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網游之亡者征途 作者:千江花火(連載中)

 
s860101 2011-11-3 19:38:43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7 180594
mike9301 發表於 2013-7-8 14:13
第三百一十一章:酒勁

“等待之城”。

馬車緩緩來到城外,三人下車並換乘“費馬飛艇”,跨越百里汪洋,直接落到“斷裂之環”淺灘,準備再次乘坐馬車。在淺灘另一頭則是畢格鮑沃隨團人員的臨時營地,幾個手執長武器的畢達哥拉斯分身不懷好意地望過來。氣氛很不對勁,但直到三人上馬車,雙方依然保持了強大的克制。

馬車內,無病呻吟得意洋洋地舉起手杖:“都是因為我,他們才不敢對你~~~怎麼樣。”

“是是……”清沂和薛多齊齊敷衍道。

說起來,奇術師是清沂見過的最特立獨行的大神。在大神們都致力於打擊邪惡(這裡邪惡等同於六月陽光)的時候,無病呻吟卻還高調地與邪惡同車而行。當然從過往歷史來看,不只是無病呻吟,每一個大神都特立獨行。說不定大神們也不介意站在黃昏帝國這邊的吧?如果什麼時候十一位大神都為自己撐腰,那清沂就太有面子了!

手杖已劃出空間門。無病呻吟率先進入空間避難所,清沂牽著安尼吉爾的手,一秒鐘也不耽誤地跟隨其後。在喬恩特總管的佈置下,白骨暴君高調出行本就是一個幌子,這輛有畢格鮑沃和潰爛島共同作證的車子也會穿過薩拉門羅、抵達亞斯坦特,可是尊貴人物真正乘坐的那輛車則會按照不同路線先行到達目的地,讓一切討厭的小蟲子撲個空。畢竟這次出行事關重大,雖然有大神作為後盾,但更應該小心行事。

“空氣總~~~算清新了!”無病呻吟愜意地深吸一口氣。他們身處的馬車正緩緩駛在一條林中小徑,枝葉抽芽特有的氣息穿過厚厚窗簾,讓車廂裡變得分外怡人。

清沂則是長出一口氣。直到剛才為止,在他感知裡,娑兒並沒有偷偷跟上來,真算幫了大忙了。此行危機四伏,可決不能把她牽連進來。希望喬恩特總管能好好約束住她吧。

白雪城,某個銷金窟的後院。

這個後院被設計為小花園,當然裡面種的都不是常規意義上的花,而是有催情和壯陽效果的魔化植物。任何男人身處這種幽靜之處都會忍不住那股與生俱來的打野戰的沖動,所以我們可以看到,後院裡有一個全身各部​​位都充斥脂肪的、身上只有“死靈面具”的男人,他正氣喘吁籲、汗流浹背地在一個血精靈女人身上沖鋒,而血精靈女人則忘情地呻吟著,要知道一牆之隔就是酒館的倉庫,而且這牆還不足以高得遮擋好事者的目光。他倆就像兩塊不斷摩擦並融化的黃油。

“啊!”血精靈忽然驚叫起來,猛地掙扎一下:“有人偷窺!”

她兩條大腿本就環在胖男人腰上,這一用力,男人打了個冷戰:“我操,寶貝你這一下差點沒把我夾斷!呼,呼,誰偷窺?”

“一個小女孩吧?我沒看清楚……啊!~捅中了,對,對,就是這裡!~”

“嘿嘿,我,我管她是誰呢!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被人偷窺,你會覺得更來勁!你這個賤貨!”

“討,討厭……我不行了……”

而剛才被瞥見的偷窺者不屑地轉身,無聲地拉開舊木門,回到酒館的後廚。她淡漠地穿過昏暗走廊,經過一扇扇包廂門,最終走到吧臺。她踮起腳,坐上對她而言有些高的椅子,雙手擺在臺面,每根手指都白得和大理石一樣。

左邊的青年魔法師把書一合,微笑道:“嘿,哪裡來的小姑娘?老闆,給她來一杯柳橙汁,我請。”

偷窺者咬牙:“我不要果汁!我來酒吧是想喝酒的!”

“行了,無咎你就別調戲她了。”魔法師左邊坐著的刺客插嘴:“我們倒是不介意請你喝酒,可你還是未成年人啊,不是嗎?娑兒殿下?”

偷窺者是娑兒。她的打扮已經與以往大不相同。她的黑色抹胸蓬蓬裙已經被她拿剪刀改過,幾乎只有抹胸而沒有蓬蓬裙,大腿根部都快要露出來了,而胸口部分也被刻意扯低,露出淡淡的一抹凹痕;她化了濃妝,用的是黑色唇膏與黑色眼影,叫人看不出她的真實年齡。她小臉似乎生來就是如此蒼白,她身上彌漫著冰冷的香水味兒。她像是罌粟花蕾。她模仿著大人,翹起二郎腿,用一種厭煩、憤怒的語氣道:

“你們承諾會包吃住的,現在連一杯酒也要賴賬嗎?大人果然都說話不算話。”

“喂,小妞!這句話我可不能當做沒聽到。”坐在娑兒右邊的黑髮靚女冷著臉,將自己那杯表層燃燒著的藍色酒液推到娑兒面前。

刺客訝異:“用藥水勾兌烈性朗姆而成的'靈魂之火'?咖啡你瘋了?”

“你閉嘴!”靚女活動了一下脖子,居高臨下地望著娑兒,嘴角咧起:“標準喝法是一口飲盡,敢喝嗎?”

“有什麼不敢的!”娑兒拿過沉甸甸的杯子,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把心一橫,仰起脖子,還沒喝到一半就趕緊放下。她的脖子和胸口染上一層淡淡的霞紅。

靚女毫無儀態地拍桌子大笑:“哈哈哈,果然還是個雛兒!噢?噢噢噢,很有種嘛!”在她的注視下,滿面通紅的娑兒倔強地繼續喝,竟然把杯子裡剩下的酒都乾掉了。

刺客搖頭:“又一個純潔少女被咖啡污染了!嗯?看起來你曾經有一顆鏈墜?”

娑兒知道對方說的是自己脖子上的項鏈,道:“我把寶石取下來了。”

“不錯,現在像個黑色項圈,很符合我的口味。我覺得我有點喜歡你了,小妹妹。剛才你去哪裡了?”靚女側過身子,手肘擱在吧臺,雖然這姿勢是想一夜情的男人專用,但她做來也非常合適。她的胸部在吧臺邊緣擠出引人遐想的曲線,使得整個酒館裡的男人呼吸都重了,當然隊友們依然目不斜視。

“我看到一對男女在做那種事。”

這話一出,青年魔法師和刺客都把嘴裡的酒給噴了,害得酒保趕緊擦桌子。而千上則很無辜很純潔地從靚女身後探出頭:“'那種事'是什麼事呀?”

靚女反手一肘,及其順手地重擊千上鼻樑。當千上痛苦地倒下去的時候,暴力狂饒有興致地問:“繼續說,繼續,我的妹妹。你當時興奮了嗎?”

也許是酒勁上來的緣故,娑兒懨懨地道:“興奮?我覺得很沒意思,一點都不值得興奮。我爸爸就從來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那種事上,殺人有意思多了。嗝。 ”

“殺人?哈哈哈,你也殺過人嗎?”

娑兒瞪大雙眼,不服輸地吼道:“我當然殺過!別把我和人類混為一談!我解決的對手還很厲害呢,那是死之祭祀柏拉圖!”

(“沒聽過。”青年魔法師低聲道)

(“你怎麼不看書?”刺客問)

(“因為現在挺有意思的。我還從不知道,調戲蘿莉是這麼爽的。”魔法師回答)

靚女笑著,右手托著側臉,腰身也形成完美曲線:“我告訴你,妹妹,你真夠辣的。我在你這個年紀只和男人上過床,連藥都沒碰過。”

(“咖啡,騙人不好……”千上勉強地爬起來,被一腳跺中胯部,又無力地跪倒下去)

靚女打了個響指,又一杯酒送了上來,這回是“螺絲腦袋”,據說是以聯合科研中心那位死靈煉金術師為靈感調制的,飲用者無分男女,一喝下就感覺腦門被人敲進幾顆大螺絲,是狼人的最愛——那些傢伙最喜歡酒精中毒了。靚女沖娑兒眨眨眼:“怎麼樣?還來不來?”

“下次吧……”殺過人的叛逆小姑娘在看到泛著大量氣泡的酒杯時,還是不由自主地服軟了。她大著舌頭問:“嗝,什麼時候才,才能出發?”

沒人回答她。

六月陽光的靈魂力場異常可怕,只要身邊有死靈生物存在就能相應擴大感應範圍、提升感應精度。在黃昏帝國,他簡直是無所不知,比魂火使魔更為強大。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著娑兒離開,首先那位陛下得離開國境。

“噢……隊長離開了。”青年魔法師忽然說了一聲。一旁刺客隨即取出金幣,推給酒保,不過小費是按最低水準給付的。

千上爬起來就往外沖:“那還等什麼!我先去買繃帶!”

靚女伸手扯著那傢伙領子,毫不費力地將之扯回來(千上後腦勺重重磕在吧臺,這一次他淚流滿面地蹲下去):“別急。現在還得考慮如何帶走這個孩子。”

“我不是孩子……”娑兒習慣性地頂嘴,眼前開始模糊。她拿過千上那杯水,往自己臉上一潑,雖然妝都黑色淚水一樣流在臉蛋上,但​​好歹清醒些了。她問青年魔法師:“你怎麼知道爸爸離開了?”

對方站起,道:“我是空間魔法師,'距離'對我而言毫無意義。”
mike9301 發表於 2013-7-8 14:19
第三百一十二章:你是我的

潰爛島。

島中央高塔里最高一層,那坐在白骨王座上的潰爛獨裁者忽然笑道:“是嗎?要我幫助黃昏帝國的公主離開?”他的笑容很猙獰,也很扭曲,而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臉。他生來就是帶給他人苦痛的。

一旁的千彩花傑克問:“怎麼回事?”它知道畢達哥拉斯一定是正與某人談話。這座肉塔是一個強大的增幅裝置,以死氣陰雲中的負面情緒為能源,使得畢達哥拉斯的靈魂力場大幅擴張,各分身能及時將信息反饋過來。

“我昨晚送過去的冒險者計劃跟蹤六月陽光,順帶挾持六月陽光的女兒。真不錯,雖然我們不能主動挑釁'等待之城',但是冒險者可以。這樣一來,就算女兒被撕票,六月陽光也怪不到我們頭上,沒藉口發動戰爭。”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做?”

“這樣做……”他閉上眼睛。

同一時刻,潰爛島所有的分身都閉上眼睛,將靈魂波長融合在一起。他們本就是從千萬隻死靈生物的靈魂中誕生的,這股力量一旦凝聚,絕不遜色於白骨暴君。而白雪城有一隻“費馬飛艇”晃悠悠地飛起,掠過半空中的遊離靈魂之火,甚至被魂火使魔注意到了。只不過在魂火使魔眼中,那飛艇裡沒有小女孩,娑兒公主仍好好地在白雪城遊蕩。

覆蓋範圍可達半個帝國的靈魂假象!畢達哥拉斯處理得很巧妙,他並沒有限制“可調頻對講機”的通話頻道,也沒有試圖屏蔽靈魂力場範圍內的訊息,他只針對性地掩飾了娑兒的靈魂波長,並且製造了一個可瞞騙魂火使魔的幻影!只有某些靈魂感知超強的人才能察覺潰爛獨裁者把波長傳播至此,比如世界樹上那三位,比如招待所裡若有所思地抬頭的魯迪,比如在血池裡睜開眼睛的冥土。

“主人一走就不安分了嗎?”魯迪搖搖頭。

“無聊的挑釁。”冥土不作理會,身體緩緩沉入池底。

而娑兒咬著嘴唇,拼命忍住想要叫喊的沖動。與爸爸的波長不同,此刻在她身上肆意掃描的波長雖然同樣厚重,但卻像是斜擺著的刀片,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肌膚上刮著。這就是那個竊國賊的波長嗎? !果然很噁心!

