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酒勁
“等待之城”。
馬車緩緩來到城外,三人下車並換乘“費馬飛艇”,跨越百里汪洋,直接落到“斷裂之環”淺灘,準備再次乘坐馬車。在淺灘另一頭則是畢格鮑沃隨團人員的臨時營地,幾個手執長武器的畢達哥拉斯分身不懷好意地望過來。氣氛很不對勁,但直到三人上馬車,雙方依然保持了強大的克制。
馬車內,無病呻吟得意洋洋地舉起手杖:“都是因為我,他們才不敢對你~~~怎麼樣。”
“是是……”清沂和薛多齊齊敷衍道。
說起來,奇術師是清沂見過的最特立獨行的大神。在大神們都致力於打擊邪惡(這裡邪惡等同於六月陽光)的時候,無病呻吟卻還高調地與邪惡同車而行。當然從過往歷史來看,不只是無病呻吟,每一個大神都特立獨行。說不定大神們也不介意站在黃昏帝國這邊的吧?如果什麼時候十一位大神都為自己撐腰,那清沂就太有面子了!
手杖已劃出空間門。無病呻吟率先進入空間避難所,清沂牽著安尼吉爾的手,一秒鐘也不耽誤地跟隨其後。在喬恩特總管的佈置下,白骨暴君高調出行本就是一個幌子,這輛有畢格鮑沃和潰爛島共同作證的車子也會穿過薩拉門羅、抵達亞斯坦特,可是尊貴人物真正乘坐的那輛車則會按照不同路線先行到達目的地,讓一切討厭的小蟲子撲個空。畢竟這次出行事關重大,雖然有大神作為後盾,但更應該小心行事。
“空氣總~~~算清新了!”無病呻吟愜意地深吸一口氣。他們身處的馬車正緩緩駛在一條林中小徑,枝葉抽芽特有的氣息穿過厚厚窗簾,讓車廂裡變得分外怡人。
清沂則是長出一口氣。直到剛才為止,在他感知裡,娑兒並沒有偷偷跟上來,真算幫了大忙了。此行危機四伏,可決不能把她牽連進來。希望喬恩特總管能好好約束住她吧。
白雪城,某個銷金窟的後院。
這個後院被設計為小花園,當然裡面種的都不是常規意義上的花,而是有催情和壯陽效果的魔化植物。任何男人身處這種幽靜之處都會忍不住那股與生俱來的打野戰的沖動,所以我們可以看到,後院裡有一個全身各部位都充斥脂肪的、身上只有“死靈面具”的男人,他正氣喘吁籲、汗流浹背地在一個血精靈女人身上沖鋒,而血精靈女人則忘情地呻吟著,要知道一牆之隔就是酒館的倉庫,而且這牆還不足以高得遮擋好事者的目光。他倆就像兩塊不斷摩擦並融化的黃油。
“啊!”血精靈忽然驚叫起來,猛地掙扎一下:“有人偷窺!”
她兩條大腿本就環在胖男人腰上,這一用力,男人打了個冷戰:“我操,寶貝你這一下差點沒把我夾斷!呼,呼,誰偷窺?”
“一個小女孩吧?我沒看清楚……啊!~捅中了,對,對,就是這裡!~”
“嘿嘿,我,我管她是誰呢!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被人偷窺,你會覺得更來勁!你這個賤貨!”
“討,討厭……我不行了……”
而剛才被瞥見的偷窺者不屑地轉身,無聲地拉開舊木門,回到酒館的後廚。她淡漠地穿過昏暗走廊,經過一扇扇包廂門,最終走到吧臺。她踮起腳,坐上對她而言有些高的椅子,雙手擺在臺面,每根手指都白得和大理石一樣。
左邊的青年魔法師把書一合,微笑道:“嘿,哪裡來的小姑娘?老闆,給她來一杯柳橙汁,我請。”
偷窺者咬牙:“我不要果汁!我來酒吧是想喝酒的!”
“行了,無咎你就別調戲她了。”魔法師左邊坐著的刺客插嘴:“我們倒是不介意請你喝酒,可你還是未成年人啊,不是嗎?娑兒殿下?”
偷窺者是娑兒。她的打扮已經與以往大不相同。她的黑色抹胸蓬蓬裙已經被她拿剪刀改過,幾乎只有抹胸而沒有蓬蓬裙,大腿根部都快要露出來了,而胸口部分也被刻意扯低,露出淡淡的一抹凹痕;她化了濃妝,用的是黑色唇膏與黑色眼影,叫人看不出她的真實年齡。她小臉似乎生來就是如此蒼白,她身上彌漫著冰冷的香水味兒。她像是罌粟花蕾。她模仿著大人,翹起二郎腿,用一種厭煩、憤怒的語氣道:
“你們承諾會包吃住的,現在連一杯酒也要賴賬嗎?大人果然都說話不算話。”
“喂,小妞!這句話我可不能當做沒聽到。”坐在娑兒右邊的黑髮靚女冷著臉,將自己那杯表層燃燒著的藍色酒液推到娑兒面前。
刺客訝異:“用藥水勾兌烈性朗姆而成的'靈魂之火'?咖啡你瘋了?”
