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 作者:舊客聽雨 (連載中)

climbd121 2011-11-2 09:57:1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4 71630
climbd121 發表於 2011-11-2 10:37
第三卷 蜀中.正邪卷 第一集 待月.天昏地暗 第十九章 陰靜于十地

    初九卻是不知,烈赤炎何止只是天下武功絕頂高手?

    崆峒山自周、秦、漢以來,便是道家福地洞天,為僧道聚集之地,秦皇漢武皆曾登臨崆峒,且這里有軒轅黃帝專程到此向上古道家仙人廣成子聞道的傳說,有“道宗第一等仙山”之說,因此崆峒派當年開山立派祖師不僅傳下無上精微劍法、內功,連道宗無數神功玄訣,修真法器也是傳下不少!

    而烈赤炎,天生資質骨骼乃是崆峒派百年難得一見,自從在三十年前,峨嵋絕頂見過正魔大決戰後,茅塞頓開,才明白天地造物,萬物歸一,最後武學的最高境界乃是無上修真,人與自然,道法合二為一,因此他這十八年,早已經在修煉道家無上玄功“天昏地暗七絕大法”,因此今日“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才會對他有這般感應!只是不過,他面對初九這樣年輕的後輩,再怎麼不顧臉面,也是不能主動駕馭無上九天道法了!

    不知道他的武功修為,是否已經到了當日射天老人所謂的武學障前!

    初九本身絕不笨愚,在出招之間,也早在思付如何脫身之計,今日,在這客棧中待上時間越久,越是凶多吉少!他現在見那邊何燭爆,劉黑猛都在聚精會神觀看自己與烈赤炎的打斗,暫時不顧及師妹那邊五人,心頭便生一計,他猛地一聲長喝“籲……籲……”。

    眾人不明就以,那林茗兒聽見,卻是喜出望外,那是初九在召喚自己馬匹的聲音。

    那在點蒼山上,初九,魯倫,小七子,四腿等都能呼馬喚馬,這點林茗兒與其他師兄卻是怎麼會也是學不會。而初九現在坐騎正是點蒼山上上好良駒,這一呼喚,遠遠傳開,林茗兒聽見那馬微微一聲長嘶,便從客棧馬槽跑了出來,先前在客棧側邊的馬廄邊上,並未栓缰繩,而更加讓人驚喜的是,林茗兒側眼觀看,那點蒼良駒後面,緊跟著吳鉤長老,彎刀夫人一行進蜀中的馬車,看來也是因為這馬是良駒,竟然能交到朋友,成為馬中頭領的緣故!

    烈赤炎現見這少年已出盡點蒼十六,七路劍法,心想,自己已是和這等年輕的少年纏了三十余招,顯然已是大失身份,此時再不出手,拿下這少年,更待何時!而且,這少年剛才突然口中大喝“籲……籲……”,莫不是還有什麼幫手?

    他心念已決,下定決心要拿下初九,猛然就雙臂一展,想要逼初九到角落之處,哪知眾人卻見初九側身單腳離地,仰頭一望,手中天玄碎木劍悠然一轉,無比快疾從他自己左手胳膊之下穿過,刺了過來,直刺烈赤炎掌心,這招劍法怪異非常,卻又讓人防不勝防!

    劉黑猛也是心中一動,他可是從來都對自己掌門師兄充滿信心的,以為普天之下,除了一人之外,掌門師兄的武功便是天下第一!現在見這招如同行云流水,卻也不禁擔心起來,只怕掌門師兄是第一招拿不下這少年了!

    烈赤炎也不禁叫聲:“好!好一招‘斜陽劍法’中‘斜陽只與黃昏近!’”他雖然是說話稱贊,卻也不放在心上,腳下一退步,追魂古劍一挑,已經避開此招,不過,他心里頓時明白,當今天下,能使“斜陽劍法”的,只有點蒼派掌門林斜陽一人,看來,這少年,百分之百是與林斜陽有關的了!只怕還不是林若池弟子一輩,地位遠在點蒼一般弟子之上,自己多半不能殺死他,但是擒下他絕對可以一挫點蒼派與昆侖派的威風!

    他意隨心動,一伸掌,手突然就毫無征兆長了半尺,再一伸手指,似乎那手掌也是突然增大一倍,手指突然也就長了一倍,就向初九抓了過來!

    烈赤炎這一抓“無風起浪,莫測突長,無聲無息,神鬼一抓!”實在是他生平絕技!在西域,也不知道有多少好漢敗在其之下,原想這時使用,當真是出其不意,這少年絕對是不能逃過去了!

    哪里知道,他手掌剛剛碰到初九的肩上衣服,那初九已是一低身,腳下方位踏出,身子一飄忽,從烈赤炎右腋下鑽了過去!

    那何燭爆突然“呀”的一聲驚叫,竟然似乎是認識這一身法,如何能信?這乃是“射天驚龍,三十六步”中陰靜于十地後十八步中的“左右流之”!初九卻是初次使用,陰靜于十地後十八步,講究敵先發,己後發,卻要先至,乃是避敵逃命之微妙身法!

    初九自從先點蒼山來,這還是第一次運用,哪里知道,卻效果驚人,竟然躲開了大名鼎鼎的崆峒派掌門烈赤炎的“無風起浪,莫測突長,無聲無息,神鬼一抓!”!

    初九聽見何燭爆這樣驚訝,自己也是驚訝!只是自己堪堪躲開之時,那烈赤炎的指頭似乎就在衣服之上滑過,也是膽戰心驚,後面能否再躲避開烈赤炎的絕妙招式,心中可是一點底氣都沒有!

    那烈赤炎一抓抓空,並不回身,右手不知怎麼就突然打了個折,又以最不可思議的角度又朝初九右肩抓了過來,他背後竟然似乎長有眼睛,分毫不差!

    他手掌似乎又是剛剛碰到初九的肩上衣服,那初九卻依然是腳下連踏,已從乾位轉到兌對,飄忽不定,又是堪堪躲開了烈赤炎這驚人一抓!

    那邊仍然是何燭爆“呀”的一聲驚叫!

    這一步卻又是陰靜于十地後十八步中的的“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初九仍然是初次使用,卻沒有想到竟然還是能有如此奇效,又堪堪避開了烈赤炎的這神來一抓!他不由信心大增,暗道:“射天爺爺,果真是絕不欺我!”

    他心中也無暇去奇怪,為何這青城派“三手火劍”何燭爆似乎先前見自己連踏陽動于九天的前十八步時,毫不認識!後面卻連連驚呼陰靜于十地後十八步?

    林茗兒見馬匹和馬車已是跑了過來,站在窗戶下,微微抬頭,一動不動,她雙手一碰白竹葉,小青,和彎刀夫人,一使眼色,一聲輕輕招呼:“走!”她已是抱起小青,那白竹葉也是拖著吳鉤長老,越過窗戶沿,向下跳去!

    劉黑猛等現在正注意場中烈赤炎與初九一戰,他實在想不出來,天下還有這等年輕的少年,竟然還能躲避開師兄的連環兩抓!哪里還有心思去管旁邊之人!眾弟子更加是目瞪口呆,那崆峒掌門烈赤炎更是他們一生崇拜之人,如此大顯身手之機,怎能不全神貫注觀看!

    劉黑猛等現在見這林茗兒,小青,白竹葉,吳鉤長老從窗戶上跳了下去,才反應黑,不由大驚!便朝窗口圍了過來!

    那彎刀夫人已是飄身到了初九身邊,她突然將腰間雙槍也拔出,這樣手中一雙銀槍,從丈夫手中拿過的一雙鐵鉤,自己手中的一雙金彎刀同時向前疾射而出,她魔教武功,果然是詭異異常,這三樣六支奇門兵器,竟然能這樣被她運用成暗器,以“漫天飛花”的手法疾射過來,威力也自不小!劉黑猛,何燭爆眼花繚亂,被這些奇門兵器作的暗器一擋,忙退回場地中間三步,暫時靠不近窗口!

    烈赤炎卻是藝高人膽大,放開初九,猛然一晃身,已是一掌拍向彎刀夫人前胸,這一掌之勢,何其渾厚!那彎刀夫人卻直如視而不見,原來她已存同歸于盡之心,她剛才扔出雙銀槍,雙鐵鉤,雙金彎刀之時,卻只在她右手彎刀上做了手腳,畢齊全身九成功力在其一上,那彎刀出擊之後,會折射回飛,“血旋金彎刀”便是以此得名。

    彎刀夫人想,那烈赤炎擊中自己之時,必是心中防備最為放松之際!這一“血旋金彎刀”即便不能將他斬死,也能讓他受重傷,自己丈夫為了自己,受了重傷,眼見不救,師兄又已仙去,自己這一輩子,也再無意義!若能拖得片刻,救走初九和林茗兒,對聖教,已是大功一件,自己便是死而無憾!

    那烈赤炎一絲獰笑,一生內力全在右掌之下,已是堪堪要拍在彎刀夫人前胸!初九本已是趁機來到窗口,要是往下跳躍,卻見現在彎刀夫人不躲不閃,眼睛卻望著烈赤炎背後正回旋回飛的“血旋金彎刀”,他何等聰明,已經明白了彎刀夫人的意思,竟然是拿她自己性命為餌!勾引烈赤炎同歸于盡!

    但是他雖小小年紀,卻也血氣方剛,不忍心彎刀夫人就斃命在烈赤炎這一掌之下,長歎一聲,便彙集全身殘余功力于右掌,不顧自己實在與烈赤炎內力相差數倍,剛才更是幾乎耗盡了自己全部內力,若非陰靜于十地後十八步乃是逃命絕招,烈赤炎又先中了吳鉤長老一吳鉤這樣的重傷,只怕早已經斃命!

    只見他猛然身子一滑再扭,從坤位窗口竟然只是一扭身,已到烈赤炎頭頂,右掌猛然往下一拍,“砰”的一聲,與烈赤炎四十年的“七悲七殘劍”的陰狠內力直接對掌,後發先至!只能硬碰硬,脆生生接下這一驚天動地的一掌!

    “天啊,陰靜于十地!果真是陰靜于十地!”那何燭爆更加吃驚,這少年身法一滑再扭之勢,從坤位窗口竟然只是一扭身,就已飄然到烈赤炎頭頂,這一絕妙身法,竟然……竟然真是只有青城派掌門……,他心中詫異萬千,忍不住叫了出來!

    只是,這回初九一與烈赤炎對章,胸口血氣翻騰,已是被“七悲七殘劍”的陰狠內力所重傷,卻沒有再次聽見他的驚訝!

    彎刀夫人只聽蓬然一聲,初九身子便直直從窗口摔了下去,他迷糊中,看見下面驚呼的師妹和馬車,從前面似乎看見烈赤炎得手之後,不由微微放松警惕,後背也結結實實中了彎刀夫人的一記“血旋金彎刀”。

    初九蓬的一聲,已落在馬車之內,烈赤炎一口鮮血直噴,手中掌風卻是不停,擊飛初九,余勢還是印在了彎刀夫人前胸。

    那彎刀夫人身上中掌,也是一口鮮血疾噴而出,她再右手伸出,接下右單手彎刀,見初九拼命為自己硬接下這致命一掌,現在並已重創烈赤炎,因此也不再有尋死之意,轉身從窗戶中跳了下來,一上馬車,手中彎刀順手一劃,直劃在在那駕車的三匹馬屁股之上,那眾馬負痛,拉著馬車,便向前狂奔而去,朝鎮子外狂奔而去!

    烈赤炎中這一刀,乃是彎刀夫人數十年來功力的心血一招,他大意之下,傷勢已達五髒六腑,再加上先前中的吳鉤長老傷勢,剛剛傷口又已裂開,鮮血正自源源不斷湧出,必須即刻運功療傷,他一口鮮血噴出,忍住劇痛,卻道:“師弟,你快追,那少年中了我四十余年的“七悲七殘劍”的內力,只怕經脈全部被我陰寒之氣冰凍,兩天兩夜之內,必死無疑!彎刀夫人最後中我那掌,也是重傷,吳鉤長老已是將死,師弟,你快追上去,必定要將他們全部殺死!”

    他雖然是一派掌門,心胸卻不寬闊,知道師弟追上去已是綽綽有余,便這樣吩咐!只是他自己卻再也沒有力氣追上去了,一口氣吩咐劉黑猛完,臉色更加慘白,便就地坐下,運功療傷了。

    不過,烈赤炎心中也懊悔不已,他修煉道家無上玄功“天昏地暗七絕大法”,具有“日、月、星、辰、雨、風、雪”七種變化,互為輔助,生生不息,已經早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若是剛才對敵,不輕視那少年,以這道家無上玄功“天昏地暗七絕大法”駕馭“七悲七殘劍”凌然劍氣,施用出來,自己如何能似現在這般狼狽,絕對不會受如此重傷!

    只怕,那少年,決計抵抗不了自己三招。如何能搞到現在自己一身受嚴重內傷,與外傷,下山第一次出手便是這般慘烈!

    經此一役,烈赤炎才明白世間武學,進步良多,他在崆峒山山一隱十幾年,實在不知天下武學已趨盛勢,風雨莫測,變幻萬千,一如他以道家占卜之能預測到的天下將亂之象。

    只是,吳鉤長老,彎刀夫人,初九等人的傷勢,果真如烈赤炎所說的那樣,再無生機了嗎?

    一場大戰完,後面故事繼續展開!
climbd121 發表於 2011-11-2 10:37
第三卷 蜀中.正邪卷 第二集 了緣.幽谷佳人 第一章 再見楚七,神秘依舊

         
    劉黑猛聽得烈赤炎所言,便回道:“是,掌門師兄!”他便托何燭爆照顧自己師兄,卻自己飛身下樓,率領還能動手的四名崆峒派弟子追了下去。

    那崆峒派眾弟子經剛才一役,傷亡嚴重,但是剛才聽見掌門之言,知道追下去是必勝之勢,一想為自己和眾師兄弟報仇雪恨,二想抓住林茗兒,白竹葉,小青炫耀,那三名少女都是絕色佳人,若能凌辱一番,更是懈氣!