唰唰唰。

剛動了一下這個念頭,娑兒的皮膚上就破開一道道細微的裂口,雖然只傷了毛細血管,但她也忍不住跪倒。畢達哥拉斯的波長重重刺進她腦裡,拼命擠進她的腦髓:“放尊重點,我可愛的小公主!別忘記我也是死靈王者的一員,你的無禮只會讓你送命!”

“有本事就殺了我啊!”娑兒在心底狂喊。

“我會的!到那時候你會成為我的一部分,而你爸爸的頭顱會鑲嵌在我的王座上,使它更完整!”畢達哥拉斯大笑,恨意綿綿:“你是我的!你們父女倆都是我的!所以你一定要平安無恙地回來,因為你是我的!”

將娑兒玩弄一番後,王者的波長才撇下她,繼續在空中盤旋。被這意志觸及到的鳥兒紛紛向潰爛島飛去,而隊長級別的則勉強保持清醒,紛紛用叫聲喚回部下。

娑兒大汗淋漓,汗水浸著傷口,搞得身上處處刺痛。 “你是我的”這四個字在腦海裡回蕩,讓她有​​種中暑般的昏眩感。

“沒事吧?要不要喝點水?”千上也蹲下來,關切地問。

“沒事。”娑兒從長筒襪中抽出幾張“寶貝創可貼”,往傷處貼上。她更加地憤怒與厭惡,毫無來由。

路上。

清沂乘坐的這輛馬車十分簡陋,用的馬也並非好馬,絕不容易引起他人懷疑。按道理說,這車是很難趕在冒牌車前面的,但冒牌車會在途經城市多做停留,以便製造時間差。考慮到如何營造更真實效果的問題,無病呻吟會利用空間避難所在預設的多個坐標點出現,而且有護衛隊保護冒牌車,避免“有刺客襲擊冒牌車卻發現車裡沒人”這樣的事情發生。

“呼,真~~~辛苦!”無病呻吟再一次回來時,手裡還拿著一杯漂著冰塊的菠蘿汁,天知道他去了哪個城市。

“可以了是吧?那我們繼續啟程。”清沂吩咐道,車輪繼續轉動。

空間避難所是一個獨立的空間,它的門就和哆啦a夢的隨意門一樣,哪裡都可以去(當然得預設坐標點),不過無法將移動的物體設為出入口,因此每次折騰都必須停車。另外,如何在傳送後從車廂走出來顯得好似一直在坐車,那是大神的事。

不像黑色二進製或風中奇緣那些靠沉默擺款的傢伙,無病呻吟簡直是個話嘮,所以和他同坐一車絕不會感到無聊,只可能感到煩躁​​。清沂與之說話,多半不是真的想了解什麼,而是避免了解什麼。

現在清沂就發問了:“你在競技大賽敗給黑白二進制,覺得冤不冤?”

“當然冤啦!為了這次比賽,我明~~~明已經到處搜尋魔法、增強自己了,可他卻和去~~~年一模一樣……六月你到底懂不懂,他和去年是一模一樣啊!他一個技能也沒多用,他一件裝備也沒增強,但他就是贏了!他照樣對我'預言',可我倒下的'步數'僅僅比去年多了三步而已!哈哈,難道說,一年的時間在他眼裡僅僅只代表了'三步'嗎?”說到後面,奇術師的神情與氣質已與平日截然不同。他用力握著手杖,明明代表著靈魂裝備工藝水準的杖身在他那雙手裡嘎嘎作響。他望著清沂,清沂只覺得那眼瞳會吃人。

雖然沒被大神的氣勢正面鎖定,安尼吉爾的呼吸也陡然困難了。他好不容易才訓練出呼吸本能,現在下意識地就想切換到死靈生物模式、停止呼吸。就在這時,清沂的靈魂力場水波一樣包圍著他,讓他身上壓力減輕。

“啊,非~~~常抱歉,一不小心就失態啦!”無病呻吟毫無徵兆地又一笑,衝清沂眨眨眼,收起那實質化的精神力。 “最讓我沒面子的是,我在看決賽時才發現二進制藏~~~著一手——他的靈魂呼喚備份調用竟然不對我使用,而是留著給斷!太~~~看不起人了!”

“那很自然吧?”清沂笑。

他也看過視頻,知道靈魂呼喚備份調用其實就是專門召喚死靈王者的恐怖技能。也不知黑白二進制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多靈魂,隨便招都能招出一打死靈王者,比起只能依賴世界樹的魯迪不知強了多少!那就是三轉模板的逆天之處吧!

當然,斷只花了一分半鐘就結束了比賽,依然穩穩地保住了冠軍之位。能讓無病呻吟屈辱敗退的黑白二進制,在面對這場失利時是不是也像無病呻吟一樣陷入深深無奈之中呢?畢竟有一個強大得絕不可能倒下的敵人實在不是可慶賀的事。

想到這兒清沂就忍不住長出一口氣。他一直以來都只是和普通大神有牽連,從沒惹來最頂端那兩位的注意力……實在太好了!人生還是有希望的啊!

畢格鮑沃。

這次情報部的碰頭會選在一處幽靜的莊園。在梧桐樹和鞦韆架前,情報部部長皺眉道:“六月陽光出行,無病呻吟同車,這說明奧斯科爾已經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了。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但現在我需要知道六月陽光此行的每一個細節,我要確保他無時不刻都處於你們的視線裡。”

然後部長掏出那份可疑目標名單,哼了一聲,將之撕個粉碎。事實證明,這份東西簡直就是廢物,沒有一個可疑目標能與六月陽光有交集。

一個中年人屬下猶豫一下,道:“部長,恕我多嘴。現階段將奧斯科爾與黃昏帝國綁在一起不會太魯莽了嗎?畢竟寂滅渡鴉還不能算是充分的證據。之前您向'思樂冰'交待任務時,我還以為您是用六月陽光來調動他們的任務動力,可沒想到您是認真的。”

另一位屬下道:“對啊,奧斯科爾應該為薩拉門羅效力才對,怎麼會被卑劣者所驅策?”

“薩拉門羅……他是絕不可能回到薩拉門羅的。”部長語氣有些古怪。

屬下不解:“雖然被稱為'背叛的奧斯科爾',但他怎麼說也還與薩拉門羅保持聯繫吧?”

“不同的,那個國家拋棄了他。”

部長語氣幹澀地說完,風吹過,樹葉搖動,顯得園里分外安靜。

在黑暗世界裡奧斯科爾的死因簡直是廣為人知,他被奧爾奎拉、畢格鮑沃以及亞斯坦特的聯合行動弄死。當然那只是明面上的說法,實際上畢格鮑沃只是起了牽線搭橋的工作,真正的元兇還是薩拉門羅。而主刀者則是素有“入門導師”之稱的皇家刺客首領笛卡爾,這暗殺陣容不可謂不豪華。據說笛卡爾在確認死者為奧斯科爾本人後,親手焚燒了其屍體,杜絕一切意外,從此也再無奧斯科爾的蹤跡。

現在,死者從陰間爬回來,開始復仇了。
mike9301 發表於 2013-7-8 15:38
第三百一十三章:特訓‧超魔技巧

所謂的魔法,是什麼?

魔法這個詞,不就是為了說明"不可思議"這件事嗎?

當人類不藉助工具,釋放出第一個火球時,魔法產生了。但是當第二個、第三個甚至是第一千萬個人釋放出火球時,魔法就死了。

在我們的認知中,魔法是超出一切道德和準則的、不可思議的東西,這也是它讓每一個人都深深著迷的地方。可是"反噬"、"精神力"、"屬性相剋"等一大堆名詞使魔法變成了普通的東西,變成了一種體系、一種失去生命的垃圾。它不再神秘,不再不可思議,它和街頭魔術師的表演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我們把"魔法"放在一個罐子裡,這個罐子就是我們偉大的先人們——當然我稱呼他們為"白癡"——所製造的,你也可以把這個罐子稱為現代魔法學體系,而真正的魔法是罐子所裝不下的。

所以,請和我一起打破罐子吧。

——(著作者不詳)《論魔法》序:打破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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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間,奇術師待在車廂內極其無聊,於是乾脆教授清沂魔法心得。

“你的職~~~業模板算是法系,所以也許你會需~~~要我的幫助,畢竟我是‘福音’最‧‧‧‧‧‧”無病呻吟臉色有些尷尬:“嗯,畢竟我是‘福音’第三強的法系職業者‧‧‧‧‧‧”

薛多沒心沒肺地大笑起來。

無病呻吟果斷對影子施加了【沉默術】,終止那讓人煩躁的笑聲,這才道:“魔法師一向被視為孱弱、無力,那是片~~~面的看法。法師本身就很強力,玩得好的話就算被~~~人近身也全然無懼。至於怎~~~樣才算是玩得好呢?‘超魔技巧’這幾個字就足以說明一切。”

清沂一臉無奈。他倒是很希望聽大神講課,只不過老師總拉長音調,聽著難受啊!

“超魔技巧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對於很多魔法師來說是需要花一生時間鑽~~~研的高深知識,某些人卻能無師自通,而兩者的區別就在於~~~如何看待‘魔法’。”

無病呻吟道:“魔法是一種力量!當精神承~~~載不了那種力量時,施法就會失敗。現今各個標準魔法其實都等於裝上了保險絲,只要你嚴格按照它的指示就不會有安~~~全問題(當然也有那種施法十次卻有五次反噬的無能者)。裝上保險絲後,它們能有什麼威力?就像從閃電變成靜電,就像從火槍變成水槍!真~~~正的魔法師都會解除安全帶,開始華麗的超魔技巧鑽研之旅。是的,保守古板的人永~~~遠不會成為魔導師,只有那些不怕死的瘋子才有資~~~格站在魔法界的巔峰!”

“在超魔技巧的幫助下,你不是在學習魔法,你是在創~~~造魔法!你可以將一個平平無奇的魔法拆散再組裝,你可以從另一個魔法上剪下一小段並嫁接過來,你可以做到很多,做得比我的想像力更~~~多!你的每一次嘗試並不都是成功的,但卻必定是有意義的,因為你能從嘗~~~試中看見嶄新的世界!”

“我很高興你已經在摸索如~~~何使用超魔技巧了,也許在使用【靈魂力場】的時候你得到了不小啟發。什麼?是江花火教你如何使用主~~~場的?難怪!主場是超魔技巧的綜合體現,既然你可以將【靈魂力場】運用自如,那麼超魔技巧便難~~~不倒你。朋友,你甚至可以嘗試創造新魔法!並不是那種把元素結附於法~~~帳上的吊兒郎當兵器,而是穩定的、有合理魔法結構的魔法!”

清沂問:“創造魔法?是不是和受信魔法差不多的?那不是只有半神才懂的嗎?”

