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奇情] 我的阿瑪是康熙 作者:鳳棲桐 (已完成)

 
momotoyoyo 2011-9-27 11:24:2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3 229130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0 22:37
第一九四章狗咬狗

    三格格只發愣,而慈寧宮的奴才們全都悄沒聲息的,能退下的早退下去了,沒找著機會出去的,也都站在角落裡邊當隱形人。

    這些奴才也不傻,現如今主子們正生氣呢,他們可不敢弄出什麼動靜來,不然,也不知道哪個就會成為替死鬼,成為主子們的出氣筒呢。

    康熙大踏步走到一邊坐下,冷冷的瞧著三格格,心裡話,這個閨女真是讓人氣恨到不行,她可是比天瑞還要年長呢,看天瑞做事情多有章法,什麼事情都不急不緩,安排的有條有理,哪裡像她,這個三丫頭整天的風風火火,遇到事情不是風就是雨,更是蠻橫的緊,像這種人,怎麼讓人喜歡得起來。

    康熙越是拿三格格和天瑞比,就越是討厭三格格,看著她,滿臉的厭惡之情:「說,哪個告訴你要指婚的?」

    三格格過了一會兒,終於醒過神來了,呆呆看了康熙一眼,哭的抽抽噎噎的:「我,我,我……」我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來慈寧宮請安的時候,聽佟貴妃宮中的丫頭們說的,她們說是佟貴妃說出來的,是皇阿瑪的意思,我……」

    「咣當」一聲脆響,康熙直接拿茶盞子去扔三格格,本來是奔著三格格的頭去扔的,還沒扔出去呢,就想著這到底是個閨女,要真弄破了相,以後怎麼嫁得出去,她要是不嫁出去,難道還要朕養她一輩子不成?

    朕是有錢,可也不養這種沒用的東西,康熙心裡冷哼,直接扔偏了些,那茶盞子掉到三格格腳邊給摔個粉碎。

    三格格嚇的一機靈,抬頭瞧了康熙一眼,見康熙還是氣壞的樣子,也不敢再說話,只低頭小聲哭著。

    康熙氣了一會兒,也就不氣了,就三格格這樣的,再氣也氣不過來啊,自己沒腦子,怎麼怨得了別人。

    那丫頭也不想想,那些小宮女小太監們整日價沒事,總是喜歡亂嚼舌根,他們說的話,能有什麼好,有什麼可信的,偏她自己就當了真,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嚷了出來,全弄個自己沒臉。

    太后也有些無語,不過,她到底是個女人,總是比康熙心軟一些的,嘆了口氣,指著三格格道:「你這丫頭,怎麼總是這樣,人家給個棒槌你都能當針使,真真的……」

    三格格這才知道,她聽來的都是假話,根本沒個真信,康熙本來就沒有要給她指婚的打算,而她這麼一折騰,怕是不嫁烏爾袞都不行了。

    三格格又氣又痛又是擔心,這下可好了,不但要嫁個對她朝打暮罵的丈夫,就連自己阿瑪還有瑪嬤的心都失了,以後這日子,可怎麼過活啊。

    想到這裡,三格格就覺得一陣悲涼,又一想,很是不甘心,也就豁出去了,握握拳頭大聲道:「皇阿瑪,女兒不服,憑什麼我和天瑞都是您的女兒,您卻把最好的給天瑞,烏爾袞是天瑞不要的,憑什麼就扔給女兒,她不要,女兒也不要,憑皇阿瑪把女兒嫁給誰,就是不要嫁給他,皇阿瑪要真指了婚,就等著替女兒收屍吧。」

    天啊,三格格還是挺富於叛逆精神的,為了婚事,竟然敢拿死來威脅康熙這個一代聖君,倒還是蠻令人佩服的。

    康熙聽了三格格這話,不怒反笑,右手放在案上輕握,冷笑道:「好,好,真是朕的好女兒,朕養了這麼多年,竟然就養出你這麼個東西,不但不知道為君父分憂,反倒威脅起朕來了,行,你要死朕也不攔著你……梁九功……」

    太后一瞧,這可壞了,父女倆較上勁了,要真讓康熙把三格格給殺了,可就壞大事了呢,趕緊攔道:「皇帝且息息火。」又瞪向三格格:「還不快給你皇阿瑪請罪……」

    太后這邊正勸著呢,就聽門外小太監回報:「太后娘娘,佟貴妃來請安了。」

    這個佟貴妃早不來晚不來的,偏在這時候上趕著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佟貴妃還沒有息了那要生子嗣的心呢,她已經好長時間沒見康熙了,心裡是很著急的,今兒恰巧聽到心腹回來說康熙到了慈寧宮請安。

    佟貴妃一聽這個消息,頓時大喜,太后向來待她很好,她也常去慈寧宮,康熙去了那裡,她也趕緊梳妝打扮好了,穿了最新做的衣服,戴了那新打的頭面首飾,打扮的真真是美不勝收,就帶了人去慈寧宮請安,就想著能夠碰上康熙呢。

    也是佟貴妃的人被誤導了,只以為康熙是去慈寧宮請安,根本不知道三格格去慈寧宮大鬧的事情,所以,佟貴妃這也就上趕著往槍口上撞呢。

    「讓她進來吧」太后知道康熙正生氣呢,原想讓人把佟貴妃打發走,可惜,康熙還沒等太后說話呢,便想到三格格說的,是聽佟貴妃的人嚼舌頭,說要給她指婚的事情,不由的心裡很是惱怒佟貴妃,便搶在太后跟前說了話:「朕倒是要問問她了,朕哪時候和她講過要給三丫頭指婚的事?」

    那啥,康熙就這脾氣,很是喜歡遷怒,三格格雖然不好,那也是他的閨女,他被氣成這樣子,也想著替三格格脫些罪責呢。

    那佟貴妃在外邊聽到康熙說話的聲音,就歡歡喜喜的進了屋,一臉的喜氣樣子,才要行禮,卻看到太后一臉的著惱,康熙更是鐵青著臉,而三格格跪在地上,腳邊是瓷片渣子。

    咯噔一下子,佟貴妃心裡暗暗叫苦,暗罵自己來的時機不對,不過,來都來了,要想走也不是那麼容易走的了。

    沒辦法,佟貴妃只好硬著頭皮給太后還有康熙行了禮。

    太后擺擺手讓她起身,康熙卻冷聲問道:「三丫頭說從你那裡聽說要給她指婚的消息,怎麼?你又是聽哪個說的?朕什麼時候要給三丫頭指婚了,朕怎麼不曉得?」

    康熙這麼一問,三格格也醒悟過來,抬頭狠命瞪著佟貴妃,恨不得把她給生吞活剝了,更是向康熙哭訴道:「皇阿瑪,女兒都是聽佟貴妃身邊的人講的,皇阿瑪明鑑。」

    三格格這是有了死都要拉個墊背的心理了,所以,使勁的往佟貴妃身上潑髒水:「佟貴妃身邊的人講的很慘,什麼烏爾袞這裡不好,那裡不好,三丫頭實在聽的心驚膽顫,一時害怕,才來求太后娘娘的,嗚,都是三丫頭的不是,惹皇阿瑪和皇太太生氣,三丫頭萬死都難辭其咎……」

    「聽到了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康熙拿手指敲敲桌子,臉上帶著輕笑問佟貴妃,佟貴妃一看康熙這樣,心裡更是心驚膽顫啊,她可是很明白的,康熙越是氣急了,或是越要坑一個人了,那才會越是笑著說話,他要是又氣又罵,這還好辦,可他要是一笑,那就是有人要倒血黴了。

    「皇上……」佟貴妃撐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連連嗑頭:「皇上得為臣妾做主啊,臣妾哪時候敢妄猜君心了,臣妾可沒說過給三格格指婚的話,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

    「你」三格格氣的紅了眼,拿手指指著佟貴妃:「你胡說,就是你說的,現在竟然死不認帳。」

    說著話,三格格又轉向康熙:「皇阿瑪,三丫頭冤啊,皇阿瑪可要明查……」

    康熙低頭,看三格格雙眼通紅,佟貴妃淚水漣漣,他被兩個人吵的腦仁疼,又看太后也是一臉氣憤加無奈的表情,康熙實在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夠了,你看看你們,成何體統,一個金枝玉葉,一個大家出身的貴妃,竟然也學會民間潑婦們耍賴皮了,朕瞧著,這件事情兩個人都有錯……」

    「佟貴妃不該妄猜朕意,著閉門思過,罰抄女四書一百遍,什麼時候抄完,什麼時候出來,三丫頭既然鬧出這種事來,那你就得負責到底,我愛新覺羅家的女兒可不是沒骨氣的,朕過後便會下旨,三格格指婚給巴林部小王爺烏爾袞,擇日完婚。」

    康熙一字一句說完,佟貴妃臉色蒼白到不行,本來是打扮的好好的來慈寧宮想要來勾引康熙的,結果竟然惹了一身騷,把自己給坑苦了。

    三格格更是晃蕩了兩下差點沒昏過去,本來沒有的事情,偏讓她自己給吵的成了有,她鬧出這麼一回事來,怕不過幾天就傳揚出去了吧,若真嫁給烏爾袞,怕那巴林部的人沒一個瞧得上她的吧,被婆家的人輕視,可想而知,三格格以後的日子會有多難過了。

    康熙講完了話,哪裡還願意面對這兩個人讓心煩的女人,只向太后說了一聲,就告辭出去。

    慈寧宮這麼一齣戲,天瑞坐在景仁宮的軟榻上,一手拉著靜蘭,正聽那消息最靈通的冬末向她複述呢。

    聽冬末繪聲繪色的講出來,天瑞笑的軟倒在靜蘭身上,搞的靜蘭極無語。

    「該,真是狗咬狗一嘴的毛……」靜蘭捂著嘴笑著點評,天瑞拿拳頭捶了她兩下:「你這話怎麼說的,三格格怎麼說都是你姐姐,她是狗了,你又是什麼?」

    「呸」靜蘭只啐天瑞:「胡吣什麼,我什麼時候承認她是我姐姐了,我的姐姐,就只有你一個。」

    天瑞只笑不語,過了一會兒,拉靜蘭到身旁,細語道:「六兒,你不會埋怨姐姐吧?無錯小說網不少字」

    「埋怨?」靜蘭不解。

    天瑞點點頭,細細分析起來:「姐姐這麼折騰,不光是給佟貴妃和三格格教訓,還把你給纏到了裡面,姐姐思量了好長時間,想要讓你和親巴林部,嫁給烏爾袞……」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0 22:38
第一九五章靜蘭請旨

    「你可想好了?」

    康熙看著跪在地上的靜蘭,面沉如水的問道。

    靜蘭恭敬的嗑了一個頭:「女兒想好了,女兒願意和親巴林部,嫁給烏爾袞……」

    瞧著這個沉靜又極有氣度的六丫頭,康熙不由的把她和三格格比較一番,忍不住更加氣恨三格格和佟貴妃這兩個不知所謂的東西。

    「丫頭起來吧」很滿意靜蘭的表現,康熙朝梁九功使個眼色,梁九功很利落的讓人搬了凳子過來,小心的放到靜蘭身邊,又過去扶起靜蘭來。

    靜蘭起身道了謝,沉穩的坐在凳子上,抬眼瞧著康熙,一臉閒適。

    康熙心裡點頭,心道六丫頭確實是好的,也不怪天瑞把她養這麼大,倒還真把天瑞的氣度學了個徹底呢,這麼瞧著,倒還真有一點天瑞的風範,忍不住對靜蘭更是溫和。

    「六丫頭,你如何想到要和親巴林部了?」康熙心裡疑惑,按理說,這京城的女子哪有願意嫁到蒙古的,偏就六格格跑來說願意和親,這六丫頭到底是怎麼想的?

    靜蘭略微欠了欠身,略一思索,淡笑道:「三姐不願意嫁到巴林部,這事情女兒也知道了,想必過不了多長時間,烏爾袞小王子也便得知,事情傳揚出去,巴林部豈不失了顏面,大清的臉面上也不好看,女兒想著,以三姐的性子,便是皇阿瑪硬是指了婚,她也能鬧得天翻地覆,到時候,皇阿瑪兩頭為難,女兒願意為皇阿瑪分憂,自請和親巴林部,也算給了蒙古顏面,皇阿瑪也不算難做……」

    靜蘭這話一說出來,康熙那個感動啊,瞧瞧六丫頭多懂事,和三丫頭一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果然天瑞教出來的孩子就是好,個個懂事又能幹,還知道為君父分憂啊。

    康熙看著靜蘭淺笑淡然,就覺得很虧欠這個孩子,本來靜蘭能夠得到更好的姻緣,卻為了收拾三格格鬧出來的這番爛攤子,舍了自己的幸福,替她和親,孩子懂事,康熙也不願意虧待了孩子,就想著,一定要寫信和淑慧長公主嘮嘮,到時候,可千萬不能讓她委屈了靜蘭。

    康熙點點頭:「你如此想就很好,即是如此,朕思量一下,過幾天便傳旨。」

    「是」靜蘭站起身,應了一聲,之後抽出帕子行了禮,便告退出去。

    一出乾清宮,靜蘭輕呼一口氣,眼眶有些濕潤起來。

    和親就是大清公主不可避免的命運,自太祖高皇帝努爾哈赤時起,皇室公主格格便為了拉攏蒙古各部落,和親出塞,直到如今,能夠不嫁蒙古的公主是極少的,到如今,也就只有三位公主嫁入漢家,可也就是這三位公主,尚的便是三藩,也是三藩極動亂時期,皇家為了表示對那三位異姓王的安撫,便嫁了三位公主過去,一家一個,不偏不倚,可也就是這三位公主,都沒落得一個好下場,可見得,大清公主的命運如何了。

    靜蘭明白,她和親的命運是不可避免的,如果心甘情願的去,自己做好要承受一切的準備,那日子或許還好過一點,可若是要反抗的話,非但康熙得厭了她,她以後的日子怕也會極難過的。

