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漢風1276 作者:貓跳(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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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uuuuuuu 2011-10-2 23:07: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10 903427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10-7 10:58
正文 232章 準備好竹槓


    楚風來到了自己熟悉的泉州。在這裡。他有著太多的回憶。如今的泉州城。讓他找不到回憶中的影子

    初到泉州。萬帆競發百軻爭流。街市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峨冠博帶的漢人黑黑瘦瘦的天人矮小的占城三佛齊馬來人鷹鉤鼻子灰藍眼珠的大食人。來我往買賣易。這座光明城刺桐之城以南宋特有的繁華。吸引著各族商人遠涉重洋來到她的懷抱。把波斯的的毯天的寶石撒馬爾罕的貓眼三佛齊的香料運來。在這裡交換中華的瓷器絲綢和茶葉。

    那時候的泉州。充滿了勃勃生機。她的胸懷是如此的博大。清真寺天主堂佛寺和道觀和平相處。白色黑色黃色皮膚的人們平等往來。

    後來蒲壽叛宋降漢。隨張世傑攻進城中。那時候的泉州已經歷過錦田山的大屠殺。有唆都對許陳兩家的血洗。有南少林的喋血。有淮軍在校場的不屈。戰火洗之後。泉州百姓的眼睛中燃燒著火苗。那是對蒙元。對蒙元幫兇蒲氏族人。乃至對全體色目人的仇恨。可那個時候。市面上還是繁榮的。誅殺蒲壽庚之後。人們臉上還有高興的笑容。

    現在的泉州。自行朝入海後。被唆都以血腥手腕統治兩年。市面的蕭條。讓楚風不由的自嘆:這還是那個記憶中的國際大都市。把文明的輝煌從南洋諸島一直播撒到東非沿岸的光明之城嗎

    街面上關門閉戶。垃圾成堆。日里野狗竟然在正街上游盪。它們血紅的眼珠讓人不寒而栗。骯髒毛髮蓬亂。身上受人類馴化的痕跡蕩然無存。它們似乎已經退化成了祖宗。狼的形象。

    各族百姓們怒目視再也見不昔日的融洽。蒙元實行蒙古色目(西域各族)漢人主要是北方族。含部分漢金人契丹人)南人(主要是南方漢族含畬族苗族等南方少數民族)四等人的分法給這裡的百姓留下了深深的創。仇恨的種子一經播下。便會在人們的心頭生根芽…

    唆都敗亡。留守泉州之弱旅惶惶不可終日。聞漢軍挾敗張弘範斬都之餘威而來。皆鼠竄入福州。元福建安撫使王積翁重金結好範文虎。約為救應。行固守福州之策。泉州一空。楚風|淑楨遂入泉州。

    易僕拉欣易老爺的子匆匆走過絲街。他悄悄揭開轎帘子。昔日繁花似錦的絲|交易街。空蕩蕩的沒了幾分人氣。就和剛剛經過的香街磁街和花街一樣蕭條。這些代表著光明之城富和繁華的街道依然存在。但街上再也會有那麼摩接踵的人群再也不會有操著各種語言的帶著濃厚生氣息的討價價。安拉的僕人天父的羊佛陀的信徒和孔孟的門生在街上碰了面。再也不會像以前那如兄弟般打著招呼。南腔北調的漢語。道一句“恭喜財”。

    大食人蒲壽庚叛宋降元。血腥屠戮了城內的趙宋皇族。引唆都在錦田山下殺害了三萬逃難的無辜百姓。最後更在張世傑攻城前。殺害了兩千名不屈的淮軍士兵。雖然被楚風明正典刑。可他的行為導致城內各族群之間。出現了一道難以彌合的裂痕。

    蒲壽庚死了。行朝下海退走了。唆都帶著戰無不勝的蒙古軍來了。城中色目人以投降的方式換來的基督徒穆斯林和猶太人的財產安全。自己取了二等公民的待遇。卻心安理的把漢族百姓置於四等奴隸的境地。

    當蒙古人踢破漢人家門的時候。我們有沒有在旁邊暗暗笑?當蒙古人把屠刀砍向漢人的時候。我們有沒有幫他把屠刀舉的更高?當漢人百姓到相對安全的清真寺天主堂避難的時候。我們有沒有把他們推出神聖的大門?捫心自問。易僕拉欣一個問題也不敢回答。他只知道。自己給都“捐助”了兩兩銀子五石糧食。換來大元朝的一塊千戶平金牌。

    漢人會不會饒恕背叛者?蒲壽庚的可悲下場歷歷在目。

    雖然沒有蒲家那麼大的惡行。可自己畢竟幫過蒙古人啊!

    易僕拉欣做夢都被驚醒過好幾次。每次在夢中。他都夢到了鮮血。比老家紅海亞丁灣廣闊比都應沙漠中的沙粒更多的鮮血。把他緊緊的包圍。

    作為蒲壽庚的同族。在色目人中。他更為惶惶不可終日。接到了猶太人亞伯拉罕的請帖。當即坐上轎子。匆忙往亞伯拉。漢人口中的亞老爺家趕去。

    猶太人的家裡。聚集著十字軍的同族安拉的子民和濕奴的婆羅門。

    獨特的景象。除了海納百川的中。全世界絕無有

    “靜一靜。靜一靜!”亞老爺嗓子微微疼。熬了一個通宵。才在漢人師爺的幫助下想出這個點子。為了保全生命財產。可真是不容易啊!

    大廳裡。黃棕黑各種膚色。捲曲順直梳著髻包著頭巾各種型的人們。著不同腔調漢語。彼此爭論。他們本來就是各種神祗的信徒。來自不同的甚互相敵對的民族。為了生存而聚集到一起。但要他們統一意見。可是千難萬難。

    “你們都不要命了麼?你們的錢財。還要不要?”亞老爺憋出全身力氣喊了這麼句。終於亂哄哄的人群安靜下來。

    大家不遠萬里到中國來。還不是為了財致富?阿布泰馬木在《堅詩集》說:“你拋棄自己的故鄉。不是為了尋找天堂。卻是那麵包和棗。把你吸引到了遠方。”如失去了生命和財產。一切分歧都沒了意義。

    “大家靜靜。聽亞老爺說話!”易僕拉欣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可不願意向異教徒行禮。便上按漢人的規矩拱手道:“請問亞老爺有何高見。能指引迷途的駱駝走出沙漠?”

    “《托拉》為我們指明方向。《塔木德》給我們智慧。”亞老爺故作玄虛的說:“在座的諸位。恐怕都有對不起漢人的地方。只不過。到底雙手還沒沾上血腥吧?”

    眾人齊齊點頭。是的。有蒲壽庚慘死的前車之鑑。他們都留了幾分餘地。沒敢對漢人太過分。當然。所謂的“沒太過分”只是和殘暴的蒙古人相比。實際上。也很能激起漢人的憤怒了。

    “那麼。還有挽回的餘地。”亞拉罕拋出漢人師爺的話:“楚皇帝剛剛登基。按照漢的傳統。他必定喜歡四夷來朝的場面。我們就可以投其所好了。第一。大家一起恭賀他。按漢的說法。這叫做給面子;第二。我們湊一大筆錢給他勞軍。這叫有里子。里外都有了。他還能計較我們的小小過失嗎?”

    大廳中靜悄悄的。沒人說話。要面子。這很容易。離家萬里來做生意。磕頭下跪他喜歡樣咱還他哪。就磕他千把個頭。最多落的腰酸;要裡子。這可是真金白銀的問題。色目商人無不愛財如命。說道這個問題。可就不那麼輕鬆愜意了。

    “嗨呀。列位。列位老爺。都什麼時候了。還計較一點身外之物?”漢人師爺忍不住幕後站到了台。團團拱手作揖道:“東翁在上。各位老爺明鑑。捨不的那點財物。漢人不會拿刀到你自家來取?難道想重蹈蒲壽庚的覆轍?”

    他說的對!留下產仔的母羊。就不愁沒有小羊羔!易僕拉欣咬了咬牙。大聲說:“我倉庫裡還有三千斤胡椒。願意全部拿出來敬獻皇帝!”

    “全能的主!”有人驚呼著在胸口畫十字。驚訝老爺下的本錢之多。胡椒一兩銀一兩。三斤胡椒。那就是四萬八千兩(十六兩制)銀子吶!

    隨後。驚呼聲伴隨出價聲。在大廳中不斷的響起。

    “我出五十匹阿拉伯馬!”

    “九波斯貓眼!”

    “一萬斤南島的上好沉香木。我還有三株一人高的紅珊瑚!”

    “七百卷波斯羊絨毯!”

    “三鬥細蘭寶石!”

    很快。東西從各位商人的家裡倉庫裡碼頭上船艙中運到了亞老爺家的院子裡。堆的滿滿噹噹。一位大食商人的五十匹駿馬沒的方放。只好拴在外面街上。

    蒲壽庚統治泉州日久。色目商人們都忘了漢人送喜歡含蓄的習慣。按照他們老家的慣常做法。一車一車的好東西。浩浩蕩蕩的往皇帝治下的蒲府前故宋行朝行宮前唆都征南元帥府運去。

    街道兩邊的漢人百姓怒目而視。這些色目人。仗有錢就和官府勾結欺壓百姓。現在好容易漢軍打回來了。可看這樣子。怕將來還是這些有錢的色目老爺的天下啊!楚皇帝會不收禮?他練兵不花錢。造槍砲不花錢?

    人們看著禮單送進了行宮大門。看著一位官爺把色目老爺們迎了進去。看著漢軍士兵把堆成小山的東西收走。唉~這天底下啊。就沒有不吃腥的貓!

    他們沒看到。坐在大堂上的皇帝。和他手下的李鶴軒侯德富等人笑的很奸詐。很陰險……楚風準備了一個大竹槓。能敲的人滿頭包的琉球竹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10-7 11:05
正文 233章 下馬威


    陛下有請! ”聽把門的親兵一個請”字。亞伯都輕了二兩。他知道漢人的規矩。皇帝要你。不是宣哩就是召哩。哪裡有個請字?看來呀。這一寶是押對頭了。

    亞伯拉罕到泉州。已有十五年了。前些年。拜庭的領土上。幾個公國互相攻伐。保加利亞人和塞爾維亞人也時不時的來湊點熱鬧。帝國一片殘破。家族的生意實在做不下了。

    《托拉》說。哪裡豐饒和公正。上帝的選民就可到哪裡。往西走。整個西歐都是恨不的把異教徒一個釘上十字架的拉丁人。肯定去不。往東走。則阿拉伯人口中的絲綢之國瓷器之都。

    請示了教堂裡博學的拉比之後。舉家從兵荒馬亂的拜占庭一路東遷。穿越塞爾柱突厥人控制的小亞細亞。在里海以南通過了伊兒汗的轄地。和絲綢之路上的商隊一起。翻越蔥嶺。來到了那片伊甸園中才有的世界:美麗繁華的喀什盛產美玉的和田。還有處處花香撲鼻的果園。盛產美味的葡萄香和哈密瓜。

    可惜。四周都是教徒那不懷好意的目光。家族不的不繼續踏上征途。走天山南路。進玉門關。經河西廊。歷經千辛苦。終於來到中原這片流著奶和蜜的地。來到了方海洋的明珠舉世聞名的刺桐港。

    泉州。真是族人的福地。這裡的候溫和。四季明顯。降雨量不多不少。既不會像波斯高原那樣炎熱幹又不會像托斯卡納那麼潮濕陰冷。水稻在豐的陽光下壯成長。林子掛滿園;猶如美少女肌膚般柔滑的上等絲綢在歐洲價黃金。在這裡卻比熱那亞鄉下婦人出的粗布還要便宜。這些像玉石一晶瑩剔透的華美瓷器在這裡一車一車地論重量賣。如果那些住在君士坦丁堡高高的城堡裡。整天炫耀自己衣里華麗絲綢長袍客廳中精美的中國瓷器的貴婦人見到這些。保准會激動的暈倒在地!

