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 作者:舊客聽雨 (連載中)

climbd121 2011-11-2 09:57:1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4 71619
climbd121 發表於 2011-11-2 10:31
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二集 江邊.喋血銀槍 第五章 喋血銀槍,縱橫長江

         
    林茗兒在旁邊看著,手中一直,冷汗直流,殺人流血,取人性命之事,快意恩仇,雖然以前多有聽及,但實在是她生平第一次親見!

    那“喋血銀槍,縱橫長江”銀槍長老黃直刺剛起手亮槍殺死兩個崆峒派弟子,血花點點,差點濺到她衣衫之上,那崆峒派弟子滿臉扭曲,抽搐著,就死在她面前,林茗兒都是渾身一哆嗦,聞見血腥,差點嘔吐。

    銀槍長老雖然傷勢重絕,可是,他又在剛才奮力一搏,混戰之中,卻也又殺了一名崆峒弟子,刺傷了一人。

    倒地之時,再左手銀槍突然脫手,化為利箭,“喋血銀槍二十四式”中第二十一式“落日化箭”,刺死了那名受傷崆峒弟子,這樣,即便是虛脫,也已是共擊斃了四名崆峒派弟子,現在只余成蠻,黃狼子和另一名弟子,共三人而已。

    “喋血銀槍,縱橫長江”這般先前已是重傷的情況下,還這般驍勇,魔教長老絕非浪得虛名。

    “哈哈,久聞魔教中銀槍長老之名,今日卻命喪我手,實在是橫某幸也!”成蠻眼已殺紅,心疼弟子性命,殺心大盛,上前一掌,就想結束這銀槍長老性命。

    “恭喜師叔,今日一戰,師叔斃死魔教銀槍長老,功勞最多,大勝魔教,一定會聞名天下!”那黃狼子見縫插針,阿諛奉承道。

    初九冷冷一笑,這般偷襲,現在又以多欺少,趁人之危,算什麼名門正派?

    成蠻也是心下暗喜,運氣于掌,那右掌只是一瞬間便是大了一倍,掌心成了全紅之色,他一掌就想斃下去,卻不想被林茗兒坐騎所遮攔,林茗兒全身發抖,那馬匹也是躁動,不能完全靜止下來,現在更加是馬蹄動來動去,在三尺范圍內亂踹,不能控制,兩次都阻攔了成蠻發掌。

    成蠻剛才就對林茗兒竟敢出聲提醒魔教銀槍長老頗有不滿,現在又被馬匹阻攔,心下動怒,一心要給這年輕後輩一個教訓,于是現下也不多打話,一掌就拍向林茗兒那坐騎的小腹,道:“滾開!”

    他“紅練掌”苦練數十年,成名江湖二十載,功力何其深厚,威猛自不必說,那馬盡管不是凡品,卻也如何經受的起?那馬痛楚長嘯一聲,只怕全身筋骨已是盡碎,一聲淒厲長嘶,便口吐白沫,倒地而亡。

    林茗兒大吃一驚,“啊”的一聲驚叫,自然是身子上拔,一側身,拿起劍鞘,從馬背上輕飄飄落地了下來,到了她師兄初九坐騎身邊。

    “公子倒是好俊的輕功!”成蠻眼中一亮,又一閃殺機,他卻不想剛才自己卻是看走了眼,並沒有查詢這兩少年來曆,他心中一沉,想:“若是這白面書生,黑面書童也是江湖中人,那今日這銀槍長老所講的話若被他們兩人傳到江湖中去,崆峒派只怕是顏面盡失。”

    初九見成蠻眼光閃爍不定,已起殺心,旁邊黃狼子更加陰險,慌忙下馬,拜倒道:“大俠請恕罪啊!我家公子這是第一次出門,對大俠失禮之處,還望大俠手下留情,我家公子與江湖是半點往來都沒有的!”

    他剛才下馬時,故意裝的笨手笨腳,很狼狽,顯得不會武功;又知道這成蠻的顧忌是害怕自己二人將剛才聽到的話語傳到江湖中去,便邊磕頭邊這樣說道。

    初九心下大苦,知道這成蠻乃是崆峒派第一代高手,內力遠勝自己,自己與師妹如何是他對手,因此實在不想與他為敵。林茗兒卻是怒視成蠻,她與愛馬感情深厚,從天南的點蒼一直到現在夔州江邊,現在馬已倒地斃命,自然是傷心欲絕。

    不過她想,若是成蠻,黃狼子難為師兄與她,她便亮出自己乃是點蒼派掌門林若池的掌上明珠身份,量他們再大的膽子,也是不敢動自己分毫!

    成蠻聽完初九的話,心中一愣,畢竟他是江湖上成名二十年的崆峒派第一代長老,要他殺這無辜的年輕書生,書童二人,卻也有點于心不忍。

    “兩位公子,何必這般害怕?快快請起,起來啊!我師叔乃是江湖名門正派大俠,怎麼會有什麼害你們之心呢!”那黃狼子上前便似要去扶起初九,口中不停謙遜道,語氣是說不出的溫柔,若非初九早就知道他為人陰險狠毒,一定會以為這黃狼子一定是個大好人。

    果然,黃狼子左手裝作出去拉初九的樣子,右手卻猛地一劍,直刺初九胸口過來,林茗兒旁邊看見,一聲驚呼“師兄小……”她剛才卻是豪無防備,以為黃狼子說話是誠心誠意,驚嚇中,卻見初九只是微微一縮身,已避開了黃狼子的劍,他自然是早有准備。

    “師叔,今日,決計不能讓這書生與書童跑了,不然,崆峒派名聲有損,掌門師伯也會怪罪下來的!”那黃狼子回頭說了一句,又挺劍向初九刺了過來,成蠻眼中凶光一閃,想起掌門師兄的吩咐,果真如黃狼子所言,便是暫時拋開魔教銀槍長老黃直刺,一雙“紅練掌”向初九也拍了過來,他見初九躲閃黃狼子劍法時,身法不俗,便是知道初九武功遠在那白臉公子之上,他內力深厚,掌風猛烈之感遠侵在兩尺開外,初九就已感受到了他掌上熾熱之氣,壓力陡然激增!

    林茗兒心中忿忿,在旁邊大聲道:“成大俠,以你崆峒派第一代長老身份,與門下弟子一起,欺負一江湖後生,不嫌丟臉嗎?”她已經是對崆峒派再無半分好感,又擔心初九。

    成蠻不說話,黃狼子手中劍勢不停,卻是哈哈一笑道:“只要兩位公子自割舌頭,自斷雙手,我們自然會放你們走!”

    割了舌頭,口不能言,斷了雙手,手不能寫,便能將剛才兩人所聽之言,不泄露出去,林茗兒想到此點,冷笑道:“你們好狠毒,正道武林七大門派中,你們真是武林正派的恥辱!”

    黃狼子奸笑道:“既然公子這般說,便是不想自己動手了,那在下與師叔樂于代勞!”他說話動手之際,已是將初九,林茗兒視為盤中之菜,十分囂張!

    初九的天玄碎木劍並無劍鞘,因此他現在只是用一條普通的布將劍面纏住而已,但是絕非當日在點蒼山上隨意的一塊藍布,乃是林茗兒喜歡顏色的淡綠色,是以成蠻,黃狼子都不在意。

    況且,當日,在點蒼山上,崆峒派多是注意點蒼三子與四大弟子,對初九只稍稍看了一眼,認為不過是林若池的虛張聲勢而已,而現在初九容顏又是大變,因此,成蠻,黃狼子都認不出來。

    成蠻又知道,點蒼弟子都是與林若池一起在後面,因此,無論他怎麼想,也是不能知道這一白一黑少年乃是點蒼弟子了!

    初九卻是叫苦連天,成蠻掌力驚人,武功不在五師叔“云弄劍客”劉辰飛之下,黃狼子的劍也是見縫插針,相當煩人!他現下哪里還敢托大,連連後退三步後,忙是側身出劍,再是側弧出擊,直劃向成蠻手腕,正是“陽南劍法”中的妙著“紫氣東來”。

    銀槍長老黃直刺只有一絲喘息之氣,現在卻是眼前一亮,這招點蒼派“紫氣東來”妙著,橫然飄逸,在這少年手中,使用得實在是恰到好處。

    他雖已是垂垂將死,無生還希望,可是他還有眾多事情未辦,自然是希望這少年,能擊退成蠻,可是,他也知道,成蠻盛名之下,武功高強,這少年如此年輕,要想擊敗成蠻,這希望是實在太過渺小!——
climbd121 發表於 2011-11-2 10:31
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二集 江邊.喋血銀槍 第六章 身不由己初首戰

         
    “哼,小小年紀,卻品行不端,偷學天南正宗點蒼劍法!正好拿下!明日交給點蒼派中人發落!”成蠻冷冷道,他崆峒派也是天下劍宗大派,他也認出初九這招乃是中宗點蒼劍法“陽南劍法”中的妙著“紫氣東來”。

    而他昨日才與點蒼林若池等眾人分手,知道點蒼派弟子並無人在附近,因此便是這樣道。

    只是初九這劍招如何能放在他眼力,只見成蠻手中掌勢卻並不消停,腳步一晃,他僅後退半步就讓開初九精微劍招,大喝一聲,一掌“酒泉暢飲”,鋪天蓋地的掌力卻再次向初九拍去,前浪不絕,後浪跟上。

    那黃狼子雖然不識得初九所使招式是點蒼劍法,但見師叔這樣說,這黑面少年沒有反駁,必然不差,便是想起月前種種,一時新仇舊恨湧上心頭,一心要血洗前恥,猛然大喝一聲,一劍又直刺了過來,又狠又快!

    他只想取初九性命,崆峒劍法本就以狠毒著稱。

    初九歎息一聲,他本來就對黃狼子心中厭惡,剛才又聽銀槍長老所言黃狼子之作風,多半是真,心想,這黃狼子當真是人面獸心,禽獸不如!

