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奇情] 我的阿瑪是康熙 作者:鳳棲桐 (已完成)

 
momotoyoyo 2011-9-27 11:24:2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3 229119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0 22:29
第一六四章富察馬喇

    窩了一整個冬天,總算開春了,河裡的冰也消融了,柳綠花紅,天瑞才醒來,就聽到外邊傳來的鳥叫聲,很清晰,很好聽,讓人心裡舒服。

    在被窩裡磨噌了好久,天瑞才有點不情不願的起床,伸個懶腰,忍不住嘆上一聲,還是這樣的日子好啊,沒有紛爭,沒有憂慮,啥都不用想不用管,每天吃飽喝足了種種菜,養養花,悠閒自在的很。

    哪裡像在宮裡,要早早的起床,一大堆的宮務等著她處理,再加上各宮紛爭,真真的煩瑣死個人。

    拉開窗簾,天瑞瞧著伸到窗前的半枝杏花,還有那已經高高掛起的紅日,嘴裡叫道:「春雨,今兒天氣好,咱們收拾一下就整地去,先種上些小菠菜,還有韭菜。」

    春雨從外邊端著臉盆進來,放到一邊的盆架上,很利落的幫天瑞挽起衣袖,讓她洗漱,嘴裡笑道:「那敢情好,種上些菜,這房前屋後的地也不空著,瞧起來也綠油油的好看。」

    她們這裡正說話間,冬末從外邊挑簾子進來,一進門先朝天瑞行了禮,嘴裡道:「公主,宮裡來灌水和拿東西的車又來了。」

    天瑞拿過帕子擦了臉,站直身體道:「你讓他們等一下,我這就來。」

    說完了話,天瑞換了衣服,整理好頭髮,這才帶了春雨到另一邊的屋子外,外邊已經等了好些個小太監,看到天瑞忙不迭的行禮,天瑞讓他們起身,之後進屋,帶上屋門,一個人關在有點黑暗的屋子裡,就見屋內已經放好了水桶,天瑞伸手一指,用神識把空間水放一些在水桶裡,右手一揮,頓時通紅的蘋果,個極大的橘子,還有那有此發黑紅的荔枝全都裝好盤子。

    天瑞瞧著一切做好了之後,就開門出去,對守在門外的小太監們道:「好了,你們趕緊運回宮去吧,別讓皇阿瑪久等。」

    那幾個小太監忙不迭的進屋,抬的抬端的端,把屋裡的東西運上車,然後駕著車飛速的走了。

    天瑞淡淡笑了起來,拍拍手帶著春雨幾個小宮女去屋前種菜去了。

    自從去年天瑞到岫雲寺祈福之後,康熙捨不得天瑞的神水和空間水果,每日必要派人來這裡運水,再有就是拿些果子吃,這都快一年了,竟然一天都沒中斷,就連過年都有小太監來運送東西。

    天瑞為了自在些,每次送康熙的東西都有很多,讓他一天夠用夠吃,省的再召她進宮的,所以,這一年裡天瑞一直住在岫雲寺,一次都沒回過宮,康熙也曾來岫雲寺瞧過她,說來說去,想讓她及早回宮,卻被天瑞給拒絕了,表示如果沒有緊要事情,她是不會回宮的。

    康熙沒辦法,只好由著天瑞,保成和小四幾個也來過幾次,不過,保清、保成早已參與朝政,每天忙的很,也不可能常來,而小四也到上書房讀書,時間也安排的很緊,他也沒多少空閒的時間,只逃過一次課跑來這裡,還有就是生日的時候也來過一次。

    靜蘭那丫頭倒是來的多些,不過她是女兒家,也不能輕易出宮的,每次來都是這丫頭跑乾清宮磨康熙很久,然後保證不會亂跑,會聽天瑞的話的,康熙才同意她出宮的。

    宮中太后派人送過幾次東西,也派了心腹人瞧過天瑞,得知天瑞過的還好,也就放心了,而那些宮妃們,也就只靜蘭的母親容妃經常的捎些衣料還有繡品給天瑞,更親自給天瑞做過幾雙繡鞋,容妃的手藝極好,那鞋也做的很精緻,很得天瑞的喜歡。

    天瑞現如今對容妃還是極好的,一是容妃年紀大了些,整個人也顯的很沉靜安穩,讓天瑞很容易親近,二是容妃不爭不吵,有種與世無爭的感覺,讓人極放心,天瑞在她身上倒是找到了一點母親的感覺。

    再有就是德妃娘娘也讓人捎過一些東西,都是些小女兒的玩物,鍵子啦,繡球之類的,她這是怕天瑞一個人在寺廟裡住著孤單,倒也是個有心的。

    天瑞雖然知道德妃不簡單,很有些心機,她這是想行那雪中送碳的事,不過,不管怎麼樣,人家還是記掛她的,她也領這份情。

    天瑞慢慢想著,很快回屋換了衣服,拿了菜籽等物走到屋外的開闊處,那裡的土地已經被翻過,土被小太監們已經弄的很鬆軟,天瑞拿著小鋤子挖一個個的小坑,春雨拿了菜籽灑上,之後再培上土,冬末在後邊拿著水壺澆水。

    三個人幹了半上午才把那一塊地種完,天瑞站起身挖了一把汗,心道果然還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幹這麼一點的活就累了,前世的時候經常通宵達旦的幹活都沒有這麼疲憊過呢,想來,還是要多勞動才是啊。

    早有那有眼力勁的小宮女打了水來給天瑞洗手,更有小太監為了討好春雨和冬末,也提了水桶過來給那兩個丫頭用。

    天瑞挽袖子洗乾淨了手,用了一些飯菜,休息了一會兒之後,瞧著*光確實很好,就讓小太監把桌子抬到房外,在平整的地上放好,又備了筆墨紙硯開始畫起畫來。

    天瑞站在高處,低頭看著山下風景,慢慢畫筆動了起來,極細緻的畫著,那青磚灰瓦的房子,綠如薄煙的垂柳,還有半開的桃花杏花,才長出淺淺綠葉的楊樹,一一出現在畫紙之上。

    春雨和冬末瞧著,忍不住開口讚歎:「公主這畫技又有長進了,這畫看的奴婢們都覺得進去了一樣,真真的了不得。」

    天瑞笑笑不語,手下不停,繼續畫著那山下的一灣清泉。

    突然,天瑞看到山門處有不少馬車停下,那許多人瞧著如螞蟻似的也不清楚,不過,也能猜到是富貴人家來進香的,天瑞看的奇怪,叫過小丁子來問:「今兒是哪家來進香?怎麼這時候才來?」

    小丁子仔細看了一會兒,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不過,這小子機靈,很快一個千紮下去:「奴才這就去打問一番。」

    天瑞點頭,揮揮手讓小丁子下去,她繼續作畫。

    當天瑞這畫畫了快一半的時候,小丁子才匆匆回來,回來之後顧不得擦汗就笑道:「是富察家的夫人小姐前來進香,這不,把整個山門都快圍住了,那真真的體面著呢。」

    春雨一巴掌打在小丁子頭上:「你這小子,忒不像話了,在公主面前提體面,富察家那就是再體面,也比不上皇家體面。」

    「是」小丁子笑笑:「春雨姐姐說的是,是奴才的錯。」

    天瑞瞧著兩個人打鬧,筆下不停,很快一張畫收了尾,瞧了瞧,還算看得過眼,就讓冬末收起來,等找時間送下山去裱糊。

    天瑞一邊就著小宮女手中的盆子洗手,一邊對小丁子道:「這富察家門風還算可以,你若是見著別的大人家來進香,才能知道叫真正的體面。」

    說著話,天瑞不由的想起前世看紅樓,那賈府去打蘸是何等的排場,而她跟隨康熙南巡時,曹家一個包衣奴才,又是怎麼一個排場體面,再瞧瞧這富察家也算顯貴,比起曹家來,也不知道低調了多少呢。

    等冬末把畫收了起來,天瑞才指著小丁子和春雨道:「你們且給我記著,我也不再說第三遍,以後沒人時稱公主沒,若是出去了,或是有外人過來,都要稱小姐。」

    春雨笑笑,表示知道了,小丁子也是個機靈的,很快就明白過來,天瑞這是不願意讓人知道她在這裡。

    當初康熙詔告說讓天瑞去寺廟祈福時,可沒說哪個寺廟,世人都以為天瑞是去了五台山啥的,根本不知道她就在岫雲寺。

    而康熙每天讓運水的,也只對外說岫雲寺那龍潭裡的水好,所以,才會每天來運些喝,以至於來岫雲寺取水喝的人多了不少。

    除了宮裡的幾個親近的人,一般人還真不知道天瑞就在京城,而且,就在這香火極旺盛的岫雲寺,天瑞不願意惹是非,所以,才會叮囑春雨幾個稱她為小姐。

    這裡,幾個人說著話,天瑞讓人搬了躺椅過來,躺在椅子上靜靜看書,春雨收拾筆墨,小丁子則指揮小太監們退下去,省的影響公主讀書。

    慢慢的,天瑞瞧的困了,春日陽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也感到極因乏無力,手裡書本一鬆,掉到地上,天瑞則慢慢閉上雙眼,沉入夢鄉。

    春雨站在一旁,悄悄進屋拿了毯子給天瑞蓋了,又試了試風向,覺得天瑞是吹不到風的,這才放心。

    天瑞這一覺睡的很好,極香甜,更是做了個好夢,差點沒在夢中笑醒,等她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很精神的,拿掉毯子,天瑞拾起地上的書本拍拍上面的土,抱在懷裡才要轉身進屋,突然,就聽到不遠處傳來樹枝輕響,天瑞一驚,回頭大聲問道:「誰?誰在那裡?」

    她這一叫不要緊,就見不遠處的綠柳蔭裡走出一個少年來,少年大概十二三歲的模樣,長的極好,整個臉像是刀雕出來的一般,很有型,眉毛濃黑秀挺,雙眼也極飛揚有神彩,鼻子不算高,不過,嘴巴卻極有棱角,這五官綜合在一起,就這麼一瞧,就能想像得出這少年長大之後,一定是個型男,而且,還是很冷酷的那種。

    那少年出來之後注視著天瑞良外,天瑞皺眉,總覺得這人似乎是在哪裡見過一般,不過,卻是有點想不起來。

    「我陪家母前來進香,不知不覺走到此處,不知道這是小姐清修之地,多有冒犯,還請見諒。」少年說話很斯文,走出來之後就給天瑞賠禮。

    天瑞見人家這麼多禮,又聽他稱是陪他家母親來進香的,就知道了,這必是富察家的哪位少爺。

    「不必多禮,你請便。」天瑞伸手引了一下,之後就帶著春雨要轉身進屋。

    雖然這是山上,也沒有人,可這時代還是有男女大防的,對於陌生人,天瑞還是要迴避的。

    可是,那少年似乎是不想讓天瑞走一樣,大叫一聲:「小姐留步。」

    「?」天瑞回頭,眼裡有絲冷漠:「還有事嗎?你若是不知道要怎麼回去,我便讓人帶你回去。」

    「不是」少年趕緊擺擺手:「只是,在下看著小姐眼熟,不知道在哪見過?」

    天瑞冷笑,這搭訕的話也太落後了吧,要知道在現代時,這實在是太過老土的搭訕方式了,這個少年瞧著還好,怎麼說話這般孟浪?

    「你這話意思?」春雨看天瑞神情不好,趕緊站出來維護天瑞:「我家小姐和你無親無故,又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千金,怎麼會和你熟識,你還是趕緊走吧,別帶累了我家小姐的名聲。」

    春雨這一句話,讓少年臉紅了紅,這才覺得剛才他實在有些冒犯了,可是,他還是感覺這位小姐極熟悉,好像哪裡見過。

    而且,少年紅著臉想,這位小姐真是極好的,清麗端方,高貴典雅,遠遠的瞧著,就像是一副畫,走近了,更是一種極美的風景,看的人心情舒暢,就是不知道這是哪家的小姐,若是……

    少年胡思亂想,天瑞早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等他回過神來,哪裡還有佳人蹤影。

    少年極沮喪的下了山,而天瑞這裡,回了屋就問小丁子:「富察家那位進香的少爺叫名字?」

    小丁子回想好久,這才彎腰道:「奴才晃忽還記得,似乎是叫富察馬喇還是?」

    天瑞一聽,倒失笑起來:「我只道他孟浪了,原來,他話裡也有些由頭的,我說怎麼瞧著如此熟悉,卻原來是他……」

    他是哪個?春雨看天瑞在那裡笑,很是努力的思索,這個富察馬喇是誰?為公主聽到他的名字這麼高興?