    海洋把泉州和北方杭州中原。西南的占城三佛齊天和大食緊密相聯。各種膚色的商人聚集於此。帶來了天的線香暹羅的象牙西域地青金石東,的折扇和漆高麗的珍珠和人參……更有值尊敬的漢族商人不用簽訂文書。而可以一諾千金。和他們打交道絕不擔心信譽問題。

    偉大的中央帝國。她有著舉世無匹的博大胸懷。猶太人在這裡感受不到歧視的目光。迎接你的。是居民們友善的笑容。

    直到後來這一都被蒲壽庚。被可惡的韃靼人破壞了!想到這些。亞伯拉罕恨不把唆都和蒲壽庚從地下挖出來釘上十字架。

    沒辦法。想留在這片流著奶和蜜的土地。就的投靠新興的強者。猶太人沒有自己的祖國。他們就像無根地浮萍隨著海潮流落到哪兒。就依附著岩石生長。

    今天下。誰是強者。誰是最穩定堅固的岩石?

    曾經。亞伯拉罕認為包裹鐵甲騎著駿馬渾身金屬武裝的歐洲十字軍騎士。以及真主的彎刀薩拉丁麾下沙漠中長大的穆斯林戰士。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兩極

    蒙古的西征讓他改變了看法。帶著家人經過拜占庭他知道了勇武強悍的北方蠻族。基輔羅斯人臣服在金帳汗國的大之纛下。大公們經年排著隊到大汗地帳前。匍匐在地上像狗那去舔大汗的馬靴;而途徑伊兒汗的轄地。他驚訝的現。 “永不陷落之城”巴格達已被蒙古汗的鐵騎踏破。 真主在世間的代理人。神聖的哈里穆斯台爾妥姆被裹在氈毯裡踩成肉泥。

    不管歐洲騎士還是穆斯林聖戰者。在蒙古大汗的馬鞭之下。就如嬰兒般不堪一擊。上帝之鞭。上帝之鞭啊!帶著對蒙古人深深的敬畏。亞伯拉罕來到了泉州。當時他想的是:大約不久之後。這裡也將飄揚著大汗的羊毛大纛吧?

    可是。整整十年大汗沒有打到裡這些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宋人。不僅在亞伯拉罕到之前抵抗了三十年。更在他到來之後繼續抵抗了十四年。前後共計四十四年全世界絕無僅有!

    那個時候。亞伯拉就已經對蒙古人不可戰勝的神話。產生了懷疑。他看著刺桐港的繁華而迷惑不解:只知道破壞。不會建設的落後的韃靼文明。會統治這樣一個強盛富庶富有魅力的先進文明嗎?即使一時戰勝建立在刀鋒的統治會持續長久嗎?

    現在。他已經到答案有唆都元帥。有兩個蒙古萬人隊的人頭為證。簡直無庸置疑。所以他第一個來​​向新的皇帝效忠。

    亞伯拉罕沉浸在回憶中的時候。漢人師爺王有德忙著把一封紅紙包的細絲紋銀。引路的衛士手裡:“軍爺。這點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軍爺把去買碗酒吃。”

    哪曉那衛士像被燒了似的。手嗖的一下縮了回去:“不成不成。這不是害我嗎?大爺您快拿回去。漢軍軍規。不能白拿老百姓一針一線哩。”

    王有德當他虛言辭。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軍爺但收下無妨。”

    “趕緊收回去。趕!”衛士臉色變的嚴肅:“你賄賂漢軍軍人。若解釋後再不收回。必有腐蝕軍隊謀不軌的企圖。就要禀報軍法官。上報保安司處理了。”

    嘶~王有德嚇的倒抽一口涼氣。這話說的。你拿錢收買皇上親衛。所謀何事?誅心之論啊他趕緊把銀子揣回懷裡。訕訕的陪笑道:“小人卻不知漢軍不收常例錢……往日不管引見蒲老爺還是唆都元帥。底下人的常例錢是免不了的。”

    “哈。你拿我們陛下和蒲壽庚等相比!”衛士從鼻子裡噴出一聲輕笑。下巴仰的高高的。簡直不想再和王有德說話了。

    糟糕。拿兩個死人當今皇帝。這不是又犯了忌諱嗎?王有德往日自詡滴水不漏。今天不曉的為什麼。處處碰壁。那老一套全然行不通了。惴惴不安的走進大殿。就見堂上三位大人都在笑。不過正中一位青年笑的像隻老狐狸。左邊的人笑肉不笑。眼中似乎帶著刀子。右邊那位卻是個沉落雁的美女。容讓人如沐風。可神情中帶著股殺伐之氣。叫人敢瞧仔細了。

    “看座。上茶!”楚風笑瞇瞇的吩咐。不論什麼時候。他待人的禮信。那是要一板一眼做到的。

    眾番商不熟悉中原禮節。有的在往下趴著磕頭。有的朝上打躬作。有精乖的剛學了漢軍禮節。拳頭舉到胸口。楚風這一喊不要緊。剛跪下的往上掙著要爬起來。有打躬作的又覺該叩頭謝恩。往下跪。七八十個番商亂紛的鬧作一團。頭碰頭的閃了腰的且不說。有個烏漆麻黑的天人。下跪的時候被別人踩到了袍子下擺。這一站起來。刺啦一聲響。袍子扯條大口子。晃晃蕩蕩的披在身上。煞是好看。

    陳淑楨憋不住想笑。端起茶碗掩住臉。偷偷瞧。楚風臉上坏笑著。分明是故意要這些番商好看。

    亞伯拉罕想落座。可這大殿裡兩邊空蕩蕩的。哪兒來七八十張椅子?不坐。又違了陛下好意。一狠。乾脆盤腿坐到了地面上。

    等番商們落座完畢。衛士們敬上茶杯。這六月天。泉州府的太陽能曬死人。一路奔波的番商們渴壞了。仰脖子就灌。

    啊呸!這是什麼茶?苦的讓人直白眼。眾番商臉色都變的不好看了。

    “請。請啊。這是我特意讓人煮的苦丁茶。專門招待貴客的。大熱天的。降火!”楚風還是那麼真誠熱情可番商們就頭疼了。苦丁茶是苦丁茶。可陛下招待的這玩意。怕是一斤水里熬了三斤葉子吧?

    欺君之罪。沒人擔待的起亞伯拉罕只好捏著鼻子灌下那杯苦茶。苦他想吐。一眼看見身邊的易老爺。那種舔嘴唇伸舌頭的慘狀。又差點沒笑出聲。吐也吐不出來了。

    “各位不遠萬里來到中華。給我送這麼大一筆禮物。真真是卻之不恭了。”楚風笑嘻嘻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他的杯裡。可是上好的明前清茶。絕非陳年葉子苦丁茶可比。諸位的情。我領受了。如果有什麼事。還請明言。 ”

    還能有什麼事?亞拉罕朝上拱手道:“陛下鼎興琉球。三年間席捲閩廣。實為東西方罕見之強大君王。未來必然擊敗韃靼可汗。取全天下的霸權。我們琉球番商。願以小小禮物敬獻。祝愿陛下永遠健康。永遠快樂!”

    楚風揣著明白裝糊:“哦。是樣啊。我知道。公務繁忙如果沒別的事。容我失陪了。”

    眼見陛下起身離開。眾番商急的心頭火燒火燎。可又沒誰敢出聲挽留。眼睜睜的看著他走遠了。

    “陛下。陛下!”亞伯拉罕急了眼。待楚風回頭猶太人才扭扭捏捏的說:“其實。我們此來是希望陛下能保護在泉州商人的財產。並改善本地居民和我們之間的敵情緒。”

    啪!左邊坐著的年輕人把茶碗摔的粉碎。右邊的美貌女子更是把手按到劍柄上。虎視的盯著他。

    亞伯拉罕打了老大一寒噤。魂靈兒忽悠悠的飛上九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10-7 11:12
正文 234章 寬恕


    氣氛忽然僵住了。大殿兩邊。排的密密麻麻的鐵甲士兵個把手按到武器上。這可是贛南殲滅徹里帖木兒。鼓鳴山擊潰張弘範。妙高山斬唆都的百戰精兵。 個個殺氣騰騰的樣子。嚇的番商們兩條腿軟。渾身的像篩糠。亞伯拉罕就聞到。身邊那個天商人袍子底下。傳來了一股子尿臊味。

    “保護財產。你們保護了許陳兩家的財產了嗎?當年我家有一百多條海船。七八十處鋪面。晉江口兩座大宅院。現在都成了誰的財產?你們這群小偷強盜!”

    陳淑楨憤怒的指責。讓商人們無言以對。當年蒲壽庚引唆都屠殺許陳兩族。財產的大部分是蒲家了。可為了籠絡泉州的色目商人。也拿了不少來分給各家到現在。手上沒有沾過這兩家的東西?這位美人。便是當年陳家的大姑。現在的閩廣總督。她的指責。誰能直面以對?

    商人最重財產保護。偏偏是自己。失了商人的原則。跟蒲家同流合污。明火執仗的搶。真主說過。以眼還眼。以還血。如果今天人家要一報還一報。在場的誰能逃過?易僕拉欣暗暗的祈禱著請求真主保佑。

    亞伯拉罕帶頭。商人們不停的磕頭求饒:“我們退賠。我們全都退賠!”

    “求陳姑娘饒命。當年我和你三叔。可是生意夥伴吶!”

    陳淑楨氣咻咻的道:“賠我家的。可這些年泉州百姓遭的罪。誰來賠?”

    官員厲聲質問:“亞伯拉罕。亞老爺。唆都初入泉州。三個時辰內任由元兵搶掠。那個時候你是不是對泉州百姓。關上了拜堂的大門?

    易僕拉欣。唆都出兵攻打同安。你出了兩千兩銀子五千石糧食。是也不是?

    哈立德。東門絲街家的五間鋪面。是不是你仗著二等色目人的身份。在唆都那兒用了銀子。捏造證據奪到手的? ”

    “萬物非主。惟有真主。安拉是真神只求安拉救拔。”

    “在天的父啊。指引迷途的羔羊吧!”

    “濕奴濕婆大梵天保佑!”

    年輕官員每點到一個人的名字。商人中就有一位軟癱到地上。或者涕淚交流者哭天搶地或者面無人色用各種各樣的語言。向各自的神明祈求著寬恕。

    王有德嚇的心臟砰砰狂跳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似他竭力忍耐著恐懼。朝上拱手道:“敢問這位大人是?”

    年輕人笑著露出口白牙。就像擇人而噬的狼。 “鄙人李鶴軒。”

    媽呀!可憐的商人們。有三五個直接翻著白眼暈了過去。兩年前。在泉州活剮了蒲壽庚他妻女賣到妓院的。不是這位李大人嗎?想到如今傳遍閩地的“李閻王”名號。心都死了半。

    柄上挪開。這才把商人們的魂靈兒叫回來幾個。

    不管李大人陳大人態度如何。這位皇帝陛下才是一言而決啊!亞伯拉罕使了師爺眼色暗示膝行到楚風身前。頭出血聲淚俱下的道:“陛下饒命吶。當初小人是一時糊塗。只為了保全自家性命。可沒有意害人吶!這兩三年。咱們從來沒敢害人性命啊!”

    瞧著皇帝陛下似乎比較好說話。商人們紛紛跪到他腳下。七嘴八舌地道:“真主在上。我|從來沒有傷害過漢人。敷衍唆都。只為了自保。”“求皇帝寬恕罪業。我是被逼無奈啊!”

    “夠了!”李鶴軒著面孔大喝一聲。 “如果你們手上沾了漢人的鮮血。還能活到今天?軍進城第一天就綁出去砍了腦袋!”

    現在。一切都取決於皇帝陛下了。商們九分絕望中帶著一分希望。痴痴地盯著楚風。陛下雙手互握。廳上皺著眉頭來回踱了幾步。他的腳步每踏到漢白玉的地板上。輕輕的一聲響。番商們的耳朵裡。卻是滾雷般的轟鳴。

    “要我特赦。可是不容易吶。”楚風為難的道:“我這皇帝。並非自己披上黃袍就掛起招牌來的。而是老百姓立了約法才有的皇帝。辦什麼事。必須的讓老百姓滿意才行。特赦你們……”

    亞伯拉罕的臉色就難看了。這些年。跟在蒙古人地**後面。二等大爺的譜儿沒少擺。就算頂頂善良的人。也難免做了幾件狗屁倒灶的事情。被老百姓討厭到骨裡。

    現在要百姓滿意。只除非和當年蒲家一個下場。

    “陛下開恩吶。短短時間。怎麼求的老百姓滿意?您還是另外給咱們指條出路吧!”猶太人含著一包眼淚。期期艾艾的說:今後咱們再不敢胡來。一心一意追隨陛下。和泉州百姓同舟共濟……”

    楚風和顏悅色的道:“要老百姓滿意。也不在一時。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月的限期嘛。”

    天父保佑啊。還有一個月時間!亞伯拉罕道:“尚請陛下明示。怎麼才能讓百姓滿意呢?”

