暖懷抱之中,低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我想你了……」

    頭一次,陳倫炯竟然用了我和你,而沒有用臣和公主稱呼,讓天瑞驚奇了一小下,掙紮著從他懷裡鑽出來,嗔道:「你也知些禮儀,便如此大膽的鑽進本公主的車內,又……又那麼一個樣子,讓人瞧了,我還要不要做人了。」

    「你放心,人手我都換過了的。」陳倫炯伸手握住天瑞的手,小心又溫和的說著話,那雙黑沉沉的眸中一片溫情:「我馬上就要出使他國,這一去,也不知道要幾年才能回來,若是……若是一個不小心回不來了……」

    他話還沒說完,天瑞氣極了,伸手在他腰眼間擰了一把,恨聲道:「你說這叫話,皇阿瑪金口玉言吐了口,你若是出了事情,讓我如何做?忠靖侯,本公主今兒在這裡命令你,無論發生事情,你都要給本公主好好的回來,若是少了一根汗毛,小心本公主不再理會你,到時候,若是本公主嫁給他人,你可不要……」

    天瑞很刁蠻的,絮絮叨叨說著話,開始的時候,陳倫炯還能保持一臉微笑,可當天瑞說到嫁給別人的時候,他的笑臉就沉了下去,伸手一圈,緊緊把天瑞圈在懷裡,低頭,用最快的速度堵了她那總是說出氣人話語的小嘴。

    天瑞猛的被吻住,心裡大驚,狠命的去推陳倫炯,誰知道,這人瞧著瘦弱,力氣卻大到驚人,無論她怎麼推,都是推不開的。

    她一番掙扎,只是讓陳倫炯吻的更深了一些,外邊是鬧區街市上做買賣的喊叫聲,人來人往的聲音,各人的問好聲,許多嘈雜的聲音傳了進來。

    那馬車不緩不慢的走著,不時的顛上那麼一下,這麼一顛,那薄薄的車簾就會抖動那麼一下,稍微顛的厲害些,或許那車簾就會掀開縫隙的。

    天瑞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這種情況之下,一個不小心,怕就會被外邊的人看到車內的情形呢。

    她右手狠命捶著陳倫炯的肩膀,卻不想這人吻的更深了些,雙唇在她唇上磨過,竟然吐出舌頭去舔她的唇瓣。

    「啊」天瑞不由的小聲驚呼出聲,牙齒一咬,竟把那人的舌給咬住了。

    這下子可好,兩個人互瞪著,天瑞臉上熱騰騰燒的難受,牙關一鬆,手上一個用力,狠命的推開這人,嘴裡埋怨道:「你,你,你要害死我啊」

    天瑞低頭,雙手絆著一塊青蔥色帕子,臉上熱的緊,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放,不經意間看到陳倫炯緊放在膝上的雙手緊握著,長長指頭的骨節處都是青白的,可見他已經是很克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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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八章終遠去

    一樹一樹的橘子全都掛了果,天瑞瞧著,歡喜的笑了起來。

    再看看另一小塊地上幾棵橘子已經成熟,天瑞揮手間就把那小燈籠似的橘子全摘了下來,堆積在一起。

    身體很放鬆的坐在樹枝上,手裡捧著一個橘子邊吃,天瑞不由的輕笑出來。

    想及那日的事情,她現在都是心情複雜之極的。

    摸摸唇瓣,天瑞不由的又想到那日她和陳倫炯的約會。

    兩個人坐在密閉的車廂裡,竟然也不覺得太熱,那人竟然大膽的吻了她,天瑞覺得,她在陳倫炯面前,越發的失了氣勢,現如今,竟被這人給吃的死死的。

    這麼想著,那日的景象又出現在眼前。

    低頭,唇上那種麻麻癢癢的感覺讓天瑞覺得很是煩燥,不由的把帕子攪的更緊了些,不料卻被一雙大手握住,垂頭看著那雙修長完美之極的手,就像是上好的玉石雕刻出來的,可是,他的手心裡卻有著薄繭,可見得曾經也是吃過苦頭的。

    「公主」陳倫炯呼出來的熱氣噴在天瑞耳邊,讓她耳朵也覺得癢癢的,很是難受,不由的縮了縮脖子,再也躲不開了,只好抬頭盯著這人直瞧。

    「此次一別,怕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公主就不說些什麼?」陳倫炯很好笑的看著天瑞。

    平時這女子囂張孤傲之極,如今卻一副小女兒嬌態,真是很大的反差呢,倒是讓陳倫炯整個心都甜蜜起來,就像是被泡在蜜罐裡一樣,只覺得渾身都是甜甜膩膩的,舒服的緊。

    「說些什麼?」天瑞瞧著他道:「你自保重,我說什麼,不過白說,怕也沒人會記在心間。」

    她賭氣說話,只恨自己失了平時凌厲氣勢,惱的緊呢。

    「公主哪時的話,我沒有牢記心頭?」陳倫炯嘆氣,伸手又去抱天瑞。

    天瑞恨極,這人現如今當她什麼?怎的動不動就要抱上一抱,她雖然沒有古時女子的迂腐,可也並不是那種太過開放的人,如何能夠……

    惱怒的掙扎不開,天瑞氣的失了理智,抬頭看那人粉色薄唇晶瑩剔透,閃著潤澤的光芒,瞧起來很是賞心悅目。

    當時,天瑞一時糊塗,也不知道怎麼一回子事,竟然惱恨的抬頭,猛的把那人的臉捧住了,含住那片薄唇,用牙齒咬了起來。

    她這一下子,倒是讓陳倫炯欣喜異常,自古難消美人恩啊,他對天瑞日思夜想,傾慕非常,如何能抵得過天瑞這麼大膽的舔舐嘶咬,不由的伸手把天瑞圈在懷裡,任她用力咬著。

    天瑞如今想來,都覺得很是羞愧難當,怎麼會?她一時失控,竟然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當時,等她和陳倫炯分開,便見那人唇上已被咬破了,鮮紅的血滴在粉色薄唇上,怎麼瞧,都透著一股子邪魅奢靡,真是很迷惑人心呢。

    怪只怪這人長的太好了,精緻的比女人都要好看,以至於讓她……天瑞自己做出總結,她竟然也是一顏控,看人家長的好,竟然會去強吻,還會……男色害人啊。

    腳垂在樹幹間輕輕晃動,天瑞很快吃完一顆橘子,伸個懶腰,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徹底拋卻,招來一股子清水,把水指間粘上的橘子汁液給洗乾淨,摸出帕子來擦了擦,飛身跳下大樹,裙裾飛揚間便出了空間。

    天瑞才從空間裡出來,春雨就來稟報,說是三阿哥來了,問天瑞要不要見。

    天瑞還掛心著出使之事,就讓春雨請小三進來,看到這小子一臉小嘻嘻的過來請了安,然後飛身一跳,坐到榻上,猴子一般掛在天瑞身邊。

    惱的天瑞伸手一拍他:「這麼大的人了,眼瞧著再過幾年就要娶福晉了,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淨巴著姐姐不放。」

    「我就是多大了,您也是我姐姐不是?」小三嘻皮笑臉的說著:「姐啊,弟弟這次去的遠,您就沒個好玩意給弟弟,有什麼囑託沒有,還有啊,那西洋的稀罕玩意很多,姐姐想要什麼,只管和弟弟說,弟弟保管給你弄來。」

    天瑞食指曲起,在小三光光的腦門上彈了一下子,臉上一片笑意道:「你當我稀罕那些東西,什麼好玩意?你只要平平安安的去,平平安安的回來,我便開心了。」

    小三呵呵笑著,拿手摸摸被敲疼的腦門,又看天瑞一眼:「曉得了,姐姐啊,你放心,弟弟一定把忠靖侯照顧好,保管回來的時候給你一個完完整整的……」

    天瑞聽他說的不像,沉了臉,假裝惱怒的樣子:「你這混帳話都是聽哪個亂嚼舌根的瘋婆子說的,忠靖侯如何,自有人關照,你和我說這個什麼意思?我只安安分分的呆著,該怎麼樣,自有皇阿瑪安排。」

    看天瑞說的一本正經的樣子,小三再也笑不出來,突然之間,他想起一事來,臉上也惱怒起來,拉了拉天瑞的手,厲聲道:「這個忠靖侯,以前只當是個好的,哪知道,如今瞧著也是靠不住的,前兒我……」