    靜蘭一邊往承乾宮走,一邊想著昨日天瑞和她講的話,不由的笑了笑,心道,姐姐還是那樣的脾性,絕對不去做損人不利已的事情,她每做一件事情,怕都會考慮再三的吧,一切從對自己最有利的方面出發,不但打擊了敵人,更要拿到好處,否則,姐姐可不會去做白工的。

    就拿給三格格下絆子這件事情來講吧,天瑞已經和靜蘭細細的講了,她也是考慮了好久才下的決心,天瑞眼瞧著康熙要給她指婚,那麼,和她一樣大的靜蘭怕離指婚的日子也不遠了吧,不由的,天瑞要替靜蘭打算一番。

    天瑞已經讓人暗中打聽還有觀察了,蒙古那些小王子中適齡的,不管是長相還是才能都還可以的,再加上身份夠得上的,也就只有烏爾袞和杜凌王的兒子噶爾臧,這個噶爾臧天瑞是知道的,據她讓人觀察得來的結果,這個人不是良人。

    無疑噶爾臧比烏爾袞長的好,騎射功夫也都不錯,可是,噶爾臧心腸極狠毒,很愛打罵女人,再者,他帳內侍妾奴隸成群,一個不合意,便是打罵,被他打死的女人也極多。

    烏爾袞外貌雖然不如噶爾臧,也極天真憨厚,不過,天瑞正是看中了他這一點,這樣的人,心腸是不壞的,為人也老實,是能憐香惜玉的主,再者,怎麼著,巴林部都有淑慧長公主在呢,這位長公主到底也是愛新覺羅家的人,將來靜蘭嫁過去,有長公主做主,靜蘭也不會吃虧。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烏爾袞單純,又老實,很容易拿捏,靜蘭嫁過去,只要稍微的動些心計,怕就能把他捏在手心裡,讓他翻不了身,等烏爾袞將來襲爵後,整個巴林部,還不都在靜蘭的手心裡了。

    公主和親,無非就是想拉攏那個部落,等到生下繼承人,到時候,那部落的子孫可就有了愛新覺羅氏的血統,自然而然的,便也親近了。

    可惜的是,大清那些和親的公主都是沒成算的,去了之後,被精奇嬤嬤把持住,整天只知道自怨自哀,絲毫不知道振作,非但沒有達到拉攏部落生下繼承人的目的,反而把自己搞的早早掛掉,真的太不划算了。

    天瑞告訴靜蘭,以靜蘭這麼些年學的那些東西,要想算計那些憨厚的蒙古人,是極容易的,到時候,巴林部還不在朝庭的掌握之中。

    也就是因為這些原因,天瑞便使了這個計策,一是想讓靜蘭婚後日子好過一點,不被打罵,二是為了便於控制巴林部,她便算準了三格格的心思脾性,給三格格下了絆子,讓她自己找康熙提出不嫁烏爾袞的要求,等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再由靜蘭出面,自請出嫁。

    這麼一來,三格格將會被康熙徹底厭棄,而因為靜蘭的懂事乖巧,康熙反倒會對靜蘭有愧疚心理,當一個帝王覺得對你有愧的時候,那麼,你便是提些過分的要求,他也會極容易答應的。

    靜蘭想著天瑞給她一點點的分析,她不是糊塗的人,利害關係也考慮的極明白,既然和親的命運是不可避免的,那麼,當然要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一方面了。

    與其讓康熙盲目指婚,這樣由三格格鬧著,把好的留給靜蘭才是最合適不過的。

    天瑞的這個主意可不是陰謀詭計,這是陽謀,路子給三格格擺在那裡了,要怎麼樣由她自己選擇,她自己既然不願意走陽關路,那麼,這好走的路,當然由靜蘭來走了。

    想著想著,靜蘭不由的加快了步子,她要趕緊到承乾宮去和她額娘說一聲,省得她額娘不明所以,再替她擔心。

    康熙看著靜蘭退出去,殿外的陽光照進來,照到靜蘭身上,顯的這個女兒極瘦弱單薄,想到靜蘭骨子裡的堅強,康熙很是激動,忍不住握握拳頭,下定決心一定將來一定要給這個閨女一份極豐厚的嫁妝。

    他才思量著靜蘭的事情,就見梁九功匆匆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直接猛命嗑頭:「皇上,皇上,剛剛西三所的奴才來回報,說三格格上吊了。」

    康熙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直接就想到三格格這是拿死在威脅他了,不由的極為憤怒,邁出幾步道:「走,朕去瞧瞧,她到底要做?」

    梁九功站起來擦了一把汗,一路小跑的跟著康熙,很快便到了西三所,康熙一進屋,就見一屋子的奴才下跪的下跪,痛哭的痛哭,哀求的哀求,便更是生氣,看到躺在床上臉白白,直喘粗氣的三格格,康熙話都不說,啪的一巴掌打在三格格的臉上:「不孝女,莫不是還想拿命來威脅朕?朕即生了你,便也能處置了你,你既然想死,那便死個痛快。」

    康熙猛的轉頭:「梁九功,去拿杯毒藥給三格格,瞧著她喝了……」

    三格格哪裡是真的想死,不過就是心裡彆扭,和康熙較了勁,她主要還是和天瑞較勁,就覺得吧,為啥天瑞不要的東西就要給她,烏爾袞喜歡天瑞,這宮裡哪個不知道,天瑞瞧不上這人,肯定是這人不好,憑好的就要給天瑞,不好的就要給她,她哪一點不如天瑞了。

    就因為這個,三格格一時想不開,便趁著人不注意給上了吊,她才吊上去就後悔了,這上吊的滋味忒難受了,所幸她是公主,伺侯的人極多,她的心腹之人很快發現了,便把她救了下來,更是極快速的稟報了康熙。

    現在,三格格挨了打,又聽康熙要毒死她,哪裡能不害怕,在床上也躺不住了,翻滾著下床,爬到康熙腳邊,拽著他的衣襟直哭:「皇阿瑪,女兒錯了,女兒再也不敢了……」

    康熙瞧著三格格那哭的涕淚橫流的樣子,就忍不住一陣心煩,對於這個女兒算是徹底厭煩了,僅有的那點父女之情也全消耗完畢,直接一腳把她踢開:「你既然不願意和親巴林部,便不去了,你六妹已經請旨,願意代替你嫁給烏爾袞,你也不用再尋死覓活的,給朕丟盡了臉。」

    「梁九功……」康熙叫了一聲梁九功:「你安排人瞧著三格格,這段時間她不必再出西三所了,一個人在自己宮裡安安份份的呆著吧。」

    「是」梁九功應聲,彎著腰扶著康熙走了出去。

    三格格看康熙走了,這心裡是又驚又喜,不用嫁給烏爾袞了,看起來,皇阿瑪對她還是存著父女之情的,要不然,也不用她一上吊,皇阿瑪就改口吧,呵呵,靜蘭那個傻丫頭,竟然自己請旨和親,真真傻到離譜了。

    就在三格格喜悅非常之時,梁九功進來傳旨,說是要把三格格指給杜凌王的次子噶爾臧,讓她做好準備,等到噶爾臧進京的時候,便要出嫁。

    三格格一聽這樣的旨意,更是興奮異常,那個噶爾臧三格格是見過的,長的可是極英俊的,瞧著比烏爾袞那個傻子好上許多,三格格當然是很滿意的,她也不過十六歲的年紀,正是少女懷春之時,對自己未來的夫婿當然也有許多幻想,在三格格的想像中,她的夫婿就應該像噶爾臧那樣英俊瀟灑又透著精明,又是個知情識趣對她極好的人。

    三格格的想法是好的,可惜的是,她不知道那個噶爾臧英俊是有了,瀟灑也不錯,也是很精明的,偏就是不會知情識趣、憐香惜玉,更加不知道,她這一鬧騰,錯過了烏爾袞那樣的一個二十四孝的好丈夫。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0 22:38
第一九六章遇富察

    「公主,您瞧這件衣服可好?」

    冬末手裡拿著一件桃紅色,繡了滿地銀紅鳳尾紋,衣領、衣擺和衣袖部分都鑲了窄窄的銀紅色邊的袍子,那衣服瞧起來倒是極精緻,卻也不張揚。

    天瑞點點頭:「便是這一件吧」

    冬末過來,手腳利落的幫天瑞穿好了衣服,又拿了一個七彩神石做成的鳳仙花狀的領針,別在天瑞領際,這麼一弄,倒也添了幾分神彩。

    春雨把天瑞按坐在妝台前,細細的給她打理頭髮,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用象牙梳子梳理妥當,所有頭髮上彎,分成兩絡,在頭上輕巧的梳了個小兩把頭。

    冬末很有眼力,直接拿了一朵銀紅紗制絹花給天瑞戴在一側,春雨又挑了一個金鑲翠的如意扁方給天瑞戴在另一側,那扁方的奇特之處在於底下垂了一串不長的水滴狀的水晶,水晶一滴滴一串串,陽光一照,倒能映出七彩光華,真是美不勝收。

    天瑞站起身來,瞧了瞧,倒還滿意,伸出蔥白玉指在梳盒裡挑出水晶制的耳墜子戴上,晃晃腦袋,那透明水晶垂在臉頰兩側,隨著頭部的晃動也跟著晃動起來,映的天瑞膚色更是白嫩,簡直就跟透明的一樣,讓人瞧了都想要摸上一摸。

    天瑞回頭對春雨笑笑,那清麗之極的笑容差點晃瞎一屋子*女的眼。

    看看落地時鐘,天瑞把手搭在春雨手上,輕聲道:「時候也不早了,咱們且走吧」

    春雨引著天瑞出去,安置她坐上軟轎,幾個宮女並於嬤嬤跟隨著出了宮門,坐上等在門口的幾輛馬車,車伕一揮馬鞭,馬車直接行駛起來。

    天瑞坐在不斷搖晃的馬車中閉目養神,外面天氣是極熱的,陽光照在地上,透過簾子射入車廂內,蒸的人很悶熱,就是如此,天瑞也能靜坐不動。

    如今已經進入夏天,保清從水師中練兵回來,康熙很是高興,直接封了他直貝勒,並且在外邊選了宅子賜他,命他開衙建府。

    那宅子是現成的,保清不過讓人細細收拾了一番,就帶了他的嫡福晉伊爾根覺羅氏,並一些侍妾進了新修好的直貝勒府。

    這才搬進直貝勒府,保清的嫡福晉就被診出有孕,保清喜的無可無不可的,康熙一聽說這個消息,也是極高興,保清是長子,這個孩子又是康熙的第一個孫子或孫女,他當然是極興奮的。

    所以,天瑞就特特請了旨,來給保清道賀,兼且送上康熙的賞賜還有她自己準備的禮物。

    馬車行駛在青石路面上,耳邊響起民間小販們的叫賣聲,天瑞不由的笑了笑,她從穿越到如今都沒怎麼出過宮,便是出宮了,也是在寺廟清修,幾乎沒有瞧過這大清朝民間是樣子,街市到底如何繁華。

    說不定,她就是史上最沒有自由的穿越女了,枉費穿了個公主之軀,卻為了維持體統尊貴,一行一動都有規矩,為了不失聖心,她不得不努力照著規矩做,維持著那份體面,哪裡像別的穿越女,整天無事街上閒逛,再來個一見鍾情二見傾心的戲碼。

    想到這個,天瑞笑的更歡暢了些,她要是整天也能在街上逛著,說不定也能來個才子會佳人的戲碼,可是,她卻是沒這個福份的,到如今,能夠認識的非親友的男性,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又哪裡去找那如意郎君。

    搖搖頭,天瑞甩開這份念頭,人只道才子會佳人,誰知道那才子是樣的才子,若真是那酸腐之人,不要也罷,便是那貪花好色的,就是再有才能,那也不是良人,罷了,罷了,沒自由就沒自由吧,碰不著才子也便碰不到了,也沒可惜的。

    天瑞正胡思亂想呢,就感覺馬車猛的停了下來,天瑞驚疑,瞧了坐在她身旁的春雨一眼,春雨會意,掀開簾子問道:「這是怎麼了?」

    那趕車的小太監已經出了一頭一頭的汗了,聽春雨詢問,扭頭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來:「春雨姑姑,咱們運氣不好,趕上了天狗食日,您瞧瞧,公主是不是要避上一避。」

    天瑞透過春雨挑起的簾子縫隙一看,可不是怎的,確實是碰上日食了,雖然那太陽才缺了小小一角,可大概過不了一小會兒,便會缺上一大半了,這……

    天瑞才想著呢,就聽街面上傳來一陣敲鑼打鼓,敲盆敲碗的聲音,便知道瞧見這情景的人多了,怕一會兒也會亂將起來。

    沉思一下,天瑞一抬手:「春雨,瞧著最近的酒樓讓車停下,咱們且尋個包房避上一避。」

    「是」春雨應了一聲,指揮著小太監朝路邊一家極大的酒樓停下,她先下了車,再扶天瑞下來,天瑞後面的馬車上跟著的冬末幾個也都陸續下了車,主僕一行進了酒樓。

    那酒樓的小二才瞧著外邊天色變的暗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正要去瞧著,冷不丁的差點撞上天瑞一行人,他抬頭一瞧,差點沒驚掉眼珠子,小二自認為自己見到的美人也是極多的了,卻沒見過這麼美的讓人驚心的人兒,只瞧的差點沒掉下口水來。

    春雨瞧了,臉色暗了暗,厲聲道:「瞧,有上好的包房給準備一間,我們家小姐要歇息一會兒。」

    「是了」小二醒過神來,看了春雨一眼,心道,這美人身邊的丫頭都如此漂亮,而且看那氣度,那穿著,比那權貴家的小姐都不差,那美人的氣度還有樣子……唉,別提了,咱還是趕緊去準備包房吧。