    “第一嘛。還你們侵占的財物。賠償人家的損失。

    要多行善事。修橋鋪路啊什麼地行善積德嘛。第三你們二等大爺欺壓四等奴隸也盡夠了。現在要讓百姓們消消火。恐怕折辱是少不了的。什麼挖陰溝淘糞池地事情。怕是要親自動動手。 ”楚風笑呵呵的。敲出了最後一記大竹槓子:“後嘛。我給你們出這麼個好主意。是不是的意思意思?咱也不為幾。每家拿個一半家產。也就馬馬虎虎對付過去了。 ”

    呵~~商人們倒抽一口涼氣。一半家產。還馬馬虎虎對付過去。那可是從身上肉啊!簡直比叫他們去死還要難受幾分。

    哼哼。陳淑楨冷笑著。又把手放到了劍柄上。誰不知道這是陣斬唆都百家奴父子的女元帥?商人們亡魂大冒。心一橫。紛紛答應:“行行我們回去。就把物送來。”

    “奉勸諸位。今後做事可的多想想。給自己留條後路!”李鶴軒陰慘慘的在後面來了句。這群商人就像被鞭子抽到似的連滾帶爬的出了行宮。

    咦?怎麼昂首挺胸的進去。垂頭喪氣的出來?行宮外邊看熱鬧的百姓。一個個撓著頭皮。百思不的其解。

    第二天。讓泉州百姓更看不懂的事情一件件接二連三地生了:

    最吝嗇最愛財。拉出顆黃豆都要洗洗涮涮再吃的亞老爺挨家挨戶陪著笑臉。給遭了蒙古韃子毒害的百姓們放賑濟善款。你要是不收他就頂著大太陽跪在你家門口。的腦門上流油。

    遇到善事從來一毛不拔的易老爺。似乎腦袋被驢踢了。忽然就轉了性。僱人在好幾處河灣上修石拱橋。那橋修的叫個精細。石頭磨的光澆縫用的米湯汁豬血。接縫處連根針也插不下去。瞧那樣子用個好幾百年是沒問題的。

    兩月前還跟著唆都**轉。見了漢人就把頭抬到天上去的哈老爺。現在見人就把腰兒|呵。就算是街上斷了腿的乞丐花子。他都賠上個笑臉。

    滿泉州的色目番商。都像突然吃了齋信了佛。一個個比賽著行善事。倒叫百姓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了。

    一天傍晚。郭家十多口人聚在一吃著晚餐漢來了。光復了這和咱們有什麼關呢?八字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哈老爺有錢有勢。那五間鋪面。能要回來麼?

    砰砰門叩響了。剛打開門地郭媳婦。轟的一又把門給關上:“是哈老爺。姓哈的混帳又來了!”

    她記得。上次就是那個可惡的色目人。帶著兩個蒙古兵。從家裡抄走了鋪面文契。搶走了自家的舖子。難道。他還沒欺夠咱們家。還想來搶什麼?

    可郭家只有五間鋪面。被他搶走。在已經一貧如洗了呀!

    “讓開。我來看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和他拼了!丈夫打開門。卻見哈老爺笑可掬的站在那兒。腰桿彎成了大蝦似的。雙手捧著鋪面文契:郭先小弟往日的罪了。這東西完璧歸趙。 ”

    將信將疑的接過文契。哈老爺又摸出個小盒子:“這是十兩黃金。折成過去半年的租金請您務必收下。”

    寫了“公平”兩個字的家。郭老闆接過盒子。五根金條只取了三根:“我那鋪子每間每月銀二兩。這半年租金不過六十兩。六兩金子便夠。多的你拿回去。”

    嘭。他轉身進門。隨手又把大門給關上了。

    為什麼?為什麼哈爺還了鋪面。還按照承租。付了半年租金?郭家人欣喜若狂之餘。整夜想著這個問題。夜裡。全家人都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外出聽消息的郭老闆。驚訝的看見易老爺哈老爺亞老爺。好幾十號財雄勢大的色目富商。聚在大街上。手裡拿著鐵鏟竹筐。清理淤積的臭水溝。惡臭的爛泥巴糊了一身。他們也不怕髒。揮汗如雨的干著。

    旁邊兩個後生的對話。轉進了他朵裡:“今個奇哉怪也。莫非色目人都被觀音菩薩點化了。爭著搶著做善事?”

    “你知道什麼?行宮門口貼了告示。新官家勒逼著色目番商行善贖罪。往日受了屈的百姓。許到衙門登記。看這些傢伙有沒有贖清罪孽哩!”

    原來如此!郭老闆一拍額頭恍然大悟。他急匆匆的往漆器店趕。

    新官家恩德如山。咱郭家要請塊龍牌。放在家里四時祭貢子孫後代世流傳!

    漢人老百姓的心。是最軟的。看著往日趾高氣揚養尊處優地老爺們落到這步田地。氣也了大半。街道兩邊的人。就把清水裝到碗裡。擱在屋門口。

    不管怎的。人家現在是在行善事。熱天的。總喝口水嘛!

    想起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色目商人們。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亞伯拉罕灌下了一碗清水忽然覺得。這清水比波斯運來的昂貴美酒。更加的沁人心脾。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10-7 11:46
正文 235章 樓蘭


    州府的陳家故宅已燒成了廢墟。雖的色目商人加倍建築費用。等待竣工仍然遙遙無期。閩廣總陳淑楨只好居住在行宮當中。好在這裡名為行宮。實為政府多位要員居住之所在。情司長李鶴軒新任的知泉州府劉黼都居於此的。倒也不覺尷尬。

    盛夏。刺桐樹上的知了叫的人心意亂。臥室中坐讀漢軍新編《步兵操典》的女元帥。剛剛沐浴的嬌軀。又出了層細密的香汗。卻聽外面那群小女兵們。嘰嘰喳喳的吵的像麻雀歸林。

    “我的小麻雀們。為什麼躲著懶不去捉樹上的了?”陳淑楨微笑著從房中走出。她發現女兵們圍著的。正是自己的親兵隊長杜鵑。

    “齊教官的心思。你去問過了?”炎熱的天氣。出了汗。劉海兒貼在了女兵的額頭上。陳淑楨替她把劉海理好。動作輕柔。像姐姐在撫慰妹妹。

    杜鵑的眼睛一下子紅了。兩汪眼淚包在眼眶裡滴溜溜的打轉。嘴唇抿著什麼也沒說。一頭扎到大帥的懷抱裡。嚶嚶的哭泣。

    幾個小姐妹從來把大帥當成知心的大姐姐。杜鵑受了委屈。她們可不願意悶在肚子裡。七嘴八舌的抱不平:“漢人看不上咱畬家妹子。嫌咱們野唄!”

    “姓齊的多半喜歡大戶人家的小姐。他卻不知道。畬妹子嫁了男人吶。刀架脖子也不變心”

    “什麼玩意。他不娶。咱還不稀罕呢。楚皇帝還了我們漢籍。杜鵑姐還是堂堂正正的七品。那啥哦。中尉隊長哩!”

    “是啊是啊。滿漳州泉州的大戶人家。踩破門檻要和杜鵑姐做親呢。我看呀。前些兒那個白淨面孔的書生。聽說家裡又有錢。杜鵑姐就嫁他讓姓齊的後悔一子!”

    陳淑楨知道小姐妹|說的不假如今大漢國勢方。蒙元被海都和乃顏纏住無力南下。遂全有閩西汀漳泉州。粵東梅潮州海上,州。六州二十六縣。人口百萬盛四萬。南海上大小十餘國伏首稱臣。開科取士則天下英傑爭赴漳州。如此局面任誰都不敢拿割據流寇而​​視之。

    畬漢義軍全體併入漢軍惟有自己麾下的女兵不好安排。給了個總督衛隊的連級編制。杜鵑也是堂堂七品父母官的身份又有總督的大後台。要是放出風去。漳泉二州的世家大族。提親的隊伍怕是要踏破門檻!

    “強扭的瓜不甜。是齊教官流水無情。杜鵑妹妹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陳淑楨扶著。坐到樹蔭下。柔聲細語的道:“我看過他檔案三代詩書傳家逢國難才投筆戎的。這樣人家。就算嫁過也委屈了妹子自由自在的本性。倒如就在軍營中找一個志同道合的……”

    “對啊。大帥說的是!”小姐妹們又嘰嘰喳喳的鬧起來。剛學的官話閩南客家的土音家的方言。交雜在一起。比百雀鬧林還熱鬧。那個最調皮的雀斑女兵。說話像放鞭炮似的:“對。杜鵑姐姐。大帥的話最有道理了。

    泉州的世家公子怕靠不住。倒是軍營中知根知底的好。武營中男兒一根腸子通到底。那是永遠不會虧待你的。 ”說罷眼珠子轉了一轉。掩著口笑道:“我瞧陳吊眼陳副帥就不錯。只要大帥開口。姑姑定的親。侄兒敢不遵從? ”

    女兵們轟的一下笑鬧起來:“是哩是哩。君-子-閣www.junzige.com 。姓齊的不過是個從六品的上尉教官。大舉哥從三品中將副司令。一當他十個!”

    直腸子的家女兵。沒幾個懂杜的女兒家心思。為了替她開解。一會兒漳泉世家。一會兒陸軍副​​司令陳吊眼。再|去該抬出楚皇帝來了她們都還沒經歷過感情。只當男人和鋪子的飾一樣。標價​​越高越好哩!

    感覺到懷裡的妹子抽噎的更厲害了。陳淑楨抿著嘴唇苦笑。親拍著她背安慰:“咱們杜妹子漂漂亮亮的。我那兒哪兒配上哩?齊教官是怎麼說的。倒是出來。這麼多人。幫你參詳參詳。可不是好?”

    “他他說什麼男志在四方。又是斬什麼樓蘭的。我一句也聽不懂!”杜鵑睜著婆娑的淚眼。大滴大滴的淚水滴到女元帥的前襟上。 “去問瓷街那個最有學問的說書先生。他說樓蘭國都滅了好幾百年了。他要到哪兒斬樓蘭呢?不是欺哄我沒讀過書嗎?”

    還真是吃了不讀書的虧啊!陳淑楨捂著肚子。笑的雲鬢散亂。若真要去斬樓蘭。齊靖遠可的退回千把年。到漢朝去才行呢

    “大帥就知道笑我。不了。我一輩子不嫁人。留在大帥身邊服侍!”杜鵑嘟起了紅艷豔的小嘴兒。轉過臉。氣的兩腮鼓鼓的。

    “好妹子。”陳淑楨止住笑。把她肩膀扳過來。 “此樓蘭非彼樓蘭。教官口中的樓蘭就是現在北方的韃虜!”

    杜鵑睜著大大的眼。鬧不明白。倒是那雀斑女兵最機靈。恍然大悟:“哦。明白了。當年的樓蘭。就是現在蒙古韃子的祖宗!”

    噗~~陳淑楨又笑肚子疼。並|不比第一次。次足足笑了一柱香的功夫。兩腮都的通紅了。

    “喜鵲又在胡說了!樓蘭在西域。其人高鼻深目。膚色白皙。頭捲曲。身材長;蒙古在漠北草原。身材粗壯。黑黑瞳與我們漢人相差彷彿。怎麼會是同族”陳淑楨奈著性子。細細的和小姐妹們解釋:“西漢朝元封三年(西元前朝廷派兵討樓蘭。俘獲其王。樓蘭既降漢。又遭匈奴的攻擊。於是分遣侍子。向兩面稱臣。後來。匈奴侍子安歸回去。立為樓蘭王。遂親近匈奴。他弟弟尉屠降漢。將情況報告漢朝。昭帝元鳳四年(西元前77年。漢遣大將傅介子到樓蘭。刺殺安歸。立尉屠為王。這就是斬樓蘭的故事

    後來。漢人詩詞中。以樓蘭指代漠北西域的蠻族。比如唐朝李白《塞下曲》:願將腰|劍。直為斬樓蘭;王昌齡《從軍行》: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不還。故宋辛棄疾《送劍與傅巖》:莫邪三尺照人寒。試與挑燈仔細看。且掛空齋作琴伴。未攜去斬樓蘭。

    唐宋時。樓蘭滅亡幾百上千年了。詩人到哪兒去斬它呢?李王其實指的突厥。辛棄疾指的金國完顏女真。齊軍師說的斬樓蘭。必是指現在的蒙古韃子。 ”

    大帥解釋。女兵們才明白過來。那長雀斑的鵲姑娘。就皺著鼻子道:“漢人書生就是麻煩。好好說打韃子就行了唄。非的繞個千年前的樓蘭……呀。就算是要打走蒙古人才結親。那的等上多少年啊?我在館裡。聽說書的講什麼紅顏易老。到時候。杜鵑姐姐不成了白婆婆了嗎?”