    崆峒派弟子,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因此當真有四名弟子一臉壞笑,便追隨出發,而青城派眾弟子見師尊何燭爆並無說話,也不便去追,都自行療傷了。劉黑猛他崆峒派身處西域,自是良馬多多,這一次來得蜀中,所坐騎自然更是良駒中良駒,眾人奮鞭直追,只消一刻鍾,便看見了遠遠那初九等人奔馬與馬車之勢!

    前面,彎刀夫人剛才幸得初九奮不顧身,擋了那一掌的八成內力,“血旋金彎刀”卻是重創了烈赤炎,她求死之心也收了回來,但是還是被烈赤炎“七悲七殘劍”的內力一掌余勢擊中,受傷也已傷及內髒,十分嚴重,現下卻也無暇療傷,匆匆吞了兩粒魔教內服藥丸,帶領眾人,直駕馬車,離開青蓮小鎮,朝峨嵋後山駛去!

    她心中悲苦,知道吳鉤長老已經倒下,這一幫後輩非得有人照顧不可,若是自己也倒下,還不全軍覆沒?

    那林茗兒一人獨自騎在初九的良馬之上,哭哭啼啼,心中牽掛全在眾傷者之上,而馬車之中,初九,吳鉤長老,白竹葉與小青都傷勢一片,初九,吳鉤長老,小青三人尤其嚴重,都是渾渾噩噩,倒在馬車之中,幸好還有虛脫的白竹葉勉強可以照顧三人!

    不一會,眾人早已駛出青蓮小鎮,前面多次似已無路,只有處處懸崖,偶一孤木連排成橋,可是彎刀夫人卻直接沖了過去,果然,前方隱蔽之處,總有一路,林茗兒不僅暗暗心驚,這地方,彎刀夫人竟然是如此的熟悉!

    林茗兒擔心之中,見是眾人早已深入峨嵋後山,兩邊林木蔥蘢,峰險石奇,遠處大小山峰數十座,雖然只是遠遠望去,但是還是可見其山勢雄偉似鬼斧神工,林海浩瀚猶如巨浪排空。她自然知道峨嵋秀色,云海,佛光,奇峰、異洞怪石、流云,蒼翠清秀而雄偉,不輸蒼山洱海風光分毫。

    待得眾人到得一山腳轉彎處,已是再無大路,馬車再已經不能前進,而那轉彎之處,赫然是一株參天大樹,難得得是,蜀中深秋,也未見枝葉枯零,是何品種,林茗兒也是不識。

    那大樹之下,還有一普通石桌,四個石凳,林茗兒不禁暗想,這地方,前不見村,後不著店,怎麼有這石桌凳?而最讓彎刀夫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現在大樹下方還有一毛驢正在悠閑地吃著草,而現在那一張凳子上還正坐一清瘦矍然的老人,眼睛微閉,正自養神!

    彎刀夫人臉色一變,她絕對沒有想到聖教這個隱蔽的門戶口現在竟然坐有一人,那谷中人……她忍痛下得馬來,正欲發問此人是誰,卻已聽見後邊林茗兒已是一陣哭聲“七叔,你快救救我初九師兄吧!”回頭一看,那林茗兒已是下得滾落馬來,哭著向那坐著的老人撲了過去!

    那面目慈祥的老人老大現在才睜開眼睛,只見他長須花白,面如冠玉,卻清瘦矍然,不是在白帝廟外與初九,林茗兒分手的這二十年來,江湖上最神秘的神算玄機大師楚七先生,還會是誰?

    林茗兒一見到楚七先生,淚再已控制不住,便撲在他懷里,只是道:“七叔,我師兄,我師兄,他……”哭個不停!

    她自小在點蒼山上就受人寵愛,一有傷心事,便哭倒在他爹爹,或他大師伯,五師娘懷中,現在見了這楚七先生,雖然相處不過短短數日,卻也是不能自已,便顧不上身邊眾人目光,只是哭個不停了!

    那遠遠,劉黑猛已經和四位弟子快追了上來,馬蹄之響,已是順風傳了過來,彎刀夫人臉有憂慮之色,正想說話,卻聽這老先生道:“不知道夫人是認為將敵人就在這外面打發掉好呢,還是要帶他們去谷中解決才好呢?”

    他這一聲問出,彎刀夫人心中森然暗想,已是知道這老先生知道自己聖教秘密,心中卻又一喜歡,雖然自己不認識這老人,但是這老人沒有進攻入谷,說明他至少不是敵人!

    她想當然能在這外面解決是最好的,要是帶入谷中,只怕將是麻煩一片,只是她一生不喜求人,想起自己嚴重傷勢,絕對不再是劉黑猛的對手,剩下自己這邊的眾人更無一人可以出手抗敵,本欲開口求助,卻終是閉上了嘴!

    彎刀夫人只是去馬車上扶自己丈夫吳鉤長老下來了,這再前進之路,馬車怎麼也是進不去,只能下車步行了!

    而林茗兒這一路來,得彎刀夫人照顧,對她的感情是何等之深,卻是明白她心中所想,抬起頭來,擦擦眼淚,先行開口道:“七叔,我們被後面崆峒派來人猛烈追殺,還請七叔出手,幫忙打發為好啊!”

    她後面數日與初九單獨相處之時,初九自然是已告訴她,據他自己觀察,這楚七先生武功深不可測的了,那日在奉節城東祠堂收服五行異獸有骨地龍,她也能初見端倪,她當時雖然是覺得無所謂,現在卻是想到此節,便只有求助這根救命稻草!

    楚七先生哈哈一笑道:“賢侄女,這個是沒有問題的,老夫近來不再算命,手還真有點癢癢,就讓這幾個倒黴的人來練練我手吧!”

    林茗兒見楚七先生已是答應,正欲歡喜,那邊,見彎刀夫人已經是扶了吳鉤長老下了馬車,白竹葉也已經和小青將初九扶了下來,那小青受的是皮外傷,雖然傷口深入一寸,但是已經在馬車中被白竹葉簡單包紮,只是失血比較多,並無多少大礙。

    而初九仍然是臉色白如紙,氣息微弱,眼睛微閉,重傷欲絕之象!而那吳鉤長老心脈已是將斷,更是眼神渙散,只怕已經是回天無力了!

    林茗兒早已經分別給吳鉤長老和師兄初九喂了兩顆點蒼派聖藥“蓮花雙鷲丹”,現在見他二人下車來,仍然是毫無好轉,又哭泣著,給各自喂了一顆。

    她忙向眾人抽搐著,引見楚七先生,白竹葉和小青雖然在十萬大山中十幾年,卻也聽說了這江湖上最神秘的神算玄機大師楚七先生大名,亦正亦邪,現在她兩人雖都體弱,卻還是彎腰作揖拜見過,道:“聖教門下,白竹葉,小青見過楚七先生!”

    白竹葉雨小青依然明示自己魔教弟子身份,卻是絲毫不見意,楚七先生忙一伸雙手,將兩人托了起來,道:“好說,好說!”

    那邊彎刀夫人卻一心只在丈夫身上,哪里還有其他?只是淡淡隨口接了幾句:“二十年來,久仰楚七先生大名,今日有緣得見,當真榮幸!”她臉上卻無一色榮幸之色,現在,只怕及時是讓她做皇帝或者皇後,她也是不能高興起來。

    楚七先生自然是絲毫不放在心上,她見彎刀夫人臉上青色隱動,毫無血色,以他博學,自然知道緣故,便道:“夫人想是中了崆峒派掌門烈赤炎的‘七悲七殘劍’陰冷內力兩成左右,只怕已傷及內髒,若不及時治療,有性命之憂!”

    那彎刀夫人見這楚七先生一出口便察覺到自己的傷勢,出口更加是無半點錯誤,先也只是毫不在意,突然卻想到他必然精通醫學,那自己丈夫是否有救呢?

    想到此處,她便站立起來恭身道:“在下聖教第八長老金彎刀,恭請楚七先生是否可為我相公一診!”她出口先表明自己身份,乃是魔教長老,對方願不願為自己丈夫診斷,全由楚七先生他自己決定,她不想隱瞞自己身份,日後被人說起欺騙別人懸壺救濟。她是魔教出身,若楚七先生避諱,不救,也自不會再求他!

    哪知,楚七先生卻只是微微一歎,似乎絲毫不介意,上前數步,左手已是為吳鉤長老把起了脈,半晌,才道:“夫人,這吳鉤長老身中烈赤炎的‘七悲七殘劍’陰冷十成內力,心脈全斷,骨骼盡碎,若非他有強烈的信念堅持到現在他還清醒和這點蒼派聖藥‘蓮花雙鷲丹’的功效,他只怕早已經駕鶴西去,即便現在是當世兩大神醫在此,也是不能……夫人還是聽聽他最後說些什麼,以達成他最後心願吧!”

    楚七先生名滿江湖,自然卻是知道魔教彎刀長老的相公就是魔教吳鉤長老,看來他對江湖上各門各派的了解之深,無不知道得非常深廣!

    而他這判斷之下,更加是完全正確,似乎,先前在待月客棧二樓之上打斗,他就在旁邊觀看一樣,如何不讓初九與林茗兒信服?

    那彎刀夫人自己也是醫理頗通之人,先前如何不知道丈夫的傷勢,只是現在聽得這二十年來,連江湖上最神秘的神算玄機大師楚七先生也親口證實,傷心欲絕,一滴眼淚便滑了下來!

    她自小有師父,師兄寵愛,與丈夫相識後更被捧在心中手上,雖然丈夫時時口有吃醋之言,對自己可真是情深一片,現下師兄與丈夫都突然要離自己而去,她雖然名列魔教十大長老,武功高強,卻到底還是婦人,悲從心來,只覺得再活下去也無任何意義!

    楚七先生又已經來到初九面前,初九仍然是臉色白如紙,氣息微弱,一雙眼睛,再也沒有了往日神采!只覺全身似在冰窖之中,一身血脈,盡數被凍住,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卻說不出話來!

    “哎,上次一見我這賢侄,特別是在江邊客棧之中,我見他神光靈韻外瀉太多,恐怕他有兩次大的災難,在白帝廟外分手之後,又不忍心,回身找你們時,卻沒有見著,一推算你們是向西走,便來蜀中找尋你們,沒有想到今日在此見到,果然賢侄是已經經曆了一次大災難,但是這第二次災難,卻是更加嚴重的大大災難啊!”他只見初九一眼,一探他手腕玄脈,就知道初九也是中了崆峒派掌門烈赤炎的“七悲七殘劍”陰冷內力八成左右。

    林茗兒也忙是跟了過來,哭著問道:“七叔,怎麼樣?我師兄的傷勢怎麼樣?”

    初九內力遠在吳鉤長老,彎刀夫人之下,傷勢更加嚴重,只是幸好,那內力是經過手上經脈逆勢而上,血氣翻滾一直推動,現在還未來到達心髒,這點,眾人包括初九也是不知,乃是“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的護身緣故!

    楚七先生運指如飛,連點初九心髒周圍八大要穴,這隔衣連點八穴,竟然是絲毫不差,已是護住初九心脈不至受損!

    過得多時,那初九才緩得一口氣,微微睜眼,道:“謝謝……七……叔……”他一直未曾昏迷。林茗兒耳聽師兄這一出聲,才露出一點輕松,只是那淚光點點,依然卻無法止住。

    “崆峒派掌門烈赤炎以大欺小,勝之不武,當真是不負狠毒之名!”林茗兒恨恨道,又朝楚七先生懷里哭倒。

    楚七先生歎息一聲,道:“這猶還是他手下留情,以烈赤炎現在的道家無上玄功‘天昏地暗七絕大法’修為,若是施展出來,‘日、月、星、辰、雨、風、雪’七種變化只需兩三種,你師兄便抵擋不住!”

    以楚七先生這般身手修為,都是對“天昏地暗七絕大法”如此忌憚,由此可見烈赤炎一身玄妙道法,當真非同小可!

    究竟到了多高程度呢?楚七先生也是不知!

    他說完,也是納悶,繼續道:“這烈赤炎本次怎麼沒有運用‘天昏地暗七絕大法’呢?”

    林茗兒根本就沒有聽說過什麼“天昏地暗七絕大法”,不知如何回答,那彎刀夫人見狀,只得簡單將剛才最後打斗情景,烈赤炎也身受重傷說了一遍。楚七先生才是明白原來這般情況,一開始,烈赤炎沒有駕馭“天昏地暗七絕大法”乃是實在撕不破臉皮,明目張膽以大欺小,後面不能施展卻是身受重傷,悔之晚也!

    而白竹葉有五毒教至寶“五毒血織衣”護身,普通刀劍傷不她不得,因此前心,後背雖然各中數劍,卻只劃破衣服,她剛才只是內力耗盡至虛脫,不過傷勢最輕,經過這一小段時間的調習,和小青二人是勉強可以行動的了!但是要說白竹葉能出手對敵,即便不說制勝,只說堅持,都卻是遠遠不能!

    眾人悲憤中,那劉黑猛已經和四名空調派弟子已是騎馬追到了跟前,眼見又是一場大戰!
climbd121 發表於 2011-11-2 10:37
第三卷 蜀中.正邪卷 第二集 了緣.幽谷佳人 第二章 殺無赦,空悲情

    那劉黑猛見掌門師兄所料不差,那少年中了他師兄四十余年的“七悲七殘劍”的崆峒派陰狠內力,現在是一動不動,眼光無神,只怕果真是兩天兩夜之內,必死無疑!

    他又見彎刀夫人也是重傷,吳鉤長老已是將死,余下三位姑娘武功遠差,自己也是不怕,現在唯一要對付的就是這不知從哪兒鑽出來的這長須花白老人了!

    他見這老人樣貌精奇,也不敢大意,不知道對方底細如何,只是想來想去,江湖上如此相貌矍然的老人,能有幾個?會是何方高人?

    劉黑猛身後有兩名弟子先前見自己的好朋友,師兄弟被白竹葉斃死于軟劍之下,現在見白竹葉一動不動,卻依然是楚楚動人,雖然仍然是男裝,但是可以想象若是女裝,必定是嬌豔動人!兩人一下馬,便搶身雙雙奔了過來,直欲先捉下她,好好凌辱她一番,再抓回去。

    而另兩人,也是一前一後朝林茗兒,小青而來!