“你閉嘴!”靚女活動了一下脖子,居高臨下地望著娑兒,嘴角咧起:“標準喝法是一口飲盡,敢喝嗎?”
“有什麼不敢的!”娑兒拿過沉甸甸的杯子,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把心一橫,仰起脖子,還沒喝到一半就趕緊放下。她的脖子和胸口染上一層淡淡的霞紅。
靚女毫無儀態地拍桌子大笑:“哈哈哈,果然還是個雛兒!噢?噢噢噢,很有種嘛!”在她的注視下,滿面通紅的娑兒倔強地繼續喝,竟然把杯子裡剩下的酒都乾掉了。
刺客搖頭:“又一個純潔少女被咖啡污染了!嗯?看起來你曾經有一顆鏈墜?”
娑兒知道對方說的是自己脖子上的項鏈,道:“我把寶石取下來了。”
“不錯,現在像個黑色項圈,很符合我的口味。我覺得我有點喜歡你了,小妹妹。剛才你去哪裡了?”靚女側過身子,手肘擱在吧臺,雖然這姿勢是想一夜情的男人專用,但她做來也非常合適。她的胸部在吧臺邊緣擠出引人遐想的曲線,使得整個酒館裡的男人呼吸都重了,當然隊友們依然目不斜視。
“我看到一對男女在做那種事。”
這話一出,青年魔法師和刺客都把嘴裡的酒給噴了,害得酒保趕緊擦桌子。而千上則很無辜很純潔地從靚女身後探出頭:“'那種事'是什麼事呀?”
靚女反手一肘,及其順手地重擊千上鼻樑。當千上痛苦地倒下去的時候,暴力狂饒有興致地問:“繼續說,繼續,我的妹妹。你當時興奮了嗎?”
也許是酒勁上來的緣故,娑兒懨懨地道:“興奮?我覺得很沒意思,一點都不值得興奮。我爸爸就從來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那種事上,殺人有意思多了。嗝。 ”
“殺人?哈哈哈,你也殺過人嗎?”
娑兒瞪大雙眼,不服輸地吼道:“我當然殺過!別把我和人類混為一談!我解決的對手還很厲害呢,那是死之祭祀柏拉圖!”
(“沒聽過。”青年魔法師低聲道)
(“你怎麼不看書?”刺客問)
(“因為現在挺有意思的。我還從不知道,調戲蘿莉是這麼爽的。”魔法師回答)
靚女笑著,右手托著側臉,腰身也形成完美曲線:“我告訴你,妹妹,你真夠辣的。我在你這個年紀只和男人上過床,連藥都沒碰過。”
(“咖啡,騙人不好……”千上勉強地爬起來,被一腳跺中胯部,又無力地跪倒下去)
靚女打了個響指,又一杯酒送了上來,這回是“螺絲腦袋”,據說是以聯合科研中心那位死靈煉金術師為靈感調制的,飲用者無分男女,一喝下就感覺腦門被人敲進幾顆大螺絲,是狼人的最愛——那些傢伙最喜歡酒精中毒了。靚女沖娑兒眨眨眼:“怎麼樣?還來不來?”
“下次吧……”殺過人的叛逆小姑娘在看到泛著大量氣泡的酒杯時,還是不由自主地服軟了。她大著舌頭問:“嗝,什麼時候才,才能出發?”
沒人回答她。
六月陽光的靈魂力場異常可怕,只要身邊有死靈生物存在就能相應擴大感應範圍、提升感應精度。在黃昏帝國,他簡直是無所不知,比魂火使魔更為強大。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著娑兒離開,首先那位陛下得離開國境。
“噢……隊長離開了。”青年魔法師忽然說了一聲。一旁刺客隨即取出金幣,推給酒保,不過小費是按最低水準給付的。
千上爬起來就往外沖:“那還等什麼!我先去買繃帶!”
靚女伸手扯著那傢伙領子,毫不費力地將之扯回來(千上後腦勺重重磕在吧臺,這一次他淚流滿面地蹲下去):“別急。現在還得考慮如何帶走這個孩子。”
“我不是孩子……”娑兒習慣性地頂嘴,眼前開始模糊。她拿過千上那杯水,往自己臉上一潑,雖然妝都黑色淚水一樣流在臉蛋上,但好歹清醒些了。她問青年魔法師:“你怎麼知道爸爸離開了?”
對方站起,道:“我是空間魔法師,'距離'對我而言毫無意義。” |