“你當~~~然還沒辦法創造一個受信魔法,那是充分掌握了諸~~~多法則後才擁有的特殊權利。我必~~~須說一下兩者的區別:受信魔法可以被廣泛學習,使用者每次施法都會將部~~~分精神力傳送給魔法創造者;而你自創的魔法通常只有你~~~本人才可以使用,就算別人能學,也不會把精神力傳送過來的。所以自創魔法更~~~像是獨門戰技,或者說是獨門戰技的一部分。比如說雲消雨逝,她的【終極毀滅】就是她在氣~~~象法師模板下自創的最強魔法,同時也是她戰技‘毀滅’的核心,為她贏~~~得‘災難散布者’的美名。然而,除了氣象法師,誰~~~也學不到這一招。”

“那麼您呢?您自創過魔法嗎?”安尼吉爾插嘴。他似乎又長大了一點兒,有十三歲模樣了。

“我和雲消雨逝不同,我九~~~成的魔法都是從別人那兒偷學回來的,它們或以它們為藍本創新的新~~~魔法都不會成為我的戰技核心。”無病呻吟笑容可掬。他又對清沂道:“你很幸運,你擁有兩~~~個殘缺版的‘領域’,它們既可看做是主場,又~~~可看做是魔法,很適合你。只要鑽研透徹了,它們的威力不~~~比你的【星夜之門】與【靈魂力場】差。”

清沂訝然:“還能再挖掘潛力嗎?不會吧?”他自認為已經將兩個領域使用得很好了。

“你在開玩笑吧?像個肌~~~肉發達的戰士一樣拿著劍或矛槍亂~~~砍一氣,就算是把領域給利用到家了?江花火有~~~這麼教過你嗎?”

“沒有‧‧‧‧‧‧”清沂慚愧。

“果然還是需要我~~~來指導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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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拉門羅,皇宮。

“糟糕了,陛下!”一位大臣慌慌張張地趕到議事大廳,一開口便是石破天驚的大消息:“聖瓊尼大人聽聞六月陽光陛下來訪,已經率鐵蹄騎士團前去攔截!”

“什麼?!”國王—震驚得沒拿穩權杖,杖身重重砸在磚面。“不是說禁止任何人泄露口風嗎?”

“我們確實堅決執行了您的命令,但因為騎士團裡有冒險者‧‧‧‧‧‧”

國王捂著額頭,因為有昏眩感襲來——任誰都知道,冒險者最擅長的就是通風報信!

瓊尼東征黃昏帝國最終功虧一簣,這件事已經傳遍了大陸。在人們感嘆黃昏帝國隱藏不少實力之時,瓊尼則遭到某些人的嘲笑。當然,薩拉門羅國王相信瓊尼不是那種因為名譽受損而決意復仇的人。神罰騎士之所以殺人,是因為被殺的人該死。

國王在最初的震驚過後,迅速恢復鎮定:“傳令下去,調動軍隊保護六月陽光陛下!”

“可是聖瓊尼大人會不會‧‧‧‧‧‧”

會不會把阻攔在面前的東西都殺掉?別人是不會,因為他們不像瓊尼那麼瘋狂!那傢伙既有本事,又有膽子!今天難道註定血流成河?

大臣忽然驚喜地叫了起來:“陛下,無病呻吟先生不是與六月陽光陛下同行嗎?他是今年冒險者中的第四名,有他在還怕什麼!”

“你說的也有道理,六月陽光考慮得很周到,他知道瓊尼難以對付,這才拜託大神級冒險者同乘。”國王點點頭,顯然輕鬆了些:“看來用不著我們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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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來到傍晚。

為避免引人注意,清沂所乘坐的這輛馬車一直遠離大城市,甚至根本不在村莊或小鎮投宿。現在清沂、安尼吉爾與無病呻吟三人下車,幾個侍衛為他們掃出一片小營地,並為他們拉起帳篷、生起篝火。

【寶石輪盤】——幻術,【記憶閃回】!

無病呻吟召喚出一顆散發灰白光芒的球體,並將之升上離地三米的空中,然後這球體又猛地分裂成十多顆更小的光球,分佈在林間各處。他這才解釋道:“如果有人看見了這兒的火光並試~~~圖接近,那麼很自然會看見這些光球,觸發【記憶閃回】。他們會忘掉十分鐘內的一切瞬~~~時記憶,然後去做上一件未完成的事情,比如趕路,比如回家。”

“掌握魔法多還真好,日常生活都方便很多。”清沂笑道。

“那當然!就算別人用幾~~~千萬美金和我換奇術師模板,我也不會答應的!話說回來,你的白骨暴君模板的估價是五~~~百萬美金,也算不錯了。”

《乾坤》個人身分緊密綁定,當然是無法交易的,但是依然有金融公司為出名的角色評定價值。一般的隱藏職業五十萬元起價,最高可以賣到一百萬元;有特殊天賦如“神聖之血”則價值三十萬元到七十萬元不等;三轉職業價值一百萬元;有契約對象則按等級換算金額;有著名事跡其價值也會得到增加‧‧‧‧‧‧起影響作用的因素林林總總,最終得出的角色總價值也算是一個有科學依據的衡量標準了。

無病呻吟搬出他那張天鵝絨高背椅,舒舒服服地坐下,道:“好,我們繼~~~續教學。”

“你也太有空了吧!”清沂忍不住吐槽。

對方笑瞇瞇的:“沒辦法,誰~~~叫我是大神。”
wwwyenkimo 發表於 2013-7-25 23:14
第三百一十四章:陌生人

通選大臣,對於君主說來實在是一件重大的事情:他們是否良臣,取決於君主的明智。人們對於一位君主及其能力的第一個印象,就是通過對他左右的人們的觀察得來的,如果左右的人們是有能力的而且是忠誠的,他就常常能夠被認為是明智的,因為他已經知道怎樣認識他們的能力並且使它們忠貞不渝。但如果他們不是這樣的人,人們就往往會對他作出不好的判斷,因為他所犯的第一個錯誤就是出在此項選擇上。

——摘自馬基雅維利《君主論》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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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你在這兒睡。”

在旅店二樓的一間房間裡,青年魔法師對娑兒道:“我們第二天早上會上線。”

“我又不是不知道。”娑兒道。

青年魔法師聳聳肩:“我沒別的意思,只不過希望你別到處亂跑。”他看娑兒沒反應,也不自討沒趣,邁步走向門口。

這時,娑兒忽然問:“你們認識我爸爸,對吧?而且和別人不一樣,你們認識的是死前的他。”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認識你爸爸,只不過你爸爸不認識他們。”魔法師含糊其辭地說著,離開房間,掩上房門,聲音還悶悶地從外面傳來:“記得鎖好門。晚安。”

娑兒盯著那扇門板:“總是在掩飾……”

她向後躺倒,扯過被子。這個房間比不上她的公主房,枕頭和床墊都不夠軟,被子其中一頭還有難聞的腳臭味兒……但她感覺很新鮮。這畢竟是她第一次在外面過夜,不會有侍衛在門外守夜,也不會有僕從隨傳隨到。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旅人。

“死前的爸爸,是怎麼樣的呢?”娑兒將“萵苣姑娘”舉起,輕聲問,然後閉上眼睛:“想像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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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主安然入睡的時候,“等待之城”可是一團糟,巡邏隊展開地毯式搜查,但找遍全國也沒發現公主的踪跡。

“公主不可能獨自離開黃昏帝國。”布瑞恩在緊急會議上鄭重地道:“她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魂火使魔的監視中消失,至少高級職業者還沒有這個實力。 ”

砰,大門被推開,渾身血淋淋的冥土衝眾人咆哮:“是畢達哥拉斯那個孬種!他曾把靈魂波長射到這裡,就像一條噁心的章魚!我們現在就攻打潰爛島,把娑兒救出來!”

“不是畢達哥拉斯。他不敢親自出現,因為怕引起全面戰爭;同樣的,他也不敢派分身上島,因為他知道那隻是白白折損實力。換言之,他沒有能力進入'等待之城'劫走公主。既然連他都沒有能力……”

“是施勞德•布雷?!我要殺了他!”冥土再度咆哮,身體裡殘留的光元素噼劈啪啪地爆炸,使得他的模樣相當可怕。

“他沒有必要這麼做。請冷靜,冥土大人,既然無人劫持,恐怕娑兒公主是自願離開的,頂多有三四人協助,也不排除畢達哥拉斯在事件當中起到作用的可能性。我相信公主現在已經身處帝國之外了,當務之急是找到她,並安全地將之帶回來,戰爭的事情以後再說。”

“我們已經沒有多餘的人手了,國外也不是我們的地盤。”沃特波勒撓撓腦袋,苦笑。

“同樣也沒錢聘請傭兵團。”費馬也提醒道。

“讓陛下分心於此事當然也是不現實的,我想……”斯特潤姆做最後補充。

布瑞恩轉向總管:“請問,奧斯科爾的情況如何?他能否給予我們幫助?”

總管眉毛都向下撇,看起來倒有些憔悴:“不能。他說他已經被畢格鮑沃情報部盯得死死的,送回關於雲端漫步的消息就已經十分勉強,不可能再因別的事情露出破綻。他現在處境十分危險,稍微走錯一步,我們的情報網都會被連根拔起。”

“依老朽所看,不如發動國外的死靈生物,並且拜託盟友出行?”帕特拉大師建議道。

是夜,數万只寂滅渡鴉飛遍整個大陸,以大陸主權國、黃昏帝國的名義號召一切死靈生物提供援助,同時西蒙和魯迪二人分頭離開黃昏帝國。一波風浪平息後,又興起一波風浪,這片大陸似乎永遠也不得平靜。

————————————————————————————————————

當夜色深沉下來的時候,天下起了小雨。無病呻吟隨手開了個魔法結界,阻擋雨水,保持營地干燥。侍衛們分別站在營地一角,三位貴人在火堆旁傾聽雨聲。

轟隆!

春雷一響,清沂忍不住抬頭,看著那在枝葉間支離破碎的黑色天空。

“爸爸,怎麼了?”安尼吉爾將幾根小樹枝丟進火堆,問。他的臉上有光在跳動,顯得他眼睛閃爍發亮。

“有很多寂滅渡鴉在飛,看來奧斯科爾又在加班。雖然有些對不起他,但為了黃昏帝國,只能讓他辛苦一些了。”清沂收回視線,笑道。“說到屬下,我也有一些自己的看法。”

安尼吉爾趕緊坐好。他可喜歡屁股下這根原木了,簡直恨不得將之帶回“等待之城”。

(無病呻吟嘆了口氣:“又~~~到了無聊的暴君授課時間……”)

“一個合格的王者應該知人善任。每一個屬下都有缺點和優點,你要做的就是給予他們適當的職位,他們有多少能力,就該得到多少發揮的空間。正因為他們都有缺點,所以當他們犯錯誤的時候,你要學會原諒,學會容忍。只不過,有一個缺點是致命的……你知道是什麼嗎?”

“是'背叛'?”安尼吉爾不確定地回答。

清沂點點頭:“對,正是'背叛'。這個錯誤一旦犯下,就是再也無法洗掉的污點。王者應該'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所以我們堅決不能信任背叛者,誰知道他們是否會因一點蠅頭小利而把效忠對象送上斷頭台?”

“爸爸,您似乎意有所指?”

清沂沉默了一陣子,道:“我的每個屬下都很安分,只不過,其中有些人我看不透,所以我有些不安。他們很優秀,做人做事都有自己的準則,並不會將心裡話寫在臉上——也許這就是優秀之人的共同點?如果可以,我真願意傾盡所有來犒勞他們,但我始終不知道他們想要什麼。樹木長得太茂盛就會招來風雨摧殘,而屬下如果優秀到了一個很高的地步,那也會招來王者的猜忌。如果可以,我寧願要一些資質平平卻能確保其忠心的屬下。”

“您太優柔寡斷了,連您自己也做不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做到。”清沂聳聳眉毛,笑了:“你也知道,家長總是把希望寄託在孩子身上嘛。”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來:“噢,謝天謝地!總算看見活人了!”

清沂嗯了一聲,放聲問道:“是誰?”

“別誤會,這兒只有一個在雨裡冷得要死的鄉下人!”隨著灌木窸窸窣窣的搖動聲,一個披著油布的男人走進營地,衝清沂露出溫和友好的笑容,還舉起雙手,表示他沒持有武器。他是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身體高大健壯,頭髮和絡腮鬍子濕答答的。他背著一個大布包,包裹形狀奇怪,看不出裡麵包著什麼。他如釋重負地看看那堆篝火,然後又吃驚地叫起來:“你們沒有帳篷,可這兒沒有下雨呀!”