    這四弟子,一見美人在前,又想起自己和眾師兄弟所受之傷,眼中發光,不顧對方何人,還有楚七先生在,淫笑之意便是浮現在面上,更加倍顯猙獰!

    突然,劉黑猛只覺得眼前一晃,耳聽那長須花白老人一聲冷哼,身子似乎動了一下,恍惚一閃,又片刻之後,那老人回歸原位,巍然不動。

    劉黑猛驚醒,暗叫一聲“不好!”忙也轉身防禦,誰知那老人並未攻擊自己,他側身看眾弟子時,卻發現自己帶來的這四名弟子已經全部在原地一動不動,眼中一片驚恐凝固!

    他心中一片遲疑,左邊行得兩步,輕輕一碰一名弟子,誰知那人便直倒了下去,已是絕命!

    彎刀夫人,初九依稀看得清楚,剛才,這長須花白老人只在一眨眼間,便用重手法擊中這四名弟子的頭頂“百會”死穴!

    那百會大穴,乃督脈上人身死穴,為手足三陽、督脈之會。《采艾編》云:“三陽五會,五之為言百也”,意為百脈于此交會,可見何等重要,乃人身上四大死穴之一!四名弟子死穴被點,如何能不死?

    楚七先生心中煩躁,他精于面相,只微微一照面,便知這四弟子品行不良,獐頭鼠目,只怕在西北也是時時依仗崆峒派作靠山,作下不少不義不良之事,因此出手之際,絕不留情!

    其實,他絕非好濫殺之人!

    劉黑猛倒吸一口冷氣,一雙“祁連千年,火雷吸鐵錘”執在手中,心頭雖然是大怕,卻也大聲問道:“閣下何人,為何要相助魔教!”

    “哈哈,誰說老夫相助魔教了?老夫只是覺得你們連魔教都還不如,這四名弟子,便是我對你的小小懲罰,你自己,快滾吧!”楚七先生看都未看劉黑猛一眼,淡淡道。

    劉黑猛心頭大怒,自己幾十年來,可從來沒有誰敢這樣對自己說話,他明知自己可能不敵此人,卻依然一咬牙,道:“好,你能勝了我手上一對銅錘,我便走,看招!”

    話未說完,他“祁連千年,火雷吸鐵錘”高高舉起,“火雷錘法”第一式“天打雷劈”,真如天雷一般朝楚七先生下壓過來!

    楚七先生一聲冷笑,道:“只是可憐了那祁連山絕頂之上的千年吸鐵火雷石!所遇非人!”他側身一晃,已是避開了“天打雷劈”,從那還站立未倒的三名崆峒派弟子中一人手上拔過劍,突然反身凌空于半空兩丈之上,一轉身就是一劍朝劉黑猛迅猛無比劈來。

    他只隨意一招,並無時間聚氣提神運力,可是,在初九,林茗兒眼中,卻竟然與點蒼派的“玄陽天劍訣”有異曲同工之理!而初九胸口在“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竟然又是發熱一片,莫非,楚七先生這一劍,乃是驅動了道宗無上道法?

    那劉黑猛心中一驚,沒有想到這老人的劍來得如此之快,眼見是躲閃不及,只得雙手舉錘,一身內力全運用在一雙“祁連千年,火雷吸鐵錘”上,去封住那楚七先生上來而來的隨意之一劍。

    眾人卻聽“咯嚓”一聲,劉黑猛左手中“祁連千年,火雷吸鐵錘”已在錘柄盡頭與錘頭連接之處斷了開來,正是被那楚七先生用普通的崆峒派弟子的普通長劍斬斷。

    劉黑猛如何能相信,呆如木雞,即便是自己掌門師兄,也多半不能這樣隨意一劍便斬斷自己的熟銅百煉而成的“祁連千年,火雷吸鐵錘”!

    “你才助紂為虐!追隨你師兄為虎作倀,但是念在你十年前曾經連續三月追殺采花大盜‘西域一支花’的份上,今日只斬斷你一錘,他日見你,你若還如此猖狂,剩下的那一錘也記下了,還不快滾!”楚七先生心中也正在思索怎麼才能救得初九,心情十分不好,便大喝道,與他平日彬彬有禮是大不同!

    劉黑猛又是猛然一驚,他十年前曾經連續三月追殺采花大盜“西域一支花”,江湖上多不知道是他所為,也算是他為數不多的仗義之事,這老人卻一清二楚,這人的神秘,(一路看小說網,手機站wap.16k.cn)當是非常!

    但是他卻是一根直腸,性子魯倔,受此大辱,並不甘心,也不害怕,大不了一死而已,便是大聲道:“在下學藝不精,怨不得人,還望老先生留下姓名,在下有生之年,一定再來討教!”

    楚七先生見他如此硬漢,並不討厭,他不殺劉黑猛,除了知道劉黑猛是烈赤炎同門嫡傳師弟外,也有這漢子本身性格原因,現在聽他還敢這樣問,便微笑道:“好,你若要報仇,只需要在江湖上放風就行了,老夫隨時奉陪,老夫只不過是混跡于江湖的算命先生而已,名字呢,自己也快忘記了,不過二十年來,江湖上朋友卻都還時時有人說起老夫,他們都稱呼老夫為‘逢凶化吉,快找楚七’,楚七先生便是我也!”

    這話跟當日,初九,林茗兒,蘇玉在奉節的“竹林小茶店”中所聽到的話一模一樣,只是現在初九重傷待死,不再是當日頑皮,活撥,陽光模樣,林茗兒一想到此處,悲傷更加湧上心來!

    那劉黑猛一聽此人竟然是這二十年來,江湖上最神秘的神算玄機大師楚七先生,不禁愣了!

    在崆峒山上,他也隨時聽眾師兄弟說起過,說這楚七先生一身神通,神算之術,獨步天下,而一身武功,也被江湖上傳為天人,卻似乎是突現于江湖,天下之間,竟然無人知道他的來曆。

    而獨孤傷心的飛鴿傳書上,並沒有提到楚七先生之名,想是他對蘇玉之言,甚為考慮。

    劉黑猛還記得當時掌門師兄便道:“這楚七先生想來必然是成名高手的化身,他日有機會讓烈某遇見,一定要拆穿他之真面目!”

    劉黑猛現在一想師兄之言,便又仔細看了看楚七先生,並無發現他有戴人皮面具之象,不敢再說什麼,恨恨仔細看了又看初九等人,便轉身回頭,翻身上馬而去,那四弟子尸身是無論如何,他也不敢收拾的了!

    那楚七先生待劉黑猛騎馬走遠,也松了一口氣,回頭,一指山谷之中,道:“茗兒賢侄女,快將你師兄扶到山谷中,隨我來,老夫找故人醫治,還有一救!”

    林茗兒心中一喜,她現在實在是毫無辦法,聽得此言,忙去扶初九。

    那邊吳鉤長老已是只有一線喘息機會,突然之間,他清醒過來,咧嘴一笑,道:“小彎,這下……好了,老頭子我便要死了,我死之後,再也沒有人……管你,你可以盡情地想你師兄黃銀槍了……”

    他身中烈赤炎的“七悲七殘劍”陰冷十成內力,心脈全斷,骨骼盡碎,若非他有強烈的信念堅持到現在他還清醒和連服三粒點蒼派聖藥“蓮花雙鷲丹”,恐怕早已經死去。

    現在他說話之聲力,全靠“蓮花雙鷲丹”所攏靠,這時突然又慢慢清晰,說話也流暢,看來是回光返照了!只是,他這咧嘴一笑,實在是比哭還要難看七分!

    “老頭子……你怎麼舍得丟下我而去,你可是答應我,要和我一起活到八十歲,咱們再一起回東海先天聖蝶島看日出日落,潮漲潮落的!”那彎刀夫人一陣悲戚,見丈夫突然清醒,本來十分高興,可是現在見吳鉤長老來念念不忘自己與師兄銀槍長老當年的年少情事,又痛心道:“我與師兄只是年少時情投意合,後來見了你,一顆心就全在你身上,我們成家後,吵架之時,我也只是故意說起師兄來氣氣你,其實,我早已經將對師兄的一片真情轉移到了你之身上!”

    她本是魔教中人,性格變幻無常,在“待月客棧”中微笑之中連殺崆峒派,青城派數名弟子,心狠手辣。卻也在來蜀中途中對初九和林茗兒關懷備至,一片柔和。

    現在與已是將死的丈夫說話時,彎刀夫人眼神竟然是從來沒有過的溫柔,似乎又回到了與丈夫一起生活了十六年中的“天坑地縫”中,與世隔絕,無憂無慮!

    楚七先生,初九等人見他夫妻倆現在低聲說話,不便移動,都暫時停了下來,坐在原地調習,也不便走近過來聽他二人說什麼。

    “我卻不信,你這幾日都是念念不忘你師兄的銀槍,藏在袖中,我如何是不知道?”吳鉤長老聽彎刀夫人說完,心中其實是歡快無比,但是每說一句話,受傷之處便是劇痛一陣,一牽連到心中,他便恨起所謂的名門正派,一恨起他們,就想起銀槍長老臨死還不忘牽掛彎刀夫人,口中就卻這樣道。

    “我師兄的銀槍,我收在袖中,只有一小半才是懷念,畢竟,我師門只有師兄和我兩人啊!你也知道,師兄黃門一家的生世非常坎坷,連教主都是唏噓不已!這銀槍是我親手為我師兄打造,師兄臨死還想到為我們通風報信,我怎麼能隨手忍掉呢?而最主要的作用,你也看見了,是要打那幫臭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一個措手不及啊!”彎刀夫人依舊是抱著吳鉤長老,柔和的目光安安靜靜望著丈夫,一刻也不想移開,用手撫摸吳鉤長老頭上凌亂的頭發,又輕聲解釋道。

    眾人都在打坐調習,楚七先生,初九內力高出林茗兒等許多,雖然無心,但是能聽見她所說,這點,初九自然是相信無疑,在“待月客棧”二樓,她兩用“袖里藏刀”的妙計騙得了鼎鼎大名的青城派“三手火劍”何燭爆,連翻救下眾小輩,詭計連連。

    白竹葉,林茗兒正是多虧她的幾次出手相救,現在才還能活下來!

    “我呢?自然是知道他黃銀槍以前的門第來源故事,但是我吳鉤一門,又何嘗不是坎坷?滿門大仇,還未得報,只是不知道日後教主能不能幫我報仇雪恨?”吳鉤長老聽彎刀夫人說起銀槍長老家世,他也咳嗽,感歎道。

    “這點,你放心好了,你侄子已經長大,教主乃是當今天下一言九鼎的英雄,說話自然是算話,即便我們不能報仇,他也一定會盡心教習侄子吳鉤鉤法,幫助侄子奪回你家‘天上地上,無對無雙鉤’的!”彎道夫人肯定道。

    在她口中,魔教教主似乎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豪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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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蜀中.正邪卷 第二集 了緣.幽谷佳人 第三章 鴛鴦何忍,陰陽隔世

    吳鉤長老不語,似乎也在想起魔教教主,然後才低聲道:“也是,我們卻是十幾年沒有見過教主了,只是,可惜,在我臨死之前也不能見上一面!”

    彎刀夫人擦擦眼淚,接口道:“老頭子,不要說不吉利的話,你會馬上好起來的,教主他四海奔波,若不是苦修神功,定是早來看我們的了!老頭子,只是可惜,為了阻攔崆峒派,青城派眾人和烈赤炎,師兄的一雙銀槍與你的一雙吳鉤,還有我的左手血旋彎刀都已經失去了,我聖教的十大獨門兵器之三,竟然落在了崆峒派這批小人手中!不過,又有什麼關系?等你好了之後,你要多少吳鉤,我都為你打鑄!”她後面也是心中亂成一團麻,自問自答道。

    “那卻為何,你能將‘喋血銀槍二十四式’運用得如此得心應手?特別是那‘白馬銀槍’一式,招勢之間,張弛有度,挪移交際,分毫不差,與你師兄運用此招威力一般,毫無差別?”吳鉤長老碎血滿臉,任由妻子溫柔地擦著,卻還是半吃醋,半認真地問到,他自知必死,不再有任何顧忌,心中平時的感覺都說出來。當年他與銀槍長老爭風吃醋,交手不少,自然是對“白馬銀槍”招式記憶深刻,臨死之際,竟然清晰浮現在眼前。

    楚七先生,初九聽他這樣一赫赫有名的魔教長老竟然依舊如此兒女情長,只是馬上就將陰陽相隔,如何能不心如刀割。

    “我已說過,這‘喋血銀槍二十四式’是師兄和我從小就共同修練純熟的,而那招‘白馬銀槍’更是我師兄和我練功之時,一起自創的招式,你也知道,我從來不隱瞞于你,我雖然幾十年沒有碰過銀槍,可是畢竟是熟悉了二十多年,現在兵器在手,又如何能生疏的了?況且,你早知道,我是將‘喋血銀槍二十四式’融合在‘血旋金彎刀’刀法之中,幾十年來,也算是天天練習,焉有不熟悉之理?”她擦盡丈夫臉上的碎血塊,可是擦的卻沒有丈夫吐的快,剛剛擦盡,那吳鉤長老又是一口鮮血湧出。

    她卻是憐愛非常,沒有一絲放棄的意思,繼續擦著,又繼續道:“老頭子,待你好了,我便連最後這一把彎刀也扔了不使用,我們二人就去東海聖蝶島,再也不來中原,再也不管江湖是非,就在我們相識的地方養花織布,你說可好?”她這一聲出,明知丈夫已是將死,兩行眼淚已是奪眶而出,再也支持不住!而且緊跟著,一口鮮血噴出,她,也是受了重傷!

    “我自知必死,你又何必如此好言騙我,只怕我一去,你便要去為你師兄守寡看墓去了!現在卻是這般哄我?”那吳鉤長老心中實在是痛惜愛妻萬千,只是他幾十年來都是這般說話,現在臨死,心中的醋意愈加作祟,更加不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了!