    “我不怕的。”杜明白了齊靖的心意。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紅暈。眼神堅定的能穿越時間的阻隔。 “他要我等。就算十年二十年。我也會等下去。直到趕走蒙古韃子。”

    三年前起兵勤王。到現在才打下六州二十六縣。滅的兩個蒙古萬人隊;天下多少州縣。韃主忽必烈手下多少武士。要等到什麼時候呢?陳淑楨愛憐的撫摸著杜鵑柔順的頭。紅顏易老呵。紅顏易老!一股莫名的惆悵。湧上她的心頭。

    “等誰呢?哪個混東西。敢讓咱們的杜鵑妹妹等這麼久?”女兵們一驚。卻見楚皇帝不道什麼時候走進了院子。笑盈盈的站在背後。

    待陳淑楨轉過身。風眼前一亮:美豔的女元帥額頭細汗微微。臉頰紅暈可愛。身穿月白色小衣。衣襟弄濕滾皺了些。緊緊的貼在胸前。更顯的身材傲人。

    陳淑楨此時也覺不妥。可回去衣又顯的著相了。乾脆落落大方的起身行個軍禮。邀請風坐下。把事情細細的說了。

    “這個齊靖遠。不像話。嗯。不像話了!”楚風瞟了眼杜鵑。非常漂亮的畬家妹子。高挑的模特兒身材。蜜色的肌膚帶著幾分混血兒的魅力。放後世。那是標準的海灘比基尼美女啊!這樣美女還要人家等上幾十年。不是暴殄天物嗎。是可忍。不可忍!

    “遠滾來見洒家! ”

    這個楚皇帝。又在寶了。哪兒有點皇帝的樣子。純粹就一半大小孩!陳淑楨笑瞇瞇的瞧著楚風。心說宋末任用我一女子為經略閩廣安撫制置大使。已然是人聽聞。當年宋太祖而立之年開國立朝。更是古今少有。可楚風呢。嬉笑怒罵間。二十多歲便割據一方身登大寶。將來更有可能逐鹿中原。豈不是聞所未聞!

    呀。齊靖遠要來!陳淑楨想到此節。便向楚風告個罪。轉身回房間更衣。

    “楚皇帝。求求你。等會兒齊教官來了。可不要罰他。”待大帥一走。杜鵑又為情郎擔心起來。好在楚皇帝為人隨和。便鼓起勇氣。出言相求。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10-7 11:56
正文 236章 悲情下的生活


    齊靖遠急匆匆的趕往行宮,他的心情有點沉重,或者說T[更為貼切。

    鼓鳴山大戰之後,他帶著鹿回頭寨的阿黑哥,去見東山頭的盤花花,只不過阿黑哥再不能喝心上人釀的甜米酒了——響噹噹的山中漢子,變成了瓷壇子中的一抔骨灰。

    “不!阿黑哥能喝到甜米酒的。”盤花花的眼睛裡有一種決然,她整整一壇甜米酒,澆到了骨灰壇子前面的泥土中。

    然後她衝著齊靖遠,抱歉的笑了笑:“好心的將軍,我不能請你喝酒了,因為最後一壇、最甜的酒,已給了阿黑哥。”

    嶺崗頂上一株梅,

    手攀梅樹望郎來;

    阿媽問涯望脈介?

    涯望梅花幾時開~~

    大半個月前,離開這裡奔赴戰場的時候,盤花花也是唱的這歌,可那個時候,歌聲中還帶著期盼,現在,歌聲裡只有無盡的悲傷……

    心中,悲涼和激越的感情劇烈的碰撞著,回到泉州,齊靖遠在面對杜鵑的感情時,產生了強烈的負罪感,彷彿有一個聲音在耳邊對他說:戰友們屍骨未寒,你就忙著談情說愛,你對得起死去的戰友嗎?他們化作了塚中枯骨,你卻建康快樂的活著,你就對他們無所虧欠嗎?

    所以他強壓著柔情蜜意。對杜鵑說出了絕情的話。等。要等到什麼時候。他自己也不曉得。只是。不敢面對這太容易到手的幸福。

    齊靖遠見到了楚風。他講了盤花花和阿黑的故事。陳淑楨和女兵們沉默了。平時最俏皮的喜鵲。也忍不住流下了傷心的淚水。

    杜鵑哽咽著。 “齊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十年、二十年。就算再久。我也會等下去的。”

    “你們錯了。”楚風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 “如果我們悲傷。如果我們失去了歡樂。如果農人拋下了鋤頭、工人拋下了織機、青年失去了愛情、兒童沒有了童年。那我們才正中敵人的下懷!

    敵人用彎刀弓箭散播著死亡和痛苦。他們巴不得我們悲傷、恐懼、痛苦、沮喪。他們妄圖用恐怖來折服一個民族的脊梁。他們妄圖讓我們在悲哀中生活。在悲哀中死去!

    不。我們就算是死。也要面帶笑容。高昂著頭顱。因為我們有強盜所沒有的幸福生活。即使有一天這樣的生活。我們也能傲然面對那些只知道殺戮和破壞的韃虜!

    匈奴未滅、何以家為,漢朝的國力,讓它能夠在數年、十數年內和匈奴做最終決戰,可宋朝從靖康之難,甚至在北宋更遠的時候,遼人、西夏、金人、蒙古,數百年間殺戮和死亡的威脅就從來沒有停止過,可我們的老祖宗沒有屈服,要知道,這樣的抗爭持續了一百多年! ”

    眾人思考著楚風的微言大義,覺得皇帝的話,又新鮮、又有道理,比說書先生,更好聽哩。正沉浸在他激昂語調營造的氣氛當中,卻見楚風表情沉重,一本正經的拍了拍齊靖遠的肩膀,“記住,岳爺爺也是有老婆孩子的!”

    這呃~太、太扯了!不僅女兵們笑的花枝招展,陳淑楨也第三次大笑起來,確實,岳爺爺有老婆孩子,文丞相也有老婆孩子,匈奴未滅、何以家為,要是匈奴幾十百把年沒滅,天下的忠臣良將豈不都絕了後?

    “傻小子,好好想想吧!”楚風往齊靖遠的肩膀上砸了一拳,施施然走出院門,“戰爭不會很快結束,可生活還得繼續!”

    生活還得繼續,生活還得繼續……陳淑楨反复咀嚼這兩句話,一時痴了,良久,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如一朵歷經夜晚的風霜,帶著露水在清晨綻放的玫瑰花。

    “這、這不是開玩笑嗎?”張世傑拿著嘉獎令和晉升令,哭笑不得。

    他和女婿蘇劉義投入漢軍,半是為了殺韃子,半是憋著一口不服輸的氣:憑什麼你們一群沒經過正規訓練的匠戶、農民,就能把韃子殺得大敗虧輸,我堂堂大宋第一名將,卻是屢戰屢敗?

    就為著這口氣,翁婿毅然丟下家財、親眷,投到軍中,流血流汗的訓練、搏殺,到現在,張世傑已經把漢軍的優勢劣勢、先進的組織、繁複的軍令系統吃了個通透。

    要知道,張世傑的第一名將,決不是浪得虛名,在陸上馬步軍作戰中,出身北方將門,加上自己多年征戰的心得體會,他確實是宋朝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駐守鄂州期間,出神入化的戰略機動防禦,堅定頑強的憑,看準敵人薄弱環節的出動出擊,讓伯顏丞相、阿里?FTT剌罕、張弘範這些世上一等一的名將都嘆為觀止,甚至不敢越雷池一步,繞道攻擊範文虎駐守的長江下游。

    焦山、崖山兩次大敗,讓張世傑英名盡喪,可這兩次敗仗,他都是指揮的水軍!北人乘馬、南人使船,張世傑南下歸宋前,怕是連船長什麼樣兒都沒見過,讓他指揮水戰,不是趕鴨子上架嗎?

    時人評價“張世傑步兵而用之於水,劉師勇水兵而用之於步,指授失宜,因以敗事”。試想,後世的德國海軍元帥鄧尼茨,讓他指揮裝甲戰車能行嗎?叫沙漠之狐隆美爾去開潛艇,又是什麼情形?

    朝廷用人不當,水戰之敗非張世傑罪過。回到騎兵這個老本行,翁婿倆如魚得水,在追擊張弘範的戰鬥中,蘇劉義斬下了一位千戶、三位百戶的頭顱,張世傑則一馬當先,砍斷了漢奸堂弟的張字大旗,直接導致了敵兵的節節後退變成一場無可挽回的大潰敗。

    故而兵部簽了嘉獎令:大紅色的緞子麵兒,“榮譽證書”四個繡金字,打開內頁,“張世傑在鼓鳴山戰鬥中,奮勇殺敵、率先奪旗,榮立一等功一次,特此證以資鼓勵。茲令,兵部長侯德富。”

    女婿蘇劉義也有一本,同樣是一等功,拿著證書,翁婿倆倒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了。立功受獎倒也罷了,畢竟是自己出了力的,妙高山腳,張字大旗往地下一丟,九拔都戰敗一吼,新附軍就呼啦啦的跪地上請降,這份功勞,什麼獎勵都當得起了。

    嘉獎便罷,可提拔為排長的通知也跟著來,這就讓人為難了。張世傑家中頗有資財,蘇劉義更是了不得,蘇東坡後人,原名一侯,德化縣人。他長習騎射,熟諳武略。性慷慨豪爽,平生忠肝義膽,誠以待客,常能溫卹貧困鄉鄰,人皆樂與交遊。南宋咸淳十年軍迫近臨安,進行危在旦夕,下詔天下忠臣義士勤王,蘇劉義集鄉民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況吾祖世食宋祿,正宜精忠報國”,於是十萬人隨他從軍,“一呼十萬”,因此閩西之地皆稱蘇劉義為蘇十萬,毫不誇張的說,蘇劉義跑回老家去,扯著嗓子喊一聲,就能再拉起十萬農民軍。

    這樣的身份地位,漢軍中當一小卒,別人只說你是賭氣,故行怪異之舉;但真要做軍官,豈不是忘了舊主,貪圖富貴?雖說新儒學上,忠於民族勝過忠於一家一姓,可張、蘇二人當了幾十年趙家忠臣,一時半會,還有點轉不過彎來。

    “管他的!”蘇劉義朝岳父大人拱拱手,“老泰山,自投到軍中,我看吶,他們還真沒把咱們當外人看,各級軍官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該給的一樣沒少。姓楚的既然有這般胸襟,咱們現在退伍,倒顯得小家子氣了。依我看,咱們再替他立幾樣功勞,然後彷關雲長的作為,封金掛印而去,回家自在逍遙,千百年後,豈不人人說我翁婿不貪圖富貴,是個大大的好漢子!”

    關雲長的作為,那是武聖啊!這句話一下子打動了張世傑,趙家天子不是劉備,倒像是阿斗,怎麼的都扶不起來了,可立下大功再封金掛印而歸,這般作為真是太完美不過了!

    嗯,還是女婿知道老丈人。張世傑捋捋鬍鬚,微笑著點頭表示同意,兩人向行宮走去,那兒要舉辦一場慶功宴。

    行宮中張燈結彩,酒肉的香味遠遠飄散。慶功宴,這是楚風的主意,蒙元暫時無力南侵,而漢軍擴大後的整訓需要三個月到半年,這段時間裡,必須讓閩西粵東六州百姓回到正常生活的軌道上來,暫時忘記戰爭的傷痛,全心全意投入到戰後的重建家園。

    慶功宴,給將士們、百姓們出兩個信號:第一,我們打敗了五十萬元兵、消滅了兩個蒙古萬人隊,儘管咱們自己損失慘重,但咱們是打贏了的,堂堂正正的打敗了蒙古鐵騎!