一個侍衛手搭在劍柄上,語氣森寒:“不准靠近一步!”雖然他以人類的面目示人,但他雙目裡的沉沉殺氣卻是人類無法擁有的。

中年男人趕緊把手舉得更高,臉上堆起憨厚而又無辜的笑容:“我沒有任何惡意,我只是想和你們認識一下,好烤烤靴子!”他的鞋子已經被水浸透了,踩起來啪嘰啪嘰的。

“讓他過來吧。”清沂道。

侍衛這才讓開一條路。陌生人討好地衝侍衛笑笑,快步走到火堆邊,眼睛又是一亮:“是馬車?看來我碰上了有錢老爺!敢問這位好心的老爺姓什麼?”

清沂回答道:“以前姓薩拉門羅,現在什麼都不姓。”

“這麼奇怪啊,薩拉門羅這個姓氏只有皇室成員才可能擁有啊?”中年男人打了個抖,驚喜地笑道:“難道說,您是……我真是太幸運了,居然能與大人物見面!”

無病呻吟插嘴道:“你是乾什麼的?”

“我?我是一個廚子,身上背的都是我的好伙計!”男人反手敲敲包裹,響起咣咣的悶響。在知道清沂身份尊貴後,他說話行事依然豪爽,可見他並沒多看重所謂的“皇室成員”。他乾脆一屁股坐下,脫了靴子,敞開胸懷,哆嗦著往火前湊:“實在冷死了!感覺春天還沒來嘛!”

薛多低聲道:“雖然是個廚子……”

“卻是個英~~~雄級!”無病呻吟促狹地接過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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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斯達麥克

雨夜,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使得小營地裡充斥著怪異的氣氛。

清沂此行要做到絕對保密,車子都已專挑偏僻的林間小道走了,就是為了避免被人看破。一旦途中遇見別人,不說把對方立即滅口,強制扣留也是少不了的。只不過,若碰上的人是一個英雄級(哪怕只是生活職業者),那就另當別論了。這個神秘出現的陌生人能豁免無病呻吟的【記憶閃回】,也被薛多和無病呻吟證實了是一位英雄,那麼清沂就得好好考慮應對方法。

無病呻吟隨手施展了一個魔法,將陌生人的衣物瞬間弄乾。對方驚奇地摸了幾把衣服:“您是一位魔法師?我的天,你可太厲害了!”

“小~~~意思而已!”無病呻吟擺擺手。他的坐姿稍稍調整,不再像起初般慵懶。

“太感謝你們幾位了!我可沒想過在野外還能碰上好心人!我這裡有一瓶從北地買回來的好酒,烈性十足,要不要嚐一口?”男人從腰間抽出一個牛皮酒囊,用力晃了晃,裡面傳出咕咚咕咚的聲音。他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我說錯了,只剩下半瓶了!要怪就怪它太好喝了!”

“謝謝,我不喜歡喝酒。”清沂回答。

“我也不要。”無病呻吟嫌惡地看著酒囊。素來有潔癖的他怎麼可能與別人用同一個飲水器皿?

“那我真不知道該拿些什麼做回報了。我想幾位也不稀罕我的錢,呵呵。”男人撓撓頭髮,有些為難。

清沂笑道:“我們只是隨手幫了你一下,不需要你回報。不過我們車上還有一些食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幫我們烹製一下?因為我有吃宵夜的習慣。”

“哦,那你可是問對人了!”男人挽起雙手袖子,將身後包裹扯到面前,打開一看,裡面有砧板,有菜刀,有鍋子,有湯勺,還有各種各樣的調味料。只有廚師才會帶著這樣的包裹。他拿樹枝撥了一下篝火,起身就跑開了:“這火不夠旺,我去撿點柴。你們先把食材拿出來!”

趁著男人離開,清沂盯著那堆保養得閃閃發亮的廚具:“還真是個廚師?”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你第一次看見英~~~雄級的生活職業者?在長期的工作中,他們也~~~開始接觸到法則,所以他們並不缺乏戰鬥力,就~~~算你認錯也不奇怪。”

侍衛們把食材從車上搬下來,其實就是“黃昏午餐肉”和“黃昏調和油”而已,別的都沒有。

“我倒是見過英雄級的生活職業者,不過兩者給我的感覺並不相同。”清沂想起龍族商人施勞德•布雷,但這位廚師似乎比施勞德更有威脅感。“這個廚師完全無懼侍衛的殺氣,說不定他殺過人。”

“也許他以前是戰~~~鬥職業者?更換職業而無損是NPC的特權嘛,沒~~~什麼出奇的。”

“更換嗎……”清沂若有所思。

為了保證遊戲的樂趣性,《乾坤》裡除了可以讓玩家轉種族,更可以更換職業,只不過舊有技能不會保留,而新技能的熟練度全部為0,玩家想要和更換職業前同一水準的話得花大量的時間、精力與金錢。所以只有不懂玩的新人才會胡亂更換,真正的老鳥都會從一而終。但是NPC在更換之後,技能列表會同步演變,某個技能變成新技能後熟練度僅僅下降一些而已,對整體實力並不會有很大影響。所以,玩家常常能見到有一些NPC戰士放下刀劍、成為鐵匠。

很快,男人就抱著一大堆乾柴回來了。他先把火堆攏一下使得火力更集中,再拿幾根木棍做了個簡易而牢靠的架子,吊起鐵鍋,開始煮水。他將午餐肉擺在砧板上,刀光一閃便全數切好,砧板上一堆尺寸均勻的肉條。

【刀劍精通•完美刀工】。

他從衣兜里拿出一些蕨類與菌類,一邊切作小段,一邊解釋道:“這些野菜在春天時最嫩,稍微處理一下,味道就非常棒了!其中一種還可以當做香料,香氣和豬肉很搭的!不過這是鄉下才有的做法,嘿嘿,你們在城市裡想吃也吃不到。”

“我很期待。”清沂笑道。“還沒問你的名字呢?”

“我叫斯達麥克,你叫我麥克就好。”男人用沾著油的拇指刮刮鼻頭,拿起酒囊又灌了一大口,哈哈大笑:“真好喝!整個人都暖和了!”說著,他把酒也倒進鍋子裡。

(“噢!我是堅~~~決不會喝的!”大神低聲道)

“聽口音,你是薩拉門羅人?”清沂問。

斯達麥克大為訝異:“我以前在薩拉門羅住過,可能帶了點口音吧!很多人以為我是亞斯坦特人,你怎麼知道的?哦對,你也是薩拉門羅人,當然聽得出來!”

“不,我是黃昏帝國的人。”

安尼吉爾有些不明所以。這趟出行不是務求低調嗎?怎麼爸爸老是主動把自己的信息暴露給陌生人呢?

這時水燒開了,斯達麥克就將食材按順序放進鍋子中,倒入調和油,攪拌幾下然後蓋上鍋蓋:“接下來坐著等就可以了!因為不是鮮肉,得燜一燜,不然口感不會好。”

“很香!”清沂可沒說假話,濃郁的香氣從鍋蓋底下源源不絕地冒出,瀰漫了整個小營地。光是聞到這種香味兒,老饕們就會胃口大開。

(“反正我堅~~~決不喝!”大神重申一遍)

“麥克,你急匆匆地趕路是要去哪裡?說不定我們同路。”清沂有一搭沒一搭地套話,他可不是只懂把信息洩露的蠢人。

“我也沒想去哪兒,就四處遊蕩唄。”

“真的嗎?我還以為你是在某個城市開餐廳呢。”

斯達麥克笑著搖搖頭:“一來沒錢,二來我也不能久留一個地方。”

“你以為你是吟~~~遊詩人麼!那你怎麼謀生?”

斯達麥克又喝了口酒,滿面通紅:“嗨,這有什麼!在街頭擺個零食攤子,隨便賺點兒路費就向下一個城市出發,很簡單嘛!照我說啊,有本事的男人走到哪裡都餓不死的!”

“的確是這樣……”清沂笑著問:“我家裡缺一個廚師,不知道你肯不肯跟著我?”

對方帶著些許酒意,咧著大嘴:“跟著你?是去黃昏帝國?我聽說那裡住的都是死靈生物,它們需要廚師嗎?”

清沂點頭:“確切地說是去白雪城。你可以開一家全國最大的酒館,怎麼樣?”

“我可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傢伙,你隨隨便便就招攬我?”

“因為你是個有本事的男人。”清沂用對方的話來回答。

斯達麥克哈哈大笑,搖搖頭:“讓我再考慮考慮。”

果然,英雄級NPC還是挺難招募的啊,都開出這種條件了還不行?莫非自己太冒進了?清沂笑著,心裡有些失望。

斯達麥克揭開鍋蓋,用湯勺舀了一些嚐嚐,便為大家盛湯。他將第一碗湯遞給清沂,眨眨左眼:“就算想聘請我,也得先嚐嚐我的手藝再說,對不對,六月陽光陛下?”

清沂接過湯碗,心想:果然還是被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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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一。

清沂來公司轉了一圈,便回家去了。接線生與快遞員都有各自的組長,再也輪不到他來操心,他可謂無事一身輕。要是像預期那樣成立廣告部、網絡部等部門,那就更完美了。

論壇今日的頭條新聞是黃昏帝國譴責畢格鮑沃對島軍售一事。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潰爛島和黃昏帝國處於暫時的分裂狀態,但這並未改變潰爛島是黃昏帝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的事實。世界上只有一個黃昏帝國,潰爛島是黃昏帝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是海內外死靈生物的共識,也是得到乾坤世界和大陸絕大多數國家承認的。畢格鮑沃對潰爛島出售軍火,實際上已在粗暴干涉黃昏帝國內政,嚴重傷害了黃昏帝國子民的感情,對兩國深度合作並沒有好處。

“總有一天要你們好看……”

清沂咕噥著上線,眼前綠意盎然。被雨水洗過,樹林煥然一新。

在他身前五米,斯達麥克舉著湯勺致意:“嘿,六月陽光陛下!早上好!”

“早餐還~~~沒好嗎?”一旁無病呻吟扳著椅背叫道。昨晚他終究抵不住誘惑,喝了斯達麥克做的湯,然後就徹底把“自己有潔癖”一事拋到九霄雲外。能改變大神的生活習慣,英雄級的威力可見一斑。

接下來,斯達麥克會和清沂一路西行,到亞斯坦特時才分別。雙方對這個方案都很滿意,清沂這邊當然是不希望走漏風聲,而斯達麥克則似乎有些隱情,也不能堂而皇之地走大路。當然在分別之前,清沂打定主意要再努力一把,將英雄級廚師招攬到麾下。

“噢!居然在我吃飯~~~的時候有情況!該死!”

當大家圍坐在鍋子旁喝湯時,無病呻吟火燒屁股地跳起來。清沂下意識地問:“怎麼了?”

“冒牌車那邊出現了鐵~~~蹄騎士團!我得過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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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他不在

薩拉門羅,白骨暴君到訪的某個城市。

六月陽光身為冒險者,行事甚為高調,這次出行也大張旗鼓,甚至還請來一位大神當保鏢。而作為主人的薩拉門羅也不能怠慢了,不僅派精銳部隊以接力形式護送車隊,在六月陽光下線後還封鎖其下線點附近的街區。要知道歷史上許多帝王都是在出行時被人狙擊而死的,所以安全工作必須做得滴水不漏。然而有些人比刺客更難對付,那就是為宗教狂熱的信徒。他們不像刺客般精通殺人技術,也不像刺客那樣能無聲無息地來到目標身邊,但他們人數比守衛部隊還要多,並且悍不畏死,一旦發動攻勢便如雪崩,是怎樣也停不下來的了。

當新一天來臨的時候,守衛部隊發現,許多拿著白色十字架的居民出現在街頭並向封鎖區逼近——這些人不可能不知道如此行為所代表的意義!