    說著話,小三突然省起來,這事情不該和天瑞講的,便馬上住了口,尷尬的笑了笑:「沒什麼,沒什麼,我只胡說呢。」

    天瑞兩指捏了起來,擰住小三的耳朵,生生轉了個圈,疼的小三呲牙咧嘴的,她才問道:「你個臭小子,什麼時候有了說話留一半的毛病,什麼事情,仔細說來,否則,小心姐姐大刑伺侯。」

    小三無奈,只好偷看天瑞一眼,小聲道:「前兒我見忠靖侯嘴上有傷痕,也不知道去哪裡風流快活了,被美人給咬的,問他,他只道是被一隻野貓給抓的,真當我年紀小不懂事麼,眼瞧著就是咬的,還跟我編瞎話,爺我三歲的時候那瞎話就說的極溜了……」

    話還沒講完,小三就發覺天瑞神情不對,抬頭瞧她,難得一見的,天瑞竟然臉紅了,小三很是驚疑啊,天啊地啊,精明強幹的天瑞姐姐竟然會臉紅,簡直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要難得呢。

    天瑞這裡,心裡又是惱怒羞愧,又是氣憤難當,暗暗罵著,誰是小野貓,你才是小野貓呢,你們全家都是小野貓。

    眼瞧著小三一臉的疑問,天瑞驚覺不好,這小子可是精明的緊呢,若是讓他回過神來了,難保不會想到這裡邊的事情,於是趕緊滿臉堆笑道:「姐姐給你準備了好東西呢,再過兩天,你臨走之前來姐姐這裡一趟,姐姐自取來給你。」

    說著話,天瑞拉了小三的手,拍拍他的肩膀,有些哀傷道:「我們小三也長這麼大了,都快成大人了,難得的也難獨擋一面了,只你小小年紀,就要去那麼遠的地方,姐姐著實的不放心,有些話要叮囑於你。」

    小三一聽,就很認真的看著天瑞,靜靜聽她說話。

    天瑞思量了一下,笑道:「船上不比陸上,咱們滿人多是旱鴨子不識水性的,你在船上要注意一些,臨去的時候也要帶些暈船的藥物之類的,還有,在海上難得補給的地方,糧食好帶,可那蔬菜水果就很難帶的,有些船員就是因為難得吃上菜品,得了些難治的病,以至於死在船上的,你也多加小心。」

    小三聽的直點頭,心裡暗暗記了下來。

    天瑞思量道:「多帶些豆子去,黃豆好存放,等到蔬菜吃完了,就把黃豆泡到水裡發豆芽,也算是一道菜呢,倒是比總啃乾糧強的多。」

    「是」小三應了一聲:「我記下了,呆會兒就讓人準備一些黃豆。」

    見小三如此鄭重,天瑞也放下心來,又交待了他一些事情,就放他離開。

    又過幾日,大約準備工作都做完了吧,大清的這第一次出使歐洲便要成行了。

    臨走之前,小三又來了天瑞這裡一趟,天瑞把那空間裡成熟的橘子給弄了出來,讓小三帶了一堆去,又有她前幾年無聊的時候,再加上那空間裡水果太多,存儲的太多了些,天瑞就曬成果乾,又有一些釀了果子酒,全部存在在空間裡。

    這次,她算是清倉處理了,拿出許多果子干來交給小三帶上,又弄出一些果子酒來送給小三。

    送了這許多東西之後,天瑞猶豫了半晌,這才又拿出一件東西來,這東西是用青色包袱皮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天瑞把東西交到小三手上,嚴肅的說道:「這是我給忠靖侯的東西,你先收好,上了船自找時間交與他。」

    小三拿著那包袱,心急的要打開,卻被天瑞拍開,有些怒意道:「你這臭小子,姐姐的東西都敢偷瞧,小心回來我收拾你,趕緊的收好,交給忠靖侯就沒你什麼事了。」

    小三無奈的應了一聲,雖然很奇怪那裡邊裝的什麼,可卻再不敢偷瞧了。

    又幾日,一切準備妥當,陳倫炯和小三一行帶了許多的東西,還有大清的很多特產,另外,帶了一些京城的名角,華美的絲綢,許多的詩書等物乘帆遠航,從天津登船一路南下,往歐洲去了。

    康熙親自送行,保成一直把這些人送上船才返回來。

    聽說隊伍極其壯觀,帶的東西也很多,場面很是宏大,實在是熱鬧之極的。

    天瑞並沒有去送,只在宮裡呆著,她前世就最怕那種送行的場面,送過來送過去的也沒什麼用處,只是憑添幾分傷感罷了,也就乾脆不再去送,來個眼不見為淨,自己也落的清閒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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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九章佟妃下場

    「那個臭丫頭……」

    長春宮內,佟貴妃憤憤不平的捶著桌子:「她是故意的,知道皇上要來,故意引本宮說出那種話來。」

    她身後站著的老嬤嬤不敢說,只是小心的遞上一杯水來。

    佟貴妃接過來喝了一口,把杯子放下,咬牙道:「死丫頭,仗著皇上寵愛就敢在宮中橫行,早晚有一天,本宮得收拾了她。」

    那老嬤嬤低頭,心裡是極不同意佟貴妃這種說法的,話說,佟貴妃和天瑞公主交手幾次了,從來都沒有佔過上風,就這樣的情況,她早就該改變一下了,天瑞公主和她也沒有利益上的衝突,幹嘛非得過不去啊?

    老嬤嬤不理解佟貴妃心裡的想法,卻也不敢再規勸。

    佟貴妃一屁股坐下,看了一眼老嬤嬤,輕笑出聲:「我讓你安插在出使隊伍裡的人手都弄好了沒?」

    「是」老嬤嬤點了點頭:「奴婢照娘娘的吩咐,全都安插好了。」

    「這就好」佟貴妃笑的極得意:「天瑞不是利害麼,不是得寵麼,現如今皇上把她指給那麼一個人,又讓她未來的額駙帶人出使歐羅巴,那可是遠隔萬里呢,誰知道路上會不會遇上麻煩,誰又清楚忠靖侯會不會為國捐軀了呢……」

    佟貴妃的笑聲裡含了幾分冷意,聽的老嬤嬤身上都寒冷了幾分,忍不住要機靈靈打個寒戰的。

    佟貴妃也不理會她,繼續笑道:「本宮倒要瞧瞧,天瑞若是成瞭望門寡,會是怎麼樣的?皇上那般愛面子,萬不會為了一個女兒,影響聖明君主之名的,絕對不會讓天瑞再嫁她人,到時候,她這一世孤苦伶仃,哼哼,結果,怕比本宮也不會好到哪去的。」

    聽著佟貴妃這麼的害天瑞,那是即使自己去死,也絕對要拉天瑞墊背的態度,老嬤嬤又心寒了幾分,頭垂的更低,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佟貴妃在長春宮詛咒天瑞,康熙帶著保成幾個回了乾清宮,保成等其他人告退之後,一掀袍子跪在地上,嗑頭道:「皇阿瑪,兒臣有事情要稟告。」

    康熙才坐在龍椅上要喝茶,卻見保成來了這麼一出,也只好放下茶杯,一抬手:「有事情起來再說,朕聽著呢。」

    保成小心站了起來,走到康熙跟前小聲道:「皇阿瑪,前段時間兒臣遭人陷害,差點名聲盡毀,最近才查出真兇來,兒臣思來想去好幾天不知道如何是好,特來請教皇阿瑪。」

    「哦?」一句話,讓康熙極重視起來,皺起眉頭:「你倒是說說,是哪個人如此大膽,敢陷害你?」

    保成從懷裡摸出一張紙來,恭敬的遞給康熙:「皇阿瑪請看……」

    康熙接了過來,仔細看了半天,這臉上越發的變了顏色,到最後,直接把那紙撕的粉碎,往桌上一拍,怒道:「毒婦,賤婦,竟然如此陰毒,想出這般……」

    「皇阿瑪……」保成上前一步,伸手替康熙拍背:「皇阿瑪息怒,這事情兒臣並沒有損失,不提也罷,只皇阿瑪萬不可太過生氣,小心傷了身體。」

    保成一副小心退讓狀,表現的非常膽小謹慎,倒是讓康熙更加的生氣,都是這個佟氏,整天不干正事,不是挑撥離間就是陰謀害人,若再容忍此人,指不定他的兒女都得給這賤人害了呢。