    第二,戰爭暫時停下了,生活還得繼續!咱們只有種出更多的糧食、造出更好的刀槍、練好更精銳的軍隊,才能應對蒙元的下一次攻勢,才能解救淪陷區的兄弟同胞!

    張世傑翁婿是一等功臣,他們坐到了席上,和陳淑楨、楚風兩位老熟人同席。世事滄桑,唏噓感嘆,慢慢的酒越喝越多……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10-7 14:23
正文 237章 內帑


    清晨的朦朧睡夢。被知了的叫聲吵醒。楚風迷迷糊糊體。感覺手掌覆蓋著什麼軟軟滑滑的東西。輕輕捏了捏。嗯。手感不錯。

    懷中柔軟的軀體。嬌聲咕噥了幾聲。又陷入了沉睡​​。這是誰啊?宿醉後口渴的厲害。楚風起床灌了一杯涼水。頭腦一下子清醒過來。

    這這不是陳淑楨的閨房嗎?我怎麼會躺在她床上?

    昨晚的記憶點點滴滴湧出。將軍士兵文官士紳輪流勸酒。陳淑楨和自己都喝了不少。兩隻醉貓搖搖晃晃的回到她的房間。因為她說要請教《步兵操典》的問題。

    朦朧醉眼中。燈光搖曳。陳淑楨嬌豔如花的臉龐越迷人。離開琉球兩月。楚風的**變的特別強烈。強烈到一旦爆就不可收拾。

    他猛的抱住了陳淑楨。女元帥只象徵的推拒了兩下。百萬軍中斬將奪帥的身體。就軟癱的像一堆棉花……

    幾乎到了凌晨才沉沉睡去。一夜的狂風暴雨。讓陳淑楨倍加勞累。此時還沒有醒來。只見她雲解。光可鑑人的長髮垂下。紅暈的臉蛋兒帶著些微的笑意。殷紅的小嘴兒咂吧著。不知是說著夢話。還是因為宿醉帶來的干渴。絲棉薄被掀開了半截。白皙嬌嫩的胸部。殘留著烏青的指印——那是自己陷入瘋狂後。給她留下的印痕吧?楚風只覺臉上燙燒。

    美人兒的眼睫毛微微顫動。明亮的眸子睜開。就見楚風遞了碗涼茶到唇邊。口渴嗓子像火燒。她坐起灌下了涼茶。才現自己竟然一絲不掛。身體上還有幾:烏青!

    啊!陳淑楨嗖的一下縮回了被子裡。她回憶起了昨夜的瘋狂和甜蜜。

    姓楚的傢伙。白面書生似的怎麼會那麼強大。那麼霸道?要了一次又一次。讓自己難承受。隻的咬著牙關勉力承歡。到現在腰也軟了背也酸了。身上好幾處烏青隱隱作痛。那個羞的地方。還有點酸酸的漲漲的……

    到了此刻。女元帥的百煉鋼早已化為繞指柔。她白了楚風一眼:“還不出去。我可要穿衣服了!”

    此時此刻出去的才是傻子呢!楚風從床架上取了衣服。 “娘子。小生這廂有禮了!”

    “姓楚的。昨晚上你還沒還沒欺負夠啊!”陳淑楨似嬌似嗔。臉蛋兒紅的。眼也低垂下去老半天才鼓起勇氣:“昨晚的事情。就當從來沒有過。咱們咱們還像以前那樣……”

    “像以前哪樣?昨那樣嗎?”情郎的手臂又環上了女元帥的嬌軀。手掌還好死不死的按在了她最柔嫩的部位。帳中的**火焰。再一次熊熊燃燒……

    張廣甫的財政報告。用剪式船送到了泉州。看著這份報告。楚風實在高興不起來:閩廣五州的接收。財政來說。不增加了稅源而是加重了包袱。

    宋元雙方數年間在閩廣海面拉據戰。福州之戰謝女峽之戰崖山海戰。接連不斷的海戰。使泉州港的貿易額大幅度萎縮。東洋方面。日本高麗經杭州到泉州的傳統航線基本中斷南洋方面近兩三年各|番商貿易多到占城為止。願意冒著風險北上泉州的不到十之一二。

    貿易額下降。給泉州這個高峰期擁有上百萬人口。進出口額佔全中國四分之一的巨型商業城市以毀滅性打擊。接收這裡。不但收不到多少稅。反而要負擔數十百姓的吃穿。色目商人上繳的賠款雖多。經不起常年消耗啊!

    原陳淑楨管轄的漳汀梅潮四州。元兵縱馬啃吃青苗。綠油油的稻田。像被蝗蟲洗劫過。莊稼一根不剩。留下的只有堆堆馬糞。房屋被焚毀水井自己堅壁清時污染了。蒙古人給這裡帶來了巨大的損失。政府不但不可能再向老百姓收稅。反而要花一大戰後重建費用。另外。各州縣的政府機構按照琉球模式建立。比故宋的衙門更高效更有力。但官員薪俸支出也更多。

    建設。永遠比破壞艱難。蒙古人可以不要軍餉不要後勤。因為對馬背民族來說。戰爭和搶劫可以劃等號;可漢國不行。難道楚風能縱兵搶劫同胞百姓?搶搶色目富商倒是沒有道德負擔。可光了奶牛。到哪兒擠牛奶?

    對蒙元。戰爭永遠賺錢。即使打了敗仗。不過是沒搶到而已;對中原農耕民族。戰爭永遠是虧本。打仗要花錢。對手卻窮的沒什麼搶劫的價值。敗了不用說。就算打勝也要虧上一大筆。漢武帝北逐匈奴霍去病封狼居。幾乎打光了文景二帝留下的老本!野蠻和文明的較量。在經濟上。從來就沒有平等過。

    必須回琉球了。解目前的經濟危機

    第一皇后工商部長趙筠第二皇后王敏兒警部長王大海財稅部長張廣甫兵部長侯德富文教部長曲海鏡民政部長鄭思肖法部長文天祥皆到碼頭迎接。剛下船。楚風就被張廣甫一把扯住袖子。老頭子氣咻咻的嚷嚷:“陛下。老臣要告病致仕。這個財稅部長。您另請高明吧。老臣實在做不來了!”

    楚風笑笑。 “有什委屈。咱們回去說。這次回來。就是聽大家意見的。你那肚子苦水啊。我準備好個大酒壇子。全給裝進去。一滴都不灑。走。咱們坐一輛馬車回去。對。大家都坐我的車”

    有陛下這句話。張廣甫一肚子的委屈。消下去大半。看著陛下笑盈盈的樣子。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

    “這幾日。各州縣各部門。控告張部長的彈章。雪片般飛到法部。什麼貪墨職妄自尊大屍位素餐。各種各樣的話都有。下官按琉球製度傳喚張部長了解情況。也是照章辦事麼!”文天祥苦笑著給楚風解釋。

    哦?

    見楚風皺著眉頭不話。張廣甫急的老臉紅:“財稅部撥下的款子。慢了幾天半個月。這些人就像瘋狗似的亂咬!要弄到錢。還的倉庫​​裡有才行吶。現在國庫裡空蕩蕩的能跑老鼠。我拿什往下?”

    楚風的臉色變嚴峻:“國庫裡還有多少錢?”

    “就七千三百兩黃金十五萬兩銀子。合二千二三十萬元(每兩金子千元。銀百元)。”

    啊。這個數字。對於一個五百萬多人口四萬多軍隊的國家來說。實在是非常危險了!楚風心頭咯噔一下。

    說話間到了政府門口。眾人進去。張廣甫忙不迭的拿出帳本:“琉球商:稅收。每月不過一百七十萬元;從佐渡島呂宋島兩處礦產。的金一萬八千兩銀十二萬兩。合三千萬元。其中半數入國庫。計一千五百萬元;出售鋼鐵製品。每月可的五百萬元。以上三項是國庫的主要收入。加起來不過二千二萬上下。”

    張廣甫說的唾沫橫飛。王大海摸腦袋道:“原來有這麼多啊!”

    “多什麼。缺口大很呢!”老子鬍鬚一翹一翹的直喘氣。 “五百多官員四千多察。平均每-月四百元。光這塊就的二百萬。漢軍官兵。平均差不多五百塊餉銀。原來一萬把人。是五百多萬塊。應付還綽綽有餘。在一下子擴到四萬人。兩千萬的餉銀。”

    曲海鏡搖頭晃腦的:“官府兩百萬。軍隊兩千萬。兩千兩​​百萬。國庫正好出入相抵嘛。”

    張廣甫眼睛裡冒火。 |不的一口咬死他。把曲海鏡嚇的往後一縮。老頭子叫道:“政府辦公不花錢漢軍訓練不花錢?火藥彈子伙食軍裝。每月就的和軍餉相抵。也就是說。維持現在的政府和漢軍。每月的四千萬。把幾個學校算進去。還加三百萬!”

    這麼多啊?真是不家不知柴米貴。自楚風以下。人人輕籲了口氣。

    張廣甫不依不饒的道:“這下子然多了三萬多兵。盔甲是早配了的且不說。水壺軍裝火槍火砲刺刀鋪蓋帳篷馬車。雜七雜八的東西。通算每人的一千三百多元。加起來又是四千萬!

    陛下酬庸功臣。給正的新附軍銀子。給各的民軍銀子。上個月這頭拿出去的。足一千來萬!

    好在這兩塊是一次的。不過五千萬把國庫歷年結餘的存銀。包括|硬幣的錢息。都耗了個一干二淨。現在國庫的銀。剛夠下個月的軍餉!政府這邊各級官吏警察的俸。都沒著落! ”

    這可麻煩了!楚風撓著頭。就算立馬上小日本搶。就算挖空佐渡島。也沒這麼快啊!

    趙筠秀氣的眉頭擰到了一塊兒。到楚風耳邊。低低的吐出兩個字:內帑。

    著啊!怎麼忘了這茬!國庫和私庫分開。是老早定下的制度。鋼鐵廠稅的全部以及貴金屬採掘的一半歸於國庫。採掘的另一半加上鹽業歸皇帝私庫。私庫就支點生活費。另外建了座標準極低的皇宮。肯定剩下不少。

    楚風問自己的皇后:“私庫還有多少存銀?”

    “八千多萬。”

    好!暫時糊弄過去!當楚風宣佈內支付國庫開支的時候。他突然現張廣甫文天祥個個。突然眼神裡賊賊的。

    媽的。上當了!合著是商量好了騙我銀子吶!別得意。等開了紡織香料兩大行當。看我不賺個盆滿缽滿。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10-7 14:36
正文 238章 革新


    幾個多月的身孕。趙筠的肚子已然鼓鼓的。身子也一改清瘦。變的豐腴了些。

    “動了動了。在踢呢!”臥室。楚風輕輕把耳朵貼到她的肚皮上。聽著小傢伙的動靜。一切都是驚喜和滿足。

    “踢。幫我多踢這個壞傢伙。壞父皇!”趙筠幸福的撫摸著肚皮。感受小傢伙在裡面的鬧騰。這小東西。跟他父親差不多。就會折騰人。時不時的在裡面扭來扭。沒個消停。

    “這一出去就是兩個多月。唉。老婆孩子都顧不上!”楚風愧疚的摸摸趙筠的臉蛋。 “這次回來。就不走了。看著寶寶生下來。”

    “哼。你再走。我讓他只叫娘不認你這個爹!”趙筠嘟起嘴巴。 “老實交待。這次出去。是不是天想著我們娘倆的?”

    楚風嬉皮笑臉的道:“是當然。就只想著你呢!”

    “那怕不是吧?就沒想別的人?”趙筠戲謔的笑著。露出兩顆玉石般細白的門牙。可愛極。

    “呃~當然。對敏兒嘛。也會想到的。”楚風摸了摸頭皮。開始心虛了。

    趙貼到楚風耳邊。輕輕呵了口熱氣。 “唉。為妻就是那麼善妒?陳姐姐的事情。你要瞞到幾時?往日她見了我。哪次不的拉著手說上半天話。這次到琉球。​​的有一年多沒見面了吧。見了我倒臉上一紅。不好意思似的。這是被你欺負。還有怎麼回事?”