“站住!靠近者格殺勿論!”隨著軍官們的厲聲大吼,士兵們紛紛將武器對準居民,儘管那都是骨肉同胞。

信眾們全然無懼,念誦經文把封鎖區圍得水洩不通。也不知他們是否受人指使,倒也沒主動與部隊起衝突,但在崇尚權威和命令的軍人看來,這所謂的“不暴力抵抗”依然還是一種抵抗行為,絕對要予以製止,所以一部分士兵舉盾組成【盾牆】,想將人群逼退。

“對無辜群眾動用武力,難道不覺得可恥嗎?”就在這時,一個個披著聖潔光輝的審判騎士和主教越眾而出,擋在【盾牆】之前。他們神態平和,讓持盾的士兵不敢再前行半步。而最讓軍人們忌憚的則是走在隊伍最前面的聖瓊尼——那個曾經擊殺了白骨暴君的男人雖只穿一件樸素的袍子,但手持錘杖,很明顯隨時會進入戰斗狀態。這個陣容已代表教廷在“福音”的全部力量了吧!

即便還只是春天,軍官們臉上也全都滲出汗珠。己方根本沒有能與聖瓊尼匹敵的人,還被大量信眾包圍,一旦開戰,己方部隊必定全軍覆沒!身為軍人當然不怕犧牲,只不過在敗亡的同時還無法完成上級交待的任務,那就太丟臉了!

“叫六月陽光出來。”聖瓊尼微笑道。他聲音不大,但因為在場所有人都保持安靜的緣故,所以大家都聽得很清楚。

“他沒~~~空!”

虛空中開了一個門洞,無病呻吟端著碗,臉色極差地從中走出,虛踩在空中。他掃視一圈,道:“你就算帶多十倍的人,也打~~~不贏我!”

【光之箭•神罰】!

瓊尼出手得毫無徵兆!當所有人回過神來的時候,他那隻揚起的手正慢慢落下!

而無病呻吟側了一下身子,錘杖便擦著他的胸脯、射入門洞,隨後空氣裡扯出一條透明的真空通道!尖銳的音爆聲蓋過全場!而門洞後的東西則遭了殃,木屑、紙屑、石頭渣子猛然從門中爆炸式噴發,如雪霧般一下淹沒無病呻吟!

“啊啊啊啊,我的屋子!去死吧!”

【寶石輪盤】——仙術,【仙光炮】!

下一刻,一道純淨的金色光柱自雜物中射出,完全鎖定了瓊尼!碎屑雪霧被金光轟然洞穿,可看見無病呻吟那目眥欲裂的神情!瓊尼連躲閃的時機都沒有,在這個時間點,他只來得及舉起左手凝聚光盾,硬接了這一招。

出乎他意料的是,【仙光炮】雷聲大雨點小,完全沒有威力。當他再反應過來時,幾輛馬車已經瞬間轉移到封鎖區之外,無病呻吟坐在車頂放聲大笑,為駕車的馬兒加持【蠻牛之力】和【加速術】,讓它們跑得更快!所有人這時候才想起來:論臨陣脫逃,這世上沒一個人能比得上無病呻吟!

瓊尼並沒有下令追趕。他沉默著轉身離去,但臉上並沒有失落,反而還有一絲笑容。信眾簇擁著聖徒撤退,唯留汗透重衣的士兵在原地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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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拉門羅。

“瓊尼沒有追擊,說明六月陽光並不在那輛車裡。聖徒在偵測死靈生物這點上絕不會出錯。”情報部部長在收到消息後立刻得出了這一結論: “雖然無病呻吟掩飾得很好,但要是白骨暴君也能時不時露一下面,演出就更完美了。”

某屬下問:“瓊尼離開當然能證明六月陽光不在車裡,但會不會還有另一​​種可能:六月陽光沒有上線?據我們情報顯示,週一至週五,他很少會在白天出現。”

“雖然'思樂冰'也證實了這個說法,但是如果六月陽光沒上線,無病呻吟是不會轉移馬車的,畢竟馬車不能當做冒險者上下線的區域。若無病呻吟先走一步,那麼守著上線點的瓊尼必定能等到六月陽光並予以擊斃。”

冒險者雖然能無限復活,但更容易被埋伏,而一次埋伏往往就能斷送冒險者的遊戲生涯。據說六月陽光就曾在被神罰騎士擊殺時掉落了“死靈王者的意志”,那東西可是獨一無二、不可複制的,一旦將之失落,六月陽光就再也坐不穩王位了,相信他也不敢讓歷史重演。

無需部長下令,屬下們便自發地去搜尋白骨暴君的蛛絲馬跡。

情報部和鐵蹄騎士團不同,這次行動並不是以殲滅六月陽光為目的,而是想搶在白骨暴君之前破壞其行動。雖然奧斯科爾在情報戰上滴水不漏,但六月陽光會拖奧斯科爾的後腿,將任務目標清晰地指出來。如果奧斯科爾真是“全知”,那就該預料到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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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靈生物走到哪裡都會捲起漩渦。

處於漩渦中心的清沂隱約察覺到危險,所以特地放下公司的事務(反正也無事可做),加快行進速度。如此日夜兼程的話,大概還要兩三天車子就能進入亞斯坦特。然而對無病呻吟來說,這兩三天實在太過漫長,看他那坐立難安的模樣似乎隨時都會逃掉,清沂都不奢望能約束這位大神了。

不過倒是有兩個人很享受這趟出行,一個自然是甚少踏足外域的安尼吉爾,另一個則是半路入夥的斯達麥克。斯達麥克大概是流浪慣了,完全不覺得旅途枯燥,他也總是逮住機會就與清沂聊天。很明顯,他是個有秘密的人,但他平素說話極為痛快,倒不會隨便遮遮掩掩、引人反感。

“居無定所的日子並不好吧?”清沂問。

“嗨,我覺得挺好,因為安定的生活不適合我!”斯達麥克坐在清沂對面,噴著酒氣。他從北地帶回來的烈酒早就沒了,現在酒囊中的酒是中途停車時、他步行去某個小村莊買的。“每一天醒來看見的都是不同的天花板,或者天空,這感覺並不壞!”

清沂苦笑:“看來你是真的不想去白雪城了,畢竟酒館老闆不能隨處走動。”

“都說了讓我考慮考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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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我不會與你同路。”

“那當然!快滾得遠遠的,你這滿身屍臭的傢伙!”

在受到喬恩特總管拜託的那一晚,魯迪與西蒙出發並有了以上這段短短的對話,然後雙方頭也不回地分道揚鑣。然而在今天早上,西蒙完全不急於尋找公主,而是開心地在人類​​城市裡玩樂起來,誘騙那些心中充滿慾望的人出賣靈魂。託他的福,這座城市的犯罪率猛然飆升,陷入動盪。

麻煩事總是一樁連著一樁,公主失踪之後,布瑞恩又遇到了新的麻煩——鳥人從南方而來,與艾辛格的士兵發生衝突,而鳥人的首領則是有“病毒”之稱的榮光戟手、自由頭等艙。

眾所周知,那位大神與六月陽光陛下相當不對盤,別說和士兵起衝突,就算在艾辛格大開殺戒也不是稀罕事。但讓​​布瑞恩感覺奇怪的是,自由頭等艙不但沒有大開殺戒,反而還約束了鳥人部隊,禁止他們武力衝突,並且要求與“等待之城”對話。當然大神的風格可不是規規矩矩地等人召見,他直接飛到首都,大搖大擺地走進皇宮。

等候已久的布瑞恩將自由頭等艙領進會議室,問:“您此行的目的是?……”

“回家。”自由頭等艙雙手抱胸,倨傲地道:“就是通知你們一下,不是與你們開戰。”

“我想我懂了。”

獸人有許多野獸的習性,其中鳥人則要在季節交替的時候大規模遷徙,冬天來臨時必須飛到蠻荒祕境,來年開春再飛回來。他們要橫跨鐵索山脈、途經黑石山谷,艾辛格就在其既定路線上。部分鳥人要停下來補充食物,當然會和艾辛格的士兵發生衝突,這已經是數百年來的慣例了。

人類和鳥人只有衝突這一結局嗎?為什麼不用貿易的形式來友好相處呢?身為國家領導人,薩拉門羅的國王當然不會連這點小伎倆都不懂。說白了也很簡單:鳥人屬於獸人的一支,而獸人又和精靈互不友好,因此與精靈簽訂守望盟約的薩拉門羅人就只能站在精靈的陣線上,與鳥人們交惡— —這是必須做出的姿態,只有這樣做,精靈才會滿意!

“只需要做姿態的話……看來當初陰霾射手尼采所立下的'赫赫戰功'都是演戲的一部分。”布瑞恩很快就把所知的情報聯繫起來,試圖還原出完整的脈絡: “既然如此,雙方肯定瞞著精靈達成協議,比如說,除了交易某些珍貴物資和食物之外,還能拜託鳥人走私一些限制銷售的東西吧?”

“是的。”自由頭等艙不耐煩地道:“現在掌管黑石山谷的是你們,沒辦法,只能與你們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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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殺人

上午。

當“思樂冰”的成員上線時,娑兒已經殺了一個人,重傷兩個人。這事兒就發生在旅店後面的小巷子裡,場面十分恐怖,更有呻吟和慘叫伴奏,以至於青年魔法師深深皺起眉頭:“我了個去!怎麼回事啊這裡?”

雙手染血的娑兒抬頭看了看他,然後繼續扶著牆嘔吐,明明什麼都嘔不出。

怎麼回事?現場已經告訴青年魔法師一切。四個陌生男NPC或坐或躺,一個人頭顱被割了下來,一人左臂、左小腿被截斷,一人右手腕斷了……最後一個人算是最幸運的,只在腹部多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但他時不時對著空空如也的牆壁尖叫和傻笑,看起來已經是精神失常了。這四人穿著打扮不甚整潔,恐怕是地痞流氓之類的,他們可能看上了娑兒。結果呢,高級職業者發起飆來,把這兒弄得一塌糊塗。

一旁的刺客搖頭,呵斥道:“你以為殺人是好玩的?昨晚被咖啡激了一下,就酒精上頭、決心用殺人證明自己不是小孩子?隊長就從來不——”

“算了吧,阿瑪尼,少說兩句廢話。”青年魔法師一揮手,也不知他是怎麼做的,剩下的傷者就都死了。小巷裡再一閃白光,屍體都消失得無影無踪,只有大片血跡與殘留的血腥氣顯示著,這兒曾發生過多麼恐怖的兇殺案。他轉身離開:“我們不是她爸爸,沒責任教育她。走吧。”

刺客聳肩,對娑兒道:“我去拿點水給你洗手。動作要快點,因為今天我們要走很長一段路。”說罷也離開巷子。

娑兒好容易站直了腰,閉上眼睛,竭力不去回想,但是那些渣滓的慘叫聲依然迴盪在耳邊。她從來不知道,殺人是這麼恐怖的事情。她以前殺的都是死靈生物,那些傢伙就算身體被切開,也不會喊疼與哭泣,更不會像條蟲子一般在地上翻滾求饒、然後逐漸變得冰冷。最可怕的是,那些人類用極端恐懼和怪異的眼神看著她,讓她也覺得自己變得恐怖了。殺死像死之祭祀那樣的強者當然沒什麼,可是,殺死一個醜態百出的人類,娑兒只感覺難受,然後她就下不了手,只能淒慘地在一旁大吐特吐。

是的,她是想用殺人來證明自己足夠堅強,只可惜她做不到。她曾以為她能像爸爸一樣虐殺手無寸鐵的孕婦,但她自己跨不過這道坎。她始終無法和爸爸站在同一高度。現在她完全不去想“自己真的長大了”這種事,而只是柔弱地挪著步子,想要走出這條潮濕、血氣瀰漫的黑巷子。她感覺胃好痛。

世界的殘酷一面,才剛剛在她面前展現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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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弧斬】!