    天瑞這裡回想往事,在記憶裡搜索那個富察馬喇的身影,之後,再把記憶裡的那個小男孩和今天見到的少年重合在一起,這才發現,這人變化還真大,也難怪她沒有認出來呢,小時候,這人極深沉,長大了反倒變的溫和起來,誰知道再成長會是樣子。

    而那個少年,也就是富察馬喇一邊往山下走,嘴裡一邊念叨著:「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以前只認為沒有這樣的佳人,今日才知,自己見識太少啊,絕世佳人確實存在。」

    「絕世佳人?」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富察馬喇猛的抬頭,就看到他姐姐英姑站在面前,趕緊笑道:「沒。」

    「沒?」英姑不信:「沒你幹嘛這樣失魂落魄,母親已經上完香了,到處找不到你,你跑哪去了,趕緊跟我回去。」

    英姑一連串的話說完,馬喇也不言語說話,只悶悶不樂的跟著英姑往大殿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馬喇碰到寺裡的知客僧,拽住人家就問:「敢問這位大師,這寺裡後山住的那位小姐是哪家的?」

    那知客僧被問的一愣一愣的:「小姐?您說笑了,我們這是寺廟,哪裡有小姐,您迷瞪了吧。」

    「怎麼會?」馬喇極不信:「我剛才去後山,還見著一位小姐,極美貌,瞧起來……」

    那知客僧瞪了馬喇一眼,很不高興的回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告訴你沒有小姐,就是沒有,你當我們岫雲寺地方了?怕你不是看迷糊了,就是碰到那後山的精怪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馬喇被這知客僧搶白了一頓,也說不出話來,腦子裡浮現剛才佳人的樣子,總不相信這是看迷糊了,更加不相信是精怪之類的,不過,人家既然不承認,他也不好再問,只好失望的跟著英姑下山去了。

    等到馬喇走了,知客僧才大鬆了一口氣,雙手合什念道:「公主啊,小僧可沒出賣您,還望公主以後有好事,記得小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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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五章陰差陽錯

    天瑞上身穿了一件藍色繡有白色小碎花的棉布小裌襖,下身長長的月白月華裙,腳上穿了深藍色繡鞋,長長的頭髮用藍布包起來,整個束到腦後,這打扮倒是極像農婦,不過,天瑞長年呆在宮中,已然養成了那種高華的氣度,就是這麼一身打扮,瞧起來也是極雅緻的。

    她拿了個小鋤把一小塊地鋤好,又接過春雨拌好的雞食細心的喂了圈在籬笆內的幾隻雞。

    看著那長的個大膘肥的公雞,天瑞笑笑:「春雨啊,不如咱們今天晚上宰隻雞來吃吧。」

    「小姐……」春雨頭又有點疼了:「這裡是岫雲寺,小姐若是殺生,怕對佛祖不敬啊。」

    切,天瑞撇撇嘴,也不再和春雨說話,這丫頭真是沒意思的很,整天板著一張臉,又嚴肅又認真,還是冬末活潑可愛些,不過,冬末話太多了,讓人受不了啊。

    「小姐」春雨又追上天瑞,伸手指指坐在銀杏樹下讀書的少年:「那個富察少爺又來了,小姐,你是理他還是不理。」

    天瑞看了一眼,就見富察馬喇穿了一件青色長衫,打扮的也很樸素的樣子,正坐在銀杏樹下認真讀著一本書,若是不仔細瞧的話,還真以為這人是個極用心讀書的公子呢,可是,你若是認真對待的去看一下,就會發現,這人哪裡是在讀書呢,那心思不知道在哪呢,瞧吧,書本都是倒著拿的,這麼長時間了,他也沒看出來,可見的神遊天外去了。

    天瑞心裡暗笑,也就興起了逗一下這人的心思,就極大聲的說道:「春雨,以後咱們不要再來這邊了,省的打擾了人家公子讀書,還有啊,記得把那籠雞也挪的遠一點,省的吵到這位公子。」

    春雨點頭:「小姐說的是極,這男女有別,既然公子要佔這片地方,咱們便騰出來也就是了。」

    看著春雨嚴肅認真的樣子,天瑞心裡憋著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她嘆了口氣:「天也不早了,咱們且回去吧。」

    天瑞這邊還沒走呢,那頭,富察馬喇趕緊放下書本,快步追了過來,看到天瑞就是一禮:「在下不過是喜歡這塊地方的清靜,倒是擾了小姐,實在不好意思,小姐不用躲去,在下馬上就走。」

    「公子言重了,本來就是無主的地方,公子若是喜歡,便在此處讀書就是,我一個閨閣女子,本來就不怎麼出門,怎好趕公子呢。」天瑞笑笑,說了一句話,對春雨道:「春雨,咱們回去,以後把那地方騰出來吧。」

    富察馬喇一聽天瑞這麼講,頓時急了:「小姐,是在下不是,小姐不用……」

    他話還沒說完,天瑞已經帶著春雨走了,天瑞進屋,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拉著春雨指著外邊道:「笑死我了,春雨啊,那個人和你脾氣倒還差不多,都是忒認真了些,不過,他倒是比你有趣一些。」

    春雨氣的撅了嘴:「公主話不好講,偏拿著奴婢和個男子比較,還想不想讓奴婢活了。」

    「好了,春雨姑娘……」天瑞笑著拉拉春雨:「是我的不是了,在下給姑娘賠禮,姑娘莫氣」說著話,就仿照戲劇裡邊小生的樣子給春雨賠禮作揖,倒是把一直板著臉的春雨也給逗樂了。

    主僕二人在屋子裡取樂,可憐的富察馬喇在外邊六神無主,他哪裡是喜歡這塊地方才來這裡讀書的啊,本來就是衝著天瑞來的, 為了多看天瑞一眼,就耍賴的呆在那,就讓他瞧瞧天瑞,聽著天瑞說上那麼幾句話,他就很滿足了。

    卻沒有想到,被佳人誤以為他真的是在這裡讀書的,竟然說不要再來這裡了,馬喇心裡又急又惱,暗恨自己唐突了佳人,讓人家好好的卻要把地方騰出來給他。

    「公主」春雨隔著窗子往外瞧了一會兒:「那個呆子還在呢,公主要怎麼辦,不然讓奴婢出去把他趕走。」

    天瑞瞧瞧外邊,嘴角扯出一絲笑來:「不必了,他愛呆就呆吧,反正咱們也沒有損失。」

    「可是,公主,那是個年輕公子……」春雨有點著急,很替天瑞的名聲著想,要是讓人知道天瑞在山上每天和個年輕男子相伴,以後還要不要嫁人了。

    天瑞起身靠在躺椅上,悠閒自在的晃動著躺椅,嘴裡淡笑:「就是個公子,而且還是滿州大姓的公子,所以,我才讓他呆在那裡的,若是別人,怕早趕他走了。」

    春雨極不明白,呆了半晌搖搖頭,公主的心思向來難懂,她還是不費那個腦子瞎猜了,反正,公主做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天瑞慢慢閉上眼睛,嘴角掛著一絲淺笑,她早就讓小丁子打探清楚了,那個富察馬喇祖上濟席哈,也是從龍入關的有功之臣,父親貝和諾現在正任大理寺卿,官職雖然不高,不過勝在是滿洲大姓,又是正黃旗出身,家裡人口也簡單,家教也是極嚴格的,再加上這個富察馬喇很知道長進,是個難得的知書懂禮的好孩子,綜合來說,確實還算是不錯的。

    天瑞算算,現在已經是康熙二十二年了,再有幾年,康熙怕就會給她尋人家指婚了,以康熙對她的感情,還有對她空間神水和水果的依賴來瞧,是絕對捨不得她遠嫁的。

    極有可能給她在京城尋個人家指過去,康熙是個愛面子,又疼愛子女的人,若是指婚的話,一定會指那種有爵位在身的位高權重的勳貴人家,而且,一定會在滿洲正黃旗裡邊找。

    天瑞有點不太相信康熙的眼光,這婚姻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天瑞還是不能閉著眼睛隨便找個人嫁了,再者,那種勳貴人家一般都是人口極複雜,內裡勾心鬥角的事情也少不了,若是嫁過去的話,怕也不得安生。

    所以,天瑞自己便在正黃旗中找那有官位在身,又知道上進,家裡人口簡單的人,找來找去,也便找到了富察家。

    這家人有能力,也懂得低調,歷經幾朝都榮寵不衰,可見得是那精明的人家,還有那個富察馬喇,瞧起來也是個有能為的,天瑞相信,經過她運作一番,怕康熙會把她給指過去的。

    若是這樣的話,一是,她自己終身有靠,雖然不能做到相親相愛,不過,相敬如賓還是可以的,二是,可以把整個富察家拉上保成這艘戰船。

    保成有陳倫炯這個有心機懂機謀的伴讀,再加上精明的富察家,天瑞就不相信了,除非保成自己願意,否則,還有誰能夠把保成幹下去。

    閉著眼睛,天瑞慢慢的思索著,想著怎麼樣讓這個富察馬喇入了康熙的眼。

    那啥,最近一段時間康熙可能是因為太過放心她了吧,竟然連暗衛都給撤了,弄的天瑞有點鬱悶,之前她嫌棄暗衛們礙事的時候,那些暗衛無處不在,現在,她還真想讓暗衛向康熙匯報富察家的事了,這些暗衛竟然沒了蹤影,還真的是讓人頭疼啊。

    這裡,富察馬喇看天瑞在屋裡總不出現,很垂頭喪氣的下了山。

    第二日,馬喇一早來到後山,躲在一邊想再瞧天瑞一眼,卻沒有想到,看到一個一身淺藍錦衣的少年站在天瑞的門前,少年面如冠玉,眉目清朗,俊秀的不像凡人。

    馬喇心裡咯噔一下子,就想怕是羅敷有夫了吧,很是痛心起來。

    不過,馬喇雖然心裡擔憂,卻還是沒有走,就站在暗處瞧著。

    很快,他就看到天瑞開門出來,對那個少年微微一笑,清麗絕倫。

    少年也一臉的笑容,極溫和的和天瑞說著話,兩個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對天仙璧人,極為登對。

    不管是出身,還是自身的素養都極好,一直自認為天之驕子的馬喇這會兒也開始有點自卑起來,實在是那兩個人不管是相貌,還是氣質,都是極搭的啊。

    那啥,這個少年不用想,當然就是陳倫炯了,陳倫炯奉了保成之命來給天瑞送東西,把東西送到之後,他心裡極掛念天瑞,就忍不住要和天瑞說上幾句話。

    說實在的,天瑞對陳倫炯的感覺是極好的,和陳倫炯在一起,她不用掩飾,也不用費盡心機去算計,她一挑眉,一眯眼間陳倫炯就能猜到她的心思,而且,陳倫炯也不是偽君子,假清高的人,很懂天瑞的心,從來都不去苛責她,讓天瑞心裡是極為舒服的。

    所以,見到陳倫炯來,天瑞也是很高興的,山上的生活雖然自在,不過,還是有些孤單,她也缺少一個能夠說話的人,忍不住就和陳倫炯多說了幾句。

    說話間,天瑞就感覺到不遠處有人注視她,心裡暗笑,知道那個呆子馬喇又來了,也不去理他,只和陳倫炯詢問保成的近況,在得知保成一切都好的時候,天瑞也就放心了,快一年的時間了,保成能夠在宮裡安然無恙,證明這孩子長了心眼啊,看起來,保成還是太缺少能夠自主的機會了,以後,天瑞覺得,還是對保成少些保護為好。

    她和陳倫炯講的高興,卻不妨馬喇深受打擊,沮喪的離開。

    馬喇從後山下來,一路低著頭往回走,這心裡酸酸澀澀的很不是滋味,不過,想到天瑞和那個少年確實極為相配,而且,看少年的穿著打扮,應該也是富貴人家的,便也讓自己不要再去多想,既然人家已經有了相配的人,他也只能黯然離開了。

    不知不覺的,富察馬喇越走越是荒涼,不知道時候,竟然走到了塔林,他心裡一驚,馬上就要退出去,卻不想撞到一個在打掃塔林的才受戒不久的小和尚身上,馬喇趕緊對小和尚賠禮。

    就聽到小和尚嘟囔著:「本來以為後山那位小姐就夠美了,真真的天仙似的人,卻沒想到,今天見了小陳大人,竟然更美,這哪裡是個男人,說是個絕色佳人都有人信。」

    馬喇驚奇非常,趕緊拽著小和尚問:「小陳大人?可是來後山的那位?」

    小和尚瞪了馬喇一眼:「你打聽這個幹嘛?京城的人誰不知道小陳大人,當年,小陳大人的父親曾救過太子的命,被封了忠靖侯,可惜老人家沒能活著回去,這爵位也就讓小陳大人給襲了,小陳大人現在可是太子的伴讀,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再加上他長的那個樣子,這京城多少人家的好女兒都想著呢。」

    馬喇心裡暗暗嘀咕著一個出家人竟然還這麼八卦,不過,還是極為有禮的仔細詢問:「後山那位小姐是哪家的?和小陳大人又有關係?」

    小和尚大概終日不能見著人,見有人和他說話,就放下掃帚拉了馬喇笑道:「你打聽這個幹嘛?」

    說著話,小和尚上下打量了一番馬喇,神秘一笑,湊過去問:「是不是也瞧中了人家小姐,我可告訴你啊,那位小姐可是真真的好,不但長的美……」

    馬喇聽小和尚賣弄的對他誇耀天瑞的好,這心裡就跟貓抓似的,越發的焦急:「小師父,我只問你那位小姐是哪家的……」

    「哪家的?」小和尚說完了,也過了癮,又拿起掃帚來:「還有哪家的,就是小陳大人的表妹羅……」

    馬喇一聽,頓時驚喜非常,本來以為沒戲了,卻沒想到是那個少年的親人,而且,那個小姐的年紀不大,要想成親怕是還有幾年的時間,說不定他……

    這麼一想,馬喇心急的不行,就想立馬下山,打聽一下陳倫炯家的表妹究竟何人,又一想,怕也是漢人,要是想娶人家,怕也不好辦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0 22:29
第一六六章保清的難言之隱

    「駕……駕……」

    一大清早的,京城冷硬的石頭路面上傳來馬蹄急促的敲擊聲,緊接著,一匹紅馬飛馳出去,馬上騎士一身藏青錦袍,黑色長褲裹了褲腿扎進靴子裡邊,瞧起來利落極了。

    那紅馬一陣風似的跑過,速度快極了,瞧起來就跟要飛似的。

    很快,馬跑到了西便門下,看著緊閉的大門,馬上騎士一鞭子甩過,甩在城門上,傳來清脆的響聲。

    守門的兵士也被驚到了,一個個拿著長槍過來,嘴裡直道:「誰如此大膽,敢在此處鬧事?」

    等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樣,兵士們也不敢再說話,實在是這人穿的衣服料子極好,做工也精緻到不行,再加上那個人長的很勇武,滿身又有一股很高貴的氣質,讓人不容小視。

    在這北京城,掉下一塊磚都能砸到幾個大員的地方,誰知道哪位看著不起眼的人物就是那王爺爵爺的,所以,在京城守大門的也要有眼力勁,不能隨便得罪人。

    現在,兵士看騎在馬上的人,就直接認為是哪位勳貴家裡的少爺,所以,哪還敢再拿槍指著人家。

    「快開城門,爺有要事出去。」馬上騎士說著話,掏出一塊令牌來。

    兵士們一瞧,好傢伙,這人來頭還真不小呢,這拿的可是京城大內的牌子,於是,趕緊開門吧。

    很快厚重的大門被打開,那人騎著馬嗖的一聲就躥了過去,緊接著跑個沒影,幾個兵士很是嘀咕了一番,莫不是這京城又有變故不是?