    因此他再也不敢托大,也再也不敢手下留情,側身讓過黃狼子之劍,依舊是一抬手,左手劍訣連點,再次快速抓住黃狼子右手“曲肘穴”,猛然一使連環力,分筋錯骨,正又是“斜陽劍法”中的精微招式“沉舟側畔”,月前在點蒼山上初九就運使過一次。

    只是,他再一側手,正想將黃狼子摔開之時,成蠻猛烈的掌力已到胸前,雄厚渾然,初九不得不放手,不管去管那黃狼子,回劍自防,專心與成蠻拆起招來!

    “是他,就是他!”黃狼子右臂再被分筋錯骨,劇痛難忍,卻也顧惜不得,只是撕心裂肺地大叫:“師叔,是他!上月在點蒼後山出手,傷我與二師兄的蒙面人就是他!”

    那成蠻聽得黃狼子這般叫喊,也自心驚,他想到,見這少年雖然黑面,面目看不清楚,但是年紀如此之輕,竟然能在月前點蒼山上打傷本派近十大弟子,剛才只在轉眼之間,自己眼皮之下,又對黃狼子右手分筋錯骨,這份功力,只怕在年輕一代弟子中,難得的了!

    成蠻更加吃驚的是,素聞“斜陽劍法”只有點蒼派掌門林若池會使,這少年,小小年紀,為何卻能?

    當下他再也不敢輕敵,用盡全力,急速催動內力,一掌緊似一掌拍了過來!哪管他是正宗點蒼弟子還是偷學點蒼武功!

    成蠻“紅練掌”掌力歹毒,練時用蜈蚣之毒混入毒沙,日夜插拍,現已練有八成火候,中掌者全身中毒,如蜈蚣噬心,若不及時療傷,十二個時辰之內,當日便得喪命,初九有聽顧白云對陸少航講過,因此,哪里敢去硬接他之掌力。

    那另一名弟子見師父與黃狼子師兄都已經與敵人在打斗,見林茗兒細皮嫩肉,猜測武功定當不高,忙也一心立功,挺身向前,直刺林茗兒,林茗兒怒氣沖沖,正無處發泄,忙拔劍相迎。

    只是,她十年來在山上上千次與眾師兄,連宛柔切磋劍法,都只是點到為止,今日生死厮殺,卻是第一次!

    她武功本較這崆峒派弟子只強不弱,只是她初次動手,心頭大懼,起先十數招手忙腳亂,劍式微弱,一不小心,連右手衣袖也被那崆峒弟子割了下來,這一驚嚇,手中劍招更不成招,唯有展開輕功,四周游斗,情勢只有更加危險!

    “小……姑娘,你武功遠在敵人之上,專心屏氣,他……不是你……對手!”銀槍長老傷重已是不治,卻一時也並未死去,頭枕在林茗兒坐騎馬尸之上,一直在觀察場中動靜,現下便出微弱之聲,指示林茗兒。

    他見識遠遠高出崆峒派諸人,見林茗兒他肌膚勝雪,唇如鮮血,發似烏木,自然是女扮男裝,便出聲“姑娘”稱呼了。

    只是他傷重垂死,這一句話說完,又是接著一大串咳嗽。

    果然,林茗兒靜下心來,“觀音劍法”與“白云劍法”一攻一守,相得益彰,十招一過,已是不落下風,她精神一震,劍招精微源源不斷使出,竟慢慢占盡優勢,果然,她劍法內力都是在那崆峒派弟子之上。

    那邊初九卻痛苦無比,成蠻內力深厚,遠在自己之上,那掌上蜈蚣之腥已然近在耳邊,清晰聞到!他本就不敵成蠻,而況旁邊還加了個右手雖然被錯骨,但還能單手用劍時時偷襲的黃狼子,現下一不留神,初九左膀已中了黃狼子一劍,鮮血直流,一時,險情頻頻出現。

    他臉上汗水滾滾而下,不禁想起若是今日不明不白死去,點蒼山上十幾年生活便是永遠回不去,與師妹小時候去洱海游泳的時光再也不能回來,初九心神不恍惚,又是中了黃狼子一劍,感到左肩一痛,成蠻的右掌便是到了胸前。

    初九無意識地左腳一滑,右腳一粘一拖,竟然輕輕松松避開成蠻的右掌,成蠻大吃一驚,“咦”一聲驚呼,卻是緊跟一掌,側拍過來!

    初九剛才無意之中,踏出的第一步正是射天老人所秘密傳授“射天驚龍,三十六步”中陽動于九天前十八步中的第四步“倒轉本末”,五行從火位直接飄到水位,玄妙無比。

    初九心中一喜,想起這神奇步法與射天老人當日之言,忙是施展開來,幸好,他已將“射天驚龍,三十六步”,陽動于九天練至純熟,因此總能在對方招式成行之前避開,“蝴蝶穿花”,“東走西顧”,“左右開弓”一步步連環踏出,才避免嚴重受傷!

    他眉頭一皺,想,若施展“玄陽天劍訣”,定然可以擊傷成蠻,但是若說要使成蠻斃命,成蠻內力深厚,遠在自己之上,卻也不可能,而且一旦使用之後,內力調習之際,即便“射天心法”大有長進,也需要幾招時間,而這時間之內,只怕便會喪命成蠻“紅練掌”之下。

    黃狼子見久攻不下,計上眉頭,惡念再生,一轉身,搶先三步到銀槍長老身邊,知道銀槍長老已是無力,本想一劍刺他咽喉,但是心中對銀槍長老右手中發亮銀槍還有顧忌,便一劍便斬向銀槍長老左手!

    銀槍長老似乎果真是全身無力,卻哼都未哼一聲,任由左掌鮮血橫流!

    初九心下大驚,可是自己被成蠻隔開,如何能靠過去,那黃狼子一刺見血,一聲大笑,故意面對初九,手中卻不停,便繼續一劍,向銀槍長老咽喉急刺而去,要他性命,看初九如何能救!

    猛然,黃狼子只聽一聲厲喝“住手!”,那聲音,如同驚雷,就在耳邊響起,他這一呆,手中劍便稍稍停頓,眼前卻不見初九人影。

    他心中猛然一驚,想起前事,森然抬頭,只見,初九已身在空中,凌空連點,雙腳互動,仍然左手劍訣連變,不可琢磨,而右手的出劍卻飄渺如天上浮云,神鬼莫測!卻又快若閃電!教人避無可避!閃電般刺向黃狼子咽喉而去!

    仍然聽他口中喃喃,念念有詞:

    蒼茫在天,火陽于世

    玄功賜劍,清淨天變!

    “玄陽天劍訣”!赫然是點蒼派的“玄陽天劍訣”,天地為之一變的點蒼鎮派絕技必殺之技“玄陽天劍訣”!

    黃狼子月前在點蒼山上見過沈缺駕馭過“玄陽天劍訣”,自己當時只是在旁邊,猶覺得劍氣縱橫,冷風撲面。在後山之時,也見識了“玄陽天劍訣”打敗二師兄公孫厲,恐怖之情,突然浮現在他腦海之中,不由厲聲大叫:“啊!”

    即便是見了鬼魅,也不過如此!

    只可惜,為時已晚,現下他這只覺眼前一晃,喉頭一涼,一股劍氣已刺破自己喉嚨,而自己手中已經到了銀槍長老喉頭之劍再已無半分力氣,刺不進去,他腦中“嗡”的一聲,身子便直摔了下去,永遠不再起來!

    黃狼子,一生,到此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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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二集 江邊.喋血銀槍 第七章 道消魔長,今年猶是

         
    初九本來內力就差成蠻數十年,累計懸殊,現在已與成蠻勉強斗上五,六十招,全靠輕功靈巧躲閃,劍法巧妙周旋,才能閃躲避開,但是初九全面處于下風。

    現下他精力不濟之余,又再切彙集“蒼陽玄清氣”運用“玄陽天劍訣”一舉斃殺黃狼子,簡直就是拼自己的命去救下銀槍長老一般,活生生將自己後背、背心完全暴露給成蠻!

    現在初九經脈一泄,再也聚集不了真氣,落下地來,還沒有任何反應,只感覺“嘭”的一聲,後左肩靠背心已結結實實挨了成蠻一掌,痛入骨髓,只覺全身內力倒流,經脈差點全部震斷!

    若非他“射天心法”已有小成,在成蠻掌力到達之際,自動生出罡橫之氣,將成蠻掌力反向抗得一邊,只怕就要背心中掌,血濺當場!

    但饒是如此,初九也已是重傷,他眼冒金星,喉中一甜,一吐鮮血便是噴了出來!

    初九向前便是摔倒,腳步浮動,真氣更加運行不暢!顧不上擦嘴角邊鮮血,忙正自運行“射天心法”聚息內氣,那成蠻仰頭“哈哈”一笑,搶上一步,又是一掌向初九後腦拍來!

    後腦乃是人生何其重要的部位,成蠻一身內力,渾然深厚,一旦初九後腦被拍中,焉能不死?

    初九只覺後腦一陣掌風襲來,只是他再無力氣躲避,不由心道:“我命休也!”只有閉目待死,絕望之余,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出。

    那邊,林茗兒占盡優勢之後,只怕有半顆心在初九身上,一見初九遇險,大吃一驚,再也鎮定隱藏不得,大聲叫:“成師叔,住手!我們是點蒼……”

    那成蠻突然被她一叫,聽出她明顯女聲,不禁是稍稍一愣,剛才他可是瞧的清清楚楚,這少年所使那點蒼劍法還有仿冒的可能,而“玄陽天劍訣”,乃是點蒼派的鎮派之技,別的門派高手絕對仿冒不得。

    他早已經想名明白,無疑,這弟子,一定是點蒼山上弟子,只怕還是林若池心愛的大弟子!

    他這一分心,顧忌權宜之下,掌勢便稍稍停了下來!