隊長的“狩獵季節”重重斬下,觸發一擊必殺特效,將敵方隊長給開了膛!因為“狩獵季節”是一把鋸齒劍,造成的傷口邊緣絕非整整齊齊的,而是像被野獸粗魯地嚼吃過一般。內臟從創口處垂下,將橫截面血淋淋地展示出來,別提多噁心了。

這一擊可說是奠定了戰局的最終結果,敵人群龍無首,無法彼此協調,很快就徹底潰散,“思樂冰”全員則無一死亡。可是,那一晚沒有慶功宴,大家都用各種藉口推諉,早早下線。

………………………………………………

這一幕回憶,青年魔法師永遠都記得,因為隊長當時的眼神十分可怕,那眼神直勾勾的,既有貪婪,又有渴盼,甚至有些“樂在其中”的意味。那並非是人類在殘殺同類時應有的眼神。而不知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娑兒公主並沒有njau種眼神,她流淚和嘔吐時就與普通小女孩無二,儘管她穿得不像是小女孩。

他在旅館前等了一會兒,娑兒才步履蹣跚地出現。她臉上、手上的水沒有擦乾,風一吹,她裸露在外的後背、肩膀與脖子都冒起雞皮疙瘩。她抱著咒怨娃娃,而傀儡用怨恨的眼神注視著他。

“走吧。雖然屍體被轉移了,可是血跡和叫聲都瞞不住的。”青年魔法師說著,帶頭就走。

公主望向他與刺客兩人,低聲問:“另外兩個呢?”

“今天是周一,我們的上線時間不一致。”刺客解釋道。“我們會輪班帶著你離開,這服務還算周到吧?”

娑兒吃力地加快腳步,試圖不被拉開距離:“我……我有點想回去了。”

青年魔法師什麼也沒說,甚至連頭也沒回,他只冷笑一聲,那個鼻音非常冷酷,比早春的風還要冷一些。

娑兒縮了縮肩膀:“可以嗎?”

“我們只負責將你帶出來,並陪著你一路跟踪你爸爸,但是……如果你半路想要回去的話,你只能自己回去,因為我們還有事情要做。”刺客攤手,用遺憾的神情表示愛莫能助。

娑兒怔住了,她大概完全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她這一怔,步速就慢了下來,她不得不小跑一段距離,去追那兩個絕不會等她的人:“給我錢,我自己回去好了!”

刺客立刻流露出鄙夷的神情:“我們為什麼要給你錢?那些錢都是我們賺回來的,你沒權利要走。這個道理你懂的吧,公主殿下?”

“那……一開始你們為什麼會帶上我,還為我提供食宿呢!”

“因為那時候你還是我們隊伍中的一員。現在你要脫離隊伍了,我們就不會再照顧你啦。”刺客嘆道:“你還是想清楚比較好。你沒有錢,又沒有謀生的本事,怎麼回去?遇到別人糾纏,難道你又要殺人嗎?你只是區區一個高級職業者,能從這個陌生的國度裡殺出一條血路、回到黃昏帝國,最後引發一場戰爭?還是說,你要想辦法聯繫你爸爸,讓他放棄現在做的事情、轉過頭將離家出走的你領回去?”

娑兒咬咬牙,站定腳步:“我明白了!你們跟在爸爸的身後,是想對他做壞事!你們之所以對我這麼好,只不過是因為我有利用價值,因為你們根本不會無償地幫助我!”

刺客也站定,轉過身來,笑道:“答對了!就算是親生父母也不可能不計付出地幫助子女,比如說我們的現實世界,子女長大、有工作了就得從屋子裡滾蛋,別指望在家裡蹭吃蹭喝。親人之間尚且是這樣,我們又有什麼責任去照顧你?”

遠處,青年魔法師已經掏出一本書邊走邊看了,壓根沒理身後的倆人。

“總之我們就是在利用你,我們也試圖給隊長的計劃造成一點兒乾擾。既然你不願意跟上來,那就算了,我們不會勉強你。再見嘍!”刺客說罷,加快幾步,與青年魔法師並肩。

娑兒猶豫一陣,還是跟上來了。

聽著身後的腳步聲,刺客低聲對魔法師道:“你說得真準!幸好沒和你賭錢!”

“也少不了你的說話技巧啊。”魔法師翻過一頁,淡淡道:“對了,剛才我聽路過的人說,鐵蹄騎士團包圍了隊長的住處。”

“隊長晚上才上線,那幫人莫非要傻等一個白天嗎?”

“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隊長明知道此次出行十分危險,他不可能讓自己陷入重圍。也許我們一直跟踪錯了……難怪會讓我們協力,因為最了解隊長行動規律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們'思樂冰'。”青年魔法師回頭瞥了一眼娑兒,道:“在這種情況下,她實在太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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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清沂漫不經心地坐在火堆旁,想著事情。

他並不能完全信任奧斯科爾,因為奧斯科爾的過去佈滿重重迷霧。

奧斯科爾實際上是被“入門導師”笛卡爾殺死的。在很久很久以前,清沂曾吸取了笛卡爾的記憶,知道這是一個多麼正直的、有原則的人。死在笛卡爾手裡的人,只可能是危害了薩拉門羅之人。同樣的,能調動笛卡爾進行刺殺的只有薩拉門羅七世,那人素以選賢任能聞名,更是不會判斷錯誤,既然他也猜忌奧斯科爾,那麼奧斯科爾一定有必須死的理由。而且,奧斯科爾雖然死在“末日交鋒”之前,但他卻和“末日交鋒”那場驚天變動撇不清關係。雖然不清楚他到底掌握了多少東西,但他必定佔據了極其重要的地位。他的死甚至與那些宮廷秘密有所關聯,或者說得直白點,他得罪了大人物。

如果奧斯科爾肯將過去發生的一切全盤托出,那麼清沂還有可能予以信任,可惜奧斯科爾從來沒提及過那個敏感的話題。或許死靈諜報專家能將一切工作完美地做好,但他就是不肯把心向君主敞開,以至於君主搞不清楚對方是否抱有忠誠。

那麼,奧斯科爾現在送來的有關雲端漫步的消息,可信度又有幾成?如果這個屬下轉而向其他勢力效忠,自己是不是就要葬身此處了呢?清沂不願意去想這個問題,因為一旦稍微深入地思考,他就感到不安,彷彿眼前隨時會出現一張血盆大口。他討厭這種不安感。
wwwyenkimo 發表於 2013-7-25 23:19
第三百一十八章:上班•不打廣告

為什麼麥當勞等洋快餐在國外顯得特別便宜,在國內顯得特別貴?這是否涉及價格歧視?很多洋快餐只是路邊小吃,搖身一變就成為了中國的中高端消費場所,很多人或許覺得這並不科學,實際上是有它的道理的。

在國外,快餐店一般建在公路邊,面向司機服務,所以也被稱為“汽車餐廳”。司機們依次經過餐廳的三個窗口,分別點餐、交錢、領取快餐,前後不到三分鐘,立刻就能繼續上路。在歐美地區,這種情況已經是人們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而在國內,麥當勞等快餐店並未完全打開中國市場,它們面臨著許多挑戰,比如本地餐飲業的反擊,比如外國連鎖餐飲公司的入場。所以,它們需要廣告。地鐵媒體、報紙、電視……外國快餐用一種鋪天蓋地的宣傳方式來轟炸。不僅如此,它們還向大眾派發優惠券,無形中也起到了廣告作用。然而廣告是要花錢的,所以這部分開銷只能讓消費者買單,導致麥當勞餐飲價格升高。換言之,在什麼時候,洋快餐能像沙縣小吃、蘭州拉麵一樣無需廣告宣傳,它的餐飲價格就下降到可接受的地步了。到了那個地步,恐怕洋快餐已不能稱之為“洋”了吧,因為它已與中華民族同在了。嗯,如果把“麥當勞”看做是一個姓麥的人開的(與“​​黃振龍”、“鄧老涼茶”差不多),會不會覺得有種莫名的合理?

順便說一句,在國內一線城市的黃金地段,麥當勞和肯德基的價格算是相當優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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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

今天上午小蜜蜂速遞停止辦公,因為​​今天是辦公地點轉移的日子。

露西將箱子推上搬家公司大貨車,轉身看著自己工作了好幾年的地方,感嘆道:“以前總嫌地方小,但現在有些捨不得。”

陶德嘀咕著從一旁走過:“女人!”

桌椅都被賣給舊貨公司,而電話、燈之類的零碎東西都被拆下來,它們會被用在新辦公地點。同事們開著車,在路上浩浩蕩盪地前進,來到嶄新的家。新辦公室在劍橋城的市中心,比起之前的地址能更有效率地輻射各個街區,對於節省人力費、燃油費都有很大的意義。它還擁有自己專屬的地下停車場,除了停放工作用的摩托車之外,還有好幾個車位,足夠同事們使用了。

公司位於二樓。雖然照戚會長的說法辦公地點要越高越好,但接線生組長從實際出發,還是選了比較矮的樓層,畢竟這樣快遞員出入會方便一些。推開閃閃發亮的玻璃門,先看見一個有著小蜜蜂速遞大型商標的棕色木牆,棕色與黃色搭配得相當溫馨,這兒是前台:轉過前台,可見棕黃色配玻璃的辦公室隔斷,隔斷能自由拼接,還配了一體式的弧形邊緣辦公桌與有靠背有扶手的旋轉椅;辦公室地面還鋪著藍灰色條紋地毯,使得整個辦公室不至於太傾向暖色調;牆體刷成蜂蜜黃色,就算把所有落地窗的百葉窗都打開,室內光線也不會顯得過於刺眼。因為通過風,而且牆角還擺了能淨化空氣的龜背竹、鐵線蕨等作物,所以裝修材料特有的味道並不重。

“你們品味不錯!”陶德站著看了一會兒,對接線生組長道。

“這張桌子我要了!”露西反應過來,立刻來到一個靠窗的辦公桌前,動作飛快地將個人物品擺好。她坐在旋轉椅上,小孩子一般地狂轉:“空間好大!現在伸懶腰時再也不會碰到後面桌子的文件了!”

令人驚喜的不僅是新裝潢,還有全新的飲料機。除了原有的咖啡、奶茶等飲料,這機子還多了可樂與蘇打水(陶德等男同事強烈要求的結果),簡直可稱是完美。不過陶德還使勁埋怨“怎麼沒有啤酒”。

(“這是什麼?”同事好奇地指著飲料機旁擺著的紙袋子)

(“噢,那是我從唐人街買回來的中國茶葉。”清沂回答)

另外,辦公室內有獨立衛生間,不需要與其他公司共用這層樓的廁所。對於男同胞們來說更棒的是,辦公室一角開設了個小小的抽煙區,能讓他們盡情地吞雲吐霧而不再遭受女同事的白眼。在抽煙區旁邊,則是一排舒適的沙發,最適合讓回來休息的快遞員坐著聊天。

清沂從牆角拿起一瓶滅火器:“嘿,女士們先生們,看這邊,這兒是滅火器,乾粉的,不會用的人等會找我;而消防通道——餵你們還聽不聽我說!信不信我抓你們去在崗培訓啊!”他實在很無奈,因為大家都忙著佈置桌面,沒幾個理睬他的。

大家都很滿意新辦公室,是因為這辦公室基本採用了他們的建議。除了身心都享受到的愉悅感之外,員工還會有種“受到尊重”的寶貴體驗,這是在其他公司所享受不到的、人性化待遇。採納員工意見,能更好地建設公司內部環境,增加團隊凝聚力,所以這些花銷都非常值得。

而對於公司來說,採納員工建議也非常有幫助,它能避免管理者做出一些愚蠢的決定。之前清沂曾在報紙上為小蜜蜂速遞打廣告,感覺十分良好,然而有員工表示不同意見:廣告只會增加運營成本,以小蜜蜂速遞在劍橋城的歷史地位來看,它其實不需要依賴廣告。清沂就覺得這條建議很有道理,因為像沃爾瑪那樣的倉儲式超市走的就是親民化路線,完全不依靠廣告,只依靠從顧客群中贏來的口碑一樣能賺得盆滿缽滿。既然與咖哩咖哩、興隆快遞兩家簽訂了定價協議,清沂更應該注意壓縮運營成本,否則資金不足以支撐他那做大做強的願望。

這樣想著,清沂走進他的辦公室單間,關上磨砂玻璃門。在整個場所裡,只有他有一間單間(會計和出納共用一個單間),所以他感覺非常良好。只等明天裝了網線,他就能在辦公室裡玩《乾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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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

清沂上線後便對無病呻吟打招呼。

大神瞪眼:“還早?現在都11~~~點了!你便秘是不是?”