    天瑞隨著小二上了二樓,找了個清靜的屋子坐了下來,她也沒叫茶水點心,就只靜坐著。

    沒一會兒,外邊的天色更暗,天瑞透過窗戶往外邊一瞧,就見大街上人們都匆忙躲避,亂的緊,更有大人叫小孩哭的,聽的人心裡很煩。

    不由的,天瑞想到現代時若是出現日食,人們只會冷漠的瞧上一眼,該幹嘛幹嘛,有那天文愛好者,或是拍下來,或是戴了墨鏡細瞧,不一而足,可是,哪裡會慌亂得起來,看起來,古今差異還真是大的很呢。

    天色暗了一會兒,漸漸轉明,等街上安靜下來之後,天瑞起身,讓春雨付了小二一些銀兩,就要帶著幾個人出去。

    保清已經知道她要去的消息,肯定在府上等著呢,她要是再耽擱下去,怕保清會著急,天瑞心裡記掛著保清,也覺得在酒樓裡歇息的時間長了一點,走的步子也急了幾分。

    才要走到門口,那太陽光大盛,照的天瑞眼睛疼了一下,她才眯了一下眼的功夫,不防差點撞到別人身上。

    天瑞拿手撐了一下,自己站好,也沒瞧那人,逕自朝前走去。

    她心如止水,可是,被她用手在人家身上撐了一把的那人卻是驚呆了,片刻後,那人一臉的喜色,緊跟著天瑞出去。

    天瑞上了馬車,春雨也跟著上去,進了車廂,春雨一笑:「公主,咱們後面跟著個呆子呢。」

    天瑞笑笑,拿手一點春雨的額頭:「呆子?當我不知道嗎,那不是富察家的少爺。」

    「正是呢」春雨笑的更歡暢了些:「公主竟然還記得那是富察家的少爺,奴婢當公主早忘了呢。」

    說著話,主僕兩個人俱都大笑起來,富察馬喇把天瑞錯認成朱家小姐的事情,天瑞也是知道的,她完全沒有想到,那個馬喇瞧起來一臉精明相,辦事情卻真是糊塗的很,只一個掃地的僧人的話,他便能相信,也不去好好的查看一番,也不偷瞧一眼人家朱小姐到底長啥模樣,就錯認下來。

    還有,馬喇為了能夠娶朱小姐,為了逃避康熙指婚由著他家額娘給他指了屋裡人,這事情讓天瑞也是超級不爽的,認為自己看錯了人,本以為這個馬喇是個好的,卻哪知道,不過也是個糊塗人,是個呆子,心計方面,還是不夠瞧啊。

    天瑞這裡笑的歡暢,可苦了一直跟著她的馬喇了,天瑞乘坐的馬車跑的飛快,馬喇不願意捨棄好不容易見到的朱小姐,也想能夠多個時機瞧到佳人,便緊跟不放,一路小跑的跟著,遇到那相熟的人,連招呼都不打,便飛奔過去,搞的人家極納悶,這位富察少爺是在做?京城時候流行起了貴族單身長跑嗎?

    饒是馬喇從了軍的,體力也好,可長時間跑下來,還是有些吃不消的,他也倒堅毅,只咬緊了牙關跟著。

    春雨朝後面瞧了瞧,看那人還跟著,不由的撇了撇嘴:「這會兒倒是緊跟不放,當初幹嘛去了,還不是不願意娶公主,真真是個呆傻的。」

    天瑞搖頭苦笑一下,她對這個馬喇也沒有多大的心思,原先不過看中了他的家世,還有他在滿洲勳貴子弟裡邊也算是個不錯的了,便選中了他,想讓康熙指婚,卻哪知道,這人自己就先表示拒絕,不管是原因吧,拒絕就是拒絕了,天瑞骨子裡的傲氣由不得她再對這人有心思了。

    春雨看著天瑞的表情,心裡也明白了些,低頭暗笑,很好,這個馬喇沒機會了,瞧著那些勳貴子弟們機會也不大,如此的話,說不定小陳爵爺便有機會尚主呢。

    又一想,春雨心裡又暗暗搖頭,小陳爵爺好是不好,就是那身份上……唉,枉費了小陳爵爺對公主一片痴心,也不知道能不能抱得佳人歸呢。

    就在馬喇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天瑞的馬車停了下來,他趕緊躲到一旁偷看,就見天瑞從車上下來,朝著那迎出府的一個男人笑了笑,兩個人看起來很親密,並肩走了進去。

    馬喇瞧著天瑞,這心裡也不知道是啥滋味,那是又甜蜜又苦澀,甜蜜的是幾年沒見,佳人越長越發的好了,那滿身氣度更加的清華,讓人見了眼睛都錯不開,苦澀的是,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娶到這人。

    看著天瑞走進那大開的朱門,馬喇抬頭看了看門口的扁額,就見上寫著直貝勒府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這心裡一緊,朱小姐一個漢家女子,跑到直貝勒府來做甚?那直貝勒可是皇上的長子,尊貴的緊,怎麼會和一個漢女如此親密?莫不是,朱家的人為了自家的榮華富貴,要朱小姐給直貝勒做妾室?

    可這也不對啊,直貝勒可是親迎出來的,哪有當家主子迎接小妾的理?

    哎呀,馬勒直接敲敲腦袋,這事情怎麼這般糾結,這朱小姐,到底是一個樣的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0 22:38
第一九七章悔

    「公主駕到,妾身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保清的嫡福晉伊爾根覺羅氏帶著丫頭們迎了出來,先向天瑞請了安。

    天瑞緊走幾步,小心扶住伊爾根覺羅氏,嘴裡笑道:「嫂子多禮了,我來給你們賀喬遷之喜,又不是在宮中,不用執這麼多規矩,咱們都放開些,一起痛快說笑豈不是好?」

    伊爾根覺羅氏是正宗的大家閨秀,一舉一動很是端莊穩重,她現在懷了胎,行動更加穩當,瞧了保清一眼,伊爾根覺羅氏拿出帕子來掩嘴一笑:「行,都聽公主的,妾身已經準備好了茶點,爺和公主先用些。」

    天瑞點頭,笑著攜伊爾根覺羅氏的手,有說有笑的進了小花廳,分主賓落坐,很是詢問了一番伊爾根覺羅氏的情況,這胎懷的辛不辛苦,想吃,想玩,還讓她不要端著,有想要的,便讓保清去尋,保清要是尋不著,就傳信到宮中,天瑞幫著找。

    伊爾根覺羅氏看天瑞很是隨和,一顆心也放了下來,她早先就知道這個公主極厲害,又是在保清心裡極重要的人,就怕有對的不對的再得罪了天瑞,如今瞧著,天瑞也不過是個溫柔的小姑娘,哪裡有一分精明利落的勁頭,也就放開了,和天瑞說笑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要去小廚房瞧瞧午飯做的怎麼樣了。

    伊爾根覺羅氏前腳一走,天瑞就笑看保清:「大哥,妹子先前可是聽說了,哪個一聽大嫂懷胎了,出門便跌個跟頭。」

    她這麼一問,保清臉上頓時掛不住了,那曬的黑乎乎的臉龐一紅,伸出右手握拳在嘴邊,咳了兩聲,把頭扭到一邊:「妹子說呢,哪個摔倒了?」

    天瑞只笑不說話,瞧的保清坐不安穩,過了好一會兒才不再看保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天瑞曉得保清待這個嫡福晉還是極好的,很看重她,先前保清因著康熙和惠妃賜的那幾個屋裡人吃了暗虧,也曉得了女人的厲害,還有後院爭鬥的害處,便極敬重伊爾根覺羅氏,他的幾個侍妾若是和伊爾根覺羅氏哪裡有不對付的,保清也是偏幫著伊爾根覺羅氏,更加給那些侍妾們用了避子湯,嫡子嫡女沒有出生之前,保清是不會讓庶子庶女出來的。

    正因為保清做的極好,伊爾根覺羅氏自嫁過來之後,也很是感念保清的回護之意,小兩口日子過的還真不錯,整日的甜甜蜜蜜,倒還真處出幾分真情來,所以,伊爾根覺羅氏一診出有孕來,保清便極驚喜,按不住心頭的狂喜,出門讓小太監進宮報喜的時候,被門檻給絆倒,差點沒跌個狗吃屎。

    這件事情傳到宮中,已經成為笑談了,那些妃子們整日的沒事,是極為八卦的,很是拿這件事情打趣了一番惠妃。

    偏惠妃不但不生氣,反而極欣喜,很是大把的賞賜了伊爾根覺羅氏東西。

    天瑞不看保清笑話了,可保清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就站了起來,在屋子裡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向天瑞:「皇阿瑪給三妹和六妹都指了婚,如今也就剩下妹子你了,昨日皇阿瑪宣我進宮,詢問我那些八旗子弟練兵的情況,大概是要挑那有出息的指給妹子吧。」

    天瑞怎麼說都是個大姑娘,被保清這麼當面指出婚事,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如玉面頰紅了紅,映著頰邊的一串水晶耳墜,更顯的面如敷粉,唇如涂朱了。

    「大哥說的話,自古女兒家的婚事都是由父母做主的,我的婚事,一切有皇阿瑪拿主意,大哥如今在我面前提起來,是個意思?」天瑞有些著惱,擰著帕子問保清。

    保清笑了笑,走到天瑞跟著,小聲詢問:「妹妹真的甘心如此盲婚啞嫁,要知道,你們女兒家可不比我們男子,我們便是娶了那不趁心的,還能再納妾,可你們要是嫁出去,若是額駙不好,這一輩子……」

    天瑞抬頭看保清,根本不為所動,只挑眉看他,那上挑鳳眼中光華流轉,比外邊的陽光還要燙人:「好不好與我何干?我出嫁自有公主府,便是不好,最多不見,大哥說這話,是想嚇妹妹嗎?還是,也想?img src='/sss/fmgeyimehid.jpg">萌縟窀褚話悖八爛倩畹暮突拾⒙暾厶冢俊?br />

    「撲哧」一聲,保清先撐不住笑了,伸手一拍天瑞:「果然不愧是天瑞公主,不管到時候,都是這般穩當,做哥哥的實在想瞧瞧妹妹失了冷靜是樣子。」

    天瑞啐了保清一聲,只埋怨他和自己開玩笑,正說話間,就聽外邊一陣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一人粗聲粗氣的說道:「表哥,你且瞧瞧,我尋的這八哥可好?」

    說話間,一人挑簾子進來,天瑞猛的瞧了,就見這人穿了一身醬色袍子,長的倒還粗壯,方盤大臉,眉毛極濃密,一手提著個鳥籠就這麼大模大樣的闖了進來。

    天瑞要躲,可也來不及了,只好穩坐在當場。

    那個人進來,先朝保清行了禮,起身的時候看到天瑞,一下子愣住了,連鳥籠掉在地上都顧不上撿。

    「表哥……」過了好一會兒,保清瞧那人看天瑞看的出神,怕天瑞惱了,使勁的掐了那人一把,那人就跳了起來,很是惱怒的看著保清,聲音裡都充滿了控訴。

    「這是天瑞公主,還不趕緊行禮,我只說你是個無禮的,偏讓我說著了,也不看看我這裡有沒有客人,便直闖進來,見了公主便和呆頭鵝似的,基本禮數都沒了。」保清一連串的數落聲,倒是給那個人點明了天瑞的身份。

    那人哦了一聲,瞧著天瑞,手足無措的又是拱手,又是扎千,又要嗑頭,真是慌張到不行,引的天瑞實在憋不住,一下子笑出聲來。

    銀鈴般的笑聲在花廳響起,聽的那人又呆了一會兒,這才趕緊一個千紮了下去:「奴才納蘭揆敘給公主見禮……」

    天瑞一擺手:「起嗑吧,這也不是在宮裡,不用如此多禮。」

    納蘭揆敘順勢站了起來,這會兒倒也恢復常態了,趕緊撿起地上的鳥籠子,才掀開罩籠子的藍布要看看裡邊的鳥怎麼樣了,就聽到裡邊那八哥大聲道:「你想摔死老子啊……」

    這下子,不光是天瑞,就是保清外加滿屋子伺侯的人全都笑出聲來,納蘭揆敘那是扎煞著手,被人笑的臉都紅了。

    保清瞧著揆敘要羞惱,趕緊把了他的手讓他坐下,柔聲詢問:「這大熱天的,你急匆匆跑來作甚?」

    他這一問,揆敘才把眼光從天瑞身上掉轉過來,猛然想起今天來直貝勒府的目的,把那鳥籠送上,笑道:「表哥不是說表嫂在家無聊嗎,托我找些好玩意,這不,我今兒正巧看到這只八哥,忒的嘴巧,就花重金買了下來,就當獻給表嫂的禮物了。」

    見揆敘一片好意,保清讓人接了鳥籠下去,笑道:「倒是讓你費心了,我代你表嫂謝謝你了。」

    「不謝,一家人,客氣?」揆敘瞧起來是個直爽的人,說話也不拐彎抹角,送完了鳥,又偷看天瑞幾眼,這才站了起來:「表哥,我先回去了啊,晚了可就趕不上飯點了。」

    那啥,揆敘專門提出吃飯的事來,其實意思就是想讓保清留他吃午飯,他也能再偷看天瑞兩眼,八過,保清知道自家表弟尚主沒戲,也不給他留念想,直接站起來笑道:「即如此,我便不送了,你慢走。」

    「哦」揆敘很失望的應了一聲,後退幾步,告辭出去。

    一出門,揆敘就擦了一把汗,嘴裡小聲道:「奶奶的,今兒才算知道叫美人,呸,是哪個說天瑞公主五大三粗是個母老虎的,要是母老虎都這樣,爺我情願娶回一窩母老虎來……真是上了大當,早知道公主如此美貌有氣度,那些招貓逗狗的玩意,爺才不干呢,拼著命的也要尚主,唉,這世上,真真沒有賣後悔藥的。」

    揆敘一邊搖頭一邊自語,出了貝勒府,才要上馬回家去,冷不丁的被一個人拽到牆角處,他才要張口大罵,就聽到很熟悉的聲音響起:「納蘭兄,有禮了……」

    揆敘定睛一看,卻原來是富察馬喇,拍拍胸口笑道:「原來是富察兄,怎麼,叫我有何事?」

    開春時康熙一氣之下把勳貴子弟發配水師練兵,這其中當然也有揆敘和馬喇,揆敘嬌生慣養長大的,哪裡受得住那個,還是馬喇和他一營,對他多方照顧,他這才挺了過來,所以,對馬喇還是很感激的,見是馬喇拽他,也就不生氣了,反倒很是開心的拉了馬喇:「走,兄弟請你喝酒去。」

    馬喇趕緊擺手:「喝酒倒不必了,我向你打聽一件事情。」

    「事?只要是我知道的,必不隱瞞。」揆敘一拍胸口做了保證。

    馬喇聲音又小了幾分:「直貝勒府裡可有一位個子極高的美貌姑娘,穿著一件桃紅袍子,極有氣度……」

    馬喇話還沒講完,揆敘就明白了,敢情這個馬喇也是瞧著人家公主美貌,所以追了過來,見了他,就想要打聽一番呢,揆敘也知道他是沒指望尚主的,所以,也沒啥想法,只大笑道:「我原以為只我是個呆子,見了公主一面,便瞧傻了去,原來,你也是個呆子,只瞧了人家一面,大老遠的就追來,還在門口傻等著……」

    揆敘笑話他的話,馬喇沒有聽完,他現在滿腦子就是公主倆字,公主?那個不是朱小姐嗎?怎麼就成了公主?