    思及此,康熙扭頭看向保成,就見他關心的看著康熙,嘴裡直道:「兒臣前幾天就已查明真相,可是法蘭西國的大使還在,兒臣怕皇阿瑪分心,便沒有說給皇阿瑪,免得宮中再出事情,讓番邦見笑,今兒終於那使臣們都走了,兒臣才來告訴皇阿瑪,不管如何,佟貴妃都是您的貴妃,也是兒臣們的長輩,兒臣或是以前對她有不恭敬的地方,讓她生了兒臣的氣,才使出這種手段來……」

    保成越說,頭越是低垂,聲音也有些哽咽:「兒臣年紀小,若果然做事情沒有考慮周全,得罪了佟貴妃,那是兒臣的不是,是兒臣有負皇阿瑪教導,兒臣給皇阿瑪請罪……還請皇阿瑪為了宮中祥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康熙眉頭皺的死死的,聽著保成一點點把話講完,這心裡啊,忒不是個滋味了,這個佟氏做事太過陰毒了,保成一個孩子,能有地方對不住她?至於這麼把保成往死裡整麼?再者說了,保成就是有不是,有他教導,有太后教導,也輪不到佟貴妃來埋怨吧。

    越想,康熙心裡怨氣越大,這火氣就忍不住要往外衝,再瞧一眼保成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就感覺很對不住保成,讓他小小年紀受此折磨,瞧把孩子給嚇的,膽都快破了。

    一拍桌子,康熙站起來,大聲道:「朕知道了,你先回去,這件事情交與朕,朕必給你一個交代。」

    「是」保成應了一聲,後退幾步要出殿,等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轉過身來道:「皇阿瑪不必著急處置,這幾天皇阿瑪也累著了,可要記得多休息,保重身體要緊。」

    保成一番關心的話,讓康熙心裡很受用,越發的恨起了佟貴妃。

    等保成出去之後,康熙大聲道:「梁九功……」

    也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鑽著的梁九功應聲出來,站到康熙身邊,一臉笑意:「皇上有吩咐?」

    康熙瞧他一眼,一臉的高深莫測,等了一會兒,就在梁九功心裡發毛的時候,這才道:「今天的綠頭牌也不用端了,就讓佟貴妃侍寢吧。」

    「是」梁九功應了一聲,腦子裡記了下來,雖然不知道為啥子多年無寵的佟貴妃今兒得了眼,可是,心裡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就感覺吧,佟貴妃的日子長不了的。

    梁九功下去傳旨,康熙坐在乾清宮內,身體靠在椅背上,揉揉額角思量著,今年又是大選年,也該讓佟家再進一個女孩子了,佟氏無才無德,又沒有容人之量,且先捏個錯處圈起來,等到佟家女孩子進宮,便狠狠的處置了她。

    康熙自認為對佟氏已經很容忍了,多年來雖然不待見她,可也沒怎麼給過她沒臉,可就是這樣,佟氏全越發的登鼻子上臉,竟然要對太子下手,太子人,國之儲君,這真要讓她做成了事,朝政動盪不說,民間怕也不能安生,自有一番亂子要生的。

    就佟氏這種小家子氣,只著眼於自己利益,太過自私自利,心眼又窄又陰狠的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做貴妃的。

    康熙忍不住又想到了死去的赫舍裡氏,赫舍裡氏是真正的母儀天下的料了,不但大方利落,更心胸寬廣,眼光也看的遠,真真的賢內助,賢良之後,可惜了,自赫舍裡去世之後,這宮裡再尋不出一個知心人來,那些女人,只知道爭權鬥利,沒有一個是實心裡關心他的。

    一時間,康熙感觸良多,就感覺很是孤寂無助,想到保成和天瑞,這才感覺有一絲溫暖。

    握了一下手,康熙攤開來,自語道:「天瑞丫頭啊,朕胡亂猜疑你是朕的不是,朕今日就在此發誓,自此之後,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傷到你和保成,朕絕對不會允許……朕……也不可以」

    那長春宮內自得了旨,一個個的都是喜氣洋洋的,宮人穿梭不停,一會兒給佟貴妃尋漂亮衣服,一會兒給她尋新鮮的首飾,一下午都沒個消停。

    到了晚間掌燈時分,佟貴妃就左盼右盼康熙駕臨,等了好長時間,天都黑透了還沒看到康熙的影子,倒是等來幾個小太監。

    那小太監上前給佟貴妃請了安,一臉笑容:「娘娘,還請您淋浴,奴才們拿毯子等著呢,這就背您去乾清宮。」

    ?佟貴妃騰的就站了起來,帶著長長甲套的手一下子指到小太監臉上:「?你再說一遍,怎麼回事?皇上不來長春宮就寢麼?」

    那小太監也不害怕,繼續笑道:「皇上煩忙,哪裡顧得上來,讓奴才們來背娘娘的。」

    一下子,佟貴妃就倒坐在椅子上,這是怎麼一回子事?

    她身為貴妃,又是在宮中沒有皇后的情況下,她的位份是頂頂高的,自然可以不像那些小貴人、常在、答應之類的,要沒尊嚴之極的背到乾清宮,躺在那麼多人躺過的龍床上侍寢。

    之前康熙召她侍寢都是到長春宮來,佟貴妃也自覺高人一等,很是看不起那種被背宮的妃子們,現如今,她也成為了這背宮妃子中的一人,佟貴妃就感覺很屈辱,她寧可不要侍寢,也不要如此。

    佟貴妃想說點,卻也不知道要說啥,皇上的話就是金口玉言是容不得人反駁的,她若是說出反對的話來,怕連命都會丟掉的吧。

    恨恨的咬了咬牙,佟貴妃自去吩咐人準備水淋浴,洗完了澡,赤著身子站在屋裡,由小宮女們拿毯子捲起她來,被小太監背在背上就這麼去了乾清宮。

    乾清宮東暖閣的一個小房間裡,佟貴妃被扔在那裡鋪著明黃床單的炕上,早有小宮女扯過被子給她蓋好,又福了福身子,笑道:「娘娘請稍等,皇上這會兒還在批摺子,怕要再過一會兒才能來了。」

    乾清宮裡伺侯的人都是高人一等的,佟貴妃雖然身為貴妃,卻也不敢得罪,只好陪著笑臉向小宮女說了幾句話,才讓人退下。

    康熙不過來,佟貴妃只好直挺挺的躺著,睜著眼睛數那被子上的花紋,睏乏的很了也不敢睡覺,就這麼一直睜眼到了半夜,卻都沒見到康熙的身影。

    佟貴妃急了,想要問問,卻哪裡找得到人,沒辦法,只好等著了,實在忒困的慌了就拿勁的掐掐她的胳膊腿,身上都被掐出了青紫痕跡來,這才趕跑睏意。

    一直到天亮,佟貴妃都沒等來康熙,眼瞧著陽光從窗子裡射進來,這才有小宮女進門,陪著笑臉道:「娘娘,昨兒夜裡皇上一直批摺子到天亮,實在委屈了娘娘……」

    佟貴妃氣的狠了,卻也不敢發作出來,只好臉上帶著笑容,請小宮女替她取衣服來,自己穿好了衣服回長春宮補覺。

    她這裡才回到自己寢宮,腦袋還沒沾到枕頭上呢,慈寧宮那邊就有人傳她去,說是太后召見,沒辦法,佟貴妃只好換了衣服去,哪知道,太后是讓她幫著一起數佛豆的,她累的很了,卻也不敢說不做,拖著疲憊的身體陪著太后跪在地上一顆顆數著那佛豆,聞著佛香,不由的就想要睡覺。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1 10:09
第二二零章蒙古的那些事

    早晨金色陽光透過淺色窗簾照射進來,給天瑞身上也渡了一層金邊。

    天瑞懶洋洋躺在床上,卷卷被子翻個身,卻很不願意起床,就覺得渾身沒有力氣的感覺,做什麼都沒有精氣神。

    伸了伸手臂,絲滑睡衣順著胳膊滑了下來,露出一截細膩潔白的小臂來,天瑞把胳膊放在被子外邊,扭頭聽窗外鳥兒的鳴叫聲。

    陳倫炯出使已經有好幾天了吧,也不知道現如今船行駛到了哪裡,會不會有什麼麻煩事?

