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 作者:舊客聽雨 (連載中)

climbd121 2011-11-2 09:57:1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4 71618
climbd121 發表於 2011-11-2 10:29
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一集 祠堂.無翼之龍 第九章 自不虛名二十載

         
    飛沙道長待眾人停下來,側頭又問橫扉道:“橫賢弟,月前天南點蒼一派第七代大弟子授劍大禮,點蒼山上可順利否?”

    橫扉號稱“陰冷劍”,一向不喜歡說話,“紅練掌”成蠻又是暴躁脾性,想到最後一日晚上,自己門下的眾弟子被神秘人教訓了一頓,不禁怒從心中生,正想說話時,黃狼子已搶著道:“在下‘崆峒冰劍’恩師座下三弟子黃狼子,回稟飛沙師伯,那日授劍大禮,原本順利,只是後面云貴五毒教新教主白竹葉親自上山祝賀,言語不和,與點蒼派眾新大弟子打斗起來,將數名大弟子打傷後飄然而退!”

    他口中的‘崆峒冰劍’乃是崆峒派中人對“陰冷劍”橫扉的尊稱,飛沙道人卻也知道。

    黃狼子月前在點蒼山上受傷兩次,傷勢也最重,前幾日才恢複,本身度量就狹隘無比,心中又是怨恨之極,現在聽飛沙道人詢問,自然將點蒼派第七代新十大弟子說的一文不值了。

    初九不禁暗笑,雖黑暗之中,也見林茗兒已經是怒于神色,忙手腕稍稍用力,林茗兒會意,不再動怒,屏心靜氣,用心聽他們說什麼。

    飛沙道長心思細密,自己師兄流云道人上次傳信回來,並未說有誰大鬧點蒼派一事,可見,即使是真有其事,也不過是小事一樁了。

    不過,他聽見五毒教中人竟然敢光天化日床上點蒼,也是有一絲擔心!

    他再見一眾崆峒派弟子臉上都微有傷疤,那黃狼子更是面色瘦黃,似乎內傷初愈,猜測肯定是他們在點蒼山上吃過大虧,因此對點蒼有所怨恨。

    他又想起連掌門師兄和流云師兄都對點蒼各大弟子贊譽有加,而“斜陽神劍”林若池更是天南第一,自然便是不放黃狼子的話在心上。

    于是,飛沙道長便微微一笑,輕聲問道:“是嗎?賢侄之言當真,有這等事?”

    那橫扉見飛沙道人這般問,知道黃狼子騙不過飛沙道長,再想想自己師兄弟的幾個徒弟那夜在點蒼後山不明不白被教訓一頓,事後推斷好久,點蒼三子都有充分不在場的人證、物證,點蒼大弟子絕對不會有那麼高的武功!因此也不能推斷是誰下的狠手,幸好沒有流傳開來,否則崆峒派的臉面可算是丟盡了。

    他于是,現在想到此點,臉上慚愧之色又是大增,便是道:“點蒼派二十幾年的授劍大禮,雖然偏安天南,卻也隆重!後面大弟子與五毒教打斗也真有其事,不過,這些都是過去了!”

    他們一行下得點蒼,本欲直接西上峨嵋。三天前,橫扉卻是收到崆峒派掌門師兄的飛鴿傳書,說魔教來人已經通過湖北,進入蜀中,讓他們最好改變路線,到重慶府,夔州一帶與大家彙合。

    各大門派商議之後,崆峒派橫扉,成蠻他幾人便當先而來,而後面武當流云道長,昆侖派和點蒼派諸人也在後面不遠,明日就可以彙集一處。

    但是少林長空大師卻是擔心這又是魔教的聲東擊西之計,便是直接率領少林弟子與青城派眾人依舊去蜀中了。

    橫扉心中突然又想起今天下午大弟子蘇玉的事,知道飛沙道人見多識廣,而武當山離此地絕對不算遠,對這一帶人與事,一定非常熟悉,便起身躬身道:“在下有一事,還請飛沙師兄能解我迷團?”

    飛沙道人微微一驚,知道橫扉在崆峒派也是第一代長老,身份高貴,不知何事如此重大,這般出言,便道:“橫賢弟不用客氣,有事盡管請講。貧道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多謝飛沙道兄!是這樣的,我徒兒蘇玉近幾日在這奉節一帶踩點,打探魔教妖人下落,今天黃昏的時候突然出現一中年婦人,二話不說,便將他手中軟劍折斷!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橫扉看了看獨孤傷心,見師兄沒有出言阻止,便是這樣道。

    橫扉剛剛說完,梁上初九,林茗兒就大吃一驚,他們想今天下午到現在楚七先生一直都在自己師兄妹身邊,決然不是他出的手,他卻能准確算到蘇玉有斷劍之兆,當真是神機莫測!

    那林茗兒更加是驚訝無比,一聲輕呼直想出口,幸好,初九一直都在注視著師妹,手腕再一用力,肩膀緊挨著林茗兒,林茗兒便冷靜下來。那楚七先生旁眼看見,見初九如此冷靜,對初九更加暗贊在心!

    “竟有這樣的怪事,哪位是蘇賢侄,請上前,將事情經過詳細說一遍!”飛沙道人也很驚訝,問道。

    那蘇玉便起身來到大堂中間,向各師長作揖完畢,道:“晚輩蘇玉,見過前輩,事情是這樣的……”

    于是,他便將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一直從那“竹林小茶店”說起。

    初九,林茗兒忙是更加用心去聽,也想弄明白是誰人出手?

    原來蘇玉離開茶店後,劍不敢再放在腰間,他馬上有劍鞘,劍歸鞘後直接提在手中,一直害怕楚七先生的話,便奔馬徑直向奉節城中而去,他想,晚上就有師父和師伯,師叔在身邊,縱有外敵進攻,自己的劍一定會沒事的。依照楚七先生之言,明天如果有機緣再見那楚七先生,自己劍還好好的話,一定好好羞辱他有負江湖傳言,名不副實一番。

    誰知,他剛進得奉節城門,聽得有熟悉的孩子撒嬌聲在身後,回頭一看,竟然是茶店中的那夫婦二人和兩孩子,自己明明早早起身,胯下也是良馬,他大驚,想:“自己明明早先啟程,良馬快速,這夫婦竟然能如此快速便到,何其怪異?”

    他一驚之下,只覺眼前一花,似乎有女人香味飄過,醒過神來,四周一看,那夫婦二人和兩孩子已然不知去向,他剛松一口氣,突然又想起楚七的話,低頭一看,自己的劍仍然在手中的鞘中,輕松之下,一拔那劍,頓時卻是呆了,外表的劍鞘仍然是完整的劍鞘,里面的軟劍卻已斷為兩截!

    蘇玉卻沒有提起他遇見林茗兒,見她小小年紀,清麗脫俗,有心親近,卻被拒絕之事,也沒有提起與初九動手,吃了小虧。

    初九聽得完畢,不禁大駭,想:“這隔物震斷劍的內力當真是非同小可,自己只怕再練幾年,也是辦不到,大師伯與師父應該可以,沒有想到那店中的中年美婦內力竟然這般深厚!”

    他轉過頭,見師妹也是驚呆的樣子,林茗兒卻是想:“七叔與師兄所言果然是正確,那中年夫人一家有如此絕高武功,何須自己出手相助?”

    而楚七先生仍然是一幅隨意淡然的樣子,似乎他預算准確不准確都與他無關一樣。

    飛沙道人,獨孤傷心等下面大堂眾人聽完蘇玉所講,都是頓感一陣棘手,半晌,飛沙道人問道:“蘇賢侄,這二十年來傳說,那楚七先生當真是神龍見尾不見首!他是何摸樣,你可有看清楚?”

    “回稟飛沙師伯,楚七先生乃是四十多歲的樣子,臉面微黑,左面頰三顆大黑痣,相當猙獰!”蘇玉恭恭敬敬道,只是他聲音細聲細氣,尖銳之處,不亞女子,實在與他長相不般配,這卻是他為了修練七陰劍法,傷了三陰經脈,發音受損。

    眾人都聽過這楚七先生的神秘之處,卻都都不相識,現在聽說蘇玉卻是說得楚七先生這般猥瑣相貌,都有失望,自然也是議論紛紛,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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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一集 祠堂.無翼之龍 第十章 神秘巫山,初現身影

         
    初九聽眾人議論,與林茗兒一起,便微笑著看向楚七先生,他卻似乎仍舊一動不動,一笑不笑,不以蘇玉評價自己的外貌動容,仿佛眾人所說的,是其他人,並不是他!

    獨孤傷心對楚七先生,一時也沒有頭緒,但是還是相當驚訝與不信,又問道:“恩,玉兒,你是你確信那中年婦人與你無冤無仇,只用一招就震斷你的劍?”

    “弟子不敢隱瞞,事實如此!”蘇玉再拜,汗水滴滴而下,絲毫再沒有今日下午的威風。那獨孤傷心也是一片駭然,這樣的內力,能揮手之間震斷涼州城中“狂雨鑄劍莊”的精品長劍,絕不在自己之下,只是對方如此的身手,卻如何只是如此戲弄一個小弟子而已,難道是魔教妖人!

    他一想到,大堂中眾人也都是想到,只是一陣沉默,似乎魔教中人就在附近!

    “不好了,師父!”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喊聲,眾人心下一驚,已有一位弟子跑了進來,是獨孤傷心的二弟子王刀,他負責今夜的祠堂周圍監護,現在一進祠堂,便是跪下道:“稟告師父,諸位師叔,有怪事發生,不好了!”

    “何事如何這般慌張,成何體統?還不快快道來!”獨孤傷心其實暗暗心驚,因為他心下知道二徒弟王刀向來穩重,門下除了大弟子付曉流外,就他最為傑出,因此才派他負責今夜安全守衛!今夜如此慌張,必是大事怪事發生,但是為了穩定局面,他嘴上卻淡淡問道。

    “師父,剛才我和師弟們一直在門前巡邏,一直都沒有事,便去祠堂後面巡邏,可是剛才從後面巡邏回到前門後,發現前門口居然有三具……三具……尸體!真不知道是何人,什麼時候搬過來放在門口的!”王刀趕緊道,他剛才見尸體無毒,已經自作主張讓後面眾師弟將尸體搬進來了。

    祠堂中兩派弟子都是大聲驚呼出來,“啊……啊”聲不絕,獨孤傷心,橫扉,成蠻,飛沙道長忙是一起起身,看將過來。

    燈光下,地上三具尸體面目慘淡,嘴角流血,更加猙獰,林茗兒已是忍不住,一聲輕呼“啊”了出來,幸好,下面場中正混亂,大呼聲者眾多,眾人無人有心聽見,卻也嚇了初九一大跳。

    “其中兩個人是喉嚨被一劍割破而致命,另一人是被兩掌震碎心脈而死!這份內力,不在剛才那婦人隔物震斷玉兒劍的內力之下!”獨孤傷心是用掌高手,但是崆峒派劍法也是大派,他一眼便瞧出致命傷,便先道。

    橫扉,成蠻,飛沙道長三人都是點點頭,成蠻道:“師兄所言甚是!”