    林茗兒話未完,突然,初九眼前一晃,見那奄奄一息的銀槍長老黃直刺猛然身子一竄,連人帶槍劃著一道弧線,右手銀槍已是端端正正插在成蠻左胸之上,那成蠻一醒,手掌“啪”的一聲,也直接拍在銀槍長老腦門上,銀槍長老不能再動得半分,後仰摔下,昏死過去。

    成蠻心中一涼,低頭一看,見那銀槍透心而過,鮮血直流,如何能信,一聲厲叫,站起身來,哪知那銀槍長老雖然昏死,但是右手是緊緊握住銀槍手柄不放,成蠻一起身,銀槍便從胸口全部拔了出來,一股殷紅的血直噴了出來,成蠻往後便倒,口中獰笑道:“好……魔教長老……”

    然後他身子直直倒下,一挺,死了。

    那邊林茗兒見此變故突生,也是嚇了一跳,她先前越戰越勇,現下手上也並未停下,那崆峒弟子卻聽見自己師父的厲叫,回頭一看,師父已死,一愣,被林茗兒劍勢收不及,穿胸而過,鮮血淋漓而射。

    林茗兒和初九一樣,都是第一次殺人,她見那崆峒弟子兩眼冒血,猙獰恐怖看著自己,臉面扭曲,心頭大怕,一用力抽劍,那崆峒弟子便倒了下去,血再濺了林茗兒一身!

    她一身青衫,盡是鮮血!

    第一次殺人的感覺竟然是如此恐怖,她喉嚨一麻,“哇”的一聲大叫,不禁嘔吐了起來!

    良久,林茗兒見初九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知道成蠻那用盡全力的一掌,何其厲害!她心下慌張,似乎,師兄要是死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便即使活下去,也再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忙跑了過來,跪在地上,去扶初九。

    幸好,初九只是左肩重傷,牽涉到心脈小損,被林茗兒扶起來後,服下兩顆點蒼聖藥“蓮花雙鷲丹”,包紮一下左手臂的兩道劍傷,忙打坐調習,“射天身法”直調習約半個時辰,才是可以勉強起身了,只是他所中“紅練掌”,掌力有毒,蜈蚣噬心,又淤血盡在經脈,傷勢之重,遠遠超過外表所見。

    但是初九心中酸楚,當下時機,如何敢向林茗兒道明?

    初九靜心下來,忙爬到黃狼子身邊,一陣摸索,果然在黃狼子腰間找到崆峒派的信號,一發兩顆,只見兩顆信號在空中順序依次先後炸開,這是崆峒派人表示安全的信號,崆峒派中人見此信號,就不會再派人過來查看了,這是今天上午,楚七先生告訴初九的。

    那邊,林茗兒大叫:“前輩,前輩……”也已扶起銀槍長老黃直刺,喂了兩顆點蒼聖藥“蓮花雙鷲丹”給他,她剛才是得他鼓勵,才戰勝敵手的,不然,可能死的只會是她,自然是心中對他只有感激,哪里還有想他是不是魔教中十大長老之一的銀槍長老。

    這條小道直通長江邊上,幸好平日並無人經過,初九爬到銀槍長老身邊,微微朝林茗兒一笑,陽光的嘴角邊仍然是帶有血絲,林茗兒不禁心如刀割!

    可是初九知道,銀槍長老本身心脈已被震碎,再加最後成蠻那一掌,天靈蓋只怕已經震碎,必定是必死無疑。

    他想想剛才戰況,見銀槍長老雖在重傷之余,卻仍然清醒無比,集余僅存之力在右手之上,連黃狼子劍斬斷他左掌,直欲取他性命,他為了保存最後一絲氣力,也不出手,

    直到最後成蠻毫無防備,才一舉出擊,斃敵奏效,魔教長老,當真是能忍人之不能忍,心智也非常人!

    崆峒派眾人全軍覆沒,多是這銀槍長老之故,這一名長老武功、心計猶是如此厲害,魔教實力,天下有誰敢小覷!

    那銀槍長老頭一偏,突然醒來,是得“蓮花雙鷲丹”之效,已是回光返照,一見初九與林茗兒都在身邊,便道:“小兄弟,小姑娘,點蒼派不愧為名門正派!點蒼弟子代代都是恩怨是非分明!”

    他武功見識原本就在成蠻之上,自然知道初九和林茗兒的武功是點蒼嫡傳。

    銀槍長老知道自己時日不多,趕緊道:“小兄弟,在下數十人被圍攻偷襲,只怕已是全軍覆沒,只是在下還有一事未了,還望相助?”他眼中淚水,鮮血不斷湧出,只有那眼中唯一一絲不曾熄滅之光定定瞧著初九!

    這幾句話卻也說得流利,只是林茗兒眼圈一紅,傷心不已。

    “在下點蒼派弟子初九,一定不會辜負前輩所托,前輩有事盡管吩咐,只要在下力所能及,一定全力以赴,哪怕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初九知道最後若非這銀槍長老奮力一擊,自己多半已然喪命,因此,聽他這麼一說,哪里還有平時所受的教導,有正道邪道之分,也是眼中淚光點點,接口道。

    銀槍長老顫抖著,從胸中摸出一封信,交給初九,道:“小兄弟,請將此信交給我……兩位朋友,他們住在長江這上游不遠的天坑地縫,你到那里,見到一茅草屋,若有兩老人問你‘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便答‘道消魔長,今年猶是’……就行了……!”

    他說到後面,兩眼已是死灰一片。

    初九與林茗兒點點頭,知道這是魔教接頭信號。

    “你見到那婦人,將我的銀槍轉交給她,就說我不能再照顧她了,讓她自己以後多多保重……我這銀槍,來曆不凡,只是我這一脈……”銀槍長老說道這婦人,眼神中卻是一亮,一片希望,又看了看一眼遠處與成蠻身上,他的一雙銀槍!

    “前輩,你就放心吧,師兄和我林茗兒一定會幫你完成這心願的!”林茗兒少女情懷,感激銀槍長老,已是大哭了起來。

    那銀槍長老點點頭,知道這兩少年定是信人,心願已了,十分輕松,但是一聽林茗兒所言,本來已經豪無血色的眼珠突然一轉動,試圖強力掙紮起身道:“你說什麼?你……就是林茗兒,點蒼派掌門林若池的女兒林茗兒嗎?哈哈,好……真是……好”

    話未說完,他往後一倒,手掉了下來,已然斷氣,臉上最後卻是一片神秘的微笑,凝固在面——

    注:白帝城是觀“夔門天下雄”的最佳地點。曆代著名詩人李白、杜甫、白居易、劉禹錫、蘇軾、黃庭堅、范成大、陸游等都曾登白帝,游夔門,留下大量詩篇。李白“朝辭白帝彩云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的詩句,更是膾炙人口。故白帝城又有“詩城”之美譽。

    書中引用請參照《奉節縣志》,《水經注》等。
climbd121 發表於 2011-11-2 10:32
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三集 重陽.天坑地縫 第一章 江湖休問定何如

         
    林茗兒慢慢止住哭聲,初九與她思索一陣後,先是收了一對銀槍插在腰間,初九勞累喘息中,又將崆峒派眾人尸體和兵器拖至江邊,一一拋了下去,這番動作,若是昨日,不過是不到一刻鍾便能完成,只是現在初九之傷勢,何其嚴重,初九竟然花了近一個時辰才一切妥當。

    不過,他見師妹身子猶自顫抖,卻是說什麼也不願意林茗兒再勞累了。

    兩人又跪著向銀槍長老磕了三個頭,林茗兒道:“長老若是在天有靈,請保佑我們師兄妹能順利到達那天坑地縫!”

    兩人依依不舍,又是拜了三拜,將銀槍長老也是扔入江中去,他二人再簡單整理了一身衣服,兩人都將早上楚七先生所給衣服褪下,勞累無比,再無力氣,只有正自在江邊喘氣休息。

    突然,遠遠聽見有風刮高帆之聲,初九與林茗兒都是忙抬頭一見,見長江下游有一艘大船駛來,兩人都是十分高興,林茗兒難得笑道:“銀槍長老真是在天有靈,有求必應!”

    初九與林茗兒忙回頭取過包袱,將銀槍長老的一雙銀槍再裝入包袱,依依不舍看了看林茗兒馬的尸體,林茗兒又痛哭一番,牽過從點蒼山上騎下來初九還活著的那匹馬,再將其他所有的崆峒派馬匹都一一驅散,忙站在江邊大力招手,等候船只。

    不一會,船便到了,此處雖然不是渡口,但是蜀中人氏,多有古風,中途搭客,卻也常見,林茗兒便付給船老大一錠銀子,兩人上得船來,告訴船家提醒道路,直往上游那天坑地縫而去。

    那船老大乃是爽利之人,見初九將馬也拉上船,並無異議。

    初九與林茗兒在點蒼山上,萬事總有眾師長,師兄弟照應,私自下山這十幾天,游玩處處,本也十分歡暢。

    林茗兒想:“這幾天,有師兄初九照顧,更能有幸結識了楚七先生,處處都得到這位江湖最神秘的前輩異人的指點,本是人生處處如意,可誰知道今日卻親眼所見正魔大戰,鮮血淋漓,最後更是自己兩人親自沾滿鮮血!這如何能料到?”

    先前兩人出劍,第一次各殺了一人,他二人如何能不緊張。

    現在,初九牽著馬匹,站在林茗兒身後,林茗兒呆呆坐在船頭,她一身男裝,青衣已被換下扔進江里,現在換了身翠綠衣衫,頭上發束卻依舊是男子打扮,頭發衣服搭配,不倫不類,正在低聲哭泣。

    她時而將一雙白淨的雙手伸入江中,不停狠狠用力地搓洗,不消片刻,雙手已是通紅一片,林茗兒還是不停下,似乎手上還是一片血跡,永不乾淨。

    “師妹,我也是第一次見到血光,這個江湖,真是險惡啊!”初九歎了一口氣,說完,也不得不坐了下來,他受傷十分嚴重,現在後背有如蜈蚣在爬,臉色發白,即使是一張黑臉也遮不住蒼白之色,忙繼續打坐運功調習,只是他暗地苦笑一聲,橫蠻的“紅練掌”馳名江湖,真是厲害!