    東想西想的,天瑞又閉了眼睛,想要再補一覺,之前陳倫炯在的時候她也不覺得怎樣,反正她說什麼話,他都會聽的,她想要做什麼事情,他都會很好的做到,讓天瑞覺得這人可有可無,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那一種。

    就連陳倫炯去邊關談判之前她都是這種想法,哪知道,一次談判差點要了他的命,倒是讓天瑞對他重視起來。

    這次,陳倫炯遠渡重洋,也不知道多少年月才能回來,他這一走,天瑞就好像丟了魂似的,很是打不起精神來。

    她這才感覺到了不同,說實在話,天瑞現在就感覺陳倫炯這人吧,就跟空氣一樣,當他在你身邊時,你不會在意,也不會重視,就感覺是理所當然的,可是,一旦這人離開,就會覺得很彆扭,做什麼事情都是縛手縛腳的,才會感覺,離了這人是不成的。

    又翻了個身,天瑞實在睡不著,也不願意動彈,就躺在床上數羊,數了一會兒竟是越數越精神起來,索性擁被坐了起來,叫冬末進來服侍她穿了衣服,下床坐到梳台前,一邊對著鏡子看冬末給她梳頭髮,一邊問:「昨兒晚上皇阿瑪又召佟貴妃侍寢麼?」

    一聽這話,冬末一撇嘴,有些埋怨道:「可不是麼,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一連好幾天了,連著召佟貴妃侍寢,公主可是沒見,這後宮都快被醋給淹了呢,到處是一股子酸味。」

    說著話,冬末似乎是想到什麼似的,快言快語道:「佟貴妃也是的,侍寢就侍寢吧,拿來顯擺什麼,這幾天妝都化不好,總是帶著一副黑眼圈的樣子,走起路來也是柔柔弱弱的,和人說話都怕風大閃了舌頭,別人一說什麼,她就說她累狠了,要休息,就怕別人不知道皇上……」

    「閉嘴」天瑞聽冬末這話說的不像了,沉聲說了兩個字,又瞪她一眼。

    冬末也醒過神來,吐吐舌頭,對天瑞討好一笑:「公主,是奴婢多嘴了,這也就是當著公主的面奴婢才會如此說的,在外邊,奴婢可是不敢呢。」

    天瑞扭頭,也不管那頭髮梳沒梳好,直接拿手一點冬末的頭:「你這丫頭,說話總是顧前不顧後的,若再不改改,總有一日怕要跟著倒霉的。」

    冬末呵呵傻笑:「不是有公主嗎,奴婢就只跟著公主,公主去哪裡,奴婢也跟著去,總不會有事的。」

    天瑞無奈搖頭,這丫頭就這脾性了,是改不了的,也難得的很,在深宮中還有這樣直脾氣爽快人,瞧起來讓人很是喜愛,罷了,有她一日,便護這丫頭一日的周全吧。

    她這裡正說著話呢,就見春雨掀簾子進來,一見天瑞起床,趕緊把盤子放好,過來替天瑞挑撿首飾,一邊笑道:「公主今兒氣色不錯,吃了飯可要出去逛逛,現如今御花園裡荷花開的正好,公主要不要去瞧瞧。」

    天瑞打量了春雨一眼,心知這丫頭怕也曉得她的心思,怕她太過憂慮傷了身體,想打發她出去逛著散散心呢。

    心領了春雨的好意,天瑞點頭:「這倒是不錯,且等一會兒,我帶你們倆去御花園瞧瞧。」

    春雨笑了笑,替天瑞戴上一支鑲翠的鈿子,又插上幾支玉簪子,一邊收拾一邊小聲道:「這幾日佟貴妃專寵,可是把滿宮的大小妃子給得罪苦了,就連太后也有些看不慣她,說她輕狂,一連幾天都召她去慈寧宮,不是數佛豆便是抄佛經,整的她叫苦連天。」

    說著話,春雨轉身又拿了一副耳墜子給天瑞戴上,繼續道:「今兒早起太后召見佟貴妃,她竟去的遲了,遲也就罷了,在小佛堂裡數佛豆竟然睡著了覺,可是把太后給氣著了,大罵她敬佛不誠,把她趕了出去。」

    「哦?」天瑞笑了起來,她就知道,康熙是個什麼德性的人她明白的緊,怎麼可能會專寵佟貴妃,一定是想著法子要治她的。

    康熙要真恨上一個人,可不會給你痛快的,他會想盡一切法子讓你難受,話說,一刀把頭砍下來算什麼,康熙怎麼會讓人只感覺到這麼小小的痛快,他要慢刀割肉,把人活生生疼死。

    康熙剛召佟貴妃侍寢天瑞就知道,佟貴妃的末日到了,只不知道康熙要整治她多長時間,如今已經有好幾日召寢了,怕是恨極了這人,要慢慢的玩死她了。

    想及此,天瑞扯唇笑笑,心裡話,康熙整日埋頭朝政也是頗為不易的,生活也過的太枯燥無味了,難得的有佟貴妃這個調劑品,他若是愛玩,便讓他玩上一玩又如何?就當找個玩意了。

    若是佟貴妃知道天瑞的這種想法,也不知道會不會氣背過氣,現在,佟貴妃正跪在慈寧宮外,頂著大日頭恭敬跪著,一絲都不敢動。

    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今兒早晨太后罵了佟貴妃,生了一當子閒氣,正巧康熙來給太后請安,曉得了這件事情,很是陪著笑安撫了太后一番,打著孝順太后的名義,把佟貴妃召過來,讓她給太后賠禮道歉。

    其實吧,太后也沒生多大的氣,不過就是看不慣佟貴妃有些張狂罷了,只想給她一個教訓而已。

    可是,康熙左說右說,就把這件事情講的極其嚴重,就像是太后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幾句話,就讓佟貴妃出去跪著了,說是要讓她跪到太后氣消為止。

    康熙那話裡話外都是偏向佟貴妃的,很是替佟貴妃講了情,可做出來的事情卻把佟貴妃推到了火坑裡呢。

    康熙這般說,太后根本沒有台階下,只好讓佟貴妃出去跪著。

    佟貴妃這幾天白天沒有時間睡覺,晚上躺在乾清宮一夜不敢闔眼,幾天下來,早熬的受不住了,人生生的瘦了一圈,現在跪在太陽底下,那冷硬石面上,就覺得身心俱累,像是要爬不起來的樣子。

    她這會兒哪還不曉得她在某件事情上讓康熙生氣了,康熙這是在想著法的給她厲害瞧著,雖然明白了,可是佟貴妃卻也不敢說出來,只好頂著表面上的榮寵,在眾人欣羨的目光下繼續過那水深火熱的日子。

    現在,只要她一聽到要去乾清宮侍寢,這身上渾身冰冷,心裡怕的要命,懼怕的都會發抖呢。

    可惜,上天並沒有眷顧於她,就在佟貴妃跪了兩個時辰,終於太后叫起的時候,一個小太監又跑了過來,傳了旨意,今兒晚上還讓她侍寢。

    這一句話,瞧的慈寧宮裡來請安的眾妃眼裡直冒火,真想直接拿刀把佟貴妃砍死得了。

    天瑞收拾利落了,才要帶人去御花園,就見於嬤嬤匆匆走了進來,在天瑞耳邊小聲道:「公主,怕皇上馬上要去熱河行宮了……」

    「哦?」天瑞抬頭,很驚訝的看著於嬤嬤:「這卻是為何?往年這時候早去了熱河避暑,今年因為有法蘭西國大使要來,皇阿瑪索性便不去了,怎麼這又……」

    天瑞想不明白,往年的時候,一般都是五月初便動身去熱河的,今年早早的得了消息,路易十四派人來朝見,所以,康熙索性做了決定,今年且不去了,哪知道,這會兒就又變了卦呢。

    於嬤嬤頭更低了些,幾乎貼到天瑞耳邊呢:「這是外邊的人剛傳來的消息,噶爾丹竟然把他的弟弟索諾木阿拉布坦給殺了,把這件事情嫁禍給喀爾喀部,命策妄阿拉布坦去攻打喀爾喀,卻在半路上要對其兄策妄阿拉布坦下手,可惜事情沒成,被其兄發覺,率部逃了出來。」