    他們皆是一等一的高手,這般別人故意留下的傷口傷勢,又如何看不出。

    飛沙道人突然出聲道:“或許,對這三人與蘇玉賢侄,卻便是同一人出手!”

    獨孤傷心一愣,飛沙道人所言也有道理,他正想問王刀來人有沒有再留下什麼,突然偏頭見蘇玉面如死灰,心下一驚,問道:“玉兒,怎麼了?你發現什麼事嗎?”

    “師伯,他們……三人就是……就是今天下午在茶店中的‘奉節三匪’!”蘇玉大驚,帶著恐怖的哭聲道。

    他本是這夔州人士,此次回鄉半是公事,半是家事,昨天下午他就在路上認出了三人是“奉節三匪”,知道三人橫行鄉里,靠打劫度日,已經盯上中年夫婦全家。他雖本性良薄,卻也到底是名門大派出身,便一直尾隨,想教訓這三匪一頓,只是今天下午後面因為初九,林茗兒,楚七先生之緣故,才離開了,卻沒有想到現在一見此三人,已是死人了!

    橫扉忙安慰道:“玉兒,不要這般害怕,她當時斷你劍,便是手下留情,不會傷害于你!而那三匪乃是壞人,才遭殺身之禍!”

    而那飛沙道長先本是眉頭緊閉,但是一聽說是這三人來曆,知道是三歹人後,一聽見橫扉之言‘那三匪乃是壞人,才遭殺身之禍’,他卻猛然想起什麼,大喜道:“貧道終于知道了,獨孤兄,兩位賢弟,諸位賢侄不必擔心!”

    眾人不解,都望著飛沙道長。

    初九與林茗兒也是一片迷茫,他們心中都是十分震驚,初九心想:“楚七先生果真是神測玄妙,這三人當真是只有今日白天之命!不過,竟然他們是惡霸強盜,也死不足惜!”他側頭去看楚七先生時候,楚七先生仍然是一副淡然神態。

    初九感歎中,就又只聽那飛沙道長接著悠悠道:“莫非獨孤兄和兩位賢弟,忘記了這里是巫山附近嗎?”

    他聲音淡然,卻有著一股油然從心而生的敬仰之情在其中,似乎在他口中,這巫山直該江湖中萬人景仰!

    那獨孤傷心,橫扉,成蠻一聽之下,頓時愣住了,半晌,獨孤傷心才擠出一甩容,道:“是啊,是啊,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在下十幾年未來中原,怎麼就能忘記了這是巫山附近呢!”眾崆峒派弟子卻是不明就已,議論紛紛,十分不解!

    付曉流忙是問道:“師父,這巫山是什麼意思啊?”

    初九也在納悶,難道,這巫山附近,有人規定,是不能拔劍相向的嗎?

    他和林茗兒也是一頭霧水,看那楚七先生時,他正微笑,這個神秘的玄機大師,當真神秘!

    “這個,三十年前,蜀山……哎,算了,你們先不用知道!飛沙賢弟,這……巫山……不會干涉我們和魔教的事吧!”半晌,獨孤傷心又道,前半句是回答他大徒弟付曉流,後半句卻是問飛沙道人。

    獨孤傷心和成蠻已然明白,定然是蘇玉拔劍逞強,才遭到斷劍之辱,幸好,對手還是看在他出身名門,有心手下留情的了,不然以此人武功之高,蘇玉只能與“奉節三匪”一般下場。

    而橫扉對自己這個大弟子更加明白,一個時辰前,他是仔仔細細地問蘇玉的,自然知道是因為蘇玉眼見那白衣姑娘藐美如花,心存親近調戲才拔劍的,只是他愛徒心切,吩咐了蘇玉在講給飛沙道長與獨孤師伯時,可以省略過這一段,是已剛才蘇玉沒有提起。

    不過,橫扉想了好久,卻也不知道蘇玉遇見的是點蒼派的初九與林茗兒。

    原來,當日點蒼授劍大禮完畢,第二天,林若池要起身去峨嵋,欲親自去向愛女道別,剛跨進林茗兒屋子所在側邊院子,連宛柔就將她早起時,才發現林茗兒的留信拿著,跑來,正准備找林若池。

    林若池心下大驚,卻表面平靜,吩咐連宛柔和兩女弟子不要說出去,暗地卻只告訴大師兄與三師弟,讓他們留意。

    他看了林茗兒的留信,苦笑一下,愛女的性格這般活躍,與他平日的疼愛不無關系!但是他自己又知道最小徒弟初九既然能震開沈缺的“玄陽天劍訣”,武功之高,在後一輩弟子中絕無僅有,只有遇上各大門派第一代前輩才不是對手,而且初九性格精靈,卻沉穩有余,有初九在林茗兒身邊,自然會安全很多!

    林若池實與初九情若父子,本來在與林茗兒道別後,就要到後山去找初九,帶他闖蕩江湖的。

    因此林若池仍然象沒事似的,早飯後帶著連天,沈缺與各大門派中人下山去了,是已,各大門派皆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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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一集 祠堂.無翼之龍 第十一章 祠堂地動為哪般

         
    而蘇玉卻也認不出點蒼劍法,是以崆峒派中人是無論如何也懷疑不到點蒼派名下。

    “獨孤道兄請放心!那是,肯定不會的!掌門師兄先前特地有書信去解釋此次與魔教沖突,必見刀光血災,肯定沒事!不過……”飛沙道長又提高聲音道:“諸位賢侄,這幾日一定要克制自己,切不可在這附件為了一點小事,傷人乃至拔劍!否則,蘇玉賢侄的劍和這‘奉節三匪’的尸體就是下場!”

    他內力深厚,這一運用,眾人無不聽得清清楚楚,無不清晰,聲音都似就在耳邊,獨孤傷心,橫扉,成蠻也是一陣佩服。

    “幸好,明天,我流云師兄,昆侖派劍大俠,點蒼派林掌門明天就要來彙合了,今夜咱們就此回客棧,明天再作打算吧!”初九又聽飛沙道長道。

    這時,黃狼子一連聲“阿……嚏”噴的很響,馬強忙是問道:“三師弟,你怎麼了?”

    黃狼子眼望四周一遍,雙手交錯緊緊抱著手臂,道:“各位師伯,師兄,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今天夜里,這祠堂為何這般陰冷,還猶比外面冷三倍?”

    他這一話出,武當派,崆峒派弟子都是齊聲道:“是啊,是啊!黃師兄所言正確!”“師父,是怎麼回事啊?”他們自然是早就發現這點,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說出而已了!

    初九,林茗兒見黃狼子等也覺察到此事,便是集中精神,聽過來,他們也是覺得奇怪,想知道崆峒派與飛沙道人如何解釋?

    獨孤傷心自然是早就發覺,但是他也是不知緣故,便是問飛沙道人道:“道兄熟知這邊地理天象,可知是何緣故?”

    飛沙道人回頭看看外面月亮,昏暗一片,神色似有猶豫,但是終于還是道:“諸位遠來,有所不知,這祠堂在奉節,在夔州可是大大有名,人稱鬼祠,尤其二十多年前發生過一場大戰!因此,哎,貧道今日下午接到獨孤兄的消息說到城郊一會,卻是沒有想到獨孤道兄選擇的商議地點居然便是這夔州聞名的城東祠堂!”

    成蠻忙問道:“敢問道兄,這祠堂到底有何古怪?”飛沙道人道:“具體古怪,貧道也是不甚清楚,不過貧道下山之前,掌門師兄說他算到九月初九重陽之夜,這城東祠堂將有異象出現,妖孽怪物坡土而出,武當派也會再有師兄過來收拾,現在空氣中,這般無風而陰冷,貧道想便是這妖孽怪物原因了!”

    獨孤傷心聽得此說,只怕真是還有妖孽怪物在此,飛沙道人所言雖然荒誕,但是他是道宗崆峒一派有數高手,聽他掌門師兄之言,天下將亂,則有妖物出世也有可能,並且他知道當今武當掌門乃是武林泰山北斗,道宗玄法第一修真高人,所言必是不虛,況且這祠堂果真是越來越冷,他心中便是對怪物多了三分忌憚,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

    于是他道:“咱們先不要管這陰冷原因,與我們無關,大家這就回城中客棧吧!”

    此言一出,眾弟子都是高呼,祠堂中似乎也是越來越冷,他們自然是求之不得這樣的決定。

    于是,下面眾人都紛紛起身離去,最後王刀收拾好東西後,熄滅***,和幾名小師弟隨意在祠堂左邊空地挖了個坑埋了“奉節三匪”,也是飄然遠去,祠堂又回歸一片漆黑。

    好大一陣子,楚七先生待周圍全部靜寂下來,才一揮手,道:“初九賢侄,茗兒賢侄女,我們下去吧!”他與初九,林茗兒一起從大梁上飄了下來。

    林茗兒初闖江湖,今夜卻如此這般刺激,第一次穿上夜行衣,偷聽成功,自然是心花怒放。她下得地來,離開初九之體溫,不覺又感覺陰冷蝕骨而來,忙道:“七叔,這祠堂當真是好冷!”

    初九笑道:“師妹,祠堂是祭奠用的,只怕這般冷,是有鬼了!”林茗兒尖叫著,嬌聲道:“七叔,你快幫我管一下我師兄吧,他嚇我!”

    楚七先生見初九與林茗兒這般玩笑,他也是笑了,又點頭道:“初九賢侄,茗兒賢侄女,你們剛才在大梁上能堅持這般陰冷大半個時辰,當真內力不弱,點蒼派內力乃是天下玄門正宗,邪魔外道不侵,果真不假!”他卻是不知道這部分功勞是賴“玄清六陽玦”的!

    初九忙是笑道:“七叔過獎了,不過七叔今天上午玄測蘇玉斷劍,三匪斃命兩事都是分毫不差,才是當真讓人驚訝!”林茗兒接道:“師兄這話卻是正確!我也正想說這事,七叔果真是名不虛傳!”

    楚七先生搖搖頭,謙虛笑道:“為叔小技而已,不足掛齒!”

    初九想起剛才飛沙道人之言,又是一陣激動,問道:“七叔,那巫山是什麼人啊?那中午茶店中的中年夫婦與兩小孩是巫山的人嗎?似乎他們威名,連武當派與崆峒派都是很是尊敬,為何我與師妹不知?巫山威名,還在七大門派之上?”

    楚七先生臉上突現再現神秘之色,眼神遠遠望著前方,好久才收回,道:“你們還年輕,這是江湖上幾十年的秘密,以後你們會知道的!”頓了頓,道:“我們現在回客棧,明天去白帝城,這魔教長老又出來了!還有好戲在後頭呢!”