    “師兄,你說,為何崆峒派和武當派不能光明正大地約斗魔教,卻圍攻偷襲呢,這樣一來,這樣的名門正派,又有何意思?”林茗兒還對銀槍長老之死耿耿于懷,她在點蒼山上和小茶店中就對崆峒派眾弟子無好印象,後面又聽得銀槍長老揭露崆峒派上至長老,下至弟子的卑鄙陰險事,更加不忿,心中為點蒼派竟然與崆峒派齊名為恥,便道。

    初九看看後面,船艙中眾人自顧自的在喝酒,並無江湖人物,他們在談笑,游覽風光,幸好無人注意林茗兒剛才所講,但是自己也還是嚇了一大跳,道:“師妹,這話可不能對外人說起,不然,五師叔會教訓,呵斥我們心術不正的!”

    他頓了頓,又道:“江湖上一直就說,正邪永不兩立,魔教始終是江湖大敵,我們今日事不得已,殺了正道中人,但是以後呢,說不定遇上魔教,我們自己也會成為江邊一鬼的!”他最後意興全無,心頭又是一疼,說話聲音便小了下去。

    “爹爹明白是非,師伯更是當世大俠,我才不相信爹爹,大師伯也是這樣的虛偽名門,日後我遇見爹爹,一定會問個明白的!”林茗兒哭的梨花帶雨,卻依舊恨恨道。

    “不可……嗷……師妹,今日之事一定不能對任何人說起,那成蠻乃是崆峒派第一代的有名長老,崆峒派若然知曉,如何能咽下這一口氣,定然會找我們點蒼報仇,一定會惹禍無數的!”初九心中一急,又牽動內傷,卻還是掙紮著講完,確實是對點蒼一片好意。

    良久,林茗兒慢慢回頭,她天資本就聰慧,本非呆板之人,見初九臉上痛苦之色,聽初九說得有理,也心中不忍,不再堅持,溫聲道:“師兄,你說什麼便是什麼,我都聽你的!”

    她這溫柔一低頭,似乎直接溶入空氣之中,一時,這一日所有的殺氣,都了無蹤跡。

    長江江水依然浩蕩,大船逆水而上,兩邊美景無數,可是,初九,林茗兒兩人哪里有心思去觀賞?

    兩人坐得一個時辰,船家便指著江邊遠遠南邊一小道對初九,林茗兒道:“兩位客官,這西南下約三十里便是你們要去的天坑地縫,你們在此下船便是,一路好走!不過……”

    那船家最後欲言又止,只是初九與林茗兒都沒有注意。

    初九,牽下馬,和林茗兒向船家道聲多謝,便向西南而行。

    他二人,只有一匹馬,想想時間無多,而周圍絕無集市,無處再買馬,都是臉上一紅。

    “師妹,你今天太累了,上馬吧!”初九便道。

    林茗兒心下感激,但是她知道師兄受傷比自己重數倍,便展顏一笑,道:“師兄,大師伯在山上就經常告誡我們說,人在江湖,最忌諱婆婆媽媽,我們點蒼良駒腳力非凡,兩人同騎,也不是問題!”她自己想到此處,臉卻有紅了,接著道:“況且,今日乃是非常事,非常論,我們自小一同長大,又何必如此見外?”

    初九想想林茗兒所言實在非虛,便讓師妹先上馬,自己後面也翻身上去,兩人一騎,向天坑地縫而去。

    他拿著缰繩,懷抱著林茗兒,耳邊全是師妹的香氣,似香似麝,清新無比,不禁一時沉迷,似乎連背上的劇癢奇痛都是不放心上。

    林茗兒與她師兄竹馬青梅,小時候就一起玩耍,卻從來都是以禮相待。兩人小時候,總是將點蒼後山的竹子砍下一根後,共同當做馬騎,沒有想到,今日卻果真如此,她少女純潔,只覺得一絲甜蜜在心,並無其他。

    路上多有行人,農人,見這翠綠衣衫的姑娘作年輕公子打扮,而後面黑面少年嘴角帶血,都稍有詫異,談論中,那良駒馱著二人已遠去了。

    直行約有三十余里,初九下馬,見已是接近深山,山中居民越來越少,只怕再走下去將是了無人煙,好不容易,詢問得一路人。

    那人道,前方山勢之下,竹林深處,便是天坑地縫。那路人又補充道,那邊地形陡峭,一般人都不涉足,似乎竹林深處是渺無人煙。

    初九與林茗兒對望一眼,他二人心意相通,自然是要將答應銀槍長老的事一定要辦到。

    于是,初九謝過那路人,兩人依舊向竹林深處而來了。

    走得半個多時辰,果然,舉目一望周圍,再無任何山居居民居住氣息,果然是了無人煙。

    這天坑地縫,隱秘于世間,絕跡于人煙,如此神秘,到底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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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三集 重陽.天坑地縫 第二章 三行八卦如意陣

         
    已是傍晚時分,竹林中十分安靜,初九與林茗兒在竹林外面時,看那竹林也並無多廣闊,似乎不過幾百米,可是,現在初九和林茗兒似乎走了半個時辰還未走出去,想到此處,兩人不禁都是吃了一驚。

    “師妹,你進竹林之後,可有聽得鳥鳴之音?”初九在馬上顛簸,傷勢更加嚴重,渾渾噩噩中,突然想起此點,心下疑惑,便突然問道。

    “是啊,我也正感覺奇怪呢,剛才在竹林邊緣,還聽見有很多鳥叫呢,現在反而靜寂無聲了!”林茗兒當然也感覺到了奇怪,正自焦急,聽見初九問她,便小聲回答道。

    初九抬頭看看上方竹林中的太陽,遙遠卻又模糊,他猛然一挺身,身子一拔,腳在馬背上一蹬,已在兩丈之上,他攀住一青竹,望四周一望,映入雙眼的竟然全是竹林,連綿不斷,無邊無際,比剛才在外面所估計,不知道廣闊了多少倍!

    他不禁大吃一驚,落下身到在地上來,口中一甜,一口鮮血已湧上喉頭,但是為了不讓師妹看見擔心,又生生吞了下去。

    他雙手呈陰陽之象,內力湧動,一陣調習後,緩緩道:“師妹,這片竹林是被人為動了手腳,布下了奇門陣勢,現在天色已然不早,我們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走過去!”

    林茗兒大吃一驚,問道:“師兄,那是什麼陣勢呢?這片竹林看似野生,我先就在懷疑為何這般時辰,還沒有走出去,沒有想到原來卻是被人動了手腳?”

    說完,她也下得馬來,只是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眼睜睜看著初九。

    初九雖然身受重傷,行動不變,但是他十幾年所學,卻一一在心,他在點蒼後山“忘憂洞”中學得並演練“射天驚龍,三十六步”時,無名老人早已將當世五行相生相克與伏羲八卦傾囊相授,他剛才頭昏體力一之下,沒有細辨,便是輕易誤入陣中而不覺,現下他發現已身在陣中,自然是強打十二分精神,尋找突破了。

    這一細辨之下,初九不禁大吃一驚,這陣勢以竹林為方圓,路中有路,門中生門,似乎那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方皆是宛轉如意。而眼見之處,地下平坦一片,無生門,無死門,暗藏了水生木,木生火之變化,五行變數之理,有生有克,其相生相克,皆以氣論而不以質論,道之玄妙成質則不能生克。

    初九知道,五行之中,木性發散,火性升炎,土性濡濕,金性收斂,水性降潤。而所謂“相克者,乃是制其太過也。”比如金克木者,是收斂的金氣能制約發散的木氣,不是用成型的斧子來砍樹。所謂金生水者,是收斂的金氣能促進降潤的水氣的生成,不是把金屬化成水。而天人二道,大道五行,與自然五行乃是天命所屬,息息相關。

    這陣勢正是巧妙應用五行中水,木,火三行,乃竹林為輔,運用水性降潤,滲之以土氣,則水不過潤,木性發散,斂之以金氣,則木不過散,火性升炎,伏之以水氣,則火不過炎之定數,皆氣化自然之妙,在生門中穿插死門,死門盡頭依然是死門,陷入陣中之人,一旦如果走錯一步,只能是原地打圈,最後筋疲力盡,為敵所擒。

    林茗兒見初九這般肅穆,不由也是緊張起來,問道:“師兄,這陣勢當真是無路可破嗎?”

    初九搖搖頭,裝作十分輕松的樣子笑道:“師妹不必如此緊張,陣勢既然是布出來了,便就有法,能破開!”

    他說這話卻並非誑語,因為他已經找到明白這陣勢陣圖,不過卻是納悶,想:“這布陣之人不知是心存仁慈還是力所不及,並沒有布好五行俱在,如果再加之有土性濡濕,疏之以木氣,則土不過濕,金性收斂,溫之以火氣,則金不過收,之相克等這般幻化變化,那麼,陣勢之威力,障眼之深秘,迷茫之昏頭轉向,將在現在數倍之上!”

    初九想到此處,便站了起來,他已參悟透陣法,自然是心中不慌,林茗兒見他搖搖欲墜,便上前相扶,聽師兄指示。

    初九對林茗兒道:“師妹,這陣勢乃是‘三行八卦如意陣’,你閉上眼睛,先向前直走七步,再轉身!”

    “‘三行八卦如意陣’?好深奧的名字,我一聽便是頭大,不過,幸好,師兄你知道。”林茗兒一聽初九之言,便是半高興半恨恨道。

    不過,她卻不知初九竟然還似乎精通五行八卦,她爹爹與她大師伯都是玄黃高手,只是她自己年少嫌煩,並沒有多少涉獵專究,精力連花在練劍上的也不多,多去專注其他玩事。而初九一向在武功上的進展如何,她因武功還不及初九多多,自然也是看不出來,加上每次比試,初九都是有意相讓,因此她不知道初九所學是高是低,更不知道初九還在玄黃一道中也有幾分資底,她這下聽初九胸有成竹,認得這陣勢,如何不喜出望外?