    “好……好……你還是不相信我,如果,今日我與你死在一起,你可要相信我了!”那彎刀夫人說完,猛然一起身,轉身,右手一抬,劃至頸邊,眾人見她右手金光一閃,她已用那唯一剩下的右手彎刀自刎,她身子再一歪,直是倒在吳鉤長老的懷抱之中,已然死去!

    初九與白竹葉,小青眾人並沒昏迷,但是眾人先前只是見她夫妻二人拌嘴,都不曾料到彎刀夫人如此貞烈,初九伸手,遙遙大喊:“不要!”想阻止卻已來不及!

    這次,連楚七先生也是感歎萬千,魔教長老,行事果真是匪夷所思!

    那林茗兒遠遠望見,明白過來,更又是放身大哭,她內力不足,不能聽見彎刀夫人與吳鉤長老對話,但是她從小便無娘親,那彎刀夫人這數日待她之好,勝似親娘,她如何能不感動!

    “很好……很好……”那吳鉤長老哈哈一笑,又是劇烈喘息,兩行濁淚也是淌了下來,他心中愛惜妻子之情,又怎能又言語表達,想起自己死後,愛妻將如何度日,因此才一再自己悲傷吃醋,心如刀割!

    他卻絕然沒有想到妻子會這麼貞烈,一瞬間自刎的!

    山間是一陣窒息的沉默,良久,吳鉤長老連聲咳嗽後,聲音已是微弱之極,轉頭卻對初九與林茗兒道:“初九小兄弟,茗兒姑娘,請你們移步過來!”

    林茗兒聽說,便扶著初九慢慢走了過去,他們本相距不過十五米左右,平日之間,兩人走過去,只怕不消片刻。

    現在初九卻是一步一疼,牽動心中內傷,心脈如針在刺,但是他卻不出聲,只是咬牙堅毅忍住,直走了又半刻鍾,兩人才挪到吳鉤長老身邊蹲下,那楚七先生,白竹葉,小青知道這吳鉤長老要是交代遺言了,都有心回避,不再去聽吳鉤長老的話。

    果然,那吳鉤長老等初九,林茗兒靠近身邊,見初九臉上冷汗涔涔直下,卻沒有一絲痛楚之色顯現在臉上,果然是這般堅毅的男兒,他心中便是一喜,知道自己臨終所托,絕對不會所托非人!

    吳鉤長老喘息良久,才道:“初九小兄弟,茗兒姑娘,多謝你們兩人日前,能到天坑地縫中為我夫婦報信,使我夫婦多了這八日之命!”

    初九苦笑一下,即便是逃離了天坑地縫又能怎樣?還是這僅僅八日之後,便要雙雙斃命!

    “吳鉤伯伯,你一定不會死的,一定不會的!”那林茗兒只是悶聲哭道,她遠遠見彎刀夫人自刎,並不知道兩人說些什麼,現在只是去用手去抱起彎刀夫人,用手去撫摸早上還慈祥對己的彎刀夫人,現在卻已是陰陽相隔,如何能不心碎,她對吳鉤長老當然是沒有一絲怨恨,現在聽吳鉤長老在交代遺言,更加傷心。

    “生死由命,富貴有天,生有何哀,死有無憾?”那吳鉤長老強忍自己心中悲痛,又接著道,“只是,在下夫婦還有三件事未了,還請初九小兄弟和茗兒姑娘代為幫忙!”

    初九心下微動,微有沉思,心想這吳鉤長老與彎刀夫人位列魔教十大長老,魔教十大長老臨終之吩咐之事一定是魔教中事,甚至是魔教中的絕等機密大事,自己身為正派弟子,要不要答應呢?

    這近十日,就是因為連番與銀槍長老,吳鉤長老與彎刀夫人在一起,雖然並不認為他們是妖魔行為,但是自己和師妹已經是重傷欲死至此了!

    先前更是因為為了不負銀槍長老所托,轉代口信,托付銀槍到天坑地縫,後又追隨魔教的兩大長老入蜀,與四大門派捉迷藏,卻終于在“待月客棧”被烈赤炎擊成如此重傷,自己能否活下去都很難說。

    他下意識吃力地一回頭,想看看楚七先生有何暗示。哪知那邊,楚七先生,白竹葉,小青卻已經是避開有三十米外,不能給自己指示了!

    那楚七先生更是背對自己,抬頭望天,似乎也在思索之中!而旁邊,林茗兒早已經哭成了淚人,可不管這將死之人是正派中人還是魔教長老,早點頭答應了,道:“吳鉤伯伯,你有何話,盡管說,師兄與我定當承擔!”初九見林茗兒如此,心中一軟,自己向來是沒有拒絕過師妹任何要求的,也是點點頭,自然意思是答應了!

    那吳鉤長老見初九終于點頭答應,知道初九性格至情至性,雖然出身玄門正宗點蒼一派,對魔教肯定有偏見,但是他既然答應的事情,一定能辦到。

    而他也知道,這林茗兒身上的所流血脈,更加是與聖教息息相關,至高無上,便放下心來,道:“小兄弟,我胸前那包東西,中間包著的乃是我魔教至寶‘天殘血玉’!也就是那日從天坑地縫中挖出之物,初九小兄弟,你現在取將出來,我現在要將它鄭重交付給你!”

    他說完後,低眼看著自己胸前,似乎是最崇拜的眼光看著自己懷里的東西,一臉嚴肅,臉色顫抖,又有些激動,等待初九去拿,他自己是再無力氣去取的。

    林茗兒與初九這才明白,當日天坑地縫之中,黑檀木盒子之內,所藏之物名為“天殘血玉”,只是心中詫異,這小小一物體,竟然讓魔教兩大長老不辭辛勞,苦苦護法十六年,又卻在地縫之底,只是蹤影一現,便將火系怪物異獸肥遺火獸驚走,威力何等驚人!

    一直一來,初九與林茗兒都是納悶,只是到底那物體是什麼東西,兩人都是好奇,現在卻已知道,原來這物竟然是魔教至寶“天殘血玉”。

    他們兩人年輕,當然不知,“天殘血玉”,“坎幽古劍”並列為魔教三大至寶之二,神奇奧妙之處,又怎是他與林茗兒這樣年輕的江湖後輩能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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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蜀中.正邪卷 第二集 了緣.幽谷佳人 第四章 魔教至寶,天殘血玉

         
    初九見他這樣信任自己,好生感動,也不再遲疑,點點頭,便伸手從吳鉤長老懷里摸出那一包東西,掏出來以後,林茗兒一看,不過是一普通白手絹包裹而已,當日彎刀夫人從黑檀木盒子中拿出之時,初九恍惚就有一見,現在入手卻是無來由的一片冰冷,初九本就身上陰冷難受,周身無力,這一白手絹包裹到手,更加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戰!那血玉上兩股寒氣竟然直追任督二脈而去!

    那中間被包之物,初九卻是懶得打開,看都不看,直接將它揣入懷中,一雙眼睛,只是堅定看著吳鉤長老,意思是他以後也不會看一眼,會直接交給那谷中之人,請吳鉤長老放心!

    初九數日前在天坑地縫中見吳鉤長老挖出此物時,還一心好奇,想一睹真容,現在卻就在這自己懷中了,卻不想去看!當日人事,已不複存在,彎刀夫人已死,吳鉤長老與自己又……世事萬物,變換未然,誰又能玄測先知?

    “……後面,楚七先生會帶你到里面谷中遼傷,你到谷中,將這‘天殘血玉’交給谷中之……女子,幫忙帶信一聲,就說我聖教鐵吳鉤和妻子金彎刀沒有辜負聖……教所托,將此物完整帶來了!”吳鉤長老一臉堅毅,在他心中,為聖教生,為聖教死,乃是最正常的事!他先前昏迷之中,卻是能聽見眾人說話,因此卻也知道楚七先生之名,見楚七先生一身正氣,雖然不識,卻也知道不是奸詐之徒,聽他說要帶初九入谷,必定是認識谷中之人了!

    初九,林茗兒一點頭,才明白,原來谷中之人,是位女子!

    但是,吳鉤長老心中卻也是稍有不安,這“天殘血玉”自有傳世之日,便一直從來都在聖教之中,由曆代親任教主,聖女或者是聖教長老保管,現在要將在它交給初九這一正派弟子,一旦有疏忽遺失,或被損壞,或落入七大門派手中,對整個聖教,責任之大,後果之嚴重,簡直是無法想象!

    但是他閱人無數,見這初九雖然年輕,並且現在是重傷之余,但是絕對是值得托付之人,他自己也不禁微微一笑,生死在他眼中又算什麼?但是聖教的成活延續是否卻比他生死還重要!

    初九心中不由悲涼,這江湖上,各門各派都在為自己現在懷中的這小東西“天殘血玉”爭的你死我活,連四大門派都是高手盡出,甚至掌門親臨,圍追堵截,偷襲魔教長老,勢必是要搶到這小小一玉!

    可是現在這江湖上人人欲想得到的最神秘的魔教無價之至寶就在自己懷中,自己卻沒有一絲心情去打開查看這“天殘血玉”究竟是何物,初九一想到這江湖,不禁十分厭倦!

    林茗兒輕輕哭著道:“吳鉤伯伯,請你放心,這件事師兄必定說到做到,第二件事是什麼呢?”她倒還記得吳鉤長老所說三大托付,現在才說了第一件。

    “……第二件事,就是……茗兒姑娘,那飛鷹神箋在小彎腰間,你現在去找出,代為收下保存,他日見到我聖教教主之時,請幫忙將此信箋轉交回于他!只是可惜,老夫再無機會查明我聖教叛徒是誰了,初九小兄弟,他日若有緣,還請幫忙查明,告訴小彎和老夫一聲,老夫在九泉之下,也感激不盡!”吳鉤長老溫柔地看了身邊的妻子一眼,對林茗兒,初九道。

    他說“小彎”的時候想起這三十年的夫妻,今日卻一起遠赴黃泉,妻子對己之心,可算天日可鑒!

    他已下定決心,若是死後真是忘川河,黃泉路,奈何橋,孟婆湯,自己在黃泉路上、陰司大殿再見妻子時,一定發誓再也不提往日舊事!也拒絕喝那孟婆湯,要與妻子來生再續前緣!

    後面他又說道“聖教叛徒”時,咬牙切齒,這人竟然能連翻將銀槍長老,自己夫婦二人出賣給中原各大門派,只怕這谷中之人也不能幸免,一想到谷中人的安危,他又是心緒難平,可是將這揪出叛徒的重任托付給眼前這年輕的少年,他心中可還是沒有任何底氣!

    初九見他如此擔心這谷中女子,不禁納悶,著女子,到底是誰呢?

    林茗兒淚眼中,從彎刀夫人腰間摸索找到那飛鷹神箋,收好了。她在天坑地縫中,已見過這銀槍長老給彎刀夫人的飛鷹神箋,知道那是魔教教主之物,因此也不以異!她當然不知道,這飛鷹神箋乃是當代魔教教主燕鷹飛的獨家信箋,在魔教弟子心中,猶如皇家聖旨一般!

    可是初九心中卻是非常為難,吳鉤長老所托付第二件事,竟然是要自己幫忙,去找出魔教內奸!他知道,那魔教奸細竟然不知不覺接連出賣三大長老,必定身份高貴,身份高貴之人則只怕武功高深,自己如何能揪出此人,即便揪出此人,魔教中人也怎麼會相信自己這一小小少年,自己多半是死在這奸細手下,也不能為三大長老報仇了!

    林茗兒不語,也知道這件事非常棘手,師兄不一定有能力能辦到,她淚花點點,只是看著初九。

    初九十分躊躇,但是他少年心性,答應別人的事一定會辦到,再想想銀槍長老那臨死前為己擋的一掌,吳鉤長老,彎刀夫人為自己遼傷,不惜本身真元,打通自己的任脈,使自己內力大增,這一路來蜀中的路上,更加是對自己和師妹視如己出,無微不至的照顧,如何能不心神激動,他用力點頭,也是答應了,道:“吳鉤伯伯放心,即便是初九粉身碎骨,也一定要揭穿這魔……貴教奸細!”

    那吳鉤長老見初九點頭答應,林茗兒也已收好飛鷹神箋,加上“天殘血玉”也安排妥當,兩件大事都是囑托出去,心中一輕松,再無牽掛,他硬擠出一絲笑容,許久又道:“我還有一個侄子,在……哎,算了!‘天上地下,無對無雙鉤’,哎,也算了……銀槍黃九弟的家門身世,老夫吳鉤一家也沒有時間對你們講了……老夫最後一個心願就是……初九小兄弟……你扶我起來!”說完,吳鉤長老已是彌留之色,初九聽畢,忙扶他半坐起來,這一伸手,身上更加是疼痛入心,內傷劇烈拉動心脈,幾欲眩暈過去。

    汙垢長老經脈已經完全僵硬,知道已再無時間多活,卻不再多說話,喘著氣,朝著林茗兒,口中才喃喃:“聖火不滅,世道不亡!聖教……第七長老鐵吳鉤拜見……”雙手一合,便躬身拜了下去!

    林茗兒大吃一驚,聽不清楚吳鉤長老在說什麼,就倒了過來,伸手去扶他時,那吳鉤長老卻是應扶而倒,倒在彎刀夫人之旁,夫婦兩人已挨在一起,吳鉤長老雙目已閉上,也死去了,當真是一對鴛鴦,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

    如今,魔教第五長老毒樵子,第七長老鐵吳鉤,第八長老金彎刀,第九長老黃銀槍都已死去,初九心想,若是正道之人知道這個信息,該是歡喜慶賀一片吧!

    林茗兒便大聲哭了起來,口中只是道:“吳鉤伯伯……吳鉤伯伯……”那邊,楚七先生,白竹葉,小青聽見林茗兒的大哭之聲,知道吳鉤長老也已經歸天,都忙轉頭,走了過來!