    初九卻是道:“假如明天真的是正魔大戰,只怕會流血甚至有性命傷亡,我卻不喜!”

    楚七先生聽初九這般說,一愣,定定看著初九,心中感歎道:“初九賢侄,你之命運乃是天命順應,江湖與天下都將與你莫大關系,這般流血打斗,你怎麼可能置之事外?”

    他是天下第一玄機大師,第一眼看見初九就知初九命相天定,乃非池中之物,因此主動要為初九算命!

    這時,林茗兒又“哇”的又一聲高興大叫,她要將今夜心中驚險刺激之欣喜全大喊出來。

    一時,他三人便是走出得祠堂,外面也是陰冷蕭索!

    突然,楚七先生頭微搖,一擺手,道:“慢!”

    初九一驚,知道楚七先生定然是發現什麼異樣!他便是側耳傾聽,果然是有“沙沙”之音傳來,他忙是凝神靜氣去聽,不覺心下大驚,這聲音竟然來自地下!

    林茗兒卻是不知,忙問道:“七叔,師兄,有什麼事?怎麼了?”她話未完,就是感到一陣地動搖晃,林茗兒“啊”的一聲,便是身子斜傾,初九忙是扶起她,四周空氣之中,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層薄霧,朦朦朧朧!

    楚七先生臉色一肅,五指一捏微微一算,歎息一聲,道:“哎,都是天意啊!”

    林茗兒忙是問道:“七叔,怎麼?這地動搖晃,是為什麼?”

    初九也是不解,問道:“七叔,天意,什麼天意?”

    楚七先生還沒有回答,初九卻是驀然發現,祠堂左邊一道土壤之下,正自起伏向前,連綿不斷,似乎有人在地底行走一般!

    不出片刻,土壤起伏來到那邊一塊土包下,便是停止不再向前,只是土包中起伏不停,有翻騰之相,一如海面波浪,莫非,地下有人地行?

    他忙是一指那邊土包,驚道:“七叔,師妹,快看,那邊是什麼?”

    楚七先生自然是早就發現,還不覺得奇怪,林茗兒依言看去,卻是渾身一哆嗦,不覺顫聲道:“七叔,師兄,那崆峒派弟子,不是將三匪埋在那里的嗎?怎麼現在墳中在動?莫非真的有鬼?是三匪的鬼魂?”

    她說完,渾身又是一抖,周圍陰氣更加嚴寒,忙是不經意往初九身上一靠,果然覺得有暖氣自初九身上傳來,暖和很多!

    她自小與初九一起玩耍,初九身上氣息,何等熟悉,兩人都不以為異!

    初九現在胸口是火熱一片,“玄清六陽玦”現在一片火熱,陣陣暖流順著初九經脈傳遍初九全身,也傳給林茗兒,因此,林茗兒也覺得溫暖!

    初九又想起不明不白出現的三具尸體,是誰人送來?便是問楚七先生道:“七叔,這墳底是有人嗎?還是有……鬼?”——
climbd121 發表於 2011-11-2 10:30
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一集 祠堂.無翼之龍 第十二章 有骨地龍,破土而出

         
    林茗兒顫聲道:“師兄,怎麼可能是人?”初九道:“七叔,是不是剛才也是有人這般不知不覺,將尸體運到祠堂門口?”林茗兒眼睛一亮,道:“對啊,我與師兄都是沒有發現尸體到底是誰運來的!”

    在他們心中,剛才都沒有看見尸體怎麼出現的,以為現在墳中也是這般神秘之象。

    楚七先生也是密切注視那邊動靜,卻是道:“不是,先前是有人送尸體過來,只是身法太快,七叔也只是見到門口人影一晃而已,你們沒有看見也是正常!”

    初九失望道:“原來真有人來,不是從地下了,那他們人還在周圍不?會不會現在就在地下?”

    楚七先生笑出了聲,道:“初九賢侄,茗兒賢侄女,不是這樣,來人放下尸體,便是返回了!她們只想給崆峒派與武當派一個警告,因此沒有停留,現在只怕在二十里之外!”

    他頓了頓,又接著道:“老夫今夜本來不想告訴你們這城東祠堂當年故舊的,但是沒有想到,這機緣巧合,今夜我們三人卻是碰上了!這墳下若是老夫猜得不錯,恐怕就是……”

    林茗兒有初九在她身邊,膽量倍生,忙是問道:“來人,莫非是神秘的巫山來人?七叔,你倒是快說啊,那邊,地下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會真的是三匪的鬼魂?”

    楚七先生話音一轉,笑道:“當然不是!初九賢侄,你認為那土堆之下是什麼?”

    初九聽得毛骨悚然,顫聲道:“七叔,你別嚇我們,那里面明明是三匪的尸體!現在你說又不是剛才送尸體的人,那除了他們,還,能有什麼?”

    楚七先生神秘一笑,終于道:“若是老夫猜得不錯,那土包里,是有一妖孽怪物!”

    初九心中一顫,若是真有怪物,現在在墳中翻騰,豈不是正在吞吃三匪的尸體。或是吸取精血?他想到這里,一陣反胃,差點嘔吐!

    林茗兒也是奇怪,問道:“怪物,地底的怪物?只是七叔你也沒有見過,怎麼知道?”

    初九聽林茗兒這般問,便是笑道:“師妹莫忘了七叔神算,天下無雙,怎麼會錯?定然是七叔先行便是知道有怪物在城東祠堂!”

    楚七先生道:“哎,初九賢侄此言倒也不假,本來我是以為它是要在出九月九日重陽之夜出土,打算在當夜收服它,本次夔州之行,這乃是七叔大事,沒有想到今天晚上,它卻是提前出土了!”

    “啊,又是九月初九夜,那豈不是與武當掌門說的同一時日?原來飛沙道人所說的妖怪真的有?”初九想到飛沙道人所言,便是問道。

    “那地底?七叔,告訴茗兒,它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林茗兒心中大急,聽楚七先生說得這般神秘,忙是問道。

    楚七先生只是關心注視那邊的地底浮動,再次胸有成竹道:“初九賢侄,茗兒賢侄女,你們再猜猜?”

    初九見楚七先生如此放松,也不由放下擔心來,問道:“好,我就斗膽與師妹猜猜,如此大的動靜,莫非是蛇?”

    “不可能是蛇,現今是秋天,蛇只怕要找洞穴冬眠了,如果要捕食的話,只可能在中午陽光之下,絕對不會晚上這麼冷還活動!”林茗兒卻是否認道。

    “但是,這麼大的動靜,連綿彎曲一片,師妹,你看那地下,似乎是什麼東西擺來擺去,好大一條,不是蛇,會是什麼?”初九凝神望向四丈外的地面,那邊地下起伏更盛,他便是問道。

    林茗兒聽初九說得如此恐怖,她卻是最怕蛇的,點蒼山上的小蛇多是初九與小七子抓來玩玩,她是不敢!

    她知道按照常理來推斷,她言正確,這般陰冷天氣,確實不是蛇出動的溫度,但是師兄之言也有道理,她心中害怕,忙又是靠緊初九一點,卻是問楚七先生道:“七叔,我們都猜不出來,你快說吧!到底是什麼怪物啊?”

    楚七先生神秘道:“不錯,初九賢侄之言,依照外形推斷有道理,不過,茗兒賢侄女也是考慮周到,這怪物彎曲有蛇樣,這般天氣卻還能活動,你們再猜猜還有什麼怪物?”

    初九見那邊地下彎彎好長一條,顫聲道:“七叔,師妹,這地下莫非是傳說中的龍,這麼大的動靜?”

    林茗兒又搖頭道:“師兄之言差也,想那龍飛九天,飛騰翔舞,耕云播雨,施放雨露,灌溉萬物,是絕然不會在凡間!”

    初九還未說話,突然那邊土包浮動加劇,震動愈來愈烈,林茗兒口中“啊”的驚叫不斷,楚七先生只是一動不動,看著那邊!

    突然,再是一陣爆起沙土,土包土面四面破開,怪物終于出土了!

    初九一顫,心想:“土包下面是三匪尸體,這怪物是在吃肉還是在飲血?”

    猛然,初九只見一長長,身子彎曲的異獸昂起頭來,猙獰之色,滿身蛇鱗一般,土氣之中,更加可怖,正朝向這邊!

    “啊,果然是蛇!”初九大叫,他瞧得分明,那怪蛇頭上滿是鮮血,殷紅一片,好是恐怖!但是他眼神銳利,不輸內力數倍于他的楚七先生,一看清楚,馬上卻又是“咦”一聲,大驚道:“七叔,師妹,這蛇,怎麼沒有頭和眼睛?是否是尾巴?怎麼會尾巴在前?”

    林茗兒雖是大膽,但是從沒見過這般怪物,忙又是躲到初九身後了,一拔劍,伸出頭來,瞪大眼睛,看著那怪物。

    楚七先生哈哈大笑,道:“誰說它是蛇,它是龍!是龍,無翼之龍!”

    初九迷惑不解,林茗兒卻是冰雪聰明,馬上道:“師兄,我明白了,七叔所言正確,這正是龍,乃是地龍!”

    她說完,又是自言自語道:“只是,普天之下,哪有這般長,這般粗的地龍?這地龍頭上滿是鮮血,如此凶殘,當真罕見!”

    她見初九依舊呆呆,便是補充道:“地龍便是蚯蚓之別稱!”

    初九不聽則已,這一聽之下,嚇了老大一跳,道:“天啊……天下還有這般大的蚯蚓!”

    他自猶自不信,卻見那怪物那邊頭也是高高揚起,也分不出哪邊是頭,哪邊是尾巴?都是無頭無眼,正是一條大蚯蚓!

    只是,這蚯蚓只怕有兩丈來長,兩尺粗細,天下有誰如能能信?

    初九忙是喊道:“七叔,師妹,我們跑吧!”

    楚七先生哈哈一笑,道:“跑?七叔來此正是為了收複它,怎麼能跑?這怪物如此難得,即便是武當掌門都想得到手,七叔今日遇見,實在是機緣巧合!”

    林茗兒只在嘖嘖稱奇道:“普通地龍,如何能這般之大?”

    初九早想起,地龍正是蚯蚓的別稱,忙是又問道:“師妹,為何把蚯蚓又叫地龍啊?”

    林茗兒笑道:“知書樓中的書你們都不會讀,是以不知了!蚯蚓在天將下雨時,它們紛紛從土中出來,古人以為它能預知風雨,與天上行云布雨的天龍相對,就叫它地龍。”

    “那為何這條蚯蚓這般長而粗?”初九問道。

    林茗兒笑道:“我卻是不知了!根據《禮記o月令篇》記載:‘孟夏之月蚯蚓出,仲冬之月蚯蚓結。’蚯蚓在秋天正是活動之時,重陽之夜,更是蚯蚓望月之時!”

    楚七先生接口道:“這條蚯蚓卻不是普通的蚯蚓,他乃是有骨地龍!”