    她心下一橫,只從聽初九之言,閉上雙眼,向前直走七步,又回過頭來,不禁“啊”尖叫一聲,對面乃是一片茂密竹林,連綿起伏,哪里還有師兄的影子!

    初九見林茗兒就在十步外不遠,卻連聲尖叫,自然是她已看不見自己,那麼也就知道自己推測正確,便大聲道:“師妹,別怕,再閉上眼睛,左四步,前五步,再右七步!”

    林茗兒心下正在慌張,前後左右三步之外都是一片竹林,並無小路,正在遲疑中,突然又聽見師兄的聲音,雖然不見師兄人影,可是師兄的聲音卻在耳邊。

    她也別無選擇,見那左邊明明三步之外就是一大片竹林,如何能行得了四步,可是她也只有閉上眼睛,再橫下心來,依師兄所言,左邊抬腳大行四步,心中一驚,卻並沒有碰到竹子,但是她仍舊不敢睜開眼睛,只是那小心翼翼的腳步便更加放開,再依照師兄之言,再前五步,然後,再右七步,哪知道果然,路上卻是無阻礙物,走的暢通無比。

    踏完步法,她突然聽得耳邊一陣水流之聲,不禁大吃一驚,要知道,在竹林之中是無論如何如何也沒有聽見流水聲音的。

    于是她心中一喜,睜開雙眼,眼前景色又已是大變,只見她已是在竹林邊,前邊七、八十米上有一茅屋,正如銀槍長老所講,而茅屋邊上一條小河流緩緩流著,小河中偶有冒出頭的石頭,水流之聲依稀平常,可是此刻,在林茗兒耳中竟然是說不出的親切。

    一花白頭發,素衣蕭然的老人胡須長飄,正在夕陽下,躺在靠椅上休閑地在約五丈外曬著太陽,而再遠一點小茅屋內炊煙嫋嫋,透過敞開的窗戶,有一位大娘正在忙碌,柴火聲陣陣想起,偶爾有香味飄來,看來是在做飯。

    她心中驚訝,正不知所措,後面一聲馬嘶,忙回頭一看,師兄和馬匹也已出來,初九疲憊不堪,只能斜斜靠在馬身之側,支撐不倒。

    林茗兒心頭自然是十分愉悅,忙回頭對初九道:“小師兄,你看,沒有想到這竹林深處,竟然還別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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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三集 重陽.天坑地縫 第三章 別有洞天了了煙

         
    初九點點頭,臉色愈加蒼白。

    林茗兒瞧見,也是心疼,道:“師兄,你再堅持一小會,那邊,我們就可以休息了!”

    那老者看見初九出得竹林來,才稍稍起身,向那邊廚房內大聲道:“老婆子,快出來啊,此處四年沒有客人來了,不想今天竟然來了一對金童玉女!”他聲音洪亮,卻真有快樂之色。

    只是,那廚房到這邊二十余丈,他的聲音遠遠傳出,並不費勁,可見他內力之深厚!

    他自初九與林茗兒進入竹林便已知曉有人闖陣,這竹林中“三行八卦如意陣”雖非他布置,但是他夫婦二人在此十數年,護法在此,對陣勢每一層自然是熟悉無比,知道這陣勢玄妙非常,絕非常人或一般江湖人物能破,也多虧此陣勢,這許多年來,自己這谷中才無人打擾,一般外來人等總是在陣中旋昏昏迷,他夫婦二人直等對來人昏倒之後,才進陣將之移到陣外,並不傷害。

    時間一久,也有附近的山中居民迷路于中,卻醒來身在竹林之外,回去之後自然是一傳十,十傳百,傳說這山谷的神奇之處,多以為其中有狐仙居住。

    因此附近居民這數年,都不再來這奇怪的山谷,倒也相安無事。

    今日初九與林茗兒一入陣,這老者便是對他妻子道:“難得有有人入陣,不知道能堅持多久不昏!彎,你猜猜?”

    當時,那婦人笑道:“我去做飯,若是我飯做好後,還沒有出來,便可能是永遠不能自行出陣!”

    誰知道,現在這婦人才剛剛蒸上飯,菜也才剛炒了一個,初九與林茗兒便是出陣來了!

    這老者卻也沒有想到這少年少女,如此之快就能破陣而出,但是他見林茗兒先自出陣,卻迷茫一片在臉上,便知道出力識陣,破陣之人,自然是那林中黑面少年了!

    其實他數十年來不喜說話,只是這十幾年來,好不容易才看見外人,心中一喜,再不顧忌不上,今日招呼之言,脫口而出。

    果然,那大娘也從茅屋中直接出來,一雙手在衣擺上擦了又擦,她眼神明亮,眼角雖已有些皺紋,上了年歲,卻仍然能看見她年輕時的風韻,她也是一臉慈祥,一見初九臉色不正,冷汗直流,便笑著對林茗兒道:“小姑娘,你情郎身受重傷,難道你不扶他過來進屋休息嗎?”

    她是魔教中人,說話果然是與眾不同,她茅屋離竹林邊還有近百米,她說話聲音也似乎不為多洪亮,可是初九與林茗兒卻聽的清清楚楚。看來,這大娘內力深厚,也是林中人了。

    那林茗兒心頭一顫,臉色紅昏,走上前幾步,道:“大娘,他是我師兄,我們到此茅屋是受人所托,來找人的!”其實,她心中感受萬千,實在是不知如何回答。

    不過,她這聲音,只能傳出三、四十米,那老者能聽見,若非那婦人內力深厚,便是聽不清楚。

    那老者自看打量者初九與林茗兒,突然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林茗兒一愣之下,還依舊在自己的世界里,剛才這大娘一問問得她心內砰砰,被這老者這樣一句突然問話驚醒,不知道如何接口,茫然中就聽叫初九在旁邊道:“道消魔長,今年猶是!”

    點蒼派就是天下聞名的道家一脈,名門正派,初九對這一句話的本意不甚贊同,但是暗號為此,也不得不出口說道。

    只是,他上午在白帝廟外受傷何其嚴重,蜈蚣之毒只怕已經進入經脈,“手太陰肺經”中內息全亂,通行經脈無法運息。那“任脈”也受震蕩,自曲骨、中極、關元、石門諸穴都似移位,而且一直都沒有時間精心運功療傷,又剛才又在竹林中推算如何破解這“三行八卦如意陣”陣勢,當真是心力交碎,剛才走出竹林完全是靠在馬背上才支撐著不倒。

    所以,這一句“道消魔長,今年猶是!”初九剛剛說完,便昏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初九才慢悠悠醒來,睜開眼睛一看,自己已躺在一竹床之上,外面有一縷陽光照射進來,分外愜意。

    他動動身子,左手臂上劍傷已被完全包紮妥善,已經能活動自如,坐起身來,一運功,丹田之中,竟然已無絲毫窒息,那“手太陰肺經”似乎已被打通,想來經脈中淤血已經被人逼出,傷勢竟然只在一睡之間便愈了七成,不禁大喜,忙起身穿鞋,出得門來。

    門外,那林茗兒正在小河邊晾著她與初九的舊日衣服,她見那大娘也有一些衣服要洗,也徑直拿來洗了。

    林茗兒雖然在點蒼山上是掌門之女,尊貴無比,但是她本性和善,她自己和她爹爹,兩個師妹的衣服一直都沒有拿去給五師娘洗,都是自己與師妹親手去點蒼十九溪中洗滌,偶有閑心,也幫初九洗過。

    現在,那大娘正一臉笑意,看著林茗兒,那長須老人也仍然是自悠閑曬著太陽。

    初九一出屋,長須老人沒有回頭,卻已知曉,回頭道:“老婆子,這少年果真是筋骨過人,這樣的大傷,也只不過一天兩夜便能起床!”

    那大娘回頭,笑吟吟道:“初九少俠,傷勢感覺可好?”自是林茗兒告訴他們初九的姓名的了。

    初九聽聞,不由嚇了一大跳,不禁問道:“前輩,晚輩竟然是昏睡了一天兩夜?”

    那大娘點點頭,她待初九來到她身邊,左手緩緩伸出,把上初九左手脈搏,一探良久,才微笑道:“老頭子,初九少俠果真是少年不凡,他之脈象,老婆子我竟不識。不過,老婆子卻知道,這麼重的傷勢,常人至少要休息三天三夜,才能醒來,要想全部恢複,卻得一月,少俠卻如此快速奇跡般醒來,我看,要想全部恢複,也只需要十天左右,當真可喜可賀!”

    初九一作長揖,恭身道:“多謝兩位前輩的救命之恩,在下確實是感覺已經好多了!”他臉上黑泥已在昏睡之中,被林茗兒洗淨,現下是一微笑的陽光少年。

    “區區小事,舉手之勞,何別掛齒?”那大娘十分高興,口中卻不停道,只是她眼角微微紅腫,似乎昨夜哭過一般。

    林茗兒也看見師兄已自行走出茅屋,十分高興,晾好衣服,就跑過來了,她初逢凶險,現在化險為夷,心中實在是高興無比。

    “才不是呢,師兄,前天夜里多虧大娘,他和長須伯伯一直忙到深夜,才給你推宮過血放毒完畢,說你可能還要昏睡三天三夜,你倒醒來的早!”她臉上雙眼也猶有腫象,自然是前夜大哭之余。

    那大娘笑道:“茗兒姑娘,你倒只提愚夫婦,為何不說你自己,怕你師兄餓著,前天夜里與昨天一天一夜,也不知道是喂了你師兄多少米湯!”林茗兒臉色又是一紅,初九心中也是一動,自然是真有其事了。

    初九見這四周空曠,了無人煙,這夫婦二人居住在此,言談之間,與三位師尊都不一樣,只怕他們來曆不正,心中便是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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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三集 重陽.天坑地縫 第四章 吳鉤似鐵,彎刀如金

    “前輩,在下和師妹乃是點蒼派弟子,今日到此乃是受人所托,送此信給二位前輩!”初九再想想,心知那銀槍長老乃是魔教長老,此兩夫婦必定也是魔教中人,他實在不是太想久留在此地,便是從懷中掏出銀槍長老所托付書信,將信交到那長須老人手中,又接著道:“我與師妹多謝兩位前輩相救,這大恩大德,他日在下必定相報,只是正邪有別,在下師兄妹想就此別過。”

    林茗兒不知初九所想,在旁邊笑道:“師兄,那一對銀槍,我前天晚上已經給大娘、大伯了!你傷勢未愈,我們再住幾天也是無妨啊!”