    楚七先生看見吳鉤長老那拜向林茗兒之姿勢,一句話也不說,雖然沒有聽見吳鉤長老的臨終托付三事,但是也是心驚不已,只是暗暗歎息一聲。

    初九卻是再也堅持不住,身子越來越冷,心脈連受陰冷之氣攻擊,難受欲絕,他知道吳鉤長老內力遠在自己之上甚多,都死在烈赤炎的“七悲七絕劍”陰冷內力之下,自己只怕也難逃一死!

    他這麼一想,心脈更加痛絕,剛才一直硬撐著,現在一松這口氣,一側身,已是昏倒過去,倒在林茗兒懷中,耳邊只是猶聽見林茗兒哭泣驚慌之聲:“師兄,師兄,你……七叔,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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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蜀中.正邪卷 第二集 了緣.幽谷佳人 第五章 悠然醒,三尾火狐

    茫然黑暗一片,無窮無盡,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初九才慢悠悠醒了過來,他一睜雙眼,就見小青正站在床邊,一臉殷切,一雙大大的眼睛,全是喜悅,正一動不動望著自己。

    小青一見初九醒來,心花怒放,已經回頭高聲朝外面叫喊道:“小姐,茗兒姐姐,快過來看啊,初九公子醒過來了,他醒過來了!”她自己也更加是一臉喜色!

    初九看看周圍,自己正躺在一竹床之上,周圍是一間十分簡陋,卻分外乾淨的小竹屋,耳邊遠處似乎有琴聲一片,淡淡然然,卻是一片悅耳,說不出的愜意舒適。

    林茗兒,白竹葉都不是善于撫琴之人,外面是誰?

    而最是奇怪的是,那對面床頭,有一物火紅一片,好像一團貓大小,有臉有尾,正瞪眼看著自己,初九剛剛睡醒,眼神朦朧,看不清楚,只能看見那物兩只圓溜溜的眼睛,也是火紅一片,正想開口問小青,只見那片火紅突然“嗚嗚”兩聲,從床上竄下床去,只是一眨眼,便是穿過門出去了,動作十分敏捷!

    “咦,那是什麼?”初九詫異,雖然是模糊之中,卻也是看見那動物竟然後面是三條尾巴,小聲問道。

    小青忙笑著道:“它是一只火狐狸,可通靈了!這兩天,也一直在旁邊守護你呢,連出去與小白玩都不去玩,它的心理也是奇怪,現在見你醒過來,想來害羞,它卻是跑出去了!”

    初九點點頭,卻不知道‘小白’是誰?他只知道世上有一九尾狐品種,剛剛出生時與普通狐狸一樣,但是每一百年修煉就會有一個尾巴長出,當九條尾巴修煉齊全的時候,再過一百年,也就是說九尾狐活了一千年之後,這個九尾狐就可以變**,成為千年狐妖。不過,這些都只是傳說啊,多是小時候,大師伯,五師娘為林茗兒講故事的時候,初九在旁邊聽見的。畢竟,世上,真見過千年狐妖的人,幾乎沒有!初九又想,若真是如此,這三尾火狐,便是有三百歲了,這麼大一團,也不知是真是假。

    初九頭昏一片,不再去想,欲坐起身來,胸口卻是一陣鑽心疼痛襲來,四肢仍然是一片冰涼,他眉頭一皺,再試試運功調習,那內力卻仍然是一絲也聚集不起來,“蒼陽玄清氣”內力了無蹤影,連“射天心法”也是無力提集,石沉大海,這可是十七,八年從來未有的事,他現在全身經脈仍然是冰冷一片,直如被冰凍住一樣,而督脈更加是僵硬無比,內力寸盡也難,看來,自己的內傷還沒有被治療,他一念至此,心中一酸,想那崆峒派掌門是何等修為,乃是天下最頂尖的高手,連吳鉤長老這般魔教長老,都難逃厄運,自己被他數十年功力重創,不知道是否能渡過此劫。

    幸好,他感覺到心脈附近一片火熱,而且有內力一片激蕩環繞,玄門正宗,看來是服用了靈藥,並且有高人前輩用內力鎮住了心脈周圍,自己一時並不死去了。

    小青見他要起身,忙按住他肩頭道:“初九公子,你傷勢還沒有好,還是躺下,先不要起來!”于是她又拿了個枕頭過來,初九墊在頭下,半躺著,果然舒服一些,問道:“咦,小青姑娘,我心口有內力激蕩,是誰為我輸送內力了呢?”

    小青回道:“這個,肯定是了,具體情況,我卻是說不好,等你痊愈,出屋後一問就明白了!”

    初九點點頭,現在眼神已經恢複過來,見小青在旁邊雖然喜色一片,但是容顏憔悴,肯定是連日連夜守護在自己身邊,是真心關懷自己,便道:“小青姑娘,多謝你一直在床邊看護照顧,在下行動不變,不能下床行禮感謝了!”他頓了頓,又接著問道:“小青姑娘,請問在下是昏迷了幾天了啊!”

    “這個啊,我來算算,前天晚上,昨天,今天上午,初九公子,你可是昏迷了快兩天兩夜了!我們是九月十六日晚上到這里的,現在已經是九月十八日的上午了!”小青低頭扳扳指頭,想想,馬上道。

    她見白竹葉與林茗兒還沒有進來,又繼續道:“那天,公子你昏迷後,茗兒姐姐一直哭個不停,哭得可嚇人了!楚七先生帶領我們走了兩個時辰,找到這谷中,連夜與仙女姑姑運功為你運功療傷,說是為你護住了心脈,可以保你幾日之命。那楚七先生昨天一大早就出谷去了,說是去再請一高人為你療傷,而仙女姑姑吩咐我們每隔三個時辰便讓我熬藥給你喝,保住你經脈僵而不死!”

    那小青是苗疆女子,說話決不扭扭捏捏,她這幾日是聽見楚七先生和仙女姑姑是這樣說的,便原話轉給初九了,沒有一絲考慮到初九這樣的重傷之人聽見有人說他傷重欲不治這樣的話有無不適反感。

    初九苦笑一聲,自己這次傷勢之重,竟然連一向無所不能,玄測莫比的楚七先生也無能為力,只能去尋找高人相助,只怕是凶多吉少!現在能保全性命而不死,只怕已經是他們盡全部力量了!況且楚七先生已經是江湖上最神秘的高人,能比他修為還高的人,會有誰?武林中泰山北斗少林,武當兩大門派掌門?

    但是他天性不願別人為自己擔心,勉力一笑,再次道:“多謝小青姑娘這兩日兩夜在我床邊照顧和守護了,在下行動不變,現在不宜拜謝,等傷勢一好,自當拜謝!”

    “別……不是……”小青忙笑著搖手道:“公子此言差也,茗兒姐姐可是從前天晚上到今天凌晨一直在你身邊,守護住公子你,直到幾個時辰前,才在仙女姑姑的規勸下到隔壁休息去了!”

    她又是微微一笑,接著道:“而我家小姐,自從在‘待月客棧’中認出正是公子月前在點蒼山上為她擋開你大師兄沈缺的‘玄陽天劍訣’後,這幾天幾夜,也沒有合眼,和茗兒姐姐一起在照看你呢,也是幾個時辰前,才在仙女姑姑的極力規勸下到隔壁休息去了!是我運氣好,才照看公子幾個時辰,公子就醒過來了!”

    初九聽得小青之言,知道她所言絕對不假,心中感動,這一動心,牽扯心脈,又是一陣針紮冰凍之痛,但是勉力咬緊牙關忍住了!

    他見小青回頭之際,背上還是好大一片包紮,隱約還有血跡,忙問道:“小青姑娘,你的傷勢如何了?”小青笑道:“我的傷勢都是外傷,得小姐的包紮,現在基本上痊愈了,而小姐與茗兒姐姐也是全部恢複,只有你了,還必須要仙女姑姑一直照顧,不敢分毫怠慢!”

    初九聽畢,知道林茗兒已經全部恢複,放心下來,不過,他心中迷惑,這小青姑娘口中的“仙女姑姑”是何人呢?看來是這三尾靈狐的主人了!

    那麼,想來是這山谷中人,小青姑娘口中的“仙女姑姑”,就是吳鉤長老所遺言自己要找的人吧!

    魔教中重要人物,連魔教長老都是恭恭敬敬相稱,卻隱居在此,果然神秘,會是誰?什麼身份?
climbd121 發表於 2011-11-2 10:38
第三卷 蜀中.正邪卷 第二集 了緣.幽谷佳人 第六章 青丘山狐,世外桃源

         
    這時,門外已經傳來是一片快速移動的腳步,只聽“吱呀”一聲,門被推開,正是林茗兒和白竹葉奔進來了,她們也是頭發稍顯凌亂,衣衫也是皺著,想來是合衣而眠,不敢真正休息,隨時等候這邊的叫喚,她兩人少女心性,同遭受如此大劫,因此經過前日與昨日相處,現在竟已是無話不說。

    那初九大師兄沈缺之名,點蒼派無上玄功“玄陽天劍訣”之名,林茗兒小師兄初九之名,都是昨日林茗兒告訴白竹葉與小青的,當然還有連天之名,她們三人早已經是熟悉異常了!白竹葉稍長兩歲,那小青與林茗兒年紀相仿,自是對林茗兒以姐姐稱呼,而林茗兒也是叫白竹葉為“白姐姐”!

    “初九,你醒來,真是太好了,感謝老天菩薩啊!”林茗兒進門就撲出來,坐在初九床邊,師兄也不叫,初九見她雙眼通紅,眼中血絲一片,看來,這兩日她絕沒有少擔心受怕,流眼淚!

    “就是啊,多虧茗兒妹妹前夜和昨日在觀音菩薩面前許願祈禱的,真是靈啊,初九公子今日就醒過來了,公子現在身上感覺如何?”白竹葉經過昨日調養,精力已經恢複,她見初九現在臉色還是蒼白,便關切笑問道。

    “多謝竹葉姑娘和師妹關心,我已經好很多了!現在應該手腳可以活動!”初九如何能讓林茗兒知道現在真實傷勢,輕聲安慰林茗兒道,又故意伸伸雙手,卻是果然可以移動,雖然他內氣現在全無,卻也還能移動行走,只是心脈受損,不能劇烈活動。

    林茗兒見初九果然這般,便是難得展顏一笑,那腫著的雙眼玩得幾乎看不見,口中只是道:“醒來就是好多了,這要多謝楚七先生啊,還要多謝姑姑啊,他們兩人為你前天一整夜運功療傷,比在天坑地縫時,吳鉤伯伯,彎刀大娘花費的時間還長!昨天早上楚七先生離開山谷的時候都是一臉疲憊,前天晚上自然是費盡心血,這兩日,姑姑給你熬的藥全是百年桫桐根,成形的楨椿塊莖等峨嵋山上獨產的聖藥,對你關切之情也是很深!”

    其實,她倒沒有說她自己,楚七先生和仙女姑姑為初九療傷的夜晚,她和白竹葉也是一直在守護,一宿未睡!

    一提起吳鉤長老,彎刀夫人,初九心中隱隱一痛,忙是問道:“吳鉤伯伯,彎刀大娘的遺體呢?”白竹葉黯然道:“聖教中人,何必在乎一副臭皮囊,已經在山谷外就地埋了!”

    四人都是相對無言,一陣沉默。

    “這,仙女姑姑是何人呢?”初九聽聞林茗兒與小青口中的“仙女姑姑”如此為救自己而奔波,一會之後,打破僵局,便問道。

    林茗兒聽得,便是展顏一笑,道:“這仙女姑姑,象是七叔的故友,她一見七叔帶你進谷,二話不說,就助七叔為你療傷,熬藥呢!”

    初九見外面已是陽光明媚,不想再呆在屋內,便道:“今天天氣真是不錯,蜀中難得一見的太陽天,師妹,竹葉姑娘,小青姑娘,我們出去坐坐,我也正想去謝謝這位仙女姑姑呢,我們與她首次見面,竟然能得到她如此盡心盡力照顧,先不惜內力,現在連這樣珍貴的藥材都不嗇賜與,聽你們這麼一說,簡直是恨不能馬上見到致謝啊!”

    他知道白竹葉與小青雖然名義是主仆二人,其實卻情同姐妹,對小青他也是愈加客氣!

    他雖然是內力幾乎全失,可是行走之間,多仗楚七先生保住心脈,暫時可以如常,只是緩慢很多,身上也酸痛許多,而且,他確實是實在想走動走動!

    “好啊,好啊!我剛剛過來時,姑姑正在那邊彈琴呢!走走對體力恢複也有好處,我們過去吧!”林茗兒如何不高興,道。她邊說邊是拿過初九衣服,小青拿過初九鞋子,扶起初九,為初九穿戴起來,初九臉色一紅,現在一身內力已是全無,卻只能仗林茗兒幫他穿戴了,幸好,雖然不過是行動緩慢,但是還是可以移動,只是經脈受傷並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

    他見他自己青衫上血跡已經被清洗乾淨,現在上面一片天上太陽光味道,自然清新,想是昨日洗淨晾干的了,而青衫背後和肩膀上前日被峨嵋和青城派眾人劃破的五,六處地方已經完全補好如初,那針線之細密精巧,細致整潔不知道比林茗兒高了多少倍,而再見師妹白衣時,那白衣左肩破爛之處也是被補好,現在那破爛之處更是被繡上了兩只展翅欲飛的蝴蝶,絲毫看不出來這衣服有補過痕跡,這人的針線功夫之好,心思之妙,當真是前所未見!

    難道是白竹葉與小青的針線功夫?

    而初九身上這青衫正是二師兄連天的娘親葉姨所縫制,現在他看見這衣服,自然也想起他二師兄,他師父,不知道點蒼眾人,現在可好!

    他又是一想自己身受如此重傷,只怕今生今世,再也沒有機會再見師父等人,一念至此,眼睛一紅,若非顧忌林茗兒的感受,那眼淚,怕是就要掉落下來!

    “我們的衣衫,都是姑姑縫補的呢,師兄,你看,我這里的這兩只蝴蝶,別人一定看不出來是縫補上的,都是以為是本身做衣服的時候就做上去的呢!”林茗兒與初九從小長大,見初九看著衣服上補丁發呆,自然是知道初九想什麼了,不想初九過分傷感,便出口岔開話題道,初九忙點點頭稱是。

    眾人慢慢,出得屋來,果然是好難得一輪深秋太陽,照在初九身上,懶洋洋舒服無比!