    鬱悶。天下男人切。老婆別找太聰明的!楚風到此時。才深信古人教訓吶。

    扑哧~趙筠本來還有幾分酸溜溜的。見楚風那張口結舌的活寶表情。一下沒繃住笑了起來。別說皇帝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就蘇東坡世忠。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像自己丈夫這樣。兩個三個就深恐委屈了妻子。到那兒找去呢?

    她在楚風耳邊輕輕一吻:“呆子。怪不雪瑤妹說你是個呆子!罷了罷了陳姐那兒我去說。包管讓你稱心滿意。”

    歐耶。楚風在內心歡呼:封建時代好啊封建時代好。老婆親自出馬。幫你把情人找!這樣好事兒打著燈籠也難遇到!

    王李氏縫工坊。堆了一大堆的毛照楚風要求。召集了紗織布絲織|子技術骨幹。試驗的紡機也初步成型。

    羊毛能拿來織嗎?這事兒誰也沒底。只知道這意能做成氈子。粗笨又不漂亮。實在不值錢陛下要拿這東西做衣服叫人好生疑惑。

    “真能紡成那啥呢?”王李氏還有點不相信。她這個皇帝女婿。心眼好本事大。什麼都搞的會。可絲綢棉花紡布。那是古時候就有的。羊毛。只見蠻夷們做成氈子。呢絨。根本就沒聽說過呀。

    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楚風笑著指揮女工。把羊毛漂洗脫脂梳……紡成毛線。再織成呢絨。

    泡在縫|工坊三天。一塊呢絨|了生產線。王李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東西厚實柔軟暖和跟氈毯完全是兩碼事!說到保暖就算最好的布。也沒法跟它!如果要說缺點的話就是太厚夏天穿太熱了點。

    “這東西好是好。閩廣琉球天氣熱。老百姓穿點布料就行了。誰會買呢絨呢?”織技骨乾花嫂鼓足勇氣。在陛下面前提出了疑問。

    “這玩意本來就不在閩廣賣。南洋更熱。更賣不出去。”楚風接過呢絨。細細的撫摸。雖然手感比後世那些細紋呢絨差的遠了。可保暖效果絕對不差! “北方草原華北平原和西域。冬天冷的能凍死人。就算中原開封直到淮揚。冬也很冷的。呢絨就賣到那些的方去。 ”

    “能賣多少錢呢?”

    “嗯。我想想。布一五十元。也就是五錢銀子。這東西比布厚實保暖。弄到北方。每匹賣個一兩。是沒問題的。”

    天吶!王李氏和梨花嫂子都驚呆了。這羊毛是那個叫啥馬菠蘿的色目人從北方弄來的。羊毛根本一錢不值。每匹布用的羊毛加上運費。也就一兩塊錢。算上織工的工錢。不到十塊錢的成本。轉手就賣一百塊。不是比搶還厲害嗎?

    楚風嘿嘿一笑。心說就是搶呢。大英帝國最初就是因為呢絨業利潤太大。資本家們就佔了農田養羊。逼的農民們失去土的。飢寒交迫。這就叫羊吃人。試想呢絨的利潤不大。的著把人都“吃”了嗎?

    何況。那時候英國資本家有競爭。我琉球暫時沒有。英國要佔農田放羊。我從北方大草原上買。既支乃顏和忽必烈鬥下。又搞來大批廉價羊毛。今後的||怕比佐渡島搶金子都快!

    “楚哥兒哦不陛下。”王李氏叫習慣了。改口可不容易。訕訕的笑著。 “往這邊來。我們按照水轉大紡車的原理。做了這水力紡紗車水力織布機。您來看看。”

    “岳母大人說哪裡。您叫我楚哥兒。不是還親切些?”

    巨大的水力紗機織布機。給楚風以極大的震憾。什麼珍妮機。我到古代能造槍造炮。能造簡單機床。因為那是後世大量應用的東西。結構上差不多盡人皆知;可十世紀的紡織機械。早就失傳了。除了工業史專業人士。誰能記清珍妮機長什麼子?

    倒不如立足本土罷。末江南的水轉大紡車。技術水平決不落後於紡機;珍妮機一次能八支紗線。可黃道婆的紡機也能紡三支。改進一下。不比你珍妮機差!

    宋末和明末。中國技術成就絕不遜於當時的西方。甚至在某些方面遙遙領先。可惜……

    王李氏摸著紡機。驕傲中帶著點遺憾:“我們算了帳。琉球的工效高機器好。可人工微高些。的棉布。每匹成化三十五塊錢。運到中原也只賣個十塊。利錢和呢絨比。就差的遠了。”

    楚風搖搖頭。大規模工業化生產。本低一塊錢就能逼的競爭對手破產。有便宜的船運。球棉布能佔據整個東亞市場。甚至更遠……

    現階段。閩南的棉花。供應棉織業綽綽有餘。將來航線通到印度。把那兒的長絨棉弄來織布。還不大了呀?英女皇皇冠上的明珠。我要把你握在手中!

    “啊。偉大的皇帝。神武的陛下。威震整個南中國。讓數十個國家的君主在您面前低下頭顱。威嚴震懾東海和南海。聲威遠佈於北方草原的至尊……”

    楚風哭笑不的。惡狠狠的威脅馬可波羅:“如果你再廢話。我就取消你那百分之一的佣!”

    “請原諒。您忠實的僕人再次見到您的喜悅之情。實在是難以用簡短的語言表達。”波羅先生眼見陛下臉色越來越難看。趕緊長話短說:“純鹼弄來了。玻璃在爐裡。”

    對了嘛。如果波羅先生說話都能這麼言簡意賅。那麼效率能提高至少一倍的。楚風滿意的點點頭。

    中國古代亦稱琉璃。是一種透明度及硬度頗高。不透氣的物料。玻璃在日常環境中呈化學性。亦不會與生物起宋代之前。玻璃又稱“頗”。從西域陸路運來。在絲綢之路上幾經輾轉。價格堪稱天玻璃的製作。極其簡單。中國人決不是做不出來春秋時候墓葬。就有玻璃出土。只不過它遠沒有陶瓷的實用性好。所以在最初的市場競爭中被淘汰了而。

    楚風很早就做過這東西。但那時候沒有純鹼。玻璃色澤渾濁不透明。一坨一坨的沒什麼處。只有以純鹼為材料。玻璃才能清澈透明。達到製作窗戶和初級光學鏡片的質量。

    直到馬可波羅到來。他家是威尼斯的商人。熟悉玻璃製作。會用鐵管子吹出成型的器皿。這時候楚風正好要打開和北方草原上乃顏的商路。便把純鹼列入交易清單。運回後交由意大利旅行家來製作玻璃。

    現在。玻璃製作成了。把這東西賣到北方。必定大賺一票!楚風高興之餘就準備離開。這時候。波羅先生在身後怯怯的問:“尊敬的陛下。您的僕人懇請您。和我簽下分配利潤的協議。”

    當楚風在琉球大搞工業革新的時候。蒙元朝堂上有這一場革新。

    大儒葉李的聲音回在光明宮中:

    “自封建變為郡縣。有天下。漢隋唐宋為盛。然幅員之廣。,不逮元。漢於北狄。隋不能服東夷。唐患在戎。宋患常在西北。若元。則起朔漠。並西域。平西夏。滅女真。高麗。定南詔。遂下江南。而天下為一。故其的逾陰山。西極流沙。東盡遼左。南越表。”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10-7 14:43
正文 239章 留夢炎第一彈


    長生天庇佑的伯顏丞相,在杭愛山再一次擊潰了海都的軍隊

    中亞的王者海都,帶領十萬鐵血大軍揮兵哈喇和林,傳自窩闊台汗的蘇錄定羊毛大纛迎著西伯利亞的寒風招展,鐵騎震動蒙古高原。智慧卓群的伯顏丞相,並沒有急於決戰,而是死守杭愛山一線,用江南的稻米、蘇杭的絲綢、高麗的珍珠、四川的金銀來分化瓦解草原上的各個部落,拖延決戰的時間。

    七月,草原上的秋季來臨,各部落應該全力準備冬季的牧草,否則,整個部族都會在白茫茫一片雪地中凍成冰雕。海都的部下們心憂部族過冬的牧草,持久未決的戰事,讓他們軍心浮動,伯顏抓住了時機,傾全力給海都致命一擊,中亞的王者不得不敗退回到玉龍杰赤,潛伏在中亞的黃沙中慢慢舔舐傷口,等待下一個染指汗位的時機。

    來自大都城北面的威脅暫時解除,伯顏的十萬精兵隨時可以揮兵東蒙古和遼東,或者南下平定蠻子們,叫牌的主動權,從玉龍杰赤、從漳州城和遼陽,再一次回到汗八里。

    忽必烈高踞御座,葉李歌頌杭愛山大捷的表章,讓他覺得渾身泡在暖洋洋的溫水里,就像高麗妃子帶來,源自東瀛的“風呂”,年輕時代,他可以在數九寒天用黃河中融雪的冰水洗澡,可到了老年,筋骨不比往日,還是那風呂更稱心如意。

    蒼天之下的主人,用威嚴的目光掃視著群臣:右邊的蒙古人,太師伊徹查拉、御史大夫伊氏帖木兒、御史中丞撒里蠻、平章政事呼圖帖木兒,隨隨便便的站在那兒,要么眼睛看著天花板,一幅桀驁不馴的樣子,要么嘻嘻哈哈的互相說笑,根本沒把至高無上的大汗放在眼裡。

    對於蒙古人來說,大汗雖然尊貴,可各路宗王、功勳舊臣的地位也不低,偉大的成吉思汗鐵木真說過,“哥哥弟弟們商量定,取天下了呵,各分地土,共享富貴。”並從政治、經濟兩重制度上,確定了這個誓言的神聖地位:庫裡台制度推舉大汗,保證汗位在“哥哥弟弟們”中繼承,並且是最得人心者成為大汗;兀魯斯制度分配搶劫得到的土地、牧奴、戰利品,保證全體蒙古人按照等級,獲得或多或少的戰爭紅利。

    即使是蒼天之下的主人,忽必烈也不敢公然違反祖父鐵木真的誓言——那簡直是和長生天下的所有蒙古人為敵。

    所以,當年阿里不哥在哈喇和林召開庫裡台大會就任大汗的時候,忽必烈也像模像樣的也在開平召開了庫裡台,由另外一夥蒙古王公推舉為大汗。

    伊徹查拉、伊氏帖木兒、撒里蠻、呼圖帖木兒……現在朝堂上站著的大臣勳貴,便是十多年前在庫裡台上推舉忽必烈為大汗的人,或者他們的子孫。對他們而言,忽必烈是蒙古大汗,是自己推舉的大汗——是“推舉”,而不是漢人常用的“擁戴”,兩個詞之間的顯著差異,就體現在他們對待大汗的態度上。

    他們對大汗更親近,也更放肆,這讓年老的皇帝有所不滿,是的,忽必烈是蒙古大汗,但他還是按照中原正統制度建立的大元朝的皇帝!

    看看那些漢人臣子吧!皇帝滿意的看著左邊排列地漢臣。大儒趙復、葉李。亡宋丞相、大元朝也封做丞相的留夢炎。集賢學士焦養直。集賢大學士兼國子祭酒許衡。一個個控背躬身。態度要多恭謹有多恭敬。更老老實實地把雙手背在背後。象徵被束縛的奴僕身份。

    這當中。以貳臣之留夢炎姿勢最為謙恭。難為他一把老骨頭。怎麼能彎成個大對蝦似的? “握乾符而起朔土。以神武而膺帝圖。”對反顏事敵的留夢炎來說。御座上地忽必烈。就是大元正朔的天子。效忠天子是天經地義。 “忠孝仁義”。忠字當頭嘛!至於給了他高官厚祿深仁厚澤的大宋天子。對不起。天命無常天道循環。俺留某棄暗投明了!

    無疑。忽必烈對於漢臣的謙恭態度。是非常滿意的。一代雄主決不是貪圖幾句馬屁話。他地心頭可有一桿秤:蒙古人桀驁不馴。卻能武勇而取天下;漢人儒生百無一用。儒家卻能保證敵國的穩定!這兩者該如何取捨?