    著急的一提揆敘衣襟,馬喇大聲問:「公主?你說那位小姐是公主?哪一位公主?」

    「還有哪位公主,還不就是皇上最寵愛的天瑞公主,開春時不是想給公主指婚的嗎,偏巧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玩意抵毀公主,說的公主又厲害又粗魯又醜陋,跟個母大蟲似的,便讓咱們這些八旗子弟生生的錯過了,唉,也不知道那些人見了公主,會是怎麼樣後悔呢……」

    馬喇一問,揆敘也發起牢騷來,早知道這樣,當初別人不學好的時候,他要是規規矩矩的,說不定這株美人花就落到他家了,現在後悔,啥也不管用了。

    天瑞公主,馬喇鬆手,狼狽的後退了一步,一顆心就跟掉冰窖裡一樣,拔涼拔涼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0 22:38
第一九八章 法國使團進京

    「我說富察兄啊」

    京城最大的酒樓天香樓裡,揆敘一手奪過馬喇的酒杯,看著喝的面紅耳赤的馬喇大聲道:「你喝的也不少了,得,不是做兄弟的摳門,這天也不早了,咱們還是都收拾一下回家吧,不然,我額娘在家裡實在擔心。」

    「給我……」馬喇到底比揆敘身強體壯,一手奪過酒杯來,一口悶掉杯子裡的酒,說話也有些嗑巴:「是兄弟的就陪我喝,你要不想喝那就趕緊走,為兄還出得起一頓酒錢。」

    揆敘猛的搖了搖頭,極無語的氣著又在倒酒的馬喇,最後,他也有點生氣,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說的這叫什麼話,做兄弟的是那沒義氣的人麼,你不缺酒錢,難道兄弟我就缺酒錢了?奶奶的,你不知道舉杯銷愁愁更愁這個理嗎,不就是為了一個公主麼,咱沒那尚主的命就算了,至於嗎,你們富察家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你自己也不是不長進,何愁娶不到好媳婦。」

    揆敘不說話還不要緊,他這一說話,倒真真點到了馬喇的痛處,這幾年來,他對天瑞魂牽夢繞,為了能夠娶到天瑞跑去參軍,不要命的和敵人廝殺,就是為了積累軍功,讓他阿瑪額娘改變主意,讓他娶回美嬌娘。

    可是,這麼多年的努力,竟然全都白費了,那份痴心也要付諸東流,這還不怪別人,全怪他自己呆傻,沒有搞清楚狀況就瞎猜測,把個堂堂公主猜成了朱家小姐,什麼朱家小姐,朱家小姐什麼樣子他都沒見過呢。

    話說,馬喇還真的很委屈,要是他早知道心裡的人就是天瑞公主的話,一定會潔身自好,爭取入得康熙的眼,說不定還真能把公主娶回家,可惜的是,他是很努力,也很痴心,可是,全都弄錯了方向。

    「你,你知道什麼?」馬喇喝的有些高了,見揆敘拍桌子,他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全都是我的錯,我真是太傻了。」

    「是,是,你傻……」揆敘有點哭笑不得,架起喝的醉醺醺的馬喇來,叫過小二扔了一錠銀子過去,便扶著馬喇下了樓。

    那啥,看馬喇站都站不穩的樣子,揆敘也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去,就直接雇了輛馬車,把馬喇放到車上,他騎著馬跟著,直到把馬喇送回富察府才算鬆了一口氣。

    揆敘在京城也算是有名的公子哥了,富察家的門房也認得他,見他來了,趕緊小跑著過來一個千紮下去:「哎呀,納蘭公子,您可是稀客啊,是來找我家少爺的嗎,真不巧,少爺有事出去了。」

    揆敘翻身下馬,把手裡的韁繩扔給門房,指指後面的馬車粗聲道:「爺是來送你家少爺回家的,你趕緊找人把你家少爺抬回去吧。」

    那門房了聽這話,頓時一急:「我家少爺如何了?」

    「沒什麼事,不過喝醉了酒罷了」揆敘一笑,擺手說了一句話,又道:「今兒不方便,爺也不進去了,你扶你家少爺回去,記得付人家車伕車錢……」

    說著話,揆敘拽過馬韁來,利落的上馬,一拽繩子,打馬而去,留下門房看著他絕塵而去,心道,奶奶的,這個納蘭家的二少爺真真的摳門,連車錢都不給,虧了我們家少爺在軍中照顧他一場,這二少爺,離納蘭大少爺差遠了,想當年,納蘭大少爺是多麼仗義疏財的一個人,可惜是個沒福氣的,死的早了。

    其實,門房還真錯怪揆敘了,他今天出門帶的錢還真不少,可惜大多數都用來買送給伊爾根覺羅氏的那隻八哥了,剩下的錢,付了人家酒樓,還真不夠付車錢了,沒辦法,揆敘只好花了冤枉錢,落了個摳門的名聲。

    門房叫了家丁來,費了好大的力才把馬喇搬回屋裡去,等到把人放到床上,陳佳氏放到馬喇屋子裡那兩個屋裡人極有眼力勁的上前幫馬喇脫了鞋,又要給他解衣時,馬喇睜開了眼。

    看到兩個侍妾小心的伺侯著,馬喇怎麼瞧,怎麼覺得刺眼,要是沒有這兩個侍妾,指不定他還有希望尚主呢,就是因為這兩個女人,他才……

    想到此處,馬喇甩手揮去,把一個女人推開,又要去推另一個女人時,誰知道,那個女人卻是一臉笑容的說道:「少爺喝醉了,您且醒一醒,平常少爺不管怎麼責打奴婢,奴婢都沒有什麼,可今兒不行……」

    說著話,那女人低頭,臉色通紅,一臉的嬌羞:「少爺,奴婢有了,這可是少爺的長子呢……」

    就這麼一句話,馬喇低到深谷的心更低落了,啥酒也醒了過來,翻身坐起,一臉陰沉的看著那個女人:「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少爺,奴婢,奴婢……」那個女人看馬喇那樣子,倒是嚇了一大跳,話也說不利落了,只是小聲道:「奴婢有了」

    啪的一聲脆響,馬喇一巴掌甩在那個女人臉上,看的被馬喇推出去的那個女人極爽快,心裡話,這小賤蹄子,仗著她家父親是這府裡的管事,竟然偷偷懷了身孕,真是個沒腦子的貨色,她也不瞧瞧,這哪個大戶人家嫡妻沒過門前,那侍妾就能有身孕的,也不怕老爺福晉到時候生吞了她。

    「哪個給你的膽子?」馬喇一臉的怒火:「你家是這府上的包衣,世代伺侯著,連最起碼的規矩都不懂了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說著話,馬喇也不理會那女人一臉的呆相,直接起身,穿鞋下床就要去找陳佳氏,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馬喇驚怒非常的時候,天瑞一臉笑意的辭別保清和伊爾根覺羅氏,坐上馬車回宮去了。

    天瑞回到宮裡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乾清宮向康熙覆命,她才走到乾清宮門口,就見陳倫炯一身一品侍衛的衣服,站在門口槍樣挺的筆直,平常總是淡然淺笑的臉也繃的緊緊的,一副棺材臉狀。

    天瑞走了幾步,瞧了陳倫炯一眼,才要進屋,卻不防被陳倫炯攔了下來:「公主,皇上正在和朝臣們商量事情,請公主稍等片刻。」

    「陳大人……」天瑞抬頭:「陳大人的傷可是好了,怎麼今日竟來當值了?」

    陳倫炯看著天瑞,見她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和給她治傷的時候那焦急沉痛的表情相差真的有十萬八千里,若不是他自己曉得天瑞拚命把他的傷治好,恐怕會真的以為天瑞心裡從來沒有他的吧。

    「是」陳倫炯低了低頭:「臣已然大好,若再不來當值,怕有負君恩……」

    說著話,他又朝前走了兩步,離天瑞近到了極點,幾乎快要貼到天瑞身上了,倒是把天瑞嚇了一大跳,趕緊後退兩步,板著臉輕聲道:「陳大人還請自重些。」

    「臣只是想和公主說一聲,臣若是再不好起來,怕也要有負公主一番恩情了,公主的救命之恩,臣必當厚報的。」陳倫炯輕笑一下,很是喜歡天瑞這種慌張的樣子。

    「你」面對如此耍無賴的人,饒是天瑞口舌利害,可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氣乎乎的甩袖子就走。

    今日天熱,天瑞也不耐煩穿那些緊窄的衣服,她穿的那桃紅袍子是紗質的,極薄軟輕柔,袖口也很寬大,她這一甩袖子,袖口裡裝的一方素雅的白地繡紅梅的帕子就掉了出來。

    陳倫炯低身拾了起來,笑了笑:「公主厚賜,臣收下了。」

    說著話,這人把帕子小心摺疊起來,放入懷裡。

    天瑞先不防那帕子掉了出來,等聽到陳倫炯這話時,再回頭,就見他正在把她的帕子放入懷裡,一下子,天瑞羞的臉色通紅,連那戴了水晶耳墜子的耳垂都紅通通一片了,更是有些憤恨的咬牙,直恨不得撲過去搶回自己的東西。

    可這是乾清宮門口,人來人往不斷,她又哪裡敢放肆,只好恨恨的瞪了陳倫炯一眼,抬高了頭到偏殿休息,邊等康熙辦完國事召見她。

    看著天瑞踩著花盆底鞋恨恨走掉,陳倫炯伸手摸摸那放了帕子的心口部分,有些傻兮兮的笑了起來,他也直到如今才找到了克制天瑞的辦法。

    以前還真是他自己太過君子了一些,什麼事情都要聽天瑞的,讓天瑞對他予取予求,倒搞的天瑞對他使喚慣了,便也不把他放在心上,經歷一番生死,陳倫炯也看開了,什麼君子小人,他對天瑞愛之太甚,甚至超過他的性命,那麼,不管如何,只要能得到這位公主的心,便是使勁了手段又怎樣?

    笑了笑,陳倫炯搖頭,說到底,他和天瑞還真的是一路人呢,都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那種人,天瑞的不擇手段是為了整個皇室,為了整個國家,而他的不擇手段,卻只為天瑞一人。

    天瑞並不知道陳倫炯在想什麼,她只是氣恨被那人給壓了一頭,坐在偏殿裡等著康熙召見的時候,天瑞都在咬牙切齒。

    過了好一會兒,等朝臣們散了,康熙才召見了天瑞,一見天瑞,康熙便是滿臉的笑容:「丫頭啊,朕見接到的摺子,法蘭西國國王派了使團進京朝拜,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到京城了……」

    天瑞聽了這話,先是愣了一愣,心道怎麼就不聲不響的法國人就要來了呢?不過,天瑞只愣了片刻,便笑著向康熙行禮:「即如此,倒是恭喜皇阿瑪了,法蘭西人來朝,可見皇阿瑪聲威遠播,讓人家遠在萬里之遙都來朝見,如此,離那大唐時萬國來朝的輝煌也相去不遠矣」

    她這一席話,說的康熙更加高興,很是笑著詢問了一番保清府裡的情形,一高興,又賜了保清夫妻倆一些東西。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0 22:38
第一九九章 一場芭蕾舞引發的血案1

    「公主……」

    冬末瞧著天瑞,有些欲言又止。

    天瑞從梳台前回頭,疑惑詢問:「怎麼了?」

    冬末從南窗根底下的條案下拿出一個紫檀木鑲了寶石的盒子來,打開那盒子仔細瞧著:「公主的帕子少了一條,奴婢便是問問,是不是不防丟到哪裡給忘掉了。」

    「哦?」天瑞挑眉:「少了麼?我卻不知道,許是忘在哪裡了吧」

    冬末點頭:「即是這樣,奴婢也就不惦記了,奴婢就怕咱們景仁宮出了嘴長手短的人,偷公主的東西……」

    天瑞扭過頭去:「許是我真的給丟掉了,那上面也沒個名字的,倒也不妨事,你也不用再著急了。」說著話,天瑞心想,陳倫炯可不就是那嘴長手短的,專知道偷人家的東西。

    想到陳倫炯把她那塊繡了紅梅的帕子珍而重之的裝在貼身的地方,天瑞臉不由的又紅了一下,心裡暗啐著這人怎麼如此不要臉,哪時候見了他,還真得把帕子要回來,女兒家的東西,哪能輕易給人的。