    那琴聲聲音也更加明顯,是從左邊緩緩傳來。林茗兒笑道:“我們過去吧!”眾人慢慢便又走了過去,初九現在才看得周圍環境,現在身處在一山谷之中,頭上一峰高不可窺,從半山腰之上似乎全是白雪皚皚,而自己身處這山谷之中卻是一片青翠,周圍遠處看來是層層竹林,可近處,卻又是九月菊花開遍,滿谷茶數清香,中間坐落著這三,四間草屋,偶還有數聲鳥鳴,更增幽靜。

    待得轉過兩個角落,那草屋後面有一方水池,水池中間有一方不大的孤島,三面環水,只有這一面有一小木橋與自己腳下土地相連,水池中心孤島只有十數平方,上面卻是布著數大大小小不一的石頭,看來是天然所生,並非人工堆砌,現在正有一白衣女子背對眾人,隨意彈琴!

    她身邊,有兩小東西正在地上嬉戲翻滾著,一紅一白,足下沙沙聲,像是雞毛撢子擦過紫檀木桌面的聲音,口中輕聲嗚嗚,眾人也是聽得分明。初九瞧得清楚,正是兩靈動無比的小狐狸,先前在自己床頭的紅色靈狐也在其中,想來,先前小青所言的“小白”便是另一只白色狐狸的名字了!初九現在見兩只狐狸都是眼珠滾溜溜,轉動不停,尾巴皆是三條,蓬松一片,心中喜歡,不由贊道:“好可愛的兩小家伙!”

    林茗兒通曉古今博聞,輕輕接口道:“據《山海經》記載有云‘青丘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便是說著這九尾狐品種,今日我們能得見這兩只三尾狐狸,也是罕見!”

    白竹葉,小青在前天,昨日就已經見過著兩小狐狸,現在便是不怎麼吃驚了,她們見初九只是注視那一紅一白小狐,白竹葉便是笑道:“茗兒妹妹,這九尾狐是否是亦正亦邪?”

    林茗兒嫣然笑道:“白姐姐是考我了!狐,狸本是兩種動物,只是古時候人們叫習慣了,流傳下來,統稱狐狸,而神話傳說之中,只有狐有仙氣,狸似乎只是是俗物,其實真相如何,誰也不知!古時候特別是兩漢之後,石刻畫像及磚畫中,常有九尾狐與白兔、蟾蜍、三足烏之屬列于昆侖天柱西王母座旁,以示禎祥,九尾狐則象徵子孫繁息,因此並不是惡獸!”

    小青笑道:“我以前只聽說九尾狐狸精妲己,斷了商紂江山,還以為九尾狐狸都是淫亂之物,原來卻是這般。”

    林茗兒正色道:“小青妹妹,此言差矣!最早的傳說中,大禹來到塗山遇見一只九尾白狐,並聽見塗山人唱歌,說‘綏綏白狐,龐龐九尾’,並接著說如果大禹在這里‘成家成室’,就會子孫昌盛,擁有天下,于是大禹便娶了塗山氏的女兒,果真生下孩子,得到江山。而這塗山氏正是九尾狐!同在商周,也有周文王岐山問狐之傳說,可見,九尾狐並非先天便是媚惑不詳之物,只是後人的傳說中變了味道罷了!”

    初九,白竹葉,小青都是聽得連連點頭,驀然,初九覺得,那一白一紅兩只三尾靈狐都是停下嬉戲,朝林茗兒望來,似乎眼中還有感激之心,初九不禁又是贊道:“果真是通靈之物!”

    而就是這般可愛通靈靈狐,卻只是甘心伴在在白衣女子身邊,可見,這女子,怎會是一般凡人?

    初九仔細查看那背影,只見那女子一身白素,潔淨不可方物,一頭長發,直到腰間,她周身無一修飾之物,只有腰間一白色腰帶,腦後發稍一淺色絲帶,微束秀發,她只是隨隨便便地坐在一天然的石頭上,可是竟然有說不出的風韻,與周圍的景色又是如此的相得益彰,配合的天衣無縫,仿佛這身邊的清清池水,遠處的翠綠竹林,近處的菊花茶樹,就是為她而生!

    那琴聲緩緩,古樸清越,扣人心扉卻淺淺縈繞,初九雖然不大懂曲,卻也都覺得心中煩惱慢慢消去,腦海回返空明,神清氣爽!

    這女子,會是誰?

    ——————————————————

    注:九尾狐,中國古代傳說中的奇獸。傳說中,九尾狐乃四腳怪獸,通體上下長有火紅色的絨毛。善變化,蠱惑。幸喜吃人,常用其嬰兒哭泣聲引人來探也。九尾狐出,又說乃世將大亂之象。

    九尾狐之描述,參照《山海經.南山經》:“[青丘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後晉郭璞注:“即九尾狐。”,《大荒東經》“有青丘之國,有狐九尾”則云:“太平則出而為瑞”,又為禎祥之物。);

    可見九尾狐是福是禍,乃是見仁見智。

    《山海經》中的九尾狐,乃是一個能“食人”的妖獸。

    《白虎通德論•封禪篇》:到後來的漢代石刻畫像及磚畫中,常有九尾狐與白兔、蟾蜍、三足烏之屬列于西王母座旁,以示禎祥,九尾狐則象徵子孫繁息,“食人”之傳漸隱,“為瑞”之說漸漸出現。

    但同樣是東漢的《說文解字》中,解狐為“祆獸也,鬼所乘之”。可見,狐有靈氣(或是妖氣),在數千年前,已是公認。
climbd121 發表於 2011-11-2 10:39
第三卷 蜀中.正邪卷 第二集 了緣.幽谷佳人 第七章 六根清淨了梵曲

         
    眾人慢慢走近,初九見谷中周圍似乎再無其他人蹤行跡,小聲問道:“師妹,怎麼這谷中不見其他人?”

    林茗兒見已是靠近,快來到池塘邊上,似不忍心打亂這幽幽琴聲,也是小聲答道:“我昨天也是奇怪,便是這樣問了姑姑,原來這谷中除了那一對三尾靈狐,卻是只有姑姑一人居住。”

    初九不語,想,只怕吳鉤長老遺囑自己要找的谷中之人便是這女子吧!

    那素身月白色上衣女子耳聽眾人已在岸邊,卻也仍然屏心靜氣,直待這一曲終了,仍不回頭,久久才淡淡道:“想不到公子年紀輕輕,內力修為卻已這般不凡,以公子這般年紀,普通人受我百年桫桐根,成形的楨椿塊莖喂服,只怕要三天三夜才能醒來,公子卻只是兩日便醒來了!”

    她自然是聽到了眾人的腳步聲,雖然不回頭,但是聽見有男子聲音,就已經知道初九出屋了,她的武功內力顯然是高強!而且她說話之聲有如空谷幽蘭,又似山中黃鸝初啼,雖在淡然之中,眾人入耳,卻有說不出的舒服,初九一愣,世上竟然有如此幽雅的聲音!

    那林茗兒聽聞這女子這般說話,便道:“師兄,白姐姐,小青,我們過去吧!”說完,她已是拉著初九和白竹葉,小青從木橋上走了過去。

    林茗兒與云遠自小受林若池在山上調教,對音律詩詞精通無比,她少女好學博記,聰惠異常,竟隱然間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趨勢,在點蒼山上,她為弟子中第一,現在邊走邊激動道:“姑姑剛才彈的可是上古流傳下來的琴曲‘六根清淨了梵曲’?”說完,又是自問自答:“這曲果真有人會彈?”

    那那素身女子並不說話,小青見林茗兒有些激動,忍不住問道:“茗兒姐姐,這‘六根清淨了梵曲’又是如何稀奇?”

    林茗兒卻好似沒有聽小青問她所言,仍然是自言自語感歎道:“我只聽爹爹說起,說此曲只動這九弦琴中三弦,卻能彈出七般音色,讓人心曠神怡,不禁沉醉,放下周圍萬事萬物,靜心調習入眠!”

    白竹葉便是笑道:“今天早上,我就說我與茗兒妹妹為何能最快沉沉入睡,原來是聽得姑姑一曲的緣故!”

    林茗兒點點頭,又是一呆道:“我還以為爹爹是隨口說說還有人能彈奏詞曲,沒有想到,當真還有此曲傳世,卻也當真有人能彈,這般手法,不知要羨煞多少旁人!”她一是感歎這“六根清淨了梵曲”古曲古風流傳下來不易,二卻是羨慕這素身女子彈琴手法高超!

    初九卻只是對音律稍通,不敢發表見解,白竹葉與小青苗疆長大,所接觸的音律都是火熱一片,鏗鏘有力,載歌載舞,她苗人多是夜晚就在篝火邊邊唱邊跳!現在這樣的“六根清淨了梵曲”靜心之曲卻是第一次聽見,不過聽上去,卻如其名,當真讓人六根清淨,似乎隱約之中,還有梵音了了,讓人前塵舊事,一忘解憂。因此,她兩人都是暗歎一聲,這世上,還有如此甯靜的聲音,古樸的音律。

    初九想想,卻也是明白,這素身女子早上彈出這“六根清淨了梵曲”,定然是因為見林茗兒與白竹葉兩日無眠,怕她二人依然睡不安穩,便彈奏詞曲,助她二人入眠了,或者還是幫助自己睡眠的意思,自己這一醒來,也吵醒了師妹與白竹葉,可說是浪費了這素身女子的好意,自己來到這谷中,這女子為了治療自己的內傷,已是費盡心力,後又繼續為自己以上好珍貴藥材入藥,自己已是受用不起,這下又破壞掉這女子這般彈曲助睡眠心意!

    他一時心下惶惶,過意不去,不知道如何是好。

    四人腳步不停,片刻,都來得這素身女子對面,忙都彎腰作揖了下去,林茗兒,白竹葉,小青叫道:“姑姑,早啊!”初九一見,也忙低身行禮,只是他這一低頭,胸口傷勢一片痛楚,他唯有強行忍住。

    初九低頭之間,先見一斑痕駁駁的九弦古琴隨意放在那素身女子面前的一大塊石頭之上,樣式古典,琴弦陳舊,而這琴自己不識,還不怎麼驚訝,白竹葉與小青也不識此琴。

    三人耳邊卻已聽林茗兒聲音道:“姑姑,你這琴,竟然是前大唐朝雷氏古琴‘天雷’系列中排名第三的風雷琴嗎?”昨日她並未見過此琴,現在不禁是聲音發抖,初九,白竹葉,小青雖然不明白琴理,但見林茗兒如此激動,自然是明白,這琴也是絕世好琴了!

    初九卻也知道一些前大唐朝雷氏古琴威名,也知道師妹眼光,不會有錯,心中便是肅然起敬,這般名琴,當真是天下少見。

    林茗兒聽得他爹爹講過“絲弦古韻,梓木桐背,清悅在心,沉醉不起”正是前大唐朝雷氏古琴“天雷”系列中排名第三的風雷琴的特點,而面前此琴,無論琴的樣式還是顏色,與剛才所聽見的琴音,都符合如此,自己便沖口而出。

    而她又見姑姑只是微微一笑,居然並沒有反駁,看來真的是風雷琴了,只是這琴號稱幾百年前就失蹤于江湖,絕沒有想到在這谷中姑姑手上,還能見到,她心中的驚喜之色,溢于言表。

    那素身女子一直不再說話,仍然微微一笑,見林茗兒竟然不僅能識自己所彈之曲乃是“六根清淨了梵曲”,能識自己所彈琴七般手法,而且還更能識得自己手中之琴,這般晶瑩剔透心思,當世少女之中,絕計難找出第二人。

    她心中更加喜歡,便出聲道:“你們,都起來吧!”她手一伸,已是攜手將林茗兒挽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身邊一大石頭上,那一紅一白三尾靈狐,卻也停下玩耍,眼珠一轉,朝初九四人一望,跑出池塘去了,它們十幾年只見到這女子,相依為命,突然谷中來了這四位少男少女,想來也是多不習慣。

    而那女子,一雙大大清秀絕倫的眼睛卻只是盯著初九。

    初九抬頭起身,才見得這女子容顏,不禁又是心中一震,世上當今還有如此絕世之資顏,這女子只怕只有三十年紀上下,星目如寒,似霧似潭,唇紅似丹,秀眉如黛,這一輕啟出聲,這一轉眼憐愛看著師妹與自己,舉手投足之間,一片仁慈之中,卻仍然有十二分的高貴,讓人凜然,覺得不可侵犯!

    初九自己這二十年,還從來沒有見過這般美貌還賽過師妹三分與這等高貴氣質還超越二師兄連天之娘親葉姨一層的女子,並且,她卻是身兼兩項,毫無沖突,只有一種自然生成之勢!

    天下居然還有這樣的美人,初九不僅呆呆過去,腦中迷茫一片!這樣的傾城傾國美女,為何卻又獨自在空谷之中,好一“絕世有佳人,幽隱在空谷”!

    “我就知道我姑姑乃是天下第一美人,天下男人,看見姑姑的,莫有不驚呆的,我師兄也不例外,我昨天就在想,我師兄看見她時,一定會目瞪口呆的,沒有想到果然是這樣,竹葉姐姐,小青妹妹,晃晃我師兄,讓他醒醒!”林茗兒笑著道。

    她前日見這素身女子時,也是感歎,真沒有想到這世界上還有這般美人,好似九天玄女一般,偏偏自己對她天生就有一種好感,更得這素身女子盡全身之力救她師兄,這兩日也是盡情照顧自己四人,尤其對自己,更是一片疼愛,連自己的衣服上破痕都是這素身女子晚上熬夜親手所補!昨天早上,更得楚七先生出言,她,白竹葉,小青都親切得以“姑姑”直接與這素身女子相稱,親近之情猶甚!