    “有骨地龍?地龍怎麼會有骨?”林茗兒嚇了好大一跳,驚訝著道。

    楚七先生道:“恩!這地龍正是有骨地龍!民間有個傳說,說原本蚯蚓皆是無骨,極易受到創傷,身首分為數段,總是賴南海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把它重新連接,所以全身留下疤痕。而有一次,有一只蚯蚓之王再次受傷,觀音菩薩可憐它,便是將龍骨賜給了它,它傳下一脈,便是這有骨地龍!”

    初九歎息道:“民間傳說果真有趣,當真是天下神奇!普通蚯蚓是最弱小的動物,先天又盲又聾又啞,毫無禦敵本事,連逃跑的腳也沒有可說是羸弱之物,那麼這有骨地龍呢?是惡是善呢?”他後面一句知道林茗兒也是不知道,是問向楚七先生!

    “哈哈,善世人皆善,亂世皆是惡!你見它現在頭上的鮮血,乃是三匪身上之血,就應該知道,它乃是五行之中的土系邪惡之獸了!”楚七先生道。

    初九就頹然歎息道:“既有妖物出世,莫非天下當真要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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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一集 祠堂.無翼之龍 第十三章 天有天變,獸有獸戰

         
    楚七先生接道:“這有骨地龍卻還是一般邪惡之獸,只怕以後還將有更邪惡的五行惡獸出世呢!”他說完,也是歎息一聲,不過,馬上凝神靜氣,准備收複這有骨地龍!

    “七叔,這有骨地龍這般丑陋,凶惡!我與師兄一見到它,只想逃跑,為何七叔你,甚至武當掌門都有如此大的興趣?要來收複它!”林茗兒突然問道。

    楚七先生一愣,還是回答道:“這,你們年紀還輕,自是不懂,這大凡妖物都煉有內丹,在腹腔之中,乃是無上之寶!而五行之獸,更是難得,這有骨地龍,它的內丹便是至寶!”

    楚七先生又道:“正因此,老夫這來奉節這一趟,主要目的就是要收服這土系怪物有骨地龍的,本來還怕武當派也來爭搶,沒有想到這有骨地龍竟然提前三天出土,當真是老夫的機緣!要是武當掌門親自到來,哪里還有七叔的份?”

    他說完,見有骨地龍正爬過來,便是上前踏出兩步,守中宮,開洪門,雙手一擺,已經成一陰一陽之勢,那有骨地龍剛剛吸得三匪精血,渾身充滿力量,二十年後,它重見天日,雖然看不見楚七先生,但是能感覺到人的氣息,不由凶性大發,搖搖甩甩,竟然朝這邊游來!

    林茗兒心中害怕,問道:“七叔,如師兄剛才講,一般蚯蚓不僅是啞子,還是瞎子與聾子,沒有眼睛、耳朵,一生為作物改良土壤之異物,性情可算溫順,這有骨地龍,這般巨大已是天下怪異之事,為何性格還這般變異凶殘!”

    楚七先生用心注視有骨地龍的來勢,卻又是回答林茗兒道:“不錯,原本地龍是這樣,乃是極好的中藥藥材!只是大凡順者昌,逆者亡。如草木知運,不時而發,必是妖孽!禽獸順天,天之大亂,必有妖孽橫生!這妖孽怪物一出,當是天下大亂的前兆預示了!”

    初九驚道:“說來,這有骨地龍乃是五行異獸土系中的妖孽惡獸了!只是當今天下太平三十載,七叔,莫非就要大亂了?”

    “哎!”楚七先生歎息一聲,知道萬事萬物自有天定,人不能勝天,不能逆天改命,因此並不回答!不過初九心中便是一涼,天下,果真要大亂了!

    林茗兒卻是想:“天下大亂,只要點蒼,爹爹,眾師兄妹們平安,誰得天下,與我何關?”

    那有骨地龍已經到了楚七先生面前,它似乎也是感知到了危險,知道前面面對的敵人不似剛才三尸體般容易對付,便停下扭動,身首左右晃動,似是昂首示威,只是它無頭無嘴,這般挑釁,分外滑稽,但是初九與林茗兒如何笑得出來?

    三人一怪僵持著,林茗兒睜開眼睛看著前面的楚七先生,大氣皆不敢出,良久,有骨地龍卻是猛一彈動,朝楚七先生面門激射過來!

    它雖又瞎又聾,但是這般辨認方位,居然,絲毫不錯!

    林茗兒忙是“啊”的一聲大叫,為楚七先生擔心。楚七先生卻是早有准備,身子只是一閃,左腳離地,單右腳一旋轉,便是讓開了有骨地龍,右掌又是猛然一切,正中有骨地龍的後背,他這一掌,百多斤大力,即便是劈上水牛,水牛也得躺下!

    但是有骨地龍卻只是稍稍下沉一點,去勢一阻而已,似乎沒有多大疼痛。初九心驚,想:“原來這有骨地龍的皮厚度已經超過蛇皮,想然已經是普通刀劍不入,防身已是有余!”

    有骨地龍又是一轉首,快速反撞向楚七先生,初九驚訝道:“果真是有骨頭,這般強力振圖,不輸蟒蛇!”點蒼山中植被蒼翠,蟒蛇頗多,初九與林茗兒也是從小多見!

    楚七先生無奈,只得後退一步,那有骨地龍趁機又是身子橫掃,他只得再次退步。

    一時,有骨地龍身子翻滾,惹起塵土無數,在霧塵之中,矯健翻騰,楚七先生卻是騰挪跳躍,身法驚人!

    初九焦急,只能大聲問道:“七叔,師妹,這該如何是好?”

    林茗兒也是無法,驀然靈機一動,道:“七叔,接劍!”她手一伸,已經是將手中的石鐵精英長劍拋了出去!

    楚七先生心中一喜,身形一長,便是去接那劍,哪知道他快,剛是騰空,有骨地龍頭首猛然便是攻擊過來,逼開楚七先生,而它尾巴更快,朝長劍卷去,眼見要將劍卷走!

    林茗兒“啊”的一聲大叫!初九也是大驚失色!

    哪知,有骨地龍尾巴將要碰上石鐵精英長劍時,突然頓了一下,似乎有所顧忌,楚七先生何等高人,只趁這一瞬間,已是騰空抓住了劍!

    “好劍,原來是大巴山枯泉洞底石鐵精英所鑄,難怪有骨地龍要驚詫了!”楚七先生身在空中,抓住劍,便認出劍的材料,贊道,然後又是赫然一劍刺過去,直刺有骨地龍腹部,原來,他已明白,只有腹部柔然之處才是有骨地龍最防守薄弱的地方!

    果然,那有骨地龍忙是一扭,不敢以腹部擋劍,尾巴一掃,又是反擊向楚七先生,想將楚七先生手中的劍擊飛!

    林茗兒松口氣,奇道:“師兄,七叔之言是什麼意思?”

    初九想想,道:“七叔之言應該是說,大巴山枯泉洞乃是五行之中土系怪物異禽酸與守護,必定是這有骨地龍熟悉這劍上氣味,以為是這鳥類,形狀象蛇,四翼六眼三足,凶猛異常的不禽不獸酸與怪物來了!”

    楚七先生有劍在手,數招之間,便是扳反了局勢,已經穩操勝券,卻還有閑心悠然回初九與林茗兒道:“天有天變,人有人戰,獸也一樣,有交惡!它們之間何止是熟悉,二十多年前,有骨地龍在大巴山便敗在酸與之下,才遠來夔州奉節的!”

    林茗兒笑道:“七叔,你為何知道如此清楚?”

    楚七先生道:“二十多年前,七叔恰好也在中原,而也是同當年武當掌門攜手,以道家法訣將有骨地龍封印在此祠堂之下,本來三天之後它才會蘇醒,但是今日,這三匪鮮血引得它提前三日醒來!”

    初九與林茗兒點點頭,這才明白,為何這祠堂陰風陣陣,冷氣絲絲!

    初九又是驚訝,想:“恰在中原?莫非七叔非中原人氏?他竟然與武當掌門同行,是何身份?”

    又過了十余招,有骨地龍見楚七先生只是一味躲閃,一有機會卻刺自己腹部,無法招架,它不由暴跳起來,猛然身子一顫,首尾齊至,楚七先生雖占上風,卻也是吃了一驚,便是忙後退!

    有骨地龍,這回卻不乘勝追擊,只是又是一扭身,竟然朝初九與林茗兒橫掃過來!

    林茗兒大吃一驚,手腳僵硬,不知如何是好,那有骨地龍長滿鱗片的身子合著血腥味已是到離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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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一集 祠堂.無翼之龍 第十四章 葫蘆天柱,幻化五行

         
    她卻是覺得身子猛然被推移開,忙是清醒,是初九將她推開一丈有余,而初九卻是腳下飄忽一閃,踏北轉南,從離位只是一側身,便是到了乾位,五行配合,又反客為主,以攻為守,一拔天玄碎木劍,裹著布條,便是刺了過去!

    楚七先生笑著贊道:“賢侄好步法!”

    這一步,楚七先生也不識,初九踏出的卻是“射天驚龍,三十六步”中陽動于九天的第三步“逃之夭夭”,凌然飄塵,玄虛莫測。

    見這步法有這般神效,初九心下甚喜!他心神一震,便是一招“靈泉劍法”中的妙著“一瀉千里”攻了過去!

    林茗兒見初九此招守住中門,卻是悄聲出劍,氣勢如虹斬向有骨地龍之脊背,雖不認得,卻也這才笑道:“師兄,好劍法!”哪知楚七先生卻是接著道:“‘靈泉劍法’好是好,可惜與有骨地龍五行相屬相生相克,反而不佳!”

    果然,有骨地龍見初九這劍指刺它脊背,閃也不閃,直接沖出來,初九一劍得手,正是高興,哪知,那有骨地龍卻是尾巴一拍,身子一震,騰空而起,初九虎口一麻,木劍差點脫手!

    初九驚訝道:“七叔所言甚是,土克水,我先前怎麼沒有想到‘靈泉劍法’威力再大,卻終歸是水系,如何能克制土系異獸有骨地龍!”

    林茗兒卻驚喜道:“‘靈泉劍法’!師兄你所使的竟然是‘靈泉劍法’?這可是點蒼派十九路劍法中的第十五路劍法啊!不是只有陸大師兄會嗎!師兄,你怎麼也會?”

    初九後退兩步,化開有骨地龍的震力,一穩心情,謙虛道:“我只是碰巧學得幾招而已,倒是七叔卻能一眼瞧出,當真不可思議!”他這回學乖了,便是學著楚七先生之法,連出木系中的‘蓮花劍法’,去刺有骨地龍的腹部!

    楚七先生又是贊道:“木克土,‘蓮花劍法’,當真孺子可教!”他竟然似乎盡識點蒼劍法,林茗兒睜大眼睛,如何能信?