    可也不對啊,這康熙爺可是個難得到聖君,自從登基以來除鰲拜撤三番,又遠征台灣,現如今又全國各地的讓百姓換新糧種,據說那新糧種比普通的糧種能高產好多,而且,對商人也開放了很多呢,現在京城更加繁華,各地的百姓生活也比以前好了許多。

    就是這樣的安穩之世,按理說,京城是絕對不能生變的,怎麼就……

    這些人百思不得其解,而那馬上的人早就跑到西郊去了。

    那啥,這騎士就是保清,保清坐在馬上,壯實的身體繃的緊緊的,剛硬的眉都快立起來了,一雙大眼睛也瞪的老大,嘴更是抿的緊緊的,瞧起來是很氣怒的樣子。

    他騎著馬,一路飛奔,越跑越遠,竟然直接衝進了岫雲寺內。

    天瑞這裡還鑽在被窩裡睡懶覺呢,就看春雨推門進來,一臉的焦急樣子:「公主,趕緊起來吧,大阿哥來了,要見公主呢。」

    保清來了?天瑞表示很疑惑,這傢伙來這裡幹嘛,他個無肉不歡的,來寺廟又不是想要吃齋唸佛的,幹嘛一大清早就跑來了?

    天瑞皺眉,坐起身穿了一件淡紫色長袍,把頭髮隨意挽起,只插了個玉簪子,就著水盆洗了洗臉,就出了內室,看到保清坐在花廳裡正在喝茶,這傢伙倒立著眉,圓瞪著眼,瞧起來,似乎是人得罪了他。

    「大哥」天瑞小心坐到一邊:「大哥一大清早趕來,是要做甚?」

    保清看了天瑞一眼,緊抿了口茶,先是讚歎了一聲這茶的好處,之後才放下杯子:「怎麼,大哥來看看你也不成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吃槍子了?天瑞心裡嘀咕,這保清話裡有刺啊,到底哪個不長眼的得罪了他,讓他跑到這裡來撒氣了。

    這時候,春雨又端了茶水和水果過來,天瑞端起茶來慢悠悠的喝了起來,心道,咱也沒得罪你,也不是你想撒氣就能撒的,咱也沉得住氣,再不問你了。

    天瑞極有耐心的喝茶吃果子,保清可坐不住了,站起來在花廳裡轉了幾圈,又重重的跺了跺腳坐到天瑞旁邊:「妹子,哥想在這裡住幾天可好?」

    「噗」天瑞滿口的茶都噴了出來,那上挑的鳳眼微瞪,極不敢置信的樣子:「大哥,你說的可當真?妹妹可是來清修的,你來此……那個,每天可沒有肉吃,再者,男女七歲不同席,大哥住在妹妹這裡,怕也不合適吧。」

    「合不合適」保清一擺手,極大大咧咧的樣子:「我是你哥,有,你就說同不同意吧」

    說著話,保清瞪眼瞪著天瑞,那意思就是,你敢不同意試試看,你要真的不同意,我就沒有你這個妹子了。

    天瑞瞧著保清的樣子,心裡疑惑保清到底怎麼了,不過,還是放下茶來嘆了口氣:「大哥既然想住在這裡,便住吧,大哥即捨得不吃肉,妹妹也沒有好說的。」

    保清看天瑞同意,頓時臉上有些喜色,不過,只一小會兒的功夫,之後似乎想到事情,這眉毛又立了起來。

    天瑞叫來春雨,把旁邊的幾間房子收拾出來,給保清用。

    然後,天瑞出去瞧了瞧,見保成一個人都沒有帶,而且,就只穿了一身衣服就來了,連個換洗衣服都沒有,頓時也有些犯難。

    沒辦法,只好叫來幾個針線好的小宮女,又讓小丁子去山下集市上買了些布料,現給保清縫出了幾身衣服來。

    保清現在已經在軍營呆了幾次,染上了將士們的大老粗還有能吃苦的精神,對於衣著的也並不太在意,只要有的穿就行,看天瑞給他準備的衣服,也沒說,就只讓人把屋子裡床上鋪好了被子,他倒頭就睡,沒一會兒就沉入夢鄉。

    保清這裡倒是睡著了,可憐的天瑞撐著腦袋冥思苦想,實在想不出保清為啥來?

    沒辦法,只好叫來小丁子,讓這機靈的小子去宮裡打聽一下,保清到底怎麼了?

    小丁子走後,天瑞又瞧保清,看他實在睡的香甜,更聽那打呼的聲音簡直就能把房頂給掀了,就知道保清肯定好幾天沒睡過好覺了,也不忍心打擾他,就只幫他蓋了蓋被子,便轉身出去。

    出來之後,天瑞帶著春雨幾個,親自下廚做了一些飯菜,飯菜做得了,就熱在灶上,專等保清醒來之後吃。

    天瑞從廚房出來,換了一身淺黃色的乾淨衣服,又把頭髮梳好,用一個銀鑲玉的鈿子固定住,就坐在花廳裡等著保清。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天瑞的腦子飛速的轉著,猜測了好幾種保清來此的原由,可每一個都又被她給否決了,饒是天瑞聰明過人,可還是不明白保清的心思。

    又等了一會兒,保清才醒過來,他醒過先是迷瞪了一會兒,睜眼看周邊環境變了,仔細一想恍然大悟,他這已經是在岫雲寺後山了呢。

    保清坐起身,把被子拉下來,披了件大衣服出了內室,走到花廳時看到天瑞正坐在那裡等著他呢。

    見天瑞身邊放著茶水點心,茶水已經沒了熱氣,就知道定是不知道等了他多久,保清心裡一暖,再大的火氣也就沒了,對著天瑞笑了笑:「勞妹妹久等了。」

    天瑞趕緊站起來,走過去給保清緊了緊衣領,這才笑道:「大哥定是餓了吧,來嘗嘗妹妹的手藝如何。」

    說著話,天瑞拍了拍手,就有幾個小宮女端著飯菜魚貫而入,隨著飯菜上桌,一陣誘人香味傳來,保清吸吸鼻子笑道:「還是妹妹手藝好,你這一出來,我在宮裡可是吃都不香甜,極想念妹妹做的飯菜。」

    保清攜了天瑞坐在桌旁,兄妹兩個人都餓緊了,也都不客氣,拿起筷子快速而又優雅的吃著飯。

    沒一會兒功夫,兩個人都吃飽了,讓人把飯菜撤下去之後,天瑞這才正襟危坐,看著保清道:「大哥是有煩難的事情,若是有,對妹妹講一講,妹妹但凡能做到的,定會替大哥分憂。」

    天瑞對保清是很有感情的,真心把保清當大哥對待,不光是保清對她的維護,還有保清當年替保成落馬受傷的事情,讓天瑞記在心裡,怕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當年天瑞就曾發過誓,不管以後保清有想法,對待保成怎麼樣,反正,她會一直敬重保清,維護保清的。

    天瑞其實和康熙有些相仿,瞧著冷淡,卻也是個極重情重義的人,她若是真心的維護一個人,那就會不計後果的維護到底,天瑞對保清就是這樣,所以,天瑞猜測著保清可能是出了事情,這才不拐彎抹角的直接問話。

    原本,天瑞想著以保清的脾氣,肯定會倒豆子似的講出來的,哪知道,她問完了,過了好久保清都不說話,又過了一會兒,就見保清張了張嘴巴,想要說,卻只嘆了口氣,又閉嘴無言了。

    還真是……天瑞極焦急,就保清那樣的脾氣,能讓他這麼為難的,怕也是極煩難的事情,天瑞也開始替保清擔起憂來。

    這裡保清看天瑞緊皺眉頭苦思的樣子,再想想他的那件事情,就感覺有點莽撞了,還真不該跑到這裡來煩天瑞的。

    可是,保清又一想,他不來岫雲寺要來哪裡?他歲數不到,還不能開府建衙,也沒個正經去處,宮裡呆不得了,只好來叨擾他家妹妹了,著實的對不住天瑞了呢。

    「還是妹妹這裡舒坦,風景好,哪裡都好,讓人也能睡的香甜。」保清不打算和天瑞談話,只站起來伸個懶腰,一副對這裡風景有興致的樣子。

    天瑞這下子更擔心了,她是知道保清性子的,慣不會拐彎抹角,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是個直爽的不行的人,現在保清也學會顧左右而言它了,可見這件事情對保清來說是很嚴重的。

    保清一個皇子,又是康熙長子,宮裡有個惠妃護著,外邊還有明珠記掛著,這能有事情讓他這樣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0 22:29
第一六七章女人是老虎

    「你打聽到沒有?」

    晚上,小丁子從宮裡回來,帶來一些江南才進上來的料子,並一些才打的新的頭面首飾,天瑞哪裡有時間關注那些衣料首飾,先就把小丁子叫過來詢問保清的事情。

    小丁子站在一旁,雙手垂在身體兩側,頭微微低下,想了一會兒才道:「奴才向三阿哥屋裡的人打聽來著,據說,大阿哥並沒有異常的事情,只是前些日子皇上賜給大阿哥兩個屋裡人,惠妃娘娘也賜了兩個女人,好像……」

    天瑞慢慢的聽小丁子講完,愣了一會兒,揮手讓小丁子退下,等屋裡沒人之後,天瑞笑的倒在床上起不來,雙手捂著肚子直哎喲,這一笑啊,肚子都疼的厲害了。

    天瑞自己猜度著,怕是康熙和惠妃都賞賜了屋裡人,而保清年紀又小,面對那些女人不好意思起來,沒奈何躲到了這裡。

    她就覺得很好笑,保清那麼一個勇武剛強的人竟然會怕了小小的女人,真的是讓人想不到啊。

    其實,天瑞猜的和真實情況差不多,不過,也不全中,保清可不會因為不好意思啥的就躲開,古人早熟,尤其是皇子,於這成人之道也是知之甚詳,保清怎麼可能怕羞?

    就看紅樓裡邊賈寶玉和襲人行周公之禮時也才十來歲年紀,可見得大家族的子弟對於此道都是極知道的,保清長在皇宮,身邊伺侯的多是女人,更加的懂的多,康熙賜幾個女人便賜吧,他是不會害怕的。

    保清躲在這裡,還有其他原因,不過,天瑞心思雖深,卻與此道沒有多少瞭解,不明白宮中的深閨怨婦的心理,並沒有猜準。

    笑了一會兒,天瑞坐起身整了整頭髮,思量著保清躲躲也好,保清現在才十二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早早的行成人之事,對身體也沒有好處。

    由保清,天瑞想到了保成,保成是太子,當然更得康熙關注了,怕過上兩年,康熙也會給保成安排女人,想一想,天瑞就心驚啊,十二三歲的少年,在現代的時候還是個孩子,怎麼可能……這些古代人也不知道都是怎麼想的,如此行事,肯定會對子嗣有礙的,也難怪古代的孩子早夭的多呢。

    不行,天瑞握握拳頭,可不能讓人把保清和保成的身體弄壞,要知道保成和天瑞是雙胞胎,又是難產出來的,生下來體質不算好,天瑞這麼些年為了替保成調養身體,也費了心思的,這保成的身體被她調養的很是健壯,萬一要是康熙真賜上幾個女人,保成少年心性,要真貪花弄柳了,可怎麼辦才好?