    冬末自去蓋盒子不提,於嬤嬤聽了這話,便有些不贊同起來:「公主話說的是不錯,可咱們景仁宮的東西向來和別處不同,公主用的那些帕子可是宮裡獨一份的,若是丟了,丟到水池子裡或是沒人的地方也沒事,就怕丟到那人多的去處,被無賴的傢伙撿到了去,再讓人認出來,到時候……」

    天瑞這臉更紅了些,她努力的深吸一口氣:「嬤嬤這話言重了,哪能如此?」

    於嬤嬤有些驚疑的看著天瑞,就感覺天瑞今天很不一樣,要是平時,怕她自己就先著起急來,這位主子可是走一步看三步的,想的比人都多,今天怎的如此漫不經心起來,而且,那神情似乎也有些不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嬤嬤是老人了,想的自然比冬末幾個要多一點,不由的就在想,許是公主知道那帕子的去處,不願意提罷了,也罷,公主不是那等沒城府的,即是她知道,也就不用再提了。

    這廂正在為一條帕子討論,外邊倒有小太監大聲道:「公主,梁公公來傳旨,說皇上要召見您呢……」

    天瑞一聽這話,趕緊起身,大聲道:「這大熱的天,趕緊讓梁諳達進來……」

    就見簾子一挑,梁九功一臉笑容的彎腰進來,一個千紮下去:「奴才給公主請安了」

    天瑞笑笑,虛扶一下:「梁諳達多禮了,也不知道皇阿瑪召見我有要事?」

    梁九功臉上笑容更深了些:「回公主話,皇上今兒高興,前些日子不是法蘭西國的使團進京嗎,那大使拜見了皇上,說是他們國家的國王極愛一種舞蹈,整日的跳舞,這次來的時候,便也著人帶了歌舞團來,要給咱皇上獻上一曲,皇上今兒想起來了,便著奴才來喚公主,要帶公主一塊去瞧瞧那個芭蕾舞,若是好呢,皇上要在宮裡大擺宴席招待那些使臣,也讓他們瞧瞧咱們大清的威嚴,再者,擺上幾台戲,和他們的歌舞比上一比,瞧瞧哪一個好。」

    梁九功嘮嘮叨叨說了一大通,這人平常很低調,話也很少,通常你問三句他都答不出一句來,今兒倒是話多了,瞧起來,似乎也是對芭蕾舞極感興趣的樣子。

    天瑞笑著暗道,這些太監平日裡除了喝酒賭錢,倒也沒樂子瞧,那些戲曲的,怕他們也瞧膩歪了,難得有個新鮮玩意,讓宮中上上下下高興一回,這梁九功都怕是極想瞧的吧。

    天瑞其實也是蠻感興趣的,她在現代的時候整天都在工作,娛樂是極少的,有閒的時候也就是翻一些書,那芭蕾舞劇也只小時候父母還活著時看過幾場,如今,怕也早忘的不知道哪去了,今兒既然能再瞧上一眼,便也是很高興的。

    「即是如此,梁諳達先去,我換件衣服就來。」天瑞笑著送走梁九功,回身開始重新梳妝起來。

    如今這天兒越發的熱了,那些桃紅柳綠的衣服天瑞是不穿的,穿出去,也只會讓人感覺極熱,視覺上先就不舒服了。

    她挑了一件湖藍色繡著淺藍暗水紋的袍子,兩邊的開衩開的極高,都到了大腿部位,那衣服做的和平常宮妃們穿的也不一樣,不是一籠統的樣式,而是按照現代的樣式重新設計了,把肩部墊高,胸部也做了處理,腰也收了起來,很是顯出了女性的曲線美。

    天瑞本來個子就高,身材也是極好的,穿上這件衣服,立馬顯的高挑美豔,那顏色挑的也好,這大熱天的出去,讓人看了就想看到一汪碧水,就覺得心裡都是涼爽的。

    下身天瑞挑了一件撒著褲腿的淺藍長褲,褲腰部分繡了一圈的雲紋,底下花盆底子鞋幾乎做矮了一半。

    換好了衣服,天瑞又在手腕上籠了一個極精緻的藍水晶手串,這才坐下來,梳了個簡單的一字如意頭,戴了碧汪汪的翡翠鈿子,腦後部分戴了用一整塊的白玉雕刻的一朵水仙花,那花彫工極好,活靈活現,花瓣薄如紙,瞧起來,便知道光這雕工就價值連城。

    天瑞自己瞧了一番,從梳盒上挑出兩個東珠耳墜子戴上,這才站起身來,撐了一把小巧的遮陽傘,裊裊娜娜的走向乾清宮。

    今兒正巧碰到陳倫炯當值,這大熱的天,太陽正毒辣的緊,他和幾個侍衛都站在廊下背陰的地方,瞧著那些藍翎侍衛在毒日頭底下曬著。

    這長天拔日的,大夥本來就無聊的緊,又是在乾清宮外,都不敢怎麼說話,站著站著,都要睏乏了,正巧這時候天瑞撐傘走了過來。

    她是專程去了毓慶宮,叫了保成一塊從日精門這邊過來的,斜刺裡慢慢走過來,一身湖藍長袍,撒腿的褲子,走起路來姿態極美。

    那滿人的花盆底子鞋穿上之後,本來就極考驗女性的身姿,若是身姿不美的,走起路來極醜陋難堪,天瑞自小穿著花盆底子鞋練習,這麼多年已經成了習慣,怕讓她穿著這鞋跑步都可以的,哪裡還怕身姿不身姿的問題。

    她高抬腿低落下,腳步輕盈之極,加上那完美精緻的相貌,阿娜身段,撐著那小巧精緻的花紙傘走過來,就讓人覺得心裡一陣清爽,再燥熱的天也變的涼爽了許多。

    這哪裡是北方美豔的女子,這簡直就是南方小城在陰雨天走過來的清麗佳人呢。

    陳倫炯就覺得眼前一亮,他雖然看慣了天瑞的美麗動人,可今天的天瑞和往日再加不同,讓人驚豔到從心底裡顫抖。

    瞧著周圍幾個侍衛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天瑞,陳倫炯低頭,握緊了手,極克制著那種想要把天瑞拽走的衝動。

    天瑞拾步上了丹陛,瞧保成落在身後,回頭嫣然一笑,這一笑,讓保成都有些發愣起來:「你快些走,別讓皇阿瑪久等。」

    保成搖頭,暗罵自己經不住事情,就天瑞的相貌,他自己在鏡子裡每天都能看到,今兒竟然看到發呆,真真的活不下去了。

    答應了一聲,保成緊走幾步追上天瑞,兩個人並肩上了台階,要進門的時候,天瑞故意落在後面,看保成邁進門檻,她這才從陳倫炯身前經過,經過他身邊時,極小聲的說道:「把我的帕子還來,若是被人發現……」

    陳倫炯低頭,輕聲道:「臣不還又能如何?公主是極聰明的,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麼?」

    奶奶的,天瑞咬牙,極快的走過,抬腿邁進門檻內,心裡低聲暗罵,陳倫炯這小子真是越發的不好對付了,真是好懷念以前那個超級聽話,不懂反駁的小石頭,現如今,這石頭芯都變黑了,以後可如何是好?

    天瑞進了內殿,就見康熙正坐著批摺子,而康熙身邊左右椅子上都坐了人,從保清起,到小十全都來了,怕就只等他們姐弟倆吧。

    天瑞和保成笑著給康熙見了禮,之後,又是保清幾個兄弟給保成見禮,和天瑞互相見禮,等大家禮畢,已經過了好大一會兒了,康熙的摺子也批完了。

    康熙放下摺子,抬頭瞧了一眼自家的兒女們,極自得的笑了起來,這些兒子個個英武不凡,各有特色,女兒也美貌如花,真是看了都讓人心爽,今兒帶著這些皇子皇女們出去讓那些洋人們也看看,大清朝的皇家風範。

    話說,康熙這又存了顯擺的心思呢,那啥,就跟平常人家的父母一樣,只認為自家的兒**秀,見了誰都想讓人見識一下。

    瞧著人都來齊了,康熙大手一揮:「即是人都來了,那咱們就去瞧瞧吧」

    各人應了一聲,緊跟著康熙走出乾清宮,走了一大段路,坐上馬車直接朝鴻盧館行去。

    康熙雖然是白龍魚服,微服出行,可是,侍衛還是要帶的,他們這一行可是大清最高層的存在了,若是讓人給一鍋端了,那大清怕是要亡了的。

    很湊巧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安排的,反正護送天瑞這輛馬車的就是已經換了一身月白長袍的陳倫炯,天瑞坐在車裡,那車廂極悶熱,雖然四周放了冰盆子,可還是很熱,陳倫炯騎了馬在外邊,被太陽一照,這汗也流了下來。

    陳倫炯從懷裡摸出一方帕子來,瞧了瞧,又捨不得用,便又放進懷裡,只拿那袖子胡亂抹了一把汗,天瑞從車簾的縫隙裡瞧了,撇了撇嘴也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又忍不住朝外看過去,就見他汗水滴答滴答直掉,有的都快要掉到眼睛裡去了,這人也不擦上一把。

    天瑞暗地直罵,這人真是迂的可以,一方帕子值的,偏捨不得用,便是用壞了又能如何?她也不去追討。

    那啥,天瑞想完了這些,又暗罵自己太過心軟了些,竟然還會擔心陳倫炯熱沒熱著,那傷勢好全了沒有,可千萬別因天氣熱再中暑引的舊傷復發的。

    又過了一會兒,天瑞實在忍不住了,直接從車廂的一角安放的小桌子下摸出一方帕子來,直接從車窗處朝外扔了出去。

    這帕子天瑞算計著角度還有風向,直接就刮到了陳倫炯的臉上。

    陳倫炯冷不防臉上罩了東西,用手一摸,就見一方素色帕子,上面繡了兩朵白玉蘭花,一朵全開,一朵半開,極清淡,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也不擦汗,直接把帕子折起來,很是小心的收了。

    天瑞瞧的氣極,心道這傢伙到底怎麼想的,本來給他帕子就是讓他擦汗用的,偏他又收了起來,莫不是還想再賴本公主一方帕子,話說,這人也不窮啊,怎麼一方帕子都沒有?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0 22:38
第二零零章一場芭蕾舞引發的血案2

    康熙一行人到了鴻臚館,理藩院尚書阿穆瑚琅還有禮部尚書熊賜履帶著理藩院還有禮部的官員都迎了出來。

    康熙微服到來,也不讓這些人大禮參拜,只自己快步向前,帶著眾人進了大門,康熙在前,保成在後,保清還有天瑞幾個依次魚貫進了大門,那些官員才小跑著跟上。

    迎賓廳內早已經站了許多外國人,見到康熙進來,男士彎腰行禮,女士則行屈膝禮。

    康熙這麼多年來因為接觸那本日記上的東西,便狠下決心,努力研究西洋人的禮儀還有歷史的,也對法國的禮儀知道一些,所以,也沒有要這些人一定要三跪九叩的行禮的。

    八過,以熊賜履帶頭的禮部官員們則全都怒目而視,似乎這些西洋人沒有行禮就是對康熙最大的不尊重一樣。

    更有那人直接找鴻臚寺卿或是理藩院的官員,要問問這些人是怎麼教導西洋人禮儀的。

    康熙哈哈一笑,讓那些人都退下,別沒事找事,等人都退下之後,康熙便叫了通譯過來,和那法國使團的大使肖恩伯爵談了幾句話,之後,笑著把保成幾個叫到身邊,一一向肖恩伯爵介紹。

    當康熙介紹到天瑞的時候,明顯的從肖恩伯爵眼中看到了驚豔,接著,就見這位伯爵彬彬有禮的一手放在胸前,彎腰,然後伸出右手來就要去抓天瑞的手。

    雖然康熙和保成幾個都知道這是人家外國人的禮節,可是,還是感覺很刺眼,康熙還沒有說話,保成便先動了,一把把天瑞拉到身後,對肖恩伯爵道:「伯爵大人,我大清禮儀和你們國家不同,我們國家的女子輕易不得拋頭露面,更不許和男子有肢體上的接觸,我們滿人還好一些,若是漢人女子,被一個男子牽了手,如果不嫁給這個男子,便要被砍掉手,或者終身不嫁……」

    保成故意把事情說的極嚴重,就是想讓肖恩伯爵打消行吻手禮的念頭,哪知道,通譯一把他的話翻譯完,那位年輕的伯爵大人便眨了眨深藍的大眼睛,極誇長的說道:「哦,我的天啊,你們國家怎麼可以對女士如此殘酷?」

    之後,這位伯爵大人又極動情的看向天瑞,滿眼的驚嘆:「公主殿下如此美貌,簡直就是上帝的傑作,任何男人見了都不忍心她受一點傷害的,公主殿下不要害怕,若是……本人願意娶公主為妻……」

    那啥,康熙和保成、保清幾個,就連一直站在一旁的陳倫炯都是懂法語的,不用通譯翻譯,便已經聽懂了這位法國人所說的話的意思,保成幾個怒目而視,而陳倫炯雙拳緊握,很是克制著自己,才沒有出拳把那個法國人打倒在地上。

    天瑞笑了笑,一抬手,制止了通譯的話,自己用法語道:「感謝伯爵大人的厚愛,不過,我很熱愛我的國家,是不打算嫁到國外去的……」

    人家天瑞的話已經明顯拒絕了肖恩伯爵,那位伯爵臉上明顯的露出失望的表情,不過,隨即又是一臉的驚嘆:「公主殿下竟然會說法語,我的天啊,您真是太厲害了」

    康熙瞧著肖恩伯爵有要纏上天瑞的意思,趕緊一笑:「伯爵大人太誇獎她了,我們今次是來觀看貴國國王新排練的歌舞劇的,伯爵大人還是讓貴國的演員早做準備。」

    通譯把話翻譯了,肖恩伯爵這才滿臉笑容的帶著人退下,去準備演出事宜去了。

    天瑞大鬆了一口氣,心說從現代穿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過這麼熱情的人呢,果然,法國人的熱情和浪漫是從骨子裡帶出來的。