    那有骨地龍果真似乎是更加怕初九的天玄碎木劍,忙又是側身,不敢與初九面對面,卻是尾巴一甩,朝林茗兒攻去,那凶神惡煞的頭尾朝林茗兒掃去,鱗片中還有血色,血腥可怖!

    初九現下大駭,他知道林茗兒手中無劍,危險萬分!

    林茗兒想要避開,卻是腳下如同生根,動不了,她一聲驚呼:“啊!”本能又大叫道:“初九!”

    初九聽得,便再也不能顧惜,身在半空,大喝一聲“孽障!”他猛然將胸前的“玄清六陽玦”祭起,口中法訣連念,又是誦訣:

    “神通如意,玄玦顯威,

    魂飛魄散,以道獨尊!”這正是射天老人最後傳授的無上道訣!

    猛然,“玄清六陽玦”光芒四射出來,想是要去將有骨地龍罩住!

    楚七先生見林茗兒遇險,正欲仗劍直上,以他之神通,自然能後發先至,保林茗兒周全,卻是他突然感應到“玄清六陽玦”的靈力,回頭觀看,心神一愣,驚喜道:“初九賢侄,這寶物是‘玄清六陽玦’嗎?點蒼派失蹤百年的無上鎮派之寶‘玄清六陽玦’嗎!”

    林茗兒見有骨地龍停在光環之中,不能再前進半步,也自驚慌中鎮定下來,聽楚七先生之言,忙是問道:“七叔,什麼鎮派之寶?”

    初九無心再去回答,只有連番催動內力,依照射天老人傳授的道家法訣駕馭“玄清六陽玦”,那“玄清六陽玦”上的“虛”字中便是放出好大一片光彩,將有骨地龍牢牢釘在原地。

    那有骨地龍不停翻騰,塵土飛揚,薄薄的霧竟然成了飛灰一片,但是它卻總是不能脫離光芒之處,它無口發音,更加悲壯,若非初九先前知道它乃是土系惡獸,早已經不忍心將它定住,要放它逃走。

    半晌,有骨地龍終于不再翻騰,只有微微在地上蠕動,楚七先生心中一喜,知道它再無半分力氣反抗,便是仗劍直入“玄清六陽玦”的光圈之中,手起一劍,有骨地龍肚子被刨開,里面內髒全是泥土之色,滾落出來,林茗兒感到一陣惡心,幾乎不敢再看!

    突然,那內髒之中,現出有一雞蛋黃大小的內丹,在昏暗中,也是微有光亮,楚七先生喜道:“終于找到,是這物了!”

    初九見有骨地龍已斃命于楚七先生劍下,心中也有不忍,忙是收回“玄清六陽玦”,回掛好在胸前,又問道:“七叔,這有骨地龍肚子里是什麼?是你要找之物嗎?這就是內丹?”

    楚七先生小心翼翼從腰間拿出一個葫蘆,又小心翼翼將那內丹裝入,才抬頭道:“不錯,這是五行異獸中,土系異獸的‘冥土丹’”

    林茗兒驚訝道:“這什麼‘冥土丹’,有何用途?”

    楚七先生道:“‘冥土丹’對于玄黃修真之人來說,大有用途,即便是純習武之人,服用之後,也可以長數年功力!不過卻是需要祭練之後才能服用,而‘冥土丹’只能呆在五行屬金的器具之內,而我這天柱葫蘆,正好屬金,可以幻化五行,盛五行異物,因此先裝下了!等以後初九賢侄與茗兒賢侄女有需要用這‘冥土丹’時,七叔練給你們服用!現在初九賢侄,你來保管吧!”

    初九笑道:“我們要這‘冥土丹’有什麼用,沒有天柱葫蘆,這‘冥土丹’只能存放三天即變色萎縮,還是七叔保管的好!”他自小受射天老人,顧白云在教習劍法之余,也傳授五行,因此卻也知道。

    林茗兒笑道:“什麼點蒼派的鎮派之寶?什麼天柱葫蘆,我都被你們弄糊塗了!”初九忙道:“師妹,我的那玉,只是小玩意一個,七叔隨便誇誇我而已。”

    楚七先生歎息道:“哎,要是‘玄清六陽玦’都只算是小玩意,我這天柱葫蘆怕只是地攤貨色了!”

    林茗兒又笑道:“七叔,我與師兄年紀輕輕,能動能說,要服用那‘冥土丹’干什麼,七叔你留著以後誰需要就給誰吧!”

    初九也道:“是啊,我們都是不識貨之人,給我們,豈不是糟蹋?七叔你留著吧!”

    楚七先生見他二人所言非假,不禁感歎道:“世上不知道多多少人想服用這‘冥土丹’,你們竟然這般無意,當真是各人有個人的緣法!”于是,他也就不再推辭,安心收下‘冥土丹’與天柱葫蘆。

    初九心想:“西邊昆侖號稱‘天柱’,這葫蘆稱作天柱葫蘆,自然是西昆侖所產,七叔是否是昆侖派前輩呢?”他想不透,知道師妹也是不知,便不去想了!

    而林茗兒也是納悶,這小小的葫蘆竟然還能‘幻化五行’,看來也非凡物,這楚七先生來曆,當真是不簡單!

    于是,初九將有骨地龍尸體與三匪尸體埋在一起後,三人趁著昏暗的夜色,展開輕功,回城中“臨江客棧”中去。

    三人疲累之下,一想明天還要去見武當派與崆峒派除魔之戰,將是刀光劍影,血影重重,正道魔教之爭,又再次拉開序幕,都是歎息一聲,上床休息。

    一夜,無話——

    注:地龍,蚯蚓(《本經》)【異名】蠖蚓、豎蠶(《爾雅》),丘螾(《淮南子》),蝽端(《淮南子》高誘注),附蚓、寒蟪、寒蚓(《吳普本草》),蜿螾、引無(《廣雅》),曲螾(崔豹《古今注》),曲蟮(《小品方》),土龍(《別錄》),地龍子(《藥性論》),地龍(《聖惠方》),朐躵、土螾(《綱目》),蟲蟮(《貴州民間方藥集》)。

    昆侖,古稱呼天柱八山之一,“昔者共工與顓頊(zhuanxu)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維絕。”(《淮南子o天文》),可見不周山系天柱之一;“昆侖之山,有銅柱焉,其高入天,所謂天柱也,圍三千里,周圓如削。”(《神異經o中荒經》),此為天柱之二……

    又《十洲記》曰:昆侖城“其北海外,又有鍾山,上有金台玉闕,亦元氣之所含,天帝居治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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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二集 江邊.喋血銀槍 第一章 云泥之別刹那間

    次日,林茗兒在初九的敲門聲中醒來,她起身洗漱完畢後,和師兄正欲出門,去叫楚七先生。

    剛剛打開房門,卻見楚七先生已是迎面而進來,笑著問道:“初九賢侄,茗兒賢侄女,一夜可好?”

    一想起昨夜實在是十八年來最為驚險連連的一夜,初九還未說話,林茗兒已搶著道:“七叔,昨夜真是新奇,驚險,現在想來,茗兒心中卻是還有幾分害怕!”

    初九笑道:“師妹卻是多慮了,七叔聞名江湖,有七叔在,莫說是小小的蚯蚓,即便是蒼狼虎豹,我們也還需害怕什麼嗎?”

    楚七先生聽完,也是笑道:“你們初次闖蕩江湖,自然是新鮮感特別多,不過,昨夜能得初九賢侄之助,最後得到有骨地龍的‘冥土丹’,七叔也是分外高興!”初九忙是躬身笑道:“七叔,又取笑我了!這全靠……”

    “好了,好了,七叔與師兄都不要謙虛了!”林茗兒知道初九要說什麼,兩人要是謙虛起來,又怕得一陣時間,忙是打斷初九的話,她接著道:“七叔,今天還要去看崆峒派,武當派與各大門派前輩與魔教一戰呢,我們這就走嗎?”

    楚七先生搖搖頭,笑道:“茗兒賢侄女,你這一身白衣實在顯眼,不甚方便。”他一邊說,一邊從背後拿出,遞給林茗兒一個包裹,繼續道:“這里面是一身男裝,你將這衣服換了。你換上後,行走江湖也為方便!”

    林茗兒打開一看,是一套男式青色長衫,布料講究,做工細密,她忙是道:“七叔想得真是周到,謝謝七叔!”

    于是她十分高興,忙回屋去內間換上。

    只一時,內間門再打開,初九眼前一亮,那林茗兒已是男裝打扮出來,只見“他”肌膚勝雪,唇如鮮血,發似烏木,眼睛如最深的湖水,神光閃爍。

    初九心神一蕩,不禁瞧得呆了!

    “七叔,師兄在上,小生在此有禮了!”林茗兒一彎腰作揖,裝模作樣變粗聲音道。還未說完,她卻也忍不住,先笑了起來,貝齒微露,更加玉樹臨風。

    “哈哈,賢侄女,不……現在是賢侄,請起!哎!江湖上要是真有賢侄女這樣俊俏的後生,只怕皇上也要將公主搶著嫁給你了!不知道多少駙馬要羨慕你呢!”楚七先生也是心中暗歎,這對少年少女果真是青春無敵,點蒼弟子如此風骨,讓他自己也是羨慕,他門下弟子雖然也是不錯,只是……

    他又親手扶起林茗兒,肩卻碰碰還在發呆的初九,笑道:“茗兒賢侄女,你看你這師兄,天天都見著你這師妹,不見有何異處,現在見著你這樣‘師弟’,卻如此失魂落魄。初九賢侄,也不怕你師妹,不,現在是‘師弟’笑話?”這話是分對兩人說的,前面是對林茗兒,後面卻是嘲笑初九。

    初九清醒過來,口中呐呐,與林茗兒相視一笑,一時甜蜜之情,湧上兩人心頭!

    三人下得客棧一樓大廳用過早膳,起身回屋之時,卻見蘇玉和一群崆峒派弟子正下樓而來,原來崆峒派眾人昨夜也住在這“臨江客棧”,只是眾人昨夜回到客棧時間不同,沒有遇上而已,誰叫這“臨江客棧”是奉節城中最大的客棧呢?

    三人忙是閃在一邊,幸好蘇玉在眾小師弟擁蔟中並未(手機小說網wap,16k,cn更新最快)看見三人,三人忙上樓回到初九這邊客房,一陣感歎,都說真是江湖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大!

    初九贊道:“七叔,你果真是玄機莫測,神算無雙,昨日說今天我們還能看見蘇玉,今天果然就是能看見了!”

    “只不過,實在不想再與他招呼而已,免得討厭!”林茗兒不喜蘇玉,忙是道。

    三人一時笑了,初九憂心忡忡,又問道:“七叔,今天武當派,崆峒派與各大門派與魔教遭遇,當真是要有血光嗎?”

    楚七先生沉默一陣,心中微算,歎息一聲道:“正是這般不假!只怕雙方還有數十人命傷亡!”