    思量了半晌,天瑞覺得還是讓保清在這裡住上幾天,她想法子和宮裡的人聯繫,先把保清的那幾個女人給弄走,之後等有時間了和康熙談談,讓康熙別這麼早給皇子們安排女人。

    「春雨……」天瑞朝外邊叫了一聲,春雨應聲進來,天瑞伏在她耳邊小聲講了幾句,春雨點頭,表示知道了,之後掀簾子出去,自去做事不提。

    天瑞這裡又叫來小丁子,保清來的匆忙,連個伺侯的人都沒有帶, 天瑞想讓小丁子去伺侯保清,一是呢,保清也有個端茶倒水的人,二來,也讓小丁子觀察著一點,看看保清有異常情況,天瑞好知道一些。

    小丁子是個認真仔細的人,對天瑞極忠心,聽了天瑞的吩咐,便行禮表示一定會好好伺侯大阿哥的,之後自去保清屋裡聽侯吩咐。

    天瑞這裡由於起的早,又忙了這麼一會兒子,早就困極了,忍不住打個呵欠,躺在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那廂保清大清早醒過來,感覺心神煩亂的緊,只好披衣坐起,瞧著外邊*光明媚,就想到處看看春景,他才起來,就見小丁子進來,行禮說天瑞派他過來伺侯著。

    保清擺擺手讓小丁子站在一旁,之後穿了衣服出去,小丁子在保清身後跟隨,就見保清走路似乎有點彆扭的樣子,腿似乎有外八字的傾向。

    小丁子心裡犯了嘀咕,他從小跟在天瑞身邊伺侯,對保清也是極熟悉的,保清身材極好,走起路來虎虎生風,那步伐也極標準,絕對不會羅圈腿,或者外八字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小丁子心裡暗暗記了下來,準備過一會兒向天瑞稟告。

    保清站在平坦處,看著山下風光無限,想要讚歎一聲,卻感覺身上又傳來那種熱辣辣極不舒服,又疼痛的感覺,他哪還有心思去讚賞*光,早皺起了眉頭,心裡罵著那幾個女人,難怪人都說女人是老虎,又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現在瞧起來,果然如此。

    保清心裡大罵女人難纏,當然,除了天瑞之外,天瑞在保清心裡,那是極高貴明理的,是絕對做不來那種不要臉的事的。

    看了*光,保清身上難受,就帶著小丁子回屋,讓小丁子倒水來給他沐浴。

    小丁子心裡更是疑惑,這大阿哥身上不髒,現在正是春日,又沒有出汗,晴天白日的洗澡。

    不過,小丁子是奴才,當然主子怎麼吩咐,他就怎麼做了,於是,很快速的出去讓人燒了水抬進來給保清洗澡。

    小丁子原本要在旁邊伺侯保清沐浴的,不過,保清根本不讓,疾言厲色的把小丁子趕了出去。

    小丁子心想不對,一溜風似的去向天瑞打小報告。

    天瑞這裡眯了一覺,才當起床,就聽到小丁子匯報的這些保清的異常之處,心裡也是思量不定,就想著保清莫非是挨了打?又一想也不對,保清是皇子,又是康熙的長子,除了康熙之外,哪個敢打他?

    若是康熙打了保清,一定會傳的沸沸揚揚,小丁子不可能打聽不到,而若不是康熙,又會是哪一個?

    天瑞思來想去,想破了頭也想不到,只好讓小丁子再去觀察。

    那啥,這裡保清坐在水桶裡,看著他的下面,差點沒哭出聲來,伸手要去洗洗吧,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傳來,氣的保清狠狠一拍水桶,大罵:「這些該死的女人,若不是皇阿瑪和額娘賞賜的,爺一定把你們一個個都掐死。」

    罵完了,保清想著這麼拖下去也不行,可不拖著,他也沒有辦法,保清正是少年心性,還是有著害羞的意思的,這種事情又難以啟齒,他也不好意思對別人講,現在實在沒辦法了,就朝外大叫:「小丁子,給爺滾進來。」

    小丁子那裡向天瑞匯報完,才剛走到保清屋門外,聽保清叫他,趕緊進去一個千紮下去:「大阿哥可是要奴才伺侯著。」

    保清擺擺手:「你先起來」

    小丁子起身,保清招手讓他過去,小聲的吩咐了小丁子幾句,小丁子這眼神也就不一樣了,趕緊掩飾了嘴裡笑意,忙不迭的點頭,又飛快的跑出去想向天瑞匯報。

    八過,小丁子走了幾步,又停住了,一想天瑞是個雲英未嫁的女兒家,這樣的事情怎好讓她知道?可若不告訴天瑞,大阿哥的事情也不好辦,這可如何是好?

    小丁子想了一會兒,想到了於嬤嬤,這是宮裡的老嬤嬤了,在天瑞面前又是極有臉面的,就想向於嬤嬤討個主意。

    他哪裡想得到,他拉於嬤嬤到僻靜處商量時,正巧被天瑞屋裡的冬末給瞧到,這丫頭繼承了冬雪的八卦品質,極喜好打聽事情,又是個活潑好動的性子,就尾隨著過去,想要嚇小丁子一下。

    結果,小丁子和於嬤嬤講的話,全給冬末這丫頭給聽到了,冬末聽完了,臉羞的紅通通,這心裡也是嚇的撲通撲通直跳,想也沒想的就跑去一股腦的告訴了天瑞。

    天瑞這裡百思不得其解,正疑惑間,就見冬末一臉汗水的跑進來,進門後就跪在地上,嘴裡直道:「公主,奴婢有事情向公主稟報。」

    天瑞驚奇,嘴裡笑道:「你先起來再說。」

    冬末站起來,小聲道:「公主,奴婢知道公主在為大阿哥的事情煩惱,奴婢剛才偷聽小丁子和於嬤嬤說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天瑞側耳聽冬末講完,這心裡直打鼓啊,饒是天瑞聰明機警的緊,也沒有想到保清的事情竟然這麼嚴重,直氣的狠狠一拍桌子:「真是反了天了,不過是些個奴才,就敢這麼禍害皇子阿哥,皇阿瑪賜她們過去是要好好服侍主子的,可不是讓她們爭寵賣乖的,一個個的全欺負主子年紀小,性子羞赧,便事情都做得出來。」

    罵了一通,天瑞又大罵:「保清屋裡的勝嬤嬤瞧著精明,怎麼在這件事情上竟然不聞不問了,真真的氣死人了。」

    「公主……」冬末被天瑞那般火大給嚇著了,過了好半晌才小聲道:「這次皇上賞賜的人裡有一個是勝嬤嬤的侄女。」

    這下子,天瑞更是生氣,伸手一掃,桌上的茶壺茶碗全都掉到地上摔個粉碎:「原來如此,看起來這幫子包衣膽子也著實養大了,若是不懲戒一番,他們還想騎在主子頭上作威作福了。」

    天瑞這裡氣急,發了好大的一通火,砸了好幾個茶盞子,這才冷靜下來,站在屋子當中想了一會兒,叫過冬末道:「你一會兒讓小丁子來我屋裡拿東西,別教他知道你偷聽了他的談話,還有,找個可靠的人下山,把陳大人叫來,就說我有事情要和他講。」

    冬末趕緊行禮點頭不止,出了門,忙忙擦了一把汗,心道公主越發的有威嚴起來,剛才發火的時候,簡直是嚇死人了,真真的不是她做了錯事,不然啊,怕要被嚇到沒命出來。

    同時,冬末又為那幾個惹著公主的人默哀,惹天惹地,竟然惹著了最最不該惹的天瑞公主,這些人,該當自求多福了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0 22:30
第一六八章壞心小三

    天瑞在屋子裡直轉圈,她雖然猜到了保清是怎麼一種情況,不過,沒有聽到真實的消息傳來之前,她還是不太敢確定的。

    現在,天瑞就等春雨回來了,春雨家也是內務府包衣出身,而且,還是一個大家族,和各包衣家都聯絡有親,天瑞就是讓春雨去打聽宮中真實情況了,要知道,雞有雞道,狗有狗道,這宮裡,主子有主子的消息來源,而奴才們,也有奴才們的消息來源,而且,奴才有很多時候,要比主子知道的事情更多一些。

    就在天瑞焦急萬分的時候,春雨回來了,一進屋,春雨的臉就拉的老長,嘴裡罵道:「真真的膽子大了,這種事情都敢做下,若是讓皇上知道了,她們哪個都別想活,怕還要連累家裡人。」

    天瑞一聽春雨這話,都明白了,怕冬末講的也是真的。

    春雨那裡罵完,很小心的把她打聽到的事情回報上來。

    原來,春雨家有一個遠房的表妹就在保清宮裡當差,她那個表妹和春雨是一個性子,極嚴格謹慎的,而且,為人也很機警,對於保清屋內的事情也很知道一些。

    春雨平常和她家表妹關係極好,姐妹兩個互相照應著,這次春雨向她一打聽,便都打聽出來了。

    前些時侯康熙為了獎賞保清做事用心,又想著保清年歲也不小了,也該知道些人事,就賜了兩個女人過去,那廂惠妃一見康熙賞賜,就也在她宮裡挑了兩個女人給保清送過去。

    保清年紀不過十二,而康熙和惠妃送來的這四個女人都是二十多的年紀,在宮中多年,年紀也大了,長相還過得去,便留下來準備著教導皇子阿哥們人事。

    當時,保清就看那四個女人年紀大,很不願意要,堅辭了一通,不過,康熙態度堅決,他也沒能辭得過去,沒辦法就帶那四個女人回北五所居住。

    四個女人在宮裡多年,又知道是不能出宮嫁人的,又都是老姑娘,正是春心蕩漾之時,一被賜給保清,那真是可著勁的勾引保清,好一享魚水之歡。

    保清開頭不理那些女人,不過幾天之後,就被其中的一個勾搭上了床,他年紀小,才一賞到肉味,哪裡能忍得住,一連幾個晚上就和那幾個女人胡搞亂搞。

    這麼一弄,可就壞了,幾個女人餓狼一般,保清哪有那個精力全都滿足,幾天下來,他自己受不住了,幾個女人卻已經知髓識味,哪裡肯罷手,仗著她們是康熙和惠妃賜的,又想著保清年紀小,正是害羞之時,這種閨中之事哪敢對人講,就對保清霸王硬上弓,可算是把保清折騰慘了。

    更有那厲害的,勾引不著保清,竟然還用了藥,差點害到保清不能人事。

    那幾個女人眼見的保清受不住了,這才不敢再用強,讓保清休息了幾天。

    保清一個皇子阿哥,被幾個女人給收攏住,當然心有不甘,骨子裡的傲氣也讓他氣急,可到底這種事情又怎麼對人講,只好忍下去,想著以後再收拾這幾個女人。

    哪知道,他才休息了幾天,喝了幾回補藥,那幾個女人被有心人挑撥著,有的想懷個孩子的,有的想著霸住保清的心,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作戰,不但勾搭保清,四個女人之間也是醋意不斷,鬧的阿哥所裡烏煙癉氣,保清實在受不了了,又抹不開面子說他怕了幾個小女人,只好借了去看天瑞的藉口給跑了。

    天瑞聽春雨講完,想了一會兒讓春雨先下去,她這裡是又好氣又好笑,又擔憂著急,真是各種滋味齊上心頭。

    正巧這時候小丁子也來了,天瑞取出一個玉瓶給小丁子,讓他偷偷交給保清,又囑咐了一番話才讓他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冬末回來了,一進門就小聲道:「公主,小陳大人來了,正在屋後等著公主呢。」

    天瑞聽了,趕緊收拾了一番妝容,對著鏡子照了一會兒,感覺各處都妥當了,這才扶了冬末的手出去。

    等天瑞走到屋後時,就見陳倫炯正站在屋後的才當發出嫩綠枝枒的大槐樹下,一身青衣,面目清俊絕倫,他靜靜的站著,眼光更是沉靜如水,就好像一直站在那裡要到天荒地老一樣,讓人看了心裡一緊,竟然起了憐惜之意。

    「公主……」陳倫炯回身,目如朗星一般瞧著天瑞。

    天瑞一擺手,讓冬末站到遠處,這才對陳倫炯笑笑:「陳大人近來可還好?」

    「臣還好。」陳倫炯低身行禮:「不知公主喚臣前來……」

    「陳大人請坐」天瑞虛手一引,當先在一個石凳上坐下,就見陳倫炯眉頭緊了緊,天瑞挑眉,陳倫炯並沒有坐下,只對站在遠處的冬末道:「此時還是春寒之機,屋後也照不到陽光,這石凳陰冷,還請給公主尋個軟墊來坐。」

    冬末一聽這話,知道是她疏忽了,趕緊匆匆去屋內拿墊子。

    陳倫炯這才在天瑞面前一掀衣擺坐下,瞧著天瑞,陳倫炯眼中一點心疼閃過:「公主又瘦了些,山上清苦,公主自該保重些,如此,讓太子爺怎好放心?」

    天瑞低頭,雙手十根青蔥手指糾纏在一起,十指尖尖如玉雕,那指甲就像是粉白的花朵綻開,完美的驚人,看的陳倫炯心頭一熱,很想把這雙手拽到手中摩挲一番,他硬是深吸口氣,這才壓制住內心的翻騰。

    天瑞過了一會兒才抬頭,嘴角淺笑:「這次又要勞煩陳大人了,我不在宮中,有事情也很不便,這一年來多勞動陳大人,我先在這裡謝過大人了。」

    「不敢」陳倫炯被天瑞這番客氣的話說的心裡有點憋屈,就覺得天瑞心里根本沒有他,也只有在用得著他的時候,或者受委屈的時候才會記起他,平常時候,眼裡哪會看得到他。

    瞧著天瑞清豔美絕的臉龐,陳倫炯差點沒有壓制得住,吐出帶刺的話來。

    天瑞看陳倫炯把頭扭到一旁,去看槐樹上的枝葉,握了握手道:「大哥來我這裡住著,想必陳大人也知道,一日兩日也就罷了,時間長了還是有礙的,我想請陳大人給保成帶個信,讓他幫著遮掩一番,另外,還請陳大人和三阿哥講一聲,請他幫忙除去保成屋裡那四個女人。」

    天瑞思來想去,知道陳倫炯是信得過的人,便實話道來,拜託完陳倫炯,天瑞瞧著陳倫炯這些年越長越加俊朗的面龐,晃忽記起這人似乎和保清歲數差不多,好像比保清還要長一歲呢,保清現在都已經有了屋裡人,不知道這人有是沒有?

    想到陳倫炯家世簡單,又清貴的緊,再加上能力心計一流,又是太子伴讀,前途不可限量,再加上他長的這個樣子,這京城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的女兒思量惦記著呢,就是不知道這般風華絕代的人,要怎麼樣的女子才配得上?