    「現在噶爾丹叫囂著要為其弟報仇,已經開始攻打喀爾喀了,而策妄阿拉布坦也派人送信,要聯合朝廷攻打噶爾丹呢。」

    於嬤嬤一口氣把話講完,退在一旁看到瑞的反應。

    天瑞皺了皺眉頭,想了一會兒之後,笑了笑:「我曉得了,這不礙咱們的事情,皇阿瑪自會處理的,不過,熱河怕是會馬上去的,於嬤嬤,你自準備一下,帶足了東西,這次,怕我也會在隨行名單裡。」

    於嬤嬤應了一聲,叫春雨下去準備著,天瑞站起身來撫了冬末的手慢慢朝御花園走去,像這樣的事情,天瑞可不敢再過問,現如今康熙對她疑慮怕都還沒消呢,她要是再問,怕是會惹禍上身的。

    再者,不過便是噶爾丹罷了,怕的甚麼?現在清朝和那個時空中的清朝可是不一樣的,不管是軍事還是後勤保障力量都強大了很多,噶爾丹想要打仗那便打嘛,朝廷造了那麼多的槍炮可不是當擺設看的,噶爾丹要來送死,誰也是攔不住的。

    天瑞笑笑,加快腳步去御花園,想著呆會兒摘幾片荷葉來做菜用,又想著那荷花要是開的好,便也摘上幾朵放在屋裡養上幾天。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1 10:10
第二二一章策妄阿拉布坦

    保成深吸一口氣,感覺體內一股子氣蕩來蕩去,而且,那股氣越蕩越是顯的龐大,更是厲害了好多。

    身體裡面五臟六腑都是生疼生疼的,經脈更是亂成一團,保成心裡害怕,也不敢講出來,只是臉上忽青忽白,咬牙忍受著這般痛苦。

    忽然,身後一雙手掌抵了上來,他就聽到天瑞清朗的聲音傳來:「不要胡思亂想,我幫你引導,你順著我引導的方向把那氣勢理順……」

    保成趕緊甩開許多雜亂想法,等腦子裡一片空白的時候,就感覺又有一股氣自丹田而起,在氣海中團成一團,之後又分成無數小股,順著各大穴道遊走。

    這麼一來,保成感覺身體上輕鬆了不少,趕緊打起精神來,控制著自己身體裡的那股子氣也跟著在各大穴道里遊走。

    如此,運行三週天之後,保成就感覺身體裡邊暖洋洋極舒服的樣子,那股氣也小了不少,不過更顯精純了。

    睜開眼睛,保成扭頭驚喜的看著天瑞:「姐姐,這……」

    天瑞笑笑,站起來的同時順手把保成也拉了起來,嘴裡道:「這就是我給你吃的那藥的效果,這藥極霸道,我若不護著你怕是不好的,不過,這藥效果卻是極好的,你現在試一試。」

    保成聽了這話,趕緊伸手要去揮拳,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就看到他本來玉脂一般白細的右手上面竟然滿是黑黑污漬,再瞧瞧身上,本來天青長袍也全變成了黑色,緊粘在身上,真是不舒服呢。

    「姐姐……」保成很是窘迫,不好意思的看著天瑞。

    天瑞瞧了瞧,笑道:「這沒有,我當初也是這樣的。」說著話把保成往河邊推了推道:「出來時間也不短了,我要回去了,這裡沒人,你且先去洗洗再回。」

    保成無奈,在天瑞走後,只好脫衣服跳進河裡,自去清洗。

    天瑞慢慢的往營帳方向走,心裡琢磨著保成剛才吃了丹藥後的效果,便暗道,這丹藥還真是極好呢,保成可以吃,想必別人也是能吃的,不過,怕別的人吃了之後,不如保成好調理。

    要知道,保成痴迷醫術,對於人體的經脈和穴道都是瞭解甚深的,天瑞幫著他把靈氣調正是很簡單的,保成自己就能感覺出來,並且導正。

    可要換一個人,天瑞怕是要費大力氣的呢。

    話說,現在天瑞還真的挺感激保成的呢,要不是保成要學醫術,天瑞也不會為了保成而去看醫術,那樣一來,也不會瞭解那些經脈之類的東西,便也不會研究出靈氣運轉的方向。

    要真是那樣,怕天瑞現在還只有空間,卻沒有辦法好好利用,白瞎了這樣的逆天利器呢。

    她慢慢走著,卻沒有看到遠遠的一個人默默跟著她,時不時的朝她看上一眼,她走的快幾步,那人也快上幾步,她走的慢些,那人也會慢些。

    天瑞快走到營帳的時候,就感覺很不對勁,似乎在有人暗中注視她一樣,扭頭去找,卻是找不到人。

    搖了搖頭,天瑞暗道自己越發的敏感起來,緊走幾步找到自己的帳篷掀簾子進去,才要換件衣服,就看到春雨和於嬤嬤兩個人進來,春雨一見天瑞就笑問:「公主去哪裡了,可讓奴婢們好找。」

    「不過和保成去河邊走了一遭……」天瑞笑著換下衣服,又穿了一件石青色長袍,把一頭長發披散下來,赤了腳盤在榻上,挑眉看向春雨:「找我可是有事?」

    春雨笑著上前幫天瑞收拾,嘴裡直道:「倒是沒有事,不過,咱們來熱河有幾天了,今兒那些蒙古王爺們都來了,據說那個噶爾丹的哥哥策妄阿拉布坦也要來了,要向朝庭請求支援呢,怕是很快就會去見皇上的。」

    說起這事來,於嬤嬤倒也開口講了起來:「說起這個噶爾丹來,還真不是個東西,殺了親弟弟,又想陷害哥哥,這不,把罪名安到喀爾喀部頭上,追的那個土謝圖汗到處跑,奴婢想來,怕是有一場大戰呢。」

    天瑞笑笑也不說話,於嬤嬤幾個跟著她,經她多年的調教,可不是那些家長裡短的長舌婦可比的,這幾個人都很有大局感,目光也比別的婦人瞧的長遠,朝庭上的事情也知道的很多,如此一來,凡她們經手的事情都辦的極妥當,倒真是天瑞的左膀右臂呢。

    「剛皇上使人來尋公主和太子爺,奴婢也不知道您去了哪裡,便指著那些人去的遠了些,怕這些人也會到河邊去尋吧。」春雨見天瑞對蒙古諸事不感興趣,便岔開了話題:「那去尋太子爺的幾個侍衛有一個公主倒是知道的,就是富察家的少爺。」

    這話倒是讓天瑞吃了一驚,抬頭瞧著春雨:「那個富察馬喇不是在薩布素營下效力麼,如何竟成了侍衛?」

    春雨一笑:「皇上瞧著人家忠勇,又是富察家的人,便想提拔一下,直接叫到身體做了二等侍衛,奴婢瞧著啊,這人可真是一步登天了,在皇上身邊侍伺上幾年,等外放出去,可不就是一方大吏,小小年紀就能如此,也不知道以後有大造化呢。」

    天瑞一笑,伸手一點春雨的頭:「你這丫頭,造化不造化的,你若是瞧著眼饞,不如本公主把你指給那人,你也跟著沾些造化。」

    春雨立馬有些著起急來,一跺腳,嘴也撅了起來:「公主這叫話,就知道拿著奴婢打趣,奴婢早已死了那份心思,這一輩子便只侍侯公主罷了,有公主一日奴婢便伺侯一日,公主不在了,奴婢便跟了公主去……」

    她這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天瑞倒是極相信的,不由的嘆了口氣,拉了春雨的手:「知道你是個好的,得,是我的不是了,我給春雨大人賠不是了。」

    於嬤嬤笑笑,拉了春雨才要說些話,冬末便走了進來,進門就行禮,嘴裡利索道:「公主,您可是回來了,剛才梁公公來傳旨,今兒晚上皇上要宴請那幫蒙古王爺,讓您也去呢。」

    天瑞一聽這話,趕緊穿了鞋從榻上跳下來,讓人抬了水桶進來,熱騰騰的水倒滿了,她泡在桶裡洗了澡,出來之後冬末便拿著幹毛巾一點點把她長長的烏髮擦乾,隨手盤在腦後。

    天瑞只著一身素白中衣,瞧著春雨和於嬤嬤擺了滿床的衣服,隨手挑了一件鵝黃繡滿地蘭的袍子穿上,頭上只盤了最中規中矩的小兩把子頭,插了兩支黃玉簪子,共余飾物一概皆無,倒真是素淨的緊。