    初九一聽,與林茗兒對望一眼,都是十分驚怕,林茗兒道:“打打殺殺,江湖真的是這樣的嗎?”初九也道:“那我們最多只能遠遠看看,我卻是不想攪合進去!我們在點蒼山上,聽五師叔一直教誨,遇見魔教中人,正道中人必得而誅之,要是真的遇上,要我殺人,這可是……難……”林茗兒看著初九,也是輕輕點頭。

    楚七先生抬頭注視初九好一陣,才道:“你們這般心思,最多只能在這里說說,到了正派中的其他前輩面前,即便是你們本門師尊,也可休要再提起!”

    不過他心中卻是苦笑,他乃是天下最為神秘的命相大師,知道初九絕非池中之物,這今後江湖與天下的大亂,怎麼會與初九無關?

    初九與林茗兒知道楚七先生是為他們好,都是一低頭,躬身道:“謹遵七叔所言!”

    他們抬起頭來,楚七先生眼光一閃,卻是驚道:“初九賢侄,你為何今日左邊眉毛不順亂雜至此?”初九不知何意,抬頭摸摸眉毛,一根細眉便是掉了下來,他問道:“是嗎?我還不知道呢!七叔,這有什麼?”林茗兒也是側頭看,笑道:“是啊,師兄今日的左邊眉毛今日好像雜亂的樣子,我想定是昨夜睡覺的時候壓歪了!”

    楚七先生心中卻想:“今日九月初八,明日重陽,大煞之氣在東,面相之吉在鼻,屬惡之相正是眉毛,初九眉目這般有異,今日必然有難!只怕是重傷,只是,會發生什麼事?”他一想至此,便是又想:“我定然要個法子,至少要為初九彌補一番!”

    初九知道天命不可逆,眉目面相多有玄虛,便是不去多想,見楚七先生不言,便岔開話題,問道:“七叔,師妹,我們怎麼去那各大門派與魔教大戰的地方呢?似乎是白帝廟,具體怎麼走路,我們卻不知道!”

    楚七先生笑道:“七叔自然是知道!不過,卻是不能直接過去!”

    林茗兒想想,笑道:“七叔所言有理!師兄,我看不如這樣,崆峒派眾人早膳後一定會去白帝城的,我們不如等他們一會,然後跟著他們去!”

    “師妹的想法不錯,這樣一來,我們可以省略很多冤枉路,不用自己找路,也不暴露自己,就能跟著去看熱鬧了!”初九很贊同林茗兒所講,也附和道。

    楚七先生自沉思中清醒黑,微笑道:“不錯,茗兒這個注意是個好注意,不過,那蘇玉已經認得我們三人,茗兒已經換成男裝,應該無事,可是初九賢侄,你怎麼弄呢?”

    “是啊,是啊,七叔,師兄,這個問題怎麼弄啊?”林茗兒低頭看看自己的男裝,十分得意,又歪頭想了想初九,想想蘇玉已經見過初九,定然是將初九懷恨在心,必然識得,也是沒有辦法。

    “七叔,天下都傳說你化身萬千,是否這次也改變小侄一次呢?”初九早聽說這江湖上最神秘的“逢凶化吉,快找楚七”的玄機大師楚七先生,除了河洛之算,爻玄黃天機等天下無雙外,還化身無數,這江湖中有人說是他是一個糟老頭,有人說他卻是一白發婆婆,還有人說他的一中年秀士,現在突然想到這,因此便是下拜,這樣央求道。

    林茗兒聽說,高興一拍手到:“對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點呢?”

    “好小子,竟然這麼說,那七叔就幫你一次吧!”楚七先生微笑著,說完,回過頭,又在他的包袱中拿出一小包東西來,打開,初九,林茗兒一看,不過是一些看似似泥非泥,顏色似朱非朱,似黑象黑的東西。

    楚七先生道:“初九賢侄,你先閉上眼睛!”

    初九依言閉上雙眼,只感覺到楚七先生之在自己面上眾多地方拍了幾下,就聽林茗兒驚叫起來,又聽得楚七先生道:“完工了!雖然不是很精細,但是要在蘇玉面前混淆過關,七叔我還有很有信心的!”

    但是,他心中還是頗驚,剛才自己在初九面頰上拍擊,有心幫初九正本清源,卻並不能糾端初九今日雜亂的眉毛,只能稍稍動用一些道家發力,默念道咒,穩住初九發根,不讓雜眉輕易脫掉!

    初九來到銅鏡面前一看,那鏡子中之人哪里還是自己?乃是一黑面樸實的鄉下少年,與脆生生的師妹站在一起,簡直是云泥之別,他不禁自慚形穢起來,似乎,這鏡子中鄉下黑面少年當真是自己。

    而那楚七先生轉過身去,也在自己臉上輕聲拍了幾下,只稍稍一時,便再轉過身來,初九與林茗兒不禁同聲驚呼:“啊!”

    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楚七先生已經由那黑面微須,左頰三顆大痣的中年人仿佛搖身一變,變成了面前這位長須花白,面如冠玉,卻清瘦矍然的慈祥老人!

    這般玄通,如何能信?
climbd121 發表於 2011-11-2 10:30
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二集 江邊.喋血銀槍 第二章 白龍獻瑞,三國名城

         
    “啊,七叔,真的是你嗎?你那三……痣……痣呢?”林茗兒實在是覺得不可思議,張口半天,才問道。

    她說完,看看初九,初九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哈哈,痣啊,在這里呢!”楚七先生的聲音也不再沙啞,有如龍吟,遠上云間,清澈一片,他又是右手一探,三顆豆大的痣赫然便在手中,果然如初九所想,昨日的痣自然是楚七先生沾上去的了。

    這三個黑痣實在是臉面最大的特征,楚七先生只要與人相對,眾人無不只是關注他的大黑痣,無心其他,更不用說仔細觀看面目五官長相了,蘇玉,初九,林茗兒三人昨日都是如此!

    這也是高明的障眼法!

    初九和林茗兒自然是一陣驚羨暗歎,現在這樣一位老人,即使站在那蘇玉面前,蘇玉也是認不出,若非自己師兄妹親眼就楚七先生這般易容,又有誰會認得這就是是昨日那黑面微須,左頰三顆大痣的楚七先生!

    三人見時辰不早,外面崆峒派眾弟子也已經是陣陣躁動,楚七先生笑道:“初九賢侄,現在你師妹便如同富家公子一般,我們是否也要變換一身衣服?好配合演一出戲?”

    初九笑道:“好啊,一切聽七叔吩咐,不過,只是需要七叔多多照料了!”

    楚七先生果然是早有准備,身後再拿出一個包裹,打開,又有兩套比較舊的乾淨衣裳,一時,楚七先生與初九便都將這素色普通衣服穿在外面,重陽時節,蜀中天氣頗為怪異,衣服多穿一件少穿一件都無怪,三人下得樓來。

    這下,楚七先生和初九便分別扮成了年輕公子林茗兒的老仆和黑面小書童了。

    三人上馬,這回,難得,楚七先生也倒沒有拿上他的金字招牌,“逢凶化吉”的幌子竹竿。

    那邊,蘇玉崆峒派人等人已經集合完畢,起身出發。

    三人不遠不近跟著崆峒派獨孤傷心,橫扉,成蠻和眾弟子身後,在官道中向白帝城飛奔而去,那楚七先生的毛驢現在卻顯得與普通的毛驢不同,也真是厲害,四蹄翻飛,不喘不躁,竟不比初九,林茗兒的良駒慢多少!

    那前面崆峒派眾人也偶然回頭看看他三人,卻也視著當地平常人,或外來平常旅客,不放在心上。橫扉心細,本想派子弟去後面看看,但是一想,有獨孤二師兄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今日與魔教大戰何其重要,養精蓄銳最是重要,便是罷了!

    只不到一個半時辰,遠遠一城,便是映入眼簾,遠觀之勢,正如醒龍抬頭,飛馳蜿蜒,正是白帝古城了。

    初九不經意望見,只覺一股渾然地古之氣游蕩在空氣之中,千年古意,橫然心應,忙是問道:“七叔,前面就是白帝城了吧!”

    楚七先生還未說話,林茗兒已搶著道:“以這氣勢看來,應該不錯,正是白帝城了!”

    楚七先生笑道:“茗兒賢侄女好博學,可知這白帝城的來曆?”林茗兒濺道:“七叔又是考驗我了!據古典所載,白帝城漢代以前原名子陽城,自古為曆代兵家必爭之地,為西漢末年割據蜀地的公孫述所建,並在此屯兵積糧。那公孫述有帝王之心,便令其親信先造輿論。不久城里城外就流傳起一條星卦箴言,說是城內白鶴井里,近日常有一股白氣冒出,宛如白龍騰空,此乃‘白龍獻瑞’,預兆這方土地上要出新天子。”

    她雖然身著男裝,但是,這邊說邊笑,在馬上一頻頻回頭,也是百媚頓生,初九不由癡了,又是專心聽師妹所講!

    楚七先生點點頭,林茗兒又接著道:“這‘白龍獻瑞’奇觀一出,大家都來爭相觀看,待到四方皆知,四民皆聞時,公孫述便于公元二十五年正式稱帝,自號‘白帝’,並改子陽城為‘白帝城’,改城池所在的這座山為‘白帝山’。”

    初九不由贊道:“好個會起事的雄才,後來呢?”林茗兒道:“這公孫述確實是為了稱帝,煞費苦心,但是僅僅十二年後,東漢開國皇帝漢光武帝劉秀發兵攻蜀,公孫述不敵,戰死。”

    初九聽得,不由“啊”小聲感歎道,有些悲傷。

    “不過,蜀人為紀念這位‘白帝’,特地在白帝山上修建了一座廟宇,並供奉‘白帝像’,即就是白帝廟。誰知道又兩百年後,蜀漢劉備在夷陵之戰中大敗于東吳,兵退夔門之外。從此劉備一病不起,乃于白帝城永安宮托孤于諸葛亮。因此後人修建了祭祀諸葛亮的諸葛祠,香火之旺,卻遠勝白帝廟。”林茗兒繼續道。

    初九笑道:“師妹這般娓娓道來,便是如同說評書一般,只怕比我們鳳邑小鎮上的老評書先生說得還好聽!”

    林茗兒微笑道:“師兄又取笑我了!我只不過是從書上讀來,還不知道是真是假呢!”初九裝作正色道:“哪里是取笑?師妹若是以後去講評書,我願武功也不練了,鳥也不抓了,天天給你捧場,端茶遞水!那書上既然這般介紹,必然是不假了!”說完,三人都是笑了起來!

    楚七先生見林茗兒冰雪聰明,也是心中一贊,又笑道:“不錯,不錯,你之所言,分毫不差,前幾年七叔去諸葛祠,香火當真是勝過白帝廟!”

    那楚七先生精通河洛五行之術,每到一個地方自然先看風水陰陽,他見這白帝城東依夔門,西傍八陣圖,三面環水,雄踞水陸要津,風水之佳,奇妙無比,也不禁暗暗心驚!