    那夫婦倆前夜與昨天已從林茗兒口中知道了前日白帝廟中發生之事,見初九遞信過來,忙先接過書信,兩人拆開書信,微微一掃,初九想似乎書信只有了了幾字,但是他們夫婦二人看完後,卻久久不語。

    林茗兒心中好奇,但是也知道事關重要,便不多問。

    現聽初九說到“正邪有別”,那大娘惋惜一笑,道:“老婆子以為少俠能脫離俗道,名門正派也好,邪魔外道也罷,卻也困難,哎!”說完又是連聲歎息,是真的憂慮,感歎一片。

    長須老人也是默然良久,才道:“初九少俠,茗兒姑娘,你二人知道愚夫婦二人的名號嗎?”

    初九與師妹對望一眼,雙雙搖搖頭。

    那長須老人哈哈一笑道:“你們後生青年,原是不曾聽過的,老夫和老婆子,姓名早已被人忘記,江湖中有認識的人,都稱呼老夫為一聲鐵吳鉤,稱我那老婆子為一聲金彎刀!”

    初九與林茗兒聽完,仍然是搖搖頭,一片迷惑,他們自然是不曾聽聞,不過,要是江湖上上了四十歲的人如果聽見剛才這老頭的話,恐怕只得心驚膽跳了!

    “吳鉤似鐵,出手見血,彎刀如金,膽戰驚心!”這二人赫然是當年名滿江湖的魔教十大長老中與“喋血銀槍,縱橫長江”銀槍長老黃直刺齊名的吳鉤長老與彎刀夫人!

    那吳鉤長老見初九與林茗兒都不說話,與妻子對視一眼,兩人心下都不覺一絲落寞,這少年身具如此武功,卻似乎對江湖一無所知!

    彎刀夫人也在感歎,自己夫婦十八年不出江湖,看來是要被江湖所遺忘!

    前夜林茗兒心緒大亂,雖然說了長江邊上銀槍長老一戰之事,但是也並未說明很多其他經曆,他們卻並不知道初九二人十幾年都在點蒼山上,才不過入江湖數十日而已。

    “初九小兄弟,你和茗兒姑娘現在想離開,我們決計不會阻攔,不過,明天一大早,我夫婦二人也要離開這里,去蜀中峨嵋山一趟。”那彎刀夫人道,她說完這話,眼中已是期待一片,繼續道:“愚夫婦十數年不曾有人往來,今見令師兄妹人品俊朗不凡,要是能一同離開,路上有人說說話,解解悶,倒也一路不寂寞,歡笑輕松,該有多好!”

    林茗兒本來就不喜歡寂寞,現見彎刀夫人如此說,便對初九道:“師兄,我知爹爹,師兄他們也要去峨嵋,我們明天便和長須伯伯,大娘一起上路入蜀吧!去到峨嵋之後,再與爹爹,師兄彙合。”

    初九自小就聽得師叔,眾師兄教導,魔教中人行事詭異,性格殘忍,正派弟子不得與魔教中人來往,只是他見林茗兒也這樣說,心中珍惜師妹,也只得“哎”一聲,道:“能得兩位前輩邀請同去蜀中峨嵋,實在是在下兩師兄妹的福份,在下只有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剛才一運內力,居然任脈暢通無阻,心中大喜,要知道任督二脈對練武之人何等重要,一旦雙雙打通,內力循環便可周而複始,永不枯竭!

    在點蒼山上時,就聽大師伯說起,要打通任督二脈依靠自身修為至少需要二十年內力!而如果非自己打通,仗他人相助,得到內力高人在旁協助時,卻也必須難得的機緣巧合。

    初九前天內傷淤積,那成蠻掌力渾厚,已是將任脈震的凌亂,彎刀夫人與吳鉤長老為他療傷的時候,直用了幾個時辰才將“紅練掌”上蜈蚣劇毒全部逼出初九體外,又見若不為初九打通任脈,一切結果都是惘然,只怕即使這少年傷愈之後,任脈堵塞,武功特別是內力修為將永無進展,而一旦錯過這前日,昨日時機,任脈自己長合固定後,只會更加凌亂,再也將不能打通!

    因此,夫妻兩人同心,竟然不惜十年內力,雙雙分別將內力注入初九任脈與“手太陰(電腦小說網www,16k,cn更新最快)肺經”中,又是整整大半夜的運功療傷,才將初九內傷治愈,任脈打通!

    而初九能一天兩夜就恢複,隔日便起床,自然也是與他年輕無久疾,並體內還有十數年修練的療傷至上心法“射天心法”有相關,雖然他在昏迷睡覺之中,他卻是並不知道,那心法也是不知不覺間,暗自運轉,傷愈速度自然是常人數倍!

    他一念至此,便又恭身彎腰道:“晚輩還得多謝兩位前輩為在下打通任脈,兩位前輩大恩大德,在下銘記在心,莫齒難忘!”他也是聽大師伯說起過,要為他人打通任督二脈,施行之人內力也將元氣大傷,耗盡數年!

    吳鉤長老終于哈哈一笑,一捋長須,道:“初九小兄弟,你果然在武學修為上已經登堂入室,全身經脈運轉自如!不錯,你任脈已通,老婆子與老夫的半夜心血沒有白費!”

    林茗兒也在點蒼山上又聽聞任督二脈之事,現在聽聞初九的任脈已通,如何不高興,道:“難怪昨天凌晨,吳鉤伯伯與大娘都是虛脫無比,竟然是不惜自身內力為我師兄打通任脈啊?”

    她也是一彎腰作揖拜倒,起身又道:“我聽本門師尊說起,任督二脈一旦打通,內力將大增,吳鉤伯伯,大娘,是這樣的嗎?”

    那彎刀夫人已是將林茗兒愛惜非常,似乎是不願回絕林茗兒的問話,忙道:“茗兒姑娘所言正確,任督二脈齊通,雖然不算是天下無敵,但是也自然是內力周天不止,周而複始,永不枯竭!”

    她頓了頓,接著道:“只是不過,要打通那督脈,卻比打通任脈要難上十倍!”

    林茗兒不解,問道:“大娘,這又是如何?”

    彎刀夫人道:“那督脈之氣起丹田,至少陰與巨陽中絡者合,更加重要,且需要修練玄門中宗心法才能打通,一旦似老頭子與老婆子我這樣的聖教偏激內力進入旁人如你師兄丹田,只怕即時就將龍虎相撞,陰陽交彙,暴斃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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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三集 重陽.天坑地縫 第五章 飛鷹翱翔落神箋

         
    初九依稀知道一些,但是絕無這般詳細,現在聽彎刀夫人這般說,才發現原來是後果是這般不堪設想,也是下了一大跳!

    彎刀看了看他丈夫一眼,見他並無阻止自己說下去之意,便接著道:“初九少俠至少在數年之內,只怕是自己不能打通督脈了!”

    初九忙回答道:“晚輩任脈已通,已經是喜出望外了,哪里還敢有奢望去祈禱打通督脈?”

    他說的是肺腑之言,吳鉤長老,彎刀夫人微微點頭,林茗兒問道:“大娘,可有其他方法?”

    彎刀夫人笑道:“方法倒是有,這是難辦!如果,初九少俠得外力之助,督脈之通,則更加難辦!”

    初九也是不解,奇怪問道:“前輩,這是何解?”

    彎刀夫人道:“因為,那高手,一邊要疏通你督脈上二十八大穴道,並且,一邊還需要遏止任脈中內息自行亂竄流動,因此這高手內力至少要在我兩夫婦聯手之上!只是當世,武林號稱玄門正派的眾高手,誰有舍得不惜自己數十年功力幫助他人呢?並且,初九少俠……”她一頓,不說下去。

    初九倒是無所謂,而且他知道當世內力能在吳鉤長老,彎刀夫人聯手之上的高手也不為多,還不知道師父與師伯能否達到?

    林茗兒忙問道:“大娘,並且?並且什麼呢?”

    彎刀夫人歎了口氣,還是繼續說下去:“而要打通督脈,也只有在人重傷之後,置之死地而後生之際,才能切打通!並且,若任脈受傷堵塞,只是內力再無進步,而一旦督脈受傷堵塞,則不治就必將身亡!要知,一個人督脈受損,將死之際,又必有天下第一等的玄門正宗高手不惜自身內力相救,這等機緣巧合,是否是為比打通任脈難上十倍呢?”

    初九與林茗兒想想,也是正確,在點蒼山上,無人向他倆說起這些,自然也是聽得津津有味,不過,他們心性本就純潔無欲,也只是隨便問問,並無半點放在心上!

    還因為有一點,他們心中還是牢記,點蒼派林若池一向教導自身修為至關重要,道學一途永無止境,外力幫忙有時候會適得其反!

    初九先前聽彎刀夫人說明天他們也將離開此處,要去蜀中峨嵋,便又問到:“前輩二人數年來一直隱居于此,現在卻又為何下此決定要離開此地呢?”