    康熙瞧了天瑞一眼,逕自找了位置坐下,其他人不敢越過康熙,便都各自按照尊卑和官職的大小找了位置坐好。

    過了一會兒,已經搭好的舞台上簾幕拉開,那所謂的芭蕾舞表演也開始了。

    這時候的芭蕾舞和後世比起來,還僅是雛形,只是有了最基礎的腳的五個基本位,別的方面,和現代芭蕾舞差距極大,演員的服裝,還有表演方面都不可同日而語。

    舞台上女演員穿著長裙,裙子的領口開的很低,在舞蹈時,幾乎都能露出潔白的胸脯,並且,衣袖也很短,幾乎快要露出整條手臂,而男演員則穿著緊窄的上衣,緊身褲,男女演員接觸尺度雖然不如後世的大,但是,在古老的大清國的人眼中看來,真的是有傷風化。

    這場舞台劇表演的是沙翁的經典劇目羅密歐和朱麗葉,不但有舞蹈,還有歌唱、朗誦,天瑞若不是事先知道這是要看芭蕾舞表演,都要以為這是歌舞劇了呢。

    康熙和保成幾個瞧的很認真,天瑞也通過這場表演懷念一下現代的一切,他們幾個都不說話,別人就更不敢有動靜了。

    一直等到表演結束,康熙很給面子的鼓了幾下掌,天瑞幾個也鼓起掌來,有那要拍馬屁的官員便一個勁的拍手。

    人家那些法國演員一瞧大清人還真是挺熱情的,都挺高興的謝幕離開。

    康熙站起來笑道:「不錯,和我們大清的戲劇雖然差距很大,不過朕瞧著也挺不錯的。」

    說著話,康熙對肖恩伯爵說了一些誇獎的話,等到法國人都退下去之後,才找來阿穆瑚琅和熊賜履幾個人道:「你們幾個要好好接待法蘭西國的使團,還有,朕回去讓內務府準備一下,讓這些法國人去宮裡給太后和各位娘娘演出一場,另外……」

    康熙的話還沒有說完,熊賜履就不干了,當先跪了出來:「皇上,那些蕃邦蠻夷行事粗魯不懂規矩,他們國家的那芭蕾舞衣不蔽體,實在有傷風化,臣瞧了都覺得忍受不下去,如何能讓宮中貴人觀看?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熊賜履這話一出,禮部很有幾個熊派的官員站了出來替熊賜履說話,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康熙不賜那些法國人罪就是好的了,若是讓那些人去宮中給娘娘們表演,是絕對不行的。

    康熙這人龍威日盛,哪裡經得住別人掃他面子,在他看來,國情不同,風俗不同,當然這些戲劇的形式也就不同了,康熙可是瞭解了的,那些法國的演員可全都是法國國王路易十四精挑細選出來的,據說功底其深,而且,大多數都是貴族出身,怎麼就有傷風化了?

    再者,太后在宮裡也沒個娛樂,康熙一片孝心,想讓太后看看這些外國玩意,樂上一樂,他已經定了決心的,哪裡容得了別人說不。

    於是,康熙龍顏一擺,大聲道:「夠了,熊卿和各位愛卿都退下,朕意已絕,不容更改……」

    天瑞站在康熙身後,低頭,嘴角撇了一撇,她是極看不慣熊賜履那些迂腐老臣的,一個個的滿嘴的孔孟之道,程朱理學,總是拿著舊觀念約束人,從不肯接受新鮮東西,話說,國家亡,也便亡在這些人手裡。

    天瑞瞧著康熙的臉色,便知道熊賜履這些人若是不退下的話,君臣一定會起衝突的,便一拉保清,兩個人往後退了一步,倒是把保成給突出出來了。

    保成是太子,國之儲君,這種事情上是不能閃的,天瑞低頭輕笑,心道,對不住了,保成,話說,你去當那滅火器吧。

    保清知道天瑞的意思,這兄妹倆全都低頭,互視一眼,低聲淺笑。

    果然,熊賜履等人倔勁上來了,就認為自己的規勸是正確的,康熙如果不接受的話,那就是不對,於是,熊賜履又嗑了幾個頭:「請皇上收回成命……」

    「請皇上收回成命……」熊賜履身後的幾個官員也全都跪下嗑頭。

    康熙給氣著了,看到熊賜履就又想到了當年天瑞想要漢人女子放足時,也就是熊賜履這個頑固老臣極不服氣,說啥都不同意,結果給天瑞一席話說的差點沒把他給氣死。

    現在這人還不吸取教訓,竟然又往外蹦達,簡直就是叔叔能忍,嬸子也不能忍了。

    康熙一握拳,心道,若不是朕留著你還要給天下漢人瞧著,怕早把你這個老東西給推出去砍了,讓你在這跟朕嗆聲,讓你給朕落面子,讓你……

    「熊愛卿,朕意已決,爾等退下。」康熙龍行虎步上前,站在熊賜履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語氣都是冰冰冷冷的。

    那些站著旁觀的大臣都是心頭一驚,知道要壞事了,全都後退幾步,能閃多遠就有多遠。

    就連陳倫炯都離開保成,退到了天瑞幾個人的身後,他也不是傻子,也不想遭那魚池之殃呢。

    而保成則在暗暗叫苦不迭,話說,他也想閃啊,可是,沒的躲呢。

    沒辦法,保成只好跟在康熙身後,朝熊賜履看了一眼:「熊大人還是起來吧,那法蘭西國國情風俗如此,咱們也說不得。」

    哪知道,保成這話一出口,熊賜履身後有一個年輕的臣子,大概是想引起皇上和太子的注意力想瘋了吧,或者是這人想出名想瘋了,啥都不管的就蹦達出來,朝著保成大聲道:「太子國之儲君,該當分辯何為好,何為不好,如何能替那些西洋人分辨?」

    看著那年紀輕輕,卻一臉倔強樣的年輕臣子,保成也給氣著了,心說,我不是看皇阿瑪生氣了,極有可能得重重罰你們,為了不讓君臣起衝突,我至於冒頭麼我,沒看到別人都躲了麼,連姐姐都閃到一旁,偏我命苦,挨這嗆聲。

    康熙本來見保成說的話很合他心意,而且完全是替他著想,就很是欣慰,哪知道,那個禮部的年輕官員竟然大膽的連太子的話都敢駁,就更是生氣。

    伸手一指那位年輕官員,康熙大聲道:「大膽,來人,把這個不知尊卑的東西叉出去。」

    這是在鴻臚館,康熙雖然生氣,可還是很給熊賜履等人留了面子的,所以,並沒有說要怎麼處罰這些人,只讓人叉出去,這已經是夠忍氣吞聲了。

    那個年輕官員是真的想出名想瘋了,還不等侍衛上前拉他,就大聲道:「皇上,國有諍臣,不亡其國,今日,臣要做那諍臣……」

    說著話,這人竟然不管不顧的直接朝柱子上撞去,大有要死諫的架勢。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0 22:47
第二零一章 天瑞護父

    天瑞瞧的,這個心驚膽顫啊,眼瞧著要出人命了,沒辦法,只好一伸手,輕握了一下站在她身後的陳倫炯的手。

    陳倫炯這人是極知道天瑞心思的,瞭解天瑞是不想血濺鴻臚館,讓那些西洋人看了笑話,便一閃身出去,用極快的速度衝過去,一手拽住了那個要尋死的官員。

    天瑞瞧了,抹了一把汗,看著那個官員的頭都碰到柱子了,血也流了出來,掉到地上,瞧起來真是蠻驚心的,心說真不容易,陳倫炯要是再慢上幾分,怕那個人就要撞柱身亡了吧。

    再看看,天瑞有點失笑,那個官員哪裡是真的想要尋死呢,不過是做了死諫的樣子給人看的,老話說的好,文死諫,武死戰,文臣以死諫出名,通常那些一死以告君王的文官都能青史留名,所以,那些漢人的文官都千方百計的沒事找事也要諫上一回,這個年輕官員,怕也是打著這個主意吧。

    要是真的這件事情傳出去,那人怕也就成名了吧,這就跟現代時那些想盡各種辦法,寧可出醜也要出名的瘋子們差不多,不過,現代時那些人是不要臉為出名,這些文官卻是不要命的為出名,比現代人更勝了一籌。

    而且,這事情傳揚出去,對康熙很不利的,怕康熙會落下那不聽勸告的名聲,江南的漢人還不定怎麼編排呢,那些天地會還有白蓮教的人,怕又要興風作浪了。

    天瑞瞧著康熙氣的臉色鐵青的樣子,再看他唇角已經含了一絲笑意,就知道要壞事了,指不定康熙就得把這個官員治罪呢,到時候,怕更成全了人家的忠臣之名呢。

    咬了咬嘴唇,天瑞也顧不得女子不能拋頭露面的規矩啥的了,直接一步上前,她一定要把那人駁倒,讓那個官員自己向康熙請罪,否則,這事情怕是會越鬧越大的。

    「忠靖侯……」天瑞站出來,直接看向陳倫炯,嘴裡冷冰冰的喊著陳倫炯的爵位:「還救他做甚,人即是你救的,還勞煩忠靖侯給本公主掌嘴,狠狠的打這個不知忠君,不知仁義,沒有上下尊卑,沒有君臣之義的東西。」

    陳倫炯瞧著天瑞的臉色,雖然想不明白天瑞要干,不過,他還得配合天瑞把這戲演下去,便應了一聲,直接伸手,在那個官員的臉上左右開弓,打了五六巴掌,打的那人臉也腫了起來,牙都掉了一顆,陳倫炯這才停手。

    康熙瞧著天瑞的作派,伸手阻止了要過去拉天瑞的保成,站在一旁,等著看她要如何發作。

    保清幾個也完全呆住了,那個官員撞柱自殺的時候,這幾個人就呆了,現在天瑞站出來,瞧的這幾個阿哥更加的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滿廳的大小官員現在都不敢說話,甚至連呼吸聲音都極輕,就怕一個弄不好,再惹禍上身。

    就只有熊賜履很是不服勁,直接過去對著天瑞一抱拳:「公主,大清祖制,後宮不得干政,公主怎可無故讓人毆打官員,臣請公主三思。」

    天瑞抬頭冷笑,她個子很高,熊賜履是南方人,個子本就不高,天瑞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神情陰冷,眼角含煞,那強大的氣場全開,看的熊賜履一陣心驚膽顫,不由的又想到幾年之前,也就是這個公主,生生的把他問住,便有些退意了。

    不過,熊賜履想要退,天瑞卻不想讓他如願,天瑞嘴角一挑,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來:「熊大人這話不對,本公主是皇阿瑪的女兒,可不是後宮嬪妃,怎可稱後宮干政?再者,這又是哪門子政事,說起來,不過就是皇阿瑪想讓一個戲班子進宮給太后還有各宮娘娘演出一次,讓大夥樂呵樂呵,最多這戲班子特殊一些,是西洋的戲班子罷了……」

    天瑞唇角含笑,眼光冰冷,光線如實質般的穿透熊賜履的身體,讓熊賜履竟然害怕起來,忍不住,熊賜履低了頭,不知道該說些。

    「熊大人怕是要說了,這是法蘭西國的使團,可是,本公主還是要說的,他們的歌舞劇,和咱們的戲班子是一個理兒,這西洋的戲班子,也就是個戲班子,不過是個玩意兒,便是演上一演,又有何妨。」那啥,天瑞這話有些取巧了,完全繞開兩國交往的高度,直接把人家的芭蕾舞說成一個玩意兒,可卻又讓人辯駁不得,只有張口結舌的份。

    「敢問熊大人,平常皇阿瑪還有後宮的主位娘娘們要召戲班子來看戲,難道還要放到前朝,讓各位大人討論一番麼?還要各位大人同意皇阿瑪看戲,皇阿瑪才能看麼?那各位大人也太閒了一些,你們食著國家俸祿,卻不思忠君愛民,竟在這些小事上亂嚼舌根,不嫌丟人麼,這讓人家西洋人看到了,又該怎麼講?哦,大清的官員很悠閒自在,平常閒來無事,連一國之君要看戲,都要討論一番,這話,說出去可不好聽哦」

    天瑞完全避開政治高度,從小方面著手,說的熊賜履目瞪口呆,他還是見識過這位公主的口舌之利呢,便是如此了,別的官員沒有見識過的,全都更加退縮,忍不住抹了一把汗,心道,額滴個娘唉,都說天瑞公主厲害,今兒才算見識到了,這真真的口舌如刀啊,比十個男子都精明呢。

    天瑞把熊賜履說的不敢再開口,便繞過熊賜履,看向那位跪在地上的年輕官員,笑了笑:「這位大人,敢問貴姓?」

    那人被打的掉了牙齒,說話有些露風,口齒不清:「姓程……」

    天瑞聽了,仔細一想,便又笑了開來:「程大人,真是失敬啊,本公主還真是極佩服程大人呢」

    天瑞這一番笑容滿面,看的那位程大人迷眩了心,失了神志,只傻傻一笑:「不敢當公主誇獎」

    陳倫炯站在程大人身旁,低頭暗笑,他對天瑞的脾性還是瞭解一點的,這位公主和康熙那是一個德性,真不愧是父女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都喜歡捧殺,先把人捧的高高的,然後再狠狠把人打入地獄裡邊。