    穿上特地做矮了的花盆底子鞋,天瑞瞧瞧天色也暗了下去,就帶了人去康熙御帳前伺侯著。

    康熙今兒可能是商談了大好事,很是高興,見到天瑞的時候很是樂呵呵的,只吩咐了幾句話,就攜了天瑞出了營地,往那地勢平坦的露天地裡去了。

    因是夏夜,又是大草原上,外面涼風習習,吹得人很舒服,天瑞眯了眼跟在康熙身後,沒有走出一箭地就看到燈火通明,便知道宴請蒙古王爺的地方到了。

    果然,小太監在遠處尖著嗓音喊著:「皇上駕到……」

    那些正痛快說話的蒙古王爺們馬上站了起來迎接聖駕,天瑞隨康熙快步走進場地,康熙坐在居中的座位上,天瑞才要下去尋自己的座位,卻見康熙笑道:「丫頭,就坐在朕身邊吧……」

    天瑞無奈,只好迎著底下人探究的目光在康熙身邊坐下。

    康熙見人都來全了,又見底下的人都在行禮,大笑著一擺手:「都起嗑吧,朕也難得和眾位一聚,今兒咱們可要好好的喝上幾杯,來個一醉方休。」

    那些蒙古王爺各色面孔,都喊著尊聖命,各自起身坐在一旁,端了酒杯要敬康熙。

    康熙笑著一一的和各人喝酒,天瑞坐在旁邊瞧了,心知肚明梁九功那酒壺裡全都是水,康熙這是怎麼喝都不會醉的。

    也難怪,康熙這次來草原是要拉攏蒙古各部的,不希望這些部落和噶爾丹結成聯盟,要知道蒙古人都是極善戰的,若是一盤散沙倒也罷了,要是聯合起來,或者有個能力超絕的人統一各部,那麼,中原則危矣

    很快酒來杯乾,康熙喝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杯,裝出幾分醉意來和各人說笑,正在此時,就聽到梁九功在康熙耳邊小聲道:「皇上,策妄阿拉布坦求見」

    就這麼一聲,康熙的就停住笑意,眉頭皺了一下才道:「傳吧……」

    梁九功朝外吆喝了一嗓子,很快天瑞就看到一個身形很高壯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蒙古袍,長長的頭髮只隨意在身後綁了一條辮子,他就這麼快步走過來,到了近前的時候,這跪地彎腰深施一禮,口中大聲道:「小臣拜見皇上……」

    「起吧」康熙一抬手:「你是哪時候到的?這一路上可還好?」

    天瑞瞧著這個人,長的倒還真是不錯,和中原男人很不一樣,又高又壯,面部五官粗獷又立體,就跟刀削的一樣,尤其是那飛揚的眉毛,濃密異常,光看眉毛就知道這人不是個好相與的。

    這個策妄阿拉布坦抬頭,咧嘴笑了一下:「謝皇上關心,小臣很好,噶爾丹想要小臣的命,小臣怎麼會讓他如意。」

    他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喊出這句話來,倒是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康熙神色不變,只淡淡一笑:「你這一路上也勞累了,朕命人給你準備地方住宿,你先歇息一夜,有事情,明日朕再和你談。」

    策妄阿拉布坦彎腰施禮:「小臣遵命」抬頭的時候看到康熙身邊坐著的天瑞,不由的竟然呆了好大一會兒,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更是深深注視著天瑞,朝她扯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1 10:10
第二二二章群架

    天瑞扭頭,看向一邊拿著裝飾華麗的匕首正和烤羊腿奮戰的保成,又看向端著碗企圖灌小四酒水的保清,還有小四身旁坐著的表情冷漠的小五、神情羞怯的小七……

    「你退下吧」康熙盯著策妄阿拉布坦看了一眼,見他一直瞧著自家閨女,就有些生氣,揮揮手想把這人趕走。

    哪知道,這人竟然有些不識時務呢

    策妄阿拉布坦又深深看了天瑞一眼,緊接著跪倒在地上,朝康熙嗑了頭,嘴裡大聲道:「固倫公主美若天仙,臣心下甚是傾慕,想娶公主為妻……」

    一句話,立馬讓這塊地方一片沉寂,那些蒙古王爺都停住話頭,全都盯著策妄阿拉布坦直瞧,想要看看這人怎麼如此大的膽子,竟然敢求娶固倫公主。

    保成放下匕首,一邊摸出帕子仔細擦拭手指上的油膩,一邊眯眼睛,那神情竟和天瑞有幾分相似呢。

    保清酒碗也放下了,扭頭去看天瑞,小四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一臉陰冷的盯向策妄阿拉布坦,小五想要站起來,卻被小七給拽住了,小七一雙丹鳳眼這時卻瞪的圓滾滾,看著策妄阿拉布坦的眼神就像是小狗在瞧骨頭,讓人心裡滲的慌。

    康熙這個時候卻笑了出來,伸手一指策妄阿拉布坦:「朕這個女兒是好,可卻已經指了人家,可不能一女許二家,你且下去吧」

    策妄阿拉布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一臉失望神情,又看了天瑞好半天才不情不願的行禮退了下去。

    他走之後,康熙又笑著和那些蒙古王爺說了一些話,這才藉著酒醉之名提前退場,留保成幾個人在此招待。

    天瑞一瞧康熙都要走了,她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當然也樂的和康熙一起走。

    伸手扶著康熙,天瑞嘴裡小聲道:「皇阿瑪小心些,女兒扶著您走……」

    這一對父慈女孝,表現的一派溫情脈脈,看的人羨慕不已,卻哪裡知道天瑞扶康熙的時候,一手狠掐康熙的手臂,讓康熙有苦說不出,還得滿臉笑容的誇讚天瑞。

    「阿瑪,您是故意的」天瑞一邊走,一邊撅嘴埋怨康熙。

    康熙咧咧嘴:「丫頭啊,你這手勁還真大,趕緊鬆開阿瑪……」

    「就不」天瑞跺跺腳,一派天真嬌俏的神態,依在康熙身邊小聲道:「阿瑪拿女兒做餌,難不成,還不行女兒埋怨兩句?哼,咱先說好了,只此一次,若是再有下次。」

    說著話,天瑞朝康熙威脅的呲呲牙:「可別怪女兒不客氣了。」

    康熙無奈搖頭,一臉的苦笑:「真是怎麼都瞞不過你這丫頭啊」

    天瑞低頭笑笑:「阿瑪,那個噶爾丹也不是好對付的,再有,那些蒙古王爺們也都不是善磋,皇阿瑪心內的盤算怕也不好實現呢」

    康熙一笑:「噶爾丹這事情,正好給了朝庭藉口,朕先讓他猖狂些,等他滅了幾個部落之後,再起兵以為那些部落復仇的名義,徹底的……」

    話沒說完,不過,父女倆都是精明人,誰也曉得是怎麼一回事,自不必言明。

    天瑞和康熙一路慢慢走著,小聲說著話,讓跟在這兩個人身後的梁九功直擦汗,心裡話,這兩個人又在打什麼主意,也不知道哪個要倒霉了呢。

    等快到御帳前時,天瑞恭敬的欠了欠身,小聲道:「女兒自幼喪母,是皇阿瑪把女兒教養長大的,在女兒心裡,皇阿瑪就是最重要的人,女兒沒有多大的心思,就希望皇阿瑪好好的,咱們一家好好的,女兒也就高興了,女兒事皇阿瑪以誠,從來沒有想要隱瞞過您什麼,然您總是猜忌女兒,讓人很是傷心,若再如此下去,女兒情願被貶為庶人,從玉碟上除名,也好教您放心,也好過父女姐弟相殘,女兒今兒就把話扔在這裡,若是女兒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便教……」