    彎刀夫人與吳鉤長老相視一望,似乎是下定決心,道:“少俠請看這信就知道了!”她說完,將剛才銀槍長老的信遞給了初九,絲毫不以初九與林茗兒並非魔教中人而異。

    初九與林茗兒非常疑惑,只得接過信紙,上面只有一行大字,倉促潦倒:“十大長老內有奸細!”信箋紙後面印劃著一只雄鷹,展翅飛揚,翱翔于空,不可一世!

    尤其是那雙鷹眼,更有高高在九天,俯視眾生之感!

    彎刀夫人見初九與林茗兒還是不解,將信紙收回,細細折好,似乎很小心,再放入懷中,那吳鉤長老卻不說話,只是一直都在注意妻子的一舉一動。

    “這信是銀槍長老寫在我們聖教教主的飛鷹神箋上,他一定是報著必死之心在慌亂中寫下的,希望後面有我派中人能為他清理尸身時發現,幸好有你們幫忙,先前自帶了過來!”彎刀夫人小聲道,突然眼圈一紅,初九與林茗兒自然都是以為他們同屬魔教十大長老,情誼深厚,只聽彎刀夫人繼續道:“少俠可知我夫婦二人為何十數年在此守候嗎?”

    林茗兒笑道:“大娘,我與師兄怎麼會知?”

    彎刀夫人看看吳鉤長老,見吳鉤長老點點頭,才接著道:“我夫婦二人奉命在此看護我聖教中聖物,十幾年來一直無事,本來以為這幾天會有同門前來接應,現在取……既然十大長老內有奸細,能串通諸大門派殺死上個月才從東海先天聖蝶島上回歸中原的銀槍長老,消息如此准確,他們隨後的目標就一定會是我們,幸好,明天,聖物便可移動!所以,我夫婦二人已商量,明天護送聖物離開這天坑地縫!”

    “大娘也應該直接回東海啊,怎麼還去蜀中峨嵋呢,那邊的武林正道人士只怕更多!”林茗兒十分不解,便道。

    她卻是一片好心,見崆峒,武當偷襲了銀槍長老後現在又與點蒼,昆侖,青城等彙合,去蜀中峨嵋,吳鉤長老,彎刀夫人若是遇上正道眾人,只怕是凶多吉少,更加凶險,便好意提醒道。

    吳鉤長老一直沒有出聲,現下歎息一聲,卻接口道:“茗兒姑娘有所不知,最危險的地方卻也最安全!他們風風光光去峨嵋派參加大典,我們卻也大搖大擺進去蜀中,誰能猜到?”

    他知道九月十九日峨嵋派封山大典與新任掌門人接任大禮,一半是林茗兒昨天告訴的,一半卻是他夫婦二人與外面的消息卻從未中斷過,江湖上有什麼風吹草動,魔教中人,自然也能在第一時間知悉!

    初九,林茗兒見吳鉤長老所言有理,便不再出言。

    “前輩,這邊所有的人都稱這邊山勢為天坑地縫,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初九突然想起這個問題,問道。

    林茗兒也是笑道:“是啊,大娘,我怎麼看不見什麼坑,什麼縫的?”

    彎刀夫人微微一笑,道:“你們現在看見的是前面的茅屋,小河,當然看不見這天坑地縫;現在,我們去茅屋後面看看吧!”

    這兩日,初九昏迷,林茗兒一心擔心師兄的傷勢,都是沒有在意這茅屋後面還有什麼?

    她說完,夫婦二人一同轉身,朝茅屋後面的籬笆走去,約十五丈距離,便是到了籬笆邊上,一推一棵大樹下籬笆中間的門。

    初九與林茗兒忙也是跟上,雖然他們在蒼山洱海長大,名山美景,十幾年常見,點蒼十九鋒也是風光各異,對各種大自然的造化都是習以為常。

    而這前幾日也游覽三峽,贊歎險峻風光鬼斧神工,見識不可謂孤陋寡聞,但是這一前看與下看,兩人都還是不禁同聲不約而同疾呼了出來:“啊!”

    那茅屋的籬笆後面,乃是懸崖,似乎無邊無際,乃是好大一個“漏斗”型的洞,洞口橢圓形竟有數百米方圓,遠遠那邊便是高山,低頭一看,也不禁大呼,這洞似乎也有數百米深,仿佛真是一個無緣無故的天坑,下面云霧繚繞,仔細一聽,天坑的底部竟然有水水流之聲,似乎下面有一條巨大的暗河。

    “下面是一條暗河,暗河水來自對面的地縫!”彎刀夫人笑著道。

    初九眼力絕好,知道那地縫乃是一神秘峽谷,遠遠望去,不見前面,似乎有數十里長,窄寬不一,而峽谷高度幾近千米。原來這般原因,此處便名天坑地縫!

    初九與林茗兒實在絕沒有想到大自然的造化功能如此神奇,無比感歎!

    天坑地縫,果然不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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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三集 重陽.天坑地縫 第六章 天坑地縫,飯香煙嫋

         
    初九贊不絕口,道:“好個自然造化,這般神奇!”林茗兒也是點頭稱道。

    “前輩,這天坑地縫如此險峻,似乎與世隔絕,前輩二人,何以選擇在此隱居呢?”林茗兒又問道。

    “這個嘛!今天晚上你們就知道了!”彎刀夫人向丈夫看了一眼,神秘地笑道。

    于是,他們一行又回到前面茅屋前的小院。

    已是正午時分,林茗兒前天晚上與昨天根本沒有休息,便去午休,初九坐在床上開始打坐調習,他內傷雖然已好十之七八,但是多多調習,只有好處,要知道家武學修為,勤加修練,永無止境。

    初九靜心下來,耳聽一陣陣刀聲響起,他想,那是彎刀夫人卻已經在廚房准備做午飯了。

    初九氣運丹田,發現全身經脈順暢無比,內力修為只怕已經要突破“蒼陽玄清氣”中“運氣界”的最高第七層了,但是他自己師長不在旁邊,也不敢肯定!只是心中喜悅之情,難以言表!

    只是他明顯覺得耳目比前些日子更加清晰,連隔壁師妹的隔壁廚房中彎刀夫人切菜的聲音都聽的清清楚楚,要是在昨天以前,是絕對不能想象的!

    突然聽見彎刀夫人小聲道:“哎,你我夫婦近三十年,你又何必如此疑心于我呢?”初九本無心偷聽,只是他知道,魔教中人,行事大多有奸詐,自己師兄妹孤身二人,也不得不防,只有繼續聽下去了。

    可是他先竟然不知,吳鉤長老也在廚房之中,看來,吳鉤長老的武功更在彎刀夫人之上了!

    初九他十七年來身受名門正派教誨,自然是與魔教為敵,根深蒂固,有此偷聽想法,並非他誠心所為,只是實在是難以根除!

    “小彎,我們在這天坑地縫隱居已近二十年,這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可惜馬上就要過去了,你對我之心,我又何嘗不知?只是,今天,你為何看見他黃直刺的書信,卻為何要小心翼翼保存!”吳鉤長老小聲道,聽他口氣中,竟半是吃醋,半是玩笑,恐怕當世只中,這能叫彎刀夫人為“小彎”的只有他吧!

    他直呼黃直刺之名,看來多是熟悉,想是夫婦二人也多談起。

    “你這一把年紀,也為老不小了,怎麼還這麼說,小心呢!要是隔壁的兩少年聽見了,多難為情?”彎刀夫人卻不怎麼生氣,輕身笑道,手中切菜的聲音卻是未停。

    “這初九少年,年紀輕輕,骨骼非凡,脈象怪異,又習得玄門正宗心法,武功之高,只怕是江湖中這一代少年弟子中的翹楚,又得我們助他打通任脈,更加是一日千里,但是他內力只怕還沒有高到這麼隔遠距離,能聽到我們說話!”吳鉤長老小聲道。

    他又沉默一會,又繼續道:“我這幾日總在想,只怕出了這天坑地縫,你就不會對我這麼好了!”他語氣之中,竟有小小的煩惱在其中。

    菜刀聲音頓下,初九想是彎刀夫人停下切菜,聽她道:“你卻是誤會,太多心了,今日那飛鷹神箋,其一原因是教主神箋,當然要小心保存;二是……二是……銀槍師兄畢竟是我師兄,他前二十多年,一片真心待我,我雖然嫁給了你,他卻一生不娶,我又怎麼能不感動!現在他在重傷待死之余,還能想起給我們通風報信,一心願我們能躲開此劫,我這做師妹的,為師兄一點事情都未做,這師兄最後的手跡,收藏一下,你想也不為之過吧!”

    原來她三人年輕之時,也有這樣一段蘖緣!

    “哎,不管怎麼說,原來你對你師兄還是這麼好!不知道我死之後,你能否能這麼掛記我!”吳鉤長老現在竟如少年心性,斤斤計較,不過,這話聽在彎刀夫人耳中,她倒能感受到,這也是吳鉤長老對她愛之越深的表示。

    “其實,你之心意,我倆做夫婦三十年,如何不知道?銀槍師兄那一雙銀槍,乃是當年我倆一起習藝之時,我親手為他選材鑄煉的。你見他臨死之際,還記得讓這兩年輕人來送與我,你心中吃醋,卻也不必!”先前初九見她眼角有淚痕,原來彎刀夫人昨日之哭,正是為了她銀槍師兄了。

    那吳鉤長老卻是見彎刀夫人用心收拾好銀槍,珍惜無比,才開始吃醋的。

    “我見你治療好初九少年傷勢之後,昨夜整整哭了半夜,如同少女,自從你嫁給我好,還從來沒有見過你如此傷心,才有此想法的,只是不知道,以後我這老頭子死時,你能否也為我而哭啊?”吳鉤長老明顯已放釋胸懷,卻還是小聲道。

    “不許你胡說,你還答應等我們八十歲後,一起去東海邊觀日出日落,超漲潮消呢!”彎刀夫人的聲音也似乎是感慨良多。

    後面,她又切起菜來,兩人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小,初九就再也聽不見什麼了。

    一會,彎刀夫人分別來叫林茗兒和初九吃中飯,初九見她眼睛微紅,自然知道是她中午也多感觸動情之緣故了。

    “初九少俠,你師妹茗兒姑娘姓林,應該是你師父點蒼掌門“斜陽神劍”林若池的獨生女兒吧!”彎刀夫人和初九一前一後地走,突然問道,似乎只是無意之中。

    “回前輩,正是……”初九雖然不知道彎刀夫人什麼意思,但是他十幾年名門受教在心,不許說謊,便回答道,那彎刀夫人一聽,竟似非常高興,又不再問什麼的了。

    飯桌上,彎刀夫人悄悄地對吳鉤長老說了幾句話,又看了看林茗兒,那吳鉤長老先是一驚,再也仔細看了看林茗兒,一絲微笑浮現在嘴角上。

    初九雖有察覺,卻依舊是一頭霧水,不知緣故。

    他又想起,銀槍長老黃直刺臨死前對師妹最後一句話,真是莫名其妙!