    初九也是稍精風火地水,不覺詫異道:“七叔,這白帝城的地勢當真是絕妙風水!”楚七先生不知可否,微微點點頭。

    而前面,崆峒派眾人已經在半路上與武當飛沙道人和武當眾弟子彙合,原來武當派為了保險起見,昨夜並未住宿在奉節城中,兩派弟子稍稍禮畢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卻是井然有序,悄悄靜靜,直接殺向城郊山腰白帝廟去!

    愈是靠近白帝廟,兩派人馬卻都愈加是小心翼翼,靜心屏氣,不再弄出半聲聲響來,看來,他們雖然是搶占了先機,要偷襲魔教,卻是懾于魔教威名,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楚七先生也知道這武當飛沙道人之威名,精明,忙是吩咐道:“初九賢侄,林茗兒賢侄女,我們再走慢一些,這樣更加不引人注意。”

    初九擔心前面隨時可能發生的大戰,但是也知道楚七先生之言是正確,忙是道:“七叔所言甚是,師妹,我們要更加小心一些!”

    林茗兒點頭道:“嗯!”于是三人便放慢馬速,只是遠遠跟在眾人之後!

    “這白帝廟周圍向來人煙稠密,魔教中人竟然選擇這里為落腳點,當真匪夷所思,頗有膽識,只是,武當派和崆峒派卻如何得知這天大機密呢?”半個時辰後,楚七先生見武當派和崆峒派已經包圍了現下廟門緊閉的白帝廟,一派如臨大敵的勢頭,也不敢逼近,三人遠遠下馬和毛驢,躲藏在路邊兩旁的樹下偷窺,他心中也疑惑,卻對初九和林茗兒道。

    初九不忍心看見殺戮,歎息道:“不知道武當派飛沙師伯的消息准不准確,我可是不想見到血光之災!”

    白帝廟周圍乃有一片民居,本還有數位周圍居民在閑談,見如此形勢,都忙慌張各自回家,關上自家大門,周圍的空氣突然之間充滿了一陣蕭殺之意!

    林茗兒和初九畢竟都沒有親身經曆過江湖大戰,都是心下顫抖,幸好還有楚七先生在身邊,汗水卻也不斷從林茗兒和初九臉上流下來。

    林茗兒雖然膽子向來為大,但是這般身臨其境正魔大戰,卻是心中惶恐,她在點蒼山上,與眾師兄過招,皆是切磋,點到為止而已,這般將要親身見識血淋淋的場面,卻是心中害怕!

    她側頭,初九那陽光卻又堅毅的臉龐就在身邊,心中一慰,輕松一些。

    初九眼神出眾,小聲道:“七叔,師妹,那邊飛沙師伯與崆峒派諸人正在低頭商量,想是馬上要有所行動了!”

    楚七先生點點頭,卻不說話,他也是能將遠處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不過小片刻,三人只遠遠聽見“嘭”的一聲,白帝廟的廟門似乎已經被撞開,遠遠看去,崆峒派獨孤傷心,橫扉,成蠻和武當派飛沙道人率先帶眾弟子仗劍,沖了進去。

    廟內迅速響起刀劍相交聲,慘呼聲,遠遠傳來!

    看來,果然不差,魔教眾人正是在白帝廟之內,崆峒派與武當派眾人,他們已與魔教眾人交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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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二集 江邊.喋血銀槍 第三章 血光白帝廟

         
    初九不禁問道:“七叔,為何魔教眾人先前在白帝廟中如此安靜?”

    “哎,魔教決然沒有想到今天會被崆峒派和武當派如此悄然偷襲,魔教為了掩人耳目,連外面的放哨人員都不敢在派外,只怕最早是在崆峒派和武當派眾人已經包圍了白帝廟,魔教才開始設防禦的!”楚七先生見林茗兒和初九臉色都是發白,自然是因為兩人初次見聞江湖打殺之故,便歎息道。

    突然他自己也生了一絲對江湖厭倦之感,正道,邪道,打殺,偷襲,不由也是一陣意興蕭然。

    初九醒覺,似乎自言自語道:“那,這樣說來,魔教中有奸細?”

    “可是……可是,這樣的突襲圍攻,似乎……怎麼……”林茗兒遠遠聽見慘叫聲雖然低微,卻也連綿不斷,她上下牙打顫,道。

    初九一抹額頭上汗水,慢慢平靜下來,遠遠,那廟內打殺之聲卻愈來愈烈,只是他遠在數百米外,聽不甚清楚,而林茗兒內力更加遜上一籌,只能聽見一絲絲慘叫聲!

    “這魔教蟄伏近二十年,眾人武功應該大有進展,沒有想到他們在倉促之間,還能布下‘六曲天魔陣’,看來,崆峒派和武當派弟子也不會是少傷亡了!”楚七先生內力遠在初九數倍之上,卻還能聽得那遠遠傳來的兵器之聲有異,又不斷有木箭聲,水毒箭聲傳來,知道崆峒派和武當派眾人並無這樣的武器、暗器,自然是魔教弟子中布下“六曲天魔陣”,以箭傷人了。

    初九奇道:“七叔,這‘六曲天魔陣’有何威力?”

    楚七先生道:“這魔教‘六曲天魔陣’共有六層變化,曲折連環,依照五行變化演練而成,由金木水火土五堂十大長老操旗,烏金堂善于暗器殺敵,烈火堂黑油石液所到之處,萬事萬物化為灰燼,若有魔教的十大分堂的長老壓陣,威力巨大!”

    林茗兒不喜血光,卻也擔心正道中人,不禁擔心道:“那,豈不是魔教本次實力不凡?正道中人將會死傷慘重?”

    楚七先生歎息一聲道:“哎,只是今日,想來白帝廟內只有赤木堂與黑水堂兩堂弟子,威力只能僅發揮不到五分之一,遠遠不能對飛沙道人,獨孤傷心等人構成威脅,除非有魔教長老在內!”

    他說完,卻也心驚,想:“可就是這五分之一的威力,也能抵抗崆峒派獨孤傷心,橫扉,成蠻和武當派飛沙道人這麼長的進攻多時,魔教實力,果然不同凡響!”

    林茗兒顫聲問道:“七叔,那,魔教,今日能逃過這一劫嗎?”

    “只怕是……不能!哎,現在里面一定是滿地鮮血了!看來,這一股魔教勢力,今天只怕要消亡迨盡!”楚七先生卻知道,崆峒派獨孤傷心,橫扉,成蠻和武當派飛沙道人無不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人數為多,又突然偷襲,打了魔教措手不及,魔教防禦大陣又是殘缺不全,自然是正道最後穩操勝券,但是他見魔教眾人,只有奮身戰死之意,無一求饒之聲,也不禁為之惋惜,低聲道。

    初九也是心中不忍,小聲道:“七叔,只是我自小聽山上五師叔講,正道中人一旦遇見魔教妖人,卻是得而誅之,弟子想問,那魔教中人,難道當真是窮凶極惡之輩不!”

    林茗兒也是道:“是啊,這十幾年,五師叔與眾師兄說起魔教時,無不咬牙切齒,說魔教乃是世上最壞的人!我與師兄自小就是受到這樣的教導,正魔不兩立,只怕我們遇上魔教時,也要拔刀相向,不死不休!”她說完,便是自打了一個寒顫!

    楚七先生長歎一聲,卻良久不語,久久聽見那邊的慘呼中也有正道中人,才道:“誰又能知?江湖,哎!正魔,哎……本次,而正派眾人,卻也最終必定是傷亡不少!”

    三人一時無語。

    突然,西邊空中響起聲聲劇響,三朵火焰依次在空中炸開,初九與林茗兒心下一驚,回頭忙看,其中一支正是點蒼派的信號“天花飛上山”,初九微微一估計,看來,點蒼,武當,昆侖三派高人已經只在十數里之外,並且正往加速朝這邊趕來。

    林茗兒道:“只怕,爹爹,昆侖派劍師伯,武當派流云師伯一來,正道更加占盡上風!”

    那楚七先生眼望信號,更加憤然,道:“這樣圍攻偷襲,算不得名門作為,有本事,該是約對面,一對一決斗,才是光明正大的行為!這樣才是名門正派!”

    初九與林茗兒都是呆呆,相互一看,他們想不到楚七先生生這麼大的氣!

    又聽楚七先生道:“老夫實在不想趟這趟混水,先走一步,你們在這里等你們師父和眾師兄吧!”

    他對初九和林茗兒說完,徑直上他的毛驢,往南邊去了。似乎,對正派不屑,也連帶他這兩日喜歡看重的初九與林茗兒。

    過得一會,那楚七先生一驢一馬,漸漸遠去,已不見蹤影。

    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初九才清醒過來,他見林茗兒臉上冷汗滴滴,便拉起她的手,小聲道:“師妹,別怕,沒事,師父一會就到了!”

    林茗兒心中正害怕無比,現小手被初九握住,一股暖流湧上心頭,慢慢冷靜下來,卻道:“師兄,我們也走吧,這樣的圍攻偷襲,我也慚愧,看見我爹爹時,都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名門正派四個字!”

    “是啊,我們點蒼雖然久在天南,但是這般偷襲,可不是大師伯與師父所傳授的決斗方式!”初九點點頭,贊同道。

    林茗兒道:“竟然這樣,我們也走吧,還不如去追上七叔,與他在一起,這兩日闖蕩江湖,還自在些!”

    初九點點頭,他雖然沒有什麼想法,卻自然是同意林茗兒的話,便是扶猶自戰抖的林茗兒上馬,不再管那白帝廟中的打斗,也不再管耳邊還是隱約傳來的慘叫之聲,自己也上得馬來,雙腿一夾馬身,兩人徑直也往南邊而去,希望能追上楚七先生。

    哪知兩人奔了數里,前方卻是空蕩蕩一片,早已不見楚七先生的蹤影。

    他二人初次見識魔教與正派中人恩怨仇殺,都覺得無比厭惡,放馬再奔跑一陣,便漫無目的緩緩而行,到了一道路分叉口,乃是一官道一小道,他們更是放開馬之缰繩,任由馬匹選道。

    那兩馬似乎也知道主人心意,不想走繁華人多官道,只是頭一偏,往小道而去。

    兩人依馬信步,約行三里,眼前一亮,抬頭見不遠處,前方一江橫流,浩浩蕩蕩,正是天下第一江長江!

    林茗兒不禁贊道:“師兄,你看,這江水,好是氣勢絕然!”初九見林茗兒終于開口說話,心中一喜,忙是道:“是啊,這天下第一江,果然是如同怒龍,不到東海不罷休!”