    不知道為,天瑞一想到這個問題,就覺得心裡悶悶的,很不好受。

    她甩甩頭,把這個問題拋到一旁,自嘲的笑了笑,冷聲道:「陳大人對我的關照,我都記在心裡,或有一天陳大人用得著時,我必當重報。」

    天瑞一下子把她和陳倫炯的關係升到了互惠互利,單純的買賣的局面上,讓陳倫炯心裡就像被針扎似的,疼的緊。

    他猛的回過頭,緊盯著天瑞,才想要問問天瑞到底把他當成人了?不是先前說當他知已的嗎,為何現在卻如此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也就是這個時候,冬末拿了一個厚厚的軟墊過來,陳倫炯只好把心裡的話嚥了下去,起身向天瑞告辭:「公主的交待臣都記下了,臣告退。」

    天瑞擺擺手,並沒有說,只是目送著陳倫炯離開。

    回身,天瑞在石凳上呆坐了好一會兒,這才起身回屋,天瑞不是傻子,當然也看出陳倫炯心裡或是有她的,更加知道陳倫炯是極好的人,不管是相貌還是能力或是心思,都是好的,可是,陳倫炯的家世,是一道不可踰越的鴻溝,硬是把兩個人隔開。

    天瑞是固倫公主,又是康熙寵愛的女兒,於公於私,康熙都不可能把天瑞指給陳倫炯這麼一個人,既然如此,天瑞也不想給陳倫炯留下念想,情之一字傷人,天瑞自有理想,這一輩子,怕都是不會去碰的吧。

    陳倫炯從岫雲寺出來,心裡很難受,他不是傻子,也知道天瑞那一番話已經判決了兩個人的未來,他和天瑞,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

    陳倫炯以前就知道要想娶公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不過,他對天瑞太過愛重,只痴心妄想著或有一日能夠真的跟天瑞在一起,痴想了這麼幾年,如今天瑞一朝斷言,讓他連個做夢的機會都沒了。

    握緊了手,陳倫炯心裡埋怨天瑞狠心絕情,斷他痴念,又感激天瑞對他明言,不想耽誤他的心思,真真的心頭五味雜陳,就跟開了作料鋪子一樣,酸甜苦辣滋味都有。

    雖然這樣,可是天瑞交待的事情,陳倫炯還是要完成的,他急匆匆進了宮,去毓慶宮報告了天瑞的情況,又找了藉口去瞧三阿哥。

    三阿哥現在就是典型的宅男,除了去上書房讀書和習武的時間,大多數時候都在造辦處呆著,和工匠們做些小玩意,並且找來許多西方的書籍學習,這時候,三阿哥正在造辦處,也算是外廷了,陳倫炯很容易就進去了。

    小心的向三阿哥回報了天瑞的話,陳倫炯等著看三阿哥的反應,卻哪知道,三阿哥只顧做好一個機關,連頭都沒抬一下,只擺了擺手:「爺知道了,你下去吧。」

    陳倫炯無奈,雖然心急於三阿哥的態度,可是,卻不能不退出去。

    從造辦處出來,陳倫炯思量著是否還要找機會去岫雲寺和天瑞講一聲,又一想天瑞已經點明了和他是不可能的,若是去的頻繁了,怕也只會惹她生厭,若真是讓天瑞厭煩了他,怕是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見一面了吧。

    陳倫炯心裡苦思,這裡,三阿哥在陳倫炯出來之後,安上最後一個零件,一個機關做得了,這才一拍手笑了起來:「大哥也真是的,幾個女人就嚇成那個樣子,要除去那幾個女人,簡單的緊,那個頭腦簡單的傢伙,還要爺出面幫忙,以後若是在他那裡不得些好處,爺就倒著轉三圈。」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30 22:30
第一六九章大智若愚禧貴妃

    「你家主子這幾日怎麼了?」

    保清雖然是個爽直的人,沒有什麼彎彎繞,不過,他也發現了這幾天天瑞有點不對頭,似乎總是懶洋洋的樣子,一點精神都沒有,讓人看了都替她著急。

    所以,保清就問伺侯在身邊的小丁子。

    小丁子笑笑:「奴才哪裡知道,公主的心思也不是奴才能夠猜的,奴才想著,大概是春日的原因吧,總是讓人睏乏。」

    這個解釋也說的過去,保清聽了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麼。

    不光是保清有感覺,就是春雨和冬末這些丫頭也覺得天瑞有點不對勁,心裡以為天瑞是在替大阿哥擔心,也就沒有上心。

    要問天瑞怎麼了?

    很簡單,她實在是感覺有愧於陳倫炯,當年,陳昂為救保成失了性命,其妻更是殉情而去,只留下陳倫炯帶著幼妹生活,按理說,天瑞極應該好好照料人家的。

    可是,陳倫炯此人心性其堅,又是個有計謀的人,做事從來滴水不漏,實在是個好幫手,天瑞不由已的讓保成要了他做伴讀,這些年跟著保成出謀劃策,讓保成極得康熙和朝臣的讚揚,又幫著天瑞做了不少的事情。

    天瑞明明知道陳倫炯對她有心思,可還是一直在讓人家幫她做這做那,利用陳倫炯的能力幫著保成謀劃,到現在,卻又回絕了人家的心意,天瑞這麼些年雖然煉的心狠手辣了好多,可還是對陳倫炯感到愧疚非常。

    這幾天,有好幾天晚上,天瑞都能感覺到屋外有人,當她出門去瞧的時候,卻只見到青色身影一閃而過,雖然沒有瞧清楚,不過,天瑞還是知道那人就是陳倫炯的。

    這人的痴心讓人感動,不過,也讓人心煩,天瑞就是極氣陳倫炯的,暗罵這人是個傻子,明知道沒有回報的感情,幹嘛還要這麼付出,若是陳倫炯對她埋怨或是不再理她,天瑞或許心裡還好受一些,可人家只是默默的痴痴關注著她,天瑞這心裡,總是低落的很。

    好幾天時間過去,天瑞做好心理建設,拋卻了那點難得的愧意,又開始精神起來。

    陳倫炯只是一個人能力出眾,更何況是個漢人,對天瑞來說,出嫁所得到的回報低的很,不如富察家整個家族所帶來的好處,眼瞧著這幾年富察家人才備出,那個馬齊更是得到康熙的額外恩寵,天瑞已經下定了決心,把那個富察馬喇做為未來額駙的人選了。

    她自己想通透了,硬下心把陳倫炯給從心裡擇了出來,便打起精神開始關注宮裡三阿哥的行動。

    為什麼天瑞選定三阿哥去除去保清屋裡那四個女人?實在是保成直到現在還沒有那份狠絕,小四的心又太過狠毒了些,若是交給小四,怕保清那一屋子的人都別想活命了。

    而三阿哥別看宅的很,心計卻是有的,再者,三阿哥有些書生意氣,做事情喜歡左思右想,迂迴著來做,不像小四,出手總是狠辣簡單。

    三阿哥這次的行動卻也沒有怎麼繞彎,出手也快速簡單的多了。

    沒過幾天,景仁宮秋楓那裡就傳了消息過來,北五所保清屋裡竟然被人發現了巫盅,據說是一個小宮女在給保清收拾屋子的時候在床下發現了一個小布人,上面寫了保清的生辰八字,並且還紮了許多的銀針。

    那個小宮女見到這種東西,當場嚇的癱軟在地上,等醒過神來之後,趕緊逐層上報,沒一會兒功夫,便報到了掌宮務的禧貴妃那裡,那個禧貴妃本來就是個愚人,沒有什麼心眼,哪裡肯接這樣的事情,只推了出去,後來又報到德妃那裡,德妃一瞧這件事情嚴重,便匯合了惠妃並宜妃,一起向康熙匯報。

    康熙頓時大怒,宮裡本來就忌諱這個,自古至今,這巫盅之禍也不知道害了多少的人,所以,康熙立時命徹查。

    查來查去,目標就指向了保清的四個屋裡人,康熙命薩滿法師瞧了,據說那個布娃娃是收攏人心用的,女人拿這個寫上自家男人的生辰八字,再在裡邊裝上男人的發絲或是指甲等物,滴上自己的血,做了法之後放到男人床下,行夫妻之事之後,就能讓男人對你唸唸不忘,如痴如醉。

    因著這個,康熙更加相信這事情是保清的屋裡人做下的,別人也沒有那個念頭和動機啊,所以,就把人送到慎刑司嚴刑逼供。

    可憐那四個女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帶到慎刑司了,還沒有怎麼講話,就被毒打了一頓,再之後,被扣上名頭,是四個人爭風吃醋下的產物,妄圖利用這麼個東西來迷住大阿哥,好享受榮華富貴。

    康熙那裡得到供詞,一氣之下直接把人賜死,一席破蓆子捲起扔進了化人廠燒了了事。

    天瑞得到消息之後,不用想也知道這是三阿哥的首尾,為啥?

    因為那個時空裡面,當保成第一次被廢時,也是三阿哥向康熙密報,說是保清利用巫盅之事讓保成失了神志,所以才做下那麼多糊塗事,以至於保清被康熙一氣之下圈禁終身的。

    所以,三阿哥有前科,這次做出這種事情來也不足為奇,天瑞一想哪裡還能不明白的。

    伸手點點桌面,天瑞笑了起來:「小三這些年倒是長進了不少,不過,用這麼煩瑣的方法除去幾個奴才,也確實有點大材小用了些。」

    「公主說的是極,若是公主在宮中,怕根本不用如此費力。」春雨笑著應承天瑞:「不過,三阿哥到底年紀小,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經很不易了,虧了是三阿哥,若是公主讓奴婢們去做這事,還不得生生把奴婢們愁死啊。」

    天瑞失笑,伸手一指春雨:「你快別說了,真真的跟著冬末也學會油嘴滑舌了。」

    站在一旁的冬末極委屈的撅起嘴來:「公主又說奴婢,奴婢哪裡油嘴滑舌了?像奴婢這麼笨嘴拙舌的怕是十個裡邊也尋不出一個來,偏公主從來給奴婢安名頭,讓奴婢得了那麼一個不實誠的名聲,讓人見了奴婢就躲,不行,公主要賠奴婢損失。」

    冬末年紀最小,也最活潑,在天瑞面前向來很是會爭寵撒嬌,也很得天瑞的心意,她看著冬末大笑起來:「行,春雨啊,你看這小丫頭可憐的緊,你且賞她幾塊點心堵堵她的嘴去。」

    春雨笑看冬末一眼,隨口應了一聲,眼瞧著天瑞眼裡有疲色,就很有眼力的拉冬末向外走,一邊走還一邊道:「也是,瞧著你可憐巴巴的,姐姐且帶你去吃好吃的。」

    冬末在天瑞身邊,也訓練出了眉高眼低,心裡清楚天瑞是累了,要休息了,嘴裡直笑道:「那我可要好好的挑撿挑撿了,不是那頂頂好的,我還不要呢,這可是公主的賞呢。」

    這裡春雨和冬末出去,天瑞笑了一回,就躺在榻上休息,她閉了眼睛,總覺得心裡有點不自在,細細想了一回,感覺這事情裡邊,禧貴妃的表現很耐人尋味。

    禧貴妃一直就是那種憨爽沒心計的人,這人只關心吃食,除了美食之外,似乎萬事不理的。

    可天瑞現在卻覺得這個禧貴妃卻是最精明的角色,看吧,禧貴妃幾乎是和赫舍裡氏,還有她姐姐孝昭仁皇后,並榮妃幾個一起進宮的。

    現在呢,赫舍裡難產而亡,孝昭仁被康熙厭棄死掉,榮妃也是一杯毒酒沒了。

    就只有這個看起來很傻的禧貴妃現在還活著,並且活得好好的,今年又懷了胎,她只一心養胎,更是懶怡的緊。

    要不是這件事情上面,保清宮裡的奴才們先報了禧貴妃,而禧貴妃幾句話把奴才們打發到了德妃那裡,天瑞怕還想不到這個禧貴妃的厲害之處呢。

    如今想來,這人真是又精明又沉得住氣,先躲在孝照皇后身後,由著她姐姐拿尖要強,她只傻傻笑著,讓人替她不值,後來又由著佟貴妃出頭,她則不動聲色。

    佟貴妃那裡掉了胎,生了女兒也沒養活,而禧貴妃這麼些年來自穩坐不動,如今懷了胎,也養的好好的,不但是她好,聽說就連她懷的那個孩子也是很健壯的。

    禧貴妃若是沒有心眼,怎麼可能好好的懷胎呢?

    天瑞想來想去,自給禧貴妃定了個大智若愚的名頭,不過,禧貴妃再如何,跟她是沒有什麼利害關係的,禧貴妃只想保護她自己,在宮裡爭取一絲生存的機會,並沒有做什麼對天瑞不利的事情,天瑞也由著她裝傻賣痴哄騙世人。

    天瑞這裡正思量著呢,就聽冬末在外邊喊道:「公主,公主,禧貴妃娘娘來了……」

    天瑞一驚,翻身坐起,沉聲問:「怎麼回事?」

    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天瑞才想禧貴妃的事情,禧貴妃就來了,這人啊,真不經念叨。

    嘴裡問著,天瑞起身讓冬末進來,服侍她換了件衣服,又把頭髮整理一番,出了屋向小花廳走去。

    她才出來,就見禧貴妃帶了幾個人,正坐在花廳裡邊,右手撫著她那已經顯的圓滾滾的肚子,一臉和氣笑容。

    「貴妃娘娘,此來?」天瑞進來,和禧貴妃互相行了禮,她這才開口詢問。

    她這麼一問,禧貴妃立馬沒了笑容,伸手緊緊抓住天瑞的手,眼淚撲哧撲哧的直往下掉:「公主啊,你可要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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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零章富察從軍

    這是怎麼回事?