    果然,天瑞笑容越發燦爛了:「程大人要學那投河的屈原,挖心的比干,勇氣可嘉,真真讓人佩服呢」

    她這話誇的那位程大人完全放鬆下來,只傻笑著,卻不知道要該怎麼回答。

    康熙站在一旁,已經想明白了天瑞這麼做的用意,心裡早就點了頭,又環視一週,瞧了瞧他那些還蒙在鼓裡的兒子,嘆了口氣,這天瑞丫頭要是個兒子,該有多好,唉,可惜投錯了胎呀

    天瑞彎了彎腰,直直瞧著程大人:「程大人只知道屈原投河落了忠貞之名,可知道,正因為屈原投河自盡,卻使的楚王被稱為昏君,歷朝歷代,哪位死諫之臣背後沒有一位昏君的背影,程大人在一件極小的事情之上,和皇阿瑪較真,甚至要撞柱死諫,莫不是,要告訴世人,皇阿瑪是一位昏君,庸君,無能之君,不能聽諫言之君,本公主要問問了,程大人居心何在?良心何在?」

    「臣沒有,臣正是忠君才……」程大人一聽這話,這大帽子他可戴不起,趕緊急著分辨起來。

    天瑞冷笑連連:「忠君,你搏了個忠君之名,皇阿瑪卻要落下名聲?程大人想過沒有?你藉著皇阿瑪搏清名,卻讓君王落了不義之名,這就是你的忠君之心了,這種忠君之臣,我大清可不敢要呢」

    「公主……」程大人被天瑞講的,硬是說不出話來,只好連連嗑頭:「公主,臣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有沒有那個意思,本公主可不知道,本公主不看你的心意,只看你的作為。」天瑞盯著程大人說完這句話,又轉頭盯著滿廳大臣道:「各位大人也拍著自己的良心想一想,皇阿瑪自登基以來,夙夜勞苦,節儉之極,除鰲拜平三藩,興農興商,這些作為,哪一點是昏君的作為?」

    那些官員聽天瑞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哪個敢嗆聲,均稱讚康熙是不世出的明君,是聖君。

    天瑞一笑:「既然各位大人都說皇阿瑪是明君聖君了,難道,皇阿瑪連是非都分不出來麼,偏要人死諫以正君聽?各位說一說,這樣的人,該如何處置?」

    天瑞這話完全開始挑撥離間起來,這屋裡的人可不只熊派官員,還有各派別的官員呢,平常,也有那和熊賜履等人不對付的,哪還不趕緊抓緊時間落井下石呢,便有的急著跳出來說這樣居心不良的人一定要處死,更有的說要抄家滅族,有的說要凌遲,反正說啥的都有,講的那位程大人嚇的渾身發抖,臉色蒼白。

    最後,被群情激奮給嚇壞的程大人,哆哆索索的帶著哭腔爬到康熙身前,一邊嗑頭一邊哭道:「皇上,是臣的錯,臣萬死不足惜,皇上,請治臣的罪……」

    程大人一腔熱血,落了個小丑的下場,熊賜履站在一旁,瞧的那個不知所措啊,私心裡嘀咕著,這位天瑞公主真不簡單,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就徹底翻盤了,這顛倒黑白的本事真是厲害,以後啊,凡是有這位公主在的地方,咱還得離的遠遠的,免得被波及到呢。

    熊賜履不替程大人出頭,那程大人更是心寒啊,趕緊向康熙表忠心,表決心,請罪責。

    康熙這時候正好落個好人的名字,台階天瑞完全給他鋪下了,他也不可能因為這事去殺掉程大人,當場哈哈一笑:「好了,天瑞別再說了,知錯能改善莫大蔫,既然程大人也知道錯了,朕也不再追究,程大人君前失儀,罰俸一年,下去吧」

    那程大人白撞了一回柱,又失了一年的俸祿,還得嗑頭感謝康熙寬大為懷,沒有狠治他的罪,也得向天瑞道謝,謝謝這位公主口下留情,沒有把他給逼死。

    天瑞看程大人忙著嗑頭謝恩,笑著走到康熙身邊,一挽康熙的胳膊笑道:「女兒就說皇阿瑪是聖君嗎,瞧,就連這種敗壞皇阿瑪名聲的人都能原諒,真是心懷寬廣,比那唐太宗更能虛心納諫,大清得此明君,定能治出一繁華盛世來。」

    天瑞這麼一說,那些官員也趕著拍馬屁,那馬屁都能拍出花來了,拍的康熙心情也爽了,先前的鬱悶也消散了,心說,還是閨女好啊,就是能給人分憂。

    等著那些人馬屁拍完了,天瑞笑的更甜蜜:「各位大人也說了,皇阿瑪是明君,治國也辛苦了,皇阿瑪和太后娘娘難得的瞧回樂子,想讓那法蘭西國的歌舞團入宮演上一回,難道,各位大人還不許麼?」

    天瑞這是逼著那些官員們點頭同意了,本來麼,是他們挑出來的事,當然得壓著他們平事了。

    這次,再沒有人敢提出不同意見了,許多人急著表白,說是皇上辛苦勞累了,是該瞧個樂子,瞧瞧那些西洋戲也不錯,更有人說,自己也想讓家眷瞧瞧呢。

    這話說的,康熙極愛聽,完全把他失去的面子給找了回來,當場大手一揮:「得,朕准了,到時候,三品以上京官都可帶家眷去瞧。」

    說著話,康熙哈哈大笑的帶著天瑞,還有一眾皇子,大內侍衛向外走去。

    等康熙走遠了,所有人都抹了一把汗,心道,這下好了,不但沒落到好處,反而把自己家的老婆閨女賠進去了,跟著皇上沒體統,瞧那傷風化的東西,自己還不能說個不字,苦啊

    天瑞扶著康熙出了鴻臚館,被康熙熱燙的眼光看的心裡發虛,趕緊小聲道:「皇阿瑪,女兒迫不得已,看那些人如此不把皇阿瑪放在眼裡,女兒氣急了,都沒想,便站了出來,女兒失了禮儀規矩,請皇阿瑪治罪。」

    看天瑞這小心的樣子,康熙心裡更是熨貼,拍拍天瑞的手:「你是個好的,朕,沒有看錯你,朕怎麼會治你的罪呢?」

    天瑞這才大鬆一口氣,她這麼急著拋頭露面,舌辯群臣,一切,也都是為了康熙著想,實在是沒辦法了才如此的,若有一絲的緩和餘地,天瑞也會忍耐下去的,可當時情形由不得她,只好做了一次急先鋒,給康熙搭橋開路,墊了台階,天瑞也怕康熙不能容忍她這一點,便先請了罪。

    現在瞧著,康熙也不是迂腐之人,便很是放了心,又笑著和康熙說了幾句話,親自扶康熙上了車駕,這才登上自己的車。

    她上車的時候,陳倫炯一直站在一旁,看著天瑞,小聲又關心的說道:「公主失了耐心……」

    天瑞回頭瞧了他一眼:「我又有法子,當時的情況,若是保清、保成幾個能夠辦得好,我又何嘗願意如此?」

    陳倫炯低頭:「如此,怕公主在京城的名聲又要……」

    天瑞擺手:「我的名聲,和皇阿瑪的名聲比起來,又算得了,失了我的臉面名聲,成全了皇阿瑪,這是我該當做的事情。」

    這時候,在場有很多人,也有那和陳倫炯同行的侍衛,天瑞這話,沒一會兒功夫就傳到康熙耳朵裡,聽的康熙老淚縱橫,極是感念天瑞這一番回護之意。

    康熙多要強的一個人,自從登基以後,這麼多年一直戰戰兢兢,一個人艱難的走了過來,所有人都只想要他扛大梁,所有的難事都推給他,他也是一個人,就是再有能力,這麼多年走下來,也是極辛苦的,現在天瑞這麼替他著想,這麼忠心的護著他這個君父,讓康熙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就覺得吧,天瑞不僅是女兒,更是知已,還有同伴,並肩作戰的同伴,自此,待天瑞更加不同。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0 22:47
第二零二章 被算計了

    康熙今天的心情一日三變,也沒了什麼看熱鬧的心思,從鴻臚館出來之後,直接讓人趕快回宮。

    一進宮門,康熙下車直奔乾清宮,保成幾個緊步跟隨,走到半路上,康熙回頭對保成道:「安排法蘭西國進宮演出的事情,就交給你和忠靖侯辦理吧,一定要著內務府辦好。」

    「是」保成行禮應了一聲,隨著康熙回了乾清宮,這才告辭出來。

    天瑞回了景仁宮,也不讓人打擾,進內室靜修,先把不斷撲撲跳的很急的心跳按下去,再進了空間坐定冥想。

    她就感覺一股精純的靈氣從丹田部分進入,直至四肢百胲,渾身覺得懶洋洋舒服極了,不由的冥想的時間也長了一些。

    等她睜眼的時候,發現目力更好,看的更遠了些,再瞧瞧空間裡邊,那塊黃土地上在所有藥草植物四周圍竟然慢慢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一些黃色花朵來,花朵很漂亮,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種類,而且,香氣撲鼻,想來,怕也是洪荒時期存留下來的品種吧。

    天瑞站起來,飄身過去,圍著那花轉了幾圈,等到花朵停止生長之後,她順手拔出一棵來,腦中精神和花朵結合在一起,便是知道了這花的用處。

    這也是上古時期的物種,名字叫金枝玉葉,和現代的金枝玉葉可不是一樣的,這花真的是花如其名,金色枝蔓如玉的葉子,花形碩大香氣宜人,瞧起來就有一種富貴逼人的氣勢。

    天瑞這個金枝玉葉,手持一株金枝玉葉花,站在滿地的芳草中,淺笑宜人,雙手一伸,地上那許多金枝玉葉,連同一些珍貴的藥材被她連根拔起,右手一揮,那些植物全都被扔進煉丹爐裡,紅土地上升起丹火來,不一會兒,就見丹爐中升起五彩霞光來,更有香氣傳了出來。

    天瑞圍著丹爐轉了一圈,就盤膝坐在地上,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用精神力維持丹火的精純程度,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猛的睜開眼睛,雙手一合一開,丹爐就被打開,她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瓶來,右手一引,丹爐中的許多紅色丹藥就線似的飛進玉瓶裡邊。

    看看瓶子裝滿了,天瑞甜笑起來,話說,這丹煉的還真不容易呢,差點把她才煉出來的那點靈氣給用光,不過,也算是物超所值了,這丹藥,她是可以吃的。

    天瑞這才明白為什麼先前的那些丹藥她不可以吃,女媧娘娘在洪荒中修煉,也不知道煉了多少萬年,才有了靈性,又億萬年過去,才能得成正果,她是知道修煉之苦的,為怕以後得到她神識的人沒有根基卻一下子得到太多,而亂了心志,或是為禍人間,或是走火入魔,或是墜入邪道,便設置了種種的障礙。

    只有在紅塵中經歷過許多,而且還能保持一顆淡然的心,又是那心志剛強,懂得取捨的人才能破除她這種種障礙,得了她這煉丹一道,從而以正神思,修煉有成呢。

    天瑞從得了這空間這麼多年來,雖然守著如許多的珍貴藥草,可一直不慌不忙,平靜淡然,得之不喜,失之不悲,慢慢的鍛鍊自己的神思和精神力,可見得她不是那種急功近利的人。

    而且,為了給陳倫炯治傷,天瑞不但耗盡了她自己的靈氣,更是引了許多空間靈氣出來,這麼一來,便也牽動了女媧娘娘設置的那些阻礙,因為天瑞當時已經耗盡了靈氣,那阻礙不但對她無害,反而幫了她一把,使的她之後修煉神識的時候,更加快速精穩。

    如此,天瑞是水到渠成般的破了那障礙,最後,這金枝玉葉花一生,她也算是有了一些成就呢。

    天瑞坐在地上,從瓶中拿出一顆丹藥來,瞧了半晌,捏起來放入口中,那丹藥香甜的緊,入口即化,一下子就水似的進了肚子中。

    沒過一會兒,天瑞就覺得渾身發熱,身體裡邊似乎有個火爐在燃燒一樣,她也不敢亂動,只靜坐冥想。

    又一會兒,天瑞就覺得那熱氣散到四肢百胲裡邊,整個身體都是暖洋洋的,極舒服,她趕緊照著以前的法子,引著那熱氣順著經脈運行,運行了三週天之後,這才睜開眼睛。

    再一瞧,天瑞笑了起來,她那一身衣服是要不得了,因著這丹藥的關係,天瑞身上流出許多黑色污垢來,粘連到衣服上面,使的那湖藍薄紗料子的衣服整個變的黑乎乎,又散發著臭氣。

    反正這是在空間裡邊,也不當什麼的,天瑞也沒有在意,直接動手把衣服脫了下來,赤著身體站在地上,引了一股水來,把身體清洗好了之後,伸手招來一件以前扔在空間裡的衣服,自己先穿好,想來外邊的時間也有一會兒了,就閃身出去。

    天瑞出來之後,欣喜異常,修煉這麼多年,今天終於有些成就了,還真是高興的緊呢。

    她躺在軟榻上,玩心大起,緊盯著放到遠處案上的一個青花茶杯,伸手一招,那茶杯就乖乖的飛到了她的手上。

    天瑞笑了,之前她可是喚不來茶杯這樣的重物呢,為了試驗一下自己到底精進了多少,天瑞又把茶杯放好,盯著不遠處的一個插了折枝花的美人長頸瓶,伸手招了招,那瓶子搖搖擺擺的落到天瑞手上,伸手接住瓶子,她掂了掂那重量,不由的笑的更甜了一些。

    就這瓶子的重量,怕她的神識已經有攻擊力了呢,那些石子石塊之類的,她就可以用神識控制,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