    兩人正自感歎,突然,背後一陣陣馬蹄之聲,急速奔來,初九與林茗兒便一拉馬缰繩,側在一邊,以示讓路,兩人又是回頭一看,遠遠山腳拐角處,乃是一匹快馬火速奔來,那馬全身鮮血淋漓,白色皮毛已經全是血紅,顯然傷勢嚴重無比,坐上有一人,只是抱在馬脖子之上,黃色衣服上也是紅色一片,看來受傷很重。

    後面卻是七,八騎追來,初九與林茗兒雖是遠遠,卻都認得馬上眾人,正是崆峒派“紅練掌”成蠻和昨夜城東祠堂中見過的崆峒派數位弟子,黃狼子赫然也在其中!

    初九忙對林茗兒小聲道:“師妹,咱們可要小心應變!”林茗兒有些憂郁,擔心這場躲也躲不過的血光,小聲道:“恩!”

    成蠻越追越近,不斷凌空發掌,他本就以掌力聞名,掌力所到,刮起辛辣之風,竟然隱約可在兩米開外,其中就有幾掌,掌風結結實實拍在了那黃衣人坐下馬屁股上,再跑數十丈,那馬再也堅持不住,一雙後蹄向下一跪,口中悲鳴長嘶,倒了下去,也將背上主人摔了下來。

    那黃衣人在地上一滾,便站了起來,他兩條胳膊衣袖和背上劍痕累累,猶自不斷湧血,胸口衣衫盡碎,留出好大一個掌印,肉上一片烏黑,但是他仍然身手敏捷,這一起身,正好站在初九與林茗兒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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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二集 江邊.喋血銀槍 第四集 沽名釣譽,浪得虛名

         
    初九與林茗兒兩人馬匹稍稍受驚,同聲嘶叫,四蹄亂頓,也停下來,不再前行。

    初九只見那黃衣人不過四十多歲,不到五十歲模樣,身上,臉上全是鮮血,背上,肩膀上都是血肉翻出,衣服撕爛,正自血沫紛飛,而林茗兒心下不忍再看,忙轉頭過去。

    這小道本來就不甚寬廣,雙馬難行,可是小道兩邊也只是微微的小山坡,一旦打斗開來,地方也頗是廣袤。

    崆峒派眾人大笑,縱馬圍攏上來,以半圓之形圍住了黃衣人,那成蠻哈哈一笑,和眾弟子都翻身下馬,一共七人,除成蠻外,黃狼子與眾崆峒派弟子都是手持長劍,圍了上來。

    他們見初九與林茗兒明顯是一白面書生,和另一黑面書童,呆呆在一旁,都是年紀輕輕,似乎還不會武功,倒是胯下兩匹馬卻是俊俏,但是崆峒派一向目中無人,對兩人自然是不放在眼里心上,因此只是懶洋洋看了一眼,卻是不說一話,江湖上的招呼也懶得打一聲。

    那中年黃衣人見他愛馬臥在地上,口吐鮮血,不斷抽搐,前蹄抓翻,還未就死,一雙長長的斜風眼睛還猶自看著主人,他心中不忍,仰天長歎一聲:“天亡我也!”眼睛一紅,已有兩滴眼淚在眼眶之中!

    他剛在的廟中與數倍于己的敵人厮殺,重傷多處,幾次險些喪命,都不流淚,現下卻再也忍不住,兩行濁淚,流了下來!

    成蠻獰笑道:“魔教妖人,看你還往哪兒逃!”黃狼子在旁邊附和道:“師叔,我們今日殺了這魔教妖人,正是為江湖除害!”

    有兩崆峒弟子一見黃衣人手無寸鐵,全身是傷,又聽得成蠻與黃狼子之言,一心想立大功,不禁便是直接沖了上來,明晃晃,兩劍同刺,直向那黃衣人穿胸而來!

    林茗兒正轉頭回來,見這兩劍去勢凶猛,如毒龍出洞,忙是驚呼一聲,道:“小心!”

    她見這兩崆峒弟子居然如此失禮惡毒,對如此重傷的黃衣人仍然下此毒手,心中厭惡,就脫口而出了,初九阻止已來不及,暗道一聲:“糟糕!”

    她雖無心,但是在外人看來,卻是在為黃衣人袒護擔心!看來,崆峒派眾人只會懷恨在心了!

    卻見那黃衣人,側身一躲,又後退半步,已堪堪避開兩劍劍鋒!空著的雙手中各一亮,眾人眼花之中,他雙手上突然各出現了一只銀槍,在正午的陽光下,初九看得清清楚楚,銀槍閃閃發亮,更各有一小簇紅纓,晃眼無比。

    只見他已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左一右各插進了那崆峒兩名弟子胸中,再一翻手,兩人直摔出去,各有丈余,胸口傷口流血如斗,眼見是不能再活了。

    黃衣人本就是傷痕累累,筋疲力盡,這一出招使力,傷口大震,背上劍傷傷口大裂,鮮血源源不斷湧出,口中喘氣之聲已是連連。

    “‘喋血銀槍二十四式’第七式‘雙龍出海’!”成蠻又驚又怒,眼見兩弟子沒命,心中悲痛,卻又馬上大笑了出來,接著惡狠狠道:“好,真是好!原來閣下就是魔教十大長老中的‘喋血銀槍,縱橫長江’銀槍長老黃直刺!在下真是佩服,閣下在廟中隱藏的可深啊!”

    他語音一變,孤冷無比,直如閻王追命,繼續道:“不過,閣下僥幸逃出來,還是一樣要死!”

    剛才在白帝廟內,“六曲天魔陣”已經被獨孤傷心,橫扉,成蠻和武當派飛沙道人所破,魔教眾人見陣勢已敗,又聽見外面其他各大門派的信號不斷,越來越近,只怕再在廟中守勢,只有全殲之命,于是魔教眾人微一聚頭商量,不如往外沖擊,能突圍一人便是一人!

    所以突然之間,魔教眾人四散開來,向四周血戰企圖突圍。他十數人拼命血殺,相互掩護,終于讓四,五人逃了出來,搶上騎到馬匹,向各個方向飛奔而去,獨孤傷心,橫扉,成蠻和武當派飛沙道人殲滅廟中魔教弟子後,又便分別是率領各弟子分別朝四方追去。

    先前,這成蠻見這黃衣人手無寸鐵,受傷最重,一身黃衣都將是要染成全紅,便自告奮勇,率弟子追了過來,黃狼子見有便宜可占,也是跟這邊來!

    他們哪里卻知道,此人竟然只是一直將手中雙槍藏于袖中而已,之前白帝廟中,生死關頭,正魔血戰,也隱忍不發,現在卻是突然出手,出其不意,便一舉奏效,殺了兩崆峒弟子。

    成蠻歎道:“剛才自己眾師兄弟和武當派飛沙道長也一直在懷疑,你們魔教眾人能在短時間內布下六曲天魔陣’,廟內一定至少有一堂的長老在內,哪知道,雙方搏殺多時,卻一位長老也沒有發現,原來是這你,‘喋血銀槍,縱橫長江’銀槍長老黃直刺故意隱瞞!”

    那黃衣人正是魔教十大長老中的“喋血銀槍,縱橫長江”銀槍長老黃直刺,他今日率眾被襲,黑水和赤木兩堂共二十四弟子拼死殺敵,剛才在大廟之中,因為還擔負著教主所托重任,不敢道明自己長老身份,卻沒有想到正道來人如此利害,一等一的高手便是數人,雖然己方殺了各派數人,但是自己這邊突然被襲,倉促應戰,手下只怕是傷亡迨盡,現下明知道今日自己也難逃一死,卻也不再恐懼,亮出銀槍,他心中想:“現在,能殺一人便是一個!”

    “哈哈,枉你們號稱名門正派,這樣的圍攻偷襲,也算是名門,當真讓天下人恥笑!”銀槍長老黃直刺全身酸痛,手腳無力,想到這里,先是哈哈大笑,後卻是一臉峻然,對成蠻冷冷鄙視道。

    “你們魔教妖人,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對付你們,還講什麼江湖道義!”黃狼子不待師叔開口,搶先上前道。

    “我們是邪魔外道,你們自己呢?你,成蠻妄自稱俠,沽名釣譽,浪得虛名,八年前涼州城中陳員外的千金被先奸後殺,是你的傑作吧!”銀槍長老不屑道。

    他嘴角帶血,手中雙槍卻閃亮一片,紅纓之上,槍尖有血珠滾動,也是自成一派威嚴。

    初九見此,便想:“人們多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果然不假!”

    崆峒弟子一時也不敢上前,只是聽他說話。

    “還有這十幾年來,各路鏢局都在西涼道上失鏢,連中原第一鏢局也不例外,自然也是號稱七大門派的貴派崆峒派所為了!如這樣的勾當,我聖教是再什麼邪魔外道,也不會去做的!”銀槍長老黃直刺這話說完,初九見那些崆峒弟子全都變了臉色,自然所說似乎是真了!

    黃狼子臉色愈加黃,大聲喝道:“當真是胡說八道!魔教妖人,當真是胡言亂語!”

    銀槍長老黃直刺冷冷一笑道:“我胡說八道?看你面如枯木,聲音奸細,一臉奸相,定是橫扉門下的黃狼子了!”

    黃狼子獰笑道:“沒有想到你還認識小爺,是小爺又怎樣?”

    銀槍長老黃直刺“呸”的一聲,道:“你在天水一帶李家莊看中李家小姐,李家小姐甯死不從,你便殺了李家莊全莊八口人,這樣行為也可以算是名門正派?”

    初九與林茗兒都是大驚,黃狼子,成蠻也是臉色大變,現在有外人在旁邊,這可是關乎整個崆峒一派聲譽的重要大事,成蠻心中惶恐,口中卻道:“鼠輩妖人,休要再胡說八道!還不納命來?”他一身輕呼,已蹂身而上,一雙“紅練掌”盡往銀槍長老黃直刺身上招呼,掌掌不離要害,眾弟子也一擁而上,果然是以多欺少!

    那“喋血銀槍,縱橫長江”銀槍長老黃直刺位列魔教十大長老之第九,一身武功本在成蠻之上,雙手中銀槍更乃是武林一絕,來源也是神秘一片,“喋血銀槍二十四式”更是名滿江湖!

    只是他自己剛才已受盡重傷,尤其是在白帝廟中為了藏拙,胸口生生受了獨孤傷心一掌“傷心欲絕”,留下那大黑掌印便是,因此傷勢更是嚴重,加上現下已經是流血過多,內息不調,他如何再是成蠻和眾崆峒弟子圍攻的對手!

    果然,只挨得十數招,他前胸已再中成蠻兩掌,後背再中黃狼子一劍,只怕心髒已移位,回天無術,手臂流血更加不止,他再也無力起身,一口鮮血噴口而去,直往後倒,卻倒了林茗兒的坐騎之下。

    林茗兒“啊”的一聲驚叫,一夾馬肚,想是驅開馬,但是馬也是受驚,反而不能奮蹄。

    銀槍長老黃直刺神志卻還清醒,並未昏迷,想起自己這一生,現在就要斃命于此,而有負教主厚望,雙眼一閉,淚水奪眶而出,當真是恍然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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