    天瑞使勁抽了抽手,哪知道禧貴妃抓的太緊了,她怎麼都抽不出來,看著禧貴妃痛哭的樣子,天瑞有點驚奇起來。

    「貴妃娘娘,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慢慢說。」天瑞只好先柔聲細語的安撫禧貴妃。

    禧貴妃這才止了哭,用手摸摸她那圓滾滾的肚子:「公主,這裡邊可是你的弟弟妹妹,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天瑞失笑:「娘娘總是說救不救的,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請娘娘講清楚些,您是貴妃娘娘,又身懷龍嗣,哪個敢如何您啊?」

    「就是懷著龍胎,這才有人要害的呀」禧貴妃抽了抽鼻子,一副可憐巴巴,遭拋棄的小狗樣子,差點沒把天瑞逗樂。

    「娘娘坐下來慢慢說。」天瑞看禧貴妃一時半會兒緩不過神來,只好先扶她會下。

    禧貴妃坐下來,愣了好一會兒才道:「公主也知道今年宮裡好幾位娘娘都身懷有孕,我和宜妃還有德妃,三個人都被診出懷有龍嗣,另外,端嬪也被診出有孕在身……」

    天瑞靜靜聽著,聽了好久,才算明白禧貴妃這齣戲何來,原來,禧貴妃竟然被嚇成了驚弓之鳥,因為今年懷孕的嬪妃們多,這宮裡開頭還算是很安靜,後來,也不知道人冒了酸水,開始算計起這些嬪妃來了。

    先是端嬪無故掉了胎,就已經讓禧貴妃心驚膽顫了,從那之後更加小心護著肚子裡那塊肉,近來竟然因為大阿哥屋時的事情,導致德妃差點小產,這下子,禧貴妃實在坐不住了,住在宮裡總覺得到處都有人要暗害她一樣。

    她進宮多年,從來小心謹慎,不敢拋頭露面,由著別人掐尖要強,她只裝傻棄愣,這才護住了性命,現在眼瞧著懷了胎,要是能生下個阿哥來不心養大的話,那後半生也算有靠了,可沒想到,竟然出了那麼多的事情。

    她就覺得吧,既然有人害端嬪,害德妃,那肯定也會害她的,實在沒有辦法了,在康熙去瞧她的時候,拿著去廟裡求佛保佑的名義,又打著看望天瑞的大旗,總算讓康熙開了口,允許她出宮去岫雲寺了。

    所以,禧貴妃趕緊的收拾了東西,帶了人跑來向天瑞求助。

    這裡,禧貴妃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哭的都打起嗝來:「嗝……公主……我從來沒有想過害人……就只想有個安身之地,得個孩子……嗝……後半生不淒涼死去……就滿足……了,嗝,我這點小小心願……也不能完成麼,公主……看在你弟妹的份上,救我一救吧」

    說著話,禧貴妃起身就要向天瑞行大禮,唬的天瑞趕緊起來扶她:「娘娘這是話?您若有為難之處,自該找皇阿瑪,倒是跑到山上來了,這山上生活清苦,娘娘怎生受得住?」

    禧貴妃往下拜了拜:「公主即受得住,我也便受得住,還請公主救護一番,我x後自當回報,若是不行……我這孩子生下來,便留在山上陪伴公主。」

    禧貴妃已經打定了主意,既然德妃能夠用一個四阿哥來換取天瑞公主的回護,那麼,她也舍得自己孩子,起碼孩子跟著天瑞一定能成活,若是跟著她,怕也不知道哪時候就被人給害了。

    天瑞很無奈啊,看禧貴妃是定了主意的,只好先安撫住她,之後讓人飛速回宮請示康熙的意見。

    這到底是康熙的老婆,要怎麼樣,還得看他的意思,天瑞就是再有膽子,也不敢私自做主的。

    很快,傳來宮裡的旨意,說是禧貴妃既然自願留在山上陪伴天瑞,那就讓她陪在那裡,並且,康熙的意思裡邊,讓保清趕緊回宮,不准再耽擱了。

    天瑞接了旨,很無奈的照顧留下來的禧貴妃,她這裡極無語,禧貴妃那裡卻是很高興的,終於能夠如願以償了,她要趁在山上這段時間,好好的和天瑞打好關係,怎麼都得讓天瑞護著她的孩子一些,就像是對德妃的四阿哥一樣。

    天瑞這裡送走大阿哥,迎來禧貴妃,一時山上熱鬧非凡。

    而富察馬喇則是極沮喪的出來,耳邊還迴響著他阿瑪貝和諾的話:「你想娶個漢女,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富察家雖低調,那也是從龍入關進京城的,我不指望你娶高門貴姓的女兒家,可也得在上三旗內尋一個,你看看那些漢女,一個個嬌嬌弱弱的,我們家就只你一個兒子,若娶個那樣的女子,如何撐起我們家的門楣,如何繁衍我富察氏子孫?」

    貝和諾的一番話,徹底把富察馬喇打落谷底,而他額娘又加了一番話,更是讓他雪上加霜:「兒啊,咱們滿人家的規矩和漢人家不一樣,你說的那個女兒是漢女,就是長的更好,這麼大歲數了,怕也是裹了小腳的,再放,那腳也長不回來的,你想想啊,這麼一個連路都走不穩的媳婦,能做得了?」

    馬喇低聲辯駁:「朱小姐才沒有裹腳,她是天足。」

    「天足也不成」貝和諾直接一句話駁了回去:「我看你歲數也不小了,已經開始琢磨起了男女之事,即是這樣,明兒讓你額娘給你尋兩個長的好的屋裡人,也省的你整天的無所事事,看到個女人就被勾了魂。」

    「是極」貝和諾的福晉在一邊笑道:「我這裡都準備好了呢,兩個女兒家長的都好,保準你滿意。」

    「額娘」馬喇心裡憋悶,只好衝他額娘大聲道:「你和阿瑪都不要講了,兒子今生就看中了朱家小姐,別的女人,哪個都不要,既然你和阿瑪不同意,那兒子也無話可說了,兒子也不指望您二老替兒子相看媳婦,兒子自己努力,定讓皇上準兒子婚姻自主。」

    「你這是話?」貝和諾氣的渾身發抖:「你當皇上是你想見就見的,還想讓皇上準你婚姻自主,你太異想天開了,你有功勞?有本事?」

    馬喇只不理會,摔門而出,出去之前還道:「兒子要去從軍,要立一個大大的軍功……」

    「反了天了」馬喇出去,貝和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罵他:「他這都說的是話?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阿瑪了,還要立一個大大的軍功,以為那軍功就是那麼好立的。」

    「老爺彆氣了,他既然如此說,便由著他,妾身倒是要瞧瞧,他跌了跟頭,嘗到了厲害之處,會不會回頭。」貝和諾福晉一邊安慰他,一邊笑著說。

    貝和諾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那馬喇從家裡出來,也不知道去哪裡,一時間有些茫然,他前些日子託人打聽來著,陳倫炯確實有個姑姑嫁到京城西郊的一戶人家,而他姑姑家裡有一個女兒,十來歲的年紀,據說長的極美,性子也好,是遠近聞名的好姑娘。

    馬喇就想著,這位置對得上,年歲也對得上,他看到的那位小姐,定就是陳倫炯的表妹朱小姐無疑了,又打聽了一番,知道朱小姐尚未婚配,也沒有定下親事,就興匆匆的回家去和他阿瑪商量,想要謀娶朱小姐。

    哪知道,他阿瑪嫌人家是個漢人,根本不同意,弄的馬喇極為惱火。

    漢人又如何?馬喇心裡琢磨著,那位朱小姐長的那麼好,又是那樣的性子氣質,比那些滿洲貴女好的多了,為就不能娶過來?

    又一想朱小姐的模樣,還有那清麗淡雅的笑容,馬喇這心裡撲通撲通直跳的快的很,腦回路也短了許多,走路都差點同手同腳起來。

    他咬了咬牙,暗下決心,既然阿瑪額娘不同意,那麼,他就要靠自己的本事讓他們同意,他絕對不會讓朱家小姐被人瞧不起,更加不能讓自家阿瑪額娘給她臉色看,他既然決心要娶朱小姐,就一定讓她好好的,一直保持那麼優雅的微笑。

    想及此,馬喇又走的快了些,他要早點去找同族的堂兄馬齊給他出個主意,要怎麼樣才能從軍。

    要知道,滿人向以軍功為傲,立了軍功比都容易出頭,所以,馬喇也打了這個主意,他並不是蠢人,也知道現在世道雖然瞧著安穩,可隱患還是很多的,只要從軍,就有一天會到戰場上搏一回,馬喇最崇敬霍去病那樣的人,也想像霍去病那樣馳騁疆場,封狼居胥。

    馬喇到馬齊府上時,正巧馬齊也在,他把想要從軍的想法講了出來,馬齊考慮了很久,給他指出一條路來。

    馬喇聽完了之後,更加堅定了要去軍中搏上一搏的念頭。

    因著馬齊說大清北疆又不安穩了,據說沙俄那邊佔據北疆,搞的民不卿生,皇上早已經有念頭要去教訓一下沙俄了,不過因著沙俄已經和北邊的葛爾丹勾連在了一起,皇上很是頭疼,已經在想法子怎麼各個擊破了。

    馬喇和馬齊商談了很久,最終決定先到軍隊從小軍士做起,積累經驗,之後一定要找機會參加對俄或者對葛爾丹的戰役,若是能夠立了戰功得勝回來,必定能夠使富察家更進一層。

    兩個人主意打的很好,馬喇回了家之後,不顧貝和諾的反對,更是把詩書束之高閣,也不再想著讀書科考的事情了,只一心的收拾了東西,到了薩布素營下,從小做起,只等戰時立功。

    這個薩布素時任黑龍江將軍,離沙俄是極近的,而且,薩布素也是富察氏人,雖然和馬喇家不是同族,不過同姓,因著這層關係,對他也極照顧,再加上馬喇不驕不燥,很是吃苦耐勞,倒也得薩布素的喜愛,沒有多長時間,就升了副將。

    當然,天瑞對這個並不太關心,她現在哪還有時間關心富察家不富察家,她的精力都用來照顧禧貴妃了。

    這個禧貴妃自從到了岫雲寺,才開始的時候,很不適應,後來慢慢適應了山上的清苦生活,整天跟著天瑞種菜養雞,倒也是自得其樂。

    後來禧貴妃肚子漸漸大了,天瑞就琢磨著勸她回宮,哪知道禧貴妃被宮裡的事情給嚇壞了,說都不回去,倒是讓天瑞極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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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一章回宮

    「公主,十阿哥醒了,吵著要見您呢」

    春雨進屋,一邊掀起窗簾,讓屋裡通風透氣,一邊對天瑞笑道。

    天瑞慢慢擁著被子起身,一雙大大的鳳眼看起來迷霧濛濛,沒了清醒時侯的尊貴風華,倒顯的可憐可愛了幾分,長長黑髮披散在身後,拖在床上,瞧起來媚惑的讓人著迷。

    春雨掀開窗簾,就看到天瑞這個樣子,也不由的看呆了去,心道公主這些年越發的長的美豔絕倫起來,就不知道成年之後要選一個怎麼樣的額駙來配才好?

    「把小十帶過來吧」天瑞素手舉起,把長發挽了起來,寬寬的衣袖一下子褪到手肘處,整個纖細又白皙如玉的小臂露了出來,更加顯的精緻豔麗了幾分。

    「姐姐……」她這話音剛落,一個圓滾滾胖乎乎的小身子就滾到她懷裡。

    天瑞低頭淺笑,接住小十,拍拍小十的背笑問:「小十可是餓了?」

    小十那圓圓的臉抬了起來,大大的眼睛眨巴了兩下,很是痛快的點了點頭,捧著肚子撅嘴道:「小十餓慘了,小十要吃水果,要喝好喝的水水……」

    天瑞失笑,一點小十的額頭:「你這個吃貨,時候都不忘記吃的東西,姐姐交待的功課可完成了。」

    小十為難的搖頭:「姐姐讓寫的東西好難哦,小十寫的手疼都沒寫完。」之後,又抱著天瑞的胳膊撒嬌:「額娘說了,能吃是福,小十當然要多吃了。」

    這就是有樣的娘就有樣的子,禧貴妃愛吃美食,整天吃個不停,小十也跟著學,從來身上到處都是零食。

    可恨的是這娘倆個特殊體質,怎麼吃都不會長忒胖,很讓天瑞羨慕嫉妒恨了一把。

    「你就吃吧」天瑞無奈搖頭,也不太緊逼小十,反正他上面有那麼多哥哥,也不指望小十能夠怎麼樣,他愛吃愛鬧由他去,愛新覺羅家也能養得起他。

    小十就在天瑞說話的這個當口,又不知道從哪摸出一塊點心來塞到嘴裡,極快的咀嚼著好吃的點心,一邊點頭,一邊嗚嗚的想說。

    天瑞替他拍拍背,防止他噎到,笑語:「吃慢一點,小心嗆到,一會兒姐姐給你弄果汁喝。」

    小十吃完點心,很歡快的點了點頭,跟著奶嬤嬤出去,留給天瑞起床梳洗的時間。

    天瑞把頭髮綁起來,起身穿了一件淺紅袍子,袍子的衣領和袖口還有衣擺的地方都繡了簡單的雲紋,除此之外皆無裝飾,不過,穿在天瑞身上,還是顯的華貴非常。

    天瑞就這麼鬆鬆綁著頭髮,只著一件簡單的衣服,腳上紅色繡鞋大步走了出來。

    小十此時已經坐在桌旁開始吃起早飯來了,看著狼吞虎嚥的小十,天瑞不由的搖頭,禧貴妃也真是的,當年生下小十之後,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把小十送到岫雲寺,千拜託萬囑咐的要讓她養著。