    草原帝國。其興也勃、其亡也。鮮卑、匈奴、柔然、鐵弗、前秦、突厥……鐵蹄強弓固然打下了大大的疆土。但內戰迅速的消耗了部族的力量。草原帝國迅速的崛起又迅速的消亡。就像草原上的青草。春天的時候覆蓋了蒼天之下所有的土地。可一遇到嚴冬的霜雪。就很快的凋零。

    唯有行漢制。才能國運綿延!大遼、大金、西夏。這些馬背上建立而能享國百年以上的國度。哪一個不是行的漢制?

    以蒙古人為取天下的彎刀、以漢臣為治天下牧萬民的長鞭,這便是蒙古大汗、大元皇帝忽必烈的政治決斷!

    葉李的恭維奏章還在滔滔不絕,可他的心思早就沒在奏章上了。御座上的皇帝看似心不在焉,雙目微垂,偶爾睜開卻是精光四射。

    不當官則已,當官就要官居一品!這是葉李的志向。大元朝設左右二丞相,其餘雜等丞相,如留夢炎輩凡十餘人,並無實權。向例右丞相用蒙古人、左丞相用漢人,前任左丞相、皇帝呼為“大兄”的董文炳,已在去年病死,左相之位虛懸,聲名滿天下的葉李,自然有志於此,特特為為的熬夜做了篇錦繡文章,在朝堂上對著皇帝大吹特吹,巴望龍顏大悅御筆簡拔,那就稱心如意了。

    葉秀才的文章做得好! ”忽必烈終於微笑著開口了,得大汗贊一個好字,葉李頓時感激涕零,只覺得​​渾身上下精神加倍賽如吃了百年山參似的,哪怕蒙古人打心眼裡看不起漢臣,不名而稱為秀才,也自動忽略過去了。

    好,好個屁!參知政事呼圖帖木兒在心裡嘀咕,漢人說幾句好聽話兒,能抵得上蒙古人真刀真槍的沙場功勞?

    似看出了同僚的憤憤不平,太師伊徹查拉斜著眼睛,用只有對方能聽到的聲音說:“這個葉李,是瞄著左丞相的位置來的哩。

    漢地的綿羊呵,想和草原的雄獅爭搶食物,汪古部的呼圖,這是對你的侮辱! ”

    朝堂上的蒙古大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今日朝堂上的大汗,越來越看重漢臣,大夥兒不得不聯合起來,維護蒙古人的權力。

    左右丞相之下,便是參知政事權重,呼圖儼然為眾位蒙古臣子推舉​​爭奪左丞相的熱門,葉李在大汗面前搶光,當然於他大有妨礙。呼圖看了看長篇大論的葉李,哼哼,這個傻瓜只知道廢話,待我拿軍機重事難一難他!

    好不容易待葉李廢話說完,呼圖帖木兒出班奏道:“大汗呵,臣收到站赤七百里加急快報,遼東乃顏部得到了大批南方蠻子生產的琉球甲、琉球刀,聞得海都新敗,乃顏、勢都兒、哈丹等人,不但不畏服陛下軍威,反而聲言要與海都報仇,厲兵秣馬要下燕山。

    南方楚賊,僥倖戰敗九拔都,如今兵勢大振,又有兵艦橫行海上,南洋諸島十餘國,不朝大元朝偽漢,又隔絕我和西方伊兒汗國的海上道路,殊為可恨!

    此兩事該當如何,還請大汗示下。 ”

    哦?南方楚賊和遼東乃顏聯合?剛剛得到漠北喜訊的忽必烈,臉色頓時陰了下去,正巧葉李站在漢臣第一位,便點名叫道:“葉秀才,這事你有何見解?”

    葉李精於儒學、辭章,軍國事並非所長,可他有幾分急智,略一思忖便道:“啟禀大汗,以奴婢拙見,南方乃纖芥之疾,遼東為心腹大患,陛下宜詔令伯顏丞相班師遼東,剿滅乃顏,再以勝兵下江南。”

    “你!”呼圖帖木兒指著葉李,差點破口大罵,終於忍下氣,衝著大汗道:“這個漢人太狡猾,想讓咱蒙古人流盡鮮血。依我看,應該先大敗南方的蠻子,到時候天下一統,遼東的乃顏必然降服。”

    擊敗阿里不哥、擊敗海都,漢地的財富、人力揮了決定性的作用,呼圖帖木兒向南後北的主張,不無道理。葉李只是一時急智,此時想反駁,卻無從入手,只得勉強應道:“南人文弱、北人強悍,該先取強者大患、再取弱者小疾。”

    蒙古大臣都點頭稱是,忽必烈笑著垂詢:“留夢炎,你有什麼意見?”

    一直沒有說話的留夢炎,此時出聲道:“陛下請恕臣之罪,臣方敢明言。”

    “朕饒恕你無罪!”

    兩朝丞相,被浙人鄉黨稱為無恥之尤的留夢炎,昏花的老眼突然精光閃爍:“設若大元亡於漢,則陛下尚有蒙古大汗之位;設若蒙古汗位為人所奪,陛下能保有大元皇帝乎?”

    滿朝中鴉雀無聲,人們甚至能聽到御座上大汗呼呼的沉重喘息聲。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10-7 14:47
正文 240章 經濟戰


    南方的漢人即使恢復南宋的全部疆域。甚至佔據北宋時的疆域。國界都沒挨著蒙古草原的邊兒。丟了大元朝。忽必烈還可以回到哈喇和林回到上都去做蒙古大汗。

    北方同姓勃兒支斤叔伯兄弟們。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如果丟掉了蒙古大汗的位置。大元朝的皇帝還能坐的穩?

    伯顏調到遼東。平定乃顏等人。這是身兼大汗和皇帝雙重身份的忽必烈的最佳選對他來說。這個選擇無疑是十分正確的。原本的歷史軌跡上。朱元璋北驅蒙元出大都。元順帝妥歡帖木兒北逃。還在草原上延續了八十年的北元;要是北方草原上的叛軍殺進大都。他可是百分之百的沒機會到江南去建一個“南元”。

    葉李沒有如願以償坐上左丞相寶座。捕蟬。雀在後。他盯著蒙古人呼​​圖帖木兒。不料被留夢炎在背後捅了一刀。數語就壓倒了群臣。左丞相繼續空懸。留丞相卻從黑到家的貳臣。一躍變成北都名臣。大有翻身農奴把歌唱。繼承王猛馮道事業的勢頭。

    內戰內行外戰外行。長於傾軋短於國事。善於朝爭的留丞相。把在南宋的那套拿到蒙元居然再一次如魚的水。似乎已簡在帝心。封侯拜相指日可待了。

    蒙古軍留在北方和乃顏作戰。南的新附軍探赤軍雖多。卻沒幾個有心和漢國作戰。雙方展開了戰略對峙。忽必烈給漢將的聖旨。語氣也甚是客氣保存實力臨退縮的範文虎。非但沒收到斥責。反而因保守江南糧倉。從蘇松常杭嘉湖北運糧食支援伯顏平叛有功。了好一通不要的褒獎。

    “哈哈。大都督新殊勳。我們做屬下的雖然皇命在身忠字當頭不能親去賀喜。可在這裡置酒遙祝。是免不了的!各位同僚舉杯。祝大都督官運亨通。咱們跟著節節高升!”范家軍上萬戶。駐防南劍州的福建道詔討使葛明輝。在府中大擺酒席。慶祝範文虎再立新功。

    酒席上籌交錯。賓主盡歡。醉醺醺走入後堂的葛大人。正想著是和小妾來一通冰火重天呢。還是電光毒龍鑽。或者七星伴月也不錯……忽然覺的後面有人扯住自己衣襟。待要火。卻滿臉堆下笑來:“陸先生何以教我?”

    來者羽扇綸巾骨骼清奇。頗有幾分仙風道骨正是葛明輝的謀主陸松齡。範大都督今日之榮華富貴。軍師沈育德之助甚多。上行下效。葛明輝對陸松齡也頗為尊重。

    “學生如今有一場大富貴。待要送與大人。”陸生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倒有八分學的沈育德沈生為範大都督謀主。已的了常州知府的官職酬庸。焉今日之葛明輝。他日之範文虎今日之陸某。非他日之沈育德?他的了好消息。便巴巴的來告訴葛明輝。

    一聽說有富貴。葛大人的酒。立馬就醒了三分。只酒勁太大。還大著舌頭道:“陸先生卻會賣關子坐有什麼富貴送與葛某?只管說。”

    誰知陸先生並不明言。左右看了看低聲道:“乞於後堂密室中說話。”

    後堂密室?聽這個字。葛大人的酒勁兒又去三分。腳步也不踉蹌了。拉著陸先生到了密室中。

    “大人請看此物!”陸先生從隨身帶著的藤匣中。取出一件物事。放到書桌上。

    燭光下。葛明輝的孔瞬間變大:是一套魅力無窮的琉璃酒具!淡紫的光華如夢似幻。燈光折射的氤氳。在桌上投射出五彩的光斑。琉璃的中似有隱隱約約的液體流動。美麗華貴典雅。簡直是一件絕世珍物!

    貪婪的一把搶到手。只覺的入手沉甸甸的感覺。更增加了這件寶物的份量。溫潤冰涼的感。讓初秋泉州的暑熱。都消失的一干二淨。寶貝寶貝呀!葛明輝強行壓制雙手的顫抖。將它放回桌上。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頭。細細的撫摸。

    “這這是哪位大人哪位富商送來的?是送給|官的嗎?”葛明輝在琉璃酒具散射的夢幻光暈下迷醉。難以相信這是送給自己的。

    要知道。這樣的珍寶。就是富甲下的蒲壽庚蒲家。也不見的擁有。它多半應該屬於大都城大汗的收藏!

    誰能拿它送人?專權的阿合馬。滅亡南宋的伯顏丞相。還是海西的某個國王?在印像中。有這些大人才能從珍貴的收藏中拿出如此珍品。可這個等級的大人物。又有誰會把它贈送給范家軍裡無足輕重的一個新附軍萬戶福建道詔討使?

    葛明輝的反應。早在陸松齡的預料之中

    因為他第一次見到這件稀世珍寶的時候。也是如此失態。現在。他已經有了平常心同樣的另一套酒具。就用上好的紅綢子鬆江細棉布油紙層層疊-的小心裹好。鎖在他床底下紅木箱子的最深處。

    “這是原來泉州蒲家的總管。現在自己做生意的大官人送來。孝敬大人的。”陸松齡的表情。一如往的謙恭有禮。就如沈育德在范文虎面前一模一樣。

    泉州蒲家不是被楚賊滅了滿門嗎?葛明輝撫摸著琉璃酒瓶的手指忽的一顫。差點把這件珍寶碰下的。驚的他起了一身冷汗。趕緊把瓶子仔細放到不容易摔下去的的方。

    冷汗之賜。葛明輝酒勁兒全過去了。睜大了眼睛盯著自己的謀主:“金某人。現在何處經商?”

    “泉州。”陸松齡不慌不忙的搖著折扇。好像他嘴裡說的只是常州贛州。這樣大元朝治下普普通通的州縣。而不是敵國大漢皇帝楚風的轄下。

    嘶~葛明輝倒抽了一口冷氣。聲色俱厲的喝道:“泉州乃反賊楚風所佔。金某人能在那兒經商。必是楚賊一黨。且蒲氏滿門抄斬。他能獨活。反叛之情更是然!”

    哼。你就裝吧!陸松齡已看清葛明輝偷眼望著琉璃酒具時。眼底的那一絲貪婪。

    “東翁。金某人是人。並非楚賊所授的偽官。談何通敵反叛呢?商人逐利。哪兒有錢賺就在哪兒乾。東翁確是過慮了。”眼見葛大人神情已有動搖。陸松齡進一步勸道:“金某人所求。不過是商隊經由我們轄區通過。且約定們能按照貨值二十分之一抽稅。朝廷對我。不過遙制;通商之利。卻在眼前。學生還請東翁深思。 ”

    “這……”葛明輝豫不決。問道:“那金某商。每年能有多少貨物通過?咱們能抽到多少稅額?”

    “金某人經營的。有上好鐵器精製海鹽極好的皮貨優等的鹿。更有那呢絨。細緻溫暖。拿到江南穿用。冬天可以不穿裘皮。還有一種細布。比家織土布為緊密細。都是好東西呀!金某和學生說了。要么按實際抽稅。要么每月給咱們五千兩銀子稅。還請東翁明鑑。”陸松齡一直盯著葛大人的眼睛。後者戒懼之色越來越淡貪婪之色越來越濃。話中提的商品。絕大多數產自楚賊琉球。可現在。談話的兩人自動忽略了這問題。

    沉吟半晌。葛明輝備往兩浙家中去信。問問家族的長輩們意見如何。便支吾道:“先生說的是。容下官細細想想。再作答复。如何?”

    “東翁切莫自誤!”陸松齡急道:“東翁家中房兩位兄長。怕是對這軍中職位早有覬覦。此刻洩露天機。不是反遭報應?亂世中。有兵便是草頭王。兩浙葛。並不輸於范家。範大都督不是仗著老丈人賈似道。焉能有今日高位?東翁若假以時日。焉知不能取而代之?”

    好!葛明輝下定了決心。拍案道:“依了先生。只每月五千包稅太少。姓金的拿到八千。就認了他這朋友!”說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狗頭軍師。他知道這位軍師愛財不遜於自己。所謂五千兩。必然打了折扣。剩下的往自己腰里揣。

    陸松齡心裡面咯噔一聲。糟糕。詞中稍微急躁了些。被主家看出來了。只撲通一聲跪的下。硬著頭皮道:“金某實許的七千。若東翁拿八千。屬下還自己貼補。就請東翁體恤一二。按六千五百如何?”

    哈哈哈哈!葛明輝裝了半天傻子。就等的這一下。雙手把謀主扶起來:“陸先生何必如此?七千八千該姓金的拿。又不干你老人家的事。罷了罷了。便六千五百。”

    鐵皮爐子水壺巴鹹魚絨布匹玻璃製品等等等等。各種各樣的工業品。從閩西粵東經南劍州運往兩浙銷售。漢國的經濟危機。頓時轉危為安。

    范文虎臨陣退縮反的褒獎。葛明輝通商的重利。看清了局勢。和閩西東相鄰的各的新軍將官們。率先在商人們的銀彈攻勢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憑商隊在自己的防區和漢軍轄的之間穿梭往來。白花花的銀子就流進了口袋裡。比搶劫還快。何樂而不為呢?

    只不過。伴隨著銀子到來的。還有情報司保安司的特工。這就是他們不知道的了。漢國的情報網絡。在原祝家私鹽網絡的基礎上蓬勃發展。觸角伸向了南中國。伸向了更遠的地方……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10-7 15:06
正文 241章 方城大戰


    陳雪瑤打出一張二筒,漫不經心的吩咐:“楚呆子,替我風樂顛顛的提起茶壺,往她杯子裡倒!”惹得牌桌上趙筠、王敏兒和陳淑楨三位,十二分的努力,才勉強忍住笑。

    本來板上釘釘的第三皇后,轉眼被陳淑楨搶到了前面去,雪瑤恨不得踢他兩腳才好,此時故意支使陛下做這做那,原是賭氣的意思。可誰知道,這位威震南洋諸國,擊敗蒙元鐵騎,聲名達於四海的陛下,竟然沒半分脾氣,端茶倒水樣樣幹,臉上還笑呵呵的,賽如撿了一個大元寶。

    大男人,哪兒能和女孩子計較那點小心思?有本事往外面用,別在家裡稱王稱霸,美女,是用來欣賞,不是拿來賭氣滴。楚風樂呵呵的為四位夫人準夫人服務,心說換回二十一世紀,這樣四位天姿國色的大小美女,能近距離欣賞就很不錯了,一起娶回家?做夢吧!

    何況,七月間,琉球的天氣仍然炎熱,她們都穿得比較少,特別是雪瑤,人如其名,藉著倒茶,站背後從她胸前領口看下去,嘖嘖,真是膚白如雪啊!楚風哈喇子長流,差點兒合著茶水,一塊兒倒進茶杯裡去。

    楚風和陳淑楨大婚,在兩人原來的想法,估計阻力不會小,可後來法華主管的保安司調查發現,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

    陳淑楨方面,閩廣之地全面實行漢制,原有門閥的勢力自然下降,陳家族人產生了一定的失落感,此時正希望聯姻能帶來更大的政治保障;許家人則迫切的希望這位女掌門能盡快出嫁,那樣她作為主母管理的許氏產業,就能重新由各房分配管理。

    政治上,閩廣一帶楚陳並稱,不了解真相的人,根本就認為他們是一對夫妻,而了解真相的人,誰不說陳淑楨殺唆都,親手為父、夫報仇雪恨後再嫁,已經仁至義盡?

    整個過程非常順利的完成,甚至連儒家門徒都沒有怎麼指責,讓楚風大為驚訝,還是趙筠解答了疑惑:“孔聖不過封王,當代衍聖公更是投到忽必烈門下拜他為儒學宗師,夫君已是皇帝,天下誰能說你的不是?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但皇家從來不受法、禮的約束。”

    著啊!楚風一拍腦門,怪不得,當年自己做總督、做漢王的時節,儒門子弟這呀那呀的鬧個不休,一點不合古禮就和你唱反調;及至宋帝退位,漢皇登基,他們反而乖乖的什麼也不說,最近一段時間,好久都沒聽到他們的反對聲了。

    原來,和當權者合作,乃是儒家入世的第一要務,孔子為何不朝周天子,卻周遊列國佈道求官?衍聖公孔、大儒葉李、“問世間情為何物”的元好問,都投向蒙元的懷抱,根本原因便在此處。

    若楚風未稱帝,一舉一動都在儒家法眼評判之下;既然已稱帝,那麼忠君就是第一要務,“為尊者諱、為賢者隱”,至少在漢國統治區域內,儒家門徒不但不會罵他,反而會自動尋找理由替他辯解呢!畢竟,把禮制破壞殆盡的忽必烈能做儒教大宗師,南方大漢皇帝所作所為和他比起來,簡直就是周公、文王,堯舜禹湯了!

    皇家不遵禮法。這又是什麼意思?楚風虛心地向聰明地老婆。也是溝通他和儒學世界地橋樑請教。

    “唐太宗玄武門。宋太宗斧聲燭影。”趙筠微笑著吐出地兩句話。讓楚風恍然大悟:原來早在數千年前。 “勝利者是不受指責地”。就已然通行於世了。

    順利舉辦了婚禮。政治、軍事、經濟各項工作走入正規。楚風從閩廣之戰、戰後重建、收復泉州、改行漢制的繁忙中一下子閒了下來。趙筠身孕七個月了。行動多有不便。工商部長由副部長代理。瞧她整天悶在家裡憋得慌。楚風把麻將“明”出來。教她和幾位美女打著玩。

    這下不得了。大小老婆們一下子迷上了這種後世風靡全國的遊戲。一有空就開始了方城大戰。楚風不得不規定:為了優生優育。限制趙筠每天打一個時辰。

    但幾位麻友堅持認為這是非常不人道的規定。尤其是四位美女湊一桌剛剛好。楚風有趕走趙筠以便接替她參與大戰的私心——尤其是皇帝連續胡出清一色、槓上花、大三元、大四喜的驚人勝利之後。這種質疑的聲音越強烈。為了不讓他得逞。夫人準夫人們張揚少數服從多數的民主精神。一致通過了趙筠下場時由她地丫鬟妹妹紅鶯替補的決議。由第一皇后執筆。書寫了《大漢三年內廷第一號懿旨》。徹底取締了楚風打麻將地的權力。

    天亡我也,非戰之罪!哀嘆夫綱不振的楚風,淪為夫人們打麻將時的看客兼服務員。

    “三條、三條!”楚風在敏兒背後看牌,只差三條就胡了。

    牌風如人品。趙筠心思細密,牌風穩健,但該衝殺時決不猶豫;陳淑楨馬上沖殺的女元帥,出手霸氣十足,時而又兵不厭詐,牌風詭詐多變;雪瑤精通醫學,察言觀色頗有一手,老能從別人的動作表情中猜出對方底牌;這三位都是頂兒尖兒的聰明人,只那可憐的小胖丫頭王敏兒,出牌憨頭憨腦的,越是怕輸越是輸,老是點炮多、胡牌少。

    楚風站在她背後,時不時的指點一二,可小丫頭牌技差,運氣更差,等了半天,三條也不見影兒。

    敏兒樂呵呵的,輸了再多也不在乎。也不知是疏忽了還是怎麼的,楚哥哥用的僕傭都有工資,可皇后們卻沒有月錢,但趙筠、雪瑤、陳淑又豈會缺錢花?放三年前,敏兒家本是最窮的,但現在,她母親的縫工坊又擴建了毛線廠、呢絨廠、棉紗廠、織布廠,和楚哥哥五五分成,每月賺的銀子上萬,堆在家里花也花不完,打牌這點輸贏,毛毛雨啦。

    有心偏袒敏兒,楚風悄悄朝陳淑楨使個眼色,伸出三跟手指頭摸了摸鼻子。

    “胡了!”敏兒高興的接過三條,這是她今天第一次胡牌呢!眼睛笑得彎成了月牙儿,興奮之下,臉蛋也紅紅的,可愛極了。

    陳淑楨假裝嘆了口氣,數出幾根竹子籌碼,遞給敏兒。

    見她嘆氣,敏兒不好意思的說:“陳姐姐,要不,這次算了吧,還給你?”

    趙筠、雪瑤笑噴,陳淑楨絕倒。這個小姑娘,真是個老實疙瘩,連半點心機都沒有,叫人怎麼不疼她!

    “傻妹妹,拿去!沒了輸贏,打牌也就沒意思了。”

    看見陳淑楨把籌碼遞到敏兒手上,楚風隨口問了句:“每根籌碼是幾塊錢?”

    小心翼翼的把籌碼裝進口袋,敏兒笑著回答:“一根籌碼,就是一個金幣。”

    媽呀!最低一千塊錢,相當一品官月工資的一半!楚風臉色不那麼好看了,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敏兒、筠妹……你們太奢侈了吧?一場牌下來,就是幾十戶中人家產……”

    敏兒不以為意的砌著牌:“那有什麼呀,還不是左手進右手出。”

    “左手進、右手出!”楚風有點生氣了,“我知道你們有錢,可現在漢國還有那麼多地方缺錢,當兵的流血賣命,撫卹金還趕不上你們一圈牌錢呢! ”他越說越激動,神色也不那麼好看了,“衣食住行,奢侈一點無所謂,為政者無私德,可你們……”

    敏兒眼眶子越來越紅,終於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把籌碼丟到地下,抹著眼淚跑回了自己房間。

    趙筠、陳淑楨、雪瑤錯愕的站起來,剛才發生的太快了,都還來不及解釋呢。陳淑楨拉著楚風:“夫君仔細想想,敏兒或者年少無知,趙筠妹子、雪瑤妹子和妾身,是養在深閨、不通世務的人嗎?”

    這倒怪也,照說她們不會這麼胡鬧啊!楚風靜下心來,聽陳淑楨解釋。

    “我們四個既然身在帝皇家,母儀天下、富貴已極,還要錢做什麼?”陳淑楨說話的時候,似笑非笑的丟給雪瑤個眼色,待她臉上紅彤彤的,才接著道:“本無大功,享此富貴,倒怕福德不及呢!因此上,商議出個章程,玩牌所贏的錢,各有各的用處。趙筠妹子是拿去建粥廠,養活琉球的殘疾、老人;雪瑤是在醫院中,給實在無錢的施捨藥材;妾身在漳泉戰火綿延之地,撫養孤兒;敏兒則給傷殘軍兵買雞蛋牛肉,增加伙食。 ”

    嗨,怎麼不早說!楚風後悔的一拍大腿,生疼。

    “呆子,還不快追去!敏兒妹子傷心了,我拿老大銀針扎你個不開竅的呆子!”雪瑤假裝出惡狠狠的模樣,她粉面紅唇的樣子,卻沒有半分威懾力。

    銀針,銀針!楚風突然被觸到了記憶中的某件事,似乎某次把這小狐狸精壓到床上,就挨了銀針的刺……不過這會兒管不了許多,他一溜煙的追進了敏兒臥房。

    “歐耶!”等了半天的紅鶯,用楚風教的口頭禪歡呼,她以閃電般的動作坐上了敏兒留下的位置,賊忒兮兮的笑道:“各位夫人,估計沒一個時辰他們是不會出來的,咱們繼續!出牌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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