    想到此點,天瑞心裡激動異常,把頭埋在枕上,孩子一樣吃吃笑了起來。

    毓慶宮內,保成和陳倫炯叫了內務府的官員來,囑咐了一通之後,兩個人坐定一邊喝茶,一邊商量著要怎麼辦理康熙交待的事情。

    本來,不過是看個歌舞表演,像這種小事情,讓一般官員辦理就行,根本不用保成這個太子出馬的。

    可是,今天的事情這麼一弄,這件事情就上升了一個高度,康熙便是和那些迂腐大臣較勁,那也得重點辦理,要讓那些大臣們瞧上一瞧,就是他們反對,這件事情,也會辦的漂漂亮亮,妥妥噹噹。

    保成也明白這裡邊的道道,也精心的佈置了一通。

    此時,保成極優雅的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茶之後,瞧著陳倫炯道:「先前我只道朝庭官員迂腐,現在瞧來,是太迂腐了些,瞧瞧那些西洋人,人家已經出海遠航,快把國土佔到咱們家門口了,而那些朝庭官員卻不思進取,聽不得不同意見,滿嘴的仁義道德,程朱理學……」

    陳倫炯一笑,放下茶杯來:「太子不必生氣,今兒公主已經狠狠教訓了那些官員一通,想必,過不了多長時間,這事情就傳遍京城了,到時候,那些人得前思後想一番,若是再反對皇上變革,會落得怎樣的結果。」

    保成冷哼一聲:「孤和那些人也犯不得生氣,若是依著孤,再有那犯倔不聽人言的,直接扔到西洋去,讓他們也見識一番,瞧上一瞧,再有說西洋人番邦蠻夷的,孤就讓他們去拿孔孟之道教化那些西洋人,瞧瞧他們面對狼子野心的西洋人,又要如何說法?」

    「撲哧」一聲,陳倫炯聽著保成的奇思妙想,忍不住笑了起來:「太子爺若真有此想法,不如和皇上講上一聲,想必,皇上也樂的瞧呢。」

    這話保成倒也愛聽,忍不住點頭:「你說的是極,待孤想想,有時間的話,和皇阿瑪提上一聲,咱們大清,也該當派人好好的出去瞧上一瞧了,只在家裡閉門造車,是不行的。」

    陳倫炯手指敲敲桌面:「太子爺不必再說此事,還是趕緊想一下那歌舞劇如何安排吧?無錯小說網不少字臣瞧著皇上的意思,可是想讓咱們大清的戲班子,和那西洋的戲班子打擂台呢,如此一來,太子爺該當讓內務府挑上那京城的名角來……」

    「確實該如此」保成點頭道:「到時候,便把那歌舞劇團安排到漱芳齋,那裡寬敞,又緊挨御花園,也讓那些人瞧瞧咱們大清的繁華之處,再者,等到他們演出一畢,便讓咱們大清的名角粉墨登場,也比上一比,到底是哪個好。」

    保成想來想去,也有些玩心,就想著拿大清的崑曲清唱,比那西洋的詠歎調,該是怎麼一個熱鬧場面,想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陳倫炯看保成高興,也笑了笑,瞧瞧外面時間不早了,便站起身來,要告辭離開。

    保成掏出懷錶來一瞧,笑道:「時侯也不早了,你便回去吧,省的你家妹子不放心。」

    「是」陳倫炯行了禮,才要轉身,就覺得腦子一片暈炫,不由的身體晃了兩晃,再睜眼的時候,就見肯前的物體霧濛濛一片,瞧不清楚明白了。

    「太子爺」陳倫炯大驚失色,叫了一聲,卻聽不到保成說話,憑著感覺伸手一摸,哪裡摸得到人,又走了兩步,便踢到一樣東西,緊接著,便摔倒在地上,一下子不省人事起來。

    這內屋一片安靜,過了好一會兒,就有兩個小太監鬼鬼祟祟的推門進來,看到保成倒在地上,陳倫炯則摔在保成身上,這兩個人冷笑兩聲,先把陳倫炯推開,抬起保成放到一側的炕上,又抬陳倫炯放了上去。

    把人放好還不算完,這兩個小太監手腳利落的把兩個人的衣服脫下來,弄的凌亂之極的樣子扔在地上,這才滿意一笑,給兩個人拉上被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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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三章左右為難

    「公主,這屋裡怎麼幹淨了許多?」

    春雨托著一盤子東西進屋,很是疑惑的四處打量了一番。

    天瑞懶懶斜躺在軟榻上,一邊看春雨托盤中的各色才打出來的首飾,挑選了兩樣,剩下的讓春雨給收了起來,邊笑了笑:「許是你眼花了吧,我倒瞧著這屋裡是一樣的啊。」

    春雨很疑惑的又打量了一番,看不出來,便拿著托盤走了出去,心裡還是很驚異的,這屋裡確實顯乾淨了些啊。

    天瑞等春雨走後,無語的捂了捂臉,剛才,她玩心大起,利用神識把屋裡的灰塵都清了一空,話說,那些小宮女太監們是每天都打掃,可是人打掃的,哪有神識清理的乾淨哦,所以,這屋子裡確實窗明幾亮了好多呢,春雨是沒有看錯的。

    天瑞捂臉的原因是,煉了半天,她的神識竟然只有一個用處,那就是打掃衛生,真是讓人大汗啊。

    沒奈何,天瑞把挑出來的幾件首飾收了起來,又從懷裡摸出那玉瓶了,開始考慮起來,這裡邊的丹藥要不要給康熙用?

    要是給他用了,會出現後果天瑞可是不知道的,說不定,康熙會越長越年輕,到時候,朝臣還有天下的人會有想法,會不會想他們的皇上是個不老妖怪?

    可是,要是不給康熙用的話,天瑞也有些過意不去,煉了這麼多的丹藥,她就是想拿出來分給家人的啊,不然,這藥一顆就夠她用了,她至於那麼費力麼。

    想了好長時間,天瑞搖了搖頭,算了,還是先給保成用用看吧,反正保成年紀還不大,就是二三十年不怎麼顯老,人們也不會瞎猜測的。

    想好了之後,天瑞就把玉瓶收了起來,起身換了件紗質淺紫繡淡藍花卉的袍子,隨意攏了頭髮,用一根玉簪固定住,叫了於嬤嬤和夏蓮過來,帶著這兩個人去了毓慶宮。

    一進毓慶宮的門,天瑞就感覺很是不一樣,這屋外站了好幾個奴才,全都神色古怪,看到天瑞的時候,更是差點忘記行禮,瞧起來慌張的緊。

    天瑞這心裡咯噔一下子,就想著,莫不是保成出事了?

    可要是保成出事了,這些奴才們怕會更加慌張,肯定已經上報了去,絕對不像現在這個樣子。

    天瑞心裡驚怕,上前兩步,叫住一個面善的太監就問:「太子爺呢,你去稟報一聲,就說我來尋他。」

    那太監三十來歲的樣子,瞧起來很和善,聽了天瑞的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公主,太子爺,太子爺……」

    「太子爺如何?」天瑞更急,厲聲詢問。

    她身後的夏蓮和於嬤嬤也是瞪眼瞧著那個太監,差點把那人給瞧穿了。

    「太子爺……」那太監都快要哭出來了,「公主還是自己去瞧瞧吧」

    天瑞大驚,擺了擺手,讓夏蓮和於嬤嬤停在院子裡邊,她自己一人進了屋。

    挑簾子進去,天瑞就見外屋並沒有人,一切都靜悄悄的,又挑了那湘妃竹的簾子進了裡屋,看到那一屋子凌亂的衣衫時,天瑞心裡一陣發緊,再往那靠窗的條炕上一瞧,差點沒有跌個跟頭。

    就見保成和陳倫炯兩個人並肩躺在炕上,兩人蓋了一條杏黃凌薄被,那被子也只蓋住身體重要部位,兩個人白淨結實的胸膛全都露了出來,看那樣子,這兩個人怕都是赤身裸體的吧。

    天瑞心裡就跟揪住了一樣,難受的緊,她彎了彎腰,按住心臟部分,過了好一會兒,等到平緩了,這才甩袖子要出去。

    天瑞一晃忽間想到,前世讀書的時候,好些書裡邊都說保成好男風,為此和康熙弄擰過,康熙還處決了好些他的男寵,便把前世讀到的東西和眼前所見聯繫在了一起。

    便想著,難怪保成現在連個屋裡人都沒有,原來,他喜歡的是男人,而且還是……

    天瑞心裡難受之極,就好像被人給欺騙了一樣,又是氣憤,又是失望,再看那兩個人一眼,天瑞甩袖就要走,剛邁步走到門檻的地方,她思量一下,這事情不對,便又停住腳步。

    想了一會兒,天瑞冷笑一聲,挑簾子出去,走到外屋時,順手拿過一個彩岫的天球瓶來,再大步出去,盯著院中那幾個太監好一會兒,提起天球瓶來,順手一摔,掉在地上摔個粉碎。

    天瑞冷冰冰厲聲道:「好大膽的奴才,御賜的東西都敢摔碎,於嬤嬤,你和夏蓮先把這幾個奴才押下去看守起來,等太子爺有時間再做處置。」

    那幾個太監很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跪地嗑了頭,也不求饒,這事情一出,他們便是求饒,怕也求不回命來的。

    於嬤嬤和夏蓮很是呆愣了一下,一會兒便反應過來,厲聲呵斥幾個太監,兩個人拽著不反抗的幾名太監出去。

    天瑞看著院子裡的人都離開了,這才返身進屋,坐在條炕上瞧了保成和陳倫炯兩眼,無奈嘆了口氣,心道,終日打雁也會被雁子給啄了眼,保成這毓慶宮的人可都是她給過了一遍的,卻沒想到,竟然也有別宮的釘子,到底是人要陷害保成的。

    這人的計策可真是毒的緊呢。

    保成是儲君,一般的事情是扳不倒的,除非保成道德有缺,才能打倒,便是保成強要了這宮裡的任何女人,康熙怕都不會追究保成,反而會好好的替保成遮掩。

    可是,男人就不一樣了,雖然明清時男風極盛,可那也是普通人,一個太子爺,國家未來的君主,如果要是好男風的話,那皇上怎麼會放心把整個國家交給他。

    而且,這個男人還那麼特殊,是保成的救命恩人呢,到時候,康熙要處置?殺了陳倫炯?保成會怎麼想?而且,皇家有理由去處置對太子有恩義,又為國家立過大功勞,為大清開疆擴土的有功之臣呢?

    若是不殺,那這件事情怎麼包瞞得住?

    到時候,怕保成和陳倫炯之間會有裂痕,天瑞也會傷心欲絕,康熙更是左右為難,無法處置,這宮裡,可就真亂了。

    天瑞咬咬牙,極痛恨那設計的人的險惡用心,也極氣憤保成和陳倫炯這樣疏忽大意,竟然就著了別人的道了。

    沒辦法,既然碰到了,天瑞就得替他們善後,很無奈的,天瑞撿起地上的衣服,她這時候也顧不上男女有別,還有害羞之意了,伸手便要替兩個人著衣。

    就在這時候,就聽外邊傳來幾聲極清脆響亮的靜道鞭聲,緊接著,天瑞就聽到有腳步聲傳來。

    這麼一來,天瑞是真的慌神了,這事情,是絕對不能讓康熙看到的。

    若真是讓康熙看到,怕會引起雷霆之怒,到時候是怎麼瞞都瞞不住的,那樣,讓保成和陳倫炯如何自處?

    保成一國儲君,怎可身有污點,陳倫炯還有幼妹要照顧,如此如玉君子,怎能背上男寵的名聲,到時候,陳家人如何抬頭見人?

    一瞬間,天瑞想了很多,手上衣服也顧不上拿了,不管不顧的就要把保成和陳倫炯移到空間裡邊,不管如何,都不能讓兩個人這般模樣面君的。

    哪知道,天瑞費了好大的力氣,那兩個人還是紋絲不動,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下子,天瑞完全蒙了,怎麼會?這人怎麼會移不到空間裡邊?這,又要如何是好?

    外邊腳步聲越發的近了,天瑞咬牙,頭上已經流出汗來,她用力扳起陳倫炯來,想把他給弄到別的地方,這炕上只留保成一人,康熙也說不了的。

    可是,人還沒有搬起來,就聽到康熙的說話聲:「毓慶宮的奴才都去了哪裡?怎沒人在外邊伺侯?」

    天瑞差點哭出來,保成的名聲啊,陳倫炯的名聲啊該如何是好?

    耳聽著康熙推門進了院子,天瑞眼淚掉出來,咬著牙琢磨該怎麼辦。

    現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再拿一床被子蓋住炕裡邊的保成,然後,天瑞脫掉衣服鑽進去,遮住保成,這麼一來,這事情就和保成沒了關係,保成的名聲也保住了。

    而陳倫炯,就是傳揚出去,人們也只會當美談來說,到底,壞掉的還是天瑞的名聲,人們說起來,只會說天瑞公主不知廉恥,八旗子弟沒人要她,她著急了,就勾引自己弟弟的伴讀,皇上身邊的侍衛,真是想嫁人想瘋了。

    而這麼一來,天瑞除了嫁給陳倫炯外,再無其他出路,而且,這麼多年,她努力營造的懂規矩知禮儀的形象,也會大大的顛覆。

    到時候,康熙會如何看她?太后會如何想她?宗親們會如何?怕會有人站出來要求為了愛新覺羅家女兒的名聲,嚴懲天瑞吧。

    像這樣的事情,如果在民間,女子是要被浸豬籠的呢,就算天瑞是公主,沒人敢如此提,可是,失了聖寵,沒了名聲的公主,會是怎麼一種下場,想一想天瑞也是知道的。

    更何況,她可是才得罪了好些的漢臣,那些漢臣最迂腐不過,若真傳揚出去,首先,那些人一人一口唾沫也會把她給淹死。

    那種情況下,縱她口利如刀,有那諸葛武侯雄辯之才,卻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左,是保成死,右是她亡,天瑞一瞬間心亂如麻,該如何取捨?

    「你們啊,可是把我給害慘了」天瑞指著保成和陳倫炯,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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