    天瑞推託了幾次推不過,只好接下這個燙手的山芋,這麼幾年過去,也算是把小十養的白白胖胖,能吃能睡,總算是不負禧貴妃所托。

    天瑞胡思亂想著,快步走到小十身邊的座位上坐好,舉起筷子慢悠悠的吃起飯來。

    姐弟倆悠閒吃飯,京城西門口則飛馳而來一匹白馬,馬上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大聲吆喝著飛奔到了城門口。

    「可巧的開了城門」女子說了一句,一拉韁繩就要出城。

    城門口守門的趕緊拿了刀槍對著女子:「干的,還不趕緊下馬受檢……」

    那個女子一張臉顯的很英氣,也很漂亮,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讓人感到極熱情的東西,這時候,女子一挑眉,微眯的眼睛瞪了起來,嘴裡說道:「不長眼的東西,趕緊讓開。」

    說著話,女子也不知道從哪抽出來一個長鞭,鞭子揮舞而過,直接把其中一個守門的士兵捲起,女子小巧的玉手一揚,那個守門的就被捲到了一邊,嗖的一聲,鞭子抽回,那幾個人還沒回過神來呢,白馬已經跑個沒影。

    那被捲的士兵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朝著女子背影大罵:「真是個惡婆娘,怎的如此厲害?呸,也不知道將來嫁不嫁得出去。」

    「啪」的一聲脆響,一根鞭子落在那罵人士兵的臉上,他就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滿手的血。

    再回頭一看,一匹黑馬,馬上坐著一個穿黑衣的小小少年,少年冷著一張臉,正在撫著手上的鞭子,嘴裡冷聲道:「爺的姐姐也是你們這些人敢罵的……」

    說著話,少年又狠抽了幾鞭子,一拉韁繩遠去,臨走之前,幾個士兵聽那少年嘴裡唸唸前詞:「若不是爺還有事情,趕著去瞧五姐,定饒不了你們。」

    這麼兩個囂張之極的人過去,幾個士兵面面相視,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了,那兩個人一個熱烈如火,一個冷硬如冰,不過,全都讓人感到不可直視的貴氣逼人,更加有一種天然的尊貴氣度,好像,他們打人那是應該的,你挨了打,反而要道謝一樣,讓人不敢小視。

    紅衣女子猛抽一鞭子,讓馬跑的更快了些,一雙美目又眯了起來,小巧的嘴巴緊抿著,過了一會兒,才停了馬,坐在馬上回頭望,嘴中道:「小四這個傢伙,怎麼如此慢,是哪個吵著要來看姐姐的……」

    這個紅衣女子就是靜蘭,她身後那匹黑馬上的黑衣少年也就是小四了,這兩個人正是朝岫雲寺方向而去的。

    靜蘭才念叨完了小四,就遠遠的瞧到小四追了過來,她笑笑,掉轉馬頭,一揮鞭子又跑的飛速。

    小四揮著鞭子追了過來,看向靜蘭:「六姐,你說姐姐這次會不會回宮?」

    靜蘭一笑:「會的,現如今大多數漢女都已經開始放腳,那些年紀小的也都已經不再裹足,也沒有人再怨姐姐多事了,姐姐當然會回來,再者說,太子哥也快成年,姐姐總要回來照料一番吧」

    小四點頭:「六姐說的不錯,好長時間不見,也不知道姐姐如今是何模樣了?」

    「模樣?」靜蘭極得意的笑著:「看太子哥就知道了,姐姐和他是雙胞胎嗎,長的一個樣子的……」

    這姐弟倆說著話,就看到岫雲寺近在眼前,不由的又加快速度。

    天瑞這裡和小十剛吃完了飯,正讓人收拾著呢,就聽到大門被推開的聲音,緊接著,一紅一黑兩個人影出現在客廳裡面。

    「姐姐……」那黑色人影猛的撲到天瑞懷裡,天瑞不由自主的伸手接住,低頭一看,正巧看到快到她肩膀部位的小四正抬頭,一雙黑亮的眼睛緊緊盯著她瞧呢。

    見到小四,天瑞是極歡喜的,緊抱了他一下,笑道:「小四又長高了啊,姐姐都快認不得了。」

    小四有點埋怨:「姐姐只知道避著人,當然快不認識小四了……」

    靜蘭跟在小四後面,一身紅衣如火,過來就把小四拽到一邊:「你這人,一身的灰塵竟然敢抱姐姐……」

    小四氣極,回頭狠瞪了靜蘭一眼,又拉住天瑞的手,很滿意觸手可及的溫香之感,然後聞到那種熟悉的淡淡的芝蘭芳香,小四心裡滿足極了,就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在景仁宮跟隨天瑞讀書識字的光景呢。

    「姐姐……」小四拉著天瑞感受姐弟親情,可有人瞧不過眼了,小十坐在凳了上,蹬著兩條小短腿,伸著胖乎乎的小手:「姐姐抱抱……」

    天瑞一聽到小十軟乎乎的請求,趕緊鬆開小四,走過去把小十抱了起來,就聽到小十極生氣的指著小四質問:「姐姐,這個壞傢伙是誰?為拉姐姐的手?」

    「壞傢伙?」小四瞧著天瑞很親熱的抱著小十,心裡氣悶,直瞪起小十來:「誰是壞傢伙?我是你四哥,叫四哥……」

    小四想拿哥哥的身份壓人,卻哪知道被天瑞嬌慣的霸道十足的小十根本不鳥他,小十隻扭過頭,把大大的腦袋靠在天瑞的頸窩間,吸了一口花香氣味,一邊從口袋裡面摸出一小塊糖來放到嘴裡咬著,一邊道:「四哥?小十隻知道有個保清哥哥,還有個太子哥哥,哪裡有四哥?」

    小四被小十給氣壞了,又不能把小十怎麼樣,只好坐下來生悶氣。

    天瑞好笑的看著這兩個傢伙,然後把小十交到一邊的奶嬤嬤手裡,拉過靜蘭來問:「這大清早的,你們來做?」

    靜蘭笑笑,和天瑞手拉手坐在一旁道:「都是太子哥了,年前皇阿瑪就重修文華殿,說太子哥快要成年了,要到文華殿講學,這些天,太子哥都在準備呢,不過,這是大事,聽說六部九卿齊聚,更有很多大學問家在,太子哥是極緊張的,就想讓姐姐回宮替他壓陣,有姐姐在,萬事不愁的。」

    天瑞一聽這話,掰著手指細數,保成今年也十三歲了,也該是出閣講學,籠絡大臣的時候了,這時候萬不能出錯的,再者,康熙改制也確實有些成效了,雖然大清變化不算很大,可是,人們的觀念還有生活習慣,都在一點點的改變。

    八旗子弟也沒了先前的頹廢樣子,或從軍,或讀書,或經商,倒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天瑞思量著,即是這樣,不如回宮去吧,說實在話,她這些年清靜是清靜了,也過於寂寞了些,也很想念康熙等人,今兒即是靜蘭和小四來了,說明康熙也有了讓她回宮的意思了。

    「好」天瑞想完了,極爽快的點點頭,招來春雨道:「你帶人收拾一番,咱們今天就回宮去。」

    一聽這話,靜蘭和小四都喜出望外,全都圍著天瑞轉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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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二章提點

    「梁九功,你瞧朕這件衣服怎麼樣?」

    康熙由著小宮女伺侯著換了一身紫色常服,站在屋裡問梁九功。

    梁九功彎腰站著,低頭,瞧著地上金磚實在很無語,心裡腹誹著,萬歲爺吶,您老人家這一早上都換了幾身衣服啊?想當年,娶皇后娘娘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緊張過吧,不就是公主要回宮嗎,至於嗎?莫不是,萬歲爺的腦子又有抽抽的跡象了?

    見梁九功不說話,康熙自己在鏡子面前照了良久,最後,還是不算很滿意,嘴裡小聲嘀咕著:「紫色不好,顯的朕臉色不好,而且不算很尊貴,換黃色的吧……」

    梁九功身體晃了幾晃,差點沒哭出來,皇上啊,乃這是迎接自家閨女回家,不是娶媳婦好不好,幹嘛還在意臉色好不好,顯不顯得尊貴,話說,乃老人家啥德性,怕是公主比咱家都瞭解的多吧。

    梁九功極無語,極悲痛的又往後退了幾步,腳噌著金磚,真的很想替康熙挖個地縫鑽進去,沒辦法啊,這一國之君,人人稱讚的有道明君只要一碰到公主的事情,就會犯糊塗,忒丟人了些。

    康熙這裡又換了一身明黃團龍常服,衣擺上繡了雲雷紋,瞧起來是極尊貴的,也趁的他的臉白皙了些,康熙這才滿意的點頭,招來魏珠問道:「公主的鸞駕快到宮門口了嗎?這麼長時間沒見,也不知道天瑞丫頭長成什麼樣子了?朕若不是皇帝,早去宮門口……」

    說著說著,康熙自己感覺也有點不順勁,趕緊住口,朝著魏珠揮揮手:「趕緊去宮門口等著,公主一回來就向朕稟報。」

    魏珠那裡抹了一把汗,在梁九功極同情的目光下走出乾清宮,心裡哀怨的很啊,人家在宮門口等的好好的,是哪個把人家召回來的,不過問了這麼一句話,就又把人打發走了,魏珠內心小人咬著帕子在哭啊,公主啊,您老人家趕緊回來吧,您這不在宮裡,苦的可都是奴才們啊。

    天瑞坐著車,帶著小十還有靜蘭外加小四,走了半上午的功夫,終於遠遠的看到宮牆了,看著那朱紅宮牆,還有各個宮殿上的金色琉璃瓦,天瑞笑了笑,那個大圈子裡雖然不得自由,可是,因著有她最牽掛的人,便也讓她漸漸喜歡起來。

    很快,車子駛進宮門口,才到午門,就見保清和保成帶著大大小小許多的皇子皇女,一字排開正等著她呢。

    看到保成,天瑞會心一笑,這麼多年沒見,保成徹底長開了,失了先前的稚氣,倒是長成了清雅俊朗的好男兒,還有保清,這麼多年在軍營練兵,倒也練出了一副好體格,更顯的勇武了幾分。

    最讓天瑞高興的還是保清和保成的關係,如今兩個人都長大了,不過,關係卻沒有一點的生疏,還像先前小時候那樣,互相關愛照顧,讓天瑞也逐漸放下心來。

    另外,保成身後小三靜靜站在那裡,一雙眼睛直直看著天瑞,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又慢慢忍了下來。

    天瑞走過去,先向保清見了禮,小三帶著那些弟弟妹妹又都向天瑞見了禮,天瑞才要拉住小三詢問一番,哪知道,一個圓滾滾的小紫球就這麼直接的撲到了她的懷裡。

    天瑞下意識的接住那個球,定眼一看,就見一個胖小子穿了一件紫色袍子,頭上帶了瓜皮帽,圓圓的臉,粉嘟嘟讓人喜愛,小嘴撅著,粉潤潤的,那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直髮光。

    這小子真是萌煞了天瑞,天瑞就覺得吧,這個小傢伙比她家小十還要招人疼呢。

    可是,小傢伙一句話,卻讓天瑞差點沒把他給扔出去:「美人姐姐,你好漂亮啊,長大了做我福晉好不好?來香一個」

    說著話,小傢伙撅著嘴就要去親天瑞的臉,保成已經狠狠瞪向那小子了,而這個時候,穿淺黃色繡暗紋長袍的小八匆匆跑了過來,一到天瑞近前,就直接拉了小傢伙往下拽,嘴裡不住叫著:「小九,快下來,這是天瑞姐姐啦,你怎麼……」

    天瑞這才知道,原來,這傢伙就是後世聞名的財神九了,怎麼現在瞧起來,極有當採花賊的天賦呢?

    「不要」小九在天瑞懷裡扭了扭,說啥都不下來:「美人姐姐香香,小九不要……」

    小八額上汗水滴答滴答滾落了下來,沒辦法,只好看向跟在天瑞身後的小四。

    那啥,小八因為常年得小四照顧,所以,在兄弟們之中和小四感情最好,也最信任小四,一有事情,當然先就找小四了,對於小八來說,有事找四哥這就是至理名言了。

    小四早就氣的臉都青了,看到小八望過來的求助的眼神,大聲咳嗽了一聲,瞪眼看向小九,一臉的冰冰冷冷:「小九,快點下來……」

    小九被小四那眼裡的冰霜快要凍死了,很害怕的渾身一哆嗦,不情不願的從天瑞身上爬下來,等下地之後,還牽了牽天瑞的小手,一臉甜蜜笑容:「美人姐姐,呆會兒我去找你吃飯哦」

    天瑞還沒有回答,小十從天瑞身後蹦了出來:「你想的美,姐姐是小十的姐姐,才不要給你飯飯吃,姐姐做的好吃的,都是小十的。」

    「壞蛋」小九一手插腰,一手指著小十:「美人姐姐才不是你的呢,八哥說了,美人姐姐是大家的,做出來的飯當然也要大家吃了。」

    這一瞬間,天瑞瞧著才一見面就弄的觔斗牛似的互相看不順眼的小九和小十,真的極度崩潰啊,她就感覺,她現在怎麼就那麼像幼兒園保姆阿姨,面對一幫霸王似的孩子手足無措,奶奶的,這又是怎麼一種潰壞的情形。

    不光是天瑞,就連保清和保成這兩個大的也對底下這些弟妹們無法,哪個都不能說,哪個也不能訓,只好抱臂在一旁瞧著,順帶也想看看天瑞的笑話,想瞧瞧天瑞失了冷靜和理智之後,會是怎麼一個樣子。

    就在天瑞無語頭疼的時候,魏珠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一見天瑞,立馬興高彩烈的一個千紮了下去:「奴才給公主請安了,皇上等著公主呢,還請公主跟奴才來。」

    天瑞很感激的看了魏珠一眼,然後撥開小十,笑道:「小十跟姐姐去見皇阿瑪……」

    之後,天瑞又對小九道:「小九啊,等姐姐見了皇阿瑪,中午請你們吃飯哦,中午一個都不許跑,全到景仁宮等姐姐怎麼樣?」

    見美人姐姐發話了,小九喜的無可無不可,趕緊點頭:「嗯,小九聽美人姐姐的」

    魏珠正往前走呢,一聽這話,差點沒掉個跟頭,心裡話,這個九阿哥年紀那麼小,竟然這麼好色,調戲宮裡的小宮女就不說了,竟然連自己親姐姐都想調戲一把,這人咋長的,話說,皇上也不好色啊?