    白竹葉和小青也已經在旁邊坐下來了,聽林茗兒所言,也都是微微一笑,白竹葉輕輕碰了碰初九,初九忙清醒過來,那素衣女子卻只是微微一笑,不以為意,這般男子失態的目光,她自出生初長成,不知道見過多少了,初九收回眼光,臉色一紅,不好意思坐下了!

    眾人無一得知,初九剛才失神怔住,並非完全是因為初九在念叨這仙子:“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最重要的原因卻是因為初九暮然發現,自己的師妹林茗兒,與這素衣女子,竟然有六分的神似!

    他是男子,自然是眼光與女人不一般,林茗兒與白竹葉,小青都只注意到這女子美貌不可方物,沒有發現與林茗兒神似,可是初九卻是這樣的第一感覺,也是奇怪。

    “少俠筋骨異人,若非如此,以你年紀輕輕,中了那烈赤炎數十年來功力的‘七悲七殘劍’的內力一掌,只怕當場就得身亡,魂飛魄散,少俠卻能支持至今,非常不易,果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自古英雄出少年!”那素身女子又是微笑道。

    初九正不知道如何稱呼時,耳邊就聽得林茗兒道:“師兄,七叔說這是采茶仙子,我們可以稱做仙女姑姑!”這兩日,她自然是將她與師兄初九的來龍去脈大致向采茶仙子說過,從點蒼山上學藝到偷偷下點蒼山,從無意中遇上銀槍長老臨終一戰到與吳鉤伯伯,彎刀大娘的生死與共,她傷心眼淚,越說越多,想起楚七先生與自己親手將吳鉤伯伯,彎刀大娘就在路邊一同埋葬,昨日更加是不能控制淚水。

    而采茶仙子也是一邊聽林茗兒講,臉色時而焦急,時而輕松,也是一邊歎息,現在那采茶仙子自然是知道初九姓名了。林茗兒雖然有時人前人後不拘行跡就“初九,初九”的直呼其名,但是一旦有外人在時,還是禮數甚佳,這點蒼派的門規甚嚴,林茗兒也是心內時時銘記,現在對初九是言必稱師兄了!

    初九就忙恭身行禮道:“在下點蒼派第七代弟子初九,見過仙子姑姑,在下武功低微,才受如此重傷!”

    白竹葉卻插口道:“姑姑,若非初九少俠舍命相救我們,我們早落在崆峒派手中了,他受重傷,全是為了我們之故。”

    初九朝白竹葉感激地看了看,繼續道:“晚輩無德無能,卻得到仙子姑姑的大力相救,實在無以為報!這還要多謝仙子姑姑和七叔的連夜為晚輩療傷,還有仙子姑姑的珍貴峨嵋山中藥材!”他到底與林茗兒男女想法不盡相同,見林茗兒稱呼這女子為“仙女姑姑”,他便以仙子姑姑稱呼了。

    采茶仙子歎息一聲道:“少俠不必自謙,我已說過,想來當今世上,能受這烈赤炎這樣全身內力猛然一擊並不馬上斃命之人,少年一輩中想來是少之又少,你年紀如此之年輕,內力修為卻如此之高!他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她頓了頓,卻又是轉一幅無可奈何的語氣,接著道:“可惜,少俠現在說謝謝還為時過早,我與楚……你七叔費盡心力,也只能暫時保住你心脈不受陰寒內力侵蝕,你任脈暢通還好,可以維持七天,可是,你督脈現在卻已是冷凍一片,依你七叔與我推斷,若在受傷之後三天之內不能將你身中陰寒內力驅除掉,你也恐將……”後面之話,她再也說不下去,但是眾人卻無一不明白,自然是重傷不治,就將一命歸天!

    林茗兒,白竹葉,小青都是心下一沉,心想,原來初九傷勢竟然是這般嚴重!

    初九自然知道自己身上的傷勢是如此嚴重,現在舉手投足間,再無一絲內力,而且全身經脈現在酸痛欲絕,可是他在師妹林茗兒面前,如何忍心表現出來,心中早知道只怕自己將不久于人世,現在再聽這采茶仙子確認,卻還是不由長歎一聲!

    林茗兒,白竹葉,小青卻是大吃一驚,她們知道前天夜里整整一夜,楚七先生與采茶仙子都是在用內力為初九療傷,現在她們見初九醒來,已經能下床在山谷中散步,以為初九即將痊愈,哪里知道現在卻是還有這樣嚴重的問題,如何不心驚,那林茗兒已是一把抓住初九的手臂,卻問采茶仙子道:“姑姑,難道我師兄就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治愈嗎?”她一片殷切之情,全然在面。

    “任脈受傷,我們還有很多辦法,但是現在初九少俠乃是督脈與心脈受損,傷勢更加嚴重,只怕……”采茶仙子面有難色,道。

    林茗兒大急,眼睛一紅,又是眼淚下來,忙又是問道:“姑姑,我知道你與七叔都是神通廣大,無所不能,一定有辦法治愈我師兄,是嗎?”

    白竹葉,小青忙都是看著采茶仙子,等她說話,似乎她現在之言,便是可以斷定初九是生是死!

    初九感激小師妹,也是關注看著采茶仙子,事關自己生死,不知道采茶仙子會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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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蜀中.正邪卷 第二集 了緣.幽谷佳人 第八章 一懷愁緒,生死有命

    “這……”采茶仙子沉吟良久,不語。

    小青見采茶仙子沒有一口拒絕,便喜道:“姑姑,一定是有辦法了?”

    “辦法其實確實是有,只是難度之大,只怕難以實施!”采茶仙子終于又是歎了口氣,道。

    林茗兒一聽還有辦法,哪里還顧著後面采茶仙子的話,忙道:“姑姑,你快說,還有何種辦法啊?我們一定可以做到的!”

    “哎,那我就告訴你們吧!那烈赤炎的‘七悲七殘劍’內力走的純陰的路子,四十余年,十分霸道,非同小可,初九少俠自己是百分百不能自行逼出陰冷之氣,而必須一要旁人相助!”采茶仙子慢慢道。

    林茗兒一聽,忙又是問道:“姑姑,相助我師兄,我們可不可以?”

    “你們?當然是不可以!要知道,相助的此人又必須是內力不在烈赤炎之下,並且必須修練的是玄門正宗心法!這樣的高手,天下本來就難找,更加何況,初九少俠還必須需要的是同時有兩人!”采茶仙子見林茗兒眼圈微紅,也是難過,但是她怎能對後輩撒謊,微微一歎息,便道,並無一絲責備林茗兒不知天高地厚之神色。

    “這樣啊!要兩大玄門正宗高手相助師兄?”林茗兒口中一複述,自然是明白何其困難。

    “姑姑,那為什麼初九少俠必須需要的是兩大玄門正宗高手呢?只要有一位前輩為什麼不可以呢?”白竹葉聽完,也是不解,她自然也是關心初九,便問道。當然,她心中自然是一片冰涼,即便是真有內力在烈赤炎之上的玄門正宗高手,只怕在正派中也是位高權重,甚至就是一派掌門,這樣的身份地位,又怎麼會來這偏僻山谷之中,為不認識的初九少年療傷呢?

    采茶仙子看了看初九,眼中也是一片憐愛,道:“因為,要想救他,必須要有一高手將他體內的烈赤炎的四十年的‘七悲七殘劍’純陰內力從任,督二脈逼出來,這樣必須要為他用純陽內力打通督脈,可是,這一過程,心脈必定牽涉其中,這又必須要有另一高手護住初九心脈,不讓他心脈倒流,受損而亡!而這兩高手,一身玄門正宗內力必須要在烈赤炎之上,尤其是那負責將純陰內力從初九少俠全身經脈逼出之前輩,你說,這是否難找啊!”

    初九心中冰涼一片,這般內力修為的前輩高人,都不知道師父與大師伯能不能辦到,現在在這偏僻的山谷,哪里去找?

    采茶仙子頓了頓,用手一拂琴弦,又道:“何況,我為初九少俠探脈時發現,他任脈已經被聖教吳鉤長老,彎刀夫人打通,他夫婦二人一身內力都走偏激怪異,並非玄門正宗,不能與負責將純陰內力從初九少俠全身經脈逼出之前輩純陽內力相碰撞,因此,也需要守護心脈之高手內力不能是純陰一路,且至少要不在吳鉤長老,彎刀夫人聯手之下!”

    初九點點頭,他是知道吳鉤長老,彎刀夫人當日在天坑地縫是一片好心,若當日不為自己打通任脈,日後任脈要想打通,實在是不可能之事!至于而因此讓打通督脈難度倍增,實在不是他兩人的本意,在初九與林茗兒心中,一絲怪罪的意思都從來不曾有。

    “那,姑姑與七叔不都是高手嗎,為何不能一齊施力救治呢?”林茗兒雖然傷心失望之中,但是還是心思敏捷,想到這點,便脫口問道,她是將滿腔希望寄托于此,但是決非有一絲責怪和疑問在其中。

    采茶仙子從初九身上收回目光,再次憐愛看著林茗兒,一絲責備之心也沒有,溫柔地道:“楚……你七叔自然是合適人選,只是姑姑修練的也是……純陰內力,不能幫初九少俠治療,一旦我的內力進入你師兄體內,只怕他便會龍虎相撞,坎離不合,即時不治!更加何況,這烈赤炎雖然面冷心狠,一身武功卻真是深厚之極,他被譽為百年來崆峒派第一學武天才,絕非浪得虛名,他的‘七悲七殘劍’純陰內力修為,是遠在姑姑之上!而吳鉤長老,彎刀夫人打通的任脈,姑姑也沒有能力去封住,護住初九心脈!”

    “可是,姑姑,你剛才說必須在三天之內,現在初九少俠受傷已經快兩天兩夜了,要是明天再不治療,只怕……”小青也不忍心看見初九痛苦,心中也是悲傷一片,問道。

    “你們七叔昨天早上去時,已經與我約好,今天晚上,他就將帶著另一前輩高人前來與初九少俠治療,希望能夠順利!”采茶仙子慢慢將眼光看著上蒼,久久不語,道。她也有一絲擔心神色(web用戶請登陸www。16K.CN下載TXT格式小說,手機用戶登陸wap.16K.CN),心中正是一懷愁緒!

    林茗兒,白竹葉,小青一聽楚七先生已經出谷找救兵了,才覺得事情有一線轉機,都是微微一放松。

    初九見采茶仙子臉深有憂慮,明白她心中的難處,要知道她是魔教中人,而要為初九療傷需要的是兩大玄門正宗高手,內力武功要求又如此之高,必然是當世正派中的高手,甚至可能必須是一正派掌門,正邪自古不兩立,這事的困難程度,可想而知!

    初九見眾人都為他擔憂,心內不安,忙道:“多謝仙子姑姑和白竹葉姑娘,小青姑娘,師妹的關心!只是,生死有命,富貴由天,在下就算能在這一山清水秀,竹翠花黃的山谷中長眠,也死而無憾!”

    這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卻是有些魔教中人的語氣了。

    他一聲說完,林茗兒已經是急忙拿起雙手,擋在他嘴前,不再讓他說下去!這個動作倒是以前在點蒼山上他們師兄妹的習慣動作,一時,萬般感慨,湧上兩人心頭!

    初九不自覺說出“生死有命,富貴由天!”突然發現這八字怎麼這麼耳熟?他猛然想起這是吳鉤長老臨終前所說,也就想起了吳鉤長老臨終前所托,忙再恭身道:“仙子姑姑,貴教吳鉤長老臨終前將這一貴教‘天殘血玉’托付給我,讓我帶給這谷中居住之人,現在看來,這谷中只有姑姑你一個居住,自然是交付給姑姑了!”

    采茶仙子一聽,驚喜萬分,看來她也是心神激動,口中不禁只是道:“啊!‘天殘血玉’在你身上?”這點,林茗兒昨日是忘記說了。

    “現在,我現在就交付給仙子姑姑!”初九邊說,已是將胸口‘天殘血玉’包裹的白手絹掏了出來,雙手向前托著,向著采茶仙子。

    他本聰慧異常,雖然在重傷難受之中,但是還是心內一片明亮,這吳鉤長老三人等同為魔教十大長老,卻還對谷中人尊敬異常,並吩咐自己要將魔教至寶‘天殘血玉’交付給她,自然這采茶仙子也是魔教中重要人物了!

    況且她剛才還親口說她自己修練的也是純陰內力,不得與自己內力相撞,只怕會化去自己內力,看來武功也是走的魔教一路了!只是,他親見這采茶仙子如此絕世豐姿,‘魔教’二字自然是也不便出口了!

    采茶仙子一直幽雅地坐在一天然而成的白石上,現在一見到這“天殘血玉”,卻也是忙赫然起身,一臉嚴肅,她恭敬彎腰接下“天殘血玉”,自然是對“天殘血玉”恭敬!絕不是對初九如此恭敬,如此大禮,當世又有誰能承受得了!

    她輕松歎了一口氣,道:“聖教……許采茶在此代表我聖教多謝少俠代為歸寶之恩德!聖火不滅,世道不亡!少俠恩典,聖教全體教眾必定日夜銘記在心!”

    這兩日,初九終日昏迷,林茗兒一心只在師兄身上,雖說起過往時雖也很詳細,但是並無說起吳鉤長老臨終前所托之事,而楚七先生,白竹葉,小青在吳鉤長老臨終托付前都是回避,並不知道後來也沒有問過吳鉤長老所托何事。

    因此,采茶仙子這兩日心情郁悶,正在思量這魔教至寶“天殘血玉”現在何處呢?要是落在所謂的名門正派手中,那聖教的十六年的心血,天坑地縫這樣驚世安排心血便將白費,而三大長老的犧牲更加是冤枉之至!她現在聽初九能准確說出“天殘血玉”的名字,自然是吳鉤長老臨終托付,她心內頓時壓力全失,輕吐蘭氣,實在是歡快異常!

    林茗兒見采茶仙子如此重謝初九,她天真無邪,隨口就問道:“姑姑,姑姑,這小小一玉,如何如此重要呢?連四大門派的人都來爭搶,而吳鉤伯伯,彎刀大娘更是在天坑地縫中守護十六年,後面又以性命相保護?”