    天瑞話還沒說完,就見康熙一臉鐵青的扭過頭來,直盯著她看,她也不懼,就這麼挺直了腰桿站著,回視康熙。

    這空氣中火花四射,兩個心志都極剛強的人相互打量,過了好久,康熙才一笑,一甩袖子負手進了御帳。

    天瑞就覺得汗濕重衣,身上粘粘膩膩的,很是難受,這心跳也差點停止。

    剛才康熙那眼光還真不是什麼人都能受得住的,在康熙那樣的打量注視下能挺得過來,真是不易呢。

    又站了一會兒,天瑞轉身要走,卻看梁九功從御帳內匆匆出來,看到天瑞趕緊過來行禮,一臉笑容的對天瑞道:「公主,皇上讓奴才來告訴公主一句話。」

    「哦?」天瑞轉身看向梁九功:「梁諳達請講。」

    「皇上說,天家也有父女,公主著相了」梁九功說完了話,利落的轉身回帳,天瑞又定定的站了好一會兒,這才轉身回自己的帳子裡去。

    她這裡回去就大鬆了一口氣,很是為今天的大膽後怕,怎麼竟然就這樣直愣愣的說出那番話呢?若是當時康熙一個心情不好,還不知道她會是怎麼一種下場呢。

    不過,天瑞又覺得她辦的很對,與其不住被康熙猜忌,還不如提前把話點破呢,不用繞彎子,不用耍心機,是什麼便是什麼,直接告訴康熙不用忌諱她,她真的沒有什麼太大的心思。

    話點破了,以後也就不用再提心吊膽了,康熙怎麼想且不管,反正她是怎麼一種人,已經很直白的告訴了他,信或不信,且由他吧。

    天瑞確實沒有想到,這番話竟然達到這樣好的效果,康熙竟然全信了,還讓梁九功傳話安慰她,本來提著的一顆心徹底放下,以後,再不用去那麼樣的動心思了,康熙這個人當他猜疑你的時候,也確實會對你忽好忽壞,可是,要是讓他放下猜疑,對你徹底的放心後,便也會真心實意的對待你,不管別人如何說,他卻只認了你。

    話說,天瑞就覺得康熙這個人還是有仁心的,只要他認定的人便會護到底,就比如說明珠,那麼樣的貪權結黨,康熙卻唸著情分容忍下來,還有一些老臣功臣,康熙也全都護著,像曹家、李家、魏家……

    走回自己營帳,天瑞細細思量著,康熙今兒帶她去宴會地,並且讓她坐在身旁,就是知道策妄阿拉布坦會去,是拿她試探策妄阿拉布坦呢。

    冷冷一笑,天瑞心裡明白,策妄阿拉布坦這人瞧起來卻是個有野心的人,難怪噶爾丹不容他了,怕是等到平定噶爾丹後,康熙也不會容得下他。

    現如今的情形和另一個時空中可是大大的不一樣,康熙白得了大半個西伯利亞,那樣大的一片領土擺著,如今又派人去收複測定,聽說也快要把邊界線劃定完了呢。

    蒙古本來處於大清的邊界線上,放在那裡可以守衛邊疆,如此一來,卻一下子成了內陸,對大清來說只會為禍,卻沒了好處,康熙可就是容不下他們的了。

    或許會把這些人往北邊趕,或許會改土歸流,不知道康熙是怎麼打算的,卻也曉得這次噶爾丹之亂一起,正巧給了康熙藉口。

    他完全可以趁著這次的亂子,先由著噶爾丹蹦達,替他收拾一些刺頭的部落,之後再命令蒙古各部出兵幫朝庭剿滅噶爾丹,趁著雙方都沒有緩過勁的時候,一舉把整個蒙古拿下。

    天瑞大約猜到康熙這點小想法,不過怎麼操作,還是不明白的,只知道這件事情做起來極難,不過康熙也不是軟弱之輩,越是艱難的事情,他便越有心力去做,怕用不了幾年,蒙古就會收歸中央吧。

    這麼想了大半天,天瑞也睏乏了,就叫小太監抬了水桶過來,放滿熱水才要解衣淋浴,就見春雨匆匆進來,一臉急色:「公主,可是不好了,各位爺喝醉了酒,竟把策妄阿拉布坦王子給圍了起來,說是要教訓人呢,奴才們怎麼勸都勸不下,又不敢驚動皇上,只好請公主去勸解一番。」

    得,天瑞這澡也洗不成了,她一邊扣上衣扣,一邊拉著春雨問:「這是怎麼說的,好好的,怎麼會打起架呢」

    春雨一抹汗:「好主子,先不要說這些了,您還是趕緊瞧瞧去吧,若是驚動了皇上,各位爺怕是要遭難了。」

    天瑞心裡也有些生氣,把衣服整理好了,匆匆而出,一路上支愣著耳朵,朝那聲音最嘈雜,最燈火通明的地界去了。

    天瑞心裡急著呢,若不是想著那些規矩禮儀,都快要小跑起來了,她這裡走的飛快,春雨幾個在身後跟的也是累的緊,卻哪個都不敢說什麼。

    走了好一會兒,就看到前方有個素白營帳,那帳篷搭的很大,帳篷前好些人舉著火把,更有人在推搡著,天瑞就知道,保清那幾個不省心的傢伙一定在這裡了。

    又匆忙走了幾步,天瑞也瞧的清了,這正是策妄阿拉布坦的帳篷,保清和保成竟帶人鬧到人家的營帳前了,還真是……

    「這是怎麼的?」眼瞧著保清那個火碳脾氣,一言不和竟然要出手打人,天瑞趕緊出聲制止:「大哥這是怎麼了,我就想著今兒高興,大家都喝的多了些,才使了人給你送解酒的丸藥,卻哪裡都尋不到人,卻原來鬧到了這裡。」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1 10:10
第二二三章陰險的一家子

    「妹子,你且站一旁,等哥哥教訓完這個混帳東西,咱們再說話。」

    保清確實氣壞了,伸手把天瑞攔在一旁,過去一伸手拽住策妄阿拉布坦的衣襟,就把人給提了過來。

    保清長年軍營中呆著,很有武將的風範,雖然瞧起來長的不是忒壯的,可這力氣卻也大的驚人,策妄阿拉布坦那樣高壯的人,他抓著就跟抓小雞子一樣提了過來。

    這個策妄阿拉布坦也不是尋常人,倒也不驚慌,只是臉上帶著笑容道:「大阿哥怕有事情誤會臣了吧,如此的話,臣在這裡向大阿哥賠罪。」

    這人倒是能屈難伸,被自己弟弟噶爾丹追的連個安身的地方都沒有,跑到熱河來向康熙求助,現如今又被保清這樣羞辱也不惱,真有韓信當年胯下之侮的風範。

    天瑞眯眼看著策妄阿拉布坦,若不是還想要利用他滅噶爾丹的話,天瑞可是不想讓這人活下去的,這種冷靜又有絕斷的人將來可是大清的強敵呢。

    「誤會?」保清一推,差點沒反策妄阿拉布坦推個跟頭:「爺的耳朵還沒聾呢,爺兄弟們的耳朵也沒聾,那會兒是誰說爺的妹子來著,當爺沒聽到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保清這話很得保成等人的贊同,就連小七都一瘸一拐的上前,伸手就去點策妄阿拉布坦:「爺告訴你,你也甭肖想爺的姐姐,皇家的公主是如何的尊貴人物,豈是你一個喪家之犬能夠配得上的。」

    小七這話毒的緊,罵的策妄阿拉布坦臉上都變了色,可以說,直接點到了他的痛處,讓他心下不悅。

    「小七……」天瑞瞧著要是再說下去怕會出事的,趕緊過來拉住小七,又對保清笑笑:「大哥,能有事情,策妄阿拉布坦王子是皇阿瑪的客人,就是有不對的地方,大哥且忍讓一番。」

    說著話,天瑞又對策妄阿拉布坦笑笑:「大王子見諒,我家這些兄弟們喝的有些多了,若是有得罪大王子的地方,我代他們賠個不是,擾了王子休息,真是對不住了。」

    她一臉笑容的甩甩帕子就要賠禮,策妄阿拉布坦本來有氣,可俗話也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天瑞可沒得罪他,再者,天瑞自過來之後就一直是溫和有禮,又是笑語盈盈,他就是有火氣也發不出來,趕緊伸手虛扶一下:「公主客氣了,都是我的不是……」