    天瑞安撫了小九,拉著小十跟著魏珠朝乾清宮走去,才過了金水橋,就見索額圖和幾個官員從另一邊走過,天瑞瞧了,愣了一下,見索額圖眉頭緊鎖,似乎有什麼煩難的事情一樣,天瑞便打發魏珠先帶小十走,她則叫住索額圖想問問他有什麼事情。

    這裡索額圖也看見了天瑞,頓時心裡一喜,趕緊揮別那幾個官員,一溜煙的過來,直接就給天瑞見禮:「奴才參見公主……」

    天瑞撇了撇嘴,天家就是這樣,骨肉親人相見,禮數也是不能少的,她趕緊扶起索額圖來:「索大人請起,這個時侯早朝已過,不知索大人在這裡……」

    索額圖瞧瞧周圍沒有人,湊近了天瑞小聲道:「奴才正為一事煩惱,正巧看見公主,想向公主請教一番。」

    其實,索額圖對於天瑞並沒有抱多少希望,他煩的事情可是國家大事,天瑞雖然精明有心計,可到底年紀小,沒有怎麼經過事情,對於權謀決斷上有見地,可這國與國之間的事情,不見得就能夠給出意見來。

    雖然索額圖這麼想,不過,還是抱了一絲希望,想要通過天瑞得到些什麼提點。

    「索大人請講。」天瑞一臉微笑,這時候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便對索額圖的煩心事也有了底。

    「年前咱大清打了個大勝仗,皇上心裡高興,獎賞三軍,為了和沙俄劃清界線,從此以後相安無事,就派奴才去尼布楚談判,皇上派了差事,奴才正該忠心國事,可是,奴才著實的和沙俄沒打過交道,不知道能不能辦好皇差。」索額圖皺著眉頭說完了心事。

    天瑞抬頭,用手指撫了撫下巴,看了索額圖一眼,笑了起來:「索大人用心了,即是如此,索大人就與我一同去見皇阿瑪吧,我為索大人引見一人,或許能解了您的憂愁。」

    索額圖一聽,大喜過望,趕緊向天瑞道謝:「奴才謝過公主了,不過,皇上那裡……」

    「這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有什麼打緊。」天瑞笑的更歡暢了些,果然,這些年索額圖學會了小心謹慎,不再妄自尊大,連這種小事都考慮到會不會招了康熙的忌呢:「這談判劃界之事,又沒有什麼可隱瞞的,索大人不必如此小心,咱們且正大光明的講出來,皇阿瑪聖明,必不會怪責。」

    索額圖一彎腰:「奴才受教了,即如此,還請公主先行。」

    天瑞笑著和索額圖一邊走一邊說話,很是詢問了一番赫舍裡家的情況,知道家裡眾人安好,這才放了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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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三章保成講學

    「皇阿瑪」

    天瑞一進乾清宮,就先向康熙大禮參拜,三跪九叩之後起身時,眼角閃動淚花,看的康熙那個心疼啊。

    康熙伸出手來,才要拍拍天瑞的肩膀,安撫她一番,哪知道,這手伸出來,就再也拍不下去了。

    您當為何?

    那啥,好多書上都寫康熙英明神武,個子有多高,身材有多好,長的有多英俊,其實吧,康熙個子並不高,用現代的話來說,那才脫離了三等殘廢的圈子。

    而保清和保成等那些小的因為靠著天瑞神水的滋養,倒個個長的很高,康熙雖然說也喝神水,可是,他是成年之後才喝的,靠著神水的滋養這麼幾年也沒顯老,不過,那個子是再不長了的。

    所以,康熙每次見保清和保成這兩個已經長成的兒子時,都被兒子的高個子給震住了,然後,離的遠遠的說話,他就怕站在兒子們面前讓他顯的個子更矮。

    那也就算了,到底誰也願意看到自家兒子高一點的,老話說,一代更比一代好嘛,康熙也是這樣,看著兩個越長越好的兒子,一個長子一個嫡子,那啥,心裡還是很驕傲的,就感覺他雖然個子並不高,八過,那是因為八歲登基,從那之後就沒有消停過,給累慘了,所以才光長心眼不長個的,可他家兒子那是基因好,才長的這般高。

    話說,康熙就是這種脾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種人。

    可是,現在康熙看著天瑞,心裡默默流淚啊,話說,天瑞可是個姑娘哎,身為一個女子,現在才只有十四歲,個子已經超過他這個當阿瑪的了,要是再長兩年,那得是怎麼一個存在啊。

    關鍵是,滿族女子還要穿花盆底子鞋,頭上再梳上小兩把頭,就天瑞這身高,這麼一收拾,是個男人站在她面前,那都得感到壓力巨大啊,都得自卑死的。

    一瞬間,康熙感到壓力巨大的時候,也開始替天瑞擔心了,自家女兒長這麼高,將來得要一個樣的男人來配啊?

    天瑞看康熙那表情,那樣子,一瞬間就猜到了康熙的想法,心裡直翻白眼,姐這樣就高嗎?話說,乃有沒有看到過模特啊,姐這海拔,這身材,這模樣,那在現代肯定是紅透半邊天的,結果,到了這大清朝竟然落得這麼讓人驚異的下場,好悲摧的說。

    這父女倆各有想法,康熙收回了手,對天瑞笑笑:「丫頭總算回宮了,阿瑪還以為你在外邊逍遙,不要阿瑪了呢。」

    天瑞走過去兩步,挽了康熙的胳膊撒嬌:「阿瑪說的哪裡話,丫頭都以為阿瑪不想丫頭呢。」

    如果天瑞是個嬌小玲瓏的女子,依偎在康熙面前,倒也顯的很溫馨,父慈女孝,讓人感動,可是,天瑞那個個子,那個長相,那強大的氣場一開,就是撒嬌,也讓人感到很是氣勢逼人。

    梁九功揉了揉眼,往後退了一步,心裡話,知道的是公主纏著皇上撒嬌,作女兒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皇上跟公主撒嬌呢,那啥,公主啊,就您老人家這高度,以後咱家可得離遠著點,真真的不知道皇上的這些個子女都是怎麼長的,咋就一個個長那麼高了?

    天瑞和康熙說了幾句話,這才離開幾步,笑道:「女兒進宮時碰到索大人,聽說皇阿瑪派索大人去北方和沙俄使者商談兩國邊境之事,女兒就想著索大人於沙俄事宜上並不精通,想向皇阿瑪要一個人陪索大人一起去。」

    「哦?」康熙一挑眉:「你想要哪一個?」

    他這裡問天瑞話,心裡卻琢磨著,光是索額圖不通外務嗎,朝中大臣又有幾個精通外務的,大多數的人甚至都不知道沙俄在哪裡,也不知道人家的皇帝是哪一個,更不要說西歐那些國家了,看起來,大清朝對外交流還是很少啊,極缺乏這方面的人才。

    天瑞瞧康熙把她的話聽進耳朵裡了,笑的也甜美了些:「女兒想向皇阿瑪討陳大人啊,他跟隨陳昂爵爺常年海上生活,又在泉州那麼一個外商雲集的地方常年生活,女兒可是知道的,陳大人起碼懂俄語,讓他跟索大人一起去,起碼不會讓索大人在談判的時候做個瞎子聾子。」

    「小石頭懂俄語?」康熙一愣,看向天瑞:「你是怎麼知道的?」

    天瑞心裡一驚,暗道放鬆警惕了,差點沒把她常年和陳倫炯聯繫的事情給暴露出來,趕緊笑道:「保成說的啊……」

    康熙這才點頭表示理解,隨後細細思量了一會兒,這才擺手道:「即是如此,便傳索額圖和石頭過來,朕詢問一番。」

    天瑞知道這事情怕是要成了,趕緊笑著和康熙道了安,恭敬的退了出去。

    天瑞一出來,朝索額圖笑笑:「索大人趕緊進去吧,你的事情怕是成了。」

    索額圖感激的行了禮,整了衣冠進殿不提。

    這廂天瑞出了乾清宮,就碰到正往這邊趕的陳倫炯,現在的陳倫炯已經跟在康熙身邊做侍衛,也間或去毓慶宮幫保成出些對策,可謂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再加上他為人謙和有禮,又是個博學多才的,在康熙身邊,不管時候康熙問起事來,他都能對答如流,從來沒有為難過,康熙對他也很信重。

    保成因為陳家的救命之恩,對陳倫炯向來都是極敬重的,這一個現在的帝王,一個未來的帝王都對他恩寵有加,使的陳倫炯在朝中地位也在不斷上升。

    天瑞瞧見陳倫炯,對他笑了笑,陳倫炯趕緊行禮,天瑞走近幾分,讓他免禮平身時,小聲道:「我求了皇阿瑪讓你跟索大人去沙俄,你自己小心為上,還有,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瑞士的情況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陳倫炯會意,直起腰來:「公主放心,臣當盡力而為……」

    「不是盡力,是一定要辦到,這件事情對大清來說可是極其重要的。」天瑞一臉的笑容,說出來的話卻極冷厲。

    「是」陳倫炯應道:「臣一定辦到,若是辦不到,便沒有面目回來見公主。」

    天瑞見他如此立誓,極鄭重的點頭:「那我這裡就先預祝陳大人馬到功成了,到時候,我和保成一起在皇阿瑪面前給你請功。」

    說完話,天瑞轉身離開,在她離開的時候,卻聽到陳倫炯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臣不為請功不請功,臣只為公主,只為臣的心,只要是公主要辦的事情,臣必當……」

    天瑞沒有聽完,加快步伐離開,走出老遠之後,天瑞回頭,已經再也看不到陳倫炯的身影了,她本來已經很冷硬的心竟然有些傷感,小聲道:「對不起了,為了我心中的大事,又利用了你……我欠你的,一定找機會還回來。」

    說完這句話,天瑞咬牙,狠了狠心,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才走到半路,就被小十給攔住了,天瑞低頭看小十一臉氣憤的樣子,真的想拍拍腦袋,瞧瞧她到底怎麼了,竟然如此糊塗,就這麼離開乾清宮,連小十都給丟了。

    沒奈何,天瑞只好耐心的哄勸了小十好久,又允了許多美味吃食,這才讓小十轉怒為喜。

    回到景仁宮,天瑞看到滿宮的皇子皇女們,只好打起精神來,指揮著小太監小宮女伺侯眾人,又親自帶著春雨去小廚房定了菜式,讓廚娘們準備午膳。

    天瑞回屋裡換了一身衣服,又洗了臉,脂粉未施清清靜靜的出來,就見保清和小四比劃著,保成拉著小三在談話,小八正笑的跟個佛爺似的看著小四,小九坐在小八身邊,小十自己坐在一邊,扭頭撅嘴不提。

    那邊,靜蘭帶著七格格、八格格並十格格、十一格格正在說笑,十一格格年紀還小,話也說不清楚,只傻傻的笑著。

    那幾個人見到天瑞出來,都趕緊站了起來,天瑞笑著過去,小九立馬離開小八,鑽到天瑞懷裡笑道:「美人姐姐,小九也要跟小十一樣,住到美人姐姐宮裡來。」

    天瑞無語,瞪了小十一眼,心道小十這傢伙一回宮就開始顯擺起來,看起來,若再帶著他,以後麻煩事會很多,小十年紀也不小了,也該當獨立了。

    這麼一想,天瑞刮刮小九的小鼻子:「小九不能跟小十住到姐姐宮裡,姐姐正想把小十也送到北五所去交給你們兄弟照顧呢……」

    小十一聽這話,知道天瑞不要他了,心裡難過極了,騰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一吸鼻子,眼淚直流:「姐姐,不要……」

    「不要?」一陣笑聲傳來,緊接著,康熙掀簾子進來,正巧看到小十在那哭呢,康熙一板臉:「男子漢大丈夫了,還只會哭哭泣泣,長此下去如何是好?你是男兒,怎麼還整天要姐姐照顧呢?」

    小十被康熙一訓,頓時不敢說話了,只好委屈的蹲到牆角劃圈圈。

    康熙則坐了下來,瞧著滿屋兒女,心裡得意的很啊。

    別人家裡子女為爭奪財產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歷朝歷代皇子皇女們也是爭鬥不休,就他家的孩子個個和和氣氣的,小矛盾是有,不過大衝突卻不見,真的是極難能可貴啊。

    想到這個,康熙又不由自主的瞧了瞧天瑞,對天瑞更加的喜愛起來,他心裡很明白的,這一切,都是天瑞努力得出來的結果,否則……

    由天瑞想及保成,康熙瞪著保成笑了起來,一抬手:「保成啊,你開閣講學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

    保成聽康熙問話,趕緊站了起來:「回皇阿瑪,兒子已經準備妥當了,現如今姐姐回宮,兒子更有把握。」

    見保成如此自信,康熙也放下心來,笑道:「即如此,五日之後朕就召集六部九卿齊聚,聽你這個太子爺講學了。」

    「是」保成笑著應了下來,又對康熙行了禮:「兒臣必不負皇阿瑪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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