“沒有啊,我去公司處理一點事兒。”清沂算看出來了,大神處在隨時爆發的邊緣。“你難道沒什麼要忙的嗎?你沒有工作?”

“那是我的隱私。”無病呻吟回答道。

清沂趕緊回答:“對不起。”

每個人都有隱私,大神當然也不例外。玩家們當然會對大神的現實身份感到好奇,但到目前為止,全球還沒有哪個大神的身份被公之於眾,有的只是不確定的風言風語。清沂知道,黑白二進制正全力捍衛其他大神的隱私,以至於現在白宮對大神們的信息掌握得併不全面。

怕進一步惹無病呻吟不開心,清沂則吩咐車夫啟程。

路上偶遇了幾個獵人NPC,問了路後,無病呻吟用魔法抹去了他們的記憶。因為專挑非練級區的地帶走,又有手段無窮的奇術師坐鎮於車上,所以這一路都沒有玩家識破他們的身份。不過清沂早就從論壇得知,薩拉門羅已經不安全了,所以他並沒有大意,對每個小細節都非常注重。

於是他又在懷疑奧斯科爾。他忍不住想,如果奧斯科爾能提供更多的情報,某些大戰爭是否就不會敗得那麼難看?難道奧斯科爾盡力了嗎?也許吧,但誰能擔保?那個傢伙一直都有所保留!就連算是奧斯科爾半個熟人的喬恩特總管也對他頗有不滿,因為奧斯科爾生前似乎和一些勢力另有瓜葛,檔案不干不淨。

可是清沂又隱約覺得,奧斯科爾是可以信任的,雖然這種想法沒有根據。清沂對奧斯科爾抱有九分信任、一分懷疑,他繼續走著這條線路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麼,其他屬下呢?

歷史上有很多死靈王者被英雄級屬下背叛。每一個英雄都是孤傲的、獨立的,死靈英雄也不例外,雖然它們會尊敬王者,但也想隨時取而代之。不過斯考爾是個例外,雖然他已經晉升到英雄級,也對清沂老實不客氣,但這種不客氣的態度讓清沂覺得很親切。有人性弱點的人,才更加真實,才更能信賴。

葛蘭德也是英雄級,雖然清沂曾一度懷疑過它,但它用行動證實了自己的心。除非有人假借清沂名義,否則完全不用擔心葛蘭德的忠誠度。而另一邊,法蘭吉目前的行為還是無可指摘的,只不過清沂需要花點時間去克服心理陰影,否則他沒辦法好好與這位屬下相處。

最後,除了對奧斯科爾抱有懷疑外,清沂也不願意信任布瑞恩。那是一種說不定道不明的感覺……說真的,和這個屬下相處時他總有些不自然,因為對方即便用著尊稱,也隱隱地軟中帶硬,似乎【支配死靈•王者威儀】只是個擺設。清沂當然不要求對方發毒誓對自己效忠,但是,也總不能一副“我隨時炒你魷魚”的樣子吧?難道簽了靈魂契約後不就該徹徹底底地效忠麼?

清沂望著窗外嘀咕:“雖然這句話顯得我很無能,但是……老不死的,你要是還活著,幫我參謀參謀,那該多好。”

“爸爸你說什麼?”安尼吉爾問。

“啊,沒什麼。你看,有個殭屍在飛!”

“哪裡,哪裡?!”
wwwyenkimo 發表於 2013-7-25 23:20
第三百一十九章:住宿

傍晚,清沂一行人不得去最近的城鎮過夜,因為馬車輪軸壞了,而無病呻吟不懂得修理(“為~~~什麼我就必須懂得修理!我不是生活職業!”)。當然,有大神的幻術幫忙,幾個死靈生物絕對比人類更像人類,不用怕會露出馬腳。

清沂拿過鏡子,看看自己易容後的模樣:一個中年人,下巴有胡茬,眼角皺紋很多,打扮相當樸素,是那種丟在人堆裡找不到的人。只要收斂眼神,他就完全是另一個人了。而安尼吉爾不用過多改變,只將髮色、瞳色與清沂新形象改成一致,再做一身普通小孩子打扮,搞定。若旅店老闆問起來,就說是父子。

“記住,魔法持續時間只有三~~~小時,三小時後不要出門,直接在房間裡下線。第二天我~~~會來找你。”來到郊外,無病呻吟吩咐道。

“你呢?”清沂斜眼。所有人都偽裝過了,偏偏無病呻吟沒有,一身閃閃發光的能當殺蟲燈。

“我?”無病呻吟吃了一驚,連連擺手:“太天真了!我是那~~~麼的出類拔萃,你覺得區區幻術就能遮~~~掩住我的光芒?”

“……”清沂完全不想和這貨說話:“你夠了!”

無病呻吟野外下線,而清沂則和隨從們分頭行動。他與安尼吉爾從城鎮另一側進入,而隨從們則拖著馬車磕磕絆絆地進入這一側,英雄級廚師斯達麥克則準備先去雜貨店裡轉悠,因為他背包裡的調味料不多了。為了不引人注目,三方甚至要選擇不同的旅店住宿。隨便找人問了路,清沂便帶著養子來到旅店,付錢,住下,這套程序並未因為太久未過冒險生涯而生疏。

“爸爸你看!這兒有床,有椅子,有桌子!那裡還有一個白花瓶!”安尼吉爾大驚小怪地叫著。

清沂笑著。很自然地,他回想起過往。

……………………………………………………

“我們一共五個人,要三間房。謝謝。”清沂站在櫃檯前,拿過老闆給的門鑰匙,然後衝門口喊道:“無咎別看書了!千上去叫阿瑪尼回來!”

“我在呢,不用叫。”牆角那個壇子似的東西忽然站起來,原來是阿瑪尼。

“我了個去!你偽裝得很好啊!”無咎抬頭:“我還以為你又出去兜售裝備呢。”

阿瑪尼搖搖頭,非常失望:“這個鎮好窮,哪裡有人買得起裝備?我和誰睡?”

“你和千上一間房。”

“什麼!”刺客立刻拿出匕首,要和清沂拼命:“我打死也不和這個小子睡!他煩得要死,總問一些成人問題!”

(千上純純地問:“上次我問你什麼是'滴蠟',你還沒回答我呢!”)

清沂推開一步,閃過隊友虛張聲勢的一招,笑道:“嫌他煩人的話,你進房間後直接下線不就得了。無咎,你和我一間房——叫你別老是邊走邊看書,小心摔跤!喏,咖啡,這是你的鑰匙。”

“下次早點給我!”咖啡兇巴巴地搶過鑰匙,指甲撓得清沂手心生疼。也許受虐狂會對咖啡那似乎從出生到現在都沒剪過的指甲頂禮膜拜,但飽受折磨的“思樂冰”成員卻敬謝不敏。

千上和阿瑪尼吵吵嚷嚷地上樓,阿瑪尼還不停地咒罵清沂,說明明一間房足夠五個人一起上下線,卻還要浪費錢,擺明是想用千上這個活寶來噁心他。咖啡依然懶得走樓梯,呼一聲變成黑霧螺旋上升,嚇得老闆差點沒尿褲子。清沂丟了額外的一個金幣給老闆做壓驚費,然後推著無咎的後背,才能把這個埋頭書本里的傢伙送上二樓。

然後,五人連道別也欠奉地下線,準備進入各自的夢鄉。“思樂冰”的一天就這麼結束了,一如過去的數百個晚上。

…………………………………………………

清沂從回憶中驚醒,長嘆一口氣。

他雖然緬懷過去,但過去的,不會在未來里發生。那個晚上固然美好,但沒有人預料到,那是“末日交鋒”的前夕。太陽升起,又落下,有些事情就永遠地改變。

(“宿主,多愁善感可不是你的風格。”薛多伸出影子手拍拍清沂足背,一副“我很了解你”的口吻)

清沂起身,道:“你早點睡覺,我出去走走。你餓不餓?餓的話我去買些零食回來。”

“有一點!”安尼吉爾已經跳到床上,抱著枕頭。

“去洗澡!人類和死靈生物不同,你必須學會愛乾淨!我叫老闆送熱水上來,你等著。”

下樓與老闆聊了一下,這時斯達麥克從大門進來,兩人對望一眼,心照不宣,故意不再做任何交流。有英雄級在,安尼吉爾就沒有安全問題了,所以清沂離開旅店時腳步輕快。

路上有些燈沒點亮,可見點燈人偷懶,也可能是市政廳拖欠工資(畢竟薩拉門羅百廢待興嘛,可以理解)。現在時間不算早了,很多鋪子都陸續關門,畢竟這地區沒多少冒險者會來,生意不旺,店老闆沒必要折騰自己。不知道還有沒有零食鋪子在營業呢?聽著一間間鋪子關門拉閘的聲音,走在昏暗路上的清沂只覺得有冷意襲來。死靈生物當然不會感受到自然界的冷,只有從心底泛起的寒意才能讓它們打冷顫。

前呼後擁的生活過了太久,偶爾這樣孤身在街頭漫步,倒也不錯。

清沂走了好幾條街,都開始有即將迷路的預感了,卻還沒發現任何一家零食鋪子。他抱著一絲期望,轉彎想通過兜圈子的方式回到旅店。這個小鎮並不大,所以他看見了還挑著燈的木匠鋪,一個被幻術改變樣貌的隨從站在門口,裝作沒看見尊敬的陛下,不能向陛下致意。在城市內,清沂禁止隨行者用靈魂波長交談,所以隨從只得大不敬一回了。

清沂走過廣場。這個廣場很明顯還是奧爾奎拉風格的,因為廣場中央的雕像不是雄鷹,而是公牛,估計市政廳也懶得為個破爛雕像花錢,反正巡查大臣又不會屈尊來到這種小地方。長椅上,流浪漢裹著臟兮兮的厚毛毯,緊閉眼睛,大概強迫自己早點睡覺,因為對他們而言,再爛的噩夢也總比現實好一百倍。

嗯?這兒有個算命攤子?

清沂饒有興致地走過去,對擺攤的那人道:“嗨!這麼晚了,還沒收檔?”

“你來得可太巧了,我剛準備收檔。你想占卜的話,我就做完你這一單再走。”那占卜師沒精打采地道,說話時全無其他占卜師那樣神秘莫測,簡直和買賣水果似的,這開場白立刻讓他掉價到谷底。他抬起頭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嘟噥道:“想問什麼?”