    天瑞微微一福,又站直了身體,伸手一拉保清,狠拽他一下,只小聲道:「還不趕緊走,待會兒吵到皇阿瑪了,我看你如何交待。」

    一手拉著保成,一手拉著保清,又招呼了小四幾個,天瑞就帶著這一大串的皇子阿哥死拖活拽的進了自己營帳。

    一進屋,天瑞就讓於嬤嬤和春雨幾個在外邊守著,把保清這個脾氣最難伺侯的大爺按坐在榻上,這才端了茶給幾個人喝,邊問:「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保清心裡還有火氣,把頭扭到一旁也不理會天瑞,也不接她的茶水,讓天瑞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只好把茶水放到一旁,等保清消氣的時候再喝。

    再看保成冷哼一聲,又低頭嘆氣,天瑞也知道,在保成這裡問不出來的,只好轉向平常脾氣最好的小七。

    話說,康熙這次只帶了除去三阿哥之外的一至七這六個阿哥,其餘的小八幾個康熙嫌他們年幼,都沒有帶著來,小七因為腿腳的關係,平常話不多,可脾氣卻是最好的,天瑞只好拿他當突破口。

    「小七,你告訴姐姐,這是怎麼回事?」端茶遞到小七跟前,天瑞直視小七的眼睛,很溫和的開口詢問。

    哪裡曉得,這小七也成了悶嘴葫蘆,一問三不知。

    這倒是奇了怪了,到底是怎麼一回子事,讓這些爺們都如此氣憤呢?天瑞思來想去不明白,只好扭頭看向小六。

    小六被天瑞盯的兜不住了,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在屋子裡走了兩步,一擺手:「姐,你也別問了,那些話不是你一個女孩子該聽的,真是氣死爺了,若不狠揍這個策妄阿拉布坦一頓,爺怎麼都忍不下這口氣去。」

    天瑞笑笑,伸手在小六腦門上彈了一指:「你這孩子說話,給哪個允大爺呢」

    保清扭過頭,一拍桌子,指著天瑞就道:「妹子,不是哥說你,你瞧瞧你辦的事,本來我們都要揍到那個策妄阿拉布坦了,偏你把我們拉了回來,真是氣死我了。」

    「就是」小六這傢伙也學了小十那記吃不記打的性子,也跟著大聲道:「姐姐,你說說,你不會是瞧上那個策妄阿拉布坦了吧,不然怎麼淨幫著他,那人有好,不過是長的高了些壯了些罷,哪裡比得上忠靖侯?」

    這下子,天瑞真是哭笑不得了,氣的在小六後腦勺上狠蓋了一下子道:「這叫話,你當姐姐人了,那人我連長樣子都沒瞧清楚呢」

    「你還想瞧的怎麼清楚?」保成也加入到聲討天瑞的行列當中去了:「沒瞧清楚就這樣偏幫著人家了,虧了……」

    他原想說,虧了小石頭對你一片情深似海,為了你遠下西洋,可一想天瑞和石頭的事情這些兄弟們也不知道,說出來怕是會惹事的,趕緊住了口。

    天瑞一下子有種裡外不是人的感覺,她就是怕康熙會生氣責罰這些兄弟們,所以才硬把人給拽了回來,卻沒想到,淨被自家兄弟看成偏幫策妄阿拉布坦的人了。

    「我怎麼了我?」天瑞很委屈的坐在凳子上:「你們要不是我兄弟,我至於那樣麼,現在皇阿瑪還有用得著策妄阿拉布坦的地方,你們這麼一弄,怕明天皇阿瑪要責罵你們,我才又是陪笑臉又是陪小心的把你們拉回來的。」

    天瑞一邊說一邊撅嘴跺腳,一副氣憤之極的樣子,她一生氣,保清幾個倒沒了氣性,全都跑過來安慰天瑞。

    小七一雙眼睛水汪汪的,拉著天瑞的手安慰道:「姐姐,你莫生氣了,我告訴你還不行嗎,那個策妄阿拉布坦不是個好東西。」

    小七慢慢把事情講了出來,天瑞這才曉得,也難怪保清幾個會生氣了,原來,還真是這個策妄阿拉布坦的不是呢。

    先前,策妄阿拉布坦當著康熙的面求娶天瑞,被康熙拒絕了,他嘴上雖然不說,心裡卻是有些不高興的。

    不過,這人向來沉得住氣,也沒有表現出來。

    偏巧今天晚上那些蒙古王爺們高興,都準備要狂歡的,硬拽著保清幾個狠命灌酒,保清幾個也喝的高了些,這人喝高的,就會難受,就會想四處走動透透風。

    小四年紀小,平常酒量也不是很好,喝的身上燥熱,便站起來找個藉口出來,在草原上被風一吹,頭就有些暈乎,他四處走動一番,不知不覺的走到一處營帳前,就聽到營帳裡邊有吃肉喝酒的聲音。

    小四原來並沒有如何,就想要離開這裡的,卻哪裡想得到,那裡邊的人竟然在談論天瑞。

    就聽一人很粗魯的說道:「奶奶的,這大清的公主長的還真叫一個水靈,比汗王最得寵的小妾都漂亮百倍呢,可惜了,王子沒有求到手。」

    又一人道:「可不是怎的,我就遠遠的看了一眼,那叫一個勾魂呢……」

    聽這人如此不尊重的談論天瑞,小四就有些生氣,不過他也不是平常人,只往陰影處站了站,讓來回巡邏的士兵發現不了他,就又開始仔細聽了起來。

    之後,就是那個策妄阿拉布坦的聲音了,只聽他道:「那個固倫公主聽說是極受寵的,爺瞧來也是,康熙皇帝都讓他坐在自己身邊,這是連太子都沒有的殊榮呢,若是能娶到這個公主,爺豈不是能稱霸整個草原了。」

    「哼」先前說話那人又是冷哼一聲:「不過是個女人罷了,再受寵又能如何,我說王子啊,這女人呢,就得壓服,您若是真喜歡那個公主,等屬下們給您抓了來,直接往您帳子裡一扔,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不怕她不從,到時候,大清皇帝也說不得,只得吃個暗虧,把她許給您。」

    這話說的,並點沒讓小四暴走,在他心裡,天瑞可是極尊貴祟高的一個存在,是不能容許任何人侮辱的,聽到這些人用這種語氣說天瑞,小四氣的差點沒把銀牙咬碎。

    不過,他還是想聽聽策妄阿拉布坦會如何回答,便也不動聲色的繼續聽下去。

    且聽策妄阿拉布坦沉默了一會兒,壓低了聲音問:「可是真的?公主那營地侍衛極多,被圍的水洩不通,你們真能……」

    看起來,這人是有點動心了,又聽他笑道:「那樣的美人,若真能弄到手,真真讓人少活十年都行,再者,那可是固倫公主,若是能娶到手裡,不怕康熙皇帝不幫著爺對付噶爾丹。」

    小四再也聽不下去了,悄悄退了出去,回來把事情說給保清。

    保清那個暴碳脾氣,哪裡能夠忍得住,當場掀了桌子就帶著一幫子弟兄找策妄阿拉布坦算帳,天瑞到的時候,兩方已經箭拔駑張了,若她晚到一會兒,怕就會開打的。

    天瑞聽完了小七的話,忍不住笑出聲來,一挑眉斜了保清一眼,笑道:「我當事,他們自說他們的,於我有,值得你們如此生氣,便是氣的狠了,也不該那樣衝出去打人吧,要我說,你們要真為我出氣,便暗暗的教訓他一頓。」

    「爺可不是那種陰險小人,爺教訓人,向來都是正大光明的。」保清一握拳頭,很不服氣的瞪向天瑞。

    而小四則點了點頭:「姐姐說的是極……」說著話,招手叫來小六:「六弟,你看看,咱們是暗中敲斷策妄阿拉布坦那匹寶馬的腿呢,還是抽冷子給他放幾次冷箭,要不了他一條命,也得要他半條命。」

    保成一掀衣擺坐下,對小四淡淡一笑:「你若真想辦他,孤給你出個主意,孤那裡才配的癢藥,你叫人抽冷子給他用上,保管他得大笑三天,笑不死他孤就發誓不再碰那醫書。」

    小七聽了這話,很是認真的點頭:「二哥這主意好,二哥,不如把那癢藥給弟弟,弟弟這腿腳,可不會被人防備的,就不信那藥用不到他身上。」

    額滴個天啊,天瑞撫額長嘆,很為策妄阿拉布坦默哀,話說,得罪了愛新覺羅家這一幫爺們們,乃自求多福吧,指不定哪時候被這一幫子給整的哭爹喊娘,都恨不得你母親當初沒生下你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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