    白竹葉面色微變,這“天殘血玉”的秘密可算是聖教的最高秘密,連她都只是聽聞有“天殘血玉”一事,到底什麼秘密,她父親臨終前也沒有提起,只怕也不甚清楚知道,而小青只怕是連“天殘血玉”四個字都沒有聽說過,這連魔教十大長老中第五毒長老都不知道的秘密,自然是至關機密。

    白竹葉心想,采茶仙子即便再怎麼疼愛初九與林茗兒,也不會告訴的吧!

    哪知,後面采茶仙子所言卻是讓她大吃一驚!
climbd121 發表於 2011-11-2 10:49
第三卷 蜀中.正邪卷 第二集 了緣.幽谷佳人 第九章 魔教聖女,毒王寶鑒

         
    誰能知道,采茶仙子只是輕輕一笑,便是恢複了常態,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林茗兒相詢問的可是魔教的至高秘密,她一抱起九弦古琴,轉身,看樣子是要去浮橋上走,往岸而回,她邊走邊道:“你們四人,都跟我來,我會詳細告訴你們!”

    白竹葉心中納悶,不知道為何采茶仙子今日會如此大方,即便是告訴自己與小青,也罷了,可是,初九與林茗兒都不是聖教中人啊!如果他們知道聖教秘密,泄露出去,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莫非,初九與林茗兒,他們明明是出自名門正派點蒼一脈,卻都真的與聖教有莫大的關系?

    可是,她狐疑只是狐疑,到底忙是與小青跟隨采茶仙子上去了,卻沒有一絲膽量詢問,因為,她可是一見面就從采茶仙子的不可方物的絕世姿顏,天下無雙的凌然氣質就知道,這采茶仙子不是別人,正是她爹爹口中提到的聖教十八年前攜同魔教教主,帶領魔教十大長老同來中原,將江湖攪了個天翻地覆的前魔教二十多年的聖女采茶仙子!

    白竹葉帶著小青,兩人這一路,隨她爹爹遺願,不遠萬里,來這蜀中,正是為了來拜見這前魔教聖女!

    初九也緩緩起身,內息喘動,平息一下呼吸,與林茗兒一同也慢慢跟了過去。

    眾人離開水池,拐過一竹林,另一茅竹小屋便在眼前,這小屋,周圍幽靜一處,四周菊花金黃一片,門窗緊閉,外面看來十分恬然安逸!

    采茶仙子前行,伸掌推開小屋竹門,帶領眾人進得屋內,屋內光線甚暗,一時眾人除了采茶仙子,初九,都是眼前一黑,看不見屋內什麼。

    采茶仙子再將四邊窗戶一一打開,屋內頓時明亮許多!

    初九眼神銳利,早已經看見那一紅一白三尾火狐正在屋中地上追逐嬉戲,那小白一見采茶仙子進門,便是“嗖嗖”兩聲,不再管一起玩耍的火狐狸,竄到她懷中,采茶仙子微微一笑,顧不得手中還有九弦古琴,將小白抱在懷中,溫柔地撫摸小白的柔順毛發,那小白更加馴服無比,“嗚嗚”兩聲,伸出淡紅的舌頭去舔采茶仙子的手背。

    現在的小白,哪里還是什麼三尾靈狐,簡直與普通的狐狸別無二致,而那三尾火狐狸見小白撒嬌,跳到采茶仙子懷中,也是沒有辦法,只能“嗚嗚”在采茶仙子腳下竄動,頭總是抬著,在看那小白,這兩只狐狸自小相伴,若是傳說是真的話,則是相伴三百年了,感情何其深厚?

    初九一想到此,以他觀察,自然便是知道那火狐狸為雄,小白為雌,也便是想起青梅竹馬的師妹,不經意便是側面去看林茗兒。

    只聽林茗兒一聲尖叫,原來她現在視力適應過來,一看見那正對門堂上別無他物,只有放著一長桌,而桌上層層疊疊,全是靈牌,與點蒼山上云煙大殿中供奉的眾點蒼派前輩的靈牌一樣,最讓人詫異的是,他們四人看得清清楚楚,眾靈牌上居然全無一字!

    采茶仙子在桌子上放下古琴,也放下三尾靈狐小白,稍稍撫摸一下小白的頭與毛發,拍拍它屁股,那小白便是又從桌子上跳了下來,火狐狸“嗚嗚”叫著上前,兩只狐狸又是一陣滾抓翻騰親熱,最後卻都是竄出去屋外了!

    采茶仙子默默點燃三支長香,向眾靈牌拜了三下,口中喃喃,聲音小至幾不可聞,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拜完後,再將檀香插上,她現在拿回魔教至寶“天殘血玉”,自然也是一顆心松了下來,要來多謝魔教列主列宗庇佑,便是前來上香。

    白竹葉見最下面一排有四支新的靈牌,似乎是昨日新制,雖然上面也是沒有一個字跡,但是她知道,必定是自己爹爹毒樵長老,吳鉤長老,彎刀長老,銀槍長老的靈位了,她雖是堅強,但是看見她爹爹靈位,想起爹爹毒樵長老生前音容笑貌,也是潸然淚下,一聲“爹爹!”便泣不成聲,和小青是跪下磕了三個響頭了!

    哭泣一會,小青輕輕道:“小姐,我們要節哀順變!”

    采茶仙子將“天殘血玉”壓在最上面的那個靈牌之下,想是魔教中土之創派祖師,她又隨手從那最下面一層四個最新靈牌其中一個的下面一抽,抽出一本小冊子來,那小冊子裝線發黃,自然是頗有曆史,卻依舊是平整如昔,上面豎著四大大字,也是依稀平常:“毒王寶鑒”!

    初九與林茗兒看見那四個大字,對望一眼,還不覺得什麼,那邊白竹葉與小青卻同聲“啊”驚呼了起來,睜大眼睛,因為她們知道,這正是苗疆五毒教曆代長老的心血結晶“毒王寶鑒”。

    那毒樵長老臨死前吩咐白竹葉必須先到蜀中峨嵋後山拜見魔教聖女,意思正是要她取回“毒王寶鑒”,卻未完全說明,只是說讓她來找魔教聖女便是。而白竹葉正因為沒有學到“毒王寶鑒”中記載的五毒教最高武學與最高深的用毒手法,才因此被人見人欺!若是習得“毒王寶鑒”中用毒之法,便能用毒獨步天下。

    “你們兩人也起來吧,大家都坐下來,特別是初九少俠,重傷在身,快坐下來!”采茶仙子先是對白竹葉與小青道,後半句卻是對初九與林茗兒所講,于是,三人也都就分坐兩邊。

    白竹葉也知道,這“毒王寶鑒”與“天殘血玉”都是五毒教與魔教至高機密,這初九與林茗兒雖然是人中君子,但畢竟不是魔教中人,采茶仙子當作他二人的面傳授“毒王寶鑒”是否有所不妥?她雖有疑問在心,但是還是並不敢直接詢問,只是眼睛疑惑看著采茶仙子。

    她一心認定,聖女所為,必有道理,與聖教教主是一樣威嚴,自己乃是聖教長老後人,自當遵循,不必詢問即是。

    采茶仙子見白竹葉與小青都有一絲困惑之意,當然知道白竹葉心中所想,便道:“我看茗兒姑娘日後會與我聖教淵源深厚,初九少俠更加是人中之龍,他日與我聖教更加是休息相關,今日之事,因此不必瞞他二人!”

    她這理由說的實在牽強之極,只是白竹葉自然還是不敢反駁!而小青更加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初九與林茗兒先前一見這眾多的靈牌,已是感到不太妥當,再看這“毒王寶鑒”小冊子與白竹葉,小青鄭重的表情,知道事態機密,剛想出聲告辭時,卻又聽見采茶仙子所言,已是不便離開。

    況且他心中經脈亂作一團,心髒如萬箭穿過一般,正好現在坐下調習,坐下比起身走動舒服得多,林茗兒見師兄不再說話,也不理會這是否機密,她一顆心只怕只在初九身上,那管其他,眾人都等采茶仙子開口,不知她將說些什麼。

    采茶仙子待眾人坐好後,見那小青卻是站在白竹葉身後,不坐,想是主仆有別,十幾年的習慣,也不再出聲招呼,才慢慢道:“竹葉姑娘,你可知道令尊臨終前為何要千萬囑托你來在這蜀中峨嵋後山了緣谷找我嗎?”眾人才知道,這絕色秀谷原來名叫了緣谷,只是不知這名是自古有之,還是為這采茶仙子所取。

    “一了百了,塵緣盡了!”只是,古來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地塵緣盡了呢!初九想起這名,想起銀槍長老,吳鉤長老與彎刀夫人之宿命,不禁搖頭,心中內傷更加是難受之極,忙只有緩下心情,用心調習了。

    白竹葉已是恭恭敬敬道:“回稟姑姑,爹爹只是交代我前來蜀中峨嵋後山拜訪姑姑,至于原因,並未有說明!”

    “恩,你爹爹果然是血性漢子,只字不吐,我聖教有這樣的長老,實在在我聖教之福啊!竹葉姑娘,你可曾有想過,十八年前,我聖教幾乎全部退回東海,十大長老,自然是追隨教主同進同退,吳鉤長老,彎刀夫人是因為要守護這聖物才破例留在天坑地縫中,而你爹爹卻能回苗疆,你可知道為什麼嗎?”采茶仙子先前感歎,她真是一片誠心感歎,後面又接著問白竹葉道。

    “姑姑,這……我並不知道,還是三年前,爹爹才說他因為幾十年來受傷多處,積久傷成致命,要一並發作,只怕不久于人世,才告訴我道,他其實是我們聖教的長老,我才知道聖教一事。而我娘,在我八歲的時候就離開我們我們而去,只怕是一輩子也不知道我爹爹原來還是聖教的十大長老!”白竹葉當然不知道原因,只能這樣回答道。

    不過,苗疆女子,以父志為志,他爹爹一生的願望也就是她一生的奮斗,她雖然在長大之後才明白他爹爹是魔教長老,可是在她心中,她已堅定她自己從小就是魔教中人,後面她爹爹教誨她以聖教為家,身為聖教中人,死是聖教中鬼,她都是毫無遲疑從心底完全接受!

    “錯了,你娘是整個苗疆最漂亮,最溫柔,最善解人意的女人,你爹爹對她視若珍寶,怎會對她有一絲隱瞞?當日,你爹爹就是舍棄你們母女不忍心,才破例請求我聖教教主與我,留下來的!”采茶仙子顯然是認識毒樵長老夫人,一臉溫柔,已在回憶道。

    白竹葉聽她贊揚她娘,也是一陣喜悅,她自小受爹爹,娘親疼愛,娘親雖然在自己幼年仙逝,印象漸漸模糊,但是她爹爹對她可是更加憐惜,自小從未受過半點委屈。可是她長大以後,三年以前,爹爹是將聖教七七四十九條教規全部告訴自己時,自己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這聖教長老,可只能隨聖教教主,聖女身邊,不能輕易擅自離教的,那爹爹當年又怎麼能抽身回到十萬大山,陪伴娘親和自己呢?

    “竹葉姑娘,我知道你想問也想知道原因,你爹爹既然身列十大長老,怎麼沒有在十八年前隨教主回東海,卻能回到苗疆呢,是嗎?”采茶仙子問道。

    白竹葉點點頭,她真想明白這點,所以,她雖然沒有說話,一雙大眼睛卻是看著采茶仙子,關切異常,她知道,采茶仙子今日既然要將“毒王寶鑒”示己,必然是要傳授給自己,自然會將爹爹之事,說的清清楚楚,又何必自己再出言詢問。

    “我自然會告訴你的,哎,都是十八年前的事了,這一晃,可真是快啊!”采茶仙子似乎是自言自語,上前走了兩步,轉身又接著問道:“聽你說起你和崆峒派,青城派眾人交手情況,你還不是‘西域第一錘’劉黑猛的對手,以你內力修為,也屬正常。只是,茗兒姑娘和初九少俠應該也有疑問,這五毒教主怎麼一直沒有用毒啊?即使是在危急時分!”采茶仙子輕聲說道,她後半句卻是轉頭問初九與林茗兒的。

    林茗兒聽采茶仙子問起她與初九,忙點點頭,又關切地看著白竹葉:“是啊,我在點蒼山上,聽爹爹和大師伯經常說起,貴教可是一向用毒天下聞名的呢!可是,還沒有見過白姐姐出手用過毒呢!不管是在點蒼山上,還是前日客棧酒樓之中。”而初九卻是滿頭汗水,正在運功調習,不便出聲。

    白竹葉苦笑一聲,道:“茗兒妹妹有所不知,爹爹臨終之前,對我一再囑托,在沒有拜見姑姑之前,是不能用毒的!爹爹也是為我好,我武功只怕未到爹爹三層,很多高深用毒手法也未習得,如果先行有毒,只怕只會傷害自己,不能傷人!因為根據教中兩大長老護法講,本教武功,毒術精華都是記載在‘毒王寶鑒’上,並且曆來都是每代教主親自保管!而爹爹生前從來沒有提起過‘毒王寶鑒’,沒有想到,現在卻在姑姑這里看見!原來爹爹是這般心意!”白竹葉也有如此苦衷,若非如此,她早就在“待月客棧”對崆峒派眾人使毒了!

    但是她剛才後面說話,卻是她自己比較自謙!以她現在五毒教主的用毒功夫,即使不能毒倒劉黑猛,烈赤炎,何燭爆,林若池,顧白云等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但是,毒倒崆峒派,青城派,點蒼派弟子卻是綽綽有余!

    初九絕沒有想到,原來魔教之中,還有這樣的道理,這白竹葉姑娘為了遵守教規,居然拼著性命不要,也要一守她爹爹遺言。

    她雖然是魔教中人,卻也格守承諾,至性至情!

    林茗兒,初九卻在想,那,為何,這本“毒王寶鑒”現在卻是在了緣谷采茶仙子手中呢,為何毒樵長老沒有放在苗疆五毒教總壇之中呢,若是當年毒樵長老送與采茶仙子保管的話,只怕便是十七,八年前的事。

    十七,八年前的江湖,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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