清沂本來就沒打算找占卜師問命運,畢竟他都要下線了,要那輔助狀態也沒機會花,但看這占卜師有趣,清沂莫名其妙地就有了坐下來的​​衝動。消磨時間也好,他這樣想著,坐在桌子前:“我想看看我此行的結果,到底如何。”只等占卜師說了結果,清沂就立刻把他給殺了,一如上次在奧斯吉利亞占卜一般。

占卜師的東西並不多。他低頭拾掇完畢,忽然道:“算了,現在很晚了,你明天再來吧。”

“我可是給了錢的。”清沂笑道。

那占卜師怒道:“你哪裡給錢了!”

清沂態度誠懇地指指桌面的一個金幣,那是薛多偷偷擺上去的。這對搭檔在幹壞事時永遠配合得天衣無縫。

占卜師沒了脾氣,閉著眼睛,用賭咒般的態度道:“你這趟出行一定會碰上命中註定的女子,你們會在家鄉結婚,而長輩都會給予祝福。”

“這就說完了?”清沂啊了一聲。

“是啊!你還想怎麼樣?”

清沂反複檢查自己的狀態,沒看見自己多了任何BUFF,只得自認倒霉。看來他遇上了一個招搖撞騙的占卜師,這種傢伙只會滿嘴跑火車,對玩家完全沒幫助。算了,不殺他了。

占卜師呼了一口氣,不知是不是被冷著的,看他那衣服簡直就是夏裝。

清沂起身,走出一段距離,這時薛多扯扯他褲腿:“宿主,那個是死靈生物吧?”

“什麼?!”

“我發現他沒有呼吸,腳跟處有屍斑。不會吧,你居然沒發現?”

清沂猛然轉身:“這兒是人類城市,我都沒敢開【靈魂力場】,哪裡發現了!餵,占卜師,站住!”

占卜師在清沂轉身走開的短短時間內已經走出好遠,被喊住後,無奈地轉過身來:“又怎麼了?”

清沂先不說話,開了【靈魂力場】像X光機似地掃描對方全身,感覺相當奇怪。他的力場裡融合了【靈魂之眼】,任何生物被他一眼看去都無所遁形,可在他視野中,這個人完全不存在。要么他是沒有靈魂的傢伙(比如魔偶),要么他的靈魂學專精比清沂要高並且有意遮掩了自己的波長。清沂選擇了第二個選項。

“你是誰?”清沂好奇了。

“看來是瞞不過的了……”占卜師歪歪嘴,無可奈何地單膝跪地:“尊敬的陛下,洛夫向您致意。現在很晚了,我可以回家了吧?”
wwwyenkimo 發表於 2013-7-25 23:21
第三百二十章:洛夫

“尊敬的陛下,洛夫向您致意。現在很晚了,我可以回家了吧?”

這兩句話很明顯是在敷衍,無論從語氣來看,還是從遣詞來看!然而清沂更加好奇,因為再怎麼說,對方都不該敷衍他——任何死靈生物在遇見死靈王者時,總要保持最起碼的尊敬吧?

“你效忠於哪個死靈王者?或者說,你是自由人?”

“是自由人,陛下。”乾瘦的年輕人回答道。他的臉有些白,大概是用化妝品遮掩了屍斑。

自由人即是未在死靈樂園裡誕生的死靈生物,行動不受約束,並且有自行選擇君主的權力。像陰天歌者、“完美防御者”、死之祭祀、馴鷹人那樣的即是自由人。清沂當初還沒統一黑石山谷,王位不算是名正言順,所以有人表示不敬也情有可原,但現在黃昏帝國都成了主權​​國了,就算陰天歌者見了清沂也得放下架子的。這個名為洛夫的占卜師怎麼看也只是高級實力,居然能對清沂怠慢……實在太有意思了!

“剛才你看出了我的身份,所以你要逃跑?還是說,你覺得我很危險?”

洛夫簡直像是被審問的犯人,清沂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硬是半句話都不多說:“覺得您危險。”

這傢伙不老實。清沂笑道:“有嗎?我明明掩飾得很好。那麼,你告訴我,我為什麼看不見你的靈魂之火?我需要一個讓我滿意的答案,要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

對於這種喜歡耍小聰明的子民,清沂選擇直來直去。

洛夫五官緊皺在一塊兒,怎麼看都怎麼悲戚。他沉默兩秒後,開口道:“我有【靈魂防火牆】,可以免疫探測術。有了它的幫助,我可以混跡在人類城市,雖然白天還是不能隨便走動。”

“那麼,你的特長是什麼?不會是占卜吧?說出來,不然我還是要殺了你。”

(薛多嘖嘖讚歎:“果然是暴君!”)

洛夫無語地仰頭,望了一會兒蒼天,才語帶絕望地道:“我懂得【讀靈術】,能讀懂他人的靈魂波長,掌握其思維,對活人一樣好用。占卜和讀心也是一回事,”

“難怪你剛才答應幫我占卜卻又反悔。你不是發現了我的身份,而是知道,我準備殺你。”清沂樂呵呵的,說得好像“被殺”和“收紅包”一樣值得對方開心。“你有著很棒的能力!你可以讀懂他人的心思,別人卻看不透你的端倪,在任何場合的交流中你都可以占到上風,因為你知己知彼!”

(薛多再次猛烈吐槽:“起碼這個場合裡是你佔上風啊宿主!什麼叫做'拳頭大才有話語權',我算是見識到了!”)

清沂興奮地踱起步子,然後站定,指著洛夫叫道:“對,你是一個談​​判專家!”他相當開心,因為他一直就缺這麼個人才,每次去夕影祭壇招募都招不到,沒想到在一個人類小鎮上卻碰見了。從今以後,那些見鬼的條約就讓洛夫去應付吧!

“陛下,我不是什麼談判專家,我只是一個閒人而已,我沒本事的。”洛夫苦著臉極力澄清。

“不用再廢話了,跟我走,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你二選一吧!”

發覺“恐嚇”這招好用之後,清沂越發肆無忌憚,用薛多的話說就是“終於露出了窮凶極惡的嘴臉”。而這招果然很有效,洛夫長吁短嘆地跟著清沂,來到旅店後面。清沂借薛多的力量,挾著洛夫在牆面上行走,然後把他扔進斯達麥克的房間。

斯達麥克正盤腿坐在床上喝酒呢,一看屋子裡多了個人,嚇了一跳:“陛下,你想幹什麼?我沒娶老婆只是因為沒錢,不是因為我對男人有那意思!”

“小點聲!那是你的同僚,今晚你和他一起過夜。”清沂手搭在窗沿,道。

斯達麥克搖頭:“什麼同僚!我都說了,讓我考慮考慮!”

“那好吧,你慢慢考慮,不過你得看著這傢伙,別讓他逃跑。他很狡猾的。”

洛夫叫起屈來:“不公平!陛下,為什麼他可以拒絕招攬!”

清沂與斯達麥克異口同聲:“因為他(我)是英雄級。”

“……”洛夫像不幸被騙入淫窟的失足婦女一樣緩緩靠著牆壁坐下,雙眼無神,已然對生活失去希望。

清沂的情緒與洛夫恰好相反,他喜滋滋地關好窗,這才想​​起自己忘了買零食,想了想還是直接找一罐午餐肉給安尼吉爾算了,反正小孩子不准挑食。等他回到房間,他發現洗浴過後的安尼吉爾已經睡著了,倒是免了麻煩。

想了想,現在也無事可做,清沂便下線看競技大賽視頻去,多多向大神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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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帶著娑兒趕路的是黑髮靚女和千上,另外兩位早早便下線了。娑兒還以為這四人總是進退如一的呢。今天從早到晚,“思樂冰”都馬不停蹄,娑兒猜測是因為爸爸的緣故——白骨暴君察覺了敵人的行動,立刻從包圍圈中消失,所有想要擊敗他的人都得先找到他。

娑兒看不慣。爸爸太沒用了,居然要像老鼠一樣躲躲藏藏!

“無咎到底是怎麼想的!”靚女抱怨道,隨即吐出一串讓娑兒臉紅耳熱的骯髒詞彙。“上次任務是他有意放水,這次說要賣力的又是他?他到底搞毛啊搞,他也有生理週期嗎?”

“我早就習慣啦!”千上搭腔:“你還沒注意到嗎?一聽說是與隊長有關的事情,他就特別上心。”

“他們倆說不定有基情。”

“'基情'是什麼來的?”千上問。

靚女橫了千上一眼,美目中不見風情萬種,只見血雨腥風。千上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我看他一定是花很大毅力才沒跟著你去參加穠麗山莊會戰。本來我就認為和隊長少扯上關係為好,操,現在又不得不碰面了!”

“咖啡,你很害怕遇見隊長?”

靚女豎起眉毛:“怕條毛啊!他一直打不過我,難道現在等級低了反而能對我構成威脅?千上,小心我把你嘴巴撕了!”

然後兩人沉默了。夜路上,一身黑衣的靚女幾乎要消失不見,而一身綠衣的千上也有著陰慘慘的背影。

娑兒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並不插嘴。她知道,“思樂冰”曾經被爸爸領導過,不,應該說,他們是密友。他們曾經一起戰鬥,一起玩樂,一起渡過漫長的日子。在旅程中,娑兒開始了解這些人。刺客叫阿瑪尼老闆(簡稱阿瑪尼),為人斤斤計較,可說是有些市儈;魔弓手叫千上,起了個毫無意義的名字,而且模樣與內心全然不搭調;黑髮靚女名為墮落咖啡(簡稱咖啡),既美麗又惡劣;青年魔法師是繼任“思樂​​冰”隊長的乾無咎(簡稱無咎),連走路都喜歡看書,為人不冷不熱,依稀有白骨暴君處理公務時的影子。

有趣的是,他們從來不稱呼爸爸為“六月”或“六月陽光”,而是稱呼“隊長”,彷彿到現在五人都還是一個整體似的。不過爸爸可是恨他們入骨,他有時候一個人坐在窗邊發呆,念叨著這幾人的名字,娑兒問他到底在做什麼,他說:

“在模擬著殺死他們的場景。”

由此可見爸爸有多麼難以忘懷那一天的事情。爸爸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屬下們與他開玩笑或是當面吼他,他都沒關係的,只不過他容不得一絲一毫的背叛。敢愛敢恨,只有這一點才比較像個男人。

娑兒開口問:“'思樂冰'(Slurpee)是什麼東西?”

咖啡回過頭來,盯著娑兒。娑兒在心底發誓,如果對方敢說“小孩子不要問東問西”,她就要發火。

然而對方又扭過頭去,道:“那是一種只有在現實世界才能喝到的冷飲,將糖漿汽水製成冰沙狀。隊長似乎很喜歡喝,所以給團隊套了個這麼爛俗的名字。嘖嘖,一想到別人指著我後背說'那是思樂冰的咖啡',我就恨不得拿著把雷明頓跑去校園裡亂射一通。”

“為什麼只有在那個世界才能喝?我們這裡不是有冰系魔法嗎?”

千上認真地點點頭:“對啊!怎麼就沒有商人去研究這個東西?一定很暢銷。”

“得了吧!7-11是為思樂冰搞過註冊商標的,別以為《乾坤》會為了你一時的異想天開去得罪全球零售業巨頭。我敢說,任何一個冰系魔法師在嘗試的時候都會遭到魔法反噬。”咖啡的語氣斬釘截鐵。

娑兒聽得似懂非懂。為什麼“現實世界”裡一杯飲料,卻能扭曲乾坤世界的運行規則?

千上註意到娑兒的神情,收起笑臉,道:“咖啡,我們還是別在她面前提那些事情了。”

“噢,千上,你真是個大好人,你這句話完全掩蓋了你那下流猥瑣的本質。”咖啡不屑地道:“少教訓我,就這樣。”

娑兒感覺千上看輕她,但她也有種預感:她不該去觸摸那禁忌的門扉。知道得太多沒有好處。她問了另一個問題:“為什麼爸爸要用飲料來命名團隊?只是因為他喜歡喝?他也有這麼輕率的一面嗎?”

千上和咖啡沒說話,不知想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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