    飯後,眾人閑聊一陣,快傍晚的時候,吳鉤長老便進屋准備東西,不一會,只見他抱了兩大捆繩子出來,還有一鐵鍬,彎刀夫人自然是知道丈夫為何如此,忙站了起來。

    四人再次推開茅屋籬笆中門,來到天坑地縫邊緣,那吳鉤長老將繩子一頭綁在坑邊的大樹邊上,腰間插上鐵鍬,對妻子笑笑,便往天坑中而滑下去了。

    初九見彎刀夫人有一些緊張,他也實在想知道下面究竟是什麼,便道:“前輩,我也陪吳鉤前輩一起下去,如何?”

    彎刀夫人心頭一松,她擔心前天夜里救初九之時,丈夫為了自己能少耗功力,他自己功力消耗太多,昨天恢複一天,也沒有能夠全部恢複過來,最多只是恢複八分,這一上一下近千米,還有在下面挖掘,也是十分辛苦!她也知道初九雖然年少,卻文武雙全,他下去,自然是放心的多,雖然下面並無什麼危險,但是漆黑一片,自己也好擔心丈夫。

    林茗兒見吳鉤長老這般神秘,心內好奇,問道:“大娘,這天坑地縫下面,能有什麼?”

    彎刀夫人笑道:“這是聖教聖物,今日出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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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三集 重陽.天坑地縫 第七章 肥遺火獸,六足四翼

         
    因此她一點頭,道:“如此,有勞少俠了!”顯然是同意了,初九便也順著那繩子,想慢慢向下滑去。

    林茗兒拉著初九的衣袖道:“師兄,你要小心了!”初九微微一笑,點點頭,道:“沒事,你在上面要放心!”兩人都是一陣羞澀。

    天坑地縫縱深遠超過一里,黑暗中,初九順著繩索滑下很長一段時間,四周全是懸崖峭壁,無從落腳,只有通過這繩子才可以上去,半空之中,風聲呼然,就在耳邊,而越是往下霧氣越重,初九只疑是在云中霧里一般,他只能聽見自己踩在懸崖上的腳步聲,遠遠還有這回聲傳來,他心中也是緊張。

    不多時,初九側頭,微見光亮,心中一喜,便是加速下滑,又過了一小會,他才落下了地,下面遠處早已是漆黑一片,只怕即便頭上坑外是豔陽高照,這天坑地縫底也是這般漆黑吧!

    初九又聽只有遠遠水聲,想來是那邊暗河之流動聲音。

    他閉上眼睛,再慢慢睜開,只見旁邊吳鉤長老已經一只手拿著火褶子,一只手在用鐵鍬在地上挖著什麼,他早聽見動靜,只是不知是誰,心想妻子不可能下來,林茗兒也是柔弱,不會下來,只有初九少年可能下來了!

    這一見,真卻是初九下來,吳鉤長老忙是大喜,道:“小兄弟,你幫老夫拿著火褶子,老夫好雙手用力挖!”

    初九依言,點頭道:“好!”他拿好火褶子,任由那吳鉤長老用力挖坑,其實以初九眼力,現在已適應黑暗,看物比內力遠超過自己的吳鉤長老清晰數倍!

    吳鉤長老直挖了那坑有兩米之深,一米見方,還不見有停的跡象,初九好奇,便問道:“前輩,你已經挖了這洞有兩米來深,還不見物,是否挖錯地方了?”

    吳鉤長老一聲長笑:“多謝小兄弟關心,這地方嘛,當年有聖教記號,絕沒有挖錯,現在要要挖二米又二之深,才能見到聖物!”

    他話未完,果然,兩人只聽一“哐”的聲音傳來,乃是輕微的鐵鍬頭與什麼東西觸及之聲,微微細響,可是在,吳鉤長老心中不亞于響雷一般,吳鉤長老大喜,忙小心翼翼,丟下鐵鍬,跳下去彎腰用手去刨。

    不多時,便將地底之物刨了起來,吳鉤長老又翻身上坑,初九定眼一看,那物乃是一半尺長寬,小半尺高的黑檀木匣子,一時之間,天坑之底竟然香位陣陣,不覺讓人心曠神怡!

    僅僅這小小黑檀木匣子,從外面一看,便知是百年以上黑檀木精制,初九想:“這盒子已是價值不菲,里面之物自然是如珍如寶!”

    但是他聽說是魔教聖物,便是不好意思開口詢問是何東西了!

    “哈哈,這寶貝老夫夫婦也是十六年沒有見過了,今夜終于又見到了,還是一點也沒有變,真是寶貝!”吳鉤長老喜氣洋洋,抱起黑檀木匣子,和初九招呼一聲,兩人便准備一前一後,要往天坑上面而回!

    初九不禁歎道:“想這黑檀木匣子已經是珍貴無比,也只有它,才能在地底曆十幾年不壞吧!”

    吳鉤長老拿到這物,十分高興,一邊將鐵鍬插回腰間,一邊回頭道:“初九少俠這話正是,正是它……”

    他話未說完,臉上卻顯出古怪與害怕之色,雖然在火褶子之下,初九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見吳鉤長老臉色卻是奇怪,是慢慢變成蒼白一片。

    初九嚇了一大跳,自然肯定是自己身後有東西讓吳鉤長老害怕,他屏神靜心一聽,果然是有呼吸之聲在自己背後輕出,他忙是一大步,跳到吳鉤長老面前,並列而站,卻又是猛然回頭,這一回頭,不禁恐怖地大呼一聲“啊……”

    吳鉤長老快速左手一碰初九,初九便清醒過來,不再出聲,那吳鉤長老卻是靜悄悄將鐵鍬又抽了出來,執在右手之中,左手依然緊緊抱住那黑檀木匣子,全神貫注,注視著對面。

    吳鉤長老雖有火褶子在手,卻仍然看不見對面是何物,只是看見三,四丈之外,一雙似乎蠟燭一樣的亮光在閃動,而且慢慢朝這邊靠攏。

    初九在黑暗中視力不比在白天差多少,薄霧黑暗之中,早已經看清了對方來之是何物,那三丈之外,一物正緩緩爬來,如同蛇在爬行,頭似蛇頭,身子也似,不過,下面卻有四足爬動。

    這怪物異獸,竟然如同壁虎,放大上千倍!

    初九總覺得有一些不對勁,再定眼一看,不禁又是一陣顫抖,原來那蛇身子不僅僅是四足,而竟然是六足!

    他想起楚七先生之言,也心中感歎,當真是天將大變,必有妖孽縱橫!

    吳鉤長老見初九這麼緊張,似乎自己兩人不說話,那怪物仍然在朝這邊爬來,便輕聲問初九道:“初九小兄弟,你似乎夜中能見物,那邊,那是什麼怪物?”

    初九強自穩定下心神來,輕聲道:“吳鉤大叔,那怪物有約四米長,碗口粗,似蛇樣,不過,不過……”

    吳鉤長老聽他說得古怪,心中更加緊張,忙問道:“初九小兄弟,不過,它不過什麼?”

    初九雖然自己也不信,也只得實話實說,道:“不過,它腳下,有足,並且非四足,而是卻有六足,正在爬向我們而來!”

    吳鉤長老一聽,大驚,他也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怪物,但是他年過五旬,名列魔教十大長老,自然是見多識廣,對江湖中怪異也是知之甚多,仔細想想,道:“好像聽你大娘說起過,這怪物,如蛇,生有六足,我想起來了,這是傳說中的普天之下,五行之中火系怪物異獸,稱作肥遺火獸!”

    他言未完畢,肥遺火獸已經爬到了兩人面前,兩丈左右,卻是停了下來,似乎也對兩人頗有顧忌。

    吳鉤長老在火褶子之下,這下也能看得清楚,那異獸,全身竟然還長有一層薄薄的鱗片,在火光之下,鱗片閃閃發亮,恐怖萬分,一條尾巴又尖又長,還不停甩來甩去,那地上便滿是塵土飛揚,烏煙瘴氣,毫無疑問,這也是它攻擊的厲害武器。

    最為奇特的是,肥遺火獸那六足,似極鷹爪,都是伸縮自如,現在前後擺動,陰森恐怖,而六足之間,好像還有一層皮相連,只怕張開六足,它還能騰空飛起,有如蝙蝠!

    吳鉤長老雖然是以前聽說過這怪物,但是現在當真是現在面對面,還是大吃一驚!

    那肥遺火獸好不得意,一抬頭,一張口,竟然一團火氣就噴了過來,噴出口,直有兩米,吳鉤長老與初九都是嚇了一大跳,感到熱浪滾滾而來,忙向後兩步一退,避開它的熱氣。

    想來這肥遺火獸終于忍不住,先行噴火氣起來威嚇兩人了!

    初九仔細看了肥遺火獸半天,卻突然笑道:“吳鉤大叔,說來也是奇怪,這肥遺火獸只是雙眼看著你手中的黑檀木匣子!並無一